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历史之间]《王朝》章之十八 薄幸少女/上

蘭和風

对付认真的人，永远只能比他更认真，绝不能敷衍——那是没有任何作用的。<br>
莫纳多与伊撒贝尔皆骄傲而独立。然而他很认真、很谨慎，比她更小心也更害怕，害怕冰霜外表下克制的热情一旦喷发会毁灭自己，于是决绝地排斥一切可能引燃那火热的温度。<br>
她不一样。虽然理智、冷静且清高，可她也是个义无返顾的女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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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胜而归的埃及军受到人民的热烈欢迎，法老王一高兴便下令举国放假欢庆三天。<br>
伊撒贝尔本来苦恼至极地想对莫纳多采取避而不见的态度，但是一听说他在战斗中负伤，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往他的神殿靠近。<br>
神殿很漂亮，却十分空荡，没有多少人，这让她有点惊讶。转过一个拐角，迎面遇上的正是莫纳多。<br>
“王妃殿下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莫纳多明显吃惊不小，但仍恪守规矩地鞠躬行礼。伊撒贝尔一时说不出话，只怔怔地望着他。<br>
他瘦了，脸色也憔悴。她心疼得几欲垂泪，却在此刻荒唐地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我是来——惩罚你上次对我犯下的罪行。”伊撒贝尔清清嗓子，面无表情地说道。<br>
莫纳多的心“咚”地跌进一个无底深渊。望望伊撒贝尔严肃的形容，他暗自嘲笑自己的愚蠢，居然会在第一时间反应她是来探望自己的……现在还抱有这种幻想，他真该好好清洗下大脑了。<br>
就在他出神的时间里她已经站在他面前，距离不过半臂长短。莫纳多牵动下嘴角：“对于上次的无礼，我真心地悔过……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br>
瞧见他颓废的样子，伊撒贝尔苦涩一笑。“闭上眼睛。”<br>
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趁虚而入捅他一刀吗？莫纳多固然有满腹疑惑，还是照做地合起双眼。<br>
黑暗中，倏地两瓣柔软落在唇上，轻柔如明月泄下的清辉，更激昂如惊涛拍打堤岸！莫纳多异常诧异，嘴唇张开，可是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张开眼睛，脸上的线条突然僵硬，可是刹那又迸发了一种特别温柔的神色。<br>
神啊！伊撒贝尔吻了他！她主动吻了他！<br>
莫纳多心底一直积压的感情漫了出来。<br>
许久之后，她离开了他，退去站开几步。“真是……甜蜜的惩罚……”他沙哑着嗓子嗫嚅。身体在哆嗦，内心也在动摇、在自暴自弃和咄咄逼人的斗争姿态的各个极端之间游走，激烈碰撞。<br>
他们都是那样自以为是地活在以自我为中心的世界里，试探着努力离开各自的旋涡走向对方，却总是在交错的无奈下退回原点。不是不肯妥协，不是不愿放下傲气，只是太固执地踩着自己的步调——他前进的时候，她退缩；他认命的时候，她却积蓄了勇敢。<br>
莫纳多彷徨、矛盾着。他心里响起一声类似于王的呐喊，顷刻又消失不见。脑海里模糊地闪现无数想法，却只是空白的底色上凸出的浅灰，正要分辨时又淡化开去。<br>
思想是缥缈如烟的，落在眼里的伊撒贝尔反倒真切确实。她风采斑驳，然而唇色尽失，苍白的身子在微微颤抖。莫纳多终于无法自持地将她紧拥入怀，只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br>
“对不起……”这个拥抱冷怆而凄凉，控制不住的泪将伊撒贝尔忧愁的眸子濯洗得愈发清亮，“现在后悔……算不算太迟？对不起，我害你又背叛了你的心一次。我是个自私又可耻的女人吧？可是……我不想敷衍你，我想告诉你……我想让你知道我……”<br>
“最爱我一人。你只爱我。”莫纳多稍凉的唇覆上她冰冷的口，哀痛地辗转，直吻到天地都摇撼、彼此的灵魂都宁安、双方都试图尘封的感情再沸腾。许久，他的嘴唇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揽紧她，在她耳畔呢喃：“你还是爱我比较多，对不对？”欢喜的口气里竟有点顽皮的得意。她不答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他，紧紧地搂着他。<br>
