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现世之间]平安夜/上

羽扬 · 发表于 2005-12-3 18:39:35

平安夜/上 
钟的声音忽明忽暗的敲打在寂静的黑夜中，天已经很晚了，满天星辰如水一般清冷的光辉泠泠的在黑色的天宇闪烁，眼睛开始睁不开了，虽然抱着缩小的翼神龙很暖和，但是冬季特有的阴寒沿着脚缓缓的向上爬，游戏有点坚持不住了，但是阿图姆还没有回来。 
 
游戏真的担心了。阿图姆，你到底去什么地方了？为什么每天都到深夜才回来？ 
 
 
开始的时候大概是半个月前的某一天，阿图姆突然很晚才回来，浑身湿淋淋的，紧蹙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哥，你怎么了？” 游戏赶快去找毛巾。明明外面没有下雨，怎么弄的那么湿？ 
“我没事，很晚了，你还不睡吗？” 
 
“我等你回来。”把毛巾递给阿图姆的时候接触到他的手，只有那一瞬间，游戏感觉到刻骨铭心的寒冷。 
 
你真的没事吗？那种冰冷的感觉，分明不是人间应该有的阴寒。是比冥府的环世长河还要深的冰封亿万年的冰寒。连灵魂都会被冻结的寒冷。 
 
我用全部的灵魂来祈祷，我可以和你相伴走过岁月的坎坷，不管是怎样的危险，不要离开，我是你的双子星，是你的凤凰双生子。所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去睡吧，明天还要上课。”虽然有满心的疑问，但是在那双坚定的绯红色眼睛面前瞬间就烟消云散。就像是在太阳面前不堪一击的云霞。你说没有事，我就相信你。 
因为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 
 
虽然当时是放心下来，但是阿图姆开始越来越频繁的晚归，这一个星期以来，更是每天都是将近午夜的时候才回来。 
真的没事吗？游戏的怀疑开始越来越重，让他无法再沉默下去。 
 
 
门呀的一声开了，阿图姆神色憔悴的回来。曾经那样明亮坚毅的绯红色眼睛，深深的埋着前所未有的疲倦。身后的脚印因为水迹而特别明显，幽幽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怎么还没睡？说了不用等我的。” 
 
游戏看着阿图姆眼中已经无法掩饰的疲倦，发现想了一晚想问的话就卡在喉咙里，闷的发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阿图姆偏着头看着游戏，那样的眼神，总有一种穿透一切洞彻的温柔。 
 
“没有，我想圣诞快到了，平安夜我们去玩好不好？城之内他们也去的。”算了，明天打电话去问问依西丝，如果真的有什么事。作为预言者的依西丝会知道的。 
 
“平安夜啊，”阿图姆想了一会儿，“好吧。”他笑起来的样子犹如春风抚过沧碧海冰封的海面，荡漾起温暖的涟漪。 
 
果然是我太担心了，游戏暗想，但是我已经经历了前生刻骨铭心的天人永隔，今生通彻心肺的战斗之仪，我不想你再从我的命运中突然消失。 
 
 
东京阳光明亮，游戏在阳光下微微眯起冷紫色的眼睛，遥想着大洋彼岸的埃及，曾经的故乡，想必也是阳光明亮的一尘不染，尼罗河在阳光下荡漾着优雅的金色光芒。 
 
“依西丝，我有点事情想问你。”游戏在电话里把阿图姆最近晚归，而且浑身湿透又不肯说去那里干什么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依西丝，然后默默的等着依西丝的回答，就怕她真的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电话的那一边，依西丝沉默，良久才说：“我不知道啊，既然你担心我就去问问杉吧，他应该知道。”毕竟杉和阿图姆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知道更多他们所不知道的阿图姆。 
 
“好吧。”游戏的语气有点失落，真的听见有什么事情恐怕还可以冷静，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实在是种折磨。 
 
 
 
“杉，我有点事问你。”在明亮的埃及考古局办公楼的走廊，依西丝叫住杉。 
 
“怎么了？” 
 
“是关于王的事情。”好在这里是在考古局，听见的人理所当然的当作他们只是在讨论历史上的某个王。依西丝把阿图姆最近的异常情况告诉杉。 
 
“应该没事吧？” 
 
