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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future

[同人:圣王之间]决斗-此非梦乡(oasis)10/5第二篇第一章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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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7 13:48:3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uture 于 2011-3-17 13:49 编辑

乐园的前奏曲

1
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就是这里。
如干枯树枝般的森森白骨,不知其数的死尸和魂魄,以数量堆砌起来的“死”的概念形成了冲击性的印象。
她于此经历无数战斗,不知昼夜,不知年月,不知敌友,不知生死。
与过去相比,现在这里显的寂静得多。剑戟相撞的声音,不明意义的吼叫,再也无法听到。
那时这里沙尘弥天,此刻却感觉不到一丝微风。
因此,那混凝于土中的血腥气也就永远不会消失。为了尽可能减少那气味,连行走都要格外小心。不,说到底,脚底下是否是真正的土壤都不得而知。那份触感,与坚实的沙土截然不同。
非要形容的话,是怪物。此刻,我正立于怪物的表皮之上。
有着无数手脚,
以血盆之口吞噬一切,
平等的赐予一切人绝望,
名为“战场”的怪物。
她将这只怪物孵化,又被这只怪物所囚。
直到我与她相见,彼此结下契约,发誓将对方从无尽的囚笼中救出。
然后现在,就是实现誓言之时。

抬眼望天,已经完全可以看得到了。
看来知药已经将它们全部解放,让他们重新归于此处。
——那么我就是要,将它们重新归于虚空了。
对于如何聚集它们的问题,只思考了一秒不到。甚至不劳动手,我的手指就已经自己破开来,将鲜红的“石子”扔向危谷。
山崩了。
就算是鲨鱼也不及的敏锐与速度,遮天蔽日的它们从天空的彼端飞临此处,狂乱地寻觅着香(腥)气的来源。脚下的怪物也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脊背渐渐裂开。空气中满是尸臭,比刚才更要令人窒息。尽管有许多无法分辨身份的亡者从裂缝中爬了起来,但也只是成了它们爪牙下的尘埃而已。
视野里已经完全看不到除它们以外的事物了。能从他们那里理解到“决斗!”这种想法已经可说是莫大的奇迹了。
……那么,她曾经一个人击倒的这些家伙,我能不能做到呢?




2
那世界,有着充满奇妙智慧的魔法师。他们住在奇异森林的村落里,又或是住在不可思议的城堡里;
那世界,有着满腔勇气和正义感的战士。他们手持利刃,跨过山川河流,与他们的敌人作战;
有善良的生命,也有美丽的生命。
但是,多半也有污秽的亡者、神秘的长生种、强大可怖的恶魔,神圣的天使,以及化为传说的龙。
既有人类,也有非人类。他们相互对立,仇视,战争,永无止境。
创造一个这样的世界,就能够算作是神明吗?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这就好像是游戏一样,规则(rule)是必不可少的,奖励(draw)是必不可少的,罚则(cost)是必不可少的,变化(phase)是必不可少的,价值(win-lost)是必不可少的。
所以如果这一切都消失了的话,就不能称其为世界,不能认其为神明。
——这仿佛能使人心想事成,却又是混乱无度的世界,就是“他/她”失格的证明。然而此等世界,竟持续了一年之久。用这个世界的时间计量,说不定有千年以上。
可是为什么,破灭还是没有到来呢?
在这混沌的世界中,最终究竟能够结出什么。我无法获得像神明那样的视野,所以我尽可能的向着最高处——神明所在之处前进。
那所在比一切的山都高,比所有的海都深;它在太阳以东,月亮以西,远的连最强劲的北风也吹不到的地方。
而在那里,我得到结果了。

“贵安,伊特妮娅陛下。”
“好久不见,妳并没有拘礼的必要吧。应该说,妳是完全不需要向我行如此之礼的。”
“您可是神明啊。”
“看似如此,但实际上我们也只是看台上的观众吧。这个世界无论会变得如何都跟我们没有关系——什么都做得到,什么都不能做。神明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观众’呐……那么,这回的剧目您满意吗?”
“我可不想施加干涉。就算是因为我的名号,也是一言不发的好。不过呢,‘把演员过于分散开来’,没问题吗?”
“希望运气好。”(笑)
“是么。那,就衷心期待你的剧目了。和我一道如何?”
“多谢邀请。不过,我还是有我要做的事情。”
“那是?”
“为这出剧,留下一个名字。”




3
世界与世界之间本没有道路,即使走的人再多,也不会有道路。
你可以把世界看成是无数个某种集合的构成:物质、精神、理念……无论它是什么,它们彼此之间互不相同,互不相通。唯一相对不变的就是自我,如果连这个也丧失,无疑会在两个世界的夹缝中变成任何……你不想变成的东西。
所以我引领着他——这是无疑是一件危险事,但我轻车熟路——我们在一条宛若星光凝成的道路上前行,旅途的长度取决于他何时自我觉醒,找到那一个世界。我对此并不乐观,因为他现在既急躁又困惑。
我不能施以援手,只能静静地等着。
因为我处于“客观”的位置。


