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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现世之间]《宿舍日常》(游戏王ZEXAL同人)【2020.6.6更新第五话 无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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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6-1 10:10: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devil1019 于 2020-6-7 17:37 编辑

PS:设定继续延续前几篇。每篇篇幅和题材类型不定。

游戏王ZEXAL同人-《宿舍日常》(系列剧场)

devil1019

“我期望着这个宿舍哪怕有一天是能够让我安静看书的日子。”BY:德鲁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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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1 10:11:0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微型料理战争

自远方而来,驭龙的勇者啊,请听我一句忠告……入乡,随俗。
————————————————————————————
白须的老者正坐在凳子腿比自己的小腿还要长的西式餐桌专用的座位上,郑重其事地用白瓷勺从一盘红彤彤的酱所覆盖、铺满被打磨好的白玉般的食物之中,盛起自己需要品鉴的那一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简直能勾得肚子里的馋虫上蹿下跳。

德鲁贝坐在餐桌的另一头,在午饭开饭以前,他有的是继续看书的时间。那些香味像是勾魂摄魄的幽灵,大大地干扰了他看书的效率,尽管如此他还是稳定地表现出了书生的儒雅与淡定乃至知识高于一切的气节,并决定下一次开饭前还是看电视算了。不过有一件事值得庆幸,那就是肚子里再也没有那种叫做“馋虫”的东西可以大肆作祟。

不过,他也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有些忐忑不安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定立在桌子一侧的金发少年,对方的嘴角有微微的抽动,似乎对老者如此这般慢条斯理的品尝,有些不耐。

终于,老者的细嚼慢咽这般让主厨者度秒如年的煎熬过程总算是结束了。
他端庄地放下手中的勺子,咂咂嘴回回味,又慢慢腾腾地理了理胡须,然后抬起视线对那位正在内心激烈矛盾中的少年说出了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结论:“……咸了。”

好像头顶掉下了基拉古的各种拳头们,麦扎艾尔半张脸一黑,双手砰地往桌子上一拍:“老头子你再说一遍?!”

尽管这是打磨后花岗岩的桌面,但是麦扎艾尔只要稍微再用力一点这桌子就会浮现深度到达桌面厚度一半的裂痕。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老爷子也笔挺地站到了凳子上,毫不退却地迎上对方恼怒的视线,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威严感,并郑重其事地再说一遍:“啧啧,你的听力还不如老朽吗?那我就再说一遍——咸·了~~”

“这不可能?!”

“虽然在当年我们生活过的地方有句古谚叫做‘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老朽的口味就一定很重呀~~”

“哈哈哈哈哈哈~~~”在不远处客厅看电视的贝库塔仰在沙发里大笑,“我说老爷子,你不知道昨天附近超市的调味料特价,尤其是盐,正价三折。”他贱贱地伸出了三个指头摇晃摇晃。

麦扎艾尔操起桌子上的筷子毫不犹豫地出手,那叉子擦着橙色的发尖险险而过,摧毁了阿里托和基拉古搭了一上午的积木高楼,可怜的两人回来又该大发牢骚了。

“既然是来蹭吃蹭喝的就没资格挑三拣四!”麦扎艾尔正要大发脾气,不过他转念一想这大概是老爷子的性格使然,故意来刁难自己一下,然后转身,鼓起勇气把那盘东西递到了德鲁贝的面前,眼神无比认真,态度极其诚恳,没有说出来的台词自然是我的荣誉都拜托给你了。

德鲁贝虽然稍微有点惊讶,但也不算过于惊讶——麦扎艾尔总是这样,当自己受到怀疑的时候,或者自己也很难肯定自己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向这位同伴求助。在纳什不在的日子里,这样的事情俨然已经成为了日常,德鲁贝也渐渐习惯了担任这样的角色,为同伴排忧解难,也借此打发自己精神上的空虚。

麦扎艾尔信赖他,并衷心地愿意听从他的命令、意见和建议。在那个空旷单调的世界里,麦扎艾尔并不能像贝库塔那样真正理解千尊对于异晶界的含义,他心目中的神明,有德鲁贝就够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德鲁贝每次都会随了对方任性的要求,那样他就不能算是合格的领导者。
德鲁贝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他晃动了手边的一枚精致的金色铃铛。
贝库塔从沙发里爬起来,百无聊赖地趴在沙发椅背上等着看好戏,同时嘟囔了一句,至于吗。

十秒过后,一阵风迅速地突破客厅大门嗖地直直刮到了餐桌前,一位长发扎起,翡翠色瞳孔、相貌英俊标致的瘦高青年恭敬地为德鲁贝递上一个包裹:“主人,您订的新书我替您取回来了。”

“不是为这件事催你回来的,马哈。”德鲁贝确认了书目,然后抬起头,温和地对他忠诚的下仆如是说,“其实呢,是这个。”

编号NO.44的白天马精灵看看主人,又看看主人面前盘子里红白相间的料理,料理散发着美好、诱人却又可疑的香气,再看看长桌另一头编号NO.46的神影龙幻化的老者耸肩的暗示,眼神落到因为紧张而有些嘟起嘴吧的、系着超银河眼时空龙抽象图案、金色围裙的金发少年身上。

——虽然说这样的麦扎艾尔大人有些可爱。
刚刚赶回来的快递员擅自这么想。

不过……可爱和卖萌,是不能当饭吃的。

马哈也深吸一口气,挪动了两步,绕到德鲁贝背后,右手在指缝里夹起两个勺子,一个放在主人的面前,一个留给自己,并沉重、凝重地拍了一下主人的双肩:“主人,我们约定过的,同生共死是吧?”

德鲁贝的眼镜忽然闪出莫名的寒光:
“别这样,这只是麦扎艾尔温习过去的手艺,不是ZEXAL II做给阿里托的庆贺蛋糕。”

上次的惨状历历在目,马哈怎敢遗忘:
“您才是别这样,不可以背叛同伴之间的‘信赖’不是吗?麦扎艾尔大人可是那么……”

“就是就是,德鲁贝,难道你要贬低麦扎艾尔的手艺只配喂马吗?哈哈哈哈哈~~~”贝库塔幸灾乐祸地看着主仆两个面对着那盘差强人意的料理,简直像是毒草一般,就差互相大刑伺候——要不要来甜甜蜜蜜的你一口我一口?

“贝库塔你给我闭嘴!!”处在尴尬的风口浪尖,麦扎艾尔气得有些面红耳赤——似乎更可爱了。

“马哈,你也要相信麦扎艾尔的手艺,吃不死人的。”

“主人,那我可以理解成,‘不是人的都会被吃死’吗?”

关于主仆二人的太极推掌,金龙的内心涌出一种老年人对孙子的疼爱之情,赶紧催促他们吃了好下结论,省得麦扎艾尔在站在那里忐忑不安地揉着围裙的衣角备受煎熬:“哎呀呀,老朽觉得,你们已经是异晶界的居民,食物中毒这种事就算中招也不会再死一遍,顶多会难受一会,等转化成能量不就没事了。”

被ZEXAL II那家伙“严刑伺候”过的贝库塔难得同情地插上一句:
“不不,老爷子,没那么轻松,就算不死也会‘坏肚子’,能量转化机能会停摆好几天的。”

“总之,你看我都没吃出什么非常严重的问题,所以你们还是替他主持个公道?”

“那好吧……马哈,我们一起……1、2、3……”
“那好吧……主人,我们一起……1、2、3……”

“……咸了。”异口同声。

麦扎艾尔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灵魂一样的东西飘离了既定坚守的岗位。
有种被NO.102一箭穿心的冰凉感瞬间扩散。

“等等,麦扎艾尔,其实我是想说……”

“德鲁贝……”麦扎艾尔心中涌出一线希望,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对方,德鲁贝虽然为人严格,但是有时候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

“还稍微辣了一点……抱歉我的口味不是很东方。”几经纠结,德鲁贝决定如实相告,并斟字酌句思考如何表达才算很委婉,毕竟麦扎艾尔现在是需要鼓励的,尤其是对面的老者已经给了残酷的论断。

被补刀的麦扎艾尔愈加恼怒地扭头,瞪着口味很东方的老者,老者慈祥而开朗地哈哈大笑,杵杖拂袖而去。


夕阳西下,千柱峰的峰顶穿过云霄,金发的少年有些落寞地一个人坐在山顶上看日落。
一声悠远的龙的低鸣从山下传来,云层耸动,然后龙头从夕色的云朵中钻出,老者的声音,旧友的语气。
“被挚友那么说了,你就如此沮丧吗?”

“你懂什么。”麦扎艾尔以屈膝抱腿的姿态将自己蜷缩起来,不情愿地回答金龙的提问。
如果不是德鲁贝说的话,管他是谁,都不会在意的。

“好歹我们过去还是好搭档,去了另一个世界再回来就翻脸不认人了?孤傲又不自信这一点,其实你没什么改变,黄毛小子有几根毛我还是清楚的哈哈哈哈~~~~”

“是想被我踹你下去吗,金龙?!”

“不不不,在这样的山顶上我觉得还是我吹口气你会下去比较现实。”

“我还没那么弱不禁风。”麦扎艾尔愤懑地想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跟贝库塔那家伙一样油滑又欠揍了。

“你最近也有去找快斗?”

“不用你管。”

“要学做饭怎么能不请教老搭档呢?”天城家你只能学到西餐啦,东方料理的秘籍还是得由自己来传授。

“我对那种事一点也没有兴趣!只不过是消磨等待异晶界复苏的这段时间罢了。”

“又说谎。你一说谎就会掉头发。”

“咦?!”

“骗你的,哈哈哈哈~~~~”

“我现在算是知道东方古谚里‘为老不尊’是怎么回事了。”

“迟了~”金龙戏谑地说,“说起来,我有个好主意可以为你提升一点烹饪上的自信。”

“……嗯?”

“为什么不叫九十九游马来当你作品的品评者?”

“你以为让一个食物焚化炉来,消灭了所有好吃或者不好吃的料理,我就会提升成就感了?”

“不如就让ZEXAL II来,那个以创造和改造为自豪的天才?你们俩可以比试一番。”

“谁来当评委,你?”

“不不,为什么不是那个一直在嘲笑你的家伙?”

“…………可以考虑。”心中的自信还有动力犹如翔龙升空一样噌噌地就蹿上了山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是要如何捕获(野生的)狡猾的贝库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
…………
………………
然而,滑溜得像泥鳅一样的贝库塔并没有被轻易捕获。
如果不是因为忌惮以及忌讳某些原因的话他真的好想关门放德鲁贝。

某天——
老头子大清早地跑来抓住金发少年的围裙失态地哭诉,差点吓掉了麦扎艾尔手里的锅铲:
“麦扎艾尔!我的辫子不见了半截!还有我宝贝多年的蝴蝶结~~~~”

“……怎么可能,你这个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头子居然还会被人莫名其妙剪了辫子?!”
麦扎艾尔看着那“缩短”的辫子,怎么都觉得匪夷所思。

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有一道寒光在半片疑似剪刀的物体上匆匆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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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1 10: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假面舞会

戴上面具,出发!
***************************************
晚饭之后,基拉古又缩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全神贯注,然后不时地从茶几上抓两把零食,毕竟他和麦扎艾尔对于食量的理解是大不相同的。虽然麦扎艾尔觉得自己估计正确,基拉古始终觉得自己只能吃个七成饱,于是每天放学回来必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和阿里托一起顺路买点饭后填肚子的东西。

自从居住在人类世界之后,大家努力去习惯没有了水晶充能的生活,他们像生前一样,想做饭的学会了做饭,不想学的至少也学会了如何品鉴食物的美味程度。基拉古回想了上辈子的生平,觉得这次人界的差使真是德鲁贝做过的最大的好事。

呐,比如学校社团。
看着阿里托玩得很开心,他自己也觉得很开心。
不会再有家臣的背叛,无趣的征伐与消耗,有决斗与挥洒热血的感觉就够了。

忽然,有什么小东西噔地一下跳上了自己宽大的肩膀,棕色的小爪子在眼前晃了晃:“喜乐大人~我想要那串关东煮,可以嘭~~?”

“哦哦,给,嘭太。”基拉古从茶几上一个盛满高汤的小电热炉里拿出一串递给肩膀上那个棕色样的宠物,NO.64-古狸三大夫的化身,狸猫嘭太。

主从二人正慢慢享用并同时观赏电视,频道里似乎正热播欧洲某国的历史文化,在嘉年华上穿戴奢华服饰与精美假面的男男女女搂搂抱抱在舞池里穿梭来去,充满了浪漫古典又让人陶醉不已的氛围。当然这不是重点,基拉古看了看墙上的大钟,偶像蝶野蛹的秋季专场演唱会似乎还有一刻钟才在这个频道开始。

“德鲁贝,你打算去参加吗?”刚刚从浴室出来还在吹头发的麦扎艾尔对着学生用PDA上显示的信息微微不悦地拧了拧眉线。长长的注意事项不说,光是看着题目,麦扎艾尔就觉得,那不适合自己。

“去看看热闹未尝不可。”书房里传出德鲁贝的声音,二楼木地板的脚步音表示他正从书房里走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啊?”基拉古和嘭太转过头来。

“你没看PDA吗?”正在对墙壁练习乒乓球的阿里托停下来,把PDA翻到下午14点的学生告示,凑近给基拉古看。PDA上学生的告示栏显示了诸如舞会的字样,理解起来就跟目前的电视节目差不多。时间是一星期后,地点是学校的礼堂,大意是万圣节的假面舞会,由三年生们主办,一二年生们愿意参加的就参加。虽说麦扎艾尔如果去参加那一定有一票学生愿意来不畏艰难地高攀,但是阿里托和贝库塔一定会没心没肺地开玩笑说来邀请你的八成会是男生吧——所以他自己没有表明态度,而且嘴欠的贝库塔正好也不在。

“……看了也没用啊。”基拉古有些丧气地说,“我觉得就算用上洗脑能力,大概都没有女孩子愿意跟我跳舞。”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看着敦厚高大的身影,散发着一种文艺宅的忧郁气息,同僚们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对基拉古的发言做了最朴实的称赞。

“喜乐大人为什么不去呢~万圣节那种节日的话,就算没有舞会也可以去看偶像的现场演唱会嘭~!您看这一行有写的嘭~!”

“哦哦!嘭太好样的!”

『这家伙还有救吗……』

“对了……那、那个……舞会、舞会的话……梅拉古大人会去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麦扎艾尔斜了它一眼。

“我、我只是问问嘭~……”怯生生的狸猫瑟缩了视线,开始对手指。

“别傻了,舞会拒绝宠物入场。”麦扎艾尔找来了吹风开始吹头发。

“……呜呜……”嘭太一直不是怎么敢直视时空龙的饲主,因为对方实在是比裁断魔人的主人更难好好地交流。

“这么想去的话,把自己裹一圈绷带然后装作僵尸动物玩偶那倒是没什么问题。”

“那个嘭~!谢谢您嘭~!德鲁贝大人!”德鲁贝往往会给予正确可行的建议,除了基拉古之外,嘭太觉得他是最好抱大腿的房间主人了。

对于狸猫的兴奋,阿里托好奇地猜测到:“嘭太,难道……你不会是想混进去然后变成学生,然后邀请那一位跳舞?”

为什么一向单细胞的阿里托大人在这个时候智商暴增啊……还是说自己的目的已经是那啥啥的路人皆知了?狸猫精灵吓得全身的毛都竖起来,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不回答也罢,这几双眼睛几乎已经看穿了它的心思。“先不说别的,你会人类的那种舞蹈吗?”

棕色的小家伙不服气地鼓动起来:
“不要小看我嘭~!只要嘭太愿意学的,就一定能学会嘭~无论是人类的语言形态还是习惯都可以模仿的嘭~”

『它是这么认真吗……』喂喂,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被纳什给丢去喂海咬龙的几率到底是几成?