杉紧咬着嘴唇，担忧的说：“不，恐怕是有事。”而且事情麻烦了。果然，一旦劭和锦不在了，就没有人可以管得住他。 
 
“怎么了？”看着杉脸色苍白，依西丝也吓了一跳。 
 
“你就没有想过，阿图姆是太阳神，要清除自己身上的水是很轻易的，他为什么会一身水的回去？” 
 
“你的意思是？” 
 
“他无法清除掉那些水，连太阳神的法术都无法消除的水就我所知只有一种，是地狱海的海水，” 
杉银色的眼睛渐渐的不再平静，游离着散乱的光，“是四月，他是去地狱海看四月。” 
 
地狱海的水是无法用法术消除的，就像法术总是会留下痕迹，地狱海的水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也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留下痕迹，所以地狱海的守卫并不严密，因为地狱海的味道会指引道路，追杀的人很快就会找来。那是护卫圣女神的十二黄金之翼，是所有神族中最强的神将。 
 
“那，会怎么样？”依西丝也感觉到事情不简单了。 
 
杉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死罪，依西丝，私闯地狱海是死罪。”扬起唇角的苦笑，“圣女神的密令是，格杀勿论。” 
 
“怎么会这样？”依西丝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凶险的情况，“可是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那是阿图姆带着的碧洛双珠的效用，但是那不能维持很久。”在不知道的什么时候，黄金之翼的羽翼就会遮蔽湛蓝的天空，然后如影随形的死亡就会铺天盖地的席卷过来。 
 
东京阳光明媚，虽然已经傍晚，但是红色的夕阳光穿透透明洁净的玻璃窗把办公室映的一片明亮，放在办公桌上的千年锡杖闪烁着淡淡祥和的金光。 
 
不过海马的心情可没有天气那么好，原因，就是一通从埃及打来的长途电话，本来是想直接忽略的，哪知道对方偏偏不依不饶的连打几个电话，一副你不接电话我就不停的架势，无奈，海马只有接电话，虽然他很想直接用千年锡杖把电话刺个对穿。 
 
“喂，干吗？”语气差到极点，反正海马和依西丝是天生不对盘。 
 
“濑人，我有话给你说，”这不是废话吗？没事你打什么电话？社长的时间可是很值钱的，但是海马听见依西丝拼命压抑还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你安心听我说完，不要激动，不要生气。” 
电话的那一头，隐约依西丝深深的吸了口气来平静自己的情绪。 
 
 
 
夕阳时分多彩的金色阳光，在教室里像是小梭子一样上下穿梭，交织着教室里的人影忽明忽暗，光影交错。 
 
“终于放学了。”杏子一声欢呼，回头看见城之内死死的盯着刚刚发下的英语试卷，悄悄走过去。“喔，16分，好吉利的数字。” 
 
“杏子，你干什么？”城之内红着脸大吼大叫，突然又阴笑着说，“不过我不是最差的，阿图姆，你的试卷借我看看。” 
 
阿图姆笑着说：“饶了我吧，很差的。” 
 
本田突然一把抢过他的书包，把试卷拿出来，莫良凑过去一看：“哇，98分，好厉害。”一百分你考98分，那点差了？ 
 
城之内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直勾勾的看着试卷上鲜红的九十八分：“不是吧？” 
 
“城之内，你不要用你的智商去衡量别人，阿图姆可比你聪明多了。”杏子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你真的沉睡了三千年？”城之内不死心，而且这也太没天理了，凭什么阿图姆沉睡了三千年成绩还那么好，其他的就算了，为什么他英文还这么好？ 
 
“当然，要不然你以为我哥干什么？环游世界？” 
游戏看着哥哥的样子在夕阳中勾勒出美到惊心动魄的轮廓，心中突然开始不安，你是真的回到我身边了吗？不会离开？ 
游戏在心中告诉自己，是因为依西丝还没有回话，所以心中才会这样不安，一切不是都好好的吗？ 
 
“游戏，你多少分？” 
 
“和哥一样。”游戏自豪的拿出自己的试卷，城之内一下子大受打击，蹲到一边去画圈，“反正我比较笨。” 
 
众人开始大笑。一片欢乐中，一霎那阿图姆突然蹙起眉，又是每晚那样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像是烟霞一样很快消失，快到都没有人发现，只有莫良感到身上的千年智慧轮一阵轻微不祥的振动。 
 
 
“你说什么？”海马突然一声暴吼，连身后的玻璃窗都摇摇欲坠，都说了不要激动，不要生气。 
 
“总之，现在必须阻止王再去地狱海。”依西丝努力让发飚的海马冷静。 
 
海马颓废的坐回座位：“游戏知道吗？” 
 
