游戏王5DS-RPG 超·古代幻想—星龙王传说
devil1019
序 安魂曲
《Eversleeping》 Xandria Lisa Schaphaus Once I travelled 7 seas to find my love And once I sang 700 songs Well, maybe I still have to walk 7000 miles Until I find the one that I belong Once I crossed 7 rivers to find my love And once, for 7 years, I forgot my name Well, if I have to I will die 7 deaths just to lie In the arms of my eversleeping aim I will rest my head side by side To the one that stays in the night I will lose my breath in my last words of sorrow And whatever comes will come soon Dying I will pray to the moon That there once will be a better tomorrow I dreamt last night that he came to me He said: "My love, why do you cry?" For now it won't be be long any more Until in my cold grave we will lie
群鸟扑扇着翅膀穿梭于林间,将如火的夕色刻印于双翼,不知疲倦地从一片森林飞向另一片森林,深秋天气渐寒,它们不得不迁移,寻找一个足矣过冬的,尽可能温暖的家。萧瑟的风正在驱赶它们,加速离去的脚步,这贫瘠的山脉一到冬季就会落下厚到可怕的积雪,也许连火焰都能冻僵。
松果已经很难采到了,不过仍然有人在松林间寻觅,看看能不能多找到一些,这样的话,在冬季来临的时候储存一大箱子,这样的话就足够喂饱那些在冬季难以为继生活的松鼠。
紫蓝发色的女子因为秋风的侵骨之寒而裹紧了她的斗篷,手里的蛇皮口袋装了很多松果。
她满足地决定返程。
她在如此寒冷的时节出来巡山,倒一点也不是因为自己的生计,她有着足够丰富的食物和水的储藏,在这深山中过去一个漫长的寒冬都绰绰有余,只不过能够帮助一下附近的动物,她觉得很开心罢了。
她拥有很多的仆从,足够为她所使役,如果她想得到更多的……也完全不是问题,因为天赋禀异。
山路的狭间有一个分叉的道路,却没有路牌,只是用石头阵标记着东西南北的方向。
这是她回到住处的必经之路。
今日,却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她看到一个也和自己一样用严实的斗篷包裹着以此抵御寒意的人影站在那岔路口,似乎是凝视着地上的路标,比对着手里的羊皮纸地图,正在分辨应去的方向。
“迷路了吗,旅者?”
“呃……是,对不起,请问您是住在这附近的人吗?”
“算是……说吧,要去哪?”
“……我从很远的地方来……”他的声音似乎因为这天气的折磨而有些沙哑,也许是缺水或者饥饿,怎样都有可能,“听说……有一位精通物质与灵魂的炼金术师……住在这深远的地方……”
“来这么远的地方拜访一位炼金术师?你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嗯,我找了他很久……请问您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上下打量了一会,对方应该是个高大的男子,从斗篷里伸出来束紧在风中有些凌乱的斗篷边缘的手臂上附着金属的板甲,撇了一眼斗篷下,腰间似乎还有锋利的匕首,手指似乎也因为常年使用武器而变得略有粗糙——单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对方是一位战士,甚至可能是历经沙场的宿将。但是……凭经验来说,身穿厚重的金属板甲的一般都是战斗在最前线的战士,而这个人的武器目前只看到了匕首……有哪里,出现了不协调的违和感。“知道,跟我来,旅者。”
“感谢您的向导,请问如何称呼?”
“……很久没有人类对我这么恭敬地询问了,呵~”相对之下略显矮小的巡山者并不害怕一位武者的来访,拎着她那一口袋的松果悠然转身领路,顺带用一个略有骄傲但是轻松成分更多的嗓音扬了一个升调,作为简单地回复,“我的名字?嗯,尤贝尔。”
跟在她身后的旅者将自己的惊讶完完整整地掩藏在了厚实的斗篷和风镜下。
他希望这不是一个玩笑般的巧合。
尤贝尔这个名字,在这个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位居民就敢为自己冠上的。
它意味着忠诚的爱与极度的悲伤,诅咒与祝福的能力绝世无双。
因为,这里可是——精灵界。
走在前面这位的向导,对于这崎岖的山路似乎轻车熟路,完全能在陡坡上跳上跳下,轻捷得好像背后有着无形的翅膀一样,有着不符合人类行动模式的轻捷。又像是故意在绕远路一样,弯弯曲曲地从看不出路的地方绕着圈,似乎不愿直接将自己带去目的地。
即使不问,他心里也猜出了几分——对方如果不是想让自己因为耐性全失而放弃,就是可以在捉弄,或者……考验。
“一直就是用这么随意的方式在山里走吗?”