“虽然我不想泼你冷水,但是有一点希望你清楚,整个学校除了纳什,梅拉古几乎都看不上眼。”
麦扎艾尔的态度一时又软了下来。

“从人类的角度来说,纳什大概嫁不出去了。”

“虽然这个句子哪里不太对,但是总的来说是正确的。”德鲁贝扶了一下眼镜,没有打算订正阿里托的说法,这心中涌出的窃喜感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不能暴露,必须矜持。

“嘭太一定能做到的嘭~嘭太不会给喜乐大人丢脸的嘭~”

“等等这关我什么事……”基拉古一脸黑线。

其他人也没空再打击小狸猫的远大志向,亦不太好意思对它翻白眼,爱玩是动物的天性,连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爷子尚且是个老顽童,更何况本身就是小孩子心智水平的狸猫?三人准备各自散去,这个时候贝库塔挎着书包从外面回来,看了看聚集在客厅的四人:“……你们聚在一起说什么呢?”

一星期后——
傍晚后的心城学园立刻变成了一座万魔朝拜的殿堂,决斗、演出、夜市与舞会是万圣节学园活动的重头戏。

舞会的一大热点就是身着深海蓝色乔其纱晚礼长裙二年生神代璃绪。
作为学园传说中的高岭之花,冰之女王,没点决斗上的实力以及自知之明,就绝对不要妄想去约到她共舞一曲了。本来,花了一番功夫特制了黑色超大号燕尾服的、面目一新铁男同学鼓起勇气准备放手一搏,但是却被游马大嗓门一广播不小心走漏了消息,那些暗地里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璃绪粉丝团们随便想了个借口,就用广播随便捏造北野老师有请就把傻乎乎的他给支走了。

此刻的神代璃绪身着盛装立于大厅一扇圆桌旁,作为男生们最大压力来源以及障碍的哥哥凌牙已经被游马还有快斗他们约出去决斗去了,应该说这个时候是个极好的机会,但是他们都踌躇着,用眼神互相提防,彼此监视,看谁最先迈出那壮烈又树敌的一步,向冰之女王发出至高的邀请。无论怎样,但凡是被女王应允的手,手的主人绝对会成为翌日校报头条闪闪发光的主人公——能在校报头条留名,学生生涯也算死而无憾了。

“咳,”一袭红衣的少年信步走到神代璃绪的面前,卷起却棱角尖锐的发根弯出一种坚韧的弧度,被右侧刘海以及黑色舞会假面遮挡的缘故,只有翠玉般色泽谦卑却有透着坚定意志的瞳孔表达出不会后退的决心,左手优雅地在半空中完成一个翻转,手心向上面向璃绪。甫一开口,那听起来略微俏皮却也将诚意兼容并蓄的的声音将赞美先行一步:“美丽的冰之女王,有幸与您共舞一曲吗?”

“哎……阿里托君?”身着粉色文艺复兴时期风格礼裙的小鸟惊讶地愣住了,她本以为自己会获得邀请。

——哦哦!竟然有人敢捷足先登?!
不远处那些被踌躇害得先机尽失的男生们散发出强大的怨念,前一秒的相互提防立刻变成了同仇敌忾。
“什么,是拳击社的阿里托?!”大家知道,璃绪是这个社团的经理人,社团创建者来邀请社团经理人,似乎从道理和礼节上而言没什么足够让人意外的,但是……但是……凡是在这邀请的竞赛中拔得头筹的,那就是敌人,情敌中的公敌,某种意义上比神代凌牙的仇恨度还要高一个档次,在这种氛围与时机下简直仇恨度爆表。

“阿嚏——!”
凌牙蹭了蹭鼻子,在决斗中狠狠地打喷嚏这大概是决斗生涯的头一回。

“鲨鱼,不要紧吗?”

“我没事……也许是有些人无聊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而已。”

围观的人屏住了呼吸,他们的心中滋生出的怨念在大厅里无声地齐齐呐喊:“快拒绝!”

阿里托的手没有放下,而璃绪的右手则无措地放在胸口,似乎是充满了不确定的感觉:“……我?”

红衣少年在面具下莞尔一笑,低沉而迷魅的声音在嘈杂的大厅里几不可闻,倒是能从翕动的嘴唇上猜出答案:“当然,深海之冰星,异晶界的梅拉古大人~”

这句看似并非明显夸赞的话却让冰之女王微笑着伸出了手,交由对方温柔地握住。

仿佛听到了一群人的灵魂从礼堂的半空中坠入深渊时绝望的尖啸,是符合万圣节诡异主题的美妙协奏曲。
这不止来自璃绪在校内庞大的粉丝团,同时也来自那些对阿里托心有所向的女生们,作为社团的创立者,阿里托对于加入社团与社团的拉拉队们都是一视同仁的,就是那种热情但是从来不会特别关注谁类型。

一旁的观月小鸟真是又羡慕又嫉妒,然后絮叨着为什么游马那个家伙从来都是不解风情。

虽然舞池中荡漾着徘徊着的妖魔们为数不少,但这两位还是成为了许多观众关注的焦点,就连舞动中的学生也会偷偷往这边看上一眼。当然更多的人则是开动脑筋盘算着如何让阿里托翌日吃不了兜着走,因为毕竟不想承认,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的两位,无论从身高还是舞步上,甚至于在眼神的交流这一点,怎么看怎么都是十分登对——嗯哼,这肯定少不了嫉妒导致的过分脑补的缘故。

如果他们能够一直接受赞美,那也就罢了。
整支圆舞曲的前三分之一似乎顺顺利利,刚到中段的时候,璃绪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踩到了她的脚背。
她停顿了一秒,并微微皱眉。这大概是个意外吧,小小的瑕疵,没见阿里托学过这种社交舞蹈,能这么顺利地跳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又过了大概二十秒,又是一下。
“喂,阿里托,你……”
不仅皱眉,而且她必须提醒……

“唔?我怎么了?”从翠玉色的瞳孔里所表达的是一种毫不知情的呆呆的情绪,似乎阿里托意识不到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这个天然呆的家伙……
璃绪这么想着,侥幸地希望对方别再犯错。真是的,如果不是熟手就别那么逞能。如果换成是贝库塔那家伙,大概会嬉皮笑脸地说,眼看着我们异晶界之花孤独绽放,没人敢于邀请,那该是多么落寞的一件事呀。

想到阿里托至少没这人那般没心没肺,璃绪又忍了。

又过了忐忑的三十秒,眼看离顺利收尾已经不远了,璃绪感觉到有什么重重地踩到了自己的右脚脚趾,痛到她快想要打破淑女的矜持跳起来。舞池中的少女终于绷不住脸面,停下脚步并生气地甩开阿里托的手:“你闹够了吗?!”

“哎哎?!”红衣少年继续一脸无辜……对,即使假面遮住了半张脸,联系上下文猜测,也依旧是天使般无害而迷茫的表情。

“第·三·次·了!跳舞的时候踩到淑女的脚你不觉得很失礼吗!”

“我什么时候有踩到你啊?”阿里托挠挠头,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怎样的、天大的错。

“明明就是踩到了还不承认……真是,太糟糕了!”可以容忍同僚的一而再,但是绝对不能容忍再而三。

“哎哎……梅拉古大人……?”不明状况地伸出手去,却挽留不住对方坚决离开的心意,徒留背影。

璃绪没有理会对方的不知所措的呼唤,也许在她的耳朵里此刻那个名字反而是有种夹杂着些许恶作剧意味的蓄意称呼。哼,那个捉弄了自己的家伙估计在心底偷笑吧!——她气呼呼地想。

围观群众的灵魂顿时因为这一幕而又从地狱火箭般一飞冲天,登录充满希望的天堂。

不过,由于这么一出,大概神代璃绪也不会再轻易答应谁的邀请,这不要紧,起码有一个情敌的失败案例摆在了面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围观群众们倒是饶有兴趣地掏出PDA记录今天这一有趣的事件,手快的已经开始在琢磨怎么写出一条煽情的八卦,以便抢占先机,登上明日校报头条。

*   *   *

“唔啊~鱿鱼串真好吃~老板,再来十串~这个大块头付钱~”回到宿舍的阿里托在半夜的床铺上梦到了美味的海鲜,呢喃着流出口水,完全没有对翌日校园腥风血雨正等着逮他正着的警觉感。


“阿里托,起来了!不去学校吗!”麦扎艾尔砰砰地敲着他的房门,不过里面的人基本睡死,毫无回应。

“算了,麦扎艾尔,反正他应该定了闹钟。再睡一会也没关系,我们去到学校总归是很方便的。”在德鲁贝的纵容下,麦扎艾尔放弃了继续努力,收拾一下就跟着出了门。

本来阿里托是有晨练的好习惯的,但是不知是否为半夜的梦充满了各种美食而且是与游码竞争的情况下更加让人沉浸着不想出来的缘故,他居然也有睡过头的时候。被闹钟从美食大梦中拖出来的时候还不忘看了一眼比分,平局,足够来夜再战。不甘心地两把拍醒自己,悉悉索索开始穿衣服洗漱,然后去学校……闹钟已经告诉了他,迟到定了的事实,所以他也不紧不慢。

校园里充满了某种莫名的浮躁气息,学生们交头接耳、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德鲁贝不知道他们到底在窃窃私语什么,男生们看起来个个神清气爽,女生们看起来稍微愤愤不平,这样的气氛也不知道是否该让他提高警觉,但至少先不要让自己看起来处于情报落后的状况外,他即刻掏出PDA来学着他们的样子查看目前校园信息标记为最“HOT”的几条,刚刚看到那些内容估计大同小异的标题就差点让他的眼镜碎裂。

《今日头条:拳击社社长被经理人抛弃?!有图有真相!!》
《今日热门:拳击社解散前兆?!经理人舞会怒甩社长?!》
《花边新闻社:热血激昂的爱意不敌高岭之花的寒冰?》
《话剧社:再来一巴掌就是堪比莎士比亚剧目的神作!》

………………
…………………………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玩意?!虽然知道八卦是学生生涯的一环不爽不要玩,但是——
德鲁贝的手指已经颤抖着已经不知道该不该点进去继续阅读了:“麦扎艾尔,这……”

“我的心情大概跟你差不多……”麦扎艾尔看起来也是一脸要咳血的前兆。本来这些事在历经大风大浪的他们面前不过应该是鸡毛蒜皮,但是这些题目真是稳妥地提升了该事件的夸张程度,尤其是这件事是发生在他们熟悉不已的同僚之间,不禁让人在心中大声疾呼“难以置信!”:“阿里托这个单细胞又干了什么?”

因为各种标题下都清晰地配着同一张图,以及一段长达数十秒的视频,无不清晰准确地反应着璃绪——梅拉古扬手打开阿里托手臂的那一瞬间,以及当事人的声音不是那么清晰但是从人物姿态以及气氛就能判断出来的,“被甩”的“真相”。

伤脑筋的德鲁贝只好换了一副眼镜:“我也想知道他怎么惹到梅拉古了。”

另外在游马的班级,早自习间北野老师没来,整个班级被校园今日头条搅得教室内鸡犬不宁。
“呜啊~~怎么会是这样啊!哪个没良心的把我骗走然后这家伙就约了璃绪桑~!我好不容易摆脱母上去定制的礼服!!!”铁男早就毫无形象地嚎啕起来。

“就算你在场也不可能约到璃绪桑的呜啦!你这个体型都能去跳舞,那别人早就冲上去了,还有你份!”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你去找人家打一场或者决斗一场啊!”等等力班长趁机嘲讽到。

“但是阿里托那家伙有超越百位的NO.……”重点还在于是异晶人……

“所以你就别忘想了,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呜啦~”

“你说什么德之助?!”

无视那边两个从口角到几乎打成一团,游马和小鸟这边则是在猜测阿里托打到底做了什么让璃绪勃然大怒的事情,不过按照游马的智商,他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毕竟校报上的那些林林总总的猜测好像也都不那么靠谱,等早自习完了的休息时间溜去其他班问一下其中一位当事人?

不过几乎没人敢于有胆量去直接质询神代璃绪,出于气场的考虑也不会有谁像铁男一样脑筋不会拐弯地找神代凌牙打听,在这对兄妹面前,学校里大部分学生的心态都是仰望状。因此璃绪也暗暗感觉到今天学校气氛异常,不过她在打开PDA看到今日热门之后就没打算继续看下去。凌牙则是感觉没休息好,整个早晨是被妹妹拖着出门的,因为状态不佳因此也没有驾驶他的摩托,更没有心思去看什么PDA,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用书本盖住自己睡过了整个早自习,无人敢扰。

阿里托赶到学校的时候刚好是早自习结束,当他走进教室的大门,全班同学顿时齐刷刷地向他投来异样的目光,或是灼灼逼人,或是阴冷森寒,亦或是幸灾乐祸。

到底是怎么了,这诡异的、不善的气氛,扑面而来。
总是迟钝如他,也感觉到那种不怎么好心的意念回荡在教室里,他有些忐忑地来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堆成小山一样淹没了课桌与座位的信封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是万圣节不是情人节吧?情人节也该收到的是巧克力居多而不是情书?

正当他艰难地辨认信封上笔迹不同但是大概意思都差不多的字符的时候,背后一声熟悉的音调直直杀来:“阿里托你在吗?!”

“游马?哦,你来得正好,这些东西到底是……”

“挑战书啦挑战书~恭喜恭喜,拳击社今天一定又是顾客盈门~”跟着过来看热闹的真月零嬉笑着拍掌祝贺。

“为什么啊这到底?就算是入社申请也不至于这样热烈集中吧……发生了什么?”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全班的气氛都变了——大概意思就是“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该清楚吧?”,不要装无辜,OK?

“什么?阿里托你没有看今日的校园头条吗?”游马惊讶于竟然还有比自己反应都慢半拍的人。

阿里托这才迟钝地拿出PDA,打开一看,他的下巴都要吓掉了。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呢!你昨天怎么惹到妹鲨了?”

“我根本就没惹过她!而且根本就就没有出现在舞会现场好吗!”这图片和视频是什么,灵异现象?

“那这上面不是你还能是谁?!不可能妹鲨会随便答应一个COS你的人去跳舞吧?!”

“就是啊,至少声音也不会听错的。”真月为游马补充到。

“我昨天去逛万圣节的夜市了!烧烤摊的老板可以作证!”

“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你就一点没有出现在舞会啊。不在场证明之中的时间,料你自己也不记得几时在哪个摊位买了零食吧?”

“唔呃……!”贝库塔那家伙说得有理,阿里托搜遍脑海也想不起自己是几时几点在哪个摊位买了烤海鲜,但是他最清楚自己是绝对没有去舞会那种地方,更别说执手共舞。虽然他不觉得纳什知道了这件事会卸了他,但是他总不想天天被同僚们以异样的眼光盯来看去:“我、我真的没有去过舞会!那么无聊的地方……”

“竟然说是无聊的地方……哎,璃绪同学听到了该多伤心啊。”真月零白了一眼,随即摆出一副纯良的姿态,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鳄鱼泪。

教室里无论男女,怨念顿时大盛,恨不得把这薄情寡义的黑皮儿给生吞活剥,或者挂到体育馆的天花板上。

眼见不妙,阿里托只好把游马他们拖到走廊上说话:“游马,我发誓我昨天真的没有去过舞会也没有穿过这身衣服!这个绝对不是我啊!”

“不是你那到底是谁……”

游马话音未落,就看见走廊那头,在阿里托的背后走来当事人B,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阿里托随着游马的惊讶一回头,看见璃绪刚好走了过来,一年级部分班级和二年级部分班级为什么刚好就在一层楼呢?

顿时走廊里的气氛就写满了冤家路窄,说不清是剑拔弩张还是怎样的状态,冰之女王名符其实地摆出一张冷脸阴森森地瞪着阿里托,不过也没几秒,余怒未消地“哼”了一声也就继续往前走掉了,留下阿里托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他全然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一种委屈的心情浮了上来,这个时候作为死党的基拉古跑到哪里去了?