“我们毫无疑问都病着。”
“我们对他人无从了解,只知道自己的病情。”
“我们所服用的药都不相同。一部分是开发的新药,一部分是旧药,一部分根本不是药。”
我完全可以理解那些病人是如何心怀惴惴的每日服药。他们一方面相信着病魔正在远离自己,但却又怀疑自己服下的是否是真正的良方。
“这是否是真正有效的药?”
“自己是否是被选作‘比较’的一个?”
“自己是否真的病着?”
“……”
“……”
并不是所有人一开始都相信,有人坚称自己从中获得了力量(是啊鸦片也同此理)——然后很快他们就“病”得比其他人还要严重。
毫无疑问,我们都病着。与服药无关。从我们怀疑自己是否健康的那一刻起,事实就已经被清白的太阳揭露了——我喜欢这种词句,他让我和病人和犯人们一样怀念。

事实证明,我就是被选作‘比较’的那一个。我不是他们,而是与他们最为相近的存在。尽管我是被动得到了这个身份,但我最后还是主动接收了它。我放弃了对自己“病情”的观测,从而获得了对其他人的客观位置。我的主观与客观,漂亮地割裂开来,完成了一个几何式的螺旋图案。
疯子才能当疯子的国王,傻瓜才是傻瓜的贤者。

我热切的感受着这世上的一切,但理解的现实告诉我这只是徒劳。一切都出了偏差,一切都被扭曲,这让我很难接受;我始终处于旁观者的地位,没有人比我更具有客观的资格,我所观测的一切都毫无误差,都是正确——这亦令我十分困扰,只好把这些都归罪于我这获赐于人的名字。
“绊”,把它说成是我与他人的缘分,实在过于牵强。他们都是些性格阴暗古怪、难以相处的家伙,我从未和他们有过真正的交流,也从未在他们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对他们来说我更像是一台时刻工作的监控器。

我看着无数场的决斗,种种的怪兽激战、各色的卡片纷飞、繁复的效果对攻,还有或文艺或中二的台词。
LP削减的时候有着极为真实的伤痛,皮肤开裂、肌肉损伤、血液流失,我光是看就感觉得到有多疼——这不是修辞。接近胜利的时候心跳会加速,失败降临的时候心跳也会加速。我的情绪随着决斗的进行时而亢奋时而低落,落差之大直让我觉得仿佛血液都要逆行。

我理解着一群我不理解的人。
这真荒唐。


思绪停止了。道路的两旁出现了某些东西。不是肉眼看到的,而是直觉强调这那里有“什么”存在。
■■■、●●●、▲▲▲,无论哪一个都是曾在决斗怪兽世界中大放光彩的存在啊……如果不是被赋予太过沉重的重担的话,本不会变成这种如此污秽不堪的异物,真是可悲。今后恐怕也将在这世界的夹缝中,永无止境的彷徨下去吧……倒是那位大小姐将这些东西从Malpertuis(噩梦馆)里放出来是想做什么呢,想要从此断绝两个世界的联系吗?
向两侧无尽的黑暗望去,我不禁联想到海洋展览馆。我们就在这窄窄地通道上,遥望着无垠世界中生存的事物,相距无限之近又无限之远。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永远。

正如我们服下了不同的药,我们的病症也各不相同。对于正常人所说的异状在我们中间有时反而常见,事实上也确有几人的症状已经超过了精神的范围。而在我们之中。他是相对“异常”的人。
一般的,我们承载了远超过人类精神力极限的重压,并在最终蜕变为异类。随着“病”的加重,我们的精神状态就越为异常,对非理性世界的感受力就越强。但是他却不是,尽管病情同样严重,但他所保有的,仍然是“人类”的精神状态。正常的人类受到了如此的精神重压后早已脑死,他明明已经不是“人类”了,却丝毫不为所动,仿佛是在挑战人类的底线一般。
我无法感受到他的情绪,他每一个决斗的动作,都有数不清的神经信号。无数在毛细血管之下流动的细微情感,其变化之迅速简直可以用电流来形容。而我根本无法做出反应,那根本就是我无法理解也无法企及的世界。他犹如黑洞一般,将千万以计的情绪尽数吞噬,藏于虚空之中。
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但仍然算是个“人”。
这是不是可以认为是,他的抗争呢?我一直这样玩味着,但又不认为能得出任何答案。
我喜欢悖论,它们都似真存伪,虽生犹死。

无论如何,他最终变成了可怕的东西,将我们从唯一的存身之处赶了出去——这倒是值得额外感激的事——从这个结果上看,“人类”反而是要比任何事物都可怕。是吧,很简单的道理。所以早已被人所预见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是我把那套牌组交给他的,这样来看我自然难逃其咎。但如果真要深究起来,计划这些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吧。他本人心情如何,我不知道。但是,他不是跟那位大小姐过得好好的么。

