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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文集] [同人:圣王之间]《决斗者镇魂曲—Requiem of The Gone》【完结存档用意】(追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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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道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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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4-23 08:24: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如果是只逛CN这边的站友的话,大概看到这里会莫名其妙的发现一天之间多出来了一个已经完结了的20万字的作品出来吧w
其实这是从去年7月份开始同时在NW和贴吧那边连载的作品,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放过来是因为某前辈的一句话:图书馆是用来存档用的
——所以就等到好不容易完结之后才转到这边来存档的233
关于作品啊自我介绍什么的就不多说了,本身就不是连载时期为了吸引眼球的东西。不过这个ID有多久没用了我都记不清,还是上次发接龙的时候才从灰尘堆里翻出来的。

PS:目录部分暂时没有做楼层链接,因为工作量太大了OTL。反正是一次性发的不存在中断楼层,就这样按照楼层顺序就没问题了。

目录

正文

Prologue   
   Prologue
Chapter.1 Fulfilled Harmony
   Session 1~11
   Session 12~20
   Session 21~30
Chapter.2 Missed Parallels
   Session 1~9  
   Session 10~21  
   Session 22~30   
Interlude
   Interlude 1   
Chapter.3 Sarcastic Irony
   Session 1~10
   Session 11~18   
   Session 19~28
以下分歧点
    —  BAD END
        Chapter.3 Sarcastic Irony
            Session 29~30  
        Chapter.4 U.N.Owen
            Session 1~10
            Session 11~18     
            Session 19~25  
         Last episode
             Die Nacht Kam   
—  TRUE END
Chapter.3 Sarcastic Irony
   Session 29~30  
Interlude
   Inrerlude 2  
Chapter.4 Requiem
   Session 1~9
   Session 10
   Session 11~19
   Session 20~25
   Session 26~30  
Epilogue
   雨后的初夏
   月光与流星
THE END

其他
   作品简介
   人物设定

评分

参与人数 2CNB +91 收起 理由
devil1019 + 41 从图书馆外面看还以为被广告屠版了……吓得我
踏歌行 + 50 感谢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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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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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道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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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25:33 | 显示全部楼层
关于设定
说到同人小说的话,很多都是“假设在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什么”这样的感觉吧。

依托于原有的世界观,讲述自己的故事之类的,好像很多游戏王的同人文都是这样。
不过我的设想是,“假设在现实世界中,有那样一个决斗学院和决斗都市的话”,会发生什么什么的故事。
所以世界观中有着和DMGX那个世界相似的东西,但也充满着很多现实感,这样的风格。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读过的人会觉得“太现实了”的感觉吧。

关于决斗
说到游戏王的同人的话,这个一般是重点呢,除了某些纯爱CP文以外。(不过把BL叫成纯爱真的没问题吗w
不过作为实卡选手,我觉得还是一切按照现实来比较好。
所以LP8000,禁卡表也好规则也好,与现实毫无二致。
甚至有些决斗本身都是我自己跑去ID上刷路人,然后把战报弄进来当素材的呢。
同时,出现的卡组也不会像原作那样的Theme或者Fun卡组这样。
虽然不会全部是无脑主流,但至少都是些有强度有乐趣的卡组呢。

另外就是,这篇文章中,决斗的比重会比较少。
因为就像踏版在评论中说的那样,我想写的更多的是决斗者,而不是决斗。
想要看一场场决斗的同学,可能会失望了。
不过要看战报的话不如自己去ID或者卡店找基友呢。
而且,因为是第一人称,决斗场面的描写,会有些很奇怪的东西的。
具体有什么的话,看到了就能理解了吧。

关于人物
人物的名字本身就是相当的剧透了。
懂日语的朋友去把名字(姓就不必了)拼读出来,应该就会发现什么吧。
不过剧透是禁物哟。
还有就是,很多人物都是有在anime或者galgame里面的角色作为设定参考的。
比如主角的妹妹月坂紫,从名字就能看出壳少里面时坂紫的影子。也就是按照这个人物来设定的。
暂时就说这么多吧。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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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26:08 | 显示全部楼层
Prologue
一个人在遭逢意外,离开人世的时候,究竟会有多少种遗憾呢?
有的关乎亲情。父母的养育之恩未能报偿,弟妹的照料之责无法务尽,子女的成长之路无以陪伴。
有的关乎爱情。不能与心爱之人长相厮守,或者是未尝到爱情的甘美便已撒手人寰。
有的关乎理想。未竟之事业,未遂之夙愿,未成之宏图。
每个人都是抱持着这样或那样的遗憾,在一个猝不及防的瞬间,跌落生与死的境界线。
那么,如果逝去的灵魂有意识的话,又会以多强的执念,不惜一切代价的,试图补偿这些遗憾呢?
这即是所谓恶魔的果实吧。
怎么,对这种枯燥的论调听厌倦了麽,新来的决斗者少年?
嘛,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会说这么多的,只是对决斗者而已。
我怎么知道你是决斗者的?
其实我和这种游戏,或者说这种竞技,又或者说这种仪式,还是渊源颇深的。又或者说,我本来就是凭依于决斗的存在。
那么,决斗者的少年,你又有什么遗憾呢?
不妨和我契约……
哦,不对,这似乎已经变成恶役的台词了。
那么,先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听吧。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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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27:07 | 显示全部楼层
Captain.1 Funfilled Harmony

1
“哥哥,该起床了。”
似乎刚好控制在把我从浅梦中唤醒的声音,以及恰好不会使人感到不愉悦的三声叩门。
睁开缠绵在一起的眼皮,缓缓将意识在现实中聚焦,模糊的“嗯”出一声作为对门外的回答。
可以听到啪嗒的脚步声渐远。
伸个懒腰,每次眨眼都比上一次更为清醒。
然后把脚塞进床下的拖鞋,踱入房内的卫生间,洗漱。
走出房门的时候,妹妹已经坐在餐桌旁等我,面前是两份早餐。
父亲远在海外,母亲在两年前突然去世后,她就担起了几乎全部的家务。
作为兄长虽然想过帮她,但无论是炊事还是打扫,全部都是苦手,最后被妹妹说了“你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大的帮忙”这样的话。
“早上好,哥哥。”
“早上好,紫。”
相互问候之后开始享用各自的早餐。虽然都没有正式的工作,但靠着父亲每季寄回来的钱,以及这个城市为年轻决斗者提供的完备的福利设施,我们的生活倒也十分滋润。
然后和妹妹一起背上斜挎包,踏出家门,检查好门窗后,走向我们就读的决斗学院。
——这就是我,月坂真田,每天不变的日常。

2
很多时候,现实生活和我们习以为常的艺术创作有着很大的不同。
比如说,关于叫哥哥起床的妹妹。似乎我们看到的,都是走到哥哥的房间,床头,俯视着哥哥的寝颜,无限温柔的叫醒或者推醒哥哥的,这样的方式。
但实际上这是不可能的。早上走进男孩子的房间什么的,早就超越了兄妹的界限,那是恋人,或者说无限接近恋人的幼驯染的领域。
现实中,在房间门口敲门,然后喊话,才是兄妹的合理距离。
又比如说,关于决斗学院。在那部很有名的名为“GX”的动画里,似乎那里是一个学生只需要不断决斗和钻研决斗技巧就可以的,和整天玩没什么两样,偶尔还会有各种各样的灵异事件出现的地方。
但实际上,我们的文化课任务一点也不比普通的高中轻松。根据我们校长的说法,将来成为职业决斗者的毕竟是少数,其他毕业的决斗者再受人尊敬,还是会从事各式各样的职业,那种警察靠和小偷决斗使他降服的剧情永远不会实现,而医生更不可能去和病魔决斗来把病人救回来。
既要花大量时间钻研决斗,又要让文化课成绩维持在全国平均水平,这样的结果就是——我们没有社团活动。听上去很讽刺麽?
顺便说一句游城十代是真实存在的一个学长。不过他的经历远没有那部动画中说的那么神奇,什么闯入异次元最后还靠决斗拯救了世界之类的,大概也就是少儿向故事。但是他依然是个很伟大的决斗者,入学的时候,因为完全没有后门关系,被分配到了红宿舍,然后在在校的三年内通过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优秀,并且以自己转校为交涉的筹码,彻底改变了学院本部内三色院按等级分治,区别对待的格局。对于那些出身寒门只能屈居红院备受歧视待遇低下的学生来说,他也确然是救世主一般的英雄。不过和我们这些分部学生关系不大就是了。
毕业后他好像直接进入了卡片设计公司担任要职。
至于那部动画一直强调的卡片精灵这一概念,即使在现实中,也是有大量信其有的人存在的。这就像是决斗者独有的一种宗教形式。
嘛,虽然我是不相信就是了。
不过,艺术创作往往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所以也有很多时候,我们会发现生活和虚构是那么相似。
比如说现在,我和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从背后冲出来向我们搭讪的这位男性。
怎么说呢,完全是Galgame中公式化的“男主角损友”这样的形象。不过也不排除他是因为宅太久了耳濡目染成这样的人的情况。顺便说一句我并不是在自诩为男主角。
然后他,冲田翔优,就在拍了拍我的肩膀后,绕到我的前面,露出了公式化的猥琐微笑,说出了标志性的猥琐台词。
“哟,真田,今天也和如此漂亮的妹妹关系这么好呢。”
其实这句话的意图只是褒美紫而已。证据就是他马上走到了紫的右手边和她并排,丝毫不管她的态度。我只能说“哥哥的损友”这个身份有时意想不到的好用。
所以下次如果你想攻略一个女孩子,不妨先去攻略她的哥哥。
啊咧,我是不是说出了什么很了不得,还是说很有问题的话?
然后我们这样的三人组,就这样走进了学院的大门。

3
“早上好,真田同学,小紫。”
迎面碰见的是羽川宇螺美学姐。
虽然现在说是学姐,但是直到一年前都是同班同学。实际上她还小我两个月。
九个月前,休息日的傍晚,从夜晚的便利店采购归来的时候,我被一辆轿车撞倒,而司机为了逃避责任,直接逃逸,又从我身上碾过而去。连最好的医师也无法确保救回的重伤。
据说当时不止是病危,就连太平间的手续都已经办好了。不过最后却奇迹般的恢复了意识。
也因而停学了一学年,等我回到这里的时候,原来同班的同学们都已经成了学长学姐。而小我一年的紫却和我成了同级生。
幸在决斗学院的人际氛围,我在比我低一年的班级中并未被异眼相待,我遭逢的悲剧也鲜少被人当为话柄。以翔优为代表,我也有着自己的朋友圈子,只是或许因为年级差距,原来的同学却逐渐疏远。现在待我还与往时无异的,便只有宇螺美了。
甚至她对我的称呼,依然是对平辈的“真田同学”,而不是对后辈的“真田君”。
学校组织组队决斗的时候,她也总是习惯性的给我短信邀我一起,却罔视她同年级甚至跨年级的诸多追求者。
如若和以前一样同班倒也罢了,这般跨年级的组队多了,流言蜚语总是传的特别快,或许对知道我的人来说还不足为奇,对那些我曾经的后辈现在的同学来说,这似乎便是典型的“倒贴姐弟恋”的感觉了。
不过她似乎一向是非常迟钝的,风言风语与其说没有传到她耳中,不如说她完全不理解这些传闻代表的意义吧。
又或者是,她认为即使被这样传了也不要紧呢?
不不不,这是我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哦呀,不经意间又回忆起那场事故了麽。
那确实是太过惨烈了些,以至于苏醒后到现在,似乎一直都缺少活着的实感。连医师都说我不是因为多么高超的医疗技术而得救,纯粹是奇迹般的强运。
那以后甚至只是走过那条街,全身的骨骼都条件反射般疼痛。
说太多了。
总而言之,这就是我,月坂真田,的人生。
那之后和学姐只是打了个照面便错过,不同年级授课位置都有不同。
虽然已经习惯了,但现在仍然走进一年生的教学栋,总觉得有种莫名的悲哀。
入门后和紫分别,和翔优走向男生的鞋柜。
“不过真田你也真是人生赢家啊,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妹妹,还有宇螺美学姐这种校花候补级别的美女属意。”
顺便说一句这种话我每天都会听到他说至少三遍。
“说真的,你真的喜欢紫的话,就去追好了,虽然作为兄长我不愿意她和你这种酱油男走在一起就是了。”
“酱油男什么的,还真是伤人呢……”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他的脸上绝对不是被伤到的表情,而是夸张的如滑稽戏。
“你的名字就已经是酱油了不是……这是?”打开鞋柜,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
皮鞋被一根尖锐的钉子刺穿,上面还挂着一张很明显来者不善的纸。
简单的看了一下便皱起眉头,要说为什么的话,这种挑衅并不陌生。
下午放学后,带上你的卡组,来后湖。如果你还算是决斗者的话,就接受我的决斗邀请,否则就离羽川同学远点。
“冲田,备用的皮鞋你还有麽?”
“有是有,可是……”翔优那个角度刚好看不到鞋柜里的状况,不过他应该也猜得到至少不是什么福利了。
“可能就像你说的吧,人生赢家当久了,是要遭现世报的。”

4
放课后。
“哥哥,一起回家吗?”紫从隔壁班教室过来。
“不好意思,今天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个……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吧。”很明显的看得到她的担忧。
“只是决斗的邀约而已,没什么别的事情。”
“哦,这样吗……那我就做好晚饭等你回来了,注意安全哦,哥哥。”这么说完的紫走出了教室。
这就是我的妹妹,就算知道你明显是在敷衍她,就算知道你是要赴鸿门宴,也绝对不会撒娇让你不去,只是默默地关心着你,祝福着你的安全归来。
或许是因为她对我有足够的信任,或许是因为她了解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比起妹妹来,更像是母亲。或许在母亲逝世后,她也确实接过了母亲的部分角色和责任。
确实是很了不起呢,紫。
好了,接下来,该是接受挑战的时间了。
像这样的邀约,我还和宇螺美在一个班的时候就接到过不少。
现在想来,当时和她也走得很近的。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这样的距离。
像这次这种已经还算客气的了,至少没有几个人直接把我堵在班上的教室里,然后不是用决斗而是用武斗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不过武斗选择在教室这种场合的也只能说脑子不太好使了。记过道歉已经是很小的处分了。
所以说,可以让别人以为你喜欢校花,但千万别让别人以为校花喜欢你。
当然宇螺美是不是校花我不方便评说。
到后湖边上的时候,已经可以看见明显来者不善的一支队伍。
看到我的身影,那群人开始移动。为首的少年长得还算标致,但他的跟班则完全不敢恭维。看那些人坦胸露怀,胳膊上还有纹身的邋遢模样,似乎根本不是学院的学生,而是学院外混社会的青年,也有种说法是流氓。
看来是做好了决斗落败就诉诸武力的准备麽。
“亏得你一个人还敢来啊,不过看你腿都抖成那样了,该不会是来交白旗的吧。”旁边一个胡子拉茬的彪汉极为轻蔑的嘲讽。
顺便说一句我的腿确实在发抖,不过和害怕无关,主要原因是我穿了一天比我的脚小一号的皮鞋,整个下肢都快麻木了。
如果赢了的话要让这个少年赔我双鞋子啊。不过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邀约我决斗的是你麽?”径直走向带头的少年。
“预想以上的大胆呢,月坂君。”虽然已经是前辈后辈,这样称呼并没错,但如此重读那个“君”字,明显有种嘲讽的意味。以他人的噩运作嘲讽,也算是很低劣了。
“确实,决斗我接下了。虽然我和羽川并没有什么,但是像你这样的人做出的这种挑衅,我也是不能不回应的。敢问这些是?”虽然意图已经很明显了,但表面上总还是要确认下对方的态度,要是对方对请打手完全不予否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啊,只是为了防止你用些不干净的手段来干预决斗而已。我可是听闻月坂君在还没降级之前有过出老千的前科哟。”语音因为强加上嘲讽的语调而显得阴阳怪气,仿佛是刻意扮演恶役的感觉。
不过作弊什么的我倒是从未有过,大概是羡慕嫉妒恨团的团员传开的谣言吧,不过既然熟识我的人都会嗤之以鼻,也就没有什么必要理会了。拿这种拙劣的诽谤试图诋毁一个人实际上是不明智的,除非那个人本身就行不正站不直,才会因为这样的谣传而四面楚歌。
而且显然那些社会青年也不是来提防作弊的,提防的只是我获胜而已。
值得庆幸的就是对方不是借着决斗的幌子准备直接把我暴打一顿,至少还是有身为决斗者的尊严和认识。
也就是说,不枉我来了。
既然对方是这种打算,其他的客套话也就多余,不过……
“为防万一还是说一句,既然你请来的人是为了提防我使用肮脏手段,那就请他们全部站在我这边。”以前有过这种例子,全国赛中,决斗者的朋友站在他对手的背后,用特殊的手语动作将对方的手卡墓地全部告知,是以使决斗完全一边倒。想来面前的决斗者雇佣来这批社会青年不会太久,他们之间应无这等默契,但青年团伙间会否沟通则不可知,让他们全部站在我同侧,只要他们与我的对手无法沟通,便是足够。
不过说回来,我的卡组并不是那种惧怕被透露情报的类型就是了。
“那就开始吧,月坂君。”说回来,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也没有介绍的意图。
反正我也没什么兴趣,也轮不到我去警告宇螺美不要和他交往之类的。
展开决斗盘,装载卡组,双方蓝牙自动连接,决斗盘下方的投影设备启动。
“决斗!”

5
对手的先攻。
即使站开了5米的距离,依然可以看到几乎扭曲的自信微笑。
然后他发动了封印的黄金柜,将卡组中的飓风除外,盖下一前一后,宣言结束。
从这个布石看来,是展开压制或者OTK形卡组,黄金柜在两回合后检索飓风来作为展开前的清场,非常正确的操作。不同于那些通过大量抽滤试图以最快速度达成目的的极端形构筑,黄金柜飓风牺牲了不算特别多的速度换来了数倍的安定性。
——但,那也是限定于他的对手是一般卡组的情况。于我,这也只是一步废棋罢了。
到我的回合,抽卡。
盖下一张前场,手中抓着另一张卡摇摆不决是否盖下,最后决定握在手中结束。
“哼,连盖后场的勇气都没有了吗,还是你知道你活不过我的第三回合了呢?我的回合,抽卡。”怎么说呢,嘲讽是这个人的被动技能麽?真的是令人厌烦的人呢。
然后我看到他翻转了盖怪,光道猎犬 雷光。
也是很常见的一张卡,堆墓外加稳定除去,被大量泛用化。依然判断不出对手具体卡组,或许看到堆下去的3张卡便有所定论,然而这太过危险。
“手牌发动效果遮蔽士,无效你的翻转效果。”
“切。”战术被扰乱总是很令人恼火的,特别是对手还是你特别想羞辱的存在时,所以我理解他。“无非和我一样类型的盖怪麽,召唤永火甲虫,攻击你的盖怪。”
永火。
在作为核心的永火炮和三叉龙纷纷限制后鲜见的卡组,不过现在的使用者也基本都是对其有深入研究的决斗者。
这时我开始后悔用掉了手牌的遮蔽,那几乎是我卡组唯一阻断永火展开的手段。
不过也没有后悔药可卖就是了。
永火甲虫踩掉光道狗这样的盖怪是稳赚不赔的,这也是对手的如意算盘。另外他没有发动甲虫的分裂效果,要么就是手卡有怪兽无法处理,要么就是想要留着唯一的分裂机会另做打算。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再次有些偏差。翻转盖怪,魔导杂货商人。
几乎是仅此一张卡就可以昭示我的卡组类型了。
对手的脸色明显有些扭曲,至少他的黄金柜彻底拿了一张废卡。不过他是永火,斤斤计较卡差是完全无意义的。
效果处理,堆下了几乎半个卡组的怪兽后,拿到了贪欲壶。
非常理想的开局,对我来说。
对手的光道狗宣言直接攻击后,补充一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7800 vs 8000
抽卡。在做事之前先检视了墓地资源。
光属性5枚,暗属性7枚,可以作为展开力的有成长的鳞茎和僵尸带菌者,作为防御的死灵守卫者,以及作为展开点之一废品同调士素材的光道猎犬和二重身战士。
还算满意。但是没有达到足以OTK的水平。看来下一个回合对手的展开将无法避免。
发动了贪欲壶,将墓地暗属性控制在了4枚的水平,同时回收了遮蔽士。
我自是期望能够再次抽回的,然而这种赌注永远是赢不了的。
既然这样,那么这回合就在尽可能保存既有资源的情况下消磨对手的血差,期待对手展开后的反扑吧。
虽是这么说,但即便是1炮的永火,也有着不少足以秒杀我的方法。
只能尽力了麽。
除外墓地一光一暗,特殊召唤了混沌巫师,不出意外的被奈落。
本来对于这套卡组来说,很多怪就是用来探坑的存在,能够完成小旋风的使命就够了。
通常召唤了废品同调士,特殊召唤二重身战士,对手无异议,同调召唤了TG超图书馆管理员,由于效果产生了两个token
对手继续无异议。考虑到下回合对手信心满满一定会展开,后场埋伏的应该是永火业火这样的卡,不足为虑。
攻击宣言。图书馆破坏了甲虫,token破坏了光道狗并直接攻击,之后回合结束,由于手卡溢出,丢弃了蒲公英狮,再次产生两个token。结束回合。
这样场上有token的保护,不至于下回合被一波打死,虽然有两体攻击表示,但总胜过空场。同时图书馆管理员有很强的威慑作用。永火展开的核心在于同调,那么为了避免我的抽卡,他就必须在第一张白怪进行9星的三叉龙或是喷霞虫的召唤,利用自身选发效果C2的优势使我无法抽卡,这样也打乱了他的展开步伐。
7800vs6200
对手抽卡,取回飓风,发动盖卡的永火业火,丢弃手卡的暗黑格雷法和冥府使者,将卡组的死灵师和恶魔送入墓地。之后通常召唤永火幻象,盖伏两张后场,开始拍电影一般的展开。
特殊召唤死灵师,恶魔,检索炮,扣下后死灵师特招甲虫,同调了三叉龙。
其实如果是我,会选择喷霞虫作为同调使用,因为其对token的清理能力远胜于三叉,可以完全清理掉我的屏障,但是三叉龙卡差的诱惑总是让人不能自已,这对我的对手也是同样。
连锁三叉龙的效果,除外了墓地的死灵守卫,然后无力的听任对手除外了墓地的成长鳞茎,场上的图书馆和手卡的邪帝。
然后开永火炮,特殊召唤三人组,检索永火雷破扣下后甲虫发动了分裂效果,同调召唤了图书馆管理员和冰结界之光枪龙,抽一,却不幸是怪兽卡,于是丢弃了抽到的永火死灵师,消灭了一个狮子花token。之后攻击。
由于预先除外的死灵守卫,第一下攻击默认被抵挡,三叉龙和管理员击破了两个二重身token,结束回合。
3500 vs 6200
抽卡。开始分析对手的场地。
对手后场3张,已知其中两张是飓风和永火雷破,另外一张不明,也就是说,有威胁的卡片数目为2。由于图书馆管理员的存在,如果展开不能秒杀,会大大增加对手下回合使用幻象再次展开的可能性。
但是手卡却足够眷顾我。只要在唯一一处小地方,不要太过悲情。
墓地僵尸带菌者发动效果,将一张手卡返回卡顶特殊召唤,无异议。
墓地暗属性3张,特殊召唤了暗黑武装龙,对应永火雷破,破坏。
解放狮子花token,召唤邪帝,对应神警。
每一个步骤都被对手的坑完全针对,我甚至能看到那个视我为眼中钉的少年得意的眼神。
然而这已经足够了。之前就说过,我只要求我每张怪都能完成旋风一样的使命。
限制卡没有了如何,通招权没有了又如何。
不同于大部分卡组极其依赖怪的通招和留场,像我这样的伪全怪卡组,每张手卡都是展开点。
现在,地雷已被踩空。
发动手卡星见兽的效果,将卡组顶端放回的悲怆魔送入墓地,特殊召唤并给予2000点伤害。
发动手卡盟军次世代鸟人效果,将星见兽回手特殊召唤。
再次发动星见兽,却只将光道猎狗送入墓地,给予400点伤害。
不过只要不是魔法卡,就够了。
手卡TG狼人效果发动,特殊召唤。
同调召唤,喷霞虫。清除3张对手的同调怪兽,直接攻击。对手生命变为-700,判负。