还没等璃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另一个令人敏感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视域中。
神代凌牙慢条斯理地走到阿里托的面前,掏出已经成像的PDA,食指指着今日头条的照片放到对方眼前,另一只手重重地拍到对方肩膀上,直直质问:“阿里托,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看来经过一个早自习,鲨鱼是睡醒了,准备张开血盆大口了。

哦哦!当事人B的哥哥出现了!亲自出马为妹妹主持公道!太令人想捶墙了!快来看呀快来看呀!
有人喜大普奔地开始给不同楼层的通讯或者转播以便呼朋唤友来看热闹的现场直播,走廊的氛围顿时从阴冷变为八卦的热烈膨胀,大家热切满满地期待璃绪的哥哥能审问出个一二三来,上课铃啊千万晚点响。

“我我我……我昨天真的没有去舞会啊!我敢以千尊的名义发誓!”被对方这么盯着,阿里托觉得说话都有些不顺。明明自己问心无愧,为什么面对纳什的压力还是冷汗倍出,仿佛真的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做过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凌牙一听,嘴唇微张,想要说什么最后也咽回去了。毕竟,阿里托不是个惯于撒谎的人(看向对面一脸强忍住幸灾乐祸表情的贝库塔),他也并不善辩,被逼无奈只好拿千尊出来赌咒发誓。既然都说道千尊的份上了,作为纳什,七皇之一,他也不再好继续苛责与质问:“是吗……那这样,中午下课后你去找璃绪决斗一场,如果输了的话顺势道个歉就好了,这事就算过。”说着,将PDA关掉,收回了口袋里,与阿里托游马他们擦肩而过,果断不再堵塞走廊的交通。

这就完了?!
群众们的八卦之心顿时纷纷狂嚎“我不能接受”,为什么没有决斗呢!为了学园传说之花的热烈决斗,怎么可以没有!这不科学!也不魔法!唔,是火烧冰淇淋而不是烤海鲜,群众表示稍微有点点遗憾。也许重点不仅在于阿里托与璃绪的的未明关系,更有趣的在于当事人与准·大舅子之间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噢!不说还忘了!鲨鱼刚才的谜之发言到底是意味着什么!他让阿里托去跟璃绪决斗然后放水输掉好道歉?!等等,这世界线!世界线发生了什么!在大家不知道的时间里两人的关系已经进展到鲨鱼都默认,主动不在舞会当闪光弹,甚至到给阿里托出主意的程度了?!到底错过了什么啊啊啊啊啊!!!!阿里托到底何德何能,哦不,是给了什么好处能让那个妹控把妹妹都给卖掉了啊!!!!

众人的八卦之魂群情激奋。
看来,到中午以前,今天的校报的头条恐怕又要被热烈八卦的学生们更新好几遍。

中午的学校天台——
“决斗?为什么?”璃绪不明状况地被游马小鸟他们好说歹说劝到天台。

“不知道,鲨鱼这么说的/安排的。走吧~阿里托虽然不明状况但是也去等了。”


“是你向我提出决斗?”

“是的……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明白你还听人家的话啊笨蛋!

“嚯?你赢了就要我接受你的道歉?”

“我为什么要向你道歉啊?还有那舞会的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天根本就没有去过!”

“你没有去过?!”

“绝·对·没·有!”阿里托用力握拳,斩钉截铁地断言到。

“………………”那么,向自己发出邀请的那个阿里托,到底是谁?
璃绪警觉地看向游马身后的贝库塔。能用分身并完成变化的异晶界七皇,贝库塔那个坏蛋是最擅长的了。

贝库塔知道璃绪在怀疑自己,但这时他在众人面前是不能明言的,只是做出一个无奈的摊手姿势,然后用手指了心脏的部分,缓缓地摇了摇头。

璃绪能够读懂那意思。
『以千尊之名起誓,那不是我干的。』
嗯,要是以千尊之名乱起誓的话,可是会被捏心脏的哦。

不是阿里托本尊,也不是贝库塔,其他的七皇可不会无聊到做这种事情!
到底是谁戏弄了自己?
说起来,最开始在邀请的时候,那句“梅拉古大人”似乎还可以算是一种刻意的敬称。但是在自己走掉的时候,那句“梅拉古大人”似乎就变得及其不自然了,按照阿里托正常的思维,至多也只会称呼“梅拉古”而已。

璃绪的内心越想越乱,而这时决斗已经不由分说地开始了。

龟缩在体育仓库用PDA看着现场转播的基拉古觉得无颜面对同僚,因为闯祸的毕竟是自己的宠物,而因为它的缘故,阿里托已经和梅拉古结怨(?)都到决斗的程度了。

嘭太筛糠似的抱住基拉古开始发抖:“糟了嘭~嘭太给喜乐大人闯祸了嘭~但是人家真的没有踩到梅拉古大人的脚啊嘭~QAQ~人家有好好地学过舞步的嘭~马哈前辈可以给嘭太证明的嘭~”

“晚上回去再给大家解释吧……我会努力不让你变成一锅炖肉的……”基拉古忧郁地捂住整张脸,他在努力思考着如何向阿里托和梅拉古解释淘气的嘭太干了什么,又没有干什么……他们会信几成啊。

心乱的璃绪输掉了决斗。
阿里托也不会为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道歉,只是郑重重申了他先前反复解释N遍的那些话,然后痛快走掉。
说起来,璃绪也不是不信阿里托,只是这件事太奇怪了让她完全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校报的焦点顿时又转为了追查舞会上那个“装扮”成阿里托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事件的始作俑者以及它的主人清楚,这绝对会是无果而终,该知道的人注定会知道,普通人类就算了。

下午是二年级X班的考试,璃绪努力让自己不再去好奇,转而专心考试。
希望不是她因为心烦和过于好奇真正的犯人而产生了错觉,她感到有种幽凉的感觉爬上了脚背,甚至小腿,她猛地往桌下一看,什么都没有。

过了几分钟——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是果冻一样凉凉的软软的,像是进过冰箱保鲜室的布丁。
她再低头一看,还是什么都没有。

再过了几分钟,好像那种感觉都爬过了膝盖!她简直想要跳起来,犹如遇到了蛇一样恶心的感觉!
低头仍然什么都没有。

见鬼了!
璃绪勃然大怒。
是谁胆敢敢戏弄她,如此愚弄异晶界的七皇?!

她咬牙切齿地从课桌抽屉的书包里慢慢辨识并摸索出一张卡片:“……拜托你了,零鸟兽-西路菲涅。”

“啪嚓”~
哎呀呀,好像有什么被冻住了?

又是一天放学的时间,学生们回味着今日的新闻,有说有笑有期盼地扎堆回家。
与游马小鸟铁男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最终的犯人和最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说起幻化,为什么我会想到基拉古的NO.64。”星光认真地思索着,忽然想到了那个狸猫与主人的传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BINGO!”真月零顿时笑得捂住了肚子,“昨天我刚回去,就看到客厅里其他人围坐一团,我问他们在干什么,那只狸猫站在基拉古的肩膀上说它想去假面舞会,还说它会认真地学·跳·舞。”

“原来是这样吗……”小鸟拿出手绢擦了擦汗。“于是就扮作了阿里托君的样子?”

“完全没错~”要不然你以为梅拉古会轻易答应谁?

“等等~”背后传来一个女声,然后快步上前拽住了真月零的单肩书包的背带,力度之大差点让他没站稳,扭头一看,哎,璃绪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跟到这群人背后的?

“璃绪同学……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要说那件事……”

“那个不重要,”冰之女王用完美微笑回应观月小鸟,并狠狠地又拽了一下真月的书包带,拉近了有效的殴打范围。“不必道歉,反正学校都这么多人议论。”

“干嘛啦,梅拉古!放开我!”

“在放开之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从座位下面逮到的这个东西,嗯,它是你的宠物吗?”璃绪单手将书包带钳制到最短,几乎控制了裤衩不能随便轻举妄动,然后左手拎着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坨被冰冻硬的,黑乎乎的物体。令人惊奇的是,那黑乎乎的物体顶着一团蓝色的,然后又三抹红色的在黑乎乎的表面狼狈地分布着,游马和星光觉得那玩意越看越眼熟。

“这……这个……”

……看来今晚又有一场好戏看了。

“啊拉,需要狡辩这东西不是你的吗?那我就把这黑色的冻块肢解,然后扔掉。”

比假面舞会更精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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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1 10: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三)课题:令异晶人尖啸的艺术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不,炎炎灼夏的周末,在游马的热情邀请下,七皇们走出停电半条街的宿舍,来到心园市某个街道的西餐厅享受免费空调。顺带又集体吐槽了一下拥有城市管理权限的快斗,这是今年夏季停的第二次电了,为什么停电刚好停到自己寓所的这条街。

等了五分钟,游马才带着星光狂奔而来,气喘吁吁,原因是早晨明理姐要他去给小鸟配送自己刚刚购买的护肤品。

赔笑着道歉后,游马很是大方地叫来服务生给小伙伴们点餐,那豪爽的态度简直像是给自己点而不是这七个人。纳什狐疑着观察游马的细节,如果不是身边绑定一个果冻色彩的幽灵,他简直怀疑太阳要从西边出来,或者眼前这个根本就是冒牌货。

请客吃饭这种事虽然世俗,但鲨鱼并不反感,毕竟次数不频繁,就还在接受范围内,而且请客的是游马,着实让大家感到有点惊奇;再者,昨天晚上游马提出请客,今天早晨寓所半条街就停电检修导致大家纷纷被热醒,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联……

身为七皇的首领,他用深沉的目光投向星光,想试探试探对方是否知道内情,星光用同样坚定的目光予以回应:自己问游马去。

不管有没有关联,早餐都得在外面吃了。希望中午停电检修能够结束。

不一会,点餐就配送到齐,阿里托他们没什么顾忌就开始吃,而纳什依旧一副深沉的模样盯着游马,盯得对方快要流下冷汗:“真是奇怪。”

“哈?”

“今天早晨出门,我们并没有从PDA的城市广播里听说心园市福利彩票开奖的消息。而且以我们对你平日零用钱花费额度的观察,这种中级偏高档次的店子,不是你会请客的地方。”

“这个……”

“游马,说实话。”鲨鱼严肃地抄起双手拢在胸口,并一只手指敲着上臂,“别告诉我们,艾利法斯授意你在请客吃饭的空隙里下毒。”

“这是哪的话!”游马虽然身体噌的一下差点从凳子上弹起来,但仍然义正辞严地否定,“绝对没有那种事,我也不会干那种背叛朋友的恶行!”

“艾利法斯不是那种喜欢暗行恶毒阴谋的管理者。”星光一板一眼地反驳道。

“所以,你就诚实地说,为什么昨天那么殷勤地请我们七个到这里来吃早餐,并且在寓所停电的时候吹免费空调?”

“呃……其实,我有点难以启齿……”

“你也会难以启齿?你跟小鸟确定恋爱以上关系啦?”吃着铁板牛扒,阿里托发挥了自己直拳般、外加恋爱脑的可怕直觉,快人快语向游马发出袭击。话音刚落,游马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到地上,邻座的基拉古当即扭头喷水,游马左侧的贝库塔立刻捧腹大笑,笑得没心没肺的那种,德鲁贝虽然没有当真但也直愣愣地看向游马,梅拉古嘴边一抹八卦的笑容,只有惯来严肃的麦扎艾尔和纳什没笑,他们知道阿里托就喜欢开这些小玩笑。

眼看小伙伴们一个个要思想要跑歪的样子,少年秒速炸红了脸,真的从椅子上弹起来赶紧辩解没有那回事:“阿里托!我好心请你吃饭,你怎么可以一大早污人清白啦!”

“因为我们觉得,这是青春期少年难以启齿的最正常答案。”德鲁贝回过神来,也一本正经地给阿里托的玩笑添油加醋。“如果不是,那你脸红什么。”

“对这种话题脸红才是正常反应啊……”游马赶紧甩掉这不合时宜的羞涩,努力把自己摆正回所谓“严肃正经”的模样。“其、其实……是受人所托,想讨论一个小小的,课题。”

做课题在研究室、野外、图书馆等等都很正常,不知道西餐厅能做出个什么课题来,而且作为游马的同班同学,真月零/贝库塔同样一脸懵掉的神情看着游马:北野老师什么时候布置了多出来的、我不知道的家庭作业?不、不对,那就不算受人所托了。

“先说是谁。”麦扎艾尔受金龙老爷子的教育,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早餐/午餐/晚餐。经过千尊的事情后,他最讨厌的就是无意识地给人卖血卖命结果到头来是给别人数钱。

这个时机很巧妙,发问的人竟然是麦扎艾尔,感到某种命运契机的协助,游马不轻不重地咬了咬牙根,装作很为难地“出卖”了委托人:“其实……其实……是快斗。”

麦扎艾尔下意识地将叉子往蛋包饭上狠狠一戳:“什么?是他!”

天城快斗对于这群小伙伴来说,看在游马的份上,麦扎艾尔的份上,共同打倒了千尊的份上,大家关系还算可以,但是在群聚活动中一惯算是若即若离,要不要来参加,很大程度上看忙碌科学家那阴晴不定的心情,以及挤一挤还能挤出条沟的时间。

“麦扎艾尔你不要激动嘛……是件很普通的事。他突发奇想,想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你们感到……感到……震撼?”游马再三斟酌词句,这对他来说有点小难度,但不可能直接把快斗的本意给说出来——“如何才能让他们(异晶人/怨灵们)尖叫”——这种话说出来肯定会伤到七皇们的自尊心,聚餐不欢而散就麻烦了。

大概是三天前,快斗破天荒地秘密邀请游马来家里做客,惊得游马赶紧抬头看了看中午的太阳是不是还在南边的天上好好挂着。带着“八成有事”的费解心态,少年带上他的参谋者走进了整个城市里最高的那幢大楼。

尽管是有求于人,快斗仍然一本正经,不卑不亢,用科学家惯例的平稳输出语调对游马说,你要体谅我,这是宝贝弟弟的突发奇想,不是我的,可是作为堪称完美的模范兄长,我不忍心让懵懂又可爱的弟弟得不到答案,所以,我付你一笔合适的报酬,你就当做一个社会课题,帮我和阳斗找到这个答案,直接告诉阳斗就行,可以不必告诉我,省得被人误会是我要找鲨鱼他们的弱点。

弱点?游马哑然一笑,没说出来的台词是:至少我知道麦扎艾尔的弱点是你哟。
只要在他面前提到你的名字,关注点立刻上升百分之百,分贝数起码提高百分之五十。

作为两边共同的朋友,游马感到左右为难,不答应快斗和阳斗固然不好,可是要挖空心思去掏七皇们的弱点似乎又有些不道义,于是他用眼神询问相对公正的局外人,自己的灵魂绑定小伙伴。然而他忘记了星光以前的使命是什么,在对待七皇的问题上怎么可能是“公正的”。

星光用坚定的眼神表示了自己的意愿,答应下来,因为我也要完善我的观察日记。
游马的内心顿时被一片洪荒之力猛烈席卷而过。

末了,快斗补上一句:如果你觉得要完成七个太麻烦,你可以侧重关注一下麦扎艾尔。

哈?游马用意有所指的目光斜视快斗,打趣着说,这真的是阳斗的意思吗?

快斗淡蓝色的瞳孔里毫无心怯的波动,十分稳重地点了点头:是的。因为阳斗有一天忽然问起我,那个拥有高尚灵魂的人,是不是无所畏惧?我对他说,你就当是,那个人,身为异晶人,连面对自己世界的创造神都不害怕,勇往直前。但我弟弟不这么想,他认为人无完人,有着人类的灵魂就必然会有令他们动摇的事物。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游马问快斗。

的确没什么用,我家的家教还是不错的,肆无忌惮地用别人的弱点来攻击对方是不道德的体现。所以我只单纯地把这个当做一个课题,只要知道答案就好了,以我的直觉来说,答案可能很有趣。

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越发地像一个在科研闲时热衷于看八卦报纸的科学家——游马如是说。

分别时,快斗潇洒地留下一个微笑,说,你就当是吧,毕竟每天要面对冷冰冰的科研数据甚是无聊,家人的笑容,愉快的外界信息,才是让我们保持人性的重要因素,为此,我乐于付费。

纳什严肃地进入思考状态,他搞不懂为什么快斗会对这个感兴趣:“很普通的话题,不知道快斗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难道是他要效仿千尊,用所谓的科学力量来搞什么次元融合?”

