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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6 鹤羽飘霜/下
那是在日本败给王之后发生的事情,
白色的房屋伴着尼罗河寂寞了几千年的涛声,堇发的少年冷静的看着带着千年神器而来的夏迪。
“我是死亡之神的使者,众神会籍由我对你盗墓的罪行进行审判。”夏迪举着千年钥匙,庄严的说,一如神的使者,可惜他的面前,杉既没有一般人的不相信,也没有恐惧,
“我要盗墓的话,几百年前就下手了。”银色的眼睛隐隐的笑意,尼罗河的寒气突然从河底升起,在狭窄的房间里弥漫,杉的身影突然从迷雾中消失。
撕破重重迷雾,突然看见的是王的身影,绯红的眼睛带着冷漠和凛然。
沉睡在千年积木中的少年王,经过千年的岁月终于醒了。
“回来了吗?我已经等了三千年,原以为是永远也等不到了。”杉的声音在雾中响起,夏迪突然意识到白雾的作用是让杉看了他的记忆。他曾经遇见王的记忆。本想看杉的内心,却反被杉看了他的记忆。
这个家伙是什么人?是王的敌人吗?
“喔,你想和我玩黑暗游戏吗?”看着夏迪举起千年钥匙,杉冷笑着说,“说到玩游戏,连他也没那么容易赢我。”
他?是谁?
夏迪没有机会问,他黑暗游戏输给杉,昏迷的时候被杉扔到尼罗河里,而且完全没发现千年神器什么时候被杉用假的掉包。
作为守墓一族我是失职了。夏迪站在无诺神峰下为自己的过错深深反省。不防身后晖蓝色头发的青年狠狠的一拳。
“有什么好沮丧的,”透特凑近他的眼睛说,“不过是输给杉,千年神器被掉包而已。”
“可是•••”
“你知道被人倒吊在火山口,岩浆离你的鼻尖只有几毫米是什么感觉?”
“你知道酒醒了的时候发现不是在自己家,而是被绑在沙漠中心,等着被晒死是什么滋味?
“你知道被人装进棺材扔进尼罗河是什么样的痛苦吗?”
“和我的这些经历相比,你那点挫折算什么?”
夏迪吓得有点傻了:“像您这样拥有力量的人?”可以在拦下杉的一击救下他的人,有着的力量是他远远不及的。
“所以你有什么可以好沮丧的?”回头看看峰顶,欧贝里斯克,青眼白龙,天空龙还在对峙,就在刚才,又有新的力量加入,有着震天撼地的火焰的气势。“你要再不把千年神器抢回来,阿图姆麻烦就大了。”有你在,没有麻烦也要变成有麻烦,而且是大麻烦。
“不过我的力量是无法和杉抗衡。”无论是力量还是剑术,杉拥有的是漫长的时间和血腥的战争洗礼的力量。
“放心好了,杉的左肩受过伤,一直没有好,而且那个在冥界神殿打伤你的手下的那个人不是杉,是别人假扮的。”
“是,是吗?”夏迪有点蒙了。
“我以阿蒙.拉神的名义起誓。”透特一本正经的说。“去吧,他来了。记着别留情啊。”在神峰脚下蜿蜒而过的尼罗河中,黑衣的少年沿河而上。
“好。”夏迪咬牙下定决心,向尼罗河中心走去。没看见透特笑得一脸的阴险。
“君临者,万象归一,无始无终,苍火袭。”猛烈的火焰冷不防的把透特给卷进去,
“拉,你干什么?”透特在火中惊天动地的惨叫。
“干什么?乱用别人的名义起誓的下场就是这样。”黑发的太阳神冷冷的看着火中挣扎的透特。“你刚才干了什么?”
“没干什么。”透特像做错事的狐狸一样心虚的竖起皮毛。
日出的光华让金色的凤翼流淌着五彩的光华,翔清轻轻一挥翅膀,铺天盖地的火焰像洪水席卷而来,
“喂,凤凰不是传说中的鸟吗?”城之内在攻击的间隙对本田说,本田气不打一处来:“那你去对他说,他是传说中的生物吧。”附赠一记拳头。
“你们别吵。”因为翔清的攻击,所以海马不能让青眼白龙调转方向送他们一记毁灭的喷射白光让世界安静点。
“既然确定他平安,你为什么还想要去救他?”天空龙的雷弹跟着落下,震得山峰一阵摇晃。“因为不想他知道一些东西吧?”