忘记吧！抛弃吧！我不是埃及王妃，你也不是什么大神官……我们是一对恋人，生死与共、生死相随！伊撒贝尔不停地叮嘱自己，强迫自己忘却那些尘世中将他们分隔的一切。<br>
再激烈一点，再粗暴一点！请让我在这温暖中燃烧，让我在这热烈中毁灭！我宁愿死在这的爱火里，我宁愿死在我的幸福里！<br>
墙角有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开。<br>
命运是谁书写的？是神吗？神又为什么……令同样的悲剧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br>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撞见这种事情了。第一次是爱丽西娅和华奈兰希，而这一次，是莫纳多……<br>
他分辨不清这是否属于背叛。<br>
眼光中不屈不挠的棱角已残破不堪。一种锥心的疼痛，渐渐把法拉奥的身体凿穿，渐渐空洞、迷茫、麻木。像飘摇在天际的云朵上那样高、那样——没有着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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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底比斯接头生机勃勃，热闹非凡。沿街林立的琳琅店铺此起彼伏地响起吆喝声，伴着熏香和烤肉味混合的怪异味道。<br>
相临的一条比较宽阔的街道上似乎发生了什么骚乱，只见人们脚步匆匆地朝那边拥挤去，脸上挂着好奇与兴奋的神情。<br>
见此情景，原本坐在简陋但洁净的小吃店里享用烤肉的客人在白色头巾下挑了挑眉。<br>
反正无事可干……到处逛逛也好……这么自我说服着，白色短袍的客人移开步伐跟随人流凑热闹去了。<br>
“滚开！”<br>
“求求您，求您了大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请把东西还给我吧，求求您了！”<br>
“还给你？”士兵打扮的壮硕男子面带轻佻的笑容，随手从同伴臂弯里的筐中拈出枚果子，一面冲跌坐在地的少女挤眉弄眼一面刺耳地大笑。<br>
坐在地上的少女不知所措地哭泣。她无助地顾盼，但是茫然。围观的人都畏惧地躲开她的视线。有谁会帮助她呢？这可是直隶于法老王的士兵啊！<br>
“大爷，我真的不敢了，请看在神的份儿上发发慈悲把东西还给我……我父亲重病在床，还等着我卖完水果换钱为他抓药呢……我下次绝不会再冒犯您，求您，求求您了！”<br>
少女再次跪倒，不住地乞求。士兵无动于衷，慢吞吞地吃着手上的果子。“还给你？”另一名士兵故意做了个鬼脸，然后把水果全部倾倒在少女头上，“好啊，我饶恕你用这肮脏的筐接触到我们身体的罪行，把东西还给你。”<br>
“谢、谢谢诸位大爷！” 少女连泪也来不及擦干，也不在乎被砸到的疼痛就慌忙去拾到处滚的果子。可她刚一伸出手便被一脚狠狠踹到旁边。她重重地摔倒，惊呼都哽在喉咙口。顾不上被磕破的嘴唇流出了鲜血，少女拼命支撑起身体想起来——可是天哪！她看到了什么？那些士兵，那些士兵竟在放肆地笑着踩烂一地的水果，像在玩什么非常有趣的游戏一般践踏她家里最后的希望、蹂躏她父亲的生命。<br>
破碎的水果犹自散发清甜而糜丽的香气。“你们、你们没有人性！” 少女悲愤地扑上去，死死抱住一名士兵的腿。用力踢腿，居然甩不掉这个濒临疯狂的女孩。“真是不想活了！”士兵不耐烦地抽出刀，嘟囔着“见鬼！”挥刀向她头上砍下。<br>
恐惧地捂牢双眼，围观的圈子悄无声息地扩大了一些，变得稍稍疏松。<br>
飞溅的血雾朦胧了半空。士兵的咽喉处出现一个可怕的裂口，鲜血不断喷涌。<br>
——一颗小石子横射而来，击中士兵的刀脊，那力量将刀从他手中硬生生地震开，之后更是借力上扬，狠绝地翻起刀锋割裂他的动脉。不待士兵回过神来，出手相救的人已经站到他们鼻尖前方，冷漠地注视他们的眼睛。<br>
“你、你……大胆！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吗？！”感觉冷汗在脸面上纵横，士兵们又惊又怒地摆出架势虚张声势，“我们可是法老王麾下的士兵！前不久与亚述的一仗，胜利的辉煌也有我们的功劳！”<br>
“是吗？”嘴角勾起无情而不屑的曲折，“所以就为所欲为了？我最恨这种人。”话音落定，两名士兵倒在血泊之中。<br>