“哦,对~这里有路还是没路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那怎么找到回去的路呢?”
“嘿,你说呢?”
身穿斗篷的男子停下了脚步,名为尤贝尔的向导也停下来,她发觉对方的气场微妙地发生了变化。
“因为你根本不需要‘路’。”
“嚯?”
“拥有翅膀翱翔于天空的精灵,什么地方都可以是‘路’。”
向导忽然毫无预兆地大笑起来,狂放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一片鸟群,就连野兽也吓得躲回了洞穴。
“好眼力!我以为我伪装人类的本事已经到家了呢……毕竟很久很久以前也拥有过人类的身躯。不过,”尤贝尔优雅地两手一摊,用能吓跑低等精灵的可怖微笑反问对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的行动,不符合人类的正常模式。虽然你收敛起精灵的气息,尽量将自己伪装得像是人类。” “不过我没有特别的理由,我的直觉和眼力这么告诉我而已。非要给个理由的话……精灵界哪来那么人类决斗者可以在这深山里一抓就是一个……像我这样有目的前来的另当别论。而且尤贝尔这个名字……不是任何人或者精灵都有胆在这精灵界的地盘乱用。”
“哎呀,既然被识穿了……也就没有继续试炼下去的意思了呢。”真身为精灵的尤贝尔一掀斗篷,那被兜帽的阴影所遮住的第三只眼刻印在额头,就算是假的都足以给人强烈的视觉震慑,然而尤贝尔却并未发觉面前的决斗者有半分动摇的感觉,好像……从决斗者之魂的感觉来判断,还有种庆幸的感觉?“嘛,这年头有眼力的精灵不多,人类更是凤毛麟角……人类,你让我心情很不错……想见AMUNEARU是吗?”
“是,据说那位先生是位伟大的炼金术师。”
“伟大……”尤贝尔却皱起了眉头,从鼻腔里重重地推出一声叹息,“如果真有你希望的那么伟大,那就好了。跟我来,希望你见到他之后不至于太失望。”
加快了速度,尤贝尔也没有再刻意为难这位旅行者,用了尽可能不绕远路的路线带领旅行者去向最终的目的地。它并不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肯召唤自己的精灵,而宁愿用着几乎自虐的方式用手和脚徒步越过那些沟沟坎坎,翻过棘草和灌木,在着装看起来有些沉重的金属甲胄的附加重量下,跟上自己的速度竟然不算慢,这让它略略惊讶,大抵是对方过硬的武者素质所致。
最后,在一幢三层的木质小楼……的院子外停下了。
“到了。”尤贝尔只是轻轻动了动指头,木栅栏的门就像有灵魂一般自己闪开了。
旅行者的目光被吸引到院落内的一角,那里坐落着一小块墓地,有两块墓碑冷冷清清地并列在一起,他猜这大概是个合葬的双人墓。
其中一块上只孤零零的落了一个“shadowy”的单词。
而另一块上亦没有死者的姓名,只是留下了两行意味不清的句子:
他不曾失败 就像有的人不曾荣光
他不在此处 就像他从未离去
他之所以确定是人类的墓……那是因为精灵们可没有给自己立下墓碑诅咒自己万劫不复的习惯。
既然传说中的尤贝尔在这里的话,那坟墓里所埋葬的就是……
他的脑海里浮现黑色的盔甲和猩红色的斗篷,越过残垣断壁,踏着尚未光粒子化的精灵们的尸骸,涉过鲜血的污河,走向胜利的那位王者的身影。
“进来吧,旅者,”对方打开了木门,回头看向自己所引领而来的旅行者,“希望AMUNEARU还没出远门……你在看什么?”