“不,战斗之仪的事情我想伙伴是知道的。”冷静的声音,暗游戏平静的说,“我并不是担心他在回忆之湖中知道这些事情。”
翔清笑着说:“你是担心他知道了杰克的事情对吧?”无奈的苦笑,“的确,对于月扬那样善良的孩子,杰克的故事是太悲伤了。如果你不想他知道,不如说实话。”
“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觉得父皇可能会告诉我吗?” 绕了半天又绕回来了,阿图姆也是无可奈何。
陡然一股凌厉的气息从尼罗河中升起。
“杉?”熟悉的气息,但是沉重的血腥味让阿图姆不由的不安。
尼罗河抬起头咆哮,为灵力而骄傲,为神龙而自豪。
青眼白龙也在哀鸣,不,不对,这不是白龙,而是奇莎拉被触动尘封的回忆而哀呜的声音。
“怎么了?”奇莎拉的哀呜声刺痛了海马的神经。
“杉的逆龙鳞受伤了。”奇莎拉,你想起来了吧?你的故乡,你的宁洲就是这样,在因为逆龙鳞被刺伤而失控的北静龙王的怒火下化为海底的废墟。
血把尼罗河染成鲜红的颜色,杉捂着左肩上的伤口站在鲜红的中央浑身颤抖,从手指的缝隙间鲜血像泉水一样汹涌,神龙的血居然有这么多,这么红,淹没了尼罗河湛蓝的颜色汹涌着源源不断的波涛一直流向远方。
夏迪被杉烈焰席卷一样升腾翻滚的灵气吓傻了,一动不敢动。
索贝克满身鲜血对夏迪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难得他这么正经的说话,但是神龙的血对于同样是神龙的索贝克来说是剧毒,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能力阻止杉。
“难道他的肩膀不是弱点?”夏迪,你明显是被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月神透特给整了。
“白痴,神龙的左肩是逆龙鳞,这是常识。”索贝克发誓要把那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扔尼罗河去喂鱼,“神龙伤到逆龙鳞是要失控发狂的。”因为是在尼罗河中,杉不想真的伤了夏迪,毕竟他有着尼罗河的血缘,却没想到会被夏迪伤到逆龙鳞。
杉的身影在翻滚的灵气中变得愈来愈模糊,空中突然电闪雷鸣,在烟雾杉的身影越变越大,四周传来阵阵轰鸣。在一阵风之后,巨大的白龙和烟雾飞上了天空。
龙发狂了。
空气中到处是危险的湿气,阿图姆能够感受到空气的骚动,无数的云雨开始云集。风肆虐地在大地上奔驰着,神龙在呼唤乌云和雷电,不到灵力耗尽的一刻不会停息的怒火开始汇聚。
“看来我们是不能继续打下去了。”奥西里斯眯起眼睛看着天空中的乌云。
“奥西里斯陛下?”阿图姆略一迟疑,还是叫住准备飞向天空的奥西里斯。
“什么?”
“父皇的事,我真的是不知道,但是父皇说过,赫利奥泊利斯血战的那一天,如果你没有站在他身后,父皇一定早就死了。”
奥西里斯惊讶的看着阿图姆绯红色的眼睛,然后轻笑着说:“他还记得啊。快去找游戏吧,我们会让杉平静下来。”
“多谢。”阿图姆赶快的向神殿跑去。
奥西里斯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的背影很像塞特,很像啊,还是实在是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赫利奥泊利斯被突袭的那一天,日后的倾世名将那个时候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再见的时候浑身是血,背对背站在敌人的包围圈中,唯一的希望就是身后淡淡的温度。
他们都是这样坚持下来。
山脚下,太阳之王拎着一头浑身雪白的狐狸冷笑,狐狸琥珀色的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透特,你干的好事。”拉怒极反笑,笑得透特全身发冷。
“我也是想给阿图姆创造一个避开奥西里斯的机会而已,谁让你们家的人都是那么倔,谁也不肯让谁。”辩解无效,苍白的怒火在拉的青灰色的眼睛里烧,“你说过你不会用怒火的,你在雅丽仙女神面前发过誓的,不能反悔。”自知做错事的透特搬出杀手锏,一边拼命挣扎。
听见过世的姐姐的名字,拉愣住了,然后一脚狠狠的把他踹到一边去:“你等着,我一会儿再收拾你。”
太阳之王向峰顶的日落神殿走去。有些事情他必须告诉阿图姆和月扬。
如果沧海枯了,我的眼中还有一滴泪,那也是为你空等的几千个轮回,蓦然回首中却是斩不断的牵牵绊绊。任岁月淹没金色沙漠流沙漫天飞,无奈静默的黑色神峰伤痕累累。
大漠的落日下吹萧的人是谁?戈壁的风沙中等待的人是谁?