“哼,凡人想做到这种事?像我们一样带着怨恨死掉,机缘巧合,得到异于俗世的力量,下辈子再说吧!”贝库塔晃了晃手里的银色叉子,跟上纳什的思路,没好气地讽刺到。

这个时候,星光站出来为自己欣赏的决斗者帮腔:“我不那么认为。如果不是当时情况紧急,快斗的灵魂有足够的资格进入英灵遍布的星光界,就算搞不出来什么次元融合,为我们毁掉千尊创造的世界也用不着等到你说的下辈子。”

“星光,你想打架吗?”贝库塔立刻黑了脸。

“星光,语气委婉点啦~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游马赶紧在中间劝和。“大家就当做一个社会学的小课题好不好?就算我去过异晶界也对那个世界没什么确切的了解,更别说对你们之外的异晶人有所……”那几个打手就免谈了吧。

“要说震撼的话……我觉得还是贝库塔说出他谋害纳什和梅拉古的真相,并效忠千尊,背叛我们的那些事,最令我感到震撼。”游马的说法似乎最快说服了德鲁贝,他对社会学方面的课题很容易感兴趣,再说这也是小伙伴们知心交底的好机会。

“切,你干嘛不说当你知道自己生前为人的真相时最震撼?”贝库塔反问并讥讽到。“脸还痛吗?”

“虽然贝库塔你提到的会让人不爽,但那件事的确是让我感到震撼,”麦扎艾尔吸了两口橙汁,“自己的信仰就像异晶石柱一样瓦解崩塌,自己一直坚持的荣耀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讽刺的谎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作为异晶人而存在。”

“啊啊,除了你们关于身份的震撼之外,我还要多上那么一点,在竞技场的传说故事里将自己和冤死者对上号的刹那,在真实记忆解锁的刹那,一次一次地反复体验被砍头的处刑,我就忍不住想尖叫出来,可是头已经没有了,那股想要发出尖叫的呼气丧失了动力,无法宣泄的意念就变成了无尽、恒久的恨意。令我奇怪的是,如果我当时死得这么凄惨,为什么灵魂还是和生前一样乐观?”

“这里的空调威力真是强劲……电力集中供应到这里来了吗?”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这个雅间的氛围顿时变成了死亡体验研讨会。

“因为你有健忘症。”麦扎艾尔一口咬定。“我的性格和曾经的自己大为不同,可能是灵魂的潜意识里还记得那种万箭穿身的背叛之痛。比如基拉古,他有曾经作为领主的谋略,所以被派来学校的时候使用了各种阴谋诡计,收藏了各种花边消息。”

“如果要我觉得震撼的话,”趁着被点到名,基拉古顺势发言,“大概是我知道嘭太的灵魂还在等我的时候……500多年过去,时间都把我的坟头抹平了,把我的记忆也抹掉了,世界上大概除了史学家谁都不知道还有我存在,只有我的宠物小伙伴还记得我,实在是让人又震撼又感动。”

“清醒点,大爷,人家那不是记得你,是记恨你。”毒舌的贝库塔继续惯例补刀。

“现在不恨就行啦~”

“我的震撼感想跟德鲁贝一样,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梅拉古轻描淡写地表示自己可以略过。

“当渊涛告诉我海底的决斗是我的授意时,至多只是迷惑不解。之后,回到故居回忆身为神代凌牙的幼年,曾经坚定过自己是人类的信念。与水母混蛋决斗完结后,掀开被藤蔓遮住的家徽时,这才算是被一个与自己有关的鬼故事吓坏了。作为一个人类,思考自己究竟是不是人类——在认真思考它的时候,已经是越发地细思恐极。到头来,反而是确定了自己不是正常概念中的‘人类’的时候,心中坦然的多。”

“你不会有种想要……尖叫的冲动吗?”

“更正,是愤怒的呐喊。命运可以玩弄的棋子太多了,为什么非要是我。”

“感谢赞美,听起来我就是命运!伟大、崇高、令人膜拜臣服的存在!”

“贝库塔,你欠揍吗?”

“怕你不成,外面去打!”

在游马调解他俩的空隙,梅拉古幽幽地发问:“不知道什么状况会让贝库塔有尖叫的冲动?”

“这是一个悖论般的话题,好像所有的情况都能随机引起他的尖叫,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没有什么事有足够的理由让他尖叫。”德鲁贝觉得自己的想象力有点贫乏,在研究这个历来“人生如戏”的家伙的“人性”方面。

“哼哼,就凭你们,想让本大爷尖叫?我偏不!”贝库塔得意洋洋地晃晃他的脑袋,鼻子好像有匹诺曹那么长,就差拐个弯翘到天上去。“喂喂,梅拉古,比起我这种随时可以发出尖叫的人来说,你不觉得想个方法让你哥尖叫一下大家见识见识?”

“他?没新意咯。我连躺在医院昏睡和做梦都能聆听到他在高分贝喊我的名字。”说着,少女打了个响指,清了清嗓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脚踏上凳子的边缘,叉腰,气运丹田,洪荒之力自肺部倾泻而出,“RRRIIIIIIIIOOOOOOOOOOOOO——!!!!”

“好了!你有完没完!这里是餐厅!不是自家后院!”这下子轮到鲨鱼炸毛了,他知道有个不省心的妹妹每天都容易操劳,可是自家的妹妹太有个性了,身为兄长的威严每天都处于危机感中,这感觉大概就是所谓国王的日常危机体验。“有点淑女的样子!就算脱鞋也不要踩在椅子上!有点淑女的形象好不好!”

有几个没心没肺的小伙伴们在单间里开怀大笑,拍打桌子,幸好早晨来这里享受豪华早餐的人并不算多,服务生过来看了一眼就走掉了。

“你看我多贴心,为了不让你中贝库塔的奸计,干脆就替你代劳了嘛~~”

“可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我会很尴尬!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客观地看待自己的习惯才会浑身不对劲!”

“啊啦~听你的意思是你更习惯那份尖叫的冲动发自肺腑?”

“哼,总比你这拙劣的模仿要好那么丁点。”

“等等,纳什……别着了你妹的道……”德鲁贝越听越不对劲,这是多少年的兄妹了,纳什还不明白,对上妹妹的激将法,只有他落套的份。大概是兄妹俩吵架的气势太强劲,或许是德鲁贝的音量不足够坚强,烦躁的国王陛下明显是没听进去。

“哈哈哈,有趣,好久没听到纳什发自肺腑的尖叫了!!”贝库塔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捣蛋鬼恨不得双手双脚鼓掌,而且观看兄妹内讧,这简直是上等的现场直播节目。

梅拉古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小伙伴们说,大家静一静,这样,我有个想法。
在众人满腹狐疑地的目光注视下,妹妹大人拿起桌上每个人都有的紫红色餐巾,示意哥哥稍安勿躁,然后蒙上眼睛,坐好。

“你要干什么?”

“做个测试。”

“为什么要蒙眼睛?”

“确保你的注意力……不在视觉上。”

蒙好了纳什之后,梅拉古又绕到贝库塔身后,明显这家伙没纳什那么容易就范,少女的耐心没那么好,招呼阿里托和基拉古,还有要做课题的游马一起上,摁住这家伙:“只是蒙上你的眼睛!我又不做别的什么!确保你的注意力在听力上就行!”

尽管十分费解,贝库塔的好奇心暂且让他稍稍安静了一点点,梅拉古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准备工作结束后,梅拉古从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怎么看怎么像是求婚用的装戒指用的盒子,没有被蒙眼的小伙伴们大概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捂住嘴憋住笑,相互用手势和表情表达自己喷薄欲出的笑意。

“呐,贝库塔,问你件事。前几天学校的体育课,你是不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潜进了女生更衣室,并把这个红色小盒子里塞进了我的更衣柜?”

“……切,既然你都知道,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我干的。可惜我守了那么久也没听到你的尖叫,有点失望。”

“贝库塔你又开始皮痒了吗!”

“是的我浑身发痒!”

“你让他偶尔进行一下这种无伤大雅没有实质伤害的恶作剧,总好过他憋坏了又去搞什么积分制。”麦扎艾尔说,“这才像是校园学生的行事风格。”没有说出来的潜台词是:包括给女生塞情书这种事。

梅拉古拉住哥哥打算去摘掉蒙眼布的手,安抚他说这不是本次测试的重点。
然后,她打开了红色小盒子,在其他人一片目瞪口呆的惊讶、惊慌、惊惶、惊恐中,把盒子递到哥哥的手指下,让他触碰盒子里的物体。那个物体的形状为什么会有些熟悉,小小的、中空的,像是一个有着精妙浮雕的——

戒指?!!!!!!!

仿佛是屁股下面点燃了火箭,纳什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一把扯开梅拉古绑得好好的餐巾,看清戒指上十字冰棱图案后,顿时鬼火上窜:“贝库塔——————!!!!你给我解释一下这盒子里的戒指是怎么回事!!!!”

纳什这声声震寰宇的尖叫或者呐喊犹如一记重拳、一发闷棍,打得捣蛋鬼懵圈了三四秒,戒指一词让他急速清醒过来,也向上扯掉蒙眼的餐巾,纳什的指尖上揪着一枚做工精细的的十字冰棱戒指,犹如讨债恶鬼一样凝视自己,好像自己已经玷污了他宝贝妹妹的名誉清白,身后仿佛有着万千旧部的怨魂为之助阵,正义之师,蓄势待发,只待国王一声令下,即刻踏平暴君。

“关我屁事啊————!!!!!”他也同样地从凳子上蹦跳起来,高分贝尖啸到,“纳什——!!你的脑子是蘸酱油还是蘸芥末吃了!我以过去与你同等的身份,绝对拒绝接受这种污蔑!!!!!!”

“少狡辩!可是梅拉古说这是你塞到她更衣柜里的盒子!难道还有别人把里面的东西偷梁换柱了!?”

“干!我有必要浪费行为成本来给自己抹这种黑吗!我只是专程跑到大洋洲去搞了一只蜘蛛标本塞到盒子里!”

这一幕让驭龙使半是嫌弃半是好笑地噗了一声,德鲁贝则是哭笑不得,阿里托和基拉古干脆跑到桌子底下去笑,游马悬空着两只手,目光在尴尬交锋中的两人之间徘徊,恳请他们不要过于激动。

最终,还是梅拉古伸出手臂在火力杠杠的两人中间划出了分界线:“我说停——呐,贝库塔你能这么坦率地承认在盒子里放了什么,也算不错,省得到时候对峙的情况还说我诬陷你。好了老哥你也别生气了,戒指我自己订做的,就是还差给你炫耀一下,我打算用来做个吊坠挂书包上。”

纳什这才勉强压下火气和激动的情绪,用不满的眼神扫了一眼恶作剧惯犯,对妹妹说:“他这么吓唬你,你就算了?”作为兄长,天经地义要护着妹妹,不让她受人欺负,前生欠妹妹的太多,他这几辈子都得还,偏偏债务制造者如影随形地跟到了现在。

“不要太生气,以贝库塔的作风,没有给我塞只活的毒蜘蛛都已经算是很积德了,大洋洲的毒蜘蛛,很稀有玩具呢。虽说没有尖叫,但打开盒子的那一瞬我还是吓到汗毛竖起,幸亏咬紧了舌头。生物标本……作为收藏品也算不错,谢了,贝库塔~”语毕,妹妹用唇语向哥哥发出无声的讯息:这笔账我回头再跟他单独算。

深知妹妹的个性,纳什总算不再发火。

在收到冰之女王礼仪式感谢微笑后,贝库塔觉得,这雅间的空调威力又上了一个档次。

在离开的路上,星光问了游马一个艰深的问题:按照古代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如果纳什和贝库塔的父母健在,梅拉古作为公主被指婚给贝库塔,历史会发生怎样的转变?

游马听了这个问题,细思恐极自后觉得脑袋快要爆炸:按照七皇众现在的性格,历史估计要爆炸;如果按照原来的性格,那又是一番令人光是想想就无法想象的惶恐——反差太大无法适应。

天气明明很热,游马却抱紧了双臂,用背影留给好奇心满点的星光一句话:问你的(老对手)千尊去。

锅全是它的,我不背,不背。
也拒绝替他回答。


晚饭是七皇们从超市买菜回来,答谢游马早上的盛情款待,并谢天谢地寓所总算是来电了。关上客厅的落地玻璃门,打开3P大空调,屋子里顿时凉爽得跟住进冰箱保鲜室一样。

自从上次炸了厨房,贝库塔和游马被勒令禁止接触厨房的一切用具,只准看不准摸,于是他俩和阿里托还有基拉古在茶几上双人决斗来打发时间,纳什打开电视又被IV在某某大赛上夺冠的身影闪了一脸,留下梅拉古、德鲁贝和麦扎艾尔在厨房忙碌。

正当万事俱备,游马拿起筷子双手合十说着感谢招待准备开动,麦扎艾尔忽然发现桌子边上的罐头还没开。
“好像是鱼罐头。”
“这什么字被特价商品标签挡住了,只看得出来是鱼罐头。”
“似乎是从超市出来的时候,有个超市大妈殷勤地推销,出于好奇心,我就以二折的价钱买下来,打算尝尝,反正是鱼罐头。”
“生产日期是半年前,按照罐头三年的 保质期也没过啊,为什么会搞特价。”
“管那么多,能吃就打开吃呗。”

阿里托拿起那罐罐头摇了摇,有水声:“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酱汁……”
然后一鼓作气抠开了罐头的拉环。

那一瞬间,似乎所有人都用心灵之眼看见,有什么仿若灵魂一样的幻影,从罐子里冲了出来。
它叫嚣着舒展四肢与身躯,咆哮着源源不断地从罐子里涌现,大肆扩张、蔓延,试图吞噬每一缕与之不同的空气,妄图冲向空间里每一个孔洞,每一条缝隙,填满它们,主宰它们,迫使它们臣服于自己的淫威。它就像是一个被困在罐子里上千上万年的,凶残无比的暴君,制作者用自己的手和力量,还有技艺与无上的勇气将暴君镇压,然而在命运的诱骗下,无辜而天真的外来者,不小心揭开了这道罪恶的封印。暴君无时不刻试图拷问生物的嗅觉,试图毁灭理智,这种味道复杂无比,比起化粪池的气味有过之而无不及,甲烷与氨气也就罢了,至少习惯之后能勉强忍耐,而这股气味迅速地袭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让它们惊恐不已,捂着鼻子和嘴,仿佛逃离世界末日那般,连滚带爬地嚎叫着逃出了饭厅。

“见鬼啦!这不可能是食物!更不可能是超市里贩卖的食物!”
“带这种生化武器在密闭空间里打开是想被判成过失谋杀罪吗!”
“救命!这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它比榴莲还臭!”
“不要侮辱榴莲了!跟它比起来榴莲简直是神圣的果实!”
“食品安全法何在!这玩意的制造者应该被判成无期徒刑,终生监禁!”
“到底要有怎样的勇气和雄心壮志才能把这个玩意称之为食物!”
“我、我想起来了!这玩意好像是传说中……的……北欧鲱鱼罐头!”
“难怪要特价销售!!贝库塔都怪你手贱!为什么要买!!!”