“这墓地……埋葬着你们所失去的重要的人。”
尤贝尔一愣,随即眼神温柔而低沉下来:“没错,这就是我说过的,AMUNEARU并不是你所期待的伟大之人的原因,他什么都拯救不了。”
已经来到了这里,不能放弃任何希望,如果救不了那个人,今后的时日就会成为被无望和空虚支配的行尸走肉的生活。“……即便如此,我已经来到这里,再没见到他本人之前,我不会轻易离开。”
屋子里的壁炉燃烧得很旺,熊熊的火焰将整个屋子变暖,虽然这三层的屋子从外面看起来不怎么大,走进内部才发现似乎和印象中的判断差别很大,来客惊奇着,扫视屋内的宽大,再回忆外面所看到的狭小,觉得自己像是走错了什么地方一样。
“觉得惊奇?”尤贝尔在墙角放下松果,又从壁炉上端来暖好的茶,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三个茶杯——似乎这里很少用到第三个茶杯呢——在客厅的圆桌上一一沏好。“空间的大小不对,是吧?还那么相信自己的眼力?在这里,眼睛看到的就不一定是真实。”
“竟然带了客人来,看得出你今天心情不错,尤贝尔。”通向二楼的楼梯传来沉稳的脚步声,旅行者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位长袍的隐者从楼上正走下来。
“是来找你的,人类决斗者还没有几个有胆量来找我的,哼。”
“请不要过于拘束,这里也没有别人,请坐。”
“就你们两位……?”这宽大的屋子里,看起来其实和精灵界一些富有者家中的家居规格相差无几,怎么想都应该是适合着一个大家庭,结果只有一位隐士和一位高阶的精灵,他不禁感到一丝讶异。
“奇怪吗,对于曾经辉煌一时的、霸王的追随者,到现在就只剩两位守墓者而已。”
“没什么好奇怪的,我失礼了。”
“不必道歉。曾经的荣光是曾经的事,而且我们支持霸王也并非为了那点虚妄的荣光……因为他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仅此而已。”隐者身着黑色的炼金术师长袍,即使是在温暖的屋内,他也习惯在黑色长袍外披上一件灰色的斗篷,斗篷上附着红色的缎带和绿色的宝石。黑色的刘海下是一副细框眼镜,眼镜似乎是闭着那样,真不知道他这样的状态是怎么安稳下楼的……黑市的情报贩子可没说过自己要拜访的隐士是一位盲者,不过对方的表情里似乎一直有种淡然的、不易觉察的微笑,“旅行者,你跋山涉水,远行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
“我听说您是一位伟大的炼金术师,曾经研究过死者复生的秘术……所以,我想请您帮我看一样东西。”
“‘死者复生’?这是哪里的谣传。”省去不必要的礼节,炼金术师感觉到对方的急躁,只是单单做了一个请入座的手势,“如果我真的有那么神奇,我就不会和尤贝尔一起在这里看守霸王的墓地。”
虽然这么说着,隐者的目光还是被吸引到从旅行者腰间的小包里很小心取出来的一个玻璃瓶,里面装着一片万年青叶那么大的闪闪发光的碎片。“灵魂碎片……你从哪里得到的?”
“很艰辛才找到的一片,它对我很重要。”来访者也取下了自己墨红色的风镜,从炼金术师的角度看去,这青年的瞳孔好似一堵厚重的墙,连壁炉里的火光都不愿在它的眼中跃动。
仿佛是由凝重的绝望和悲伤铸就而成。
“拿我看看。”
“呃……好的。”有些舍不得地递过去,直到确定对方接稳了,才慎重地放开。
隐者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眯缝着的眼里透出一丝红色的光,小心地接过那玻璃瓶。
“精灵死后是没有灵魂的,所以,这应该是人类的灵魂碎片……但是,人类如果在精灵界死去的话也应该粒子化、继而返回到他来自的地方才对,为什么会形成了碎片?”
