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15 「Clingy Secret」
第二天早上,令狐儿急急忙忙地填完试住体验的调查表之后就退房了。
事实上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苏莉”的事情,为此昨天夜里连觉也没睡好。哎,都怪杜医生说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搞得她现在烦得不得了。
昨晚终于看到了杜医生的那本蓝皮记事本里面的内容,令狐儿确信杜医生一直以来讲故事的时候的确是忠实地照着里面的内容来读的,没有擅自改动什么的,当然也没刻意隐瞒什么事情了。可是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有点可疑了。既然杜医生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加上杜医生、空野和夏司霆都能作证苏茉七年前已经死了,那么自称“苏茉”的女子的立场、以及她说的话就变得很奇怪了。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要自称自己是“苏茉”,以及为什么要那样说杜医生和他的爸爸?
这个女子肯定别有用心。
但思考了好多种可能性,都还是猜不透她的用意。看样子有必要增加与她的接触。
昨天听了冒牌杜立德的事情之后,令狐儿下意识地觉得那个操纵着他的“苏茉”就是她认识的那个自称“苏茉”的女子。本来还想向他多打听一点关于她的情报的,结果今早得知他昨晚已经和游雪蓝离开了酒店。他俩甚至还一起退了文泰来建的那个微信群。虽说之前有拿到大家的电话号码,但打他俩的电话是没人接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了之后一起讨论冒牌杜立德的事情的么,怎么就这样走了啊?问了空野和夏司霆,他俩也表示不知道为什么他俩走得那么急。
哎,不管是上次酒吧还是这次冒牌杜立德,怎么有种每次有机会接触自称“苏茉”的女子的时候线索都一定会断的感觉呢。
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比起纠结“苏茉”,不如着手调查“苏莉”好了。而调查的第一步,就是调查自己是不是真的就是苏莉。因此,她决定回自己的住处,翻一翻之前丁阿姨留下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因为暂时不是很想和杜立德打照面,所以令狐儿也就在她、空野、艾思恩和杜医生的四人微信群里说了一声然后就自己先走了。
暂时不想打照面的原因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看待自己和杜医生的关系。她当然希望是像之前一样的上司下属啦,但是得知了杜医生对“苏莉”的感情之后,就有种不敢直视杜医生的感觉了。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自己是尴尬的了。
不过,只要自己还是杜医生的助理,就免不了要跟他碰面。真的想避下去的话……也就只有辞职了。但是,感觉好像辞职很亏啊,毕竟昨晚才刚答应了加薪水……。
算了,令狐儿觉得现在还是先不胡思乱想了。见步行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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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住处之后,令狐儿马上开始翻找起丁阿姨遗留下来的东西来。
丁阿姨留下来的东西也就一个纸箱子,都是些书啊笔记啊相本啊什么的,令狐儿很仔细地一一翻阅起来。
从昏迷中醒来后的复健时间里,多亏有丁阿姨的照顾,自己恢复得很快。一起生活的一年多里,丁阿姨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绝对不是那种想害自己的人,所以她说的自己全都相信了,包括自己叫做令狐儿,父母意外双亡,自己在床上昏迷了四年,她是自己母亲的妹妹等等。
所以说,如果自己真的是苏莉,那丁阿姨就是对她说了谎,给她安排了虚假的身份和记忆。
她打从心底里不希望是这样。对“苏莉”这个身份的抗拒感,有一部分原因是来自对丁阿姨的信任。不过,认真一想,自己对这个人的事情意外地知之甚少。就连她有肝癌,也是到她因为病情恶化而入院才得知的。想到这里,令狐儿有点惭愧,同时也不禁产生了疑问:丁阿姨是不是真的值得她如此信任?
找了很久都没找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令狐儿有点气馁。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她在箱子底部找到了丁阿姨以前用的手机。
因为有用塑料布包起来,所以机体保存得还挺好的,但是已经两年多没用过了,不知道坏了没?令狐儿找来充电器,给它充起电来。
等充得差不多了,令狐儿试着长按电源键,那手机居然打开了。由于对丁阿姨的手机的开锁图案有印象,所以令狐儿成功地进入了手机的主界面。这个手机的号码两年多没用过,估计已经被运营商回收了,但手机电话本里记录的号码还是在的。
令狐儿将里面的号码一个个仔细看下来,发现全都是些她也认识的人,什么邻居的三姑六婆啊,什么居委会主任啊,送水站和煤气站的电话号码啊,感觉派不上用场。倒是翻到最底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叫做“仲佳疗养院-戴秀贞”的联系人。
疗养院的人的电话?丁阿姨应该没去过什么疗养院啊,就算她后来查出有肝癌,住院的时候去的也不是这家。那么为什么会存着这么个电话呢?
