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现世之间]恸哭

瑞希 · 发表于 2006-2-14 05:00:05

恸哭 
下午，接到一通急促的电话，电话那边是她一贯甜美又有些嘶哑的声音大大咧咧的狂叫：快来快来，我买了台新琴。三脚架啊！纯黑的——声音好听死了。不听你绝对会后悔我跟你说。哎不说了，试琴去。快点啊，我还有买牛排庆祝——来晚了我可就真锁门了啊。就这样！ 
啪！那边是话筒碰撞电话的声音。留下我一个人握着手机矗在那里不知所以，许久才反应过来。 
然后就在脸上划出很难看的上翘弧线。 
 
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她还是一如往常不锁门。我常常怀疑这么一个粗神经的女生为什么会安安稳稳活到现在。现在这种世道，说不定前脚踩出去脑袋上就是一枪——突然间意识到这只是我的生活内容，而不是她的。 
一阵排山倒海的旋律以最快的速度钻进我的耳朵——她正在试琴。背对着我陶醉其中。似乎没注意到我的到来。看到她在那台新得耀眼的钢琴上浑然忘我地快速移动着手指，.看得我眼花缭乱。琴声从一开始非常猛烈，有一股气势蕴藏在里面，之后旋律转入慢速，舒缓而忧伤的曲调令人全身放松。到后一段时又恢复成最初的快速，就仿如未知而又残酷的战斗，转入短暂的和平，然后幸福消失，硝烟便再次燃起。最后，以一组波音结束全曲。 
我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她将双手缓缓移下整齐地放在腿上，深呼一口气，整个过程庄严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之后又兴致勃勃地翻阅眼前的琴谱，搜寻下一首更加美妙的曲子。 
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刷刷翻书页的声音在回响。 
 
我低声说，你弹《泪之旋律》吧。 
她一个激灵，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想吓死我啊臭小子！ 
我重复了一遍，弹《泪之旋律》，快弹。 
她的面部表情逐渐松弛了下来，眯起眼睛嘿嘿笑。我不弹，怎样？ 
你的三角架将看不到明天的日出。我冷冷的表情不但没让她生气，反而引得她笑得更欢，碎流海下漆黑的双瞳放出珍珠般的色彩。 
 
“好吧好吧，我弹就是了。你还是这么暴力呐，暗。” 
 
艾亚多斯的琴声，能让我记起所有的东西来，让我没能在流逝的时光里忘记自己是谁，该做些什么。 
我是暗，无尽的黑夜。海马濑人曾经这样对我说。 
拍档却总是形容我像是只被夹住尾巴残叫的恶狼，见了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我还记得住那时，当我艰难地弹完一首叫什么什么婚礼的煽情得要死的曲子，拍档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得哆哆嗦嗦：恭喜你啊，从今以后再也不用叫你音痴了啊啊啊！那场面要多激动有多激动，我怀疑他是不是想站在屋顶上对着20层下的过往群众大声宣布这一可喜可贺的、催人泪下的、耸人听闻的世界大新闻。 
 
直到海马濑人的出现。他干涉了我们所有的自由。 
不，他冷笑着说，你根本就不配拥有自由，你的生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没错，我注定要被束缚的铁链绑住一生，却无力将它砍断。 
因为我的能力。我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我想要杀死的人，并且不留任何痕迹与证据。因为我只是一个从我儿时就开始将我训练成一名毫无感情的杀戮者的那个该死的海马娱乐集团和社长海马濑人培养出的一个，怪物。 
他一直强调我是谁。你是暗，暗，暗。 
你是我的东西。不是什么武藤游戏的也不是什么海马娱乐集团的。你只是我的东西。所以你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你没有权利拒绝我。因为你的拍档在我的手上。 
我给他注射了药物让他一直睡一直睡直到不知什么时候就醒来。也许一辈子就这么睡着，也许马上就从屋里走出来了，也许，已经死了。 
但如果你敢忤逆我的话，我保证他马上就会死。连尸体都不会留下。 
 
他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刚好为他杀了第34个人。双手的血醒味很浓很浓，到现在还记得。 
我突然间双眼模糊，不知道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下去。没有拍档的人生…… 
 
 
旋律突然间变得很奇怪，艾亚多斯的手重重地砸在琴键上，我猛然惊醒，发现原来自己站的不是20楼的屋顶而是她的房间里。 
额上的冷汗还没有完全干。 
 
她生气了。 
 
她说，什么烂曲子嘛，听了就想哭，我说不弹吧你非要我弹，现在可好，什么心情都被破坏了。 
是个烂曲子吗，那可是你自己写的。我说。 
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哈口气说，烂曲子就是烂曲子，我写的也是烂曲子。不会让人感到幸福的东西从来都不是个好东西。 
可是我很喜欢。 
可它没让你幸福，反而更加迷惑不是吗？恩，要不我再写一首？ 
那就写《恸哭》吧，呶，名字都给起好了。 
你是故意气我还是怎么着…… 
 