6
什么叫做行百里者半九十?
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什么叫做攀得越高跌得越重?
这些我面前的少年都可以提供完美的注解。
不过我向来不喜欢拿别人的失败作为笑柄,也就不再多做调侃。
完美的展开,完美的压制,完美的针对,却被一个连抑制力都没有的卡组以诡异的方式击溃。
或许在他看来是败给了强运吧。
当然也确实有着运气的元素,比如他自己发动的那张神警。
不过就算那张不是神警而是奈落,结果其实也不会改变。
而星见兽最后推下的顶牌,如果是魔法卡,他倒是确实不会兵败如山。
可是那样的话,对于我这样卡组只有4张魔法,还有一张已被使用的卡组来说,已经不是我的强运而是他的强运了。
然而我还是忽略了一点。
作为决斗者的我确实漂亮的胜利了,但作为月坂真田的我,绝对没有。
不用回头就可以看到社会青年团队在向我靠拢,就等着作为首领的那位从幻灭般的失败中醒过来,下一声命令了。
事实上这也是很快的事情,我面前那张扭曲的脸已经快要出离愤怒了。
“好厉害啊,那个月坂,居然真的用只有四张魔法的卡组决斗啊。”
“而且那个卡组看上去好强啊,被那么多坑针对了之后还能够展开什么的。”
而就在此时,这样的议论声开始在稍远处响起,且越来越近。
我回头,看到的是远处向我竖起拇指的翔优,和由我现在的同学们组成的围观团。
而这边我的对手,脸色变得苍白。
“月坂,你这家伙……居然叫了帮手来麽……卑鄙的家伙……”在自己召集了这么样的一个团伙后给予我这种评价,我只能说人对自己和对别人的要求是截然不同的。
不过我并没有叫帮手什么的就是了。
只是要翔优帮我在同年生里传播一个消息,就说那个月坂真田要在放学后这个地方和别人进行决斗。
而就在半个星期前的一堂公共课上,我曾经当着全年级的面反驳老师所讲的“魔法和陷阱卡对卡组的必要性”,就在课堂上阐论了卡组没有魔法或陷阱的可行性与其价值所在。
虽然作为学生对老师或许太过不尊重了点,但若是作为学术探讨的一方,却几乎完美。
除了满堂掌声之外,我也提到了,我自己的卡组就是只投入了4张魔法卡没有陷阱的卡组。
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前几天出尽风头的人物,和他那个听似离经叛道的卡组,要公开决斗的消息一传出,会有多少人围观。
所以我对着可以用灰溜溜的那个对手说。
“这不是金钱买来的打手,而是决斗者的力量带来的朋友。”
不过看到不敢造次而离去的那些人,我发现我还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哥哥,对手可是带着那样的流氓过来的吧,这真的不是危险的事情吗?”
是啊,拜托翔优通知的话,他是不可能不通知紫的吧。

7
晚上接到了宇螺美的电话。
“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真的是非常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
真的意识到这不是什么好事的话就稍微注意下吧,表面上已经是学弟学姐的身份了,再走得和原来一样近不被人传闲话是不可能的吧。其实原来那种也足够让人误会的了。
当然这些话我是对她说不出口的。
“不过,每次像这样的挑战真田同学都接受的话,岂不是会让别人更加误会吗?”
真稀奇,她居然还知道别人在误会我们啊。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哦。反过来如果我不接受的话,一方面‘羽川宇螺美的男朋友是个胆小鬼’这种话就会马上传遍学校了,另一方面对方肯定会马上大张旗鼓的展开对你的追求,又一次弄得全校沸沸扬扬吧,虽然你的追求者们不会这么简单让他得逞,但不管从哪方面讲,对你对我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吧。”
“也许是这样呢……但是每次这样不都是给真田同学添麻烦了吗?还是说……”
嗯?电话那边少有的停顿了。
“还是说?”
“还是说,真田同学是真的喜欢我呢?”
哦?在这个地方突然摆出了一副学姐调戏学弟的姿态麽。
可惜不管是声音还是感情都不够淡定啊。虽然一般的说,这样的对话都会是听话的那一方羞得脸红,然而现在应该反而是电话对面的宇螺美害羞的不行吧。
“能这样开玩笑,你也真的有点学姐的架势了啊。”
“呵呵……那么到底是怎么样的呢,真田君?”
连称呼都改了麽。
“如果我回答‘是’呢?”
“我想……我会很高兴的吧。那么,再见,还有就是,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就在这样一种玩笑的气氛中结束了对话。
然而到底有几分是玩笑,几分是真心呢?
如果真的要问我,到底喜不喜欢宇螺美的话,答案会是肯定的。
不用想也知道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而她对我,至少也不是像对大部分追求者那样的排斥态度。
然而我就算再怎么喜欢这个女孩,都绝对不会去追求她,和她交往,成为恋人。
要问为什么的话。我和她的结识,本就是在不幸之中。
两年前,正是她的父亲,羽川孝平医生,负责卧病的母亲的治疗。
当时国中卒业的我有大量的时间陪在母亲的身旁,而她也是在父亲身边帮助打点一些基本工作,所以和她在医院里多有碰面。不过也只是点头之交。
然而也是她的父亲,在一次庆功宴上多喝了几杯,回到医院后不小心弄混了两份注射处方。
本来也只是一件小事,然而母亲却偏偏对另外那名患者使用的药物严重过敏。
然后急性过敏反应发作,即使人就在医院中,也最终抢救无效。
所以在决斗学院开学的那天,当她看到和她在同一个班级的我时,眼神是那样的复杂。
混合着惊讶,愧疚,怜悯。
而那天自选座位时,她便主动坐到我身边。
“你母亲的事情,真的是非常的对不起,我代替我父亲向你道歉。”
这就是作为同学的我和她的第一句对话。
这之后她便有意无意的帮我的忙。中午食堂排满时分我她的便当,在我最不擅长的数学上借我笔记并耐心辅导,新卡片发售时利用自己女孩子的优势帮我去抢一张我卡组需要的出率很低的卡,以至于旁观者都会误会我们在交往的地步。而听说我遭遇车祸之后,她也是在紫之后到来的第二人。
所以我是知道的。她之所以靠近我,关心我,以自己这样校花级的美女无视如云的追求者接近我这个并非特别优秀的男生,出于的不是恋心,只是因为对她父亲夺去了我母亲这一行为的愧疚。她深知她的家庭对我们家庭造成的悲剧,因而她所做的,是出于一种补偿、同情与赎罪。她是想用她对我的帮助,来抚平她父亲刻下的伤痕。
虽然她从来没有明说,我也深切的明白。她是被过去的业束缚着。
所以就算我知道我自己喜欢着她,甚至如果我现在请求和她交往,她也会因着那份愧疚而接受,我也绝对不会这么做。
这绝对不是因为我还因为过去的事怨恨着她。
只是因为我不想让她因为愧疚扭曲自己的感情,不想利用她的罪恶感强迫她和我走在一起。
那样的,太恶劣了。

8
最近有什么需要的卡吗?手机上收到三年级的宫泽学长的短信。
暂时没有,谢谢关心。这样回复了。
虽然他这个人是让学院中几乎所有学生咬牙切齿的。
他和他身边那个自称“火枪兵团”的团队,所做的事情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囤积居奇。
因为每次新系列发售,决斗学院购入的数量都是有限的,打个比方说,10箱。
那么宫泽他们便会借着自己雄厚的财资,先吃下其中的六箱。
而每一个系列中,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效果极为优秀的泛用化卡,或者是一个得到支援后就非常强力的主题卡组的关键卡。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出率低而罕有。超过一半的箱子被先行垄断之后,这样的卡片必然供不应求。
这之后,他们就拆开他们自己的箱子,以离谱的高价出售这些稀有卡。
学生们虽然咬牙切齿,但是眼看这些卡已经有价无市,只能求于他们。
然后他们就赚得盆满钵满。
比如说,我卡组中使用的盟军次世代鸟人,在发售时,是一张最低罕贵的卡。
然而经过这样一番囤积运作,最后的价格飙升到了一个大部分闪卡也难以企及的高度。
很不幸的是,在我冲到销售部的时候,那里的鸟人已经卖空了。
只有宫泽笑着问我,你要鸟人吗?
被猛宰得如同割肉放血。
本来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人都是很聪明的。
既然宫泽他们能赚钱,自然不缺后继者。
我没有那么多的钱直接断箱子,那我就囤卡吧。
于是囤卡卖卡就成了这个学院学生最关心的事。
而真正需要卡来用的学生,一般是没有卡用的,除非你出完全没有合理性的价格。
恩,就是这样。
然而就算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我们还是不得不依靠宫泽学长,和他带领下的囤倒团队。
所以有的时候我就在想,这是学习决斗的学院呢,还是学习经商的学院呢?
算了,这种牢骚话说了也没用,睡觉。

9
毫无新意的早晨,毫无新意的上学路。
虽然昨天被紫好好的说了一顿。
不得不承认的是,昨天接到那样形式的挑战时,心中确实是抱着一种欣喜的。
因为是重修的一年级,上课的内容根本无法激起我一丝一毫的兴趣。
也不是每个课堂都有上次那样给我与老师论辩的机会,不如说大多数课是没有的。
学生间的决斗交流,对战的卡组也几乎是一个模样。
一个字来总结,坑。
如果把每一场决斗战报储存在电脑里,那么以“召唤天空侠,检索次新宇侠,盖伏三张后场结束”为开头的战报,会覆盖一年生所有决斗的一大半。
连对手都千篇一律的无聊的生活。
也只有在被宇螺美拉到二年级的组队决斗的时候,才会有不同的体验。至少每次的对手都有着不同的战术,值得我去思考。
作为朋友的翔优也是除了打酱油一无建树的平庸。
甚至抬头望到的天空都是一成不变。
所以即使是接到恶意饱和得溢出的挑战,我都是很高兴的,因为这至少可以给我单调的生活调上一些色彩。
而今天又不得不回归无聊的日常。
灰色脑细胞用多了会死,用少了也会枯的。
从这个角度上看,我休学一年后不是插班到一年级,而是继续跟着原来的班级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很不幸,除了决斗以外的所有文化课程我几乎全部NG
强行无视这空白的一年的话,是完全跟不上的。
只能怪自己不够努力啊。
走进校门,却发现公告栏前聚集了不少人。
这是很稀奇的事,因为公告栏上的通知一般都会由老师在晨会宣讲,没有特意去看的必要。
不过走近就明白为什么。硕大的红色WANTED印在一张海报上,明显不是学校老师的手笔。
“哦,真田,小紫,你们也来了麽。”
翔优从人堆里挤出来向我们打招呼。
“冲田,这是?”
听翔优讲,是二年部男生宿舍最近经常发生卡片失窃的事件,最初只是以为不小心放丢了,后来发现丢失卡片的人越来越多,才把目光放在偷窃上。
本来只是内部的调查,但昨天晚上,窃贼很不幸的把目标定成了二年男生中堪称领头羊的那一位。当然偷窃本身成功了。
然而也就发展到了受害者震怒,凭借自己的影响力,直接在公告栏贴出了这样一份全校通缉的海报。
怎么说呢,似乎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也许能让我不再无聊也说不定。

10
上课前给宇螺美发了短信,约她中午一起去天台吃饭。
在看到那个公告的瞬间,我就有了“这是值得我去做的事”的想法。
即是说自主调查。
所以有不得不拜托她打听的情报。
至少调查偷窃什么的,比陪同年生玩扫雷小游戏什么好多了。
“失窃事件的话,确实之前也听班上一些男孩子议论过哟。”
于是中午的屋顶,便成了我左手边坐着紫,右手边坐着宇螺美的局面。
在旁人看来怎么都是左拥右抱的人生赢家吧。是不是已经有卢瑟在我的背后扎纸人了呢?
可惜不管哪一个都有着绝对不可能和我是那种关系的理由。
“知道失窃的都是些什么样的卡吗?”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记得有次听说自己一些珍稀卡并没有被偷走,反而是并不特别昂贵的一些卡片遭了毒手的样子。”
明明已经有了潜入偷窃的机会,却没有对稀有卡动手麽。
这么看来,窃贼的目的并不是金钱利益也说不定。
前几年学校发生的几次窃案,无外乎都是校外人员入校行窃,或是校内学生将偷到的卡在校外处理,目标都是那些价值不菲或者有价无市的珍稀卡,而卡也无一例外流向社会换做大笔金钱。
这次很明显不同。以作案频度来看明显是校内学生所为。不锁定稀有卡,是没有向校外销售的渠道呢,还是说,偷来的卡,其实真的是拿来用的呢。
后者的可能性非常之高。
那么就非常有必要了解到,具体被偷的卡,到底是哪些。
由这些卡可以推断出作案者自身的卡组类型,进而缩小调查范围,锁定目标。
“这样的话,能拜托你帮忙询问一下那些受害者,被偷去的到底是哪些卡吗?”
“问是可以……难道真田同学想要自己去调查这件事吗?”
“大概就是这样了。再怎么说,重复一次一年级的生活也太无聊了些。”
“哥哥,”一直默不作声的紫突然敲了敲我的便当盒,“就算你觉得日常生活再怎么平淡,也不要随便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哟。”
“是是。”自从一年前在冥府门口走过一遭之后,紫便如强迫症一般担心着我的安全,仿佛我是琉璃做成的人偶般脆弱。虽然就像上次一样,如果有我不惜欺骗她也一定要去做的事,她不会阻拦我,然而心里一定会非常担心的吧。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她在我的病床前哭泣的脸了。
不想让她再次因为担心我而悲伤哭泣。
“呵呵,果然小紫就像真田同学的长辈一样呢。”宇螺美忍俊不禁。即使是这种时候,她也刻意地避免了使用“妈妈”这个词。
有些伤痕是永远不能触碰的。
说回来,和我不一样,紫对宇螺美的认知,本应该一直停留在“害死妈妈仇人的女儿”身上。然而去年,宇螺美第一次拜访我家的时候,她却不思议的由刚进门时的冷淡,在宇螺美祭拜了母亲的灵位之后转为随和,像普通的两个同龄少女一样展开了交谈,甚至在宇螺美离开时便交换了手机号。
后来我问她,她这么说。
“哥哥你没有看到她祭拜母亲吧。那个时候,她真的泣不成声。一个能在母亲灵前流下那么真诚的悔恨与愧疚之泪的人,绝对不是坏人。而且背负罪恶和怨恨的本来就不是这个女孩子。她在真心为妈妈哀悼,对我们感到愧疚,这点我是明白的。她也是个很了不起的女孩子呢。”
这之后,紫与宇螺美也就成了朋友。
“真田同学,有什么心事麽,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样子。”
“哦,不好意思,在想些以前的事。”在与他人的对话中习惯性走神的毛病还是得改啊。不过似乎也只有在陪着紫和宇螺美的时候才会这样。
或许因为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的把精神放松吧。
“是吗……这样的话,虽然我去问也是可以的,不过真田同学,你自己去问不是更好吗?他们有很多人,也是你曾经的同学哟。”语气很认真的宇螺美。
我自己去问,吗?
说回来确实,虽然卧病时班上同学来看望了几次,我回到了这个学院之后,却一次也没有问候过他们呢。
主观原因或许是无聊的自尊心怕因为突然成为了学长学弟而受伤害吧。
宇螺美应该就是想改变这样的我吧。
“说的,是呢。”


11
其实我也想过很多次,我回到原来的班级时,会是怎样的情形。
假想似乎总是充斥着悲观。
比如说被同学一起嘲笑,比如说被当成珍稀动物围观,比如说大家一起做出不认识的姿态。
这也就是我开学了三个月仍然没有回去看看他们,哪怕只是为他们那时探病而道谢的原因。
然而我错了。
“哟,这不是月坂吗?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
“听说你昨天把C班那个阔少打败了?真的是为我们出了口气啊,看他不爽好久了。”
“重新回到学院感觉还习惯吗?如果一年级太无聊的话,随时可以找我决斗哦。”
放学后走进班级的我,被这样的话语所簇拥。
什么都没有变,和我还在这个集体的时候一模一样,温暖并没有随命运一起冰冷。
我似乎太喜欢以恶意去揣度他人了。
也许这个学院,这个年级里,确实有人对我抱持着过分的恶意,但那终归是极少数的。
真正的大多数,我过去的同学,友人,仍然会对我展露出一样的笑脸,一样的关心。
哪怕在命运的玩笑下我和他们以这样的形式再会,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却擅自以为每个人都化作了恶意的矛尖,以为所有人都会疏远我讥讽我嘲笑我。
或许,那次车祸,在亲眼遭受了那个撞倒了人不去救助,反而去将他碾死来逃避责任的司机的歹念后,我的世界观就受到了相当大的冲击吧。
被那样的恶伤害了,于是开始不再相信人性中的善。
被那样的寒冷冻僵了,于是开始不再相信感情中的温暖。
宇螺美也正是察觉到了我这样的心结,才特意要我回来的吧。
每次都邀请我回到二年级参加组队决斗也是同样。
不好意思呢,这么晚才明白。
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们。
你们告诉了我,名为友情的这种羁绊,名为朋友的这种温暖,永不变迁,永不黯淡。
虽然你们没有用鲜花用掌声来迎接我,没有煽情的一个一个拥抱上来,没有塞给我一盒子千纸鹤告诉我你们一直记着我。
只是像对一个休了长假回来的同学一样,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这已经足够了。
所以我现在,才可以真正的笑着对你们说。
谢谢你们,我回来了。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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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28:17 | 显示全部楼层
12
“哦?想要调查偷卡的那件事啊。”
“是的。在公告栏看到了这样的事,正好又是重读一年级比较空闲,就想着能不能帮你们的忙这样。”短暂的寒暄之后切入了正题。
“知道了,我们班好像就有进藤君和六条君被偷过,别人班的好像有……喂,六条,稍微过来一下……”
于是在二年生教室和宿舍忙碌了两个多小时,收集到了一份比较准确的失卡情报。
在拜访的诸多失主中,有很多人提到那个窃贼便咬牙切齿,甚至重重的握着我的手暗示我,如果抓到了,先不要交给学校,而是带到寝室来私刑伺候。
本来偷窃就是最让人痛恨的罪行之一。
然而真正要我说的话,我对这个窃贼,也许是这群窃贼,抱有的不是那种彻骨的愤恨,而是类似于怜悯的感情。
这在我看到收集到的这份卡表后更为清晰。
似乎很明显,这些卡被偷去,不是为了牟利,而只是自己使用而已。
以前有人说过,读书人偷书不算偷,这样的论调。
听上去很荒诞不经对吧。
然而确实有不同。一般意义上的偷,追求的是经济上的利益,行为和目的都是形而下的。
而譬如读书人偷书,决斗者偷卡,这样的行为,追求的往往是更高层次的需求。他们背负偷窃这一罪业,所求的不是金钱,只是心仪的书本得以阅览,苦心编组的卡组得以完成,而且一般都是困窘到真正走投无路之人才会出此下策,行为暂且不论,目的却是形而上的。
再加上以宫泽学长为首的囤卡集团的绝对统治地位,成为决斗者的成本无形中在提高。哪怕学院对家庭困难的决斗者费用全免,但他们也越来越难完成倾注了自己心血的卡组。
更何况有许多卡即使你出高价,也很少人愿意出售呢。
所以我同情这样的窃贼。他们牺牲了作为人的尊严,去换取作为决斗者的尊严。虽然行为本身是错的,但那不得已而为之的辛酸却是分毫不假。
当然我绝对不是认同这样的行为。
就好像有些中二少年总是说,错的不是我,是世界。
这样的窃贼,也是因为世界的错而不得不走向错误的道路吧。
嘛,这些话等我真的抓到他之后再说吧。
给紫发了一个“现在马上回家”的短信之后,边走边看着手上的卡表。
怎么说呢,不管看多少遍,都有一种辛酸的同情感。
不知道你看到之后会怎么想呢,宫泽前辈。

13
卡组使用物:邪帝。太阳神官。守墓侦查者。傀儡植物。效果遮蔽士。贪欲之壶。强欲而谦虚之壶。神之警告。奈落的落穴。
额外使用物:废铁龙。星尘龙。巨人斗士。奥金魔术师。古代圣翼龙。
值得一提的是,抛开额外不论,除去邪帝神官双面壶之外的,全部不是闪卡。
不是闪卡意味着出率高,出率高意味着常见,常见意味着便宜。甚至就连闪卡中的邪帝都是已构筑卡组中必出的卡。
本来应该是如此的。然而那位窃贼却仍是为了这些卡走上犯罪的道路。
要说原因的话呢,因为这些并不稀有的卡的价格,早就高得离谱了。
所以有时我很怀念之前的时候,再实用的卡,只要是normal的罕贵度,交情稍好一点的朋友就是可以相互赠送的。就算找人去收购,至多也就是70日元左右。
然而只看这张卡表中的东西。贪欲之壶,700日元,神之警告,500日元。奈落的落穴,300日元。这还只是一个粗略的估价罢了。真正要去找那些囤卡的学生收购,他们的开价可能还更高。而这些都是大部分卡组必须的卡。
顺便说一句学校给困难决斗者的资助,扣去生活费之后,一个月的结余大概是1200日元左右。
在原来,3个月的积蓄就差不多能构建出心仪的卡组了,只要不是需求太多的稀有卡。现在,3个月省吃俭用,能否收齐基本卡都未可知。
更不用说,这些基本卡很多即使开价去收,都不见得有人愿意出售了。
而像双面壶这样的奢侈卡,价格已经从刚发售时已经不便宜的价格翻了一番。
一张卡就要花掉近三个月的积存这样。
至于额外的卡,现在是逢白必贵的年头,不需要多说什么。
嘛,牢骚话就不多说了,只是越来越觉得,错的不止是那个少年罢了。
那么,这些卡对应的,到底是哪些卡组呢?
值得研究的地方有三点。
太阳神官。如果说当年电子龙还是限制卡的时候,这张卡有其存在的价值,现在电子龙已经净身出户,特意去采用神官的理由在哪里呢?确实有着太阳月影龙的主题卡组,但这明显不在考量范围之内。
巨人斗士。额外的卡位日趋不足的现在,可以说已经被环境淘汰的这张8星同调怪,是否有必须存在的价值呢?
古代圣翼龙。从过去到现在都十分鲜见的一张卡,一般只有魔轰卡组才会使用。但不能想象一个拥有魔轰卡组的人会走上偷窃的道路。光属性调整的要求,即使是有了效果遮蔽士和方程式同调士的现在也相当苛刻,况且对卡位的资源浪费甚至超过巨人斗士。
然而存在即合理。
太阳神官存在的理由。巨人斗士被保留的理由。古代圣翼龙得以使用的理由。
我承认我并不是对全部卡片都很熟悉的人。突然要我就此展开联想不是什么易事。
不过逻辑还是过关的。
太阳神官的采用,明显不是为了高防御,那么是为了不踩奈落的低攻击麽?
巨人斗士存在,既然现在欧尼斯特和黑羽月影都是限制卡,针对意义不大,那么就是说,这个卡组给8星白怪的卡组比寻常卡组要多?
古代圣翼龙,考虑到同样存在的奥金,应该是对应4星的侦查者set,那么有3星光属性调整吗?
这样的话,把三条分散的线索集合起来,我的脑海中,有那么一张卡的印象。
混沌终结之王。

