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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篇既任性又晦涩的文呐……<br>
虽然身为同人女,但这文也许根本算不得耽美,不过终究也还是有一点我自己的怨念在其中吧。<br>
三四年的怨念啊……无法弥补的东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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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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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过,回首过去,我们都忘记过。<br>
小时候曾无限憧憬过的童话,曾为其流泪的卡通影片,曾陪自己走过天真岁月的毛绒玩具,曾侧耳倾听过的鸽子哨声划过蓝天,曾居住过的城市巷子间落在地上的阳光被切割成的奇怪几何形……曾经带泪的笑窝也迷失在飘摇的岁月里,终有一天,迷失在已脱胎换骨的自己面前。<br>
也有人说过,尽管如此,当时的心情却也许能铭刻一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去论证过这一点,因为在那某个刹间,无论谁明白了什么,也都会选择将它珍藏在心里,再不愿让别人或过去的自己看到。<br>
还有人说过,遗忘能淘洗痛苦,沉淀是非。<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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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觉得,似乎,自己遗忘了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可是,却再也想不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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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中有一道缺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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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良觉得拼命记着笔记的手在痛。这些天多少也要为成绩担心一下了。<br>
之前,刚回到日本时,大家情绪都很不好的。<br>
他看得出,游戏很难过;就算当时是有那个决心的,之后也会彷徨很久吧。那个被大家称为“暗”的游戏消失了,回到了光芒之中。后来那群本来欢笑声不断的人变得安静许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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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良在意的是,从埃及回来时,城之内问过他一句话:<br>
你,什么都不记得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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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被貘良一语代过。他只是说,嗯,好像是的。<br>
可是被问了这句话后,貘良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br>
他记得,刚刚转学到这所高中时,就觉得这个班级很友善;他记得,大家一起登上船到决斗王国去为游戏和城之内加油;他记得,自己曾莫名其妙地受伤并还和游戏决斗过一次;他记得,听说自己不能和大家一起进入另一个游戏的心中时那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很难过……还记得后来在埃及,和大家一起目送另一个游戏离去。一切的记忆都在啊,那么我究竟忘记了什么?<br>
他左臂和左手上各有一个严重的伤疤,他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br>
记忆中却好像被挖走了什么东西,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就好像模糊了几个音符的曲谱,旋律仍在,却再也连不成乐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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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后,有一次,班里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地抢夺杏子手里的粉色信纸;杏子像要拚了命般地要把它抢回来。<br>
“哎呀呀~看看写了什么?”<br>
“是诗啊!念念看!”<br>
“你们这些家伙!还给我啊!不许看啦!”<br>
和杏子最要好的两个女生架住了她,另一个像挖到什么宝一样地大声读了起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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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风标指向他那遥远的故乡,<br>
我就登上遥远的山坡,<br>
我想吹拂过他嘴角的微风,<br>
此刻也会在我唇边抚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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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这是写给谁的啊?”<br>
“还给我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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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些事的人,谁都明白她写给谁。<br>
不是想忘就忘得了的啊。少女常常觉得,那个人还就在这个教室里,还会出现在大家面前。但是转念想到,游戏胸前已没有了那块乌金色,已是空空如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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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一辈子也会记得的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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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太难忘的岁月,太精彩的世界和太幸福的记忆,太值得珍惜至永远的年华。<br>
就算再也无法回望,也会有一种叫做叫做怀念的东西填补进认识那个少年的所有人的心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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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貘良心中,却好像始终有一个缺口。<br>
有一种,找不到原因的淡淡悲伤。<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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貘良希望,有一天能知道那种莫名的淡淡悲伤是什么。就算是浮光掠影般的画面能从脑海中闪过也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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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隐约觉得,游戏他们,一定都知道这是什么。<br>
但是他不想问,他不愿问,他不敢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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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回到家都会复习功课到很晚。有时在给家人写信的时候,他会后悔自己从小没能坚持每天记日记。只是最近似乎养成了发呆的习惯,一动不动,只是静静地呼吸着。等到发觉的时候,发现白白浪费了十分钟,又赶忙翻开笔记本,寻找刚才的试题。<br>