“……大概是因为,奈菲斯的杰作吧。”
一听到奈菲斯这个名字,隐者和精灵立刻变了脸色。
仇恨和愤怒简直立刻化为了杀气,悄无声息在这客厅里秒速扩张开来。青蓝色头发的来访者不禁为这气场的变化而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强烈到震撼的憎恨让壁炉里的火焰都不知所措地战栗起来。
“娜塔尔·奈菲斯!!”尤贝尔念出憎恨的全名,它的面目瞬间狰狞,好像随时都可能三段进化为极悲龙。
还是AMUNEARU最先冷静下来,收敛了杀气,似乎是套着金属手套的右手轻覆于尤贝尔激动地摁住椅子扶手的那只爪子,示意它不要过于失态。随即,视线又平稳地落回旅行者的身上,“旅者,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想了想,决定先不说真名。
“……DARK GLASS。”
但是这个答案并不能让隐者满意,只消一秒,他就能知道对方是否在撒谎。
“都来到这里了,对我不说实话可不是好习惯,心情不好我会赶你出去的。”
“……ANTINOMY。”对方的气场——或者说高阶的决斗者之间能相互感觉到对方的灵魂此刻的姿态——如同深不见底的临渊,清冷而强大,仿佛有种洞悉一切真实的威力。迟疑了一秒,他决定说实话。这个名字,他不希望被同伴以外的人提到,曾经这个名字给他带来了荣耀甚至幸福,但最后给他刻下的却是失败和耻辱的印记。
“这还差不多,星龙王的骑士阁下。”转瞬之间,炼金术师又恢复了和善的表情,好像刚才的无形威压只是他恶意的一个玩笑。
“您知道我?”虽然居住在这深山老林,对方却并不像是深居简出的绝对隐者,即使不出门,好像也知天下事。安提诺米立刻后悔自己的愚昧想法——对方可是霸王的参谋,智谋者往往知道得最多。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不是次元贤者了。”说到这里,原本板结的表情又微微恢复了一丝暖度,隐者的微笑虽然看起来有点皮笑肉不笑,不过来访者已经无暇去计较这些了,“星龙王遇刺的事情我知道,那不完全是你的错,你根本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奈菲斯就像狩猎者的鬼魂一样纠缠着我们和霸王、以及他的相关者……现在连精灵界千年难得一现的仲裁者也死于她之手……被牵连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您也不必道歉,这仿佛是必定发生的事。游星的正义感很强,就算霸王是有所争议的存在,但是维护死者逝后的安宁是人界和精灵界都约定俗成的习惯,他绝不会坐视那个肆意妄为的独裁者在精灵界打着传说之龙的旗号乱来。”
“如果我能早点回来将墓迁走也不会出现让奈菲斯找茬的机会……唉,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们都已经失去了彼此最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您没有打算给霸王复仇。”
“因为没有意义。即使我有一天打败了奈菲斯,对于霸王的诅咒恐怕也不会轻易解除,因为‘那个诅咒’似乎来自更高级的力量,或者究其根源是对我的惩戒而已,所以我只能等待,等待足以解除对我‘惩戒’的神明出现。在此之前,我对她的复仇都是毫无意义的浪费力量。”
“所以您就选择了蛰伏待机?”
“……别无善法。虽然我不知道自己还要等多久,但是我心里很明白那一天终将到来。如果你是带着这个碎片来,是否想问我为什么不复活霸王?”
“是的。”
“因为他的灵魂是因为诅咒的沉睡,就算我再造了躯壳,无法醒来的灵魂就算有了新的躯壳也毫无意义。”
安提诺米取下风镜的面孔上,沧桑的感觉一瞬间更加浓重,好像听着霸王的悲剧却是在宣判自己的希望立刻去死刑。对方已经是放弃了对奈菲斯复仇的霸王的遗族,难怪他们退避在这深山之中,与世隔绝。一瞬间,失望感涌上心头,他忽而觉得自己所托非人。
“放松点……我并没有说你的希冀毫无胜算。”但,凡事不能用同样的标准来衡量。
前任骑士的精神为之一振。
“既然是灵魂碎片的话,就是说它被分散成了很多的碎片,那么奈菲斯大概是觉得这样就没有人可以阻碍她了,灵魂碎片就还有机会保留下来,寄存着原主的记忆和讯息被分散在精灵界各地……你需要用很久的时间去寻找到它,并拼接起来,让星龙王的灵魂恢复原样。”
“这样的话……”终有一天还会见到那个人。
“别着急,听我说完。等待灵魂碎片拼接完整之后,仍然需要一次的转世,才能将灵魂和躯壳自然地恢复到合一的程度。也就是说最快最快,最好的情况下你们也得下辈子见。”
“我还不知道那孩子的下辈子是什么时候。”尤贝尔不满地瞪了一眼它所认为无能的隐者。
“但是实际情况却是因为你寻找碎片的时间来定的,也许,你用尽这一世的时间都找不完碎片,就算来世也可能见不到他。”
“………………”
贤者托着下巴想了一会,看得出来他是诚心想要帮这个陌生来访者的忙,于是对尤贝尔说:“能帮忙把我的翡翠书板拿来么?”