14
即使是现在,我也觉得混沌终王是个很好的卡组轴心。
虽然依赖通招,依赖战斗破坏,但是放在属于同类的meta beat系卡组中来看,无疑有着最卓越的展开能力和压制能力。
现在即使是最为泛滥的光HB,都有着奇迹融合这样的卡作为召唤上级怪兽加强输出与压制。
然而奇迹融合能够得到的卡,控制力不如星尘龙,解场能力和压制力不如废铁龙,稳定输出不如巨人斗士。单卡8星的能力在这个强调场面控制的环境下非常可贵。何况终王本身就提供了同调可能,即使单纯作为调整使用也有着属性和种族上的优势。
不过使用者却是很少。
嘛,如果使用的人多了我反而很困扰就是了。
下面就是从这一点着手,开始调查麽。
先拜托几个朋友就“使用终王卡组的人”调查一下吧。范围应该不会很大。
接下来是另外一个问题。
偷窃这种东西有着特殊性。如果不是当场抓住的话,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辩解。
特别是被偷的只是卡而已。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持有的卡片不是自己的。
抓现行是一种方法。但是我无法肯定他会再次犯下罪行。
而且每天晚上蹲守男生宿舍也是不现实的事情。况且前几次失窃后宿舍自身应该也有了警备。如果他们没有避免后来事件的发生,那么抓现行的难度也是很大的。
所以还是先要弄清楚,到底以怎样的手段才能既躲过宿舍自身的安保,又逃过提高了警惕的学生的警戒。
前者的话,如果自己就是二年生,或许便比较好解决。
然而就算住在同一个宿舍中,要瞒过室友偷偷起床,再潜入别的寝室而不惊动他人,然后颇有余裕的翻找卡片,再怎么想都是难如登天的。
况且受灾较重之后,寝室甚至可能会安排守夜的人。
到底是以怎样的手段才能达成看似不可能的偷盗呢?
真是头疼。我是决斗者,又不是侦探。
就算侦探估计也想不出来吧。
有种走进了死胡同的感觉呢。
不管怎么样,先试着从卡组使用者这个方面下手吧。

15
二年C组。逢坂日水。
二年生中唯一的终王轴光暗beat卡组使用者。
顺便说一句我没有傻到直接去问“有使用终王卡组的人吗”的地步。
用一年生的ID,在校园BBS上发出了“最近对终王这张卡很感兴趣,有学长能教我一下具体的使用方法吗?”
然后回帖就有“终王卡组啊,很少见的类型呢,不过我们班的逢坂好像有这样一套。”“二年级似乎有人最近新组起了一套这样的卡组呢”“真的没见到什么人用啊”这样的内容。
就几个信息点来看,几乎可以确定目标了。
但问题是逢坂日水这个人。
还是同年生的时候,我认识他。
家境虽然不说富裕,但也不是之前对窃贼做的假定那样,是学校资助的贫困决斗者那种。
而且他是有自己的卡组的,甚至在我休学之前,额外也基本备齐。
旋风BF。虽然没有如流行的那样,将卡组尽可能的闪卡化,但确实是完整而不缺强度的一套卡组。就算是里面一些难以收集的卡,也在他的努力下基本补完。
要说这样的人会为了组出卡组来偷窃,我自己都不会相信。
何况我也不觉得他是会放弃原有的卡组另外寻觅的人。就算真要改变卡组,出售那套BF就可以获得不菲的资金。一年生对于强势的卡组总有非同寻常的执念,似乎拿着一套旋风BF这样常常在学院中获得上位的卡组就能天下无敌的感觉。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少旋风BF的打法,和终王系统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单卡白怪的战斗力,依靠战斗和通招组织场面,使用魔法陷阱时的局势把握,手牌的突击性反击,快速消耗手卡展开的可能性,同调的低难度低消耗。
理念上非常相似的套路。虽然细节上大相径庭。但对使用者素质和习惯的要求如出一辙。
要说一个BF使选择终王的话,并不是很大的反差。
这是其一。
另外就是我现在正在翻阅的二年生半月赛的战报。
两个半月前,刚开学的第一场比赛,他使用旋风BF,第四位。
两个月前,旋风BF,准优胜。
然后一个半月前和一个月前的两次比赛,缺席。
半个月前,使用终王Beat,第六位。
两场比赛缺席后突然转换卡组,怎么看都不寻常。
那一个多月的空白期是发生了什么麽。
这样的话,就直接找本人确认一些事情吧。
犯罪方法什么的,这样想也是想不出来的。

16
于是现在,我和逢坂在校内的咖啡厅见面了。
不过绝对不是“我怀疑你是偷卡的犯人,现在马上出来见我”这样的手段就是了。
那个想求教终王卡组的一年生,因为害怕直接面对学长,转而拜托我这个曾经的同级生向他求教卡组构筑。这样的理由。
至少我自己是觉得很合理的,因为逢坂看似不带戒备的来了。
嘛,应该也没有戒备的理由吧,在这个阶段。
简单的寒暄之后,向他提出了参观卡组的要求。
却被吞吐着拒绝了。
“那个,月坂君,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不礼貌,但是还有三天就是我们年级的半月赛了,或许你并没有恶意,但是这个时点把卡组给别人看总还是觉得不安全的,也许无意中那个学弟就会泄露出去也说不定。毕竟作为决斗者的话,对卡组保密也是基本吧。”
没办法反驳的理由呢。不过既然话题自己到了这个方面,倒也是求之不得。
“确实是这样呢。不过在调查一些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像你这么优秀的决斗者,在上次半月赛中没有取得很好的名次呢。是因为这样所以这次要夺回鳌头麽?”
“啊,上次啊……那个时候这套卡组还没有完全购置完成,所以不是很理想也是自然的。”
没有购置完成,麽。想也是这样吧,偷窃案件即使是这半个月也有发生呢,要是你那个时候就构筑完成了的话,我的推理可就完全错路了啊,逢坂君。
“那也难怪啊……不过说起来,我记得你不是使用黑羽卡组的吗,为什么现在突然改换成这样的套路,甚至还在没有构筑好的时候就勉强拿它参赛呢?”
“啊,这个嘛……其实原来那套卡组,出了一点状况。”
“出了状况,是指……?”这之后的情报就是我所不知的了,不过果然是原先的卡组发生了什么啊。
“其实是,有一天晚上,明明是收拾好了卡组就寝的,第二天起来却死活找不到卡组被放到哪里了,拜托了同寝室的学生,也找过老师帮忙,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说是找不到了……不就是被偷了吗,这种状况。”
“嘛……就是这个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虽然你这么说,但还是死活不愿意说出“偷”这个字的感觉啊。嘛,原因我大体能理解就是了。
“说到卡组被偷的话……会不会和现在你们年级发生的偷窃事件,犯人是一个呢?”再推进一步。
“啊,那个,我想是不一样的吧。毕竟我的是整个卡组被拿走,最近的同学们似乎丢失的只是单张卡啊。”提到最近的盗窃案时,逢坂的表情有一种微妙的不自然,不过转瞬即逝。一般人就算看到了也不会注意,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吧。可惜我就是为了看这样的表情才把你约出来的。
“也是呢……不过倒是有一点很相似呢。因为我听之前的同学说过,这次丢失的卡看上去不是拿来卖钱,而是拿来使用的呢,这和偷卡组的目的很相似吧,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使用什么的。”
“啊,这样吗,我还真的没注意呢。”有了。在我说到“偷卡是拿来使用”的这种事情时,他的眼皮明显跳动了。
也可能是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才没有应该的伪装。
或许我直接向他摊牌的话,他会表现的非常镇定也说不定。毕竟我不是那种从面部微妙的细节就能看出撒谎与否的专家。
“嘛,真的不愿意给我看卡组的话也就只能说非常遗憾了。等这次的比赛完了之后,我再带着那个学弟一起来请教,可以吗?”目的已经达成,作为表面理由的事情也可以收尾了。
“哦,好的,下次要见面的话,还是短信我就好了。”
两个人站起身,各自结付了账单后转身离去。
今天这样一说的话,也许他会开始对我有所戒备了呢。
不过这也没关系,要确定的东西都完成了。
下次和你见面,应该就是将军的时候了。

17
不过,自己的卡组是被偷去什么的,真是讽刺呢。
一般来说,自己遭受过偷窃的话,应该就最清楚一个决斗者被偷去卡时,是多么的痛苦与无奈,悲愤与怨恼。特别是对真正视卡片如伙伴,如友人的决斗者来说,名副其实的切肤之痛。
那么一个了解这种痛苦的人,转而将这痛苦加诸他人,似乎是很难理解的一件事。
正是因为切身了解过痛,正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了伤痕,才更不应该让其他人也去遭受,才不应该把同样的伤痕刻在别人的心上。
不知受害者之痛的人成为加害者,或许只是无知。
受害者自身变为加害者,则必然是出于恶意。
逢坂日水。甚至在自身遭逢过一次偷窃之后,选择以偷窃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卡组。
似乎已经不是“卡价过高情非得已”所能简单的解释了。
要么就是,他本身既是一个冷血的人。然而这和我对他的印象不符。
要么就是,有驱动他选择偷窃的恶意存在。
不过说回来,就算已经可以100%确定,偷窃的就是他,也完全没办法解决就是了。
听他的意思,似乎卡组已经收齐,即是说接下来的窃案或许就不会发生。
抓现行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过到底是如何在那样的状况下把偷窃变为可行的呢?
应该在最初的几起事件之后就有了准备,晚上有着相应的人戒备。
然而每天早上起来检查所有卡片时,却依然会发现有卡片丢失。
果然还是要去问问看麽。
转身向男生宿舍区走去。
当然结果上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目睹到犯罪的过程,甚至很少有人有“在晚上好像听到声响”这样的描述。这也是当然的,要是有那种人的话,现行犯早就被抓了吧。
同时因为都是学生,也没有安排轮换守夜这样制度的可行性。虽然有些寝室似乎有半夜醒来之人检查门窗这么一种说法,不过理所当然,门窗也是完好的。
主要拜托的是宿舍值夜人员的加强巡逻,不过当然也没发现什么。
在这样的无所发现中,某个早上起来,发现卡片不翼而飞。
不过有一个很有趣的情报。
就是大家似乎都觉得,偷窃事件的最开始,恰恰是逢坂日水的卡组失窃。
也难怪。两起事件本来就互为因果,时间上间隔很近,又同样是偷窃。
不过关于这个,有两点我很在意。
有种奇妙的违和感。
侦探小说常见的剧情,违和感导向真相。
不过我有没那种天赋还不知道呢。

18
最开始的时候,逢坂早上起来,例行的整理卡组,却发现卡盒连同卡组一起不见了。
他是个习惯整洁的人,每样东西都会有收放的地方。
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把整个寝室可能有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
室友也一致表示昨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外人来拜访,或者半夜听到什么动静之类的。
就这样离奇的消失不见。
这以后过了一个星期,所有的寻找手段都宣告放弃。
据说当时甚至在寝室内贴出了这么一个公示,愿意归还的,将给以等于卡组价值的金额。
毕竟是决斗者第二个灵魂一般的卡组。
然而终是无果。
这之后便开始在寝室中流传有窃贼这样的信息。
逢坂因为是受害者,也总是提醒朋友,每天早上起来,一定要确定卡片有无丢失。
然而大半个月后,一天晚上寝室聚会时,逢坂在离开时,还和平常一样几乎有些神经质的提醒大家,第二天早上起来,一定要确定卡片有无丢失。
就是这样迎来的白天,一个被戏称为土豪级的学生发现自己丢失了三张强欲而谦虚之壶。
然后事件就这样发展开来。
现在几乎所有住校生都有了每天早上起床确认全部存卡的习惯。
然而再及时的确认也只是事后诸葛。
不过这一点让我觉得非常奇怪。
我们还是保持事件确实为逢坂所为的假定。
那么对于一个犯下偷窃的人,像这样甚至主动告诉大家每天早上确认有无丢失,是非常不明智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犯罪永远是越晚被人发现越有利。犯罪时间的相对模糊,证据的相对匮乏,即使在犯罪时做下什么错失也有时间去弥补,或是等待人们的遗忘。
像那些持有稀有卡的贵家子弟们,对自己的卡本来就不很上心,如果不提醒他们,可能半个月才会察觉卡片丢失,况且就算发现卡片遗失多半也是认为是随手放在他处。
可能完全不会被发现也说不定。
而他这么一提,简直就像自己把犯罪时间缩短在特定的那个晚上一样。这样的话,就算是用药物让整个寝室陷入沉眠,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成功。
更何况因为这样的行为,使整个寝室区都有了每天早上检查的习惯。
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个晚上实行的偷盗,都会在第二天早上马上得以发现。
常理上来看,这简直就和自己放着大道不走去踩钢丝一样。
这样为自己添堵一样的号召起全寝室的晨检,意义在哪里?
是为了挑衅所有人的智商,达成就算我告诉你犯罪时间你也无法察觉的完全犯罪?这种心理真的存在的话,也是那种极其自负而病态的人吧。暂且不说逢坂有没有这个能力,至少他不是这种样子的人。
那么,或者说,这本身,也是对自己偷窃的布局?
但是怎么看,都只是把本来模糊的犯罪时间变得明晰而已。
等等,这么说的话!

19
其实现在想起来,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说明,偷窃是发生在晚上的。
然而所有人都这么肯定着。
其原因当然就是,在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卡不见了。
然而实际上,这能说明的也只是,在上一次检查和这一次检查之间的时间,发生了事件。
不过,确定了“早上检查所有卡”的习惯,也就表示着接受了“偷窃是在晚上发生”这样的事实。所谓的思维定势。
就好像要求你用6根火柴摆成4个正三角形,有多少人能够想到正四面体的答案呢?
因为说到三角形,我们的思维就局限在了平面上。
逢坂所做的,就是散布这么一种思维定势。
晚上有窃贼,所以你们每天早上都要查看有无丢失。
反过来说的话,一旦早上发现卡片丢失了,就马上认定,前天晚上失窃了。
在这个思维定势的框架中,没有人意识到,不管是什么时候发现失窃,偷窃时间永远是在上一次确认存在,和这一次确认丢失的区间中的。
而每一次新的事件发生,都会再次强化这一定势。
其结果就是一开始就陷入了死胡同之中。执勤也好守夜也好都毫无意义,调查者也永远解不开完美犯罪的迷。
因为犯罪,从来就不是晚上发生的。
当然,这种事情听起来很荒诞。只要随便哪一个人心血来潮在别的时间确认一下,或许就能发现意外之处。
不过,想到卡片被偷窃的那些人,也就不足为奇。视卡片为友而珍惜的,终归是真正决斗者的品格,而学院中有很大的一部分,只是为了“学院出身的决斗者”这样一个名声花重金进来就读,然后用大量的金钱装点出一副非常华丽的卡组,每次聚会时拿相互炫耀作为卡片唯一的价值,将“卡片的价值”与“卡组的价值”,进而与“决斗者的价值”对等的富家子弟。
对他们来说,卡片不过是标志身份的东西,如同柜子里的礼服和首饰,或许不是他人提醒,一个月也不会去看一次。对这样的他们来说,每天早上检查一次已经是非常情况的极限了。要他们再在别的时间去查看一遍,简直是天方夜谭。哪怕需要他们确认的是他们自己的卡组,作为决斗者第二生命一般的存在。
再退一步说,即使真的有人发现卡片是在别的什么时间丢失的,或许也会简单的认为“因为偷窃是在晚上发生的,所以只是放错位置了而已”,再或者,即使确认丢失,也会觉得与连环盗窃是不同的事件吧。
真是十分优秀的心理战呢。
不过,能让这样的误导心理成立,不得不说是不珍惜卡片的决斗者的果报呢。
成为决斗者,只是为了一种虚荣,一种地位。
收集卡组,只是为了去炫耀,去标榜。
无脑一般的用钞票堆成自己决斗者的雕像,然后睥睨着不如他们有钱的所有人。
而更为可悲的是,那些稀有卡,常用卡,在流通数量本就大幅减少的现在,又被这样的阔少们用大量的金钱收入囊中,哪怕他们并不懂得发挥他们真实的价值。
什么40张三叉龙,40张双面壶,作为代替卡套的卡底这样的。
除了炫富还是炫富,而真正需要卡的决斗者们,要么在这水涨船高供不应求的物价中挣扎着榨干自己最后一丝血,要么就只能望洋兴叹无卡可用。
再或者,就是走上逢坂这样的道路。
于是又回到了我总是重复着问自己的那个问题,错的,究竟是谁呢?
是那些把卡片当做钞票的另一种形式的少爷决斗者,是哄抬卡价囤积居奇的商人决斗者,还是为形式所迫不得不走入歧途的小偷决斗者?
或者说,本来是决斗者相互学习,相互交流,共同进步的舞台的决斗学院,出现了这样三种人,本身,就是大错特错。


20
另外让我不胜唏嘘的是,寝室间曾有过这样的传言,逢坂的那套黑羽,就是被同寝室的人串通之后偷去的。
听说那些人因为无法忍受自己花重金购置的卡组,无法取得逢坂那么好的成绩,极度畸形的不平衡下以这种方式去报复。
我倒是能够接受这种观点。
毕竟不被一个寝室的人察觉偷去仔细收藏的卡组,本身就近乎笑话。
还不谈进出寝室引起的动静。
这样的假设确实合情合理。
不过正如之前所说的,偷窃这种事情,对我们这样的学生来说,根本找不到证据。
而同样作为需求真相的人,逢坂比我的处境还要绝望。
对我而言,受害者是多数而加害者是寡头,不仅有许多人帮我收集我想知道的信息,一旦有所眉目,也大可以直接找到他,对他摊牌。
而他是单薄无力的受害者,加害者却是一个群体,就算自己是正义的使者又能怎样?哪怕他意识到没有别的可能,然而去试着和加害者讲明的话,肯定是无力的吧。
一个人和一个寝室,甚至可能还有更多的人组成的集团作战,就如同在湍流中企图阻断江水的树枝。
就算他有了决定性的证据,通报了学校,又会如何?最多是把卡组归还,然后不痛不痒的批评教育一下吧。而他之后,则会必然的被孤立被仇视,甚至被联合起来的加害者们不断迫害。
那样的话,他在这个学院里,甚至很难立足。
也没有人会站出来充当正义的使者。这个时候贸然挺身倒不如说是比小孩子更天真。
这就是名为集体的暴力。
所以,他是这样隐忍着,痛苦着,最终将这样的恶意还加到别人身上的麽?
经受过过分恶意的人,很容易产生绝望。
对于我来说,是对人性中的善绝望了,所以畏惧着我的朋友们,把自己自作主张的封闭起来。
对于逢坂来说,是对同样顶着决斗者之名的同学们属于决斗者的尊严绝望了,而这个需要卡的决斗者收不到卡,完全没有决斗者自觉的阔少们却坐拥其成的现实又加速了他的悲愤,于是他既出于无奈,又出于复仇,同时也是出于决斗者对卡组最真切的爱和诉求,选择了偷窃。
而他的犯罪手法本身,又是那样的讽刺。
只要被偷窃的那些人中,有一个人会在平日查看一下自己的收藏。
只要那些受害者里,有一个人对自己的卡有那么一点作为决斗者的在乎。
那么他的计划便会在途中戛然而止吧。
连续的偷窃越是顺利的进行,大家越是把目光集中在夜晚,他一方面越是庆幸计划的成功,一方面也是越来越加深了自己的怨愤与绝望吧。
有人说,复仇剧的主角,无论结果如何,都永远是悲剧的。
如此尖锐而沉痛的真实。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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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29:39 | 显示全部楼层
21
“那么,哥哥,我去学校了,请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消耗太多体力了。”
于是,今天早上,我便很不巧的得了感冒。
和老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后,请了一天的假在家里休息。
而今天早上紫也是破天荒的走进了我的房间。
不过只是为了把早餐放在我的床头,然后和卧床的我告别罢了。
真的像母亲一样呢,我的妹妹。
好了,紫也出门了,该是起床的时候了,要抓紧一点才行呢。
感冒什么的,当然是借口。
为了有不在课堂上出席的充分时间,来对卡片偷窃事件做最后的确认,也是将军之前的最后一步棋。
不管怎么说动作要快些了,至少还得在上课之前进入学校啊。
不过说真的,像这样没有紫陪伴的上学路,真的是不习惯呢。
有种寂寞的感觉,吗?
当然我不是所谓的妹控。
一路上还要小心的避开认识我的人,否则在课堂上有人冒出“今天早上我还看见月坂了呢”这样的话就糟糕了。总算赶在上课铃声响之前进入了学校,在宿舍区背后的树林中坐下休息。
总觉得我自己才更像是贼呢。
不过我马上要做的事情也和贼没什么区别呢。
之前向二年生确认“有没有什么不惊动管理员就能进入寝室的方法”时,得到的信息。
一楼的男卫生间窗户的锁已经锈损,从那里可以避开正门进出宿舍楼。
听说有很多男生从这里在熄灯时间后溜出和女朋友约会,偶尔想要逃掉活动课或是文化课的学生也会从这里钻回寝室补觉。
当然我不是来做那些充满着青春气息的事的。
仅仅是可行性验证而已。
虽然要是证明不可行的话我会很麻烦的。
“逢坂,日水……啊,找到了,就是这间寝室麽。”
结果却意外的轻松呢。从潜入宿舍楼到找到目标宿舍,完全没有遇到可以称为困难的事,如果卫生间窗台的钩锁差点划破我的制服也算的话。
寝室门也是轻轻一拧就打开了,是那种只能从里面上插销锁闭的式样,所以白天离开的时候没有办法上锁。
整幢宿舍楼就依仗着正门处那两个大叔作唯一的看护,意外的警戒性低呢、
似乎连学校安保部门都觉得白天不会发生什么非常事件的样子呢。
又或者说是,他们相信作为决斗者的我们有自己的操守和尊严呢?
两方面都让他们失望了呢。
走进寝室之后,找到写着“逢坂”名牌的储物柜,把手上那张字条沿着缝隙塞了进去。
顺便测试了下柜门,有两个上了锁,两个没有。。没有锁闭的柜子中除了生活杂物以外,也有着盛放暂时不用的卡片的卡盒。
这已经不是警惕性低,而是真的对卡片毫不在意的表现了吧。
就算没有了,再去花钱买就是了,花的也不是自己赚来的钱。
像这样的心理。
不过我没有顺手牵羊带走什么的打算。那样就真的是犯罪了,即使是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结果,一直到我再次穿过卫生间的窗口,也没有任何人察觉我的存在。
你每次所做的也是一样的吧,逢坂君。

22
“果然,你是察觉了什么才来找我的呢。”
电话里传来逢坂略显疲惫的声音。
说是疲惫,倒不如说是什么都放下了的释然。
之前他一直是背着沉重的罪在生活的吧。
恐惧,内疚,自责,甚至说重如泰山也无过。
真正被人发现了,反而就解脱了,轻松了。
就好像刑侦局中,潜逃多年的嫌犯终于被找到时,总是对侦探和警官说,我一直在等你们。
被揭穿,被逮捕,被处刑,未尝不是一种救赎。
“啊,很遗憾呢,最后也是我这个局外人,而不是你所期望的受害者来解决一切呢。”
“我所期望的,吗?或许真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逢坂应该到现在,也是一直想相信的。
想相信偷去自己卡组的,不是与自己一样的决斗学院学生。想相信自己下手的那些同学们,有一个会对自己的卡片有更多的在意。想相信那些少爷决斗者们,有那么一点决斗者的自觉和尊严。
而现实却一次次的划伤他的灵魂。
这就是他的失望,这就是他的绝望。
所以说,如果我现在把这之前调查的所有情况告诉给学校的话,他应该是不会否认的。甚至如果我像之前有人暗示过我的,直接把调查结果告诉他们的话,逢坂的罪也必将得到罚吧。
但这并不是我所期望的。
就这样被揭发,然后付出或重或轻的代价的话,他从此就会一蹶不振下去吧。
且不说有着相当势力的那些被害者们今后将以怎样的手段报复他,欺凌他。哪怕他今后能够一成不变的继续学院生活,也无法再次振作了吧。
因为他已经对学院,对决斗者绝望了,这样的将来他会悲观下去,自暴自弃下去,而他作为决斗者的未来,也就会湮没在这样的尘埃中吧。
至少他作为决斗者的自尊,会在那一个瞬间分离崩析。
而我从一开始,对他就并不抱有恨意,甚至不抱有反感。
有的只是同情罢了。虽然同情的原因随着事件的明晰在不断改变。
我不想因为我的调查,让这个我曾经的同学,这个决斗学院二年级顶级的决斗者,这个在这样的学院中越来越少的真正的决斗者,在尘埃中止步不前。
所以……
“那个,逢坂君,明天正好是周六,来我家坐坐怎么样呢?”
“为什么突然……啊,这样麽,不过我可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而且我也不准备接受像这样恶趣味的施舍呢……”
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哦,他是这样想的吗。
果然在遭受了那样的恶意之后,就不惮以恶意去推断他人了呢。和之前的我或许一样吧。
“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逢坂君。并不是封口费啊,敲诈之类的事情哟。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交流一下罢了。如果要钱的话,我直接去向那些受害者们要会更划算吧。”
“和我……交流吗?真是意外的提案呢。说回来我听说你是被佐藤委托调查的吧,既然调查清楚了却没有直接向他们报告,也确实是很奇怪的事情呢。”
“我有不愿意这么做的理由。我是可以理解的,像你这样纯粹的决斗者,到底是在怎样的痛苦和绝望之下,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让你本来无限美好的前途染上污点。”虽然有一大半只是我的推断而已,但我相信这不会错。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所知的那个逢坂日水,是个最为典型的决斗者。
“……不要说的你好像什么都懂的口气。”恼羞成怒的口气。
但是你这么说的时候,就是承认了我说的全部猜中了啊。
果然,在这样一连串的事件中。
最痛苦的加害者,最悲剧的受害者,都是他自己。

