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历史之间]《王朝》章之十六幻影之仪式/下

蘭和風 · 发表于 2005-9-29 03:33:49

不是因为自己悲哀虚伪的生活，也不是因为与众不同的孤独，只是源自单纯。他明明白白地清楚王宫不是属于他的天地，不是可以容纳接受他的天地。在这里，他会如同被无边的孤立囚禁一般，永远比庭院里冰冷屹立的立柱还要寂寞。他渴望成为在天际翱翔、与风追逐的鹰，无拘无束地为自己而拼搏。 
开始想要接纳那个给自己关爱的人，因为他知晓了自己的心，因为世界上他最懂自己。 
不知哪一日开始，从来都对莫纳多的脸视而不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的法拉奥正眼看着他回答了一句话。无关痛痒，可恰如溃堤般打开缺口，一旦开始了就一发不可收，交流也不再是那么对立又困难的事了。 
就这样，渐渐地渐渐地……他们成为无所不谈、信任和依赖的彼此。 
时光没有遗漏一句念白，岁月如歌在耳边划过，恍若天籁。生命的重心和支点有了着落，枯涩的生活立即丰盈充实。 
也因为如此，在法拉奥对这个原先百般仇恨的世界敞开心扉的同时，莫纳多的天地里其他的东西正被他自己一分一分地剥离。他觉得不需要，觉得那些只是无聊的累赘，他原先要的便不过是寂寞时分有个人陪伴，仅此而已。他不贪心，所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莫纳多再也无须牵挂繁琐，他的眼里和心里已经被烙印下幸福的痕迹。 
他有成就感，很满足。因此，也很幸福。因此，他决定放弃这段无望的感情，这段还未来得及发展就注定要夭折的爱恋。 
所有感觉被驱赶进麻木，一切繁华归降寂寞。周围很吵很热闹，莫纳多显得很安静；情绪很多很细碎，莫纳多显得很镇定。 
人总是不能太容易感动，否则，万劫不复。投入，放弃，一切只是不愿意再被痛醒。莫纳多豁然微笑。不再犹豫，他要将伊撒贝尔的未来交给给王来占据。 
付出也可能没有结果，落空的希望远比绝望来得凄惨惨烈。曾经以为海波能覆盖血红，所以尽量忍受撕裂的创痛；以为情浓敌不过理性，所以放任全部的冲动；以为这一切都不会成空，以为逃得过命运的捉弄……可是当沉默的高山都开始消融，原来生命，真的是一场闹哄。 
这样选择、这样放弃是因为——无论如何，王，你才是我最爱的人。我得不到的就由你来拥有，我要把整个世界的幸福掠夺来全部给你。 
都给你。 
只给你。 
 