凭良心,贝库塔会买鱼罐头不外有这么点心理因素:低价、鱼,一边吃一边想这是水产统帅纳什,然后消消气。但这几个地中海混的王族们是没有见过传说中的北欧鲱鱼罐头是怎么制作的,德鲁贝之所以反应过来是因为他在更北的王室里服役过。

罐头的下方有一行小字,他们谁也没看清:请勿在密闭空间内打开,请保持距离,打开后请酌情食用。

罐子里的恶魔被阿里托这么一晃给晃醒了,噗嗤一声跟可乐换了下灵魂,喷到了对面的麦扎艾尔身上。
恐怖的寂静维持了一两秒之后,七皇的宿舍里传出一声小伙伴们从未听过的高声尖啸,宛若龙吟,冲破屋顶,向着无尽之空喷薄而上。

金龙老爷子站在房顶上,摇头晃脑念出一句东方古诗:“大鹏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等等,这样是不是没心没肺了点?”麦扎艾尔今晚恐怕是要度过一个让他几近崩溃的夜晚了,想到这里,老爷子还是决定下去安慰安慰,但是它很快被客厅里残留的顽强异味给轰了出来。

“怎么办!!贝库塔!罐头是你买的!你要负全责!”麦扎艾尔愤怒地指控购买者眼睛长哪了。

“我负全责?开饭的时候是你自己提起那个宛若空气的罐头的!连我自己都没想起!再说,罐头是阿里托开的好吗!”贝库塔愤恨地跺着脚,以同样的音量喷了回去。

“混蛋?!是你们要我开的好吗!没有一个人反对好吗!”阿里托也非常不服气,哪条法律规定行刑者要承担杀人罪责的?

“吵个毛线……浴室只有两间,我占一间,难道你们要去挤另一间吗?”梅拉古快被这气味熏得失去理智,她勉强屏住呼吸,提醒同伴们当前第一要务是清洁自己。“开个异次元通道的门,随便找个无人的野外温泉,在这么下去我要疯掉了……”

游马也为难地说:“我这个样子回去,姐姐很可能会把我拒之门外……还会问我到底去哪个泥坑里野了。”

在泡温泉的时候,星光好奇地问,盐腌鲱鱼罐头到底是什么味道,为什么对七皇们有这么大的杀伤力,是不是如果星光界早点掌握这种武器,就能打倒异晶人们。

游马苦笑着回答,要不要什么时候我们合体变成ZEXAL II,你来试一下?

星光居然点头说好——好?!
游马一脸悲愤,简直想扳住它的肩膀用力摇晃,你要自杀可以,为什么要拉我同归于尽!!

适时地,快斗打来电话到游马的手机上,悄悄问他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游马看了看大家,说,有,但在告诉你之前,劳烦你开个飞机跑个短途来接我们去你家住住行不行,七皇的宿舍刚刚被生化炸弹袭击过,那地儿现在堪比地狱。

生化炸弹袭击?快斗顿时警觉起来,有谁敢在他的城里袭击异晶界七皇?这胆子起码是千尊级别的啊。
游马小声地说:超市里买的北欧盐腌鲱鱼罐头。

快斗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很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说这暑假就快完了,你们是给自己积攒一点开学的谈资么。
最终,他在下班之后心情不错地开飞机去接了游马他们。

见到麦扎艾尔气恼和窘迫的样子,他觉得这人有点可爱,比平时孤傲的样子可爱多了。
“对于你的不幸遭遇,我仅表深切同情。”

驭龙使被这句本来是打趣的话激怒了,当场就跟快斗宣言我要用决斗让你闭嘴。

快斗更想笑了,就这么穿着浴袍决斗吗?

贝库塔坏坏地嚷了一句:脱衣决斗来不来!
德鲁贝迅速绕到身后,给他一记肾击,把吃痛的贝库塔捂嘴拖走,一边拖着一边跟身边的纳什兄妹抱怨这家伙为什么总是不记打。

梅拉古坏笑着说了一句,也不是不行啊,我可以在一边看,麦扎艾尔的脱了就脱这家伙的作为替代。
纳什捂着妹妹的眼睛把她也拽上了快斗开来的交通工具。

麦扎艾尔本来还别扭着不想接受快斗的恩惠,直到快斗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家有最好的除臭措施。
驭龙使这才别扭地最后一个上了飞机。

事后,游马跟天城兄弟单独谈了谈这两件轶事,并退回了用餐以外的报酬,大概是不好意思接受。
阳斗看起来挺开心的,作为消遣,快斗也挺舒心的,莫名。

贝库塔回到学校之后,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在悄然发生着某种阴谋般的变化。
在学校活动中,神代璃绪数次指名要跟他一起参与,而纳什的脸色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整个就是“冷漠”和“纵容”。从这个表现来说,贝库塔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开始变得不妙,梅拉古利用这种软磨硬泡的方式来膈应自己,真月零这个软脚虾的人皮恐怕要披不下去了。

“哎?今天真月同学怎么没有来上课?”班主任北野老师发现班上有个位置明显空了。

“听说他被拳击社的阿里托挑战了。”游马如实陈述到。虽然这是被打的委婉说法。

“为什么呢?”校园暴力是不可以的。

“听说他被妹鲨看上,然后成为了全校(男生)的公敌。”


“呼……”逃到这里就好了吧,梅拉古那家伙影帝起来也不比自己差啊!
坐在体育馆的天蓬顶上,翘课的真月零同学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真的是那样吗?”熟悉的幽灵女声在自己背后响起。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昨天下过雨,体育馆的天蓬上,好像有点滑呢。


鲨鱼的班上,班主任同样在点名:“神代……璃绪同学好像不在?”

“老师,她今天肚子不舒服,我代她请个假。”神代凌牙懒洋洋地举手。
班主任瞬间秒懂,女同学每个月是会有几天,肚子不舒服。

“其实我们应该感到幸运。”午饭时间,德鲁贝对麦扎艾尔如是说,看向食堂内正在追逐与逃跑的两人。橙发的少年狂奔逃命,后面追着蓝发的女孩笑眯眯地端着便当盒和勺子,全然无视食堂内立柱上贴着的“禁止在食堂内喂饭”的警示语。“如果当初贝库塔和梅拉古的立场掉换一下,你说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样的话,千尊早就死一千遍了。”驭龙使斩钉截铁地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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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6-1 10: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四)我给你看个宝贝
 
天城快斗最近忙得昏天暗地,深夜一点被轨道七监控身体数据并发出强制休息的警告,洗脸刷牙的时候看到弟弟在卫生间门外隔着门缝小心翼翼地观望自己,楚楚可怜的眼神让弟控之魂立刻从头到脚开始反省,啥时候弟弟看自己的眼神会变成这样。他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赶紧十二分的歉意加二十分的虔诚单膝跪下双手扶肩对弟弟说,阳斗,真是太抱歉了,我最近都没空陪你……我争取在三天内解决手上的问题……
 
阳斗当然立刻表达出原谅哥哥的意思,本来他也很想帮一份忙,何奈知识与应用水平还是少了哥哥比自己年长这些岁月的积累:“我知道哥哥很忙,所以我不应该打扰……嗯,哥哥能帮我一件事吗?”
 
灵魂在瞬间已经响彻肺腑地呐喊了一万遍“我愿意!”,表面上还是温柔地点点头:“阳斗,你说。”
你就是要星星我也开飞机给你去月球上挖一捧土来!
 
“后天,周六,能麻烦游马来陪我玩半天吗?”
 
啥,原来是这么点小事啊。
等等!弟弟的需求怎么可能是小事!这一定是在责怪我这个当哥哥的不称职!等等,得想办法弥补才行……眼下时间紧任务重无论是父亲还是托隆叔叔还是克里斯他们都到了瓶颈阶段,自己没法找借口临阵脱逃。
弟弟如此善解人意只要游马来陪着玩半天简直是上天开恩!
 
快斗就差大力点头,心中发誓就算是绑也把游马给绑来。
“好的,我立刻去约,放心吧,阳斗。”
 
“嗯!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看着弟弟简单请求被允诺的笑脸,被罪恶感殴打过的兄长顿时如蒙大赦,心里甚至掠过自己是用轨道七飞去翻他家窗户绑来快,还是命令银河眼光子龙把游马家的阁楼啃一个缺口将其叼过来更快。
 
最后还是在深夜带着一点歉意给游马打了电话:“……综上所述,星期六上午花半天陪一下阳斗可以吗?”
 
“很好!我很有空!8点半到你家楼下!”
 
得到好友的应允,快斗总算放下心来,带着涌上大脑的沉沉困意倒床上就睡了。
 
周六,天城家——
游马准时赴约,在跟挂着青眼圈的快斗简单寒暄了一番后,快斗放轨道七半天假,让他去陪一下弟弟和客人——准确说是你岳丈。吉器美一周有五天待在游马家,剩下两天在轨道七这边。
 
游马给阳斗讲了最近学校里的很多趣闻。
 
最近不是又有学园祭吗,学校舞蹈社不知道被谁怂恿,联名上书有请麦扎艾尔出演芭蕾舞剧《天鹅湖》里的天鹅公主。不知道里的“谁”,大家觉得口锅少不了是贝库塔的,但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是基拉古和阿里托的。麦扎艾尔严词拒绝担当此任,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可是——!
舞蹈社的社长是位口才极好的三年级学长,他拉拢了话剧社,改编改编干脆弄个话剧舞蹈的综合节目,对,就像妹鲨演出过的那个效果,然后,把王子的角色定了德鲁贝,你知道的,德鲁贝是话剧社的成员。
 
哇,结果简直肉眼可见。
阳斗拍着巴掌,笑嘻嘻地说。
 
麦扎艾尔自然去找了话剧社和舞蹈社的社长1V2,不给女主角就让银河眼时空龙天天盯在你们活动室窗外。
 
阳斗听说那位跟哥哥“成双成对”的银河眼使要去演天鹅公主,忍不住拍手赞美游马他们学校学长们的审美,心中唯一遗憾王子的演员不是哥哥。少年的心思也很单纯,因为他们都是银河眼的使者,所以应该能成为好朋友、好对手,做任务也一定是好搭档。不过,德鲁贝也没问题,听游马说过,他的前世是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
 
这一点倒是游马的锅,受到青梅竹马喜欢的童话影响,他把白天马骑士和白马王子不小心混同了。
 
然后两个人讨论了一会麦扎艾尔穿天鹅公主戏服以及在话剧社和舞蹈社专业化妆的加持下,可能会惊艳全场的样子,不约而同地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里发挥想象力充分活跃了一会,在各种滤镜效果的感召下,捂着鼻子感叹到——美人就是美人,天生丽质,滤镜只能锦上添花。
 
这个时候阳斗提出了一个很专业的问题,男生怎么扮演公主?
少年纯洁地拍了拍平平无奇的胸。
 
游马挠挠头,想了想。
大概妹鲨会支援她硅胶胸垫吧……
再说现在,网上贩卖的道具啥没有,只要网购达人妹鲨愿意,没有搞不来的,包括假胸。
 
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哦,这个啊,鲨鱼上次在学园祭,被他妹妹用公主鞋砸了的那次,在帮妹鲨收拾演出道具后,我听他发过牢骚。
 
哦哦~~~
说起来,鲨鱼那边有什么好玩的消息吗?
 
有,德鲁贝和麦扎艾尔不是升入心园中学的高中部了吗,他们俩比我高两个级,比鲨鱼和妹鲨高一个级。
 
嗯嗯,这我听哥哥说过。
 
这周,高中部和初中部有个足球对抗赛,我们初中部代表有鲨鱼和阿里托,高中部那边是麦扎艾尔和德鲁贝。解释一下,德鲁贝负责守门,麦扎艾尔踢前锋,鲨鱼踢中场,阿里托是前锋,我负责后卫。
 
那其他人呢?
 
妹鲨和小鸟负责啦啦队和后勤,贝库塔负责和基拉古一起打杂,在边上看,以及贝库塔负责给鲨鱼喝倒彩——当然,披着真月零的人皮他不敢搞得太明显。
忽然,麦扎艾尔在禁区前大力一脚抽射,结果球高过门框的横梁飞走了。
 
唔,这有什么问题吗?
 
阳斗,问题是接踵而至啊……麦扎艾尔踢的那脚堪称球星级世界波,径直朝着初中部的楼飞去了——
 
在上课的……没有人受伤吧?!
 
没有没有,球飞到艺术教室去,打碎了窗户,把学生的陶艺作品打下桌子摔碎了。
 
呼,没有人受伤真是太好了……
 
重点来了,那个陶艺作品虽然没多好看甚至审美可能有一丢丢的问题——
但那是贝库塔的作品,还是在他努力的限度内很用心的No.104的半身像。
 
作为困扰了天城一家的大坏蛋,阳斗明白,跟这家伙扯上关系,不是问题也能瞬间变质为严重问题。
哇哦……然后呢……
 
足球赛好歹是完了,得知自己心爱的作品被K.O的贝库塔,自然是顶着真月的脸对着碎片哭唧唧了,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让高中部的学长们都很同情。麦扎艾尔知道是自己的脚法出了点问题,就算是本能地讨厌这家伙,但总归理亏一点,思虑之后答应捏个更好的还他。你哥应该说过,麦扎艾尔进的是美术社团,金龙老爷子捏泥人外加雕龙刻凤的本事一等一,教出来的徒弟还有差的?贝库塔也不会跟七皇里面武力值最高的那个死磕,于是他暗地里有开始折腾鲨鱼。
 
这关鲨鱼什么事?
真是天降黑锅,明明是麦扎艾尔的射门导致了赔偿事件……
 
因为贝库塔觉得,没有防住麦扎艾尔射门就是鲨鱼的错……虽然仔细说起来应该算是后卫,我的锅。
游马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充满歉意。
 
贝库塔唯一跟你关系最好,他肯定是不会怪罪给你的。
 
是呀是呀,贝库塔私下里跟我说他又记了纳什一百分呢……没有记一万分我是不是该谢天谢地……
 
吉器美和轨道七给他俩端上了新茶点,房间里顿时传来一阵祥和的吃茶声。
仿佛尽管如此,人界也还算是又度过了值得庆幸的和平的一天。
 
说起来……阳斗再次开启了话题,贝库塔虽然跟你关系很好,但他还是会捉弄你的?
 
我可没法剥夺他的人生乐趣呢~~
游马脸上挂着无奈的笑,耸肩,摊手,一气呵成。
也许在你们看来很奇怪,贝库塔还在隔三差五捉弄我,或者他的七皇同僚们,至少说明他还很重视我们,没有将精力用到继续破坏世界报复社会上。既然如此,我们还是能忍则忍,不能忍就适度反击一下下。
 
嘿,这就对了,游马,我给你看个宝贝!
 
宝贝?!
 
我的新发明!当然是瞒着哥哥和父亲他们做的,准备在今年愚人节用用看!
说着,阳斗从盒子里拿出一颗成年男子拇指大笑的纽扣电池状的物体,这物体上刚好有三个等分的、有细微透气孔的界面,另外搭配有一枚四个按钮的遥控器。
 
能借一下你的红马甲一用吗?
 
哦,好呀?
游马麻利地将自己的标志性的红马甲脱下来,放在阳斗面前的地毯上。
 
阳斗将自己手里那枚纽扣电池状的物体贴上去,按了一下遥控器中间的原型按钮,立刻,“纽扣电池”便应用了光学迷彩,自动与游马的红马甲融为一体。
 
阳斗,这个,是什么紧急情况下用的追踪器吗?
游马指着背上的那玩意问小小发明家,天城家的血统真不是盖的啊。
 
嗯!它的确有这个功能!但并不是重点!
阳斗开心地应答到。
 
游马眼见阳斗摁下了黄色的按钮。
 
“噗。”
 
一般大的响声,不至于让你觉得震耳欲聋、振聋发聩,但也让人听得分明——
是放屁的声音。
 
最厉害的是,随即,游马的背后,开始扩散些许类似榴莲的……臭味,对,准确说是,包含了榴莲味的臭。
呜啊?!这这这……我没放,不是我放的!
游马慌张地舞动双手赶紧辩白。
 
我觉得你的朋友不会质疑这个屁究竟是谁放的。
阳斗笑得纯良,扬了扬手里的遥控器。
 
游马立刻土下座跪求小少爷开恩,饶了自己。
怎么快斗没说邀自己来家里做客陪小少爷解闷的一环里有小白鼠这个项目?
 