23
“哥哥,有客人来拜访了。”
听到敲门声后的片刻,紫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果然来了呢,逢坂君。
“打……打扰了。”脸色还是有些紧张啊,嘛,不过这是当然的。
现在他完全不知道我的目的是什么,而我却拥有名为真相的底牌。
“欢迎,逢坂君。紫,茶能拜托吗?”
“我知道了。是逢坂……学长吧,请进里屋吧。”
“不用刻意的叫学长也可以的哟,毕竟我们都是一样的决斗者嘛。”虽然这句话由我说出来其实显得非常的不礼貌,但是在这种状况下,有着特别的意义。
“哥哥,这样的话可是很不礼貌的哟。”这样说的紫转身走进了厨房。
“一样的决斗者,吗?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呢,月坂。”我那样说的意义,只是在于这里而已。只是在最开始就告诉逢坂君,我邀他过来,不是侦探和犯人的立场,不是庄家和赌徒的立场,不是敲诈者和被敲诈者的立场。只是以决斗者的身份会面罢了。
“对的,逢坂君,今天本来就没有别的目的,只是作为决斗者,真心的想要和你聊聊罢了。”
“那么,这样口口声声强调着决斗者的月坂君,在连我的偷窃手法都调查清楚了之后,到底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呢。”像是放弃了一般,逢坂让身子陷进了沙发中。
紫在这时候端着茶水进来。
“些许粗茶而已,请慢用。”
“啊,麻烦你了。”
作为一个受过礼教的人,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应答的礼数。
而作为一个真正的决斗者,应该也有着不管什么时候都去坚守的信念。
在逢坂身上,这表现为对卡片如己身一般的爱。所以在被偷去卡组之后,会那样的痛苦,在无力凑成自己的新卡组后,甚至放弃了作为社会人的操守和底线也要将其完成,而面对那样将卡片与财富等价的人们,他也会那样的悲哀与绝望。
这是一种执念,但却也是一种坚守。是一种疯狂,但却也是一种执着。
“其实我也不是全部清楚,还有一些事情想要确认,可以吗?”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了吧,既然是决斗者同士的话。”
“那么,首先,你自己的卡组,是真的被同寝室的人偷去的吗?”
“这个我也没有明确的证据呢,就像月坂你现在,不是也没有我的事的证据吗?不过从常理上来看的话,应该是不会有错的。他们都是那种照着上位卡表什么都不管的砸下钞票原样照搬过来的人,完全没有自己的思考,之前我每次取得成绩而他们籍籍无名的时候,看向我的眼神已经不能说是嫉妒了。而卡组被偷之后,先是所有人统一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后来因为卡价我组不成新的卡组时,他们那所谓的同情,也明显是幸灾乐祸了。”
“这个我倒是同意呢……那么,你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完成自己的卡组,到底是因为卡价太过昂贵承担不起呢,还是最初开始就决定以偷窃的形式作为一种意义上的复仇呢?”
“谁知道呢……”逢坂叹了口气。“最开始只是因为收不到想收的卡而苦恼痛苦,那时候正好有个同年生在显摆他的收藏,强谦壶摆了卡本的一整面18张的样子。当时也是太过焦急了,就想着‘这么多卡闲置在卡本中的话,还不如我拿来用的好呢’。于是尝试着在上活动课的时候溜回寝室,却没想到偷窃意外简单的就完成了。有人不是说,士兵杀了第一个人之后就会变得麻木麽,我想偷东西也是一样吧,有了一次的成功,一旦碰到难以获及的卡片,看到那些四处显摆的人,就会想着‘去偷来吧’,就这样越来越频繁的持续下去了……”
“然后设计出了这样一种看似拙劣的诡计,却一直没有被任何人看破,所以越发对那些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卡的事情感到气愤,也因而给自己的偷窃行为找了一个看似冠冕堂皇的心理安慰,这样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呢,月坂。”逢坂笑了,然而笑的毫无虚假。
只是初尝禁果而已,却被完全没有难度的犯罪诱惑了,而明明只要是对卡片有比财富更多的爱的人都能发觉的伪装却无人拆穿,这一方面使犯行更加肆无忌惮,一方面也加深了逢坂对于决斗学院这样现状的怨愤和绝望。
不过,逢坂君,虽然你这么坦诚了,我也完全理解你,但是——
“还是在最关键的一点上欺骗着自己呢,逢坂君。”

24
其实在这个时候,就这么把话题继续下去是最好的。
既然作为加害者的逢坂已经这么坦诚了。
然而最开始我就不是为了让他坦白出口供把他邀请到这里来。
他的心在承受了那样的恶意和绝望之后,又背负上了如此沉重的罪恶,恐怕已经在崩坏的边缘了。现在支持着他的,只是他手中的卡组而已。
再痛苦也好,再罪孽深重也好,只要最终完成了手上的卡组就是值得的,只要卡组还在手边,他就能背负着罪恶和绝望在决斗的路上走下去。这就是最纯粹,而又最悲哀的决斗者。
所以,不管是告诉学校,还是告诉受害者的联盟。他的卡组都必然会从他身边被拆散开。
这以后,他便会连维系他作为决斗者存在的最后一片藤叶也失掉。
为了避免这一点,所以我才在做出任何事之前,先在他的寝室中放下了那样一张纸条。
上面写的,并不是“我已经知道你做的一切了”这种话。
只是一个疑问。
这样做的你,作为一个决斗者,真的满足了吗?
所以现在,我也需要他真正的面对自己,在不需要自己独自隐藏秘密,不需要再背负那种罪恶压迫的现在,面对做下了这种种一切的自己。
他之前所说的一切,可能对他自己来说都是真实的吧。但是这还不够。
哪怕我知道我要说的可能是在伤口上撒盐,甚至可能成为骆驼背上最后一根稻草。
我想说可不能说但我必须要说。
“其实从最初开始,你就已经把组成卡组和复仇等价了吧。”
“呃……”逢坂的脸色僵硬了。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只是一直欺骗着自己。
制造出那样的心理暗示什么的,绝对不是对一次突然起意的犯罪的掩饰,而是一个庞大计划的布石。在第一次偷窃的时候,就早就做好了之后一切偷窃的准备。
即是说,并不是尝到了甜头才一发不可收拾的。第一次尝试即是早有准备。
要说起来的话,在自己的卡组明显是被偷去,却又敢怒不敢言的那时候,就埋下了这样的种子吧。这之后无法组成新的卡组是导火的契机。
而作为一切的开始的,那个晒卡的阔少,或许做的不止是显摆那么简单吧。
也许是以鄙视的口吻对逢坂说,像你这样的穷小子就老老实实用民工卡组吧。
也许是有人问他,卡组怎么会用得了18张,他说,要拿来用做什么,这是为了标志我的高贵身价的东西,这样的话。
甚至也许是对着想要找他收购的逢坂狂妄的摆着手指说,爷就算把这些卡拿来当书签也不会出给你。
那就最终成了引燃火药库的火星。
或许对当时的他来说,真的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然而潜意识却早已经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将这样的一次犯罪冲动直接展开成了宏大的连环盗窃计划。
我想让他认识到的,就是这一点。
自己并不是因为无奈才去偷窃,而是从自己卡组被偷走的那一刻起,其实就一直期待着这种事情发生。
那样的话。
“回答我最开始问你的问题吧,逢坂君。作为一个决斗者,现在,你真的满足了吗?”
我看向他的腰间,同时他也不自觉的伸手,把悬挂在那里的卡组紧紧地抓在手上。
卡组已经完成了。他直到现在,一直都是拿这个卡组来安慰自己的吧。
我是为了完成这个卡组才不得不去做的。
因为你们这样的人让我无法拥有自己的卡组,所以我把你们完全不懂得珍视的卡片拿了过来。
这么做作为决斗者是正确的。
用这样的自我暗示,不断地这样平复内心的罪恶感吧。
然而这样,一旦卡组最终失去,他整个人便会被无边的空虚和失落所吞噬吧。因为为了卡组牺牲了那么多,背负了那么多,甚至放弃了道德的底线,背叛了为人的操守,所以就只能无比珍惜这套卡组,一旦失去,便一无所有。
所以我要让他明白,这个卡组,其实不是他犯罪的根本原因和目的。
这肯定会加深他的罪恶感吧。不过却也能把他从卡组上解脱开来。
从这个他为了逃避罪恶感,把自己的全部都凭依的卡组上把他解脱开来。
让他承认自身的恶,让他自己完全地背负所有的自责与愧疚,罪恶与痛苦。然而同时也认识到他是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卡组,做下种种的一切。
自己并不是为了完成卡组而牺牲了作为人的道德底线,只是出于自身的怨念犯下了罪恶。能够这样想的话,即使最终离开了卡组,也有希望克服罪恶感,走向新的世界吧。
所以我这么问他,在知道了这一点后,作为决斗者,他满足了吗。
对于之前的他来说,对于那个让卡组承担了所有的负罪感,也因为这种逃避把卡组变成了坚持下去的唯一意义的他,答案是肯定的吧。
然而这样的肯定,便会导向我最不愿意看到的那个结果。失去了卡组,就连世界也粉碎。
现在呢?
这个问题具有了不同的意义。
知道了卡组并不是罪恶之因,知道了你不能把所有的罪恶归咎于卡组,也不能因此把生活的全部意义倾斜在卡组上之后,你,满足了吗?
作为决斗者,确定答案的方法只有一个。
“和我决斗吧,逢坂君。”

25
决斗这个词,最早源于中世纪的欧洲。
骑士和骑士们赌上自己的名誉和地位以剑相交,把自己的信念灌注在剑锋上与对手交错。
据说真正的骑士通过这样的决斗,就能看出对手的内心是否纯净,信念是否坚定,作为骑士所恪守的誓约是否毫无迷惘,对手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一名完美而值得尊敬的骑士。
而现在,继承了“决斗”之名的这种卡片竞技,或许也有这样的功能吧。
决斗者们通过决斗以心相交,在你来我往的回合中把自己的心灵在决斗中投影,而真正的决斗者也应该能由此看透对手的灵魂。
而我又是否真的能通过这场决斗,去解开逢坂的心结,让他终于能直面自己的罪恶感。
是否能在决斗的终了,得到他的回答呢?
场地是我家的后院,隔壁的住宅楼三楼的窗台有两个孩子满怀期待的探出头来。
对这个城市的孩子来说,决斗者就是他们的理想,甚至梦想吧。
世界上所有的孩子都有着自己崇拜的人,有的是歌星,有的是影星,有的是邻家考上名牌大学的大哥哥,有的是世界名企的风光金领。
而我们,也是被这个城市的少年们憧憬着,向往着的存在。
逢坂君也看到了那两个孩子充满崇拜的眼神了吧。
是的哟,所以,一定要作为决斗者,得到自己的答案。
在这场决斗中。
决斗盘展开,互联完毕,随机数生成,3729,逢坂的先攻。
准备就绪。
“开始吧,逢坂君。”
“啊。”
“决斗!”
逢坂抽卡,盖上了一张前场和两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看了看手上的卡,光道狗,邪帝,星见兽,三眼怪,废品同调士。抽卡抽到了魔导杂货商人。虽然星见兽特招后上级召唤邪帝解决前场很可能的守墓侦察者是比较理想的手段,但是考虑到神警这样的后场的存在,在没有破坑之后继续展开的把握时,还是隐忍为好。
而且,盖伏杂货商人或者狗的话,虽然成功翻开的话可以作为展开点,但是下回合很有可能因为守墓末裔的效果浪费掉这次通招。
于是盖下了三眼怪,结束了回合。
逢坂的回合,发动了增援,检索了终王,召唤终王,攻击我的盖伏卡。
原来如此,十分巧妙的心理战术呢。
因为自己先手盖下了怪,后手的我为了避免翻转怪兽直接被破坏,就必然不会SET下光道狗这样的怪兽,而是被破坏进入墓地有收益的卡,从而下个回合,他的终王就可以不必警戒翻转效果相杀的情况,放心的破坏我的怪兽,进而启动效果。
三眼怪被破坏,检索了鸟人。同时终王效果特招了太阳神官。
这就是神官必须投入的意义。终王的特招对象是5星以上1600攻击以下的怪兽,满足条件的怪兽都有一个显著的特点,抽上手后会造成不小的手札事故。
然而神官不同,本身自带的特招能力,使得其无论是作为同调还是解放的跳板,都大有作为。
在利用终王效果的同时,又最大限度的规避了其带来的卡组压力和负面影响。
这之后神官直接攻击,在主阶段2同调了废铁龙,结束了回合。
7000 vs 8000
本来这样的空场,一般会选择放弃神官的攻击而警戒冥府使者这样的卡。然而既然可以同调出废铁龙,那么纵有冥府也不足为惧。
真的是每一步都能做出最佳选择呢,逢坂君。不愧为二年级最优秀的决斗者之一。
抽牌,发动了抽到的飓风,没有对应。
这样的话,就能马上从被废铁龙压制的局面逆转了吧。
星见兽效果,将卡顶的成长的鳞茎送入墓地,200点伤害后特殊召唤星见。
鸟人效果将星见回手特招。
星见兽再次启动效果,将卡片炮击士送入墓地,600点伤害后特殊召唤。
祭品星见,召唤了邪帝,指定对象为盖怪。
“是盖怪而不是废铁龙吗……”逢坂有些讶异,然后除外了场上的守墓侦察者,再次追加了1000点伤害。
之后鸟人和邪帝同调出了真次世代黑机车人,根据其效果,将会夺取废铁龙的控制权。
这样的话就是压倒性的生命和场面的压制了。
然而。
“果然是这样呢,就算这张卡已经快被遗忘了,还是有人能在卡组中发挥出其价值呢。发动效果遮蔽士的效果,无效你的黑机车效果。”

真是可怕的决斗者啊,作为对手来说,真是太糟糕了。
一般来说,手上有效果遮蔽士的话,在邪帝发效果的那个瞬间就会使用了吧,至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黑机车这种卡,流行的时间是一年半以前,随着额外卡位的不断缩小,以及可以使用黑机车的卡组强度本身上不了台面,所以早就被人遗忘了。
就算是记得这张卡的人,也觉得不会有人会在额外放这种东西吧。
现在说到九星同调,都是三叉龙和喷霞虫了,所以看到3星和6星的怪兽,直觉就是“这样不能同调”吧。所以对于“必然能够除外我的怪且给予伤害”的邪帝,一定会作为遮蔽士的最优先对象吧。
事实上通招邪帝本身就有着骗走遮蔽士的打算。又或者说,在看到邪帝效果成功的时候,我就做出了“没有遮蔽”这样的判断吧。
然而逢坂不同,他在那一个瞬间,或许是我没有除外废铁龙,或许是鸟人的存在,就意识到了作为后招的黑机车存在。哪怕已经一年多见不到这张卡的出场,他仍然在第一时间作出了应对,从而保留了最关键的应对手段。
该说他对卡片的效果太过了解了呢,还是他作为决斗者的经验和直觉太优秀了呢。
现在的情况是,我的战术完全被打乱了。只有一次机会的飓风已经使用,本来能够解决掉废铁龙的邪帝也因为这样的作战浪费了效果,而我场上的黑机车,攻击力不如废铁龙。
“真的是很了不起的决斗者呢,逢坂君。”当我这样称赞一个人的时候,都是发自真心的。
回合结束。
7000 vs 6200

26
逢坂的回合。
并没有发动废铁龙的效果,而是直接用废铁龙攻击破坏了我的黑机车。之后盖伏了两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6700 vs 6200
并不发动效果的原因也是出于对冥府的警戒吧。如果使用破坏效果然后直击的话,确实可以造成大量的伤害,然而一旦我持有冥府,已经使用过效果的废铁龙将无法解决产生的两体7星怪兽,下回合就会被同样攻击力的token相杀。同时我的墓地里也已经有了成长鳞茎这样的卡,下回合我也可以同调出废铁龙予以还击。
在什么时候都作出最谨慎也是最正确的选择的决斗者。
作为对手来说最可怕的类型呢。
抽牌。发动了死者转生,将手卡中的魔导杂货商人送进墓地,把星见兽加入手卡。
通常召唤废品同调士,效果对象为魔导杂货商人,没有对应。
然而不能简单的因此而判断后场不存在神警。之前的操作就可以看得出,逢坂并不是那种有应对卡就会在第一时间发出的无脑型决斗者。
虽然此时发动神警,看似收益最大化,然而我手牌的星见兽和墓地的球茎都是已知情报,再次展开的可能性依然非常大。
而我这样的操作,势必要以同调召唤的方式来解场,那么只要在我同调出冰结界之神枪龙这样的关键怪兽时发动神警,效果是一样的。而这样发动的神警,实际上消耗了我比现在更多的资源。
对策牌,或者说坑,本来就不是给你能用的时候就马上使用的。
在最适合的情形和最需要的场合下使用,才是其真正价值的体现。
所以那些meta beat的使用者,看到通招就神警,看到特招就奈落的操作,其实还没有入门罢了。像我这样的卡组,就可以用最少的资源消耗掉他们的对策,然后无阻碍的展开战术。
相反的,深谙此道的逢坂,是那样的棘手。
也因此我并没有直接特招星见同调冰龙。不仅是神警,哪怕只是吃一张奈落,我都会什么都剩不下。
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判断。既然废铁龙那样警戒冥府,就表示至少他的后场没有圣防这样的卡,不然完全可以大量消损我的血,然后把我token绝地反击的攻击破坏掉。
这样的话。
场上两只怪直接进行了同调召唤,漆黑的朱姆旺特。
“这个是……”逢坂终究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有这么一些卡,在他们发行的时候,就会有人迫不及待的去评价,什么效果“看上去很美好”“但是根本用不出来”“浪费卡位”。
然后大家就会因为这样的舆论把这些卡看做是“娱乐卡”“没有价值”而遗忘摒弃。
但是说到底,那些作评论的人,不过是在他们所知的范围内没有找到合适的使用方法罢了。
说不定在你想不到的卡组中,在一个你没有意识的连锁里,这张所谓的废卡,就能真正发挥其价值。
漆黑的朱姆旺特。因为其苛刻的同调条件和只是“看上去很美好”的效果,发售时便无人问津。
然而我却用出来了,而且特意在紧迫的15张额外中给了他这样一个卡位。
而在这样的场面中,它也确实起到了应有的作用。如果不除去,那么它的攻击会无视攻击力差距破坏掉废铁龙。但如果除去,也就和最初除去废品同调士一样,我达到了保留其他资源而除去最大威胁后场的目的。
所以说,在你亲身实践过之前,不要轻易去否认任何一张卡片的价值。
你也好,我也好,知道的再多,也只是愚蠢的人类罢了。
实践出的东西,才是唯一的真理。
然后逢坂像是服气一般的笑了。
“真的和一般的决斗者不一样呢,月坂你。”
之后启动了盖卡,神之警告。被我以这样一张意料之外的同调怪兽逼出来了呢。
果然。
如果当时我启动星见兽的效果同调冰龙的话,现在已经连最后的资源也不剩下了吧。
虽然这么说,现在的手卡和墓地也不足以支持我下一波展开啊。
就这样结束了回合。
6700 vs 4200

27
直到目前为止的决斗,是完全背离我的期望的。
倒不是说被完全的压制,或者说很有可能会输这一点。
在成为决斗学院学生的那一刻起,在决意成为真正的决斗者起,就已经不再纠结于简单的胜负了。输了就郁闷赢了就欣喜什么的,只是小孩子的游戏罢了。
失败了从中找原因,赢了总结经验,这样才能不断的进步。
害怕失败的人永远成不了真正的决斗者。
我在意的,是他直到现在,都是使用的偷来的卡获得这样的大优势的事情。
效果遮蔽士。太阳神官。废铁龙。神之警告。
也就是说,他的决斗,仍然是依赖着这样组成的卡组而进行的。他所表现出的强势,依然是建立在“通过偷窃完成了这样的卡组”之上的吧。
这么下去的话不会有进展。他越是依靠着这些卡,越是会加深自己“为了达成这样如意的卡组而去偷窃”的感觉吧。
那么最后就依然摆脱不了“偷窃了却什么也没得到”的破灭感。
这样下去,他也得不到那个答案。
所以,虽然我几乎已定败局,也不能就这样结束。
那就失去意义了
逢坂的回合,抽牌。发动了强欲而谦虚之壶。三张牌是旋风,贪欲之壶,效果遮蔽士。选择了遮蔽。废铁龙直接攻击后结束了回合。
3900 vs 4200
这个时点并没有翻转盖怪的话,那张卡或许是守墓侦查者,因为强谦壶的效果在翻转后将没有效果。不过作为万能外挂的光道狗也有可能。
之所以要考虑这些,是因为手上剩下的只有光道猎犬和星见兽。
下一张抽到的卡并不确定,考虑到最糟糕的情况,是一张废卡的话,就不得不通招光道狗,然后星见和鳞茎特招,同调冰龙,丢弃唯一的手牌解掉废铁龙,然后面对那张盖怪。
而那张如果是侦察者,将不能避免下回合对面场上留下一体4星魔法使族,解掉我的场的方法要多少有多少。是光道狗的话,翻转之后我将真的一无所有。
虽然他的卡组在我没有怪的场合很难展开,但是硕大的卡差和资源差已经很难逆转。
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麽。
抽卡。然而似乎意外的眷顾我呢。
除外墓地的漆黑和杂货商,特殊召唤抽到的混沌巫师。
“果然很强运呢。”对于这个时候神抽的我,逢坂有些无奈。
“虽然说是运气也没错,不过,逢坂君,我倒觉得,这是卡组对决斗者的回应哟。”
决斗者们都相信这样一种说法,只要对卡组有足够的爱,足够的信任,在关键时候,卡组就会回应你的期待,这样。
这个时候能抽到小开辟这样的卡,我觉得就是因为此吧。
“卡组的回应,吗。”
“对,说回来虽然你直到现在为止占了这么大的优势,不过那更多的是依赖于你的操作吧。像这样的卡组,到底会给你怎样的回应呢,你也想知道吧,逢坂君。”
在这之后,也作出你自己的回应吧。
小开辟特招无对应,启动了效果,逢坂连锁我的效果舍弃了效果遮蔽士。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有丝袜,不过这样也好,发动成长鳞茎的效果,将卡组顶端的死灵守卫送入墓地特殊召唤,同调出奥金魔术师清理掉两张前场(果然是侦察者),再盖上光道狗,结束回合。
下个回合对手也只有3张手卡和1张后场,至少局面上相对平衡了。
逢坂抽卡。召唤了混沌终王,攻击我的盖怪。
是想要赌我盖下的不是狗呢,还是别无他法了呢?
然而逢坂从来就不是喜欢赌注的人。
光道狗翻开,伤害计算结束后,连锁我的效果,从手卡发动了禁忌的圣杯。
这张可以在伤判发动的速攻魔法,是为数不多的可以破解小狗的卡片。
于是终王效果特招了神官,主阶段二同调了星尘龙。结束回合。
然而这依然不是我所期望的进展。
抽卡。
谢谢你呢,我的卡组,一直这么支持我。