那一双黑色的眼睛,已经只剩下残破的墨痕,就像千百年来掩埋在金色沙漠之下的真相。但是真相已经露出的痕迹被风沙渐渐湮没,只有唯一的机会让真相大白天下。
白衣的尼罗河神女跪伏在潮湿坚硬的石头上,额头几乎抵在地上:“求求你。月扬,阿图姆信任你,他一定会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游戏也跪下来温和的说:“我答应,我会让你知道事情的始末。”
深深凝望着游戏的眼睛,阿杜茜再度俯首:“谢谢,拿着这个雨阙,会对你有用。”
一块绿色的玉石放在游戏手心,带着许多年前的春意,仿佛活动的绿色一会儿收拢,一会儿溢开,犹如一泓碧绿的春水在回忆之湖的隐映蓝辉中温柔荡漾。
“这个是?”
游戏正想问得时候。欣薇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递过来:"游戏?你在哪里?”
“在这里。”游戏站起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喊,刚想扶起阿杜茜却捞了个空,湖蓝色眼睛的神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游戏。”欣薇从迷雾中走出来,疑惑的看着游戏东张西望,“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游戏赶忙的摇头,但是不自然的神色却一丝不遗的落在欣薇眼中。
“我们该回去了,阿图姆已经为我们打开道路。”拉住游戏的手臂,欣薇带着他从缓缓移开的十六经纶中飞出去.
"游戏."一看见游戏,单细胞动物立刻扑上去:"你这个家伙,居然让人担心."本田,莫良,玛利克一起来凑热闹,闹得不可开交,也多亏了这样,让阿图姆可以单独和欣薇单独说几句话.
"你要把那个东西给他吗?"欣薇看着这一群欢呼的朋友,目光明显的落在城之内身上.
"你觉得他怎样?"阿图姆不置可否的反问.欣薇嘲讽的笑笑:"那东西连你都无法驾御."
"你的意思是圣女神给我的不是护身符,而是烫手山芋?"
"差不多,"欣薇正色说:"游戏在下面,好象见过皇姨."欣薇是缡的皇子,所以说阿杜茜是皇姨.
"这招够狠的,反正我迟早也要告诉伙伴不是吗?"阿图姆略为沉思了一下:"你在回忆之湖看见了什么?"
欣薇想了一下,凑到阿图姆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阿图姆轻轻点点头。
海马就在他身后静静看着。
“另一个我,”游戏终于从死党的热烈欢迎中缓过气来,走到阿图姆面前,“我回来了。”
阿图姆笑着的样子依旧是那样浅浅的温柔:“欢迎回来,伙伴。”
一阵剧烈的摇晃,就像是在惊涛骇浪上孤弱的木筏,神龙的气息在剧烈的翻滚,杉的状况依旧没有改变。
走到神殿外面,一片乌云缠绕什么也看不见,欣薇随手抹开一面水镜,里面。一条银白色的神龙在云雾中翻滚,电闪雷鸣中波涛汹涌的尼罗河投下神龙长蛇一般的身影,在奥西里斯和翔清的神力压制下杉的高度越降越低,当时他血中的尼罗河之血让尼罗河的灵气守护着他,即使是奥西里斯一时也无可奈何。
“糟了,再这样下去,他会撞上大坝。”透过水镜,隐隐可以看见阿斯旺大坝就在杉的前方,阿斯旺大坝的设计师应该考虑过大坝会受到的任何冲击,但是他恐怕不会到考虑如果一条龙撞上去会怎么样?