不要紧张啦,游马,我只是给你介绍一下这东西怎么用,目前还没有给它取好名字。作为你来陪我解闷的谢礼,你以后想去捉弄谁都可以~重点是,劳烦帮我反馈一下使用效果就行。
 
游马颤抖着接过阳斗递过来的遥控器,心里思忖着,效果?
小少爷,你知不知道你手里这个不起眼的小发明,蕴含着足以毁灭世界的力量啊!核按钮级别的啊!
 
即便如此,游马还是带着好奇的心情,先从毁灭自己开始——
这个青绿色的按钮是?
 
阳斗笑而不答。
游马按了下去。
 
像……纳豆发酵的气味。
 
BINGO!
 
能把屁打成不同的味道这也真是一门学问……
游马如是感叹。
那除开中间那个控制光学迷彩的按钮外,剩下最后一个泥巴色的按钮是——?
 
啊,那个请你慎重。
阳斗的表情纠结了一下,对了对手指。
是最可怕的盐腌鲱鱼罐头味哦,是恶臭界的核武器。
 
!!!
天哪,小少爷你是怎么完成这种恐怖物质的提炼和浓缩的!!!
游马万分庆幸自己的手指没有欠打地摁下去,不然今天回家一定会被姐姐指着鼻子骂你到底去哪个垃圾堆野过了。另外,他完全想不通,以研究清洁能源和清洁科技用品为主业的天城家,小少爷是哪根筋不对了要做出如此污染空气的作品……难道小少爷如此年轻就懂得了逆向营销?为了使父亲和哥哥以及邻家叔叔伯伯的作品能更加畅销,需要一些污染物做广告陪衬?
 
似乎是看出了游马的担忧,小少爷主动提起,这个整盅玩意不会量产的,只是打算做实验应用,能储存臭的物质并定量挥发,那相对而言也能装填别的物质当香水和空气净化器用。往好点想,遇到坏人还能作为防身武器呢!
 
游马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后,阳斗给他介绍了一下“臭屁小核弹”(游马取的)的使用方法,以及下载了更精确定位和控制的程序在他的PDA里,告诉他,不用广泛应用,一两个人的实验数据就很好了。
 
我能算一个吗。
当然可以呀。
 
走在回家的路上,游马的背包里放着那个危险的小玩意,思考着到底应不应该辜负小少爷的期待……
星光啊,为什么你这个时候不在啊……帮我拿个主意也好啊……
 
回去面见艾利法斯完成定期报告,以及回乡省亲的星光在次元的那头打了个喷嚏。
它觉得自己离开人界的这几天里是不是又要发生啥不大不小的事情了……
但应该,和平一如既往,宏观意味上的。
 
思考了一晚,游马略有负罪感地,决定还一报上次贝库塔在厕所门外故意不递给自己厕纸的事。
 
翌日——
游马拎着买来的大福饼去七皇的集体宿舍玩,顺便和贝库塔一起围观了麦扎艾尔现场开捏No.104胸像的过程,并连连感叹好可怕哎,是神仙玩泥巴吗?
 
贝库塔在这点上倒也没有贬损银河眼驭龙使的手艺,跟游马说,你是没见过他放在地下室里的超·银河眼时空龙,那个贴上金箔都能被崇拜龙神的人直接供起来——当然,金龙老爷子全程指导的。
 
趁着贝库塔难得专心致志目睹麦扎艾尔这般高傲的人亲手给自己的王牌怪兽做胸像,游马心虚地将“臭屁小核弹”悄悄咪咪地贴在了他后腰的地方,并为自己即将按下引发事件的按钮而在心中愧疚了一小会。
 
对不起啦,贝库塔……谁让你故意不给我厕纸,害我在厕所里蹲到脚都麻不说,上课还迟到了被大家哄笑。
 
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游马悄悄地按下了手心里遥控器的绿色按钮。
 
果然,贝库塔的背后发出“噗”的一声,还有点悠长,带余韵的那种。
 
麦扎艾尔瞬间变了脸色。
你们两个!不要在我专心做事的时候干扰我!有屁出去放!在客厅里污染空气!
 
我才没放咧!
贝库塔理直气壮地大声嚷嚷,天大的冤枉!足够六月飞雪的那种!此时万恶可以自己一人承担,但是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认。于是,贝库塔扭头瞪视自己的好朋友——游马,是你吧!
 
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放,即使要放,也会憋着跑出客厅去,断然不会打扰麦扎艾尔认真做雕像。
游马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看着麦扎艾尔愈发不善的表情,两人只好耸耸肩,暂时退散。
 
两人只好缩到了沙发上,沙发的一头是正在看足球赛的阿里托,另一个沙发上是正在投食嘭太的基拉古。
 
又一个屁被释放的声音“优雅”地响起,大概是“噗吱吱吱吱”的气球泄气的声音。
这次游马手快地捏住了鼻子,从贝库塔的身边跳开,眼神里满满地都是嫌弃。
——劳烦你要释放废气的时候给个预告好吗?
 
诶嘿!?
肛门括约肌明明就没有工作,贝库塔心里十分冤枉,但这放屁的声音和放屁的气味从何而来,还真是白日见鬼?!
 
这个时候阿里托更加嫌弃地点出今天贝库塔的确是吃过纳豆,所以放出来的屁是纳豆的气味,污染宿舍空气的犯人就是你,证据链无比完整,休想抵赖。
 
基拉古皱着眉头哀叹了一下,已经认命地去找空气清新剂了,他可不想在纳什兄妹和德鲁贝他们回来的时候被质问为什么才出去买东西一小会,屋里子就被臭气弹给轰炸过。
 
游马及时地收手了,不然这样下去贝库塔可能会被赶出宿舍的。
 
至少待在七皇集体宿舍的半天里,游马是再也没有捉弄过贝库塔,他觉得这样就足够了,消气了。
 
晚上回到家里,回想起白天,贝库塔脸上那罕见的中招表情,他不禁乐得在床铺上直打滚,原来捉弄别人是这么有趣的事情,而且还是捉弄这个最擅长折腾别人的老油条。想起过去他对自己的种种,这样做实在有种解气的感觉!
 
笑得肚子疼,少年跪在床上,一只手安抚着腹筋,一只手不断捶打床铺,还愉快地将那个遥控器按了好几下。
 
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他欢乐地笑着,笑着,笑得停不下来。
 
直到他闻到自己房间里凭空出现了榴莲的气味。
哎,不对,今天自己没有吃榴莲……
 
一只手瞬间揪住了自己龙虾般冲天直立的定制刘海,那一刻,游马似乎从极乐的天堂瞬间坠下了永冻的冰狱,心里只响彻着一个声音,犹如山谷中的回荡。
——哎呀,完蛋了。
 
贝库塔冷着一张脸将游马的龙虾须拎起来,当游马正对自己时,他一掌就把对方击倒在床铺上,用不太大但足够宣誓认真态度的力气扼住了游马的脖子。然后,那张冷脸开始裂出坏笑的弧度。
 
在我不知道时候学坏了呐,游马。
如何,开心了吗,满意了吗?
 
游马赶紧如小鸡啄米般认错点头。
 
现在,回答我,这个制造放屁效果的玩意是哪来的。
 
游马脑瓜一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天城家的小少爷供出来,有什么大灾大难,不论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千尊复活,那都得拜托天城家的大少爷先顶着。在心中默默说了对不起啦之后,游马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为了小小报复一下你那次不给我厕纸的事,拜托快斗做了这个……我也就捉弄了你两下而已。
 
哼,我还要感谢一下我们之间真挚动人的友情让你只用了两次?
 
啊,不好,刚才得意忘形的时候乱摁了几次呢……对、对不起啦……
所以现在贝库塔的身边是非常复杂的味道……
 
给我!
贝库塔迅如疾风的一爪从游马的指缝里抢过了遥控器,放开了他,然后他戏法般地变出一个防毒面具扣在自己脑袋上,用一点点小小的异能或者法术把游马房间的门窗都关了严实,拇指开始在按钮上摩挲……
 
呜哇!警部饶命!!
游马吓得大嚷起来,因为贝库塔摁下的是盐腌鲱鱼罐头气味的按钮。
可惜,房间里布下了简单的结界法术,游马的惨叫一时半会楼下的姐姐和奶奶是听不到了。
约莫可能在上楼喊游马吃饭的时候,强烈怀疑少年是不是在房间里偷偷搞可怕实验——比如煮了shi……
 
在被熏得失去理智前,游马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真不错,这玩意归我了。
 
彻底完蛋了,核按钮和核弹被世界上最坏的那个灵魂拿走了……
鲨鱼、妹鲨、德鲁贝、麦扎艾尔、阿里托、基拉古……我对不起你们,呜。
阳斗……我对不起你的好意……
 
不意外,接下来的一周里,七皇的集体宿舍遭遇了一轮灾难。
本来神代兄妹没和这四个人住一起,但因为家里莫名漏水正在维修,搬来这里的空屋子凑合了两天,贝库塔自然没有放过整盅他们的机会。
 
比如在刚刚准备整一桌聚餐的时候,从妹鲨的桌底下发出了令人困惑和鄙视的气味和声音。
为了指证完美,贝库塔特意花钱去超市买了榴莲,妹鲨还真没意外地在餐前吃了一些。
贝库塔这次理直气壮地捏着鼻子端碗躲开,还一边毫不留情地批判。
 
梅拉古!你不是淑女吗!我知道你们女生喜欢吃那个美容水果,但是别在餐桌上污染环境啊!亏我还安安心心想跟你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我压根就没放!你不要血口喷人!
 
你问你哥!他离你最近!气味都跑我桌对面来了!
 
纳什没好护短,因为他的确是个实事求是的人,屁的声音如此绵长还生怕别人听不清楚,的的确确是从妹妹这边传过来的,他只能困惑地看着妹妹,表示我没法睁眼说瞎话地护你短啊……
 
眼看哥哥一副质疑和微微嫌弃的表情,妹鲨也尴尬地涨红了脸,一再强调我真的没放!
 
适时地,第二个“屁”短促的声音恰巧响了起来,大家竖起耳朵,听得真切。
 
餐桌间的氛围顿时有点尴尬,妹鲨顾不得是不是自己放的,实在呆不下去的她瞬时随便找个地方把自己传走了,避避风头。
 
料中妹鲨的反应,在她站起来的瞬间,椅背后面埋伏的卡片精灵-阴影鬼火,就把黏在她椅子底下的臭气小核弹给摘走了。
 
一天一个人,这宿舍的基本上都被折腾了个遍,每个人如此平均,就连贝库塔也惨遭毒手——当然他们不知道贝库塔那份是游马搞的鬼——大家忍不住怀疑七皇的集体宿舍是不是被什么有过节的人盯上了,可是想了想最近宿舍周围没有可疑人物呀?于是大家只好把讨论的重点放回到最近各位都吃了点什么对肠胃有刺激性的食物,哎,源数代码把他们的身体结构也变回人类,这点就很让人困扰,想去厕所的时候,不去不行呢。
 
大家一合计,最近吃了纳豆、蚕豆、榴莲、白薯、洋葱……各种肉类就不说了,能让人轻松排放废气的食物一大堆,唯有一次七皇的首领放出了一个盐腌鲱鱼罐头开盖味道的屁,那堪称惊天地泣鬼神,让他们回忆起曾经在这个餐厅里发生过的惨剧,最后,连鲨鱼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
 
为了缓解这种人人觉得无辜但又实在发生的悲剧,德鲁贝和麦扎艾尔忍痛决定,大家就吃一个星期的素菜看看能不能解决问题。
 
三个离不开零食的馋鬼可不干了,合计着最近晚上有世界杯,没有饮料和零食那可怎么办,哎,点外卖吧。
 
唯有麦扎艾尔想起问题不能就这么算,该解决问题的时候,去找找心园市的科学家出主意总是好的。
 
快斗对于自己的宿敌突然来访似乎有一点小意外,听说了缘由之后好像又不那么意外了,堪称冷静地给他找了一堆便捷的除臭用品,据说是还没上市的新货。
 
麦扎艾尔对于快斗居然没像上次开飞机来接自己时那么隔岸观火地笑两声而感到奇怪,对方反而像是在打发自己快点走掉一样。直觉让银河眼的驭龙使觉得宿敌在敷衍自己,于是假装走掉,潜伏在天城家的高楼大厦边准备打探一番虚实。
 
果不其然,快斗左右观望确认宿敌走掉之后,去了弟弟的小型工作间。
阳斗,你前两天跟我提过的小发明确实……很有效果,七皇宿舍的反馈已经到了,能让麦扎艾尔跑来这里求我,说明事态就和上次他们在饭厅里开盐腌鲱鱼罐头一样严重。
 
哎,危害范围扩大了?我只是借给游马让他找一两个实验就行了呀,还强调过包括他自己都行的。
阳斗非常无辜地对哥哥说。
 
我相信游马不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坏家伙,可是,他也许在跟贝库塔互相捉弄的时候失手了,这种可能性据我分析高达百分之九十。
 
那我得赶紧把那个东西的机能停掉!还好遥控器里的权限我没把它设置得有我这里的远程终端那么高。
 
赶紧收手为好,就算是一直以来的对手,我跟他也是无冤无仇的,不想那边天天鸡犬不宁,跑我这里来……
 
好啊!敢情是你们兄弟俩干的好事!
麦扎艾尔整个贴在阳斗的小工作室外的玻璃窗上,气愤地捶着窗户。
 
还真是说谁谁到……
进来吧,那里有入口,作为大厦的主人我允许你合法翻窗入室。
快斗无奈地招了招手。
 
驭龙使当然是选择了异晶人惯用的传送。
 
麦扎艾尔看起来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你知不知道这个星期的宿舍简直是噩梦,空调开着天天吹也就罢了,根本没法好好在餐桌上吃饭,害得我和德鲁贝忍不住怀疑餐桌是不是被谁诅咒了!餐桌的椅子一坐上去就有一个人的屁股底下会发出令人鄙夷的响声!纳豆和榴莲也就算了,盐腌鲱鱼罐头味的屁是怎么模拟出来的!你们一家的天才都用到邪道上了吗?!
 
科学的提炼浓缩方法说了你也不懂啊。
我承认我弟弟的发明是有点,剑走偏锋,可是,冤有头债有主,黑锅这次货真价实是在贝库塔身上的,你们不应该先去找他算账吗。
 
不行!
问题的源头还是在你们家!阳斗太小有时候做东西无法有准确预判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这个做兄长的监护责任不落实那就是你的错!
 