28
刚刚抽到的卡,废品同调士。
召唤废品同调士,特殊召唤了墓地的成长鳞茎,和奥金魔术师同调召唤了废铁龙,战斗破坏了星尘龙,废品同调士直接攻击,主阶段二发动效果,破坏了我的废品同调士和逢坂场上的盖卡。旋风。对我完全无用的卡。结束了回合。
3900 vs 2600
这时的逢坂,只有唯一一张手卡,加上抽牌也只有两张,面对我场上的废铁龙和墓地的死灵守卫,兼之卡组的类型还与我这样的高速展开形不同,解场似乎非常困难。
这就是我所期望的。在这样的境况中,你的卡组会给你怎样的回应呢。确认了这个的话,你的回答也就出来了吧。
“没想到被你连续两次的神抽逆转到了这个地步呢。”逢坂无奈的摇了摇头,抽卡。
“这个是……啊,是这样吗。”看着抽到的卡,逢坂有些错愕。
果然,得到回答了吗。
从手牌发动了魔法卡,奇迹同调融合。
那张卡,和强谦壶,遮蔽士,废铁龙同弹发行的“同调融合”系列中的一张,然而那个系列同样被称为娱乐向卡。
但是这张卡在逢坂这样的卡组中,确实能得到最大价值的发挥。
很高速的同调。同调怪兽基本是龙族和魔法使,而下级怪兽几乎全部由战士和魔法使组成。同时卡组也侧重于每张卡单卡的战斗力。思路上来看非常契合。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张卡,以及之后的融合怪兽,不是偷窃所得,应该是他自己抽卡包时获得的,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卡。
这就是卡组对他的回应了吧。最后的最后,给予他逆转的机会的,不是从他人那里用不光彩手段得到的什么,而是他自己的卡片。
果然,你一直是真正的决斗者呢。
从墓地除外了星尘龙和终王,融合召唤波动龙骑士。通常召唤了三眼怪,波动龙骑士的效果,除外墓地的废铁龙获得其效果,破坏了三眼和我的废铁龙。三眼检索了欧尼斯特。波动龙骑士的直接攻击。
我的生命值只有3900点,所以除外了死灵守卫,回避攻击。
逢坂结束回合。
同样是一张卡完成了逆转。我手上只有星见兽,墓地可以说没有资源。面对4400攻击的巨兽,似乎没有太多别的办法。
不过到了这里,就算输了,也够了。
逢坂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在最后逆转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卡,这件事。
可能在旁人看上去微不足道,可对他而言,是决定性的。
这样的话,就算这套卡组被再次拆散,他也有了将其用自己的力量慢慢组出另一个新的开始,然后再次作为优秀的决斗者站出来的决心了吧。
这场决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虽然我的最后一个回合不用进行也可以了,不过作为决斗者,是不会让决斗没有句号的。
抽卡。
啊,是这样吗。
不仅是逢坂,我的卡组,也在不断以他的方式,回应着我。
而且,就算是给了我两次意料之外的神抽,也没有停止吗。
这或许就是,作为决斗者,最大的幸福呢。
在最需要的时候,自己的卡组像挚友一样,像家人一样,抓住你的手,用自己的方式帮助着你。
或许换成别的场合,我已经快要感动得流泪了吧。
我的墓地直到现在,拥有的暗属性怪兽,是两体废品同调士,和混沌巫师。三体。
特殊召唤,暗黑武装龙。
决斗结束。

29
“这个样子,作为决斗者,你满足了吗?”
“啊,确实满足了呢。这个卡组,即使是这样形式得到的,也对我有着这样的期待呢。果然,卡组其实并不希望我以这样的方式,完成他呢。或许也不会希望我从此之后一直活在空虚和自责中吧。”
所以这之后,就算离开了这个卡组,你也不会觉得,为了他偷窃却什么都没有得到吧。
虽然这样说有些荒谬,但他确实接受了,自己的偷窃不是因为卡组“希望完成”的愿望,这一点吧。
以及,从此以后,也要作为决斗者继续下去,这一点。
如果真的有神明,或者说卡片真的有精灵的话,这应该就是他们对逢坂的救赎吧。
“真的,不容易呢,逢坂君。不过现在,可以把那些别人的卡交给我吗?我觉得还是偷偷地还给那些失主比较好呢。”
“啊,确实呢……等等,偷偷地,是指……?”
“对,我并不打算把你是谁,以及这所有的故事告诉他们知道,也不会去通知学校的。”
“这是……为什么呢?做到这样的程度究竟是……”
“我从一开始,就对那些不把卡片当朋友来珍惜的伪决斗者们看得很不顺眼哟。”
也从一开始,就没有对你抱有任何的反感呢。
虽然说可能从完全客观的角度来看的话,这么包庇犯罪者的我也是同罪呢。
不过作为决斗者而言,我觉得我做的是正确的事情呢。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逢坂君上次说,要参加今天晚上的半月赛的吧。”
“啊,是呢,不过卡组已经不在了,也没有办法了呢。”
“就是因为这个,不介意的话,把我的卡组借去用吧。”
“啊……”逢坂僵住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预料之外的提案吧。
不过我最开始就没有让他拿着那样的卡组参加比赛的打算。
毕竟那些偷来的卡太过显眼了。
退一步说,就算那个卡组确实是他自己购置而来的,出现了那么多相同的卡的话,那些人可能就算没有证据,也会把罪名强加在他头上,把卡片夺走,再处以私刑吧。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没有什么不好的哟,逢坂君。
刚才的决斗已经足够证明我想知道的一点,你是一个纯粹的决斗者,作为决斗者是最好的对手,也是最好的朋友。
嘛,虽然对决斗太过执着了确实不好就是了。
但确实是值得一个决斗者交为朋友的存在呢。
那样的话,同样作为我的朋友的我的卡组,也会接受你的吧。
而且,能帮上这样一个决斗者的忙,这孩子也会高兴的吧。
哦呀,不小心把人格化带入过头了呢。
不过作为决斗者,这样看待自己的卡组,或许才是最好的呢。

30
那些卡后来是被我用匿名信这样的手段一个一个投回宿舍的信箱里的。
他们收到卡后,我只是对他们说,我虚张声势的在一年生里面说,我已经知道了谁偷的卡,然后那个犯人或许是因为心虚或许是因为愧疚,最终还是归还了。
怀疑的人当然也有,不过毕竟卡片已经追回,也就没有再去寻根究底的必要。
还有别的什么的话,就是逢坂拿着我的卡组取得的成绩并不是很好。
84的时候倒下了,这样。不过对于一个使用不熟悉卡组的人来说,已经够好了。
而且好像还是因为星见兽推到了贪欲壶而没能翻盘。
命运力不够啊。
不过能做到这种地步,他已经可以算是顶尖的决斗者了呢。
果然,我的选择和判断,并没有错呢。
另外就是……
“我说啊,真田,最近似乎变得,怎么说呢,稍微有点对学校生活感兴趣了点呢。”这样子插话的翔优。
确实,在这之前,因为重读一年级的原因,总会觉得学校的事情都那么的无聊。
然而在这样的事情之后。
在见到了我之前的同学,发现他们对我的态度一直没有变之后。
在遇见了逢坂,知道了这个学院,还有背负着这样的现实的决斗者之后。
在深入调查他的事情时,发现了看上去安稳的学院,还有着这样的无奈和悲伤之后。
突然就觉得,之前认为学院的一成不变,只是我主观的错觉罢了。
毕竟就算学的东西是一样的,共同学习共同生活的决斗者们,却大有不同。
认识形形色色的人,经历形形色色的事,作为决斗者,与同样的决斗者交心,也去认识那些决斗者失格的人们。
从这个角度看的话,即使是重复一年的课程,也总有不同的东西所在。
这就是所谓生活吧。

Chapter.1 完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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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30:2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2 Missed Parallels

1
薄暮的街道。人迹罕至的小巷。
袭向决斗者的虚拟影像。LP显示归零的决斗盘。
向后倒地的身体,脸上的表情凝聚在恐惧。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做了这样的梦。
不过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三天以前,一个三年级的决斗者被发现倒在校外一条小路上昏迷不醒。
本来应该是非常典型的抢劫案,然而被发现的那个人,决斗盘却是处于打开状态的。
墓地也有卡片,看上去简直就像进行决斗的时候突然被什么打倒一样。
于是,在学生中,就非常流行这样的传闻,那个学生和什么人进行了黑暗决斗,然后被打倒了,灵魂被夺取,这样。
就像翔优那个家伙,这两天每天就在我耳边嘀咕,“学院要被黑暗决斗者侵入”啊,“真的到时候真田你一定要保护我”啊,“像你这么强的决斗者应该没问题吧”啊。
所以就被他成天嘀咕着,做了这种无厘头的恶梦。
说回来,黑暗决斗,和决斗精灵一样,在学生中类似于一种宗教。
不过说是宗教,怪谈应该更合适吧。
而怪谈的显著特点就是。一旦发生什么未被解明的事情,人们马上会套用怪谈煞有介事的进行解释。
这也转而使相信怪谈的人越来越多。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相信那种东西的就是了。
比如这次的事件,其实很明显,只不过是抢劫犯假意与那个学生进行决斗,让他放松警惕,再趁其不备给予一击击晕,抢走所有财物后扬长而去吧。
没有拿走受害人的卡片,或许便是利用了这种决斗者之间的怪谈,想要诱导舆论吧。
而且,如果全部抢走的话,之后的销赃也会非常容易暴露自己。这个决斗者遍布的都市,想要秘密的处理偷来抢来的卡片,除非有特殊渠道,否则十分困难。
和从学院中偷卡在外面卖的行为不同,毕竟决斗学院内发生的事情与学院外相对隔绝,也没有警察这种权力机关进行排查。
总之,就算有着这样的噱头,也不过是件普通的盗窃案而已。
因为是在这个城市中,就连“选择决斗者作为目标”都不奇怪。
说过了,现实和想象还是有很多差距的。
不过这样坚持的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现实主义者呢。
好像宇螺美这么说过我,人太过现实的话,是会错过什么的。
就算是这么说,因为过于现实而错过的,应该只是些不现实的风景吧。
所以错过了也没有关系,这样麽。
“哥哥,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餐桌前紫有些担心的问。
啊,那个梦的影响有这么明显吗。
确实是有,做梦的话,就只能停留在浅睡眠。这种说法呢。
不过应该不是缺睡眠缺少到一个晚上的浅睡眠就表现在脸上这样吧。
“脸色这么明显吗,果然还是应该去洗个脸呢。”
“不是的哟。只是刚才和哥哥说早安的时候,好像因为不怎么有精神而没有回应的样子,所以就想,昨天晚上是不是没有休息好。”
仅仅是听漏了一句早安,就会引来她这样的关心。
怎么说呢,这似乎已经不是“关心哥哥的妹妹”的水平了吧。甚至都不止是“关心孩子的母亲”这样的角色了。
当然也不是有些宅男们所想的,“关心恋人的少女”。要是作为恋人的对方对你关心到这种程度的话,在觉得感动之前你先会觉得毛骨悚然吧。
真要说起来的话,那种关心就像我是个玻璃做的人偶,有一点闪失就会碎掉一样。
明明以前还不是这样的呢。
果然那些事情,对紫的影响也是意外的大呢。
先是本来病情已经渐渐好转的母亲,因为医生简单的一个误笔,就失去了姓名。
然后我又是普普通通地走在路上,就在冥府走了一道,是被“超越医学的运气与奇迹”这样的东西才救了回来。
命运总是那样的恶趣味。
所以紫也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即使是再微小不过的异变,都会让她挂心。
命运女神啊,这就是你所期望的剧本吗?
不知为什么,问出了这样一句明显不是我风格的话来。

2
碰到宇螺美的时候,她和一个女伴走在一起。
不过却不是同班同学的样子,至少我并没有见过那张脸。
“……所以说啊,真的是超羡慕的呢,被中原君那样的人喜欢着什么的……”似乎在说着一些恋爱方面的话题。
这个时候或许避开反而比较好吧,两个女生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去唐突的打个招呼什么的,感觉总是不太好呢。
不过似乎宇螺美是在无意识的朝我这边靠近呢。
“早上好,宇螺美前辈。”虽然我是想走开的,但是旁边的紫却主动地迎上去打招呼。
因为是女生所以觉得没什么忌讳的必要吗,可是怎么说我都会很尴尬啊。
果然,看向这边的两人,那个女生见到了我的脸,似乎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撇了撇嘴,“啊,那我就先走了”这样说着,超过我们离开了。
总觉得,像是无意识的就得罪了别人一样呢。
“刚才那个女孩子,是你的朋友吗?”
相互打过招呼后,在距离教学楼分开的路口之前,为了摆脱“不合时机的出现打断了她们的对话”这种尴尬,我这么问宇螺美。
“不是哦,好像是隔壁班的同学,今天早上突然就和我走在一起,开口就是什么‘听我说哦,真的好羡慕你哦,宇螺美同学,听说我们班的中原君一直暗恋你呢’这样的话。”宇螺美似乎也是一脸很困惑的样子。
哈?
完全状况外的展开呢。
“这之后就一直跟着我,不停的说那个中原君怎么怎么样,听上去好像是她们班的女孩子都喜欢的一个男生,这样的事情。不过这样跑过来告诉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刚好看见真田同学你们走过来,就想着或许可以离开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这样的。”
啊,新的追女生方式,这样?
因为之前追求宇螺美的,有太多的失败者了,所以现在这位,是中原君吧,换了这么一种方法。自己直接来不行的话,就让能够走近宇螺美的女生,去对她说些“听说中原君喜欢你”“他是个多么多么优秀的人”这样的话。
认为这样一来,应该会让宇螺美对自己,有那么一点兴趣吧。
真是可悲的追求者呢。
所以那个女生看到我的时候,才是那样一种表情和态度吧。并不是对话被男生的介入而不得不中止这样的事,而是“帮别人追求女孩子时,看到了她的男友”这种“看到了碍事的人”的状况呢。
似乎我和宇螺美的关系,一直被这样认为着呢。
不过说回来,以这样的手段去追求一个女生,总觉得很差劲呢。
毕竟,如果有女孩子愿意帮你说这种话的话,她自己对你,应该是抱有相当的好感的吧。
去让这样的女孩子帮你追求别人,可能那个女生不会说什么,心里应该是受伤了的吧。
不过,宇螺美也真的是值得一个应该也很优秀的男生这样去追求的女子呢。
虽然我是知道的,就算她现在和我走得这么近。
我也绝对不是成为她的恋人的人。

3
其实,如果是从一个普通的男生的角度来看宇螺美的话,似乎是一定会被吸引的吧。
或许外貌在全校,甚至是全年级的女孩子中,不是最出色的。
决斗水平也绝对不是最顶尖的那种,不过追求女生还要看她的决斗成绩的话,那个人的大脑结构应该和我们的不尽相同吧。
然而她就有一种,和她相处久了,甚至只是注意她的时间长了,就会不知不觉的被吸引的气场一样的东西。
要说为什么的话,或许是她的气质吧。
有一种说法是,靠首饰装点自己的女子,或许外貌依然优秀,但气质上就差了一个档次。
不只是首饰,也会有抱着半懂不懂的书充作书香门第出来的闺秀,或者是依着东施效颦的礼仪去塑造所谓“贵族气质”的女孩子在吧。
而宇螺美不一样。她不会用任何东西去伪装,去雕饰自己。而她给人的那种感觉,却是十分自然的渗透到每个人的心里。
或许是温柔,或许是贤淑,或许是被治愈。
这都是因为,宇螺美是一个最纯粹的善人。
虽然就我而言非常不愿意这么说,她确实是在一个以救助他人为己任的医生世家里长大的。从小时接触的是医治,是救助,是帮扶。
这样的她,在成长的过程中,心灵或许真的连一丝尘埃都染不上。
而我对此的感觉,或许是最为深刻的。像我和她那样的境遇,在决斗学院再次相见的话,换一个立场,我会怎么做呢?
恐怕会是对对方尽可能的疏远吧。
哪怕自己并没有任何错,哪怕对方或许并不怨恨着自己,但同时自己也不应该主动去接近,自己也不应该主动地为父亲作下的什么负起责任。那样的话保持最基本的礼仪,然后能够离多远就离多远,这样才是最合理的选择吧。
然而她却直接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我父亲做的事情,真的是非常抱歉。这之后不顾从那时就开始的议论,真的像是恋人一样,走到了我的身边。
后来也是,到我家时,到底是怎样的人,才会对别人的母亲,还是因为自己父亲的过失逝去的人,那样真心的悲伤呢。
就算是哭的话,多半也会是场面上的伪装吧。
然而却不是。也因而连紫也打动。
而灵魂对外表的影响,或许也真的有这么明显。如果心存嫉妒的话眼球就会凸出,如果对他人有怨恨的话整个人看起来就会阴翳,若是怀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阴谋,那不管怎么掩饰人都会显得畏缩。这样的说法绝不是夸张。
然而宇螺美却是只知道善的孩子。所以只要在她身边的人,只要认真看过她的人,都会感受到这样一个纯粹的人,所拥有的那种天然去雕饰的气质吧。
再加上她本身也确实算得上美人。这两者的结合,怎么说呢。
就好像现代的艺术家们,可以创作出最精致的雕塑,最唯美的画幅。
然而在最纯粹的自然风景面前,哪怕那雕塑再逼真,画卷再写意,或许都会逊色吧。
哪怕那景色只是简单的黄昏斜阳,山泉流水,也会让一切懂得欣赏美的人感动吧。
羽川宇螺美,或许就是这种风景。
之前也说过,我也是喜欢着她的。
——然而这样的她,却因为那完全不必要的赎罪和愧疚,像恋人一样和我走近。
明明有着那么多追求者,明明就算追求者大部分不稂不莠,也会有着少数出类拔萃的人。
然而却是我,像是真正的男朋友一样。
若这是出于真正的恋心,倒也算了。那样的话我会很感动的吧。
但我清楚,她是出于愧疚,出于不属于她的罪恶感,去这样做的。
所以,我这么说了。
在面前一年和二年教学楼的分岔路口。
“我说啊,羽川。”
“嗯?”她微微偏过头。
“或许你也是时候,找一个男朋友了呢。”
然后行向教学楼的学生就迅速把我们分隔开来。

4
后来觉得,那个时候那样说的话,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呢。
“该去找个男朋友”这样的话,应该是除了家人只有关系非常好的女性朋友才会说的吧。
这样的道理也是明白的。然而却仍然是不自觉的就那么说了出来。
似乎因为宇螺美和我的距离那么近,就往往有这样的错觉。
自己和她是十分亲近的朋友,这样的感觉。
所以即使是说出这种话来,都会忘了些基本的禁忌呢。
就算我们之间,真的是说出这种话也没有关系的距离,就算她并不在意什么,我也必须要道歉呢,说些像是挚友或者家人一样的台词之类的。
午休吃饭的时候就这样给了她一条信息。
早上说的话太过唐突了,非常抱歉。
想着“她应该不会在意什么”的,等着3分钟以后的回信。
结果却在屋顶上看到了向这边匆匆过来的宇螺美。
过了两分钟,她便气喘吁吁的推开了天台的门。
怎么想也应该不是这么严重的事态吧。
“怎么了,突然这样子跑过来,难道还是早上的那件事吗?”为防万一还是问一下好了,虽然我觉得她绝对不会是为了一句话而特意过来要我正式道歉的人。事实上她有没有意识到那句话的不合适都是问题呢。
“那个,真田同学。”似乎那样一口气冲上来对她还是有些吃亏呢,就那样保持着低着头得状态,说话的时候语气也颇不连贯。“早上的,那件事情……”
“啊,那个……”预想以外的认真呢。看来不认真道歉是不行了呢。
“虽然很突然,但是…如果是真田同学的话,我是没问题的……”
?!
说到底在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台词,让人有一种“欢迎光临火星”的感觉呢。
“我说啊,羽川……”
“所以说,道,道歉什么的完全没有必要,只是,说到男,男友什么的,吃了一惊而已呢。”宇螺美还在继续着自说自话。
完全弄不清楚状况的展开啊。
而且这种说话方式,很难想象是那个名叫羽川宇螺美的女孩子呢。
等等。早上的话。
“或许你也是时候,找一个男朋友了呢。”
似乎确实是这么说的吧。
喂喂,不会吧。
“那个,羽川,能听我说吗。”
“嗯?”还是没有抬起头的宇螺美。那张脸上究竟是怎样的表情呢。
“早上说的那句话,那个,并不是委婉的希望和你交往什么的哟。”差不多可以想的到她这么误解的理由。要说起来,和她交情密切的男生的话,似乎只有我一个的样子。
在这样的场合,我对她说,该找个男友了,简直就像是暗示她,让我做你的男友吧,这样。
换句话说就是以很委婉的方式向她表白。
“诶?”很短促的一声惊叹。同时抬起头的宇螺美,脸颊的红色还未褪去。
果然,是这样吗。
“所以说啊,羽川,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总是这样和我在一起,而使得那么多优秀的追求者望而却步什么的,或许对你来说不好吧。虽然这种话由我说出来总觉得不是那种身份,但是羽川,或许你真的应该考虑一下,选择一个足够优秀的男生作为交往的对象了呢。”
“……”
“羽川?”
“啊……啊,真田同学,是这个意思吗。”再次慢慢抬起头的宇螺美,脸上似乎慢慢地恢复了属于她平时的表情。“确实呢,完全是我想多了呢。”
“不过确实,我突然那样说的话,也是很不妥的吧……”
“是吗,真田同学是这样想的呢。”很罕见的,宇螺美没有等我的话说完就打断了,说回来这是第二次呢,刚才一直自说自话的时候也是的。“恩,确实呢,一直这样和真田同学一起,也给你添了很多很多的麻烦呢。”
“不,说过很多次了麻烦什么的完全……”
“确实,希望我找个恋人什么的,是个非常合理的判断呢。这样的话,我会考虑的。谢谢你呢,月坂同学。午休时间到了,我先回去了。那么,再见。”
就这么很快的说完一大段话之后,宇螺美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天台。
怎么说呢,虽然这个样子也有着微妙的违和感,但好像总算变回了正常的宇螺美呢。
因为那样的误解而出现的那副姿态,真的有种完全颠覆现实的感觉呢。

5
不过,怎么说呢,虽然之前也想过“如果我向她表白的话她应该会同意”这样的事,也没有料到真的会是这样呢。
而且,还连“是你的话,没问题的”这样羞耻的话都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
该说她太过单纯呢,还是太过善良呢。
只不过为了并非自己犯下的过错,背负上那样的愧疚感和罪恶感,甚至做到同意成为恋人这一步的话。
或许在灵魂从未被伤害被垢渍的她看来,她的父亲的罪,是沉重得无法背负的吧。
所以才觉得,即使是毫无关系的她,也要为我做到一切她可能做的。
以此作为补偿。
到底已经过去的那件事,对她的束缚有多大呢。
想想都是觉得可悲的事。
甚至对于少女来说最重要的恋爱情怀,都被压在了这样的报偿心理之下。
所以越是这样,我越知道,一定不能利用这样的心理,对她做出什么。
像现在这样的距离如果是她所愿的话,那便算了。如果真的排斥她很远的话,可能反而会让她受伤吧,会让她认为“果然无法被原谅”这样而进一步加深她的负罪感吧。
然而真的要进一步成为恋人,那便是绝对不行。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出,让她选择一个优秀的追求者的原因。
如果真正萌发了恋心的话,也就应该会由此意识到,不应该为了完全无必要的赎罪而为我做出这么多吧。
会把和我的距离逐渐拉大,把对我的这份关心逐渐转移到其真正的目标上吧。
这样就好。
最终她就会以这样的形式,摆脱掉那无谓的善对自己的束缚吧。
虽然作为结果,我和她可能会变成普通的朋友,甚至如果她的那一位在意的话,变成普通的学弟学姐的关系吧。
不过那也无妨。
毕竟之前受了她的那么多照顾。失去母亲之后在学校碰到的诸多不便,她都或多或少的有所帮助。因为那件事故落下一个年级,重返学校时她也在不停地给我鼓励和安慰,而后来,我能够做下回去见见之前的同学,也因而被他们所温暖,同样是拜她少有的强硬态度所赐。
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善人。
所以,如果说这样做能够让她意识到自己行动的无谓的话。
就当做是我微不足道的报恩吧。