拉神祝祭是在尼罗河泛滥期的第二月第十一天举行。伊撒贝尔换上睡袍，倚在露台上欣赏夜色。 
狂欢的城，狂欢的人。这个夜晚波澜迭起，丝毫不平静。她情绪复杂地望着这一切。心中的纷乱还未理出个头绪，只觉脊背一热，继而一双臂膀圈住了她，将她紧拥入怀。 
“法老王……”伊撒贝尔的清醒立刻崩塌，以令她无比慌乱的速度融化模糊。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这种脸红心跳的紧张前所未有。是因为即将来临的婚夜吗？会是吗？会是吗？ 
因为是背对，所以伊撒贝尔看不到法拉奥脸上那种如痴如狂的神色——梦游一般的疯癫，夹杂着无尽自我麻醉的虚幻甜蜜。她也不会料想到，近乎于钳制的这个拥抱里和法拉奥的心里，粘贴的都是另一个人的剪影。 
黛儿！黛儿！！黛儿！！！法拉奥素白生命中最惊艳的亮彩，爱情里唯一的女主角。至于伊撒贝尔，不过是个婀娜玉立的替身。 
“不必担心我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法拉奥附在她耳边的唇有意无意地触了触伊撒贝尔的耳廓，激得她全身敏感地颤抖，“我发誓，我永远不会亵渎你的圣洁。”他眼里含着似水的柔情，深情款款。只可惜那目光……穿越伊撒贝尔的躯体望向另一个灵魂。 
说不轻松明显是骗人的。伊撒贝尔实实在在地感到畅快，仿佛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顺利地呼吸，像条终于从案板上屠刀下逃生返回海里重获自由的鱼。但是淡淡的疑惑也随着这句表白包裹住她，逼迫她思考：为什么法老王的态度会是……这样？ 
这种态度意味着，法老王并不是对她的美貌有任何贪心。那么，为什么要立她为妃？难道是相信了她是什么尼罗河神的女儿？这是个多么弥天的谎言，她不觉得法老王是那种不查事底就一味听信谬言的昏庸君王。 
这是个悬疑的谜，不过伊撒贝尔的好奇心并没有旺盛到能支持她去探究谜底。思考是件极耗心神的事情，既然没人告诉她真相那就继续蒙在鼓里便好，她不是那么知足的女人，她清楚，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比较轻松自在、比较幸福。 
当晚，二人和衣同眠。伊撒贝尔朝西，法拉奥睡东，中间隔着一人有余的空间。 
不知名的香气顺着偶尔吹来的夜风撩人心扉，窗外的流光溢彩漫进卧室，恍若流金洒曳遍地，将一室照耀得无限斑斓。法拉奥大睁双眼，认真地盯着天花板，不知为什么想到了“蓬壁生辉”。 
重重地叹出一口气，他转头望望伊撒贝尔。仅仅是一个沉眠的背影就美得令人撕心裂肺。法拉奥回忆起拥抱她的感觉，扯出一抹苦涩的微笑。面对这般的绝色、这般的诱惑……他差一点就丧失自控能力了。 
差一点点。 
“我的爱情，只能给你而已。连同回忆、连同热情，交给你。” 
这是必须刻骨铭记的誓言，也是对自我的一个警告。法拉奥的声音出唇即逝，化为空气中浮动的片片尘埃。他的眼眸深深印着黛儿的容颜，战争女神的刀剑已经在上刻下无可磨灭的痕迹。 
烈爱伤痕。 
 