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虽然次数比较少,但丁阿姨的确有跟这个人通过几次电话。
不管怎样,还是打一次这个电话试试好了。令狐儿这样想着,拿起自己的手机,打了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是个女性。从声音来看,这位“戴秀贞”也是个有点年纪的女性了。交谈了几句之后,对方对于丁霖已经去世一事有点惊讶,看样子她并不知情。不过,对方说丁霖以前做她上司的时候很照顾她,所以身为丁霖的外甥女的令狐儿,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就好了。令狐儿对“上司”这个说法很好奇,戴秀贞告诉她,丁霖以前是仲佳疗养院的护士长,不过七年前辞职了就是了。
没想到丁阿姨还有这样的身份,完全没听她提起过呢。令狐儿觉得她想问的事情就这样在电话里说说不清楚,而且对着电话难以开口,便问能不能见面说。戴秀贞说那正好,最近整理办公室的时候找出了一些丁姐以前的旧东西,本来想着处理掉的,刚好这么巧令狐儿联系她,便提议令狐儿要不过来疗养院一趟,把东西拿走。
令狐儿一听说是丁阿姨的旧东西,便立马感觉到还有希望。她当然是希望尽快过去了,但是查了一下仲佳疗养院的地址,发现竟然是接阳市的市郊,而现在这个点儿已经没有火车过去了,如此一来最快也要到明天才能过去。于是她只好跟戴秀贞约了明天早上过去。
挂了和戴秀贞的电话之后,令狐儿有点激动,同时也有点担忧。希望此行能找到些有用的情报吧。
考虑到拿到丁阿姨的东西之后可能会发现新的线索从而有更多东西要调查,令狐儿索性随便编了个理由向杜立德请了三天假。杜立德没说什么,很爽快地应允了。
第二天一大早,令狐儿就坐上了前往接阳市的火车。再转乘公交,到达郊外的仲佳疗养院的时候已经快10点了。
虽说是建在郊外的疗养院,但规模好像还挺大的。从正门进去后就是个很大的庭院,有花草有树木有假山有水池,环境还算不错。不过可惜今天是阴天,一副随时要下雨的样子,在庭院中走动的人屈指可数。
令狐儿给戴秀贞打了个电话,想告知她说自己来到了,不过没人接听。心想对方可能在工作中,令狐儿便想着等一会儿再打一次好了。于是她在庭院中找了张长椅坐了下来。
同样坐在长椅上的,还有一位戴着眼镜,穿着打扮得体,看上去应该有50上下的男人。他正在看报纸,见到令狐儿坐下来,便友好地跟她打了声招呼。令狐儿也报以微笑,向他问好。
刚坐下,令狐儿就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男的在跟大门门卫还有两名护士在激烈地争吵。
“……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令狐儿问道。
男人看了一眼那个男的,苦笑了一下,说:“……那个男的叫做裴杰,其父亲之前是住在这里的,前几天夜里跳楼了,他认为这是院方没履行好监护责任导致的结果,这些日子天天来找院方要说法,昨天甚至还跑去当晚值班的护士长的办公室大闹了一通。今天看见他们又来了,门卫还有护士们自然是上前拦着不让进了。”
“跳楼……?”令狐儿有点惊讶。
“嗯。不过那老人是留遗书自杀的,因为他患了很难医治的病,吃药和疗养都很花钱,觉得这样是拖累儿子,于是选择了结束生命。”男人放下手中的报纸答道。
“听您这么说,疗养院的确是没有责任的啊。恐怕就算打官司,裴先生他们也没什么胜算吧。”令狐儿汗颜。
“是啊。不过裴杰似乎一心想要索取赔偿,所以天天来闹。”男人说着起身来,对令狐儿抱歉一笑,“这里太吵了,我换个地方坐。”
目送着男人走开,令狐儿又看了看裴杰,觉得他也着实是很吵,心想要不我也换个地方好了。
就在她站起身来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戴秀贞打来的电话。
戴秀贞说她刚才在忙,没能接听电话,回到办公室看到有未接来电,便打过来了。得知令狐儿已经来到,她让令狐儿到疗养楼5楼最尽头的办公室找她。
来得正好,这样就不用想去哪里坐了,直接办正经事去。
令狐儿在一楼等电梯的时候,听到身边一同等电梯的两个小护士在小声地聊一些很诡异的事情。
其中一个护士说,裴杰的父亲住过的507号房,在10年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当时住在那个房间的是个中年女人,她因为忍受不了病痛的折磨,最后也跳楼自杀了。所以,那个房间可能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另一个苦笑着说,事实上自从裴杰的父亲跳楼之后,她再也没进过那个房间了,毕竟她也怕那些东西。
尽管她们说得煞有其事的,令狐儿倒是默默心想这应该只是巧合而已……吧。
从电梯出来,令狐儿便加快脚步朝戴秀贞所在的办公室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带着个小男孩的年轻母亲。小男孩手中把玩着个小皮球,结果一不小心没拿稳,那球就从他手中滑落,咕噜咕噜地往旁边一个房门虚掩着的病房滚了进去。小男孩追着那个小皮球想去捡,却被她妈妈一把拉住了,厉声呵斥道“别进去,球不要了”。