看上去文静的他并不是个对待笔记认真又字迹工整的人。他常常随手在笔记本上写草稿或涂鸦,然后扯下来扔掉。<br>
他前前后后地翻着笔记,懊恼地发现已找不到今天从同学的参考书上抄下来的那道题了。<br>
他打开书包,把书啊本啊全都拿出来,一本本地翻,一页页地找。就连文科书里他也翻遍了,书包的每个口袋也找遍了……但是怎么也找不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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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找不到了啊……”<br>
放下书包低下头的一刹那,意识的深处好像被什么轻触,竟引起刹那突兀的颤栗;不知为什么,来不及反应的片刻之间,一滴眼泪竟然不由自主地从面庞上滚落。<br>
他吃惊地抬起手抹去那滴泪,很奇怪,这是为什么?毫无预兆也毫无道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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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拿起桌边的镜子,看到的明明是自己的脸,可是手会莫名地颤抖。<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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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所遗失了的,一定是无比重要的事物。<br>
尽管,他现在已无法猜想那对他曾意味着什么;也许是快乐,也许是悲伤。但是他能感觉到,那丢失了的东西一定是本应在他生命中留下不能磨灭的痕迹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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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人们都是带着各自的这种痕迹成长起来的吧。就像游戏,学校里很多人都说他变了,<br>
包括貘良在内,谁都看得出,现在的游戏已经是个坚强勇敢的少年。<br>
有时觉得,回忆中若有一个能让自己为其轻轻地叹气、悄悄地哭泣、再浅浅地微笑的人,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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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在清晨抬头让目光透过树缝望向天空,也只有云向着飞鸟归去的方向飘流不住。<br>
想记住的东西没有记牢,想询问的词句问不出口,想思考的因果不敢多想,想抛下的心情却如影随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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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闪着朋友们的目光,躲闪着任何关于过去的话题。<br>
他发现,有时朋友们也会有意无意地注视他左手上的伤痕,然后表情在微笑的瞬间从担心变成安心。杏子曾无意地说过一句“真是太好了呢,貘良。”但是游戏的眼神却闪烁着,那眼神尽管想隐藏住什么却清楚地写着根本不是“太好了”这么简单;游戏,应该是知道更多的吧。关于我左手上的伤,关于我那被不知名的原因或力量封印住了的某种回忆。<br>
那一定是存在于现在已有的记忆中的,是被什么筛选了出去的。<br>
为什么呢?是因为忘记了会比较幸福么?所以,才消失得毫无选择的余地。<br>
那么对于被我忘记了的人或事来说也一样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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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欢在体育课时站在操场、或者选择中午到天台上仰望天空,视线里只有纯蓝色,好像身体也溶进了空气,好像风会穿透自己一样。<br>
他会在每天放学后和那群好朋友一起走一小段,聊着新出的GAME,聊着电视里的影片,说说笑笑,到了该分手的十字路口,互道再见。<br>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到这个很不错的学校,能遇到他们这些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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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弃去追寻探究任何沉重的东西。他知道——从朋友们现在的样子便能明白,果然大家也都认为他还是想不起来比较好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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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也想过,就算他能想起本该填进那个缺口中的东西,那缺口也不可能会消失了,那些东西也再也找不回了。因为他从心底里感觉到了,他知道,那也许是几乎等于永恒的距离。<br>
如果,只是如果——有一天能跨越这个距离,就算等来的将是悲哀的故事,就算这故事等于一千个错,他也会轻轻原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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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想问,他不愿问,他不敢问。<br>
只怕问了之后,淡淡的悲伤,会成为再也无法遗忘的哀愁;心中的那个缺口,会证据确凿地变作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痛。<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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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忘记了的是某一个人,如果我再也没有机会想起,并且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想起——<br>
虽然已经不知道他是谁了,连名字都不知道了,更别说面孔——但是我也会感谢你,曾给我留下过仍能看见的伤口和已不复存在记忆。<br>
并且希望并祈祷他也能忘记了我吧。甚至不要像我一样有所怀疑,不要有任何疑惑和感知。<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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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选择坦然地承认自己的软弱。<br>
——即使将来将以一生的代价去叩问某一个时刻。<br>
把空白收藏在心里;<br>
他选择怀着永远的猜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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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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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送给一个强烈要求我写“不KUSO的文”的友人的礼物。说实话,这简直是折磨我。我写不出架空的砂糖文,又写不出传说中的H(汗……),更加写不出那人想要的“悲伤又华丽的爱情”……所以我只能写到这样了。考虑到给我限定的范围,我才写了这样的不是故事的故事。<br>
打字的时候我浑身无力,明白自己有时是个该认真时不认真,不该认真时却很认真的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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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残念的是,这篇文变成了一个既无法取悦别人又无法使自己开心的东西。<br>
虽说,我之所以同意了,也算是因为我想试试看;但还是请下次不要再这样折磨我。<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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