思绪至此,我又望向了那些虚空中的怪兽们——你们是否认得我啊?我也算得上是,与你们有缘的人了。


壮观而危险的景象并未持续多久,那些漆黑的剪影仿佛是迁徙的鱼群一般开始移动。一只无法计数的庞大队伍,毫无声息的向着黑暗的更深处游去——游向我和夜光到达不了的地方。
我又不禁望向那家伙的方向:他仍旧低头沉思,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身处险境——如果刚才他的思维不能集中,那些东西立刻会把他当成食料。不过,它们也是能成为他的道标。
——如果无法突破这里,也只能说明他不过如此吗?
这个句式只在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就将这些无聊的想法立刻消去了,想要做的事情一开始就决定好了,即使现在也没有改变的想法……
“还是不做说明吗?”
他说话了——我把视线重新转回他身上。他已经抬起头来,眼睛也恢复了神采。
“……就是说,你全都理解了是吗?那岂不是没有我发言的余地。”
“但是有些事情,不当面亲口讲明是不行的。”
——总觉得,他似乎还在记怀之前的事,我不禁哑然失笑。
“那么,来对答案吧。”




2
——路上的行人和车辆都放慢了速度,仿佛是雾把整座城市的时间都减慢了。但其实它并没有这样的力量。就好像为了看清微小的东西,要将其无限放大一样。所以人们也会放慢意识的速度,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时间就会迅速流过而无法察觉。人类是因为非常讨厌模糊和混沌不清,才会追求能通透一切的光。

不久前看过的一本书里的这段话就这样在脑海里浮现。因为我现在正在让人联想到牛奶的浓雾中,毫无方向感的前进着。异世界的旅途,似乎总是这样开始的呢。
按照标准剧情来说,高声呼唤的话就会有人回应吧?也许会,也许不会。能见度如此之低的雾之迷宫,说不定只是我的一场梦。听到有人呼唤我的时候,一定就是我在某个村落的农家里醒来的时候。我为自己的小聪明哧哧的笑,全然不顾眼下是完全无头绪的状况。
……虽说如此,但我并未忘记那个梦境,也没忘记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这里。
一个人就能毁灭世界吗?
一个人就能拯救世界吗?
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如何做,都一无所知。我多么希望能有从天而降的贤者啊,告知我该做什么,该把谁当成敌人。
“自己去想”,迩艺他是这样说的——不这样是不行的。
我想象着自己有着驱散这浓雾的力量,猛地一挥手。
远超过自己想象的暴风,居然也就真的袭来了。




1
昏暗无光的地下世界,过往之人常眠的黄泉国度,此刻正被一名不速之客打扰。
虽然是复杂通路和各色机关组成的迷宫。但却完全未能造成阻碍。少年走在通往陵墓中央最后的狭长甬道上,其身后是无数令人联想起肃穆的军队的漆黑怪兽。地下虽到处都是幽鬼魂灵,它们却丝毫不敢靠近,只有远远环绕的份。
就在少年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甬道两侧的深渊喷出幽蓝色的火焰,在入侵者面前形成了一层墙壁。但那也未能停下少年的脚步,他只是伸出一只看似无力的手,就将一切有形无形的障壁全部击得粉碎。
陵墓的中央没有放着棺椁,只有一柄象征性的权杖。少年想要触碰权杖的动作使四周的魂灵更加激动。它们纷纷冲向少年,却也只能悔恨自己只是一团虚空。
大地在震颤着,尘土碎石纷纷落下来。如同少年将权杖拔起,这座深埋于大地之下的城堡也在渐渐破土而出,飞向天空。
“天空之上、大地之下,都没有吗……”
少年看着手中的权杖,喃喃自语。
他将这根棍子折成两段。
深渊中已经不再喷出火焰了,更多的魂灵从中涌出,顺着城堡上空的空洞远远逃走。
……
……
……
“该做个了结了。”




0
……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故事的开场呢)
有一个女孩,(是美丽的吗)
踏上了漫长的旅途,(是寻找什么吗)
经历了困难,(是又笨又蠢的强盗吗)
得到了帮助,(是乔装乞丐的贵人吗)
曾一度到达仙境,(不留恋吗)
曾两度遇见王子,(分开了吗)
最后凡三次呼唤,(是试炼吗)
来到了神明面前。

神明嘉许其行为,她的三个愿望得以实现。
第一个,使她永恒,
第二个,使她伟大,
第三个,使她不得违反万物之法。

——然后,世界诞生了。




第二篇章:乐园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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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23 17:4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是指望序章剧透太多……
虽然写得很美很有意境,不过看的人有点糊涂。小心别让全文都玄乎过头。
话说这么好的文这里都没人顶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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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23 22:23:41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我已经做好即使故事结束也被人说“什么都没写明白”的心理准备了(苦笑)
这的确是我的毛病,不幸的是在这个坑里改掉的可能性太小……

谢谢你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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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5 16:19:5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future 于 2011-10-5 16:20 编辑

[Chronicle


以前我还住在“冬青”的时候,精力多余到要烂掉,每天泡在红茶壶里画画然后把成果随手扔掉,用自己都记不住的暗码抄写百科全书,一遍又一遍的拼两万五千块的拼图,像疯子一样度过每一天。

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能让我想起离世不久的母亲。从前她像鸟儿一样,唱着歌从宅邸的这头飞到那头,过一会再飞回来,或者头戴花冠,或者手捧水果。如果回来的慢了,一定是她抱着一摞比自己还要高的书本。相比之下“冬青”单调平静的生活让我发疯,我只好想办法让护士们相信我有夜游症,像幽灵一样在深夜游荡于孤儿院中。

黑暗中的“冬青”出人意料的美丽。它的前身是一栋非常古典的建筑,改建之后也保留了那种韵味。我每晚跑到月光倾照的角落观察明暗变化,还有在光线中飞舞的微尘。这些景象成为我第二天作画的素材,可以一直画到双手痉挛为止。

就这样日复一日,等着社会上风传“某会长的女儿已经疯了”的时候,

或者等命运迎来转机。


When I was a child, I spoke like a child, I thought like a child,I reasoned like a child.
When I became an adult, I put an end to childish ways.