诅咒精灵不耐地炸了锅,对方这种悠闲到可谓颐气指使的态度让它简直想要暴跳如雷:
“干嘛不自己去拿!我怎么知道你放在什么地方!”
“二楼的书桌上,拜托一下。”
诅咒精灵十分不悦地咂了咂嘴,好像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仆人一样,但是嘟了嘟嘴纠结几秒后,最后还是很不情愿地起身,走上了去二楼的楼梯。
安提诺米听说过诅咒精灵的高傲与不驯,因为是精灵界罕有的12星元老级人物,所以它几乎不受霸王之外的任何人类节制。
好像是猜出了来客的心思,次元贤者AMUNEARU为了缓解气氛而轻松地笑了笑:
“尤贝尔总是这样,自从霸王去世之后它的心情也一直不太好,今天算是不错了,大概它不想为难你这位难得的访客。”
“………………”微妙地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先是得到诅咒精灵的向导,而后又是次元贤者痛快的答应帮忙,安提诺米忍不住怀疑自己几世堆积起来的霉运终于可以烟消云散。
“给!拿来了!下次少支使我去给你拿东西!”很快,尤贝尔从二楼下来了,不过手里的翡翠书板可愣是用抛物线丢过来的,AMUNEARU看都没看一眼,向后伸手,稳稳地接住了他的宝物。
“好了,我知道了。”翡翠书板的封面打开之后,是一个绿色圆环标记的炼金术MARK,“安提诺米,我可以赠送你一点希望……不过你有毅力将这件事坚持下去吗?”
“……为了他,我连改变自己都愿意。”
“有这份决心就好,因为你即将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漫长而悠远的过程,希望你不要半途而废。”
“我不会的。”
“……你有什么属于自己的特殊能力吗?”
“嗯?有的。”说着,安提诺米去下了左臂延伸到手背的金属护甲,在左手的手背上有着一个寓意同调光环的圈,还有一个说不清意味的三角形徽记,在皮肤上呈现浅淡的纹路,在火光橙红的照映下似乎还有些看不清楚。“‘守护者的启印’——这似乎是命运赐予我唯一的自由,我曾经立誓用它来保护游星。但是……”
“先将你的悲伤包裹好,然后认真听我说的话。”尽管贤者理解他的悲伤,理解这种誓言被命运扭曲的不甘与凄苦,可总是沉浸在阴影里,又怎能看见希望的光芒。“我虽然司职的本职是物质,但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是司职灵魂相关,告诉过我很多关于灵魂方面的秘术,一直都记载在这翡翠书板里。现在,我会将其中一个你能用到的教给你。”
“非常感谢!”
“印记……是这样的吗?那么……”他将一张附魔过的羊皮纸覆于书板上,不一会,就拓印下了全部的字迹,整个看起来像是一份契约书。然后,拿起那张纸,又翻过来客的左手,将手背上的印记拓在了羊皮纸的右下方,看起来……像是契约的签名似的。“我将你力量的印记签署于这份灵魂契约上,你按照它的指示去收集你需要的灵魂碎片,在收集完所有的碎片之后,将它们送入轮回……再等上人类一世的时间,就够了。”
“嗯……”他不太理解,难道这奇妙的一张纸可以就像药方一样可以解决自己的苦楚?