杂乱地敲击着琴键，她忽然间想起什么，眼睛里净是狡猾的光。 
她转过身去对着琴，说，我给你弹个和弦啊，看你能不能听出来。标准音——la—— 
 
碰！ 
 
是什么？不知道？我再弹一次。——la—— 
 
碰！ 
 
好吧我格外开恩，再来一次。——la—— 
 
碰！ 
…… 
…… 
…… 
她懊恼地爬在琴上，琴立刻发出轰隆轰隆的响声。她说I真服了U。你看。 
她转过身来。 
Do---------mi------------sol，地球人都知道的和弦。晓得不？ 
我苦笑，表示我是地球以外的生物。 
 
啊啊我不管了。她啪嚓一声粗鲁地盖上琴盖，完全忘记了刚才还把它当宝贝。她说我给大音痴做香喷喷的牛排去了，你就这晾着吧啊。 
厨房的门啪嚓一声就带上了。 
又扮我凉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我品味着她的话，觉得她和拍档真的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温柔可爱，另一个却粗暴无礼。 
这样强烈的反差，却让我不断感觉到“替代品”这种东西的出现。 
那么，艾亚多斯，拍档的替代品？ 
 
我开始心烦意乱，《泪之旋律》一直不停地回响在耳朵里。我想起拍档，他还静静地沉睡在床上。尽管只是他的睡容，只要能看到他，感觉到他依旧温热的呼吸，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拍档，下一次见面你一定会醒来的，对吗？ 
 
我盯着那台乌漆抹黑的三只脚的东西，有种想去碰碰它的冲动。艾亚多斯说过，想做什么事情就大胆去做，这才是真正的人生。于是我打开它了。 
几年没有碰过的东西果然是手生，《梦中的婚礼》，拍档唯一教会我弹的曲子，竟已忘得一干二净。看来回忆这种东西真是留不得，即使你想留它它也会从你的指缝中溜走。 
而且，我发现自己越来越朝着她的路线在走，甚至以前从不会做的事情只要一想起艾亚多斯很赞赏，我就会很想做。比如随心所欲的生活，比如，弹这破琴。 
…… 
…… 
艾亚多斯，拍档的，替代品？ 
 
 
所有的音符瞬间全部化成了一声杂乱的敲响，双手重重砸在冰冷的琴键上，好痛，真的好痛。 
我不住地对自己说，没有人可以代替他，没有人可以取代他在我心中的位置！ 
 
快点想起来啊，《梦中的婚礼》的奏法，到底是怎么弹的，我怎么会忘记呢？他教会我的东西，我怎么可以忘记呢？ 
该死的！该死的！ 
 
整个屋子里只有混乱的琴声一拨接着一拨，最后完全没有了节拍，只剩下用力砸琴的声音，我恼怒地用十指用力砸着。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忽然，脖子一紧，身后是她同样愤怒的声音：你想把我的宝贝怎么样？ 
——…… 
——不会弹也不用砸啊，钢琴是很脆弱的。《梦中的婚礼》是吧？呶，听仔细咯！ 
 
 
朦胧中好象看到他就坐在那台漆黑的琴前，触动着那么熟悉的声音，不弹完绝对不理别人的坏脾气。他说，喂喂好好听着啊，这回我说什么也要让你学会，否则以后就当陌生人，喂喂，暗你听到没有？听到就吭一声啊，别跟个木头似的杵在那里，什么？你胃痛不舒服？胃痛你捂着胸口是什么意思？ 
——说话啊？说话啊？ 
 
 
 
艾亚多斯不满+莫名其妙+生气的古怪音色让我从幻影中苏醒。 
我轻呼一口气，说，恸哭想好了吗？我现在就想听。 
喂喂你当我是天才啊大哥，才不过半个小时而已。 
要么你现在就弹给我听，要么以后就当陌生人，选吧。 
…… 
服你，听好，刚才我“切菜”的时候突然灵感而发。 
那好，就弹出切牛肉的感觉。 
还混杂着想扁你一顿的感觉。 
…………弹。 
 
 
 
 
恩。 
 
 
 
 
 
弹完了，好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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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之旋律》和《恸哭》都是游戏王的插曲，前者有两版，一版全为钢琴，另一版加入了些许别的乐器（小提琴等），名字却改成了《温暖》，也表达出了泪水之后的幸福。而《恸哭》并不全是钢琴，曲调稍轻快，反而会让人感到有一丝幸福的感觉，相对《泪之旋律》更加流畅，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