琉璃窗折射下的光层叠影,巴洛克式的螺旋阶梯与白纱少女。我一边决定明天一定要把这幅画面画下来,一边想着着跟着那个身影走到“冬青”的深处里来是否正确。

没有窗户、也没有装饰,这走廊是这样的冰冷,即使穿了鞋子也能感到脚下大理石传来的寒意。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听起来像珠子落在地上的声音,如果换成是旧式的木质地板,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没有岔路、也没有门扉,甚至连通向哪里都不知道,我只寻着那微光前行。

少女时不时显现在某个拐角处,可以想象她的脸上一定带着笑。她究竟是什么呢?如果是天鹅绒的话,少女的灵魂和初吻就要失去了。会有这样古旧的想法,一定是我在“冬青”住的太久之故。

我为什么要假装梦游?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说到底,我厌倦那毫无价值又没有尽头的生活,要从现在这种无聊的状况脱离出来,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我站在走廊的尽头,握住了那扇门的黄铜把手。

然后轻轻地窥探其中。


- 1-

与他距离较近的我听到了他宣言的“回合结束”。

他一开始就将手中的六张牌全部盖下,这样不留余地的做法在任何情况下都是不合适的吧。旁观的人们发出了笑声。站在他对面的人更是异常激动,仿佛是天大的好事落在自己头上一样,他高声唤出一扇巨大的石门。那漆黑的门扉上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我猜,大概是罗丹的《地狱之门》吧。

这仿佛是对我的暗示。在这栋古老的建筑里,仿佛随时都有神秘之物从门的对面出现。在深夜里打开了紧锁之门的我,就像孩子在深夜听到了父母间深奥难懂的对话,正心跳不已的窥探门后面那些与我年纪相仿的人们在做些什么。

果然,从那门里飞出一只长有蝠翼的恶魔。恶魔的使役者也相当的全力以赴,一口气用掉了手中的四张牌。恶魔从牌中获得了力量,变得更凶猛,翅膀也更健壮。

还不止如此,被用掉的四张牌似乎也发挥了弹药以外的用处。从一个装在腕处的装置里飞出,发出各色的光芒。一道深色的光线袭向了这边五张盖放的牌。他的应对是将那张牌和另一张盖牌打开。

他喊出的名字是……「无底的流沙」和「王宫的规矩」。结果两张牌都平安无事的留在场上。

另一张牌的光芒则飞向对方的手中,对方从装置上的牌堆里抽出一张牌。还有两张牌最后落在了正对面,一个是挥舞着大斧的古铜色恶魔,一个是身姿高大的银灰色恶魔。后者只在场上露了个脸就飞了回去。刚才那道深色的光线重新落在场上,化为一只面目丑陋的漆黑巨龙。接着对方使用了一张绿色的牌,双方都抽出一张牌然后扔掉。被扔掉的银灰色恶魔就这样再次上场……有些显得可怜了?

凶猛的恶魔们林立于场上,背后的地狱之门也咯吱咯吱地发出声响。从门中飞走一个魂灵之后,对方又不厌其烦的扔掉一张再抽一张牌。看他那更添得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他抽到的肯定也是什么不知何时就会跳出来的大家伙,魔鬼什么的、魔神什么的。

“「星光体障壁」”。

他这么说着,四只恶魔直接向着他猛扑过来。如果是一般人看到这种光景早就转身逃跑,但他只是再次打开盖下的牌,其光芒耀眼到令恶魔们顿步。

“「银幕的镜壁」”。

怎么看都很疼,但他没有被打倒。而对方终于是没有动作了。那只巨龙的脚下突然塌陷,就那样滑稽的慢慢沉了下去。果然这种东西还是归于黑暗的好。

又到了他的回合。「银幕的镜壁」碎裂开来,他也打开了最后一张盖卡。

“「魔人之歌」”。

就像他的对手做的一样,他的装置上也发出一道光芒。那光芒中现出一个白衣黑发的女子——难道把我引到这里来的是她?那女子手持纸扇在场上转起圈来,最后还向我偷偷地眨了眨眼睛(大概)。

他报出了这张被扔掉的牌的名字,「妖怪的恶作剧」。

不是幽灵是妖怪啊……对付恶魔果然也需要不可思议的力量。对面的三只恶魔失去了刚才的那股锐气,反而显得怯懦起来。随着他场上最后一枚盖放的牌渐渐翻开,对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坏。

那是一团火焰,颜色像血一般鲜红,以不自然的速度剧烈的燃烧着。

“将「凭依的血魂」牺牲。”

洒向恶魔们的火与血,大概没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他们亢奋的了。

“「杀同伴的女骑士」。”