“这可能会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如果碎片散落到精灵界的各个地方……不过从奈菲斯这次的举动看来,她并未对星龙王下过类似于霸王的诅咒,这灵魂碎片圣洁而毫无瑕疵。你的旅程可能永无止境,如果真的能坚持下来,我想你一定可以达成心愿。”
“………………”
骑士没有再搭话,似乎他在思考自己将要面对的旅程是多么长久和悠远,王的残影慢慢浮现在脑海中……
第六次元的宫殿,高耸金字塔象征星龙王的权威在精灵界得到了多数的拥护。
然而星龙王不愿意站在高处俯视他的威光所及之地,他更愿意行走在精灵界的土地上,一寸一寸都去走遍。
仲裁纠纷,调解争执,平息战乱……与大家一起经商、旅行,他的平易近人甚至不像一位真正高远而威严的王者。那时,自己作为御前骑士,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保护他,以为这样理想的日子大概会久远地持续下去,直到生命的尽头。
那些历历在目的噩梦里,染血的王依旧向他微笑,仿佛寓意宽恕与原谅——但,越是这样,他越发不能原谅无能与失职的自己。
守护虽是誓言,却无关骑士的荣耀。
那只是发自肺腑的心声,心愿。
“令你想起了一些悲伤的回忆吗?”诅咒精灵难得流露出对霸王以外的人士予以同情和怜悯的神色,“如果不是悲伤和失意的命运在作祟,我们根本不会在这么落魄的地方相遇。不过……骑士哟,你应该知道,AMUNEARU这个家伙,一旦他决定帮助谁,那么好处是一定有的。”
尤贝尔的话锋一转,蓝发的骑士暂且放下悲伤,困惑地看向它。
“好好读读,你面前的那张纸,如果看不懂这种文字的话找个好翻译也不错。”
“帕拉多克斯应该能读懂这种文字……我似乎只能看懂一些。”
“算了,我来告诉你要点。”贤者最终还是决定直截了当地告诉答案,考验和恶作剧的逗弄似乎不合适在别人如此伤感的时候,“只要你每找齐5片碎片,并按羊皮纸上的文字所告诉的方法,用你的力量将其拼合,就能……短暂地再现那个人的残像。”
灰暗的眼眸中总算透进了一丝希望的火光,将那堵厚重的绝望之墙焚毁崩塌。
体内顿时沸腾的血液怂恿着他的心灵,甚至想立刻离开这里,走遍精灵界的所有角落,将隐藏的碎片全都找出来。
“你的心态立刻发生变化了呢……”诅咒精灵善意地微笑了起来,它似乎对这样的行动派很是赞赏,“怀揣着希望去努力这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不像我们,只能在轮回的过程里无望地慢慢等待,你持有比我们更耀眼的希望,去吧,夺回你最重要的事物,我在此祝福你的成功。”
“由衷地感谢你们,两位隐者。”
“没什么好谢的,这都是奈菲斯所带来的悲剧,而星龙王无辜地被牵连,有歉意的应该是我们才对。非要补充什么理由的话,我们都经历了类似的痛苦,被迫与珍视的那个人生离死别……痛苦必须有人分担,人们才能继续生活下去,否则迟早都会被它压碎。”
“虽然很无礼,但是我想我该告辞了。”前任骑士站起身来,微微欠了欠身表示道歉。
“没关系,我们都能理解,得到了希望的你……现在的心情。”AMUNEARU并不阻拦,他也确实没什么能挽留客人的,“勇敢前行吧……我想,在你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命运节点来临的时候,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为你达成愿望而助你一臂之力。”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曾经的骑士充满感激向隐者深鞠一躬,随即告辞,转身离去,重新投入那萧瑟而又凛冽的深秋寒风中。
他加快了脚步。
仿佛刚才喝下的热茶给了他莫大的能量补给,他有了足够的行动力赶回去和等待他的同伴们会合。
此行不虚。
尤贝尔目送着远行者急切离开的身影,觉得他既悲哀又幸福。过了几分钟,客厅里重新充满了静默,它在壁炉面前蹲下来,用铁钳拨了拨燃得不是很旺的柴火。忽然感悟到什么,于是用一种嗔怪的语气开始责难和它一起居住的炼金术师:“你这种方法也有够残酷的,AMUNEARU。”
“残酷的不是我,是命运。”而对方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每收集到5块碎片就能得到一个思念之人的短暂残像’,这种治标不治本的药方,就像悬挂在坐骑前方的饵食,永远可望而不可及地驱动着它们前进……”
“不,你错了,”隐者打断它的话,“终有一天是可及的,他的王就算是陨落了也不会想着让他跟自己陪葬。所以,胡萝卜什么的,马儿是可以吃到的哟。”
尤贝尔没有听懂这两句话之间的联系。高跟鞋的那只脚狠狠地跺了两下地板。
“哼!这种方法,既是温柔,也很残酷,虽然能给他永无止境的动力,但是在达成心愿之前,将是禁锢他灵魂生生世世的魔咒,永远的毒瘾。”
这句话却换来了AMUNEARU无情的嘲讽:“难道你我不是一直都被霸王的命运所咒缚?”