小男孩一听这话立马就哭了起来,看样子他很喜欢那小皮球。令狐儿不解那母亲为何不让小男孩去捡,抬头一看,发现皮球滚进去的那个病房竟然就是507号房——即是裴杰父亲住过的房间。令狐儿听到那个母亲跟孩子说那球滚进了一个死过人的房间很不干净什么的,所以不要了。但是小男孩不依不饶,一定要去捡,母亲生气了,拉起他的手就走。令狐儿见那小男孩哭得这么凄凉,便有点生气,拦着那个母亲说你怎么能给孩子灌输这种迷信思想呢。被令狐儿这么一说,那母亲“啧”了一声转过脸去。令狐儿蹲下去帮小男孩擦干净眼泪,说姐姐帮你把球捡回来。
说完令狐儿就推开了507的房门,走了进去。
由于拉上了窗帘,房间里很暗。让令狐儿意外的是,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另外与其说是床,还不如说只有个床的架子,不要说枕头被铺床垫和床单,连床板都没有。仔细一看皮球就在房间的角落里,令狐儿便走过去弯下腰将球捡了起来。等她想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被吓死——原来靠门那边的墙上有幅看上去特别瘆人的女人肖像画,刚才进来的时候因为背对着它而没能看见,现在一览无遗。之所以说瘆人,是因为画中的女人肤色惨白,面如死灰,而且那毫无神气的眼睛在画面中特别突出,好像直勾勾地看着观看这幅画的人,让人心里发毛。令狐儿壮着胆子走近前去,发现那画可能是因为没装带玻璃的画框保护,长期暴露在空气中,久经日晒的关系,颜色淡了不少,所以画面才会看上去一副惨白的模样。再加上现在房间里暗,看到这种东西就更加吓人了。不过,医院的话不太可能留着这样让人不愉快的画吧?令狐儿摸了摸四个角的按钉,感觉还挺新的,这么说很有可能是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最近弄上去的。
实在不能理解,那个裴杰的父亲,为什么要在房间里放一幅这样的画呢……
就在令狐儿思考的时候,突然有个看上去有点凶的护士在门口那里探了个脑袋进来,张望了一下发现了令狐儿,便问她在这里干什么。令狐儿本想跟她解释一下,结果那护士也没给她机会说话,就一个劲儿地催她赶紧出来。令狐儿没办法,只好走了出来,那护士便将房门关上,在自己手中的“巡房记录”的507房一栏处写了个OK之后就走进隔壁508去了。看样子她是巡房的。
等令狐儿出来,小男孩和他的母亲都不在了。看样子那母亲还是坚持己见认为不能再要那个皮球,把小男孩带走了。令狐儿深深叹了一口气,替小男孩感到可惜的同时,也对那个母亲的愚昧深感同情。
令狐儿进到戴秀贞说的办公室,看到一个年轻的女护士在向一个坐在办公桌前,有点年纪的护士汇报着什么。
令狐儿走上前去,发现那个年轻的护士正是刚才等电梯时在讨论“不干净的东西”的两个护士的其中一个,是苦笑的那一位。她别在胸前的工作证上写着她的名字,叫做“陶彩华”。当令狐儿把视线转移到有点年纪的护士身上的时候,发现她的工作证上写着的名字正是“戴秀贞”,并且头衔是“护士长”。
“嗯,情况我明白了。那么把那几份文件给我吧。”戴秀贞这样说道。
陶彩华愣了一下,说:“咦?我昨天开完会之后就拿来放在您的桌子上了啊?”
戴秀贞翻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文件,说:“是吗,没看见……这东西我一会儿要用,你能再弄一份来吗?”
陶彩华想了想,说:“昨天开会的时候好像有多打了几份,在办公楼那边的办公室,我过去拿好了。”说完她将手中抱着的文件都放到桌上,然后转身小碎步走了出去。
陶彩华出去之后,戴秀贞的目光终于放到了令狐儿身上。令狐儿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就是令狐儿。戴秀贞一听,很开心,让令狐儿坐了下来,说让你大老远跑一趟辛苦了。
等令狐儿坐下,戴秀贞说道:“呀,看到你的样子我突然就想起来了呢,你就是八年前经常来这里玩的丁姐的那个小外甥女吧?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变漂亮啦~”
“啊?”这话太突然,让令狐儿有点意外。
“十年前我刚到这里工作,和丁姐还不算熟,没问你的名字,所以昨天在电话中听到你的名字还没能反应过来。”戴秀贞继续说道,脸上充满了怀念。
令狐儿觉得有点神奇。如果自己真的10年前开始就跟丁阿姨打交道,并且丁霖已经对外声称自己是外甥女的话,那么丁阿姨说的是真的咯?自己真的是丁霖的外甥女?这样的话,那杜医生他们说的自己是“苏莉”又是怎么回事?
“啊哈哈哈哈,是啊。不过都好久了,我都不太记得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令狐儿敷衍道。
“丁姐那时候可疼你了,院里的人都知道的,都说与其说她是你阿姨,还不如说她更像你妈妈呢。”说到这里,戴秀贞顿了一下,“这么说起来,我又想起来了,丁姐七年前辞职,好像就是说她的外甥女遇到了事故,想专心在家照顾她来着——啊,难道说那个外甥女……说的就是你?”
令狐儿眉头一皱。看样子这个“外甥女”的确是她。居然连“为了遇上事故的外甥女而辞职”这样的事都有,如果说这个丁阿姨是坏人的话,那这戏也演得太彻底了。
“嗯,是啊。那段时间真是辛苦阿姨了。”令狐儿尽可能不让自己内心的疑惑表现出来,尽可能自然地应答道。
“丁姐她做什么事情都是尽心尽力的呢,这么好的人,才这个年纪就去世了,有点可惜啊。”戴秀贞这样说道,“说起来,你弟弟还好吗?”
“……啊?”
“以前经常跟着你来这里玩的呢,那时候还是个调皮的小子来着,不知道现在长大了怎样了?”戴秀贞的语气中充满了怀念。
……弟弟?我有弟弟?对令狐儿来说这又是一个冲击的事实。
你说我有个姐姐就算了。弟弟是什么鬼?我究竟有多少兄弟姐妹啊?!!
然而丁阿姨从来没说过这样的事啊?