太阳神祝祭持续热度。 
一只毛色纯黑、眼瞳晶亮的猫乖巧地依偎在爱丽西娅怀里，而她则半靠在华奈兰希肩膀上。 
为拉神举行的祝祭的欢腾还未褪散，王宫里却赫然笼罩了一层诡谲的阴云。原因很简单：亚述国的使臣到访。若不是这样，华奈兰希也不可能放心大胆地来到爱丽西娅的住处与她短聚。下人全被遣出门外，这一内室眼下是他们的小小天地。 
“喜欢吗？”华奈兰希深深看了一眼爱丽西娅。 
自与达姿一战出征前那唯一一次越轨以后，他们之间再没有过多亲昵的举止，仅用一个充满爱意的眼神或是一句体贴入微的关怀表达心中情感，而这已经足够。 
爱丽西娅嘴角弯起笑的纹路：“喜欢。” 
“那么以后……我就委托它代替我陪伴在你左右了，”华奈兰希伸出手指，点下黑猫的鼻子，“你说，给它取什么名字好呢？” 
爱丽西娅的秀眉微微蹙紧了一些。她正苦心思忖，只听门外传来稍稍拔高了声音的通报：“王妃前来向王后请安。” 
王妃？爱丽西娅停止抚摩猫咪的动作，华奈兰希则快速抽身，双唇紧抿地坐到距离爱丽西娅略远的次席上去。 
“请她进来吧。” 
爱丽西娅眯了眯眼睛。法老王与神之祝祭同时举行的纳妃婚典她并没有参加，因为她不愿意见证另一个女人无爱的悲剧，不过从王妃这么快就来拜访想来是她想错了，以为人人都会洁身自好而不是一味追名逐利。换句话说，她以为女人都会如她一般…… 
不知好歹。 
世间女子多情爱缠绵，纵使是神的女儿眼看也难以免俗。能嫁进法老王的后宫是多大的荣幸，恐怕只有她把这给遗忘了。爱丽西娅轻轻一笑，毕竟她出身王族，不必为诸如生计之类的琐事发愁，自然有闲情逸致追求精神的解放与灵魂的自由。 
从小便被养在囚笼中金丝雀，一旦放生只会让毫无生活能力的它自灭罢了。爱丽西娅知道这个道理，她无力逃离王族传统的婚姻制度，既没有足够坚强的毅力又没有艰苦生存的能耐。不过她也有锦衣玉食孤芳自赏下滋生的宫廷式自私，那就是——曾经委曲求全的她在目前的局势下断然不会放弃自己的爱情。她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女人，她想要有人全心全意地爱护她体贴她而不是把她当作一件摆设展示给他人观看。所以，她退而求次，只在囚笼里争取最大限度的空间，然后心满意足。 
心满意足即是幸福。爱丽西娅望着对面的华奈兰希，笑容无限温暖。于是华奈兰希也回了她一个微笑，含蓄内敛、深情不露。 
思索间伊撒贝尔已姗姗入内，蓝眸微合地朝爱丽西娅浅鞠一躬。 
“王妃不必如此拘礼的。”爱丽西娅礼貌地抬手招呼她落座。伊撒贝尔环顾了一下，说道：“不了，我还是——” 
“王妃，请坐这边。”华奈兰希打断她的话，让出了自己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他这话里不无冒犯，实际上他内心所想以及对这新妃的看法与爱丽西娅一致，但他不屑于关注世界。他只关心他想、他愿意关心的事情，冷淡得心中容不下其它杂质。伊撒贝尔也不推辞，大方落座。 
爱丽西娅凝视新王妃。不愧是尼罗河抚育出的神的女儿，“惊艳”也不足以形容的美颜丽色。那是能锁住流水、定固逸风的魅力，是只要是男子便无不为之倾倒的佳人。 
真的……异常美丽。爱丽西娅由衷地暗自赞美，连心里对伊撒贝尔的那么一点鄙视与遗憾仿佛都被她的容颜给化解了。 
不过是樽特别光彩的花瓶。华奈兰希收回闪动惊奇的目光，清淡含笑地退出内室。 
燃香袅袅生青烟，使得室内有一点朦胧。在随意聊过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爱丽西娅适时地开口问到伊撒贝尔的来意。伊撒贝尔笑笑，坦然注视拥有温和恬静的微笑和文静娴雅的气质的王后，平静地说道：“我听说，亚述国派了使者前来。而据我所知，亚述国曾经收留埃及的重要逃犯和叛乱者，并且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达成共识，产生的尖锐矛盾导致两国之间并不友好。” 
爱丽西娅端着杯子正要就饮，闻言身子微震，放下杯子。“是的。”她回答，同时有几分惊讶，诧异于面前的美人对国家重事的了解，不禁又多看了她几眼。 
伊撒贝尔表情严肃。爱丽西娅几乎要对她生出一股敬意出来了，于是微笑着说下去：“长久以来，埃及周边诸国就对我国虎视眈眈，巴比伦、亚述等无不是如狼举足、如鹰扬爪，拼命想找准时机出手，但碍于我国兵力强盛不敢贸然妄动，只隔靴搔痒地有一些小动作。” 
“原来如此。”伊撒贝尔点点头，应了一声。她早上听法老王随口提了句关于亚述使者来访的事，一时忍不住好奇从嘴巴大话又很多的侍从贾可伯那里套出了那些过往。她对遣兵打仗的事情有那么丁点兴趣，恰好又无聊，于是顺便就到王后这里刨根问底探寻究竟了，“那么王后，依照目前的形势，你有何推断？” 
爱丽西娅自若地悠悠答道：“尼罗河公主，被尼罗河庇护的埃及从不示弱，绝非软弱可欺。倘若有哪一国当真胆敢兴兵来犯，我们定当全力反攻到他们国境去直捣首都，以壮我埃及声威！” 
伊撒贝尔静了静，随即大笑起来。她觉得很有趣，初见王后时她凭直觉认为王后是那种秀外惠中的贤淑女子，温柔委婉。然而以她这副弱质女子之姿面对战事竟如此慷慨激昂侃侃而谈，果然具备王后应该有的凛然风范，看来是自己小瞧了对方。 
而爱丽西娅已经在心中推翻了对伊撒贝尔的印象，重新建立起一份好感。她不仅美丽，而且爽朗清净，绝不是那般俗艳的物欲女子。 
“很高兴能与你畅谈，尼罗河之神的女儿。”爱丽西娅和蔼可亲地说。 
伊撒贝尔顿了一下。“我也是，”她微微笑，又补充道，“可是……我并不是什么神的女儿，我不过是一个失去了家的普通人，漂泊浪迹，在机缘巧合下我才会达到埃及。” 
这下爱丽西娅可大惊失色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名来自海的彼岸的女子，故乡在希腊的雅典城邦。”伊撒贝尔在告诉王后真相前已做好思想准备了，她屏息等待着爱丽西娅的反应，那态度攸关她的生死。 
王后陷入沉思，半晌没说话。黑猫从她的膝头跃下地，又跳上来，这般反反复复多次以后她慢慢开了口：“希望你对我埃及不要存有任何不轨的意图，”她目光犀利地盯着伊撒贝尔的眼睛，“否则我会立刻毫不犹豫地用刀结束你的生命。” 
“我真诚无愧地发誓，我不会背叛埃及和您。”伊撒贝尔庄重地将手按在心脏部位，眼神清澈。爱丽西娅的视线终于一寸一寸软下来，浅浅的笑容重又回到嘴角。 
“请你不仅对我、对埃及忠诚，还要对王奉献出坦荡。” 
听到此话，伊撒贝尔的脸色突然凝重。爱丽西娅则十分诚恳地说道：“有遗韵没有组成不同音符的弦，有潮汐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岸。我辜负了王，我的心里装着一个不该爱上的人。请原谅我如此自私，但是……正因为我无法给予王我的全部，所以我真心盼望你能抚慰王伤痕累累的心，那孩子……很苦。” 
爱丽西娅的语气比她说的内容还要苦涩，然而她面容上却显出浅浅的喜悦。既然伊撒贝尔已经无家可归，又失去了最后的亲人，那么孑然一身的她势必可以将未来依附在王身上。她窃喜，以为自己终于找到可以与王相陪伴相厮守而了无牵挂的人。伊撒贝尔沉默片刻，绽出嫣然笑容：“请王后放心，我会做到的，倾尽全力。” 
是的，在她成为王妃的那一刹那，她便义无返顾地决定要放弃生命中的一样东西。虽然会疼，会非常非常痛苦，但她仍苦苦支撑希翼着时间来弥平这一切。 
终有一天，会过去的。 
 