尤贝尔顿时哑口无言,对方安稳地坐在他的位置没有挪动过半步,却将右手无意义地举到半空,好像试图抓住一些虚无缥缈的事物。“身为爱与咒缚的精灵,你懂的。人类总是怀有爱心和希望才能活着,他们甚至不一定需要正义,循着这条路走下去,也许能活得更好……奈菲斯那家伙就继续树敌吧,我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得到挫败、惩罚和报应,我期待着看她落魄的那一天。”
“但愿如此。”像是受到某种同仇敌忾的情绪感召,尤贝尔来到他的身后,伸出手去,穿过对方指间的空隙,将两只手掌心相对,扣在一起。“我也是。”
安提诺米星夜兼程,离开了这深邃的山林,回到山脉之外最近的镇子上。
当他打开旅店的客房门时,两位同伴正在房间里等他。
“唔?回来了?好慢,再多一天我和帕拉就进山去给你收尸了。”正在面对一桌饭菜胡吃海塞好像饿很久那位、盯着一头狮毛、看起来像是战士模样的人,看见安提诺米风尘仆仆地装进房间,放下了刀叉。
“吃饭的时候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这么多的食物都塞不住你吗?!”拿过一只鸡腿塞他嘴里,金色长发的英俊青年使劲瞪了对方一眼,狮毛乖乖收敛了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安提,这么急回来一定很累,我再给你点餐来。”
“谢谢,帕拉。”安提诺米冲着同伴善意地一笑,帕拉多克斯愣了一下,自星龙王去世之后,他这是第一次看见安提诺米的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有什么好消息吗?”
“我找到了那位隐者……果真是霸王曾经的参谋和守护者。”
“他们怎么说?”
“……去寻找碎片,我们明天就上路。”
“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一定是对方给了什么好的建议,或者被人塞了名为‘希望’的礼物。”
“可以这么说。”
“只要你别整天拉长个脸对着我们做幽怨少女状就好了,光是想一想就浑身发冷。”
“我才没有。”
“胡说!前几天我才看见的!”
“那也不可能是整天!”
“很多天的片段加起来就会出现整天!别否认!你这个深藏了少女心的家伙!”
“这么多食物都塞不住你的大嘴巴是嘛!阿波利亚!吃完了出去跟我单挑!”
“来啊!怕你不成!‘少·女·心’~~~的骑·士·阁·下!”
“输了的话我就把龙亚留给你的萝卜种子拿去黑市卖掉!”
“你个够黑心的家伙!你输了的话我就……”
“你要怎样?嗯?!”
“………………算了………………卖了你的宝贝碎片的话估计你会吃了我。”
“哼,知趣就好。少废话,吃完出去干一架!”
…………………………………………
金发的魔导师静静地旁观那两个实质为长不大的孩子的同伴,嘴角划过一丝浅淡的苦笑。
很久以前,他们也是这样在一起,三个人旅行,甚至已经快模糊了相遇的记忆,但就这么吵闹着,战斗者,并肩走过了数十年甚至更多的旅程。
直到后来来遇到了那位天命注定的,持有王者印记的人。
被那个人吸引,集结在那个人的麾下,为其效力。
那段美好的时光令人留念。他认为那是自己人生中不会再有的辉煌和荣耀。
在此之前,他们无忧无虑,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目标,漫无目的,流浪在这异界的四方。
帕拉多克斯靠在窗边,静静地凝望深夜中的月亮,那清冷的光似乎让他的瞳孔开始有些模糊,然后侵染到意识。吵闹的两人离开了房间,到旅店外面的广场比划去了,屋子里顿时充满了寂寥和安静,变得更加适合回忆。
他不禁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
又过了一会,好像灵魂得到了安宁一般,靠在窗边就进入了浅淡的梦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