6
午休之后,我也没有回教室。
之前的那次事故,即使是痊愈出院了也不能说完全安心的等级,每个月都要回医院复查那么一次。
今天刚好是预约的那一天。
之前就和老师打过招呼,于是就这样离开学校,坐车前往远市区的那家病理研究所。
之后就是几个小时漫长的检查。
“确实,当时受到创伤的地方基本都完全愈合了呢。”一头白发对着检查报告单的是从那时起就一直担任我的主治医师的川上教授。“恭喜你呢。月坂君。这样一来,就完全能从那样的噩梦中走出来了呢。”
“非常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医治和照顾。”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哪怕我死里生还中有着再多的运气和奇迹,川上教授都无疑是我的救命恩人。
“啊,已经这个时间了呢。既然夜勤的青木君已经过来了,我也可以离开了呢。另外,月坂君,再之后的复查就没有必要继续进行了,不过身体有任何不适的话,还是请你优先联系我们。虽然在内科方面这里并不是很擅长,但你的情况过于特殊了些,了解病史的我们或许能有更好的对策呢。”教授说着站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公文包。
“那个,川上教授。如果不介意的话,今天就由我请您吃一餐饭吧。一直受您的照顾,真的是非常的感激和感动呢。”
“咳,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其实对我来说,看到月坂君现在能这样在我面前,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回报了。这也是医者之道啊。”
医者之道,吗。
每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心中总不会平静呢。
说回来,虽然是我请教授吃饭,路上却是教授开车,感觉颇有些奇怪呢。
不过我还是学生,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教授饮食清淡,我也不能饮酒,所以只是点了一桌简朴的菜肴。
本来这次宴请也只是为了在义理上报答教授为我做的一切。
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教授才没有推脱的吧。
“其实呢,月坂君,我们的研究所,本来是不接受像你这样事故受伤的患者的。”宴席的途中,教授突然这么说。“我们研究所虽然致力于外科研究,但因为毕竟与医院不同,更为侧重研究这个方面,所以对外来的伤患很少有接纳呢。
“然而你的情况又有不同。似乎从事故现场被送到市区里的中央医院时,已经被判断为无可救治了呢。那个时候我的一个学生正好在那里,于是联系上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了我,并且请求我全力救治。那样的请求是无法拒绝的呢,也就让他们把你送到了这里。不过也托福使你得救了呢。”
教授的学生吗。果然是有贵人相助呢。
“请问您那位学生贵姓呢,以后我也会去拜谢的。”
“啊,是羽川君呢。一直在中央医院做到了主任医师的样子,不过前几年好像因为医疗事故而离开了临床三年。但作为医生还是相当不错的人才呢。”教授仿佛在回忆他的学生时代。
等等,这个描述的话。
羽川孝平,吗。
啊,是这样啊。
他也一定是想用自己的方式,赎回些许的罪孽吧。
纵然是无心之失,也是夺去了人的性命。这样的债务想要偿还,不是简单的道歉就可以解决。
所以他在看到我的事之后,哪怕看上去我已经无可获救,仍是给自己的导师打了这样的电话。或许正因为伤害过他人,所以一旦有了能够救赎的机会,即使再过微茫也会去尝试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真的很相似呢,这对父女。

7
“那样的话,就此告辞了。这一年多一来,非常感谢您。”结完帐后,我和教授走出饭店。
“哪里哪里,作为医生,不可能放着有哪怕一丝希望的患者不管的。”教授摆了摆手。“不过月坂君那个时候,真的是连我们都准备放弃了呢。”
似乎之前也经常听到这样的话,我的生还纯粹出于奇迹什么的。
“最糟糕的那个时候,心脏已经停止自主跳动了。然而脑电波却仍然有微弱的活动。一般来说这已经是离脑死亡不远的状态了,然而,是月坂君的妹妹吧,一直求着我们维持着那套体外循环系统,就这样在我们认为是无谓的状况下维持了两天,居然就检测到了大脑新的波动,这之后体内的自主循环也有微弱的恢复,然后才慢慢地抢救了回来。”回忆起我这个珍惜病例的教授,似乎已经出了神。“临床医学史上,从来没有听说过大脑从死亡边缘恢复这样的事情。硬要说的话,或许月坂君自己从来没有放弃过活下去的意志创造了奇迹呢。”
人的意志能创造奇迹,更像是唯心主义的论调呢。
虽然人在危机情况下可以激发出潜能人所共知,但那是激素和ATP的共同作用,有着唯物主义科学翔实的论证。
像这样简单的用“奇迹”来概括我的生还,总觉得有些失于严谨呢。
嘛,想太多了。
不管是奇迹还是必然,我现在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至少,如果真的有神明和命运这种东西的话,我应该是被他们守护着的呢。
不过紫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呢。
心脏曾经停止,医院曾经放弃,她曾经求着为我维持生命设施的事。
是不愿意让我背负心理阴影呢,还是觉得没必要让我对她有过剩的感谢呢。
总觉得,我对紫的印象,总是停留在那个小时候陪我一起玩的小女生身上呢。
需要作为哥哥的我去保护,去照顾,去自以为是的教她决斗常识,去帮她在妈妈面前担下责任。即使现在两方都已经长大了,也总有着自己应该走在紫前面的错觉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母亲离开,也许是更早。紫就这样变得成熟。
变成了她来照顾我,她来关心我,她去求着医生来延长我的生命,她来提防着我可能碰到的所有危险。
会让人不经意间有一种“值得依靠”的感觉呢。
就像现在回到家中,迎接我的不会是以前那个缠着我说东道西的小女生。
而是道一声欢迎回来,告诉我洗澡水已经烧好。晚上如果我很晚还没睡的话,也会在睡前给我一份简单的宵夜。这样的女孩子。
比起妹妹,更像是妻子,或者说是母亲呢。
真的很谢谢你,我的妹妹。
一直以来,辛苦了。

8
早上一如既往的上学路。
“早上好,宇螺美学姐。”紫向前面走着的宇螺美打招呼。似乎她并没有看到我们的样子。
“啊,早上好,小紫,还有月坂同学。”回头的宇螺美语气有点慌,应该是诧异于没有意识到我们的存在吧。
然后我注意到她的脚步比平常来得要快。
或许是有什么急事吧,所以急着赶路,才没注意到我们。
像我和紫这样悠闲的步伐,或许会耽误她吧。所以我开口了。
“羽川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吧,走得这么快,甚至没有注意到我们,那样的话就不耽误你了。”
“啊……啊,确实是呢,那我就先告辞了。”这样说着的羽川甚至在那样的基础上又加快了脚步,迅速地汇入了前方的人群中。
“哥哥,”旁边的紫却扯了扯我的袖子。“你和宇螺美学姐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我和宇螺美?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起呢。
要说的话,昨天早上的事情,中午应该已经解释清楚了才对。
虽然看到了那样的宇螺美。
“应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然后我看到紫脸上古怪的表情。“刚才宇螺美学姐的事,哥哥没有注意到麽?”
“刚才吗?啊,她那样匆忙的赶路的事吗?所以我让她先走了,而且真要问她为什么那么匆忙的话,也没有必要吧,应该……”
似乎听到紫不知道是笑声还是叹气的声音。看向她的脸,怎么说呢,似乎混杂着不可思议和无可奈何的样子。
“哥哥你头脑虽然那么好,有的时候却反而看不到最明显的东西呢。”然后,被这么说了。
“?”完全不明就里。刚才不应该让宇螺美先走吗,不过看到那个赶路的样子,这样做才应该是对的吧。
“嘛,算了,没什么的。”然后紫摇了摇头,走到了我的前面。
总觉得最近,经常有些状况以外的事情发生呢。
嘛,反正不管是怎么样,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或许紫只是单纯的想和宇螺美一起走走,或者是有话想和她说。
毕竟和我不同,紫想要和她见面或者交谈的话,机会是很少的呢。
不过刚才那样的对话,似乎有点回到了“兄妹”之上的实感呢。
不过那种口气,倒不如说是姐弟,更合适麽。
总觉得很微妙呢。
有的时候紫身上那种成熟感。完全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啊。
也难怪吧。那么早就背上了名为生活的担子。这不只是说家务啊,经济啊这方面的事。
也不是说作为哥哥的我有多么的无用,一直需要她的照顾,作为她的负担。
事实上在母亲去世后转让了原来的旧居在学院旁边新找的这间公寓,后来和学校洽谈申请给年轻决斗者的特别优待项目等等,这样的事情都是我在出面负责。
然而从那个年龄,就要有“我要为这个家负责”这样的意识的话,不管是谁都会成熟得很早吧。
像我这样遇事都去从最合理的角度分析思考的习惯,也是从那时开始不自觉的养成的呢。
不过在正式成为决斗者,参加这种充满了心理博弈和战术分析的卡牌竞技后,更加强化了。
“哟,真田,今天身边只有小紫啊。”
当然,这种思考注定了不会持续。
在这个职业打酱油的损友插入之后,短短的上学路便迅速到了终点。

9
一年生和二年生要进行组队决斗的交流。
晨会上,班主任宣布了这样的消息。
好像是二年生例行的组队决斗竞赛快要开始,而本没有组队决斗课程的一年级主任却在教师会上提出了“不妨让冠军的队伍和我们一年级选出的一对搭档进行决斗,来指导一下我们的一年级学生吧”这样的议案。
所以就变成了,整个一年级要选出两人搭档,在进行短暂的组队决斗训练后,去参加那场全校公开的表演赛。
本来像这种时候,一年生中都会有不少人踊跃报名。作为这个年龄的少年,大家都会有一种“我未必不如二年生”的自傲情绪在吧,能够有这样一次挑战二年生的机会,自然应该有大把大把想要证明自己的人举起自己的手。
然而这次却不同。
第一点,与二年级不同,一年级并没有开设组队决斗的课程。虽然规则啊流程什么的大家都大抵清楚,然而说到默契配合,互动战术什么的,就只不过是一知半解罢了。更何况应战的还是二年级联赛的冠军队伍,怎么看都是对方单方面的表演吧。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这次组队的要求,必须是一名男生和一名女生。
毕竟是这个敏感的年龄吧。
那些已经明确确立恋爱关系的情侣倒也算了,对于平常虽然在交往,然而被问起却仍然面红耳赤的否认的恋人们来说,一定会成为大家起哄的焦点吧。
而且,就算是本来没什么关系的男生和女生,如果成为了这样年级唯一的组队决斗的搭档的话,这之后也会被各种各样的流言传开吧。
所以,出于羞耻心和种种其他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报名。
就成了这样一种僵局。
却偏偏在这个时候,翔优举起了手。
那个作为决斗者真的只能说是中庸的他,居然会想要报名麽。
该不会是因为找不到女孩子,所以病急乱投医,希望借这样的组队决斗,好歹借助他人流言的力量试试能不能靠近一个女生吗?
然而很快就证明我想错了。
“我觉得,月坂同学既是我们班,甚至可以说是我们年级最优秀的决斗者,同时听说也有参加过一些组队决斗的经验,让这样的他来代表我们年级出战,是非常合适的选择。”
喂喂,按你的说法,我们是挚友吧。
不过他说的我也无法反驳就是了。决斗水平确实是在年级中非常突出,也因为宇螺美习惯性的邀请我当搭档而越级参加了几次二年生中的组队决斗,似乎成绩还不错的样子。
老师带着询问性的眼光看向我。嘛,虽然不情愿,但这个状况下去拒绝不管从哪个意义上来讲都是不合适的呢。
所以我回答,如果大家都这么觉得的话,我没有问题。
“啊,那是最好了。那么,关于组队决斗的搭档,月坂君有什么意向吗?”
听到了。
刚才一直在掩饰的笑声在老师这么说出来之后已经无法抑制了。
当然这不是恶意,只是想看热闹罢了。
不仅是把我推到前面,还在这里等着我吗。
这个时候我如果点名说“我觉得XX比较合适”的话,就无异于用全校广播对她表白了吧。
退一步说,哪怕最后是老师决定人选,最后也无法阻止大家把我们凑成一对吧。
所以大家都那么不愿意去报名啊。
不过已经接受了的话,似乎无法避免的样子啊。
也没什么吧,毕竟和宇螺美也被传了这么久。
而且有关于我和另外的女生的传闻的话,或许对澄清我们俩的关系也有好处呢。
虽然不甘心,不过只能接受了麽。
等等,这样的话。
“那个,我觉得,我的妹妹,一年C班的月坂紫,作为我的搭档应该没有问题。”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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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31:4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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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放学后给宇螺美打了个电话。
虽然对于组队决斗我的经验比较充分,然而紫却是完全的新手。
那么请宇螺美来对她做一下指导,应该是最合理的选择。
“不好意思呢,月坂君。我这边也要磨合搭档什么的,似乎我们开始比赛比你们那边还要早呢,所以最近会比较忙,恐怕帮不上你的忙呢。”意料之外的被拒绝了。不过想也是我疏忽了,明明本来就是他们二年级的比赛。
“啊,是我疏忽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不过说回来,找到新的决斗搭档了吗。”似乎之前她参加的组队决斗,都是和我搭档参战的呢。
“嗯,隔壁班的中原君,是个很不错的决斗者,似乎还为了这次决斗特意调整了卡组专门适应我的样子呢。”
中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呢。
哦,那天早上碰到的那个女生吗。
明明是那样的一个人,宇螺美却选择了和他组队吗。
不过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话,我也不会说什么就是了。
虽然因为那样的事情我对这个中原君没有特别好的印象,不过说不定真的是个很不错的人呢。
而且是宇螺美的话,应该没有人能够在她不情愿的情况下和她组队吧。
她愿意的话,也就没什么了。
我不是那种喜欢干涉别人事情的人呢。
像之前那样说出“去找个男朋友”这样的话,已经是很无心的失礼了。
“啊,那就祝你有好成绩了。”
“恩,接下来还有事情,就先挂了,月坂君。”
不过要说起来的话,似乎这是宇螺美很少见的拒绝我的请求呢。
上一次是坚持要我自己去见原来的同学,总体看来也是为了我能够走出心理阴影。
这次却应该是第一次因为自己的事情而拒绝呢。
似乎她也意识到了,之前那种过分的照顾和迁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呢。
是这样的话,或许也是件好事。
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罪恶感这样的,对她是一件过分沉重的负担呢。
不过这样的话,只能我自己来了吗。
虽然要我去作为决斗者参战的话,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然而作为老师去手把手教自己的妹妹这些和那些什么的,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行呢。
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决斗学院的老师们,确实非常的了不起。
或许你和他们决斗可以获胜,或许你和他们辩论可以把他们驳倒,或许你觉得他们讲的东西你都懂,然而一旦换到你站在他们的立场上,才会发现,想要把自己懂的那些知识转换成让别人能轻松领悟的语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而且我仅仅是准备对紫讲罢了。
对那些面对着数十名学生,里面的人水平各不相同,甚至也会有故意刁难你的人存在的老师来说,所需要的能力更是数倍吧。
而作为学生的我们只是因为“我们都懂”什么的就忘记了对他们的尊重,确实有些不知轻重了呢。
所以我明白了,像上次那样,直接在课堂上驳斥老师的事情,不应该再出现了。
怎么说呢,我们总是只有身在其位,才能理解别人的辛苦呢。

11
在回家的路上,简单地向紫说明了情况。
当然她并没有突然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来。作为我的妹妹,她也应该理解我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吧。
本来就是兄妹的话,就可以回避许许多多危险的传言呢。
再怎么说我也是不喜欢那种尴尬的气氛的人啊。
而且作为兄妹,我们一起讨论卡组和战术,互相磨合的时间也就长得多,不需要局限于在校短暂的自由时间。另外有种说法是亲兄妹之间本身就有心灵感应这样的东西存在。不过那似乎只是无稽之谈罢了。
或许亲人因为相互间的熟悉,可以从对方的表情,举止,细节上面看出他心理上的波动,甚至因此推测出他的想法,然而说成是“心灵相通”什么的,也太故弄玄虚了些。
当然要是我不用看就知道紫的手卡是什么,战术是怎样的话,还真是会有很大的帮助呢。
不过那个时候,靠分析场面局势应该就能做到同样的事吧。
有些人认为决斗很大程度上依赖于起手和抽卡的运气,但实际上,每一步操作的意图,每一种战术的意义,乃至从每一个细节揣测对手的意图,从每一个布局解读场面的走势,都是比运气重要得多的东西。
所以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思考。
也一直相信着,没有分析和思考无法想出的最佳方案。
不管是决斗,还是生活。
慢慢地交待了状况就回到了家中。
“那么我先去做一些晚饭的准备,哥哥就在我的房间里稍微等下吧。”这么说着的紫走进了厨房。
在路上也说到了,今天就有必要交换互相的卡组情报,然后简单的进行些组队决斗的常识交流。说回来我还没见过紫的卡组,小时候闹着玩的那种不算在内的话。
听说紫的决斗成绩在她们班还算是不错的样子呢。
不过虽然是妹妹,走进同龄女孩子的房间什么的,还是会有点紧张呢。
就像紫从来不会进我的房间叫我起床一样,我也从来不会擅自进入她的房间。
可能有些人看来很不可思议,然而自己的房间本身,就是类似于自己的国土这样的东西呢。
就算是兄妹,大大咧咧的进入别人的房间什么的,也还是太不合适了吧。
在收拾得很整齐的房间里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不经意的开始扫视着房间的布局。
淡雅。除此之外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
没有什么粉红色的装饰,布偶的点缀这样的东西。
床,书柜,书桌,沙发。都用淡而不刺眼的浅灰色涂漆,显出一种格外的安静和雅致。
不太像是这个年龄的女孩子的房间呢。
然后无意中看到书架上一本装帧很奇特的书。黑色和金色的书脊,夸张勾勒的花边,和素雅的书架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12
出于最基本的好奇心,走近了书架,阅读用花体字写下的英文书名。
《让死者复活的,66种方法》
似乎翻译过来是这样的一行文字。
喂喂,这种看上去就是骗人宗教书籍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虽然我也知道这种书在青少年中特别流行,但以紫那种性格,很难想象会去读这样的书。
她给人的感觉,就算说自己阅读的是西方哲学史这种东西,都不会有违和感这种。
而那些经常去阅读这样的书本,而且沉溺于其中的,是我们称为“邪气眼”的一类人。
因为这样超现实的作品读多了,渐渐地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境界了。
这样超自然的事情或许会在现实中发生啊,其实那些书中的描写都是真实的啊,什么的。
再后来也就会幻想着自己其实是书中的主人公那样有所谓的异能,而身边的同学也会成为他妄想的对象,这样完全地混淆了书本和生活的,被我们所厌恶疏远的人。
当然紫绝对不是这样。
不过,或许如同某些心理学家所说,一个人的外在与内在会存在可能的矛盾。
也许正是因为在外面要表现的那样超越年龄的成熟,就越是压抑属于这个年龄的少女的那一部分,所以才会去读这样的书,让自己被压抑的那一部分得到放松吧。
就好像时不时会看到的花边报道,在某知名教授的家中发现了《死灵之书》抄本这样属于克苏鲁极端宗教的书籍。
不过,让死者复活,吗。
我想我是能理解紫会来读这本书的原因的。
母亲的去世,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她,都是相当大的打击。
虽然看上去她比我更早的接受了这一事实,更好的回到了已经和原来完全不同的生活中,更早的拥有了接过母亲角色的觉悟,然而实际上对她的冲击,也是相当大的吧。
这样的她,一定就算知道不可能,也会经常地想着,要是能让母亲复活多么好,这样的事情的吧。
所以看到了这样的书,就算明知道很荒诞,也买了下来放到了书架中。
听到了脚步声,似乎紫已经处理完了必要的事情。
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情,不过还是习惯性的离开了书架。
“哥哥,我进来了。”虽然是自己的房间,紫还是在门口打了一声招呼。
然后搬来了另一把椅子和一张小茶几,在我的对面坐下。
“需要喝茶吗?”似乎是习惯性的问了这么一句。
“啊,不用麻烦你了。”
然后,就开始了不是属于兄妹,而是属于两名决斗者之间的对话。

13
在决定紫作为我的搭档时,我有想过最坏的可能性。
比如说紫使用的是主卡有弹压,技抽,甚至次元裂缝这种卡的meta beat。
考虑到一年生中疯狂流行的Meta潮流,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那样的话,要么她需要剔除出卡组所有与我相冲突的卡片,要么我就必须要更换卡组。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非常依赖墓地,特招,怪兽效果的卡组,是容不得那样的限制的。
不过幸而不是。
而且她的卡组同样需要堆墓,甚至和我一样不怎么要求精密的点堆而是面堆,这样像光团,小狗甚至杂货商这样的卡都能够不管操控回合的限制发挥最大的作用。
虽然比不上之前双光道那样的逆天程度,但也不至于成为毫无增益的两人。
而且她的卡组也适量的有除去卡和对策牌的存在。
对于毫无防备的我的卡组来说,无疑是相当的互补。
不过也不能说太乐观就是了。比起二年生那些一定是精心选择的搭档和相辅相成的卡组,我和紫这样,只能说是“不冲突”的组合,想要胜利还是相当困难吧。
更何况我们要对战的,是二年生的冠军队伍啊。
不过,正如之前说过的,一个决斗者如果拘泥于输赢的话,在那个时点他就已经输了。
本来这场比赛,就连“交流赛”都不是,是“表演赛”性质。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自尊心强得出奇的同学都不愿意去。
不过,既然接下了这场决斗,那就至少做到最好吧。
而且,像这样作为决斗者和紫的合作,长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呢。
“哦呀,已经这么晚了呢。”
不经意间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半了。
远远过了月坂家平时的晚饭时间。
“是呢,哥哥是那种一提到决斗就停不下来的人呢,不过一直谈到现在忘了时间的我大概也是一样吧。”这么说着的紫站起身。
说回来,完全没有饥饿感呢,不知道紫是和我同样呢,还是一直忍着空腹在陪我聊下去呢。
就算是后者,她也不会说的吧。一直以来就是这种性格呢。
这时紫的手机突然响起。
“你好,这里是月坂紫。……啊,宇螺美学姐啊……”
宇螺美?直接给紫打电话,真是罕见呢。
明明平常要是找紫的话,都会直接打到家里来的。
或许,是什么与我无关,甚至是我不应该参与的事情吗。
那就暂且回避一下吧。
“那我就先回房间了。”和电话中的紫示意了一下,我抬脚走出了房门。
却看到紫对我摆手的示意。似乎是让我留在这里的样子。
总觉得,宇螺美和紫最近,越来越让我弄不清楚状况了呢。
用翔优那句恶俗的话说,这就是女孩子,麽
“恩,是的……搭档的话,就是我……啊,听说是被点名要求参加了,然后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就直接向老师点了我的名呢……恩……恩……那宇螺美学姐也加油吧,希望我们能够在决斗场上相遇呢。……恩,那就这样。”
似乎是和组队决斗有关的事情呢。
“怎么了吗?”紫放下电话后,虽然已经差不多知道什么事了,我还是问了一句。
“是这样,宇螺美学姐好像知道了我和你要作为一年生代表参加组队决斗的事情,所以打电话过来确认了一下而已。”果然麽。
不过这些事情,我之前想要让她帮忙指导下的电话里已经都说了啊。
为什么特意要给紫打这么一个电话。
“啊,这些我之前应该已经告诉过她了啊,还准备请她来教你些技巧和注意什么的,可是好像她也要参加,似乎很忙的样子呢。”
“……”紫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嘛,最近似乎牵扯到宇螺美的事情,她就会变得有些奇怪呢。

14
迟到了接近2个小时的晚餐。
因为实在是太晚了,紫只是做了两碗拉面而已。
其实要说汤面这种程度的话,我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然而似乎一直没有遇到过“我不得不自己做饭”的时候呢。
或许这要归功于我和紫的生活都是超乎寻常的平凡而规律。
上学,放学,回家。几乎没有什么课余活动的生活。
本来学校就没有社团,我们又都不是很热衷于同学活动的那种。
虽然翔优总是邀请我去玩街机,紫想必也是有不少女同学邀请他逛街购物什么的吧。
不过我们都不习惯接受这样无意义的活动邀约。
推辞了几次之后,这种事也就渐渐少了。
而对于我来说,唯一成为改变回家时间的,就是因为宇螺美的事情,时不时接受的决斗邀约。
当然大部分都是不愧为决斗者的君子约定,然而也不排除像上次那样,带着一队社会青年准备输了就找我麻烦的那种人存在。
不过每次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说回来,我似乎一直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决斗,输了的话会怎样吧。
而且每次决斗,对方提出的条件也都有些不同。
有人说的是,希望能让我和你平等的追求羽川。有人说的是,希望我不要干涉他和羽川的事。当然也有更直接的,直接要我以后离羽川能有多远是多远的人呢。
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赢了下来,不过,真的输了的话,会如何呢。
不知不觉的发现,似乎自己已经习惯了和羽川这样的关系呢。
朋友以上,恋人未满。有时中午会一起去天台吃饭。某个周末她会短信我以“不好意思”开头问我能不能陪她去买些她不太拿得动的东西。包括组队决斗在内,大部分需要合作的任务的固定搭档。
虽然我清楚这是她因为愧疚做出的报偿,却也不知不觉地习惯了。哪怕是心中非常明白,应该要她早早地认清这样行为的无意义,却也从来没有正面向她说过什么。
也只有之前,对她说了,该找个男朋友了。不过说出那种话,反而是证明了我似乎安于和她这样的距离。
所以说,一下子要我去想,如果决斗输了,被要求“远离”宇螺美的事情,反而想不出来呢。
这或许是因为我确实是喜欢着她的缘故吧。
然而这样,应该是不对的。
我与她,本来就是因为悲剧而扭曲的关系。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那时候的创伤永远也不会消失吧。
虽然说起来,我是在一直等待着她自己认识到这一点,但实际上或许我自己,也是在享受着这样本来不该存在的靠近吧。
所以说,人就是这样一种可悲的生物呢。
似乎有这么一个声音,在我的心中嘲笑着。