……果然丁阿姨这个人,是有古怪吗。
正当令狐儿想仔细问的时候,戴秀贞看了一下手表,站起身来,说她先离开一下,让令狐儿稍等片刻,然后就从办公室出去了。
令狐儿没办法,只好先待着了。
这一刻她的内心又开始混乱起来了。如果戴秀贞没说什么弟弟的话,她还觉得丁阿姨说的话可信来着。这样的话,也许她就不需要去接受“自己其实是苏莉”的这个说法了。但是由于丁阿姨始终还是有东西隐瞒着自己,所以结果还是不能确信自己的真正身份吗……
为了等一会儿戴秀贞回来之后,自己能有技巧地,准确地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来,令狐儿决定先提前整理一下思绪。
然而等了大约有10分钟,戴秀贞还是没有回来。令狐儿闲着没事做,便随手从办公室的书架上拿了一本杂志下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本竟然是7年前的《新时报》。
《新时报》就是空野所在的出版社出的那本知名的周刊。翻开一看,里面有一篇报道专门说当年那个连环凶杀案的。文中报道的很多事情都和杜医生说的一样,也提及了某个下雨的晚上发生了第五起变态连续杀人事件,死者是个名字中两个字都有草字头的女高中生等等。文中也有提到这位被害者也有一位名字中同样两个字都有草字头的姐妹,因为警方判断既然犯人知道了死者的名字而下手,那他很可能已经知道她也有名字相仿的姐妹,所以对这位姐妹作出了明确的保护宣言。
……所以,这个“名字中两个字都有草字头的女高中生”说的是“苏茉”,而“姐妹”就是“苏莉”了吧。另外,雨夜、第五起等信息,和杜医生那边说的吻合。
也就是说,杜医生那边的说法应该也没有问题。
可是如果杜医生和丁阿姨的话都相信的话,那自己就变成既是“令狐儿”又是“苏莉”的双重身份的状态了。这……可能吗?
不对……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不可能是这样的。令狐儿的心又动摇起来了。
这时候,外面下起雨来了。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令狐儿又想起了杜立德口中,苏茉遇害的那个雨夜。
哎。
“咦,护士长不在吗?”
令狐儿在思考的时候,一个长相硬朗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当令狐儿和男人四目交接的时候,男人嘴巴张得老大:“啊……你是……你是丁霖的外甥女,令狐儿吧?”
令狐儿看了一下男人胸前的工作证,写着“钟志弘”,头衔是“医师”。
见令狐儿一脸迷惑,钟志弘笑说:“怎么这么有空来这里啊?línghúxī呢,没一起来吗?”
啊?灵湖西?什么鬼。
“哈哈哈,你弟弟那个调皮鬼当年让大家都头疼不已呢。看到你却没看到他,有点失落啊。”钟志弘说道。
看来他说的这个“灵湖西”就是自己的那个弟弟吗。姓令狐而不是姓苏,这……。
钟志弘好像还想说什么,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说了声有事先失陪了然后就走开了。
好吧。又一个人认出了自己是“令狐儿”。并且得知了自己那个“弟弟”的名字是什么“灵湖西”(至少读音如此)。
已经过去了20分钟多了。戴秀贞还是没有回来。
令狐儿正觉得奇怪,陶彩华拿着几张打印了资料的崭新的纸进来了。见办公桌前没人,陶彩华便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从边上拿了个订书机压着。心想陶彩华可能知道戴秀贞去哪儿了,令狐儿便问了一下她,结果她摇头说不知道,她反倒想知道戴秀贞去了哪里呢,毕竟她们刚才还在谈事情来着。
正说着,刚才巡房的那个有点凶的护士拿着那本巡房记录走了进来。令狐儿看了一下她胸前的工作证,名字是“罗柔”。
还是不吐槽她的长相一点都不“柔”好了。
看到令狐儿,罗柔愣了一下。她也认出了令狐儿就是刚才被她从507房赶出来的那个人。知道她对自己抱有疑惑,令狐儿连忙解释说她是因为前任护士长丁霖的事来找戴秀贞的。不过戴秀贞刚才离开了,她只好在这里等着。
两个护士对“丁霖”这个名字没有反应,估计她们可能资历比较浅,不认识。
得知令狐儿的来意,罗柔也不再奇怪。她说那她一会儿再来找护士长签名好了,说完转身就想走。陶彩华说你可以把巡房记录放下,一会儿护士长回来就能签了。罗柔说也对,然后就将巡房记录放在桌上,然后拉开抽屉,拿出一叠便签字,写了些字贴在上面。恐怕是提示护士长签字的文字吧。
“咦?”
就在罗柔将便签纸放回抽屉的时候,她发出了惊讶的声音。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形状折叠得很奇怪的纸条。
“这啥?”她说着打开了纸条。
只见纸条上面有两行打印的字:“10点半到综合楼1楼的113房来,否则将有人命丧黄泉”。
这……恐吓信?
10点半,正是刚才戴秀贞看手表然后离开办公室的时间。
“这个好像……不太对劲啊,”陶彩华对罗柔说,“我们要不要到下面去看看?”
“……去的话,我也去!”令狐儿说道。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好吧。总之我们先去看看。”罗柔点头道。
于是三人一起乘坐电梯前往一楼。
尽管在电梯中试着给戴秀贞打了电话,但是没有人接。
令狐儿跟着两个护士,从电梯出来之后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113号房。它位于一楼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
听罗柔说,这个房间以前是用来当临时小仓库的,但现在不再使用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空空如也,约在这种地方谈话果然是很奇怪。
透过门上的玻璃,可以看到房间里面没有开灯。罗柔试着扭了一下门把手,发现是锁了的。她又敲了敲门,大声问:“有人吗?”