曾经温柔的蓝色海洋在青眼白龙的召唤下席卷而来,听不见了,青眼白龙神族曾经许下即使只剩最后一人也会永远守护宁洲的诺言,看不见了,羽族白玉雕砌般的羽翼不再在宁洲的蓝天下遮天蔽日,神龙在狂怒,曾经安宁的深蓝色眼睛失去了理智,强大的力量下一切都在毁灭,大陆的血肉在渐渐崩溃,巨大的树木,坚固的岩石在狂风恶浪中旋转沉没。
那时,如果他可以早点阻止沧海,那么宁洲也不会陆沉朱颜海。
仿佛有地火在深海运行,要喷薄而出。 心里陡然有一种莫名的预感,阿图姆一咬牙,点足瞬间发力,跃向天空。但是一只坚定的手按住他的肩膀,生生止住他的动作。
“皇祖父?”回头正好看见拉神青灰色的眼睛。惊讶在一瞬间写满阿图姆绯红色的眼眸。
“你去凑什么热闹?”太阳之王青灰色的眼睛犹如青色的灵珠,流转出的淡淡的金色光芒,“我有话要告诉你和月扬。”
听见自己的名字,一直站在阿图姆身后的游戏走到他的身边,有些害怕的看看阿图姆,又看看拉神。
拉神沉默,仿佛在斟酌着字句,良久才开口说:“阿图姆,你在被困在奥利哈钢的结界中时,有没有用过千年神器的力量?”
“我试过,但是千年神器的力量无法使用。我想因为千年神器和奥利哈钢是两种不同的力量”
“不对,奥利哈钢,应该也是黑暗炼金术的一种。”拉神无声的笑了笑,“而且,在千年神器被制造出来以前,我曾经命令何露斯和劭,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哪怕放火把放着黑暗炼金术之书的神殿烧了也要毁了那本书。”
如果拉神曾经下达这样的命令,那么阿克纳丁怎么可能屠灭艾雷村制造千年神器,阿图姆不由自主地看向海马,看见他湛蓝色的眼睛中,也满是惊疑不定。
阿图姆微微定了定心神:“那么劭皇兄和何露斯失手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以何露斯和劭的武艺和神力,他们怎么可能失手?阿图姆的手紧紧握成拳,连指节都发白了。
“我也不知道,”拉微微叹息:“阿图姆,月扬,我无法告诉你们什么,但是你们是双子星,是预言神族的王预言的破命双星,你们必须靠自己的力量去知道真相。然后用你们的力量改变宿命。”
黑色神峰上,神的声音就像是惊雷落在地面上,掷地有声,预示着未来的道路。在乌云密布的天空,仿佛看见九重天上双子星清冷的光辉撕裂了乌云黑色的墨痕。
墨迹已经残了。
奈芙蒂丝轻轻关上房门,对守在门口阿奴卑斯叮嘱:“看紧了,一定不能放跑她。”
“知道了,母亲。”世人皆道阿奴卑斯是奈芙蒂丝之子,却不知奈芙蒂丝自守不嫁,至今依旧冰清玉洁,阿奴卑斯只是她的养子。
“孔苏和赫里奥斯呢?”
“两位大人在正殿下棋。”
走进正殿,两位银发的神灵正聚精会神地在下围棋,棋盘上黑白两条巨龙正在激烈的搏杀。
“怎么样?”深蓝色眼睛的赫里奥斯头都不抬的问。
“收获不大。”从森索丝发现自己说漏嘴了,就无论奈芙蒂丝说什么都闭紧嘴,死活不开口。“你们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孔苏抬起头,几乎透明的琥珀色眼睛静静的看着奈芙蒂丝:”不要慌,还有时间,我们会知道所有的经过。”
一切的经过,一切的梦,就像是烈酒烫着心口,口口都是愁,到底还记得什么?又忘记了什么?所有的答案都已经写在黑色的天宇浩瀚星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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