“不知道，但是我们不能瞒着他。” 
 
沉默良久，海马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似的轻轻说：“我来告诉他吧。”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在乎自己的生命，阿图姆，你这个不长劲的大笨蛋，过了三千年你还是这么笨？笨得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横亘整个天际的浩瀚天河，一片凄深里流淌着没有温度的水波。 
 
游戏趴在窗边看着天河，今天阿图姆又不知道到什么哪里去了。 
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游戏的思绪。 
 
“海马，有什么事？”海马的突然到访让游戏大吃一惊。 
 
“阿图姆在吗？” 
 
“他不在。” 
果然是又跑到地狱海去了吗？难道你不知道，就算是四月，也不会想你有生命危险啊。 
 
“游戏，你问过依西丝关于阿图姆的事情是不是?”海马不想绕弯子，现在可不是绕弯子的时候。 
 
“是啊。”游戏不知所措的看着看着海马，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心中的不安随着沉默的时间渐渐的蔓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穿越时空的裂缝向下，比环世的俄开阿诺斯还深的地府深处，一片纵横地底的浩瀚海洋，碧蓝色海水黑色的缠绵，爱恨情仇随烟消的绝望，就是地狱海的生命，虽然是那样湛蓝的水，却冷得心都会封冻。 
 
海水在阿图姆的身边流过，带着刻骨铭心的冰寒，阿图姆咬咬牙，潜入水中。 
 
都说，地狱海中只有深深的绝望， 
都说，地狱海中爱恨生死都会忘怀， 
但是为什么，我就控制不住自己，要到这里来看你？四月啊。 
 
 “格杀勿论？”游戏死死的看着海马湛蓝的眼睛，盼着他改口。真相揭露的时候，已经连震惊的力气都没有了。 
 
“现在还来得及，从今天开始你一步也不能离开他。”海马握紧了拳。现在只能这样，但愿还没有被人发现。 
 
“可是他今天还没有回来，他一定是去地狱海了。”游戏惊惶的说，“怎么办？” 
 
“冷静点，月扬，他不会那么倒霉的。”海马自己心里也没有底，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他们根本不知道地狱海在什么地方，“杉和依西丝很快就到日本了。” 
 
怎么能放心，我们的希望只有，你不再离开，但是你为什么总是死亡边界徘徊？阿图姆，就像你在我们可以守护的地方以外自我放逐的心，在最近的地方也是最远的地方，看的见却又像是遥远的看不见。 
 
能够听到咚咚的规则的水流声，能够听到水和千年寒冰撞击的声音，还有伴随着脚步，碧洛双珠相互摩擦的清凉的音色。 
 
水中神器的碧色宝珠散发着淡淡澄清的光辉，正是这清澈的光辉让王的气息感觉上和地狱海的水融为一体，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发现，但是这样的好运又可以持续到什么时候？不知道，只是阿图姆对于四月无止境的思念，让他不在乎在某个未知的时候会看见自己的鲜血让这片湛蓝变成绯红。 
 
 
“四月。”冻在千年寒冰中的少女就像熟睡一样，这一睡，就是几千年风云变幻。轻轻结了一个手印，缓缓压在冰壁上，一阵强大的力量让王不由的退了两步，封印是圣女神亲手封下的，任谁都没有办法。 
 
阿图姆向冰中的少女伸出手，眼中满是不堪一击的绝望。纵然时间时间流逝千年，你在我心中从来没有一丝的改变，还是那样默默的温柔的样子，那样明明爱哭却又假装坚强的样子。 
多想回到过去却又无法回去。 
四月，你恨我吗？为了我，你才会被封印在地狱海中。 
 
往昔的回忆，随着海水的流动，悄然浮上心头，就像是无数的黛丝绊住阿图姆的脚步，让他一次一次不顾生死闯入地狱海。 
 
明知道这样不行的，可是相思磨心，一向沉稳的王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哪怕只是最短暂的梦，阿图姆知道自己只是作着那样的梦，不管是不是一场不醒的恶梦，就是不想从梦中清醒过来。 
 