没有反应。
罗柔又敲了两下。
还是没有反应。
“可能不在里面。我再打个电话试试。”陶彩华拿出手机。
这个时候,就听到里面传出了“喀拉——”一声。听着像是窗户被拉开的声音。
“里面有人!”罗柔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大大的一串钥匙,挑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出了一条插了进去,一拧,把门给打开了。
房里没开灯,暗得很,但是从窗户透进来的光让人可以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被吊在房间里。
“快……快开灯!”令狐儿说着快步走进房中,往那个吊着的什么东西走过去。
恐怕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罗柔赶紧进入房中,走到角落处按下了灯的开关。
灯一亮,站在门口那里的陶彩华就吓得大叫起来。
虽然令狐儿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当清楚确认到吊在自己跟前的这个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她还是不淡定。
——从天花板的一个铁钩子那里,一条麻绳垂了下来。吊在那里的,是戴秀贞。已经断气了。看情况似乎是先勒死后再吊起来的。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声音响起。
令狐儿回头一看,是钟志宏。看到戴秀贞吊在那里,他也被吓得忍不住叫出声来了。
“我……我去报警!”陶彩华说着跑走了。
“……要不,我们把护士长放下来吧。”罗柔心疼地说。
“别!”令狐儿阻止道,“还是等警察来了再说吧……”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令狐儿还是粗略摸了一下尸体,却意外地从戴秀贞的口袋里找出了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
得知113房这里死人了,这个平日几乎没什么人来的角落,在十分钟内一下子就聚满了一堆来看热闹的人。这些人有医生有护士也有住院的病人,总之造成了很大的轰动。
当中也不乏熟悉的身影,那就是裴杰。他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像是高兴疯了似的不断洗脑周围的人,说戴秀贞身为护士长却没有做好份内事,害死了他爸爸,现在是良心过意不去而自杀了。
……不是不让他进来的吗,怎么他又在这里了。
不过令狐儿现在脑子有点乱,也没办法仔细思考他这些话对还是不对。她最担心的是,万一出了戴秀贞之外没有人知道原本预定要交给她的丁阿姨的东西在哪里的话,那岂不是追寻自己的真正身份的线索突然又断了?
“说是自杀也未免太傻了吧。”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是刚才和自己坐在同一长椅上的那个男人走了过来。
“啊,是阿林!”
“阿林,来说说你的见解呗。”
“就是啊,为啥不是自杀?快告诉我们。”
看到这个男人过来,围观的人群突然就兴奋地骚动起来了。
……这个叫做“阿林”的人,意外地很受大家期待的样子?
他是什么人啊。
阿林说,很简单啊,现场没有垫脚的东西,所以不可能是自杀。也就是说护士长是被谋杀的。
“这么说,我们刚才听到的窗户拉开的声音,就是犯人从窗口逃走的声音了?”陶彩华说。
“可是那个窗的窗户坏了,只能打开那么一点点,一般成年人都没办法从那里通过。”罗柔表示怀疑。
“嗯,我也觉得要从那个小窗逃走不太可能。病房可以在室内上锁,也能在室外用钥匙上锁,所以,我们需要考虑的是,犯人在杀死护士长之后,用钥匙从外面将房间锁上的可能性。”阿林分析道。
“那么,有113钥匙的人都有谁?”人们问道。
“113的钥匙一共有4把,1把在我手上,1把在彩华手上,剩下的两把,分别为护士长和这栋楼的警卫所有。而护士长自己的钥匙,刚才已经在她的口袋里找到了。”罗柔答道。
事实上,令狐儿刚才找到的钥匙,正是113房的钥匙。
话音刚落,人群就炸裂了。
“这么说,除了死去的护士长,凶手岂不就是在剩下的3个人中?”
“是啊是啊,也只有有钥匙的人才能犯案了。”
“快说,你们谁是凶手——”
令狐儿听到这些人的无脑起哄,忍不住说道:“那不一定吧,说不定有人偷偷把钥匙拿去配了备份呢?”
“不会的,113房以前是用来做备用仓库的,所以那扇门的锁也是特制的,钥匙的形状比较奇特,市面上配钥匙的不具备配这种钥匙的技术,”阿林答道,“所以犯人在这3人中的可能性比较大。”
“不是啊,我手上的113钥匙,昨天下午借给了钟医生,他到现在都还没还我啊,我才不是凶手呢!”人群中有人喊道。
令狐儿一看,说这话的是个胖大叔。从发言和服装来看,他就是这栋楼的警卫了。
“昨天下午,钟医生说接下来需要用到113号房放点东西,想借钥匙去看看情况。因为他说今天还,所以我就借了。”警卫满头大汗,神情紧张,似乎很害怕被大家误会。
听他这么说,大家又纷纷把目光投向钟志弘。
钟志弘见势不妙,赶紧从口袋中掏出钥匙现给大家看:“……的确我是借了钥匙,但是,护士长遇害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跟我负责的几位病人聊天啊。我中途还去过护士长的办公室找过她来着……哎,她当时就在护士长的办公室里,她也能为我作证。”钟志弘说着指了指令狐儿。
的确是那样。事实上,令狐儿就是从钟志弘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弟弟叫“灵湖西”什么的。
“等我的事情做完之后,我便打算来113看看情况,因为钥匙今天要还嘛。没想到一来到就看到令狐儿和两个护士在这里,很慌张的样子……”钟志弘继续说道。
“意思是说有不在场证据吗?”罗柔眉头一皱,“那我也有啊,那个时间段我一直在巡房,基本上我去过哪些房间,病人们都能为我作证。”
陶彩华也接着说:“那我也一样啊,我去办公楼那边拿资料了啊。我途中还遇到了清洁阿姨,一样有人证。”
令狐儿心里算了一下:
戴秀贞是快10点30分离开办公室的;大约10点45的时候钟志弘走进办公室想找戴秀贞,因为戴秀贞不在他很快就离开了;10点55左右的时候陶彩华把资料带了过来,她进入办公室没多久后罗柔也跟着进来了,那之后到发现尸体为止一直和她俩在一起。当大家怀疑他们三人的时候,他们三个都表示自己有不在场证据,并且都是有人证的那种,估计也不会有假了。这么一说他们三个都不是凶手?既然不是从外面锁门,那么凶手就只能是从窗户逃走了。事实上,如果凶手不是从窗户逃走的话,就很难解释她们在门外听到的拉开窗户的声音了。
令狐儿仔细看了看裴杰,发现他穿着衣服不太看得出来,但其实有点皮包骨。搞不好……这个人能通过那个窗户?这人其实也有杀害戴秀贞的动机呢。
像是看出了令狐儿的想法似的,阿林对裴杰说,我感觉你应该能通过那个窗户,要不你试试吧。
裴杰一听,立马就扯火了,说你这是怀疑我吗?