这句话还说到刚刚忙完的快斗心坎上了,前几天他确实忙得脚不沾地,连关照弟弟的时间都所剩无几。
他顿时没话可说,思考了一会。
这样,我给你一张VIP的卡,我家大厦三楼的干洗铺你以后来都免费。
 
说着,他还真的从风衣的胸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做工十分具有科技感的卡片。
 
麦扎艾尔气哼哼地擦着快斗的指尖接过那张卡片,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
……希望没有下次。
 
还有下次,请一定记得无论如何先揍一顿贝库塔,准没错的。
快斗似笑非笑地回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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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0-6-7 09:35:44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无面者

“小偷没脸没皮!”
********************   
又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周六早晨。七皇们的集体宿舍,今日似乎很平静。

贝库塔一大早就跑去游马那里玩了,游马要带他上山去抓有趣的虫子做标本,当然,这人可不是为了单纯讨好“唯一的朋友”,而是计划着抓点什么可怕的虫子去惊扰这些天天都想把他揍回水晶里躺上一个月但至今还未下毒手的的仁慈宽厚的舍友。

给同伴添堵这种事,论谁都没有他那么熟练到游刃有余、手到擒来的程度。举个两周前的例子,他“出于好心”……或许真的是出于好心吧,在一个雨天的街角里捡了一只半岁左右的黑猫回家,用真月零的那张皮可怜兮兮地举着蔫哒哒的小黑猫对舍友们说“看看它好可怜啊我们收养几天帮它渡过难关好不好”,就连“你丢给游马不好吗”这话刚出口的麦扎艾尔,瞥了一眼德鲁贝的表情之后便立刻改了口说“就一周啊”,大家也不好严词拒绝,纳什每天都有买鲜鱼和鱼干回来好好喂,顺带通过游马和快斗的关系问问有没有好心人可以托付。只有梅拉古每天都跟那只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有些可爱的深渊猫猫大眼瞪小眼,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顺带每天都要骂一次贝库塔你是不是专门来膈应我的,贝库塔则无辜地说就一周而已,它不会吃了你的啊,你看我们那么喜欢它,也没有让它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饭嘛。

总而言之,贝库塔暂时出门去,至少这个周六的白天应该是和平的,可喜可贺。

嘭太起得有点晚,等它起来的时候,基拉古没有打扰他就跑去跟阿里托一起沿河慢跑了。
它记起客厅的茶几上有昨晚主人给自己专门买的榛子巧克力,榛子巧克力可好吃了,很舍不得,昨天只吃了三个,打算每天吃三个慢慢品,慢慢吃。

当它哼着欢快的小曲蹦蹦跳跳来到沙发上,打开昨晚的巧克力盒的时候,就傻眼了。
整整十二颗榛子巧克力,昨天自己吃了三颗,主人吃了一颗,心想留着今天又啃啃,结果一觉醒来,盒子里的巧克力只剩一个了。

“哇哇哇~~~~”嘭太呱地就哭了。

“嘭太别哭怎么了?”还留在屋子里的几个人一听客厅声音不对劲就都出来了,还以为贝库塔又欺负基拉古的吉祥物,可环视一圈,没有那个捣蛋鬼的身影。

“有人偷吃了我的巧克力!基拉古大人买给我的!哇~~~昨晚还剩八个的!”

这事其实挺简单,还在家的七皇们纷纷表达了自己对巧克力的看法:
纳什对巧克力不感兴趣,梅拉古要保持身材所以一定不会猛吃七颗杏子那么大的巧克力,麦扎艾尔是属于那种任何妨碍巧克力如丝般顺滑的类型就不会吃的。

梅拉古安慰嘭太先别伤心,她打电话问问基拉古和阿里托有没有吃掉你的巧克力。

“桌子上的榛子巧克力?没有啊?我和基拉古一早吃过牛奶三明治就出门跑步了,你问问其他人,哦,尤其是贝库塔。”

电话开的免提谁都听得见,那这下犯人的候选就简单了。

以贝库塔的个性,清早起来看见桌子上摆了一盒名贵榛子巧克力,以为是大家都可以吃的,顺走了几颗(其实是一半)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嘱咐他买同等数量的回来填上也就罢了,前提是他真的会这么好心和听话,外加游马有好言劝他。

“啥?桌上的巧克力?我不知道,一大早吃完就出门了。”贝库塔接电话的语气听起来听不耐烦,“我们刚刚发现一只提琴虫,别妨碍我们蹲那家伙,挂了。”

“听起来这不耐烦的语气,倒有几分真话的意味……”梅拉古猜测着这家伙的话到底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我觉得德鲁贝不会是偷吃巧克力的犯人啦。”

麦扎艾尔吸取前几次的教训,以及快斗的忠告,这屋子里出了任何纰漏,先揍一顿贝库塔准没错。想到这一点,似乎触发了一点回忆。他似乎今早看到有什么奇怪的黑乎乎团子软泥状物体经过了打开状态的巧克力盒子,然后忽地就不见了,抹了一下还睡眼惺忪的双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十有八九是贝库塔的阴影鬼火了。”纳什熟练地判断出窃贼,“我应该庆幸只是偷了一点巧克力而不是城市金库吗。”

“奇了怪了,那家伙欠这点吃的吗?去游马家蹭好吃的,他也挺自来熟了吧。”梅拉古稍微思考了一下,“我猜他大概是要带给游马的零食?”

纳什和麦扎艾尔的心里不约而同地发出类似于“哦豁”这样“算了吧”、“别想他会赔”这样的心声,顺带悄无声息地翻了个白眼。“……让基拉古再给你买一盒吧。”他俩齐声说到。

“我没有立场去要求基拉古大人再买一盒那么贵的巧克力Q-Q~”

“那就要他赔。”银河眼的主人双手抱臂,冷酷地俯视蹲在沙发扶手上泪眼汪汪的狸猫精灵,“不认错不赔偿就要他好看。”

“每周都有决斗,输了的话他至多承认做家务比如修剪花园,厨房还不敢让他去帮忙,打扫卫生都有家务机器人料理。我反而担心你要他赔一盒巧克力,他大概会从最贵的巧克力生产商仓库里给你搬一整箱回来,但那真的好吗?”并不能在这个宿舍实际发号施令的七皇之首担忧地说到,对于贝库塔而言,能乖乖认下一部分宿舍家务就已经是那家伙最大程度的妥协了。

“至少也让他吃点苦头吧?”麦扎艾尔觉得,七皇之中出了这么个异类,这宿舍居然还能凑合着过下去,简直是颁发世界级和平奖都不为过啊。忽然,他灵机一动,盯着狸猫精灵,盯到它自己都有些发毛,遂伸手拎起嘭太,“跟我来一下。”

关上房门,银河眼驭龙使给可怜的小动物叽咕一通,嘭太认真地考虑:试试。

另一边——

“榛子巧克力?谢谢~”游马开心地接过贝库塔带来的零食,他们已经收获颇丰,地上已经堆了十来个不同种类的昆虫盒子,“今天差不多够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心慌忘记了,我还让跑腿的回家去拿了一趟,下午还继续吗,热死啦。”

知了在头顶嗡鸣,贝库塔恨不得张开一对翅膀跳树上去跟噪音源头搏斗,在心头发誓要用三个图钉把它钉在标本橱窗里。尽管躲在树荫之中休憩,头顶明晃晃的太阳还是折磨着外出的少年们,暑假户外活动固然有趣,可现在贝库塔只想立刻移动到冷饮店或者回到宿舍吃冰镇西瓜。

没办法,游马的邀约他几乎从来不拒绝,就算对方有一天灵机一动说是要去抄了大洋对岸黑帮的金库,贝库塔都会兴致勃勃地拉起他当真去上天入地地闯荡一番,谱写一曲荡气回肠的冒险大剧。不过现在只是脑内构想,最调皮捣蛋(是褒扬)的七皇能沉下气陪唯一的友人在暑假抓虫子,已经是大家最乐见的结果了。

“啊,回去吧……我是没料到今天的太阳这么烈,难怪小鸟看了天气预报就拒绝了我,而且她不太喜欢这些张牙舞爪的家伙,我想了想快斗有工作,鲨鱼他们估计又不愿意陪我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我只想到你了。”

“哼~记着我的好就行~”贝库塔骄傲地用手指擦了擦鼻头。

和游马在路口分道扬镳,各回各家,贝库塔挑了一只蜘蛛和一只蝎子,心想着到底是用来吓唬梅拉古好呢,还是麦扎艾尔好呢,还是纳什好呢?

一边挑选着恐吓对象,贝库塔一边毫无防备地走进了宿舍大门。
头顶上落下来一个装有粉笔灰的桶,扑了他一身的半桶粉笔灰。

“卧槽!谁干的!”一贯是他整盅别人从来没见谁用这种低劣手段报复他的,被突然袭击的感觉自然是条件反射的暴跳如雷。“滚出来!”

然而他的大嚷大叫没谁理会,家里好像空无一人,默契地出去消暑了。
找遍所有的房间,的确谁都没在。

正当贝库塔怒气冲冲打算冲出门去寻找其他舍友的踪迹时,阿里托和基拉古提着新买的运动服和球鞋的袋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诡异地,阿里托和基拉古正巧看见熟悉的某人顶着一身的白色粉尘穿着灰色T恤太过明显地叉着腰站在宿舍门口,条件反射地想问是不是早晨出门忘带钥匙,但俩人心想不对这家伙好歹会翻墙吧,是不是宿舍又出了什么事比如他趁别人不在偷偷想做料理厨房又遭遇一片狼藉……

“贝库塔,你怎么了——”在稍微接近那家伙时,阿里托的神色瞬变,手里的提袋啪叽一声掉地上,手指略有颤抖但很快稳住阵脚地指向贝库塔的脸,“你的脸?”

“哼!不知道是谁在门口放了机关,半桶的粉笔灰!”发胶固定的发丛里,有很多粉尘没法清理干净,似乎他也无意清理干净,只为有证据和资格来质问设下这机关的人。

“不不不,不是这个问题!”阿里托似乎激动地直接扑了过来,脸色半青,在贝库塔还没搞清状况的情况下,手指直接摸到了眼睑上,“你的眼睛怎么了,眼睛呢?”

“你在说啥???”贝库塔的头上冒出无数个问号,眼睛?阿里托到底再说什么,眼睛这东西当然是好端端长在自己脸上啊,不然用什么看见的他,心灵感应吗(呸)!“别瞎摸了,松开你的手!我的眼睛当然在……”

“不对啊,基拉古!你也看看!”阿里托松开了一只手,急急忙忙向同伴求证,“他的左眼不见了,对不对?!”

“哎?发生了什么?你被什么糟糕的鬼魂附身了吗?”基拉古放下手里的东西用力揉了揉眼睛,“不对,阿里托,我看见的是他的右眼不见了!”

?!!!!

“你们俩在诓我好敷衍用粉笔灰埋伏我的事情对不对!”

“天地良心,我们一早就出去锻炼了现在才购物回来!再说了我想扁你一顿也只会用我的爆裂拳手们!用决斗,堂堂正正的!别说那么多了快去找镜子!镜子!”阿里托双手将贝库塔的肩膀扭了一圈,从背后将他往大宅的屋子里推,“我们原来是怨灵也就罢了,为什么这种书里的鬼故事会发生在我们面前啊!”

“太惊悚了!镜子镜子!对了,洗手间去!”基拉古也瞬间拎起挚友的手提袋,用强壮的身躯推挤着将贝库塔塞回了大宅屋内,然后两个人一人一只手将他拖进了卫生间。

“我的眼睛好端端在脸上呢!瞎说什么鬼话!”贝库塔指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大声控诉到,然而阿里托和基拉古的神情反而更加担忧和猜疑,两个人的目光反复在正常的镜子和“不正常”的贝库塔的脸之间来回梭巡,脸色只有更差。

“奇了怪了,镜子的确能映出你正确的脸,可为什么我看你的脸就没有左眼?”
“我看你的脸是没有右眼的!对天发誓!如果有撒谎,千尊在上,我愿意接受天罚!”

“……你俩不会是在联合起来唬我吧……”

“我们要是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早就花园里决斗了,犯得着在这里接受鬼故事的洗礼吗?你扪心自问,最近是不是被什么诅咒了?”

“没有吧?”

“得,贝库塔,如果你觉得我们在诓你,你等其他人回来了,守在门口看他们的反应不就结了?总不可能我们大家都没品到联合起来逗你玩吧?其他人可没这份闲情雅致。”

思来想去,其他人的确是……除了梅拉古有段时间折磨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确是比较风平浪静的。
“那我就去门口待着,你们给那几个家伙打电话,就说我炸了厨房,让他们赶紧回来收拾残局。”

阿里托当真掏出了电话拨给了纳什兄妹还有德鲁贝和麦扎艾尔:“你的要求还真特别啊,连没有的锅都自己主动背上了。”

其他四个人抱着恨铁不成钢的心情陆续赶回了宿舍,然而,还没见到厨房的惨状,就在门口被贝库塔惊到:“你的脸怎么了?!”

德鲁贝所看到的贝库塔是没有鼻子的。
麦扎艾尔所看到的贝库塔是有着匹诺曹一样撒谎者的长鼻子并且没有鼻孔。
梅拉古所看到的贝库塔只有右半的脸。
纳什所看到的贝库塔……直接,没有脸。

“我才不信!你们一定是联合起来整我!我要是没有眼睛我怎么看到的你们,没有鼻子鼻孔怎么呼吸!哼,排挤我是吧,我自己出去住!”

“你等等。”纳什皱着眉头抓住了贝库塔T恤的后衣领,“你要觉得我们在骗你,你打个电话让游马来看看,总该不会是我们在联合起来用这种方式排挤你?这么多年,你看我们是那么没品的人吗?我还不至于把自己放到和你一样的位置!”

“就是啊,冷静点,贝库塔,拿出你以往整我们的心态来,这么急躁真不像你。”梅拉古一脸正直且略有嫌弃地说,“谁不想夏天凉快点,可我们现在看你的脸没有一个是完整的,这种令人背后发冷的惊悚鬼故事,发生在七皇的宿舍也太扯了。”

德鲁贝直接拨了游马的电话:“游马?有空吗,拜托现在来我们宿舍一趟,发生了一件不太妙的事,关于贝库塔的。”尽管德鲁贝没说细节,电话那头的少年仍然爽快地答应了,说是骑车立刻赶过来。

阿里托调侃地笑到,故意指着大门:“快,到大门口杵着去,你不想看到游马看见你的脸会是什么反应吗?”

“我说,游马跟你没什么过节吧,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说到要用公平公正犹如天使般的游马来做出裁定,舍友们如此自信,让贝库塔自己心里居然也开始有点毛毛的了。天使的真月零和恶毒的邪道皇在心头展开了互殴,似乎在判定到底应不应该出门去惊吓游马。

“那得问你自己的脸啊!”拳击手大声嚷嚷,代表了所有正在点头的七皇们的心声。

最后邪道皇占了上风,一拳打在小天使的脸上,义正言辞:“我需要真相!”

贝库塔挺直腰杆,大步走出了门口,等待裁判到场。

同伴们默默地守在门后,或者趴在窗户边,等待游马的出现。

游马十分守信地全力蹬着自行车一路铃铃摇铃,在十五分钟以内到达了七皇宿舍的门口,贝库塔杵在大门前,活像一樽门神,及时刹车,从自行车上下来,立刻靠近了自己的玩伴:“发生什么了?你没事吧,没有被蜘蛛或者蝎子咬到?”

眼见挚友的态度十分自然,贝库塔半是狐疑地问他:“我脸上……没什么吧?”

吓得游马立刻在他脸上包括刘海遮住的地方仔细盯着摸了一遍,最红从红色的瞳孔里看出一半的认真一半的疑惑:“没有任何伤口啊?”

“很正常?没有异状?”

“没有。”游马用力摇了摇头,拍拍胸口,松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被带回来的蜘蛛和蝎子叮咬了,吓我一大跳,差点就要找奶奶问有什么缓解昆虫咬伤的药没……想了想该拽你上医院才对。”

贝库塔这下子有了底气,扭头朝门里大吼:“听见了吧!游马说我的脸没有任何问题!你们都该去看眼科或者精神科!”

“可是,游马,虽然你和镜子的意见相同,但我们看见他就是,缺少左眼、右眼,鼻子、鼻孔,半张脸,要不然五官都纯粹一张白纸……”阿里托犯了难,其他七皇也是一脸难以舒张与释然的便秘般的表情。“真的,不然我们不至于专程打电话让你来补正确认……”

宿舍大客厅内,空调很凉爽,不用开很低温度都凉爽得不得了的那种,除了游马,似乎其他人都在努力避免与贝库塔对视,事情的起因不明,过程倒很简单,现在问题到了双方各执一词的地步,于是游马提出进一步的方案:“要不然,我们找快斗来看看?”

不为别的,快斗是个相当公正的人,就算是游马的话,科学家也会以认理不认人的方式分析一番再行判断,不会轻易倾向谁的说法,大家立刻就同意了。

众人的视线投向麦扎艾尔,拱他去打电话,银河眼时空龙的主人反问为什么你们不打,游马挠挠脸,说:“我怕他说推辞说工作太忙,你打电话,他多半会认真对待的。”

麦扎艾尔啧了两声之后打了电话,果不其然两声铃响之后电话就接通了:“喂,有什么事?”
熟练得都不需要喊名字,直接走处理流程的那种。

“发生了一件棘手的事情,现在游马、贝库塔和我们其他几个人就某种科学大概无法解释的事情持不同的看法,想请你来做个公正的裁判。”

“……你在跟我开玩笑?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为什么要喊我。”手上正忙着呢,麦扎艾尔今天是很有心情来打扰自己吗?