虽然是有着如此忌讳的名字,但真正挥出背叛之刃的却是恶魔们。

遭受背叛者受袭倒地,当他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女骑士挥剑斩首的一瞬。

那真是非常真实的惨叫声。

LP 0

还真是看到了印象相当深刻的东西。神魔、光暗、对峙、攻防、机略、骤变,对于心怀期待推开门的我来说,真是一场终身难忘的美梦。

在一间墙壁上绘满了神话故事的房间里,诸多恶魔坠入业火的那光景。




- 2 -

有些事情我多少还是知道的。比如说我住在这里的原因、比如说“冬青”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比如说父亲所致力于的事情。只是此前我一直都觉得这一切怎样都好,宁愿让我的头脑重复那些无意义的空转。

严格来讲我并不十分喜欢这种争胜的游戏,那些在黑暗中光怪陆离的妖魔,在日光下不过是作画尚可的纸片而已。无论如何我开始换个方式打发时间,时不时的出入“冬青”的深处,观察那些可怜的孤儿们——尽管他们中的部分人看上去眼神惶恐,行动异常。但他们决斗的时候,却的的确确是一个“人”。

“下一场,‘NO.15’与‘NO.17’。”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乏品位和人情的家伙,竟然用他们接受检查的顺序号作为名字,相比之下“water please”实在是很有善心的名字。

这一次“他”又只是盖下三张盖卡就结束了自己的第一个回合,“他”似乎一贯如此将自己置于某种充满危险的死地。

“他”的对手(嗯……赛文汀?)召唤了「电子龙二型」并展示了「高能焊接」,将「电子龙二型」视为「电子龙」。然后是发动「高能焊接」,用场上和手牌的两只怪兽融合出了「电子双生龙」。

虽然攻击力的强行上升使这只幻想风机械生物全身都在冒着火花,但终究还是张开两只龙头,将一前一后将巨大的冲击波,合计11200的力量射向了敌人。

一击必杀……真是相当浪漫又高效率的做法。作为游戏对决来说相当的震撼人心,也是自身技术的证明。虽说就这样简单结束的话对买票的观众来说未免结束的过早。

陷阱卡「虹之生命」,“他”轻巧地将一张手牌放进墓地,看都不看对面的大家伙。

LP 13600

第二次攻击失去了意义,汀盖下一张卡后结束了回合,生命虽然受到了“高能焊接”的副作用,不过既然有一击就能结束决斗的力量,也不在乎了。

LP 13600  VS  LP 5200

“他”从手牌中舍弃「电虫」,获得「电子双生龙」的控制权。

这显然不是汀喜欢看到的事,他满脸通红地发动速攻魔法「电子科技区」,使得「电虫」失去了目标。虽然没能借力获胜,但对“他”来说毕竟是成功消除「电子双生龙」的威胁。

下一个回合,“电子双生龙”的再登场短暂而绚烂,攻击力11200。

「未来融合」,「超负荷融合」,简单的两个动作,攻击力16000的怪兽出现在汀的场上。

汀把最后一张手牌盖下。这个人有这样一种风范:只要给予他下一个回合,无所谓卡片的多寡、无关情势的优劣,他都能唤出更惊人的庞然大物,用那不寻常的力量扫倒一切敌人。

“他”对此的动作是——陷阱卡「生命转换」。

LP 3000  VS  LP 3000

20束光波随即湮没了“他”的身姿。

陷阱卡「黑暗中的陷阱」,「虹之生命」被再度利用。

LP 18000  VS  LP 3000

“他”召唤出「一击喷射士」,指定「嵌合超载龙」为攻击目标,再次遭20束光波的冲击。完全无视双方16000的攻击力差距和盖卡。

结果这场决斗“他”唯一受到的一次伤害,竟是这样由“他”自己造成的,随之而来的代价,是汀要受到「嵌合超载龙」攻击力一半的伤害,也就是8000伤害。

LP 2000  VS  LP 0

汀脸色苍白的站在那里。自己的骄傲和荣誉被践踏,本应得到的胜利被夺走,的确是会这样失落。我很想告诉他所谓荣誉这种东西总是过去式的,不过是墓志铭一般的东西啊。将那埋葬,然后再重生出新的自己吧。

这被视为是“人”的成长,曾一度失去了人生的他们会以决斗者的身份成长,对他们来说,决斗就是世界的一切。我并不喜欢这个游戏,所以不可能达成父亲的愿望。但是这些孤儿的话就能做到——打开通向决斗的世界的大门。

虽然我一点都不理解这有什么意义,但这显然比游戏要有趣多了。

所以我决定,开始写成长观察日记。




- 3 -

“决斗的世界”这种说法,是从风岚那里听来的。她就是“幽灵”的真相,她的弟弟告诉我她有梦游症……这也是一种机缘巧合。

风岚从不决斗,她的脆弱心脏不允许她做任何耗费心力和体力的事情。尽管如此她还是经常铺开一床的卡片。精神衰弱、决斗残局、战术推演,甚至还用卡片来抢花牌搭金字塔。她和浪费人生的我不一样,倒是与我的母亲相似。即使不决斗,她也和卡片紧密相连。