15
“我吃饱了。”打过招呼后,我站起身,将碗筷送到厨房。
我也是曾经尝试过分担洗碗的,只是很不幸的,似乎我总是学不会怎么把表面那层油污完全冲干净。
然后紫就只能叹息的放弃了。
“哥哥。”紫突然叫住了我,“虽然早上也问过你……”
“嗯?”
“你和宇螺美学姐,最近真的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早上也是,刚才也是,现在也是,到底是怎么了。
这样执着的追问一件事情的紫,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呢。
嘛,虽然我是觉得那件事情无关紧要的,不过这里还是说一下吧。
“其实昨天早上,好像和她说了‘去找个男朋友吧’这样的话呢。后来我也感觉很失礼,所以和她道过歉了,应该没什么了才对。”
“……”今天似乎经常看到紫这样的表情,该说是无可奈何好呢,还是不可思议好呢。
“那么哥哥,你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呢。”
“要说为什么的话……其实你也是知道的吧,宇螺美本来就是因为那件事情,对我们有着愧疚,所以才这样的照顾我的呢。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就和我在利用她的这种负罪心没什么两样了吧,而且这样下去的话,她会一直被束缚在过去那件事情的阴影之中的吧。所以我这么说了,至少对她来说,应该是个很好的机会吧。”
“……”
“说回来紫,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呢。宇螺美也好我也好,应该都没什么异常吧。”
“……真的是什么都没注意到呢,哥哥。不过这也没办法呢。”很少见的,紫摇了摇头。“要我说的话,或许被过去束缚的,不是宇螺美学姐也说不定呢。”
“恩?”
“不,没什么呢。那么,晚饭后的收拾还是我来,哥哥就回房间吧。”
总觉得,今天的紫,有些奇怪呢。
会去问平常不会问的问题,说平常不会说的话,也会对我欲言又止。
不过,说到底“平常”也只不过是我自己的认知吧。
这个样子的紫,才有点像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呢。
哪怕她给我的印象,是完美无缺的大和抚子。然而即使是我也知道,那是在这样极端的命运下她不得不扮演的。
对一个家庭而言,她现在所担当的,是属于母亲,甚至是属于妻子那样的角色。而作为“女孩子”的她,就在这样的责任之下被挤压,被缩小。
这样的担子,对她来说,确实太沉重了些。
所以,当我看到她也会去读那样的书的时候,当我看到她像现在这样有着自己的秘密的时候,我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
至少,她没有因为这样的重担,连属于自己的那份青春也丢掉。
虽然总是不断的感慨,我还是只能用这样贫乏的词汇来形容。
我的妹妹,真的,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啊。

16
没有变化的日常一如既往的流逝着。
学校的课程终于进展到了我休学时的部分,似乎不那么无聊了的样子。
虽然想这么说,在家中休养的那几个月我也是把整个一二年级的东西全部自学完了的。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新鲜感。
只是文化课上,对于那些自学时有些弄不懂的地方,可以有针对性的去听去问,效率上确实是高了许多。
而且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找宇螺美借她整理得完美无缺的笔记,听讲不稍微认真些也是不行的。
虽然我和紫现在成了一年级的焦点人物,然而对我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晚饭之后,会留出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来讨论一些东西。
不过作为一年生的我们找不到组队决斗的对手,所以也只能是纸上谈兵罢了。
这样过了几天,就听到了二年级那边的比赛结果。
优胜的是宇螺美和中原的组合。
宇螺美的卡组,和之前一样是墓地BF,而那位中原君使用的则是旋风BF。
明明之前在逢坂那件事查比赛资料的时候,不记得有姓中原的BF使的。
喂喂,这已经不是说“为和宇螺美组队而调整了卡组”,而是“为了和宇螺美组队而重新换了一副卡组”了吧。
也难怪,毕竟是这么难得的追求机会啊。不过能完全从头组起一套卡组来,他的能耐也算不小呢。
另外就是,校园网上有一副领奖的照片。中原挽着宇螺美的手站在领奖台上。
要说拍档的话,牵着手还算是比较自然的,挽手却怎么看怎么过于亲密了些。
而宇螺美的表情十分难以形容。似乎看得出不情愿,然而也没有拒绝。
不情愿,但也不反感麽。
嘛,这样就好。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我和紫要以宇螺美为对手战斗麽。而且是那样的卡组组合。
果然是表演赛呢,各种意义上。
“哥哥,可以进来吗?”紫的敲门声。
“是紫啊,怎么了吗?”我拉开门,让她走进房里坐下。
“哥哥听说了吗,宇螺美学姐是二年级的冠军的事。”进来之后紫便这么说道。说回来她对这次的组队决斗有些意外的认真呢。
“啊,刚刚看到了,就是说我们要和他们打了呢。”我侧过身,让紫看到正好停在颁奖页面上的电脑屏幕。
看着网页的紫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
“那么,哥哥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话……就算对手是宇螺美也好,我们也要尽全力吧,虽然结果上来看应该不怎么乐观,但是……”
“我不是……嘛,算了,这样问哥哥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得到的是这种回答了。”紫又一次摇了摇头。“那样的话,既然是这样的对手,我有必要对卡组做一些调整呢。”
调整卡组啊。
要说一年生的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是在知道对手情报下展开的战斗。
这样的话,就可以在主卡组里面投入一些本来应该存在于Side中的,针对对手的卡片。
然而对手应该没有办法作出相应的针对。就算知道我的卡组类型,局限于他们的卡组,也不能直接投入次元裂缝这样的卡片。何况这边还有紫这个未知情报在。
但是如果实力差距过大的话,这样的优势也没有意义了。
不过,想到去调整卡组的话,只能说明我的妹妹,意外的想赢呢。

17
于是就到了比赛的这一天。
我和紫在选手休息室里等待着。还有大约20分钟开始。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意想不到的短信。
能稍微出来一下吗。发件人却是逢坂日水。
和紫示意了一下,我走出休息室,逢坂就在外面等我。
“怎么了吗?现在把我叫出来。”
“是这样,月坂君,我怀疑,中原君的那套BF,其实是我原来被偷的那一套……”一段时间不见,逢坂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看来已经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了呢。
但是这可真是令人吃惊的情报啊。
“有什么证据,让你突然这样说呢?”
“昨天看他们的比赛回顾的时候,注意到中原君那张黑旋风,是闪卡,和我那套一样,而闪卡的黑旋风本来是上次全市的青年决斗者交流赛的优胜奖品,应该是很稀有的东西,我觉得不应该这么巧合。而且,听说中原君是为了和羽川同学组队,才找同年级的一个学生直接套收了这么一套BF卡组,我就在想,会不会……”
啊,是这样吗。确实很合理呢。
那些偷走了逢坂卡组的人并没有马上出手,而是等待着时机。
后来中原为了讨好宇螺美,得到和她组队的权利,一定是无论价格去下血本想收到BF卡组吧。
这时候再出现,以一个绝对不便宜的价位,将本来是逢坂君的这套BF卡组卖出。
怎么看都是纯粹的奸商的套路呢。真的是决斗者吗,他们。
“这样吗……虽然我很同情你,但是你也没有办法去找中原君把卡组要回来什么的吧。”
“那是肯定的,只不过,我希望月坂君,在决斗之后,能委婉的提出收购那套卡组的要求。因为我不管怎么样,还是希望能拿回那套卡组呢。”逢坂有些吞吐。想也是,现在的他恐怕没有那样的资金去收回吧。不过他是为了自己的卡组不惜代价的那种决斗者啊。现在来找我,一来是我作为参赛者,提出请求比较方便,二来也有想让我先行垫付一部分资金的意思吧。
作为朋友,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没有问题。那么,为了能够以一个较低的价格拿回你的卡组,我需要尽量取胜呢。”
“恩,加油吧,月坂君。你也不想看到羽川同学被中原君就这样抢走吧。”
虽然你在最基本的立场上就犯了错误,现在也没有去纠正的必要了。
铃声响了。简单的和逢坂君告别,回到休息室,带上决斗盘,和紫一起走上舞台。
宇螺美和中原已经站在了台上。
“喂喂,那个羽川和月坂现在居然是对手啊。”“被甩了吧,那小子。”“想也是,除了决斗,那小子哪点比得上中原了。”“可能今天就连决斗也要被中原打倒呢。”
看台上隐隐的传来这样的议论。
所以说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哦,不是发火的时候呢。
“请多指教,羽川前辈,以及中原前辈。”紫鞠了一躬。
“请多指教,两位月坂同学。”中原的语气怎么听怎么透露着得意。
将四人的决斗盘连接到组队决斗专用的终端上。大屏幕上显示出电脑决定的先后攻顺序。宇螺美的先攻,其后是紫,再到中原,再到我,这样循环。
“没有问题吧,紫。”简单的问了一句。
“没有,哥哥也要认真的享受这场决斗哦。”
全部准备就绪。
“决斗!”

18
宇螺美的先攻,
召唤了暗黑格雷法,效果从手卡舍弃了BF晓之希洛克,从卡组堆入大旆。非常标准的展开。接着盖伏了一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轮到紫。虽然是搭档,按照规则我却看不到她的手牌。然而她留给我的盖牌我都可以确认并使用。
她通常召唤了推车的熔岩人,发动了强制转移,将宇螺美的暗黑格雷法转移到我们的场地,然后宣言攻击,宇螺美没有对应,推车人被破坏,效果从卡组将熔岩火山的侍女和熔岩炮手送入墓地,接着由于侍女的效果,又一口气将卡组的两张侍女和一张熔岩树海妖女送入墓地。
本来熔岩这种卡组,对于墓地中名字带有“熔岩”的怪的种类和数量有着非常高的要求。这样开局就一口气完成墓地堆积的话,是非常有利的。不管是炎尘爆发的除去还是真炎爆发的展开,都提供了非常丰厚的墓地资源。
盖伏一张后场后,紫结束了回合。
8000 vs 6600
结束时宇螺美连锁旋风,破坏了紫盖伏的神之警告。
糟糕。紫场上存在的是攻击1700的暗黑格雷法,面对中原的旋风BF可不是什么很好的场面。
果然中原的回合,召唤了BF苍炎之修罗,攻击破坏了格雷法,效果从卡组特殊召唤了大旆之伐由,直接攻击后,并没有同调,而是直接盖伏两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7100 vs 6600
并没有选择同调的话,后面应该盖伏有神鸟攻击这样的卡。说回来这场决斗中,对方使用神鸟攻击的次数总共可以有4次,非常棘手啊。
我的回合。直接盖伏了一张怪,结束了回合。
虽然手卡可以组织一波小展开,但是明明知道GBA的存在还冒进的话,会亏得血本无归的。
宇螺美的回合。似乎是警戒盖伏的光道狗或者是杂货商人,又因为我方的场地上只有一张卡,无法启动GBA,并没有攻击,直接结束了回合。
紫的回合,检视了一下我的盖怪,然后同样盖伏了一张怪,结束回合。
宇螺美在结束时示意思考,然而终究没有什么动作。就这样结束了她的控制,转交给中原。
中原的回合,抽卡后直接启动了盖伏的GBA,解放了场上的大旆,指定我方那两张怪兽卡作为对象。
果然,这个人还远远算不上优秀的决斗者。
在后场的GBA已经成为已知情报的条件下,在没有对策的情况下,明显应该保持场上只有一张卡的情况继续下去,这样可以最大的起到限制作用。
而紫这个时候选择盖怪的话,本身就是在诱使对手启动GBA吧。
也就是说,我们的两张盖怪,其实是并不惧怕被直接破坏的类型。
宇螺美刚才的思考也就是出于此吧。所以她最后得出了“不发动GBA”的结论,因为此时的发动,应该是完全没有意义,甚至说正中我们下怀的。
然而中原却完全没有理解这一点,他的控制回合一到,就急不可耐的发动了GBA,在卡差上来讲,应该是1换2甚至是更多的操作,他也是觉得很完美吧。
然后GBA破坏了蒲公英狮和熔岩湖畔的淑女。产生了两个Token。同时进入墓地的淑女也有了除外自己和一张熔岩,破坏对方一张盖卡的效果。
可以感觉到宇螺美有些无奈的表情。说回来这种表情我最近好像经常在紫身上看到呢。
中原君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展开,从手卡特殊召唤了BF黑枪,和苍炎一起攻击破坏了两个Token后,补充了一张盖卡,结束了回合。
5400 vs 6600
那么,既然中原君你不过如此的话。
我就稍微,表现一下吧。

19
抽卡。
启动墓地淑女的效果,除外了自己和侍女,破坏了中原刚刚盖下的后场。第二张GBA。
这样就两张了。说到BF组合最大的威胁,就是茫茫多的GBA了。这样一下子就解决了两张。
通常召唤星骸龙,中原发动了神之警告。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手卡星见兽发动效果,将顶牌的废品同调士送入墓地,给予伤害并特殊召唤。
手卡鸟人效果,星见兽回手,特殊召唤。
星见兽继续发动效果,将魔导杂货商人送入墓地,给予伤害并特殊召唤。
同调召唤了大地骑士。攻击对方场上的黑枪。
本来就威胁程度来讲的话,苍炎是比黑枪大得多的。
然而现在是中原君的操作回合,他手卡留有月影的可能性是大得多的。
攻击黑枪的话,就算中了月影,也不会太亏。苍炎就不同
相比之下,墓地BF的宇螺美,不怎么会投入月影这样的卡。不过也不排除为了组队的效果也将一张月影投入主卡组的可能性。
中原似乎并没有捏着月影,战斗破坏了黑枪。
就这样回合结束。
5400 vs 2900 非常大的消减了对手的LP。
所以神之警告这样的卡,我还是非常喜欢对手对我使用的。
当然也有很多时候会让我很烦心就是了。不过那个时候我也不会选择明知道神警的存在还不留底牌的展开。
宇螺美的回合。特殊召唤了疾风之盖尔,效果减半我的大地骑士攻击力,我连锁手卡的效果遮蔽士将其无效。
这之后同调了黑蔷薇龙,破坏了我的大地骑士和自己。
墓地大旆效果除外了晓和自身,特殊召唤了BF兵翼鸦。直接攻击。
受到伤害后我特殊召唤了冥府的使者。
一脸“果然”的表情的宇螺美。说回来和她当对手还真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呢。
她盖伏了两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到紫。将冥府转为守备表示,Token转为攻击表示并宣言攻击。
站在警戒圣防的角度来看,是非常正确的操作呢。
冥府的守备力是2500,与兵翼鸦之上的铠翼攻击力相当,这样即使中了圣防,也能留下屏障并给对手一个不得不除去的棘手怪兽。
而且冥府的Token也免疫月书这样的攻击阻挡卡。
宇螺美并没有发动任何陷阱。Token与兵翼鸦相杀。
紫盖伏了三张卡,结束了回合。
中原的回合,似乎终于抽到了得意的卡的样子。
从手卡发动了黑旋风。紫无对应。通招晓之希洛克,无对应。黑旋风检索了疾风并特殊召唤,紫连锁了炎尘爆发,除外了墓地所有的熔岩,总共5张,破坏对方场上所有的卡,中原连锁宇螺美盖下的GBA,破坏冥府和紫的一张盖牌,紫连锁那张旋风,破坏了宇螺美盖下的另一张盖牌,奈落的落穴。
这样的攻防之后,双方的场地又几乎重新回到了一片空白。剩下的只有紫的一张盖卡而已。

20
观众静默了两秒钟。
然后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说到底,所谓激烈的对抗,精彩的决斗,并不只是说高等怪兽一个接一个的出场。
像这样,陷阱卡的不断发动,对应破坏对象的连锁,持续交换的攻防,最后达成的场地全空,绝对是平常的决斗所难以看到的。
就算不涉及到平常难以出场的怪兽的闪亮登场,或者是逆境之中难以想象的绝地反击,就算我们习惯性的认为,涉及到“坑”的段落都是无聊无趣的。这样的陷阱战,也绝对足以吸引全场观众的眼球。
说回来大家都是这个学院的学生,或许一开始会因为我和宇螺美以及中原这样的噱头引发一些无关的议论,真正进行到高潮,他们的注意力也是会全部集中在决斗之上的吧。
而且刚才那样的相互连锁,虽然操作时间并不长,却很能吸引观众的注目呢。
不过作为当事者的我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就是了。
局面上来看,虽然我们这边多出一张盖卡,但其实是相当的劣势呢。
之前紫积累下来的墓地资源在这次的对抗中被消耗殆尽,而对方墓地却还有一张大旆以及晓和兵翼,足够叫出另一只白怪进行攻击,而作为下一个回合的我,却因为之前一波的消耗,仅仅余下一张手牌。虽然场上那张盖卡或许有其价值,但最多就是换掉大旆的效果,于对方的手卡资源毫无损失。更糟糕的情况是,甚至会因为这张卡卡住了紫手上可能的冥府。
回合继续。中原果然发动了墓地大旆的效果,除外了自己和兵翼,特殊召唤了铠翼。直接攻击后,盖伏一张后场,结束了回合。
2900 vs 2900 LP被追平。
到我。
单是LP被损耗也就算了,单是之前大量的展开将我的手卡几乎消耗干净,手卡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张死灵守卫而已。
而宇螺美现在的手卡数是二,下个回合抽卡将有3张手牌,加上墓地还有一张晓,或许会非常难过。
不管怎么样,先抽卡吧。
抽卡,死者苏生。
虽然这么说,但是中原还留有一张盖牌,就算有了死者苏生,应该也没什么作为吧。
不过紫还留给了我一张盖牌,先看看是什么,再做决定吧。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张卡的存在。
之前我看过很多次紫的卡组,然而绝对没有见过这张卡的存在。
前天她也确实说过,要“调整卡组”什么的。但是仅仅为了针对BF组合的话,比这优秀的多的卡到处都是,比如雪人食人怪这种非常优质的除去,电子龙这种克制坑特别是GBA的伪上级怪兽等。
这张卡的流行,是在当年轰炸机还没有被禁,猫和僧还都有两张,而死者苏生还在禁卡表中休眠的时代。
那时候确实创造了不少翻盘的奇迹。
然而现在这个环境,用这张卡来作为“针对BF”,就无异于笑话了。
这么说来,紫说的调整卡组,难道并不是为了应对BF而做出的?
不过说回来,这个时候这张意义不明的卡,却确实地帮了我大忙呢。
难道说紫是预料到了这样的场面,才投入了这张卡吗。
不不不,我的妹妹不可能是预言家。
然而,既然这张卡已经在这里了,就让我最大限度的利用吧。
确实最近紫一次又一次让我吃惊呢。
打开紫留下的盖卡,自律行动装置。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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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32: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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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律行动装置的效果,支付1500LP,特殊召唤了对方墓地中的晓之希洛克。
中原的脸明显的抽搐了。谁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这张卡吧。
晓之希洛克的效果,是将双方场地上所有名字带有BF的怪兽攻击力集中到自己场上一只BF身上。这个苏生如果成立的话,我的晓攻击力将是4500点,可以直接击破铠翼鸦。
如果是BF内战的话,晓就是作为这样的王牌存在的呢。
晓的苏生没有异议,发动了集中效果,攻击宣言,中原君只能发动了次元幽闭,除外了本来是自己墓地的晓。
这个时候,我的手卡还残留有一张死苏,如果苏生我墓地的冥府的话,应该就能确实的以高攻击力安定的阻挡下回合的攻击了吧。
然而毕竟过了战阶,此时特殊召唤冥府,意义其实并不大。
而且还要警戒DD乌鸦这样的卡存在。
这样的话,似乎有一种选择呢。
主阶段2,发动了死者苏生,特殊召唤了对方墓地的暗黑格雷法。效果舍弃了手卡的死灵守卫者,将卡组的僵尸带菌者送入墓地。
然后,我终于意识到了这场决斗的违和感在哪里。
应该来说,我是和紫搭档作战的。
然而从开始决斗到现在,属于紫的怪兽卡,发挥作用的,我一张也没有看到。
与此相反的是,从一开始的强转,到后来的自律行动装置和死者苏生,活跃在我方场上的,全部是属于宇螺美的怪兽卡。
而且也正是他们,帮助紫完成了堆墓,帮助我在绝境中骗到了幽闭,除外了对方墓地的5BF,还利用卡手的死灵守卫完成了墓地积累。
而且,在使用这些卡的时候,我完全没有丝毫迟疑。之前与宇螺美多次组队搭档,已经让我十分熟悉如何最大化利用她的卡组为我创造价值。
这简直就像,我依然是在和宇螺美搭档一样。
我看向对面的宇螺美,她似乎也在看向我这边。
是吗,这就是紫投入自律行动装置的意义啊。
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即使是作为决斗者,我也早已经习惯了宇螺美的搭档。
哪怕实际上的立场是互为对手,我都习惯于利用她的卡片来帮我解掉难解的场面,达成自己的目的。
就像刚才,同样是自律和死苏,解场的方法应该还有很多很多种才对。
完全可以苏生疾风这样的卡,同调出废铁龙一类的白怪,破坏掉死卫和中原的后场来完全压制的吧。
然而,似乎就是条件反射的,我选择了暗黑格雷法。硬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已经习惯了在组队决斗中,利用宇螺美的这张卡帮我完成卡组极其缺乏的精准堆墓。
说什么警戒奈落的话,都不过是借口罢了,其实我是知道的吧。
生活中也好,决斗中也好,或许感情上也好。
我都已经习惯了宇螺美这样的女孩子在我身边了。
真是没救了呢,我。
回合结束。