“不为什么,因为大家都觉得你是个公正的人,不会偏向哪边,哪怕是游马。总之,来看看,如果你能用科学来解释,那就够写一篇论文的了。”

“我不这么认为,”跟七皇们沾上边的事情用科学来解答那就太折煞科学了,快斗心想,既然宿敌都挂下脸面来亲自电话邀请,那抽空去看看又有何妨,“……还不想成为业界笑柄。等我五分钟。”

大家在等待快斗光临的这五分钟内,度秒如年。

五分钟后,快斗准时到达了七皇们的家,他极其严肃地盯着贝库塔看了又看,反应平淡:“这不挺正常嘛。”

贝库塔更有底气了:“听见没有!你们这群幻觉入脑的家伙!他说我很正常!”

“快斗,你真的看仔细了吗?”凌牙质疑地问到。

“不就是没有嘴吗?跟原来的异晶人状态有什么差别,再染个灰色头发加个翅膀,就是完美的过去式。”快斗用无动于衷的表情冷淡地陈述自己所看见的事实,顺带拉了一张凳子找个地方坐下,看起来不解决问题自己回去也会错过一点什么值得跟弟弟讲述的趣事,阳斗可喜欢听哥哥的奇怪友人们之间发生的逸闻故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光倒流好像也不是这么个倒流法。”

就连游马看向贝库塔的眼光都带了一丝略有怜悯的怀疑:“你该不会是在给千尊的贡品里掺了过期食品吧?”

“干!现在谁还信他啊!凭他对我们七皇做的事情,别说过期食品,就算掺有毒有害爆炸物都理所应当的!”心头积气瞬间爆发,贝库塔义正言辞地嚷到,其他几位七皇不同幅度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赞同,“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今天你们看我就这样那样了!”

“只能当做灵异现象处理了……贝库塔,你感觉自己身上中了什么诅咒吗?”

“我哪知道?!唯一不对劲的就是我进门遇到的一桶粉笔灰!”

说到粉笔灰,麦扎艾尔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你干的?”贝库塔质问他,但心里又觉得麦扎艾尔这般高傲的人应该不是会降低到跟自己一个格调来做如此低劣的恶作剧的。

“别把我跟你混作一谈,我只是想笑罢了。”麦扎艾尔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手指向贝库塔的心口,“不如反思一下你自己干了什么,有没有干坏事,比如偷拿偷吃了别人的榛子巧克力却又不承认之类的。”

“榛子巧克力?”闻言心惊,游马立刻扭头看向贝库塔,的确,贝库塔今天是递给了自己榛子巧克力。意识到自己吃了大概不应该吃的别人的巧克力,少年感到十分不安。

贝库塔立刻字正腔圆、底气十足地辩解:“我自己有买啊!昨天和阿里托他们在超市时,我看他们选了一款畅销款,我自己就跟着买了一盒!”

“有凭据吗?”这便是麦扎艾尔意想不到的地方了,他本以为证据会是无可动摇地对自己的质疑有利。

“当然有啊!幸好我还没丢!”从钱包里取出来的收银小票上显示着昨天的时间和购买的巧克力的名目,与基拉古买给嘭太的那份一对证,的确是同一品牌同一规格的榛子巧克力,收银时间也不过相差几分钟。

这下轮到原本胸有成竹控诉贝库塔偷人家小动物的吃食的麦扎艾尔额头上想滴冷汗了:“等等等等,我今天早晨看见你的阴影鬼火似乎出现过……”

“出门赴约的时候太急,发现忘记东西,对它说回家一趟,我放在桌子上的,上好的榛子巧克力给我带五颗过来一下,我和游马对半分,剩下一颗自己可以吃掉。”

“……你没说是哪个桌子上的?”

“是没有刻意说……因为我记得我放在我书桌上的,我以为它知道。”

听众们纷纷捂上了自己的半张脸。
还能说啥呢,说啥呢?天意啊。

“等等不对,你声称授意拿了五颗,十二减去四再减去五,应该还剩三颗才对,但是基拉古买给嘭太的巧克力盒子里只剩了一颗!”

“那就鬼啦!我怎么知道!在未经我同意前,我的宠物是不会乱吃东西的!”

琐事中带着悬疑,快斗心想——到底真相是怎样的呢。
“故意留下一颗,怕不是要气到巧克力的所有者吧?”

是挺刺激人家的,大伙心想,还不如不留呢。
这时,只见德鲁贝默默地站了起来,又默默地走回房间,一分钟后,他手上拿着什么,递给了基拉古,是一整块完整的牛奶巧克力,他欠了欠身,向基拉古道歉:“其实,剩下三颗里的两颗,是我今天早晨拿走的,因为我以为那盒巧克力是公用的,就,稍微伸了一下手,很抱歉,早晨急着去附近的图书馆,当时人不是特别清醒,眼镜还没戴,闻到巧克力的时候,心想就拿走两颗提提神……这个,替我赔偿给嘭太。”

“呼,原来如此,真相竟然出乎我们的意料……”梅拉古不知道该如何评判了,“呐,贝库塔,就算是一场误会吧,你也该赔给嘭太等量的同品哦。”

“那也得先解决问题!我可不想被你们用看怪物和马戏一样盯着看个没完,快让我恢复正常!”

麦扎艾尔拍了拍手:“嘭太,出来解决问题了。”

这个时候,狸猫精灵却畏畏缩缩地躲在主人的脖子后面:“诅咒我无法解除的嘭!因为使用了有魔力的结晶作为基础,必须满足特定的解除条件才行的嘭!”

“小混球,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算炸了厨房也要把你丢进烤箱烹了!”

“我记得我设定的条件是……让能最喜欢受诅咒者的人亲、亲一下左脸颊,让最不……的人,亲、亲一下右脸颊!就能恢复正常了嘭!”鼓起勇气嚷出完整的解除咒语的方法之后,嘭太立刻消散,回到基拉古的卡组里面躲起来,瑟瑟发抖。它毫不怀疑,下一秒贝库塔就算没法把它逮到烤箱里烤了,也会试图想办法从基拉古那里找出NO.64然后嚓嚓嚓嚓撕个粉碎。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在转瞬之间凝固了,绝对零度的那种。

纳什一阵背脊发凉,手里的书咔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有那么寥寥数秒,他与曾经不共戴天的宿敌四目相望,双方纷纷脸色惶恐、冷汗倍出、心头小鹿乱撞,时间却犹如一眼万年那般漫长。他俩总算是秉持了曾经身为王者最后的尊严和定力,才没有整个人石化掉或者干脆两眼一白昏过去,嚎出响彻肺腑的呐喊。

“不可能!!”
“休想!!”

一时间两人的呐喊声差点穿破天花板。

身为被邀请的看客,快斗都不知道该不该笑了。说实话,身为成年人……对这些个理论上有着很长精神年龄却仿若孩子般打闹的熟人们,他觉得自己都像是来收拾烂摊子的保父:“麦扎艾尔,听起来,你怂恿的吧?负起责任解决问题?”

“我能做到什么,难道我的银河眼时空龙还能给真的倒转我们身边的时间?再说了,我只是对嘭太说,给偷巧克力的那个贼人一个难以忘怀的教训,没想到事情出乎意料,嘭太也和我一样认为小偷只可能是贝库塔。我承认,这个诅咒的魔力基础结晶是我给揪的一小块时空龙身上的碎片。但……解除诅咒的方法是固定的,我没有能力解除这种幻术,就连作为施术者的嘭太现在也不行。贝库塔,自求多福吧~~虽然本来我们只是打算让你赔偿相应数量的巧克力而已。”

顽强的七皇之一才不打算对这噩梦般的苛求轻易投降:“听着,我并没有多么在乎你们怎么看我,反正膈应的也是你们,我才无所谓解除诅咒与否,反正游马看我是正常的就可以了。”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麦扎艾尔似乎还有些游刃有余的感觉。

“你到底想说什么?”

“本质而言,诅咒的要素是‘喜欢你的人能看见你的全貌(嘴脸)’,最不喜欢你的人看见你的脸就是一张什么都没有的皮囊’。看来纳什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喂,麦扎艾尔……”纳什还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却被打断了。他想辩解,自己还没到那个程度。三生三世的往事与情感固然不会遗忘,但现在,好歹在游马的努力下,大家有了新的开始。

时空龙的主人接着又说:“介于中间的人看到的则是不齐全的,或者异样的相貌。而且我不确定当其他同学看到你的脸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反应。”

“行了,麦扎艾尔,说那么多,有什么解决问题的好建议吗?”身为七皇之首,纳什觉得不解决这个问题,贝库塔估计就真的会搬出宿舍,搬到远离大家的天涯海角去,到时候那些恶向胆边生的阴谋就真的会再次重现人间。没必要,真的没必要,这个人输不起,报复心又比谁都强,到时候怕是游马都拉不住。

“抱歉……没有。”大概知道自己的报复心玩过了头,一贯桀骜不驯的驭龙使这次也难得地说了一句诚意百分之五十的道歉词句,眼神心虚地飘向天花板。

贝库塔的心掠过如无尽之蛇那般长长的绝望,尽管这绝望还不至于让他感到彻骨之痛,但心里就是那么拔凉拔凉的,一时半会用热水袋捂心口都捂不热的那种。这一定冥冥之中是来自千尊的恶意对吧?

一股仿若魔障般的浓雾笼罩了贝库塔的心绪,他迷茫地摇晃着朝着客厅外花园的水池走去。
这是噩梦吧?还是狸猫施展的幻觉?一定是狸猫的幻术……
不可接受……不可接受……

还不如跳进池塘里清醒一下脑子再来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是他的左手被一只手坚定地拉住了,在刚刚看清是游马的脸越来越近的时候,已经有什么蜻蜓点水的触觉在左边脸颊上轻轻地啄了一下,他怔住了,没有躲开——如幻觉般,来去如风,不甚明确,但又仿佛一瞬永恒。

什么——?

贝库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天真正直的友人,人家还一手握拳,一脸正气地并自信地微笑着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鼓励贝库塔什么呢:“这样应该就满足一半的条件了吧?”

哎——!!
其他七皇众仿佛被雷劈过一样,在看到游马当真亲上去的一瞬间就遭到了心灵震爆。
阿妈啊,千尊啊,灵魂世界中万千诸灵啊,我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他们的灵魂纷纷想要脱离躯壳,分分钟冲出去把奋不顾身的勇者全力拖回安全区域,远离世上最恶的灾劫之源。灵魂在不约而同地咆哮着同一句话——
游马——!你这大笨蛋!舍身饲虎的剧本也不是这么写的啊!!

快斗仿佛能看穿他们心中喷涌而出的血泪。
然而他也不得不承认,亲眼目睹的那一秒后,自己的脸大概微红了几秒,继而无限感慨,这般混沌、这般不值的世界里,为什么会有真正的大天使降临,拯救了此世最极之恶魔,改变了所有身边命运的糟糕流向。游马是这座城市,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真正的善良与慈爱之化身。

贝库塔还没完全愣住,他的眼眶里闪烁着一些平日里见不到的光,看起来有点那么想哭的感觉,可是下一秒,却像是断线的风筝似的,身体一歪就倒了下去,还好没栽进水池里去冷静冷静。

“喂?贝库塔?!”游马稍微有点慌张,在阿里托和基拉古的协助下,抬着这家伙放到了单人沙发里歪着。

“哦呀,大概是太刺激,昏过去了,难得。”梅拉古憋住笑,试探了一下贝库塔的确暂时失去了意识,然后拍拍手,“现在,让我们来讨论一下诅咒的另一半怎么解除吧。”

她的哥哥做了一个十字交叠的拒绝手势:“别想,不可能,做不到。就算你现在用决斗赢了我也不行。”

“别紧张,我倒有个折中的主意,可以实验一下。”机灵的妹妹大人打了个响指,似乎有了办法。

过了一会——

“真的好了?”清醒后的贝库塔双手中立扳住德鲁贝的肩膀用力摇晃,晃得德鲁贝的眼镜都快掉下来了,“我没事了?”

“是,真的好了,不骗你。现在我们看你都正常了。”德鲁贝先让他松手,自己再扶稳眼镜,正如虚惊一场,脸色释然了很多,“不信你问快斗,或者去街上问任何一个本来就对你无感的人。”

“恢复正常了,不骗你。”快斗一般认真一半敷衍地说,“相信我,至少我没兴趣骗你。”

“你们怎么做到的?”贝库塔极其不安地看着这些“有同伴爱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好吗”的熟人们。又警惕且紧张地看向三生三世的死对头,似乎纳什自己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你没对我干什么吧?”

“我要是真对你干了什么,你现在就去投海自尽吗?”方舟骑士的主人冷笑着翘了翘嘴角。

“纳什你这家伙……”正要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时候,梅拉古用鲨鱼玩偶不轻不重地敲了敲贝库塔的头,打断了他的蓄力,这才扭头看清那个软绵绵的玩意是什么。

“是这个而已,反正对你来说都是‘鲨鱼’,条件也满足咯。”梅拉古笑嘻嘻地说,“快赞美我的机智,保住了你们俩的面子。”

“这样啊……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虽然稍微还是有一点疑惑,但总的来说右边脸颊上应该没有那种印象深刻的、令人讨厌的幻觉,贝库塔相信,被一只鲨鱼玩偶亲,总也好过噩梦真的兑现。

总的来说,误会与诅咒统统解除,可喜可贺。但生气的贝库塔坚决拒绝了要赔偿嘭太巧克力的事情,声称自己的精神损失费比这个大头多了。

出于感激,贝库塔走路送游马推着自行车回家。
“今天的事……谢谢了。”

“做了我能做的事情而已。”事后想来,游马才意识到似乎应该有些“不好意思”才是正常的反应。“只是觉得,你因为误会而遭遇这些难办事情,我不应该袖手旁观。”

“哼,要不是有什么应该遵守的事情,我真想洗脑你的家人,然后我搬到你那里去住。”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们以前是兄弟就好了。”

“啊?”

“可以一起成长,分享有趣的事情,分担一些遇到的困难,共同度过危险与灾劫。”游马一边思考一边拨弄着自行车的铃铛,铃声在夏季傍晚的夜风中飘荡,夕阳在他的面容上映出好看的色彩,“最不济,我当初被鲨鱼欺负的时候,你一定能帮我出主意讨回什么来。”

“来晚了可真是抱歉啊,游马君。”双手背在脑后,贝库塔模仿出真月零的声音,带着无辜和歉意。

“对了,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打算跟你说。关于你昏倒过去之后,鲨鱼的话。”

“靠,那家伙说了什么?”

“其实他也没那么讨厌你,关于说完全看不见你的脸,夸大的说法,他想和大家一起逗你玩。与妹鲨相对,他看不见你的左脸。理论上,关于你们的过去,他的确是最不可能喜欢你的那个人,条件中的定义满足。”

“哼,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他还没一个鲨鱼抱枕能顶事。”

“哎,你当真觉得只是鲨鱼抱枕就解决问题了吗?”

“等等,游马,你想说他干了什么?”

“你确定要听?我都在犹豫要不要跟你说实话。”

“你不应该对我撒谎……理智这样对我说。可是我又觉得,如果你对我说了之后我大概今晚回宿舍会睡不着。”

“不介意的话今晚来我的房间将就一晚也行,反正我常年睡阁楼的吊床。希望你能尽快消化真相……你的同僚们并不是那么没有同伴爱的人。”

贝库塔觉得游马在最后一句的露齿一笑有些寒光闪闪,他的心头开始发出混乱节奏的擂鼓声:“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游马的一句话戳穿了友人可怜的心灵,“妹鲨让他亲了一下鲨鱼玩偶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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