云彩搀扶着黄昏，莫纳多在国库监督的陪同下查看国库情况。尽管埃及军号称威猛无敌，然而发兵作战不是动动嘴就可以的。大队人马的行军、一路上的军粮补给、战马弓箭盔甲战车等等物资调配无不大量耗费着人力财力物力。 
这种时候特别怀念休利耶……焦头烂额的莫纳多觉得让自己来负责掌兵之事实在有点强人所难，赶鸭子上架的勉强。 
深呼吸一口气，他甩头离开，手上抱了一摞纸莎草书准备回神殿再细细对付这颇令人头痛的差事。路过花园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瞥到了让他有几丝难堪的画面：倾斜了整片花簇的暮色，法拉奥和伊撒贝尔……他目不转睛地遥望他的王环在他的爱人腰肢上的手，遥望他的王与他的爱人对视的默契、唇边灿烂的细语。 
“多么、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莫纳多艰涩地强迫自己欣赏这一幕，哪怕是他的疼痛深植在内心之上，早已是血肉模糊的凄厉。 
如果真的喜欢某个有生命的东西，首先要给他的是自由。他不再看，强忍悲痛地回到神殿。 
大神官开始夜以继日没命地工作，就像发泄着什么一般。尽管他的疯狂体面不失仪态，但那异于往昔的优雅冷酷的味道里弥漫满繁华落尽、渗透骨髓的苍凉。 
无数次与伊撒贝尔的迎面相逢摧残着莫纳多的灵魂，将他一次又一次地打入魂飞魄散的炼狱中饱受煎熬。他的内心已然长满锋利的刀子，带着唇齿俱寒的冰冷。 
不能解开的心锁，不能抗拒的声音，不能防御的微笑，不能不痛的伤口……最后，都是不能不皈依的虚无。 
莫纳多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的牺牲积攒起了王的幸福。这是空茫黑暗中仅存的光耀了。 
柔中带刚的人最坚强，因而伊撒贝尔承受的折磨要比莫纳多来得轻微。她无须面临两难的抉择——两难，爱人和朋友之间轻重比较的艰难称量——这也许是她拿得起放得下的轻松的缘故吧！他所负担的痛苦她完全能够感同身受，而她在面对莫纳多的时候发觉自己越来越感到空洞的惊惶，毫无道理。她有充裕的时间来思考他们之间的爱情，但每次思索时脑海中总有一个霸道的灼热在扰乱她的冷静。 
那是一对眼睛。 
那对眼睛隐忍深情，专注、炽热并且绝望。不论伊撒贝尔走到哪里她总感觉那热烈锁在胸口，在那个活力跳动的位置燃烧，炙烤着她的超然与冷傲，直至慌乱。 
她仿佛掉进了那对眼睛里。在这种热烈下，她越来越有一种失措的窒息。 
为什么？她不敢细想，恐惧于藏匿在答案之中甜美又无情的危险警告。 
昼夜匆匆交替，时光飞速前行。压抑紧张的味道隐隐代替空气里的味尘在空气中舞蹈已有一段时间了，埃及王宫的气氛在悄然中缓慢变色。 
坐在内室，伊撒贝尔咬断线头，细心地为新制的长裙做最后的修饰。王后将于明日启程前往孟菲斯，法老王下令今晚备宴为王后送行。而她，决定为自己宫中的知己在宴会上起舞。 
这件雪白的新衣是用来自东方的绸缎织就，由王妃亲自缝纫的原因是——养尊处优、丰衣足食的生活还是太闲了，再闲下去她会生锈的。 
在穿着打扮方面，法老王无疑给了伊撒贝尔最大限度的宽容，任她将一件件裙子改造成熟悉的希腊款式。结果，她的与众不同反倒使大家更笃信她女神的身份。 
“王妃真是心灵手巧，”看着伊撒贝尔娴熟的指下逐渐鲜活的绣花，侍女忍不住赞叹，“难怪法老会那么爱您呢！”语气里满是艳羡。 
“是吗？”伊撒贝尔微微笑，手中的针线不停，游刃有余地灵活穿梭在裙面。但她内心却为那一个“爱”字涌出层层叠叠的迷茫。 
王是爱她的吗？真的爱她吗？答案似乎是毋庸质疑的坚定，法拉奥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都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宠溺。可是……她看得到他眼底有狂躁的绝望，而且…… 
似乎穿透了什么。 
但每次她静心去探索的时候，那呼之欲出的谜底又退隐到重叠的迷雾后面，叫她求之却不得。 
她轻轻叹气，挺了挺腰站了起来。 
晚宴，即将开始。