然而真正玩起来又是一回事了。虽说卡片的总数很大,但真正迅速有效的战术仍不如想象的丰富。战术思路相近的卡组往往选择相同的卡片来做中心。结果就是看来看去每个人的决斗都大同小异。更离谱的是由于卡组的相近,连人也相似起来了。谁能想象得到?决斗的双方动作一样、台词一样、连表情都一样。

这真让我烦恼。

“下一场,‘NO.15’与‘NO.11’。”

至少“他”还不会让我感到这样的无聊。事实上“他”似乎完全没受到影响,无论是决斗还是人格。我注意到他们大多有固定的组合,“他”则没有固定的对手,可见“他”在“冬青”之中也是异类。

“抽牌。回合结束。”

“他”又是直接回合结束……这已经不是用胸有成竹可以解释的异常程度了。不过即使如此,也比其他人要好。

“我的回合,抽牌!”

「暗之诱惑」。(我瘫在椅子里闭着眼睛念叨)

“我抽两张牌,然后将手牌中的「召唤僧」除外!”

「名推理」。

“推到的是……好,「三眼怪」!”

运气真好,接下来是「怪兽门」么。

“将「三眼怪」解放,再翻一次……「卡片炮击士」。然后因为「三眼怪」的效果从卡组中将「欧尼斯特」加入手牌。「卡片炮击士」的效果再将三张卡送去墓地,攻击力上升1500。再发动魔法卡「仪式的准备」!”

「高等仪式术」对吧,不用想都知道。

“从卡组将「宇宙女王’送去墓地,仪式召唤「假面魔兽」!魔法卡「武器洞」,” 把自己卡组最上面1张卡送去墓地发动。从卡组把1张装备魔法卡加入手牌。”

D……D……R……

“将「棉花糖」和「宇宙女王」除外,特殊召唤「混沌战士 -开辟的使者-」,再发动魔法卡「原初之种」,将「棉花糖」和「召唤僧」加入手牌。再发动「D•D•R」,舍弃「召唤僧」,特殊召唤「宇宙女王」!”

哦……哦……哦……

“怎么样,现在我场上的怪兽攻击力合计11000!”

无谓的高出生命值好多啊不如以后这游戏生命起限变为10000吧稀里糊涂跳几只怪随便来一下就玩完了再说这种攻击有可能防不住么这个人也好那个人也好每个人手里不是速攻稻草人就是消战者还有冥府的使者再不然那个名字拗口的多肢节怪物话说他都嚣张的直接结束回合了那不就是说手里肯定有东西么你还真全力一波打过去啊喂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是他对吧肯定不会那么毫无新意对吧这种时候至少要用个血泪食人魔什么的来标榜一下特殊对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方怪兽的直接攻击宣言时,把这张卡从手牌丢弃发动。那次攻击无效,战斗阶段结束。”

——呜?!?!

……

……

……

……

……

好,我知道了。现在进行的是“幸运的汉斯”和“不会发抖”两个“蠢儿”间的格林傻瓜对决。

“召唤「密集钟摆」,因其效果特殊召唤四只「钟摆衍生物」。”

……勉强还算新鲜。

“场地魔法:「融合之门」。”

衍生物的话可以除外……目的是?

“手牌中的「炎之魔精 伊格尼斯」与「钟摆衍生物」除外,「重爆击禽 炸弹不死魔鸟」融合召唤,效果发动。”

1500的伤害,而且还能继续下去。

“「重爆击禽 炸弹不死魔鸟」与「钟摆衍生物」除外,「重爆击禽 炸弹不死魔鸟」融合召唤,效果发动。”

还有第三只……

“「重爆击禽 炸弹不死魔鸟」与「钟摆衍生物」除外,「重爆击禽 炸弹不死魔鸟」融合召唤,效果发动。”

对方的LP不到一半了,果然这游戏应该从10000开始。

“「重爆击禽 炸弹不死魔鸟」与「钟摆衍生物」除外,「起爆兽 火神炮龙」融合召唤,效果发动。”

「假面魔兽」被炸成碎片,对方的LP也只剩下300。看“他”的样子,手里应该是还有炎族怪兽,正要再融合一只「起爆兽 火神炮龙」。

这下对面是绝对能学会发抖了,哼。

不管怎么说,还是太无聊了。果然仅是旁观的话缺乏乐趣啊,毫无乐趣啊。我可是实践主义者,无论是袖手旁观还是怨天尤人都不是我的做派。我的目的是观察他们啊,这种恶性的状态我可不要。

我得教教这些“蠢儿”,游戏该有什么样的妙趣、世界该有怎样丰富的造物。

结果——

我还什么都没做,“千篇一律”的状况就结束了。像那样不能长久也是当然的。

我的生活里多加了设计卡片这一项,总是和风岚讨论到她的弟弟轰我出去为止。

他们给自己起名字,舍弃那冰冷的数字,自己来决定与他人的不同。从一个无意识的集合群体中分离出来,成为有独立意识的个体。


他们变得爱争辩,常吵闹;

他们开始做一些决斗以外的事情;