阿林笑说这也只是看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而已。毕竟就他所知,这个院里的医生护士病人,就体型来说要通过这窗户不太可能,唯独裴杰看上去十分有可能。
裴杰一边大声说“没可能的啦”,一边探头看了看那个窗户,却突然愣住了。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很可能真的能通过那个窗户。
“就……就算我能通过,我也游不了泳啊,窗外是个水塘来着……再说了,要真的下水的话,恐怕……”他改口道,语气软了一点。
“没事,要是有救生圈啊防水服之类的东西,不会游泳也能滴水不沾地逃脱。”阿林不为所动。
“……我真的没杀人,”裴杰急了,“再说,我又没有这个房间的钥匙,不可能在这里杀人啊。”
“事实上戴护士长是被人约到这里的,我们不能排除凶手纯粹就站在门口等,而护士长来了之后,护士长用自己的钥匙打开113的门,然后两人一起进去的可能性。所以说,不需要自己持有钥匙,又能从窗户逃走的你,嫌疑非常大。”令狐儿说。
“我真的是无辜的……”裴杰缩了,说,“不信看监控,监控一定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很可惜……事实上院里的监控系统中了病毒,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处于不能使用的状态……”警卫大叔难为情地说。
“什么……这?!”裴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这种乡下地方,警察还不能这么快来到,加上下雨,路不好走,在那之前,你先详细说说10点半到发现尸体这段时间都在做什么吧。”阿林说道。
阿林说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说话,于是钟志弘提议说要不直接去护士长的办公室好了。阿林觉得可行,便让几位有嫌疑的人跟他一起到5楼去。看热闹的人也想跟着去,阿林对他们说,请大家稍安勿躁,等案件明朗的时候他再来告诉大家。众人听他这么说,纷纷上前表示支持他,让他一定要为护士长讨个公道。在得到阿林的承诺之后,众人才徐徐散去。
令狐儿觉得很不可思议。这个阿林,到底是什么来头?
在回去5楼的路上,令狐儿粗略计算了一下。
用最普通的走路速度,从113走到电梯前,要走50秒。从1楼坐电梯到5楼要40秒(这电梯这么慢据说是照顾一些不适应电梯的老人家)。从电梯出来走到护士长办公室要20秒。
趁着阿林走在前面,令狐儿悄悄问了一下罗柔阿林到底是什么人,罗柔说不知道,这个人不是院里的医务人员也不是病人,但他经常会来这里探望一些病人,和很多病人都很熟络的样子。听说以前曾经侦破很多疑难案子。另外大家都叫他“阿林”,至于是林什么就不知道了,没人叫过他全名。
阿林说他负责问话,让令狐儿负责记一下大家的口供。于是令狐儿拉开抽屉想找找看有没有可以用来写字的东西,却意外地发现的戴秀贞的手机就在抽屉里。
难怪打手机没人接啊,原来她根本就没带。见到手机下面压着刚才罗柔用过的便签纸,便把它拿出来用来作笔记了。
裴杰说,因为医院里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来,于是他就坐在自己停在院外的车子里等,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溜进来。一直等到11点左右的时候,院里突然骚动起来,连守大门的门卫都跑进去看热闹了,于是他也得到了机会溜了进来——尽管并没有人能证明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裴杰提出他在车里等待的期间一直在听车内收音广播,他记得10点半到11点间都播放了什么节目,但阿林认为这个作为证据意义太薄弱,因为他可以用手机的收音广播APP之类的东西一边听节目一边行凶。
打电话问了一下大门的门卫,他记得将裴杰赶出去是10点20分左右的事情。他从院里出去之后做了什么就不知道了,因为事实上他也有可能通过翻墙等方式从门卫看不到的地方溜进来。
得知戴秀贞是被一张纸条约去113的,裴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他根本没机会放下这样的纸条。阿林说你昨天不是来这个办公室闹事么,说不定你那个时候就悄悄将纸条放下了呢。裴杰又不做声了。令狐儿这才想起阿林跟自己说过这件事来着,看来现在自己的脑袋还不够清晰啊……
裴杰一没不在场证明,二有杀人动机,结果最有嫌疑的还是他。
裴杰由胖大叔警卫带出去之后。阿林和令狐儿交换了一下意见。令狐儿说她很在意刚才裴杰说他“游不了泳”这件事。不是“不会游泳”而是“游不了泳”,这个说法总觉得怪怪的。虽然他说的时候被阿林打断了,但恐怕他说的和阿林当时想的不是一个事情。阿林想了想,明白了令狐儿想说什么,便说这个一会儿他想办法查查。