我没有那种决绝的力量，四月，想忘也终不能忘，只能等待着漆黑夜晚地狱海的门洞开的时候，来陪着你。 
只有一会儿也好，我在你身边，四月，不要害怕。 
 
也许害怕的人是我。晚上的时候，我总是反反复复的做同一个梦，梦中的四月站在冰梅花下，淡金色的长发瀑布一般的泻成一潭黄金之水，深深的沉淀着悲伤的颜色。水晶一般的冰梅花不断的飘零，雪白的风花不断的在我们的身边徘徊，四月的笑容在满天飞舞的梅花中渐渐的模糊，只有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不断的回响，有如永恒的梦魇： 
“阿图姆，再见，不管是为了什么不要再来陪我了。” 
 
我想拉住四月身体却象冰冻一样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转过身在满天花雨中走向远方，不再回头看我。 
 
然后时间不断的飞逝，千年的岁月风云变幻，四月的身影在花雨中渐渐的消失，一切都消失了，就像我崩溃的心，只剩下蓝色的天空，蓝色犹如高原上清澈纯净的蓝色湖泊，冰封了亿万年蓝得惊心动魄得颜色。在湖泊的冰层下，是沉淀了亿万年的寒冷和，绝望的哀痛。从梦中惊醒的我，总是泪流满面。 
 
只有在这里看着你，我才会安心，但是伙伴恐怕已经开始怀疑了，再过不久我就不能来陪你了，四月。 
 
水流轻轻的震动了，有谁在身后悄悄的看着。 
 
王突然转身，绯红色的眼睛穿越像是白莲花一样的水波，凝在不可见的一点。 
 
“君临者，万象归一，无始无终，苍火袭。”棱角分明的唇角轻轻的念着咒文，一阵烈火撕裂地狱海的波涛扑向角落的人。 
 
王在火球出现的同时飞身而起，双手交叉，仿佛拉开虚空中的弓，九道黄金之箭像是闪电劈裂湛蓝的天空跟着火焰扑向目标，冰翔疾风箭奥义，九虹贯日。 
只是冰翔疾风箭的速度比烈火的速度快的多，对方在中箭后才会被火焰击中，那个时候想避也避不开了。 
 
“不错。”隐约的有人低低的赞了一句。一道白色的光冲破火焰，像流星滑过天际一般迅捷，世界上哪有这样的箭，那根本就是一道洞穿火焰的银灰色光线。一霎那飞跃，然后，血雨扫过。 
 
什么时候中的箭？阿图姆在倒下去的一瞬间只看见那枝箭洞穿他的胸口，淡淡的看着那枝滴着血的白羽箭的尾羽，鲜红的血顺着皑若山上雪的翎羽缓缓滴落，犹如火色的血兰花如火如荼的绽放。然后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千年凝结的绝望。 
 
原来那是真的，在地狱海中，爱恨生死都会烟消云散，在海中埋葬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因为没有人可以逃过黄金之翼的一击。 
 
黑衣的青年拿着比墨犹黑的弓悄然无声的走到阿图姆身边，黑色比星辰还要明亮的眼睛静静的凝视着昏迷的王，黑色的头发在水波中摇曳，一切都是黑色，看上去并不强大却比任何东西都要接近死亡。 
 
“你是怎么了？阿图姆，你应该知道私闯地狱海是死罪。”轻轻把手放在羽箭上，白色的箭化为一道光芒消失。“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恍惚低头，王修长的手指还扣着咒印。 
“欧贝里斯克。” 
“南之火焰，以翼以翔，赤炎。” 
 
舍命一击，连黄金之翼都不得不退却，欧贝里斯克包裹着火焰的重击过后，阿图姆已经不知所终。 
 
青年的嘴角不由的弯起无温的弧线：“你为什么不出手？老大？” 
 
“你不是也放他走了吗？”重重的白雾中另一个黑衣青年白锦似的银发犹如长河的飞瀑流云，冰蓝色的眼睛坚毅的沉着，万年不化冰冷。黄金之翼的领袖站在水中就像是水的一部分，如水清澈，如水宁静。 
 
“还要追吗？”黑色的眼睛淡淡的笑意，“何必呢？”反正圣女神去了瓦尔哈拉，当作没看见不是很好吗？ 
 
“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明白，双子星的存在。”同样拥有魂之双生子，他不能让阿图姆任性下去，这样会给双生子带来无以言谕的伤害，“通知在日本的薇和艾特瓦特。不必手下留情，必要的时候连他身边的人一个也不用留。” 
黄金之翼领袖的声音在水中荡漾，比死亡更接近死亡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