他们开始与一些陌生的人交谈。

只有“他”,还是什么变化都没有。




- 4 -

今天与他决斗的是“闪光葬列”——真是个独特的名字。

“他”盖下三张卡,召唤「紫翠玉龙」(ATK 2000),结束。

“从手牌中舍弃「赫卡忒利斯」,从卡组把一张「神之居城-瓦尔哈拉」加入手牌。魔法卡「抵价购物」,舍弃「堕天使 苏泊比亚」抽两张牌。再舍弃「天空的使者 杰拉迪亚斯」,从卡组中将一张「天空的圣域」加入手牌。”

天使族啊,上级怪兽有着相当强的战斗力,对“他”来说不好对付吧。

“永续魔法「神之居城-瓦尔哈拉」的效果,从手牌中特殊召唤「雅典娜」!然后通常召唤「光辉天使」。「雅典娜」的效果:有天使族怪兽召唤•反转召唤•特殊召唤时,给予对方基本分600分伤害!“速攻魔法「光神化」,从手牌中特殊召唤天使族怪兽「堕天使 阿斯蒙蒂斯」,因为「光神化」的效果攻击力减半(ATK1500)。「雅典娜」的效果再一次发动!”

还没战斗生命值就下降了1200。而且「光辉天使」是被战斗破坏时有遗言能力的怪兽,「天空的圣域」是将天使族怪兽战斗伤害归0的场地魔法……

“「堕天使 阿斯蒙蒂斯」的效果:从卡组中将「妖精弓手」送去墓地。然后进入战斗阶段!「光辉天使」(ATK 1400)攻击「紫翠玉龙」(ATK 2000)!”

自爆攻击,然而没有伤害。新的「光辉天使」被特殊召唤出来诱发了「雅典娜」的伤害效果。

LP6200

LP5600

「光辉天使」还能特殊召唤同样具有遗言能力的「神召新星」(ATK 1400)。

LP5000

LP4400

LP3800

第三只「神召新星」自爆之后,特殊召唤了「天空骑士 柏修斯」(ATK1900),“他”的生命值还剩下3200。只凭怪兽的总攻就足以结束决斗。

虽然那是不可能的,对于“他”也好,对于“闪光葬列”也好。我渐渐了解他们的脾性,那种疯狂的战术是不可能中途停止的。

“「堕天使 阿斯蒙蒂斯」(ATK 1500)攻击「紫翠玉龙」(ATK 2000)!「堕天使 阿斯蒙蒂斯」被破坏送去墓地时,在自己场上特殊召唤「阿斯蒙衍生物」和「蒂斯衍生物」!「雅典娜」的效果发动!”

LP2600

“「雅典娜」(ATK2600)攻击「紫翠玉龙」(ATK 2000)。”

「紫翠玉龙」终于是被击倒,“他”的生命值还剩下2000,更不用说对面场上还有三只怪兽可以攻击。

“「活死人的呼声」。”

三只怪兽的攻击立刻被挡下了。“闪光葬列”立刻进入主流程二。利用「雅典娜」的效果,将「天空骑士 柏修斯」送入墓地特殊召唤「堕天使 苏泊比亚」,因为「堕天使 苏泊比亚」的复活,又可以再从墓地里复活「妖精弓手」。自然「雅典娜」的伤害效果又再次发生。这样的,“他”的生命值就只有800,而「妖精弓手」的效果是可以给予对方自己场上光属性怪兽数量乘以400的伤害,「雅典娜」、「妖精弓手」正好两只怪兽800伤害,这样就结束……

嗯,“闪光葬列”多半是这么想的。

然而,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之下。
额外遮蔽者  光  2星  魔法师•效果  ATK600  DEF200
对方把怪兽特殊召唤时,可以从手牌把这张卡特殊召唤。这个效果特殊召唤的回合,对方的卡的效果发生的对自己的效果伤害由对方代受。


数据篡改(DIY)  速攻魔法
将手卡中一张永续陷阱或永续魔法送去墓地,选择场上正面表示的一张永续陷阱或永续魔法。直到回合结束前选择的卡片其效果与送去墓地的卡片相同。


二重身回击  永续陷阱
因对方场上存在的怪兽的效果受到伤害时,给予对方基本分和受到的伤害相同的伤害。

「雅典娜」射出的光之箭矢就这样在两人间循环往复。而“闪光葬列”的生命值将在第十四只箭下归0。这个数字,当是对他七次攻击和伤害最大的报复吧。

我再也无法遏制自己的笑声了。

没有变化的话,自己来促成变化就好了。反正我不必怜惜他们,也不必施恩于他们,这果然是自己来创造、自己来造成的乐趣啊。

饱含象征意义的戏剧性,如寓言般简短的讽刺含义,

对所有的坚持予以嘲笑,把定则像傀儡一样任意搬弄,

不以胜利为本意而争胜,并将所有胜利踩在脚下。

对,就像“他”的决斗一样。

我们是一类人。

“他”听到了我的鼓掌声,视线转向了这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正脸。

讨厌。




- 5 -

到了3月初的时候,我家的庭院里尽是满开的春花。以往能够独自一人欣赏的美景,现在却过于聒噪了。被父亲的那番演说所感染,空气中满溢着高涨的情绪。母亲故去之后,这样热闹还是第一次。会在这里公开,也就意味着父亲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决斗也迎来了新的发展,未来看上去无比美好,每个人都在欢笑着。