接着胖大叔警卫把罗柔带了进来。对于自己还是要被当成是嫌疑犯,罗柔有点不爽。她说她上午一直都在巡房,从1楼到最高层的7楼,每一个房间都看过了一遍,在10点45分的时候巡完全部房间,然后就从7楼下来5楼,直接到办公室这里来了。令狐儿想起自己大概是10点20分前后在507房遇到过她(还被她赶了出来),便问了一下她那之后她查了哪些房并且一一记了下来,打算等问话完毕后再去找那些病房的人查证。罗柔很不开心,说这疗养院怎么都是这么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她真是受够了。说到这些,令狐儿便好奇地问怎么507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罗柔说,因为裴杰的老爸在那个房间跳楼,周边几个病房的病人又都是些老迷信,觉得不吉利,吵着要院方把老人用过的东西都扔掉换新的,院方没办法,只好顺了他们的意,免得他们天天唠叨,所以这些天一直在陆陆续续地将那里面的东西搬走。到今天终于搬到只剩下个床架了。令狐儿好奇地问了房间里的画的事情,罗柔的脸色马上变得很难看。她说,听前辈们说,那画里的女人其实就是10年前在507死去的那个中年女人。她年轻时是个很有名的昆曲演员,那裴老先生好像是她的粉丝。她还说裴老先生肯定是被鬼上身,才会将那个女人的画像挂起来什么的。一想到这一点,她在查507的时候也就草草了事了。事实上现在院里的人都在传507房有鬼,所以搞不好护士长真的是被鬼所杀什么的……
令狐儿觉得有那么一点好笑,说将那么一幅诡异的画挂在房间里的确是不太正常,但是肯定不是鬼作怪。
下一个被带进来的是陶彩华。陶彩华说,她去办公楼拿资料,离开这个办公室的时候刚好是令狐儿来到,那时候护士长还活着,所以凶手不是她。事实上,令狐儿也记得陶彩华离开这里是10点25分左右,而戴秀贞是30分离开的。
阿林说会不会是先下去113等护士长,杀了人之后再过去拿资料呢?陶彩华说综合楼和办公楼有5分钟路程,包含等电梯的时间上下楼10分钟,在那边的办公室找资料用了10分钟,来回时间刚刚好。阿林疑惑,会不会是事先将那些资料藏在什么地方,杀人之后再将资料拿到这里来装成去了一趟办公楼呢?陶彩华笑说那更不可能,先不说这条路线上根本没有可以藏这么两张纸的地方,她可是确确实实地去了一趟办公楼的哦。在办公楼那边,她从那边的大楼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清洁阿姨,还和她打了招呼来着。她记得那个阿姨的工作证号,可以让那个阿姨给她作证。事实上由于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大家都窝在房间里不出来,办公楼那边也没人,一路上她都没遇到什么人,所以要不是遇到清洁阿姨,搞不好就没有人为她作证了,在这一点上她觉得自己还是挺走运的。
谈及护士长,陶彩华说,其实裴老先生自杀,护士长可能是最难过的一个,因为裴老先生生前和护士长挺聊得来的。听护士长提过,那个裴杰现在一副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其实都是想索要赔偿而已。裴老先生在世的时候,他一直都对裴老先生很不好,就算过来看望他,也一直骂他连累自己啊花钱啊什么的。裴老先生每次都为这些事伤心不已。
最后谈话的是钟志弘。钟志弘声称自己10点20开始一直在9楼和几个病人聊天,说是聊天其实是做类似心理建设的工作,一直聊到10点40就下楼来找护士长。在路上他还遇到查房的罗柔来着。来找护士长的时候,微信上有些私事要他处理,所以他就躲到洗手间里发微信去了。发完微信后想起还没去113看情况,于是就下1楼,结果在那里看到乱成一团的令狐儿她们。光听他这样说,除了让人觉得他做事没什么条理,想到什么做什么之外,好像也没什么破绽。
被问及他那时候来找护士长做什么,钟志弘说其实他和护士长关系也不错,护士长拜托他做了一件事,是想来向她汇报那件事的结果而已。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情,钟志弘说护士长叮嘱过他不能跟其他人说,所以他必须遵守承诺。阿林眉头一皱,大声说现在任何与死者相关的情报,都有可能是揭开案件真相的关键,你不说的话,这案件就少了一个线索,也增加了这个案子不能破案的风险,如果真的跟护士长关系不错,那他真的愿意看到护士长死不瞑目吗?听到阿林这番话,钟志弘羞愧地低下了头。
令狐儿觉得这个阿林好厉害,三言两语就说中了钟志弘的痛处,让他改变了心意。
……简直就像会操控别人的心理一样。
钟志弘打开手机,展示了一张照片,是一张笔记本的纸,上面是每个字都写得很大的手写字:
遗书
杰:
是爸不好,爸成为了你的负担。爸知道你的难处,爸不怪你。
今后,你不用再为爸操心了。爸没什么能给你,对不起。
“这是……裴老先生的遗书?”令狐儿问道。
“是的,在裴老先生的书桌上发现的,用个杯子压着。护士长看了上面的字后。觉得这封遗书很奇怪,她怀疑裴老先生自杀这件事里,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是不为人知的,所以她让我和他一起想。”钟志弘说。
阿林想了想,问:“发现裴老先生自杀的人是?”