22
宇螺美的回合。
支持我做出这样场面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作为墓地BF的她的卡组,下级战斗力是相当低下的。几乎是没有怪兽可以拥有超越暗黑格雷法的攻击力。所以死卫抵挡住铠翼,就能很大确率的保护住格雷法留到紫的回合。
不过如果她抽到了终末骑士,直接埋带菌同调冰龙的话,我们就是即死。抽到了另外一张格雷法并且手卡有BF的话,也是即死。
不过似乎那种局面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
然而似乎并没有被这样秒杀。
她只是用铠翼宣言攻击,墓地死卫效果抵挡,之后盖伏了一张前场,一张后场,结束回合。
1400 vs 2900
一切都看紫的这一回合。
虽然场上留下了格雷法,墓地有带菌这样的卡,然而紫抽卡之后,手卡仍然只有3张。
同调冰龙的话,如果效果成功,能够确实的清场,但是只要被阻碍,就非常难过。
只能寄希望于,紫手中还有其他能够改变局势的卡片。
然而即使是最核心的逆转卡真炎爆发,在没有墓地的情况下,也是使用不出来的。
紫抽卡。
发动了僵尸带菌者的效果,将一张手卡放回卡顶特殊召唤。无异议。
同调召唤,冰结界之神枪龙。宇螺美对应神警。
这样一来对方的生命值就被消减到了900点。然而我们这边却是空场,2手卡。对方有一张2500攻击的铠翼鸦和不明的盖怪,解不掉场的话,下回合必然是死局。
然后,紫召唤了熔岩炮手,特殊召唤了被除外的熔岩火山的侍女。
同调召唤了熔岩双杀手。
接着从手卡发动愚蠢的埋葬,将卡组的熔岩杖枪手送入墓地。
熔岩双杀手宣言攻击盖怪。由于墓地熔岩的数量因为之前的愚埋达到了3种类,获得贯穿效果。
击破光道猎犬,给予2300点伤害,决斗结束。
观众再次静默了。
这之后,一年级那边的席位爆发出欢呼。
可能谁都没有想到,完全没有胜算的我和紫,最终赢得了胜利。
“喂喂,怎么搞的,那两个一年生运气怎么这么好。”“自律行动装置都出来了,该不会是作弊了吧。”“两个人都是啊,完全就靠一张抽卡,太扯了。”
当然也听得到这样的议论。
最后的翻盘,运气确实很好,这点我不否认。
然而站在侧面的我,从紫对手牌的操作顺序来看,我却能感觉到,在之前宇螺美那个回合中,她到底是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在宇螺美的回合,紫留有2张手卡。然后抽牌,将之前的一张手卡放回去,召唤的是刚抽到的那张牌。而之后发动愚埋时,她是直接从卡顶将杖枪送入墓地的。
也就是说,直到抽卡前为止,她的手卡是杖枪手和愚埋。
在那样的场面下,不管怎么看都是两张完全无用的废牌。几乎是绝望的等级。
而她也清楚地知道,如果她的这一回合没有成功的反击,就不会迎来我的下个回合了。
近乎绝望的场面,以及在这之上的绝望的手卡状况,恐怕心理素质稍弱的决斗者早就已经耐不住压力投降了吧。
然而能坚持着迎来自己的回合,把希望寄托在下一张抽卡上,这不仅仅是真正的决斗者,更是真正的勇士。
我们总是说,不到最后一刻不放弃希望。
然而在失败和绝望的压力下,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个人呢。
有太多的决斗者,在被对手先攻站上了流天类星龙这样的卡之后就认为解不掉而选择放弃;
有太多的决斗者,在被神光大天使封场之后直接收牌,根本不想想自己能不能通过心理战术骗光对手的子弹;
有太多的决斗者,起手看到了两张以上的魔性人,就“展示手牌”然后投降。
又有多少人有着LP不归零绝不放弃的坚持呢。
能够做到这样的人,才无愧于决斗者之名。
做得好,紫。

23
比赛结束。双方的决斗者握手。
中原似乎现在还没有输掉了的实感。只是机械的伸出手放在我的面前。
倒是宇螺美很大方的微笑,向紫表示祝贺。
看台上的观众慢慢散去,比起因为这出人意料的决斗而兴奋的,闷闷不乐的或许是大多数吧。
作为二年生的话,看到自己年级的冠军队伍被低年生打败,不管怎么说自尊心上也会有点过不去吧。
即使是一年生,看到同年级的我和紫大出风头,豁达的倒也罢了,一些小心眼的人也会因此心生嫉妒吧。
甚至有些人本来就是抱着“想看那个留级下来的月坂真田出丑”的心态才过来看这场比赛的呢。
虽然还有逢坂君的委托这么一回事,但现在怎么看也都不是适合提出的时候呢。
无异于在伤口上撒盐的举动,我是做不出来的。
“恭喜你,真田同学。”面前是宇螺美伸出的手。
“多谢指教,承让了。”似乎想说的不止是这些,然而真正双手相握,却也除了场面上的客套话说不出什么来。
说回来,现在就可以理解了。关于紫的许多事情。
以她的立场,应该是希望我和宇螺美凑成一对的吧。
所以之前那个早上,才会莫名其妙的因为我让宇螺美先走而变得古怪。
所以之后,一旦涉及到宇螺美的事情,她总会变得意外的执着。
所以现在,会在卡组里放入这样的卡,会采用这样的战术,希望能让我认识到我心中宇螺美所应有的位置。
作为一个妹妹来说,已经足够努力了吧。在她的角度,不管怎么看,我和宇螺美都像是一个喜欢着男孩子的女孩子,和一个完全不理解女孩子心情的男孩子,这样老套而俗气的故事吧。
而这样的故事,也都是在各种各样的因缘下,男女主角终于走到了一起,这样的Happy End吧。
然而现实连基本的立足点都和故事不同。
不是因为恋心,而是因为罪恶感而给予我过分的关怀的宇螺美。
不是因为不理解,而是因为完全地理解,才表现得绝缘而迟钝的我。
所以现在,就算理解了紫的心情,就算理解了我自己的心情。
很多事情依然不能改变。
如果我和宇螺美不是在这样的立场,而只是普通的男孩子和普通的女孩子的话。
或许可以演绎出不同的剧本。或许可以正常的谈一场恋爱。当然也或许我永远接近不了她。或许我也只是第二个中原君。
但现在,我和她,永远是两条平行线。
就算彼此靠得再近,也只能永远错过下去。
如果一定要相遇,就必须要将其中一方彻底的扭曲掉。
那样的事,我绝对做不到。

24
“那个,紫。”晚饭后,将自己的碗筷放到厨房后,我少见的回到了餐桌。
“有什么事吗,哥哥?”正在收拾桌面的紫抬起头。
“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的,想要撮合我和宇螺美呢?”
“……”灯光恰到好处的用阴影遮蔽了紫的表情。
“虽然我能理解你的看法,但是之前也说过的吧,她是因为之前的那件事情,出于对我的抱歉才一直照顾着我的啊。在这样的状况下,你来把我们凑成真正的情侣的话,对无法拒绝的她来说不是很残酷吗?”似乎语气不知不觉的有些严厉,说到原因的话,或许恰恰是我喜欢着宇螺美吧。所以对紫这样,就算是无心也会确实地伤害宇螺美的行为,不自然地便恼火了。
“恩,这样啊。确实呢,哥哥你一直喜欢这么说呢。我能理解你,这种话。”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的紫,“如果哥哥觉得这样好的话,那么就无所谓了。但是至少我觉得,宇螺美学姐是真心地喜欢着哥哥的哟。”
“所以说,最初她就不是因为喜欢……”
“恩,我知道的。哥哥想说的话,我都懂的。”紫摆了摆手,拦住了我下面的话。
“那样就好。不过,这样的为我着想,还是非常的感谢你呢。”
“我的话,只要能帮得上哥哥就可以了。”紫似乎笑了笑。“说回来,今天的决斗,感觉哥哥完全是一个头脑派决斗者呢。”
啊,差不多是那个样子呢。根据场面去分析对手的心理,然后揣测出盖伏卡片和手卡的状况,再选出最适合的操作方式应对,这是我所习惯的决斗的步调。
“那么,这样喜欢分析的哥哥,有没有想过,自己所判断出的东西,不一定是正确的呢。”
这么说着的紫转身走进了厨房。
总觉得,她还是没有完全地放弃呢。
毕竟是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总是憧憬着浪漫爱情的存在的吧。
即使是我,也会幻想着宇螺美是真的喜欢我,这样的事情呢。
然而这终究是不可能的。就算现在的她对我的感情和恋爱无比相似,那也只不过是堆积到极点的愧疚与负罪扭曲出来的假象罢了。
然后我的手机响起,来电是宇螺美。
今天的决斗,或许她也很尴尬吧。
被使用了那样的装备卡,双方又是我和宇螺美,以及因为组队决斗而迅速被风传的中原。
总感觉之前那些流言会愈演愈烈呢,而宇螺美和中原,或许因此也没办法再进一步的走下去了呢。
虽然并不是我的原因,却仍然有一些愧疚。
然后我接起电话。
听到的是无比熟悉的那个声音。

25
“那个,真田同学,之前你说的,要我找个男朋友的事情,麻烦你费心了呢。”
“那件事情现在我还觉得非常失礼呢,明明不是适合说这种话的身份。”
简单的寒暄之后,宇螺美说到了这个话题。
好像即使到现在也有些介意的样子呢。不管当时的想法怎么样,把那样的话不经考量的说出口果然是大错特错了吗。
“哪里哪里,只是很可惜,我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找到这样一个能牵着手的对象呢。”电话那边的声音隐隐有点自嘲的味道。“虽然说我能有男朋友的话,确实可以让真田同学不那么尴尬,可是或许要让你失望了呢。”
“没有的事。像羽川同学这样的女孩子,本来就应该去认真选择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嘛。而且,我本来就不是因为那些谣言才建议你去交男友什么的……”
“恩,是呢。话说回来,真田同学。既然之前你那么说了的话,作为回礼,我介绍一个女孩子给你,怎么样呢?”意料之外的发言呢。
不过在我的角度上来看,倒也是不错的发展。
虽然“给我介绍女朋友”这一点还是一种远远超越了同学关系的照顾,不过这或许能成为宇螺美慢慢走出过去的契机也说不定。
至少,如果我身边有个女孩子的话,她也就理所当然的拉开距离了吧。
至少,如果有另外一个女孩子接过了现在的她的角色的话,她也就可以安心的放下了吧。
或许她正是意识到,自己对我的照顾太多了,自己抱持的愧疚感太没有必要了,才决定以这样的方式划上句号呢。
之前一直因为
所以我给予了肯定的回答与感谢。
“啊……是吗。这样的话,这个星期六,还是在车站公园那里见面吧。”似乎语气有些微妙的违和感,然而稍纵即逝。“那么,就先挂掉了。”
是吗,她也终于认识到这一点了啊。
这样一来,应该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我们都慢慢地,从束缚着我们的那个过去中走了出来。
虽然还是有点不舍得的,心中明显的爱慕之情也还在挣扎着想要保持现在的距离。
想继续享受朋友以上的关系,想继续满足于谣言议论的虚荣,想看到自己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如恋人一般的陪伴。
然而我知道,这是正确的。
然后周六很快就到了。

26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对宇螺美介绍给我的女孩不抱有任何兴趣。
说到底,之前以及现在的我,确实有着某些方面像恋人一样的宇螺美,和某些方面像妻子一样的紫在身边。虽然无论哪个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恋人,然而无论哪个也都是超越了优秀这个词可以形容的女孩子。
如果说有哪个女生,能够超过她们的话,至少我是不相信的。
而且说回来,我也不像学校里大部分男生一样,荷尔蒙过剩到找不到恋爱对象就要疯狂暴走。甚至要说的话,比起和女孩子交往约会,去找个值得一战的决斗者战个痛快都更具有吸引力。
不过这是她的好意,也是她的决意。
而且我一次也没有爽过和宇螺美的约定。
所以不管多么不感兴趣,我都来到了公园。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最合理的选择。
之前宇螺美约我出去购物什么的,一般除了学校,都会把这个公园作为会面之处。
在林荫道尽头的长椅上,习惯提前到达的她总是坐着等待着准点赴约的我。
或许从今天以后,这样的见面也就不再有了吧。
如果只是这样想的话,还是免不了有一点伤感呢。
不过伤已经划上的话,不经受疼痛是无法愈合的。
特别是名为过去的,横亘在我们心上的伤痕。
面前的路逐渐缩短,树叶已经掩映不住尽头那条长椅。据说有着“坐在上面接吻的情侣都会分手”这样的诅咒,应该是人生卢瑟们怨念的产物吧。
宇螺美和往常一样静静地坐着,轮廓的剪影斑驳在远近堆叠的树叶之中。
本来就是景观公园而不是给小孩子玩耍的游乐场,即使是周末也没有多少人为了游玩的目的来到这里。所以空荡的长椅上,只有她一个人的身影。
等等,只有她一个人,吗?
她说要向我介绍一个女孩子,才把我约出来的吧。
是那个女生最后害羞了不愿意直接出面吗。
不,不是的。其实我是知道的,她的想法,她的目的。
这时宇螺美看到了接近的我,慢慢地站起身来。
这个距离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然而只需要接触到她的目光,我就能了解到,在某种意义上最好,在某种意义上最坏的那个想法,被证实了。
上次见到这样的目光,是在两年以前。
在她在决斗学院的课堂上,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
在用那样的目光注视过我之后,她开始为了赎罪,接近我如同恋人。
而现在,同样是这种眼神,这种目光。
在这之后,到底潜藏着怎样的决意,我是知道的。
我并不是那种迟钝得会在这种场合去问“你说要给我介绍的女孩子呢”的人。
但是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个,月坂……不,真田同学。”宇螺美抬起了头。
但那并不是一张害羞少女的脸。
有着期待,有着愧疚,有着释然,有着决绝。
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像是终于背负了什么。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以,和我交往吗?”

27
如果说之前,在屋顶上,“真田君的话,没问题”只是因为误会了我的发言做出的回应的话。
现在这样,用这种方式把我叫出来,然后用行动和语言进行双重的表白,就完完全全是出于她的主动。
在别人看来,这对我来说,应该是莫大的幸福吧。
在别人看来,这对她来说,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对迟钝的他无可奈何的最终手段吧。
在别人看来,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应该是不言而喻的吧。
而现在,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的宇螺美,和呆呆地站在宇螺美面前的我,又是多么典型的一幅画面啊。
然而,错了。
支持她鼓起勇气说出这样的话的,不是恋心。
造成我不知所措的呆立在这里的,也不是惊喜。
这一刻我感到莫大的愧疚。明明应该早点说的,明明应该早点让她明白的。
就算是那个时候,也不应该用那样模糊的方式期待她自己去认清事实的。
为什么说不出口,为什么明知道她是那样纯粹的善人,还要去指望她能自己解除对我的愧疚感。
所以现在,她也没有办法从负罪感中挣脱出来。
甚至在最后的最后,自己选择了放弃女孩子最珍惜的爱情,将它也作为赎罪的工具。
明明只要早点告诉她,就不会这样了。
而即使是现在,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只要告诉她,你应该好好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告诉她,不要因为父亲的罪恶做到这种地步。应该就可以了的。
然而即或是现在,我也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我喜欢着她的那份情愫,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所以在潜意识中,会像这样,不断地阻拦着我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明明答案只有唯一的一个,我却仍然沉默着。
不过我的犹豫,似乎已经告诉了宇螺美一切。
“啊,这样吗。”宇螺美笑了笑,然而我第一次,在这个人的笑容中看到了伤感与落寞。“果然月坂君,还是恨着的呢。”
不对的,宇螺美,你应该感受到的不是这些啊。
“说到底,我还是太任性了呢。明明自己的父亲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还希望能得到月坂君的爱情什么的,确实是太卑鄙了呢。”明明是笑着的,声音却在慢慢地颤抖。
“果然月坂君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呢,不过这也是当然吧,月坂君应该直到现在,也怨恨着父亲,或许也怨恨着我吧。虽然这两年我们成了这么好的朋友,但那应该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一直想着,应该已经没关系了,应该已经过去了什么的,我也是太天真了呢。
“对不起呢,月坂君,明明是这样,我还做出这么让你困扰的事来。”
“不是的,宇螺美。”
在她的话语向着误解的方向偏转之后,我终于发现,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在她看来,我之所以无法接受她的表白,是因为我仍然对那件事心存怨恨吧。
如果不说清楚的话,就算她不再会把恋爱牺牲进报偿之中,折磨她的罪恶感却反而会越来越重吧。
所以我说出来了,哪怕喜欢着她的感情在每个细胞中咆哮着。
说出来的话,让她明白的话,就无法留住现在的距离,就会永远地将关系跌落回朋友的水平。
所以之前我一直开不了口,然而现在不是了。
让她这么误解下去的话,罪恶感的负担会以更为沉重的姿态压迫着她,过去的枷锁会以更为刺骨的冰冷束缚着她。
所以我还是要说。

28
“其实我从一开始,对宇螺美就没有过怨恨这种东西吧。一直以来这么照顾着我,我确实是非常感动呢。而且,真正说起来的话,我也和大部分人一样,喜欢着这样的宇螺美呢。”
不要说下去。不,要说下去。
“如果像这样,真正地被你表白的话,我也是非常高兴而欢喜的,倒不如说我也是一直梦想着这样的时刻呢。”
够了,就这样就好,哪怕是虚幻的也好,哪怕感情的基点是赎罪也好,就用这句话作为结束,然后牵起宇螺美的手吧。
“然而,宇螺美,现在你说出的,请和我交往,这样的话,其实并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这一点我是明白的。”
再说下去就真的无法挽回了,停下来,停下来。
“从一开始,像是真正的恋人一样照顾着我许多许多,也关照了紫许多许多,我真的是非常感谢和感动,然而我也知道,这并不是因为恋人的那种喜欢。
“因为母亲的那件事情,你觉得对我们家有所愧疚,所以在遇见我之后才会那样的照顾我,关心我,这一点,我一直是明白的。然而这样的感情,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我从来不觉得我应该怨恨你和你的父亲,或者你应该理所当然的对我们家怀有罪恶感。
“本来这些话很早以前就应该说的,然而可能正是因为我喜欢着你吧,所以一直贪恋着你的陪伴和照顾,一直没办法将这些话说出口。之前说出的,想让你找个男朋友,也是因为我想让你慢慢的意识到这一点而已。
“所以说,刚才你那样的表白,我虽然高兴地几乎快要疯掉,却也是不能接受的呢。然而不是因为我恨着你什么的,相反,我只是不希望宇螺美你因为过去的罪恶,强迫自己扭曲自己的感情罢了。虽然我非常感谢,也非常感动,但这样的表白,还是应该留给宇螺美你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呢。”
终于,说出来了。
心中有一种被抽去了什么的空虚感。
这样一来,她就能明白了吧,能理解了吧,也就,能放下了吧。
虽然本我无数次的梦想着今天这样的表白,自我却终究说出了拒绝的话来呢。
这样,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了吧。
作为代价,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几天以后,我和她终将回归到普通的朋友身份上。
不再有天台的共进午餐,不再有周末的共同购物,不再有被邀约的组队决斗。
这么想着的话,却也能从不甘心之中感受到一种释然。
宇螺美的话,应该也不会再误会成,我对她还有怨念,这样的事情了吧。
这么想着的我看向对面。
迎接我的,却是卸去了之前强装的笑容的,泫然欲泣的脸。
“真田君,你这个大笨蛋!”
这么哭喊着的宇螺美,伸手抱住了我。

29
“什么叫做‘我是知道的’啊,什么叫做‘我能理解’啊,为什么真田君总是喜欢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擅自作出一个又一个的结论呢。理所当然的去理解别人,分析别人,然后就自作主张的得出‘别人是怎么想的’这种东西,就理所当然的认为‘别人是这个样子的’,然而这样看到的,难道不仅仅是你一个人认定的世界吗?”宇螺美双手紧紧扣住我的腰,脸埋在胸口,说话的声音带着哭喊的腔调。
“自以为是的去解读‘别人的想法’,其实在这之前不就已经把你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在别人身上了吗?先去把别人全部假想成自己,然后就擅自站在自己的角度以为自己理解了别人,这样不是最恶劣的吗?说到底你觉得你理解的别人,不过是你自以为是的理解罢了。
“为什么真田君明明是这么聪明的人,却连这样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呢?为什么能够凭借着这样的分析去解读他人,就不肯去向别人确认一下真正的想法呢?为什么能够用你的逻辑去透过现象看本质,就不愿意看到现象本身就是真实呢?为什么以自己的主观加在别人身上,就觉得别人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呢?
“啊,是啊,或许一开始我真的是想做些什么来弥补父亲的事情,然而之后却是真的不可救药的喜欢上了真田君啊。明明都做到了女朋友的地步了,明明给出了那么多的关心了,为什么真田君你还是因为你那主观的判断就全部忽略过去啊?既然对自己的判断那么自信的话,为什么却没有你是值得让我真正喜欢上的自信啊?
“所以我看到完全没有回应的真田君,才会觉得是不是你是因为记恨着之前的事情,才不愿意接受我的,所以之前听到你在天台上那么说,我才会认定你果然忘记不了之前父亲的事情而沮丧,甚至是赌着气去和中原君搭档决斗。所以今天我用这样的方式把你约出来,像这样完全不顾女孩子的害羞向你表白,就是做好了真田君如果还是恨着的话我就不再来困扰你的决定了的。结果明明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这样哭出来了。
“为什么,明明是相互喜欢着的两个人,会因为你那样自以为是的断定就相互误会相互错过,直到现在才能明白互相的心情呢?真田君,真是无可救药的笨啊。”
这是我认识宇螺美以来,第一次见到她像吵架一样的说话。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紫对我说的话。
“真正被过去束缚的,或许不是宇螺美学姐呢。”
“哥哥,有没有想过,自己所判断出的东西,不一定是正确的呢。”
啊,或许真的是这样吧。
为什么我会一直坚持认为宇螺美的动因是“赎罪”。而且丝毫没有怀疑过呢。
即使明显已经超越了“报偿”所能做到的地步,我也会去用“她太过善良”这样听起来其实很可笑的理由去解释呢。
也许正是因为,恰好是我自己,没有从那件事情中走出来呢。
所以才会主观的觉得,宇螺美肯定也没有。
所以才会主观的判定,宇螺美一直是为了报偿。
所以才会主观的忽略,她的感情与我的感情。
真的是非常对不起呢,宇螺美也好,一直想让我认识到这一点的紫也好。
我似乎总觉得,自己对事情看得多么透彻,多么明晰。
然而或许这不过是我自己的自作主张罢了。
我似乎一直以一个“现实主义者”来自诩,之前宇螺美似乎就说过,太过现实的话,是会错过很多东西的。
于是我贯彻着我的现实主义,贯彻着决斗中对对手思考的分析,来诠释我自己的生活,认为这样就是真实。结果却差点错过了,伤害了。
“啊,真的是最糟的人呢,我。”
然后我吻上宇螺美的唇。
交换了我和她感情的契约。

30
“结果,还是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
“其实宇螺美,你刚才坐的那张椅子,是有着‘在上面接吻的情侣最终都会分手’这样的传闻的哟。”
“好像是的……啊,在胡说什么呢。”双手握成拳头不断击打着我的后背的宇螺美。
明明是刚才才确认了彼此的情感,明明是在那样的纠结中才让彼此不再误会不再错过,现在却俨然早就是非常亲密的情侣一样。
或许恋人,本来就是最适合我和宇螺美的距离也说不定。
又或许,我也好她也好,从很久之前开始,都一直向往着这样的亲密呢。
明明是这样的两人,却因为我那样自以为是的臆断,差点就像平行线一样相互错过。
“说回来,真田君。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我的呢。”
什么时候,吗。真的是很难说呢。
是第一次我没带便当,她把自己的分给我,然后有一段时间一直为我做多一份的时候吗?
是她到我家来拜访,祭拜母亲的真诚让紫都被感动的时候吗?
是我遭遇那样的惨剧后,她那样的关心我,后来重新编入一年级,她既是同学又是学姐的帮助我解决了一系列麻烦的时候吗?
不过真正要说的话。
在她坦率的走到我面前,说出,“你母亲的事情,非常对不起”的时候。
我就已经开始,被这个善良的无可救药的女孩子感动了吧。
明明是这么好的女孩子,所以,不要再错过了。
不要再因为自己主观的判断而造成不愉快了。
“那么宇螺美又是为什么突然从简单的赎罪变得动了感情呢?”
“恩,要说的话,是真田君第一次接下为了我而挑战的决斗的时候呢。”
哈?
“说到决斗的话,本义似乎是西方传统中,骑士之间的仪式吧。其实每个女孩子心里都会憧憬着保护公主的骑士哟。然后那一次,看到真田君在明明可以去解释然后拒绝的挑战面前果断的接了下来,然后胜利的时候,就突然觉得,如果我是公主的话,真田君一定会是最好的骑士吧,这样。后来认识了小紫,知道了真田君更多的事情,就越来越觉得,真田君是一个非常值得信赖与依靠的骑士呢。”
总觉得,意外的少女情怀呢。不过,被这么说了的话。
“那么我保证,我一定会像骑士一样,保护你到底的。”
啊呀,好像说出了害羞得不得了的话啊。
总之,在这个时点,我和宇螺美,正式成为了恋人。

Chapter.2 完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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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4-23 08:32:53 | 显示全部楼层
Interlude.1

哦,这样啊。
到这里为止的人生,不是很美好吗?
有着一直关心着自己的家人。
有着一直温暖着自己的朋友。
有着一直能相互理解的知己。
有着一直能相互交心的恋人。
虽然有过空虚,然而最终被充实。
虽然有过伤痕,然而最终被治愈。
虽然有过危情,然而最终被平息。
虽然有过误会,然而最终被理解。
在经历着这样的人生之后,你还有遗憾吗?
啊,这样吗。
那样的话,就让我们的故事继续吧。
若没有别离,成长便无所附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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