我不喜欢这宴会,更不喜欢他们看待我的方式。他们是把我当作“某某某的女儿”来对待的,采用我的卡片设计也是,并非是出于我的才能才选择我的。我讨厌那样,所以从宴会上逃掉了。反正才我出院没多久,谁都不会感到奇怪。我从阳台远远的看着宴会中的几名“冬青”。他们是第一批走上社会的决斗者。这里的人对他们的决斗保佑着强烈的好奇心。此刻他们正是宴会的主角。

只有“他”还是完全无视他人的搭话,安静地与这宴会隔绝开来。但毕竟“他”现在是决斗协会会长的养子,自然吸引了最多人的目光。

……虽说即使没有父亲我也会做些什么,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正琢磨着,一名“冬青”出人意料的走到我的阳台下面,颇具古典风格的会面。他的名字是“完型崩坏”。我想,那是不是对他自己时不时在决斗中犯错的诠释呢?

他笑了笑:“如果谁像我一样有大量的手牌、满场的怪兽和复数的战术选择的话,就会明白犯错误的不可避免,而且有时还有必要性。”

“我想您肯定多少知道您的父亲怀有常人所不能料的庞大构想。那么您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现在要像这样公之于众呢?将未成之事半途显露,会有什么好处呢?”

这种腔调并不少见。很多人像这样煞有其事地危言耸听,愚蠢者受他们诓骗,聪明者被他们干扰。说大话时往往唾沫横飞,意思是说那点能耐放到光天化日下去晒是不合适的。不过我倒是不讨厌,这个人也并不让人讨厌。只是话语无端盘旋不及中心是个坏毛病。

“‘用一种游戏将人引向正道’,多么令人感动的题目。且不论是否真的可行,我们所体现出来的可塑性却是事实。那么,我们是否被正常的塑造了?”

他饮干了杯中物,我不确定他是否成年了。

“‘另一个世界’,真令人向往。但那不是一般方法就能到达的吧,如果我们不过是去往那个世界的桥梁,那决斗部分也只是附带品而已。如果这样说的话,我们——我是说,在这里公之于众的我们,不过是被舍弃了而已。‘我们与那个世界无缘,所以只能回到这边的世界’,就是这样。”

他的脸有些红,情绪也很亢奋。我只好沉默听他讲。

“然而您不觉得新的决斗就是这个意思吗?不是借助神力的仪式,也不是科学式融合造出来的怪物。同调、调整,这些词语不是在指向更深奥的领域吗?就算人类能穷尽世上任何一处的奥秘,我们自身的精神世界却要如何了解呢?如果存在不同的世界的话,曾经去到过那一边的我现在究竟是在哪里呢、我是不是还确信我就是我呢……”

大概就像这样说了一大串之后,他终于停下来。

“我为什么要和您说这些呢?您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又或者无能为力,这也可能完全提不起您的兴趣。我总是像这样情绪失控,无法去到那个世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呵,我又犯错了。”

说完他便自顾自地走开了。

“不久后就有我作为决斗者的正式出赛,还请关注。”

既然他这么说,我就多提一句吧。一个礼拜后,他作为决斗者的初战。

仅仅一回合就展现了新系统的高速度和延续性,以压倒性的五只强力怪兽获得了胜利。比赛后的感言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说:

“要是怪兽格再多一点就好了。”

更为巧合的是,正逢新季的规则变更,他卡组中关键的轴心卡被禁止。他的决斗也就具有了纪念意义,第一战和最后一战的。

不用说,他失踪的那天就是……

不是什么重点。

宴会上没有了“他”的身影,去找找看吧。

……

……

……

这一次我又是站在门外,只是门并没有关上。

他坐在窗边,什么都没在做的样子。

即使向他问话也没有丝毫回应,什么都没在想的样子。

“是空的啊”,当时我这样想,他看上去毫无生气,一片漆黑。

到底是被我那个父亲选中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在哪里都看得到的,不在其之上也不在其之下的,普通的人类。

父亲选定他了——我得出了结论,凭直觉。我没有在孤独和无价值的绝望中打开的另一个世界,被“冬青”中最不寻常的“他”完成了。

我要和“他”说什么呢。我好像已经习惯了旁观的位置,要说早已相识似乎并不确切,突然成为一家人感觉也很微妙。

要是走上去理直气壮地说“你用的卡片是我设计的”,会得到怎样的反应呢。

要是告诉“他”我的愿望,又是否会被实现呢。

从纷乱的想法中笃定思绪,我走上前去。

——姑且,先从给“他”起名字开始吧。

For now we meet in a mirror, dimly. But then we shall be face to face.
Now I know only in part then I will know fully, even as I have been fully known.




                                                     Chronicle  了




这一回用到或没用到的DIY:

数据篡改  速攻魔法
将手卡中一张永续陷阱或永续魔法送去墓地,选择场上正面表示的一张永续陷阱或永续魔法。直到回合结束前选择的卡片其效果与送去墓地的卡片相同。

电子次元引导装置 通常陷阱
将除外的全部名称中带有“电子龙”的怪兽返回卡组,因这个效果返回卡组的怪兽有3只以上时,特殊召唤除外的一只以“电子龙”为融合素材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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