“好像是个护士来着。具体是谁只有护士长知道了。”
“那你来找她,是说你已经想到奇怪之处在哪里了?”阿林继续问道。
“那倒不是……相反,我是想来跟她说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准备放弃思考了的说。”钟志弘羞愧地说。
“啊……但是我倒是看出这封遗书的奇怪之处在哪里了。搞不好,这就是这次的杀人动机呢。”令狐儿眉头一皱。
之后,两人让胖大叔警卫帮忙看着三人,然后就去检证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了。
首先,令狐儿和阿林去了罗柔巡过的房间,跟房间里的人求证了一下,的确时间上吻合。但是9楼有两个罗柔声称去巡了的房间,房间里的人表示没见到她。打电话问了罗柔,罗柔尴尬地说其中一个房间她进去的时候病人在厕所里没看到她,还有一个则是那个病人是个老淫虫,经常对护士动手动脚的,她不想进去,所以就跳过了。但事实上令狐儿觉得有点勉强。
也顺便找了和钟志弘聊天的病人,也大概能确认钟志弘没有说谎。但是和钟志弘本人说的不一样的是,有人看到他结束聊天之后进电梯按了直下1楼的电梯。那个人本来也想进电梯的,结果没赶上,于是就在外面等着,他记得电梯的楼层显示一直到1楼都没有停过。也就是说他是下了一次1楼再回到5楼去找护士长的。钟志弘在电话中说,他是下了一趟1楼想过去113看看情况的,但是想起护士长的事,便电梯都没出又上5楼了。
接下来打算亲自去验证一下从综合楼到办公楼的路程。一路上确实没有适合藏东西的地方,尤其是藏两张纸什么的。来到大厅,看到外面的雨还在下,令狐儿说要不等雨停了再试。阿林说不管是综合楼还是办公楼,一楼大厅都有公用伞,反正案发时也下着雨,搞不好在下雨的时候测试才准。两人去到放公用伞的地方,那里有5个钩子,每个钩子都挂着一把伞柄上写着“综合楼”的标签,最右那一把是湿的。陶彩华透过电话告知令狐儿,那把就是她用过的伞。
走在雨中,雨滴顺着风吹到脸上,一阵凉意。
“你是在为什么感到烦恼吗?”阿林问。
“啊?”令狐儿不解。
“我见你一直愁眉苦脸的,而且很明显不是因为案件的事而发愁,所以问一下。”阿林平静地说。
能看得出自己不是为案件的事而烦恼。感觉好敏锐的人。但是令狐儿又怎么能把自己真正在烦恼的事说出来呢。
“啊,没什么。别放在心上。”令狐儿打了个哈哈。
办公楼这边还真没什么人。进了办公楼之后,令狐儿也看到了放公用伞的地方。5把贴了办公楼标签的伞都好好的挂在那里,没有用过的痕迹。两人试着按照陶彩华说的等电梯上了一次9楼再下来,所需的时间和她说的差不多。
偶然遇到陶彩华说的那个清洁阿姨,她说她拉着清洁车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陶彩华打开伞走出去。看来陶彩华也没作假。
这么说来,难道凶手真的只能是有可能从窗户逃走的裴杰?可是还是很在意他说的“游不了泳”这句话。
“如你想的那样,”阿林突然说道,“裴杰那句‘游不了泳’有更深的意义——他有恐水症。他中学的时候,他的同学说带他找个小河学游泳,却弄得他差点溺水死亡,从此以后就很害怕这种有一定深度的水了。有恐水症的人,恐怕就算有救生圈和防水服都没办法下水的了,更加不要说杀人之后从水路逃走。”
“呃……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线人也是很多的。”阿林看着手机笑道。
令狐儿瞄了一眼,那是微信的聊天界面,和阿林对话的人的头像看着很熟悉,但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阿林就退出了微信界面。
“现在的情况是:凶手如果是有钥匙的人,就无法解释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以及那声拉窗户的声音;如果凶手当时还在113房内发出响声,那么唯一一个能穿过窗户的人却无法越过下面的池塘。”阿林分析道。
“所以……你不要告诉我戴秀贞是自杀的,用了什么方法让垫脚的东西消失。”令狐儿一头黑线。
“不。这四个人里,我觉得有一个人挺可疑的,那就是……”说到这里,阿林看了一下手表,说道,“啊,不好,我有点事情必须走了。一会儿你将我们的调查结果告诉警察好了。我先走一步。”阿林说完,打开伞就快步走出了办公大楼。
……走得还真是干脆利落啊。你倒是把你觉得可疑的人告诉我啊。令狐儿心中吐槽道。
不一会儿,警察来到了。
负责案子的人竟然是安豹警官。他很好奇为什么令狐儿会在这里。令狐儿没办法,只得随便编了个借口敷衍了一下。
虽说令狐儿将她和阿林调查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安警官,但是安警官还是需要循例再做一次问话。和刚才一样,问话在护士长办公室进行。
可能是安警官的体重有点重,他坐到办公椅上去的时候,办公椅就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听着十分危险。他让部下到隔壁去借个椅子,那个部下出去了一会儿,拿了一张厚实的木椅子进来了,说有个房空着,他看见里面有椅子就搬过来了。
罗柔说没事,一会儿放回去就行。
钟志弘倒是一头黑线,说你该不会是从507搬来的吧。
裴杰不悦,说你什么意思,我老爸用过的椅子你有什么不满吗?
陶彩华说,因为其他病人的强烈要求,507的东西已经陆续搬出去了,哪里还有椅子给你。
安豹用咳嗽清了一下嗓子,说荒唐的迷信就不要说了,从尸体的状况来看,这肯定是谋杀。接下来就是一个个问话吧。
令狐儿想起刚才自己做的笔记放回抽屉里了,便去拿出来,想着再次跟大家的口供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记漏的或者记错的。就在她拉开抽屉的时候,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段激烈的手机铃声音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不知道这铃声来自哪里。令狐儿一看,原来是抽屉里的戴秀贞的手机。这手机响的时候不会震动,屏幕也不会亮起来,还真有点难注意到。一看,是“女儿”打过来的。令狐儿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安警官把那个手机交给他的部下,让他跟被害者的女儿说明情况去。
安警官问话的过程中,令狐儿也一直在旁边听着。直到问话完毕,令狐儿也没什么头绪。
雨好像停了,令狐儿想着要不出去透一口气再想。
经过507的时候,她看到里面有工作人员正在搬那个最后的床架,另外还有一个在拆那张画。
不知道为什么,令狐儿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
搞不好,是这样……。
这样一来,凶手似乎就是那个人了。而且手法也明白了。
看来,可以不用出去透气了。
本期登场人物
令狐儿 安 豹
阿 林
裴 杰 钟志弘
陶彩华 罗 柔
答案格式
【hide=999999】(※6个9)(你对这个案件的理解)【/hide】
※将【】替换为[ ]
※本期依然有特殊加分点
大家请尽可能将自己的写法写出来,说不定会写中特殊加分点哦!
【本期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