就是我 · 发表于 2005-9-29 22:17:28

<table width=100% bgcolor=#cccccc cellpadding=5 cellspacing=1 class=TBone><tr><td bgcolor=#f7f7f7 class=TBBG9>这样选择、这样放弃是因为——无论如何，王，你才是我最爱的人。我得不到的就由你来拥有，我要把整个世界的幸福掠夺来全部给你。 
都给你。 
只给你。</td></tr></table> 
好久不上,一上又是让人落泪的一段...<img src=\"..leadbbsfile/UBBicon/em05.GIF\" align=absmiddle border=0><img src=\"..leadbbsfile/UBBicon/em06.GIF\" align=absmiddle border=0>

蘭和風 · 发表于 2005-10-1 00:39:20

原来楼上诸位都盼望着有人叛变刺激神经是不是

Angela · 发表于 2005-10-1 01:25:58

"原来楼上诸位都盼望着有人叛变刺激神经是不是" 
 
判变可比夺爱容易多了……

Angela · 发表于 2005-10-1 23:23:09

啥感想都没，因为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Angela · 发表于 2005-10-4 01:51:32

经过悲哀打磨出的钻石才能放出它的光辉，代表完美的57个面，聚集了多少？

潋 · 发表于 2005-10-4 23:20:16

怎么说呢？只能说爱子和华仔的误会会让伊ＭＭ更加孤独，孤独后．．．阿莫，快来解救你的爱人出苦海吧！我们好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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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怎么说呢？只能说爱子和华仔的误会会让伊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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