他杀人的动作快得人无法反应！尚存人气的士兵们立即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下一个毙命的轮到自己。<br>
“我不会在这里杀你们，”猜透他们的心思，白袍人手抚不染分毫鲜血的匕首的平面，若有所思，“我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身份……便宜你们了。”不过等我回去以后，就不要奢望还能活着看见明天的朝阳。<br>
一听他话里的深意，士兵们如同死而复生般的虚脱。“谢大爷饶命！”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他们一个个不敢怠慢地磕完头才逃命，而其中一个磕了头后大着胆子悄悄瞄了瞄白袍人头巾下遮掩的面容，愕然觉得有几分眼熟。等他跑出老远后慢慢回味，他才惊骇地瞪圆眼睛：“天！那个人——！”那双内红外紫的诡异双眸——！<br>
热闹顿消，街道恢复寥寥的状态。拢仅头巾，确定头发没有因为激烈动作而散乱后法拉奥屈身询问那个可怜的少女道：“走得动路吗？”<br>
“嗯，我不要紧的，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少女坚强地咬着嘴唇向法拉奥道谢。法拉奥随便地点下头，拔足准备离开，少女急忙拉住他的衣服：“对不起……可是请等一下好吗？”<br>
“什么事？”他眉峰聚敛。刚刚少女的动作差点夺了她的命——他本能地回防一守再惯性一点匕首就会扫上她的要害。<br>
只以为什么危险都没有的少女指指一片狼藉的地面，怯怯地说：“唔……真的非常感谢你救了我。不过……如果你不忙的话，能不能帮我把那些稍微完整一些的果子收集起来？”<br>
这……算了，帮人帮到底……法拉奥皱皱鼻子，无奈地蹲下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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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br>
七弯八拐一直走到天黑，少女将法拉奥领到贫民区一栋简陋小屋门前。<br>
“不要客气，请进吧！”换上灿烂笑脸的少女推开破烂的木门，热情地招呼法拉奥。她进屋点灯去了，法拉奥却一直站在门外，用质疑的眼神审视这间小屋。<br>
潮湿腐朽的味道，布满裂纹的灰墙和尽是缺口的横梁支撑起遮挡风雨性能绝不良好的屋顶，怎么看都摇摇欲坠。身经百战的法老王，在选择前进还是后退的问题上颇为踟躇。<br>
在屋主的一再催促下，法拉奥终于迈开谨慎的步子踏进屋内。进去的时候一个不留心，额头撞上低矮歪斜的门框。他咧嘴，一手抚头地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好死不死地戴着环冠微服出游，同时还有几分担忧地祈祷自己不会成为埃及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倒塌的房屋压砸致死的法老王。<br>
里外共两个房间，外屋只有一点如豆的灯光在勉强维持明亮，虽然房间也不宽敞，甚至可以形容为“不过巴掌大的地方”，但仍然显得非常阴暗。<br>
法拉奥把仅装了可怜兮兮几个果子的筐搁在放等的小木桌上，木桌意料之中地发出“吱嘎”的声音。外屋没人，里屋传来隐忍的咳嗽，还有少女刻意压低的轻微说话声。他暗自叹气，在桌上丢下一锭白银①，也不等少女出来就悄悄离开。<br>
第二次来到贫民区是三天后的事情。<br>
穷人更加虔诚地歌颂太阳，因为这样可以让他们节省下不少灯油。此时法拉奥依旧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袍，坐在这家唯一的椅子上喝凉水。<br>
“……治安官来过好几次，却只是一个劲儿问你的名字，你说奇不奇怪。”滔滔不绝的少女坐在门槛上削土豆，“还好最后他放弃了，不然真要被烦死。不过确实，你实在太厉害了，我从来没见过谁的身手有那么非凡。可我至今也不知道你叫什么……”少女仿佛给自己的话点醒，抬头对上法拉奥的眸子，但被他闪开了，“瞧我，都忘记向恩人自我介绍一下了。我是汉拉缇，你呢？”<br>
“……荷穆特。”法拉奥信口报出爱马的名字。汉拉缇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反复回味着，闷声不吭地继续手上的活计。她的脸色红润，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呼吸着田野空气长大的姑娘，栗色的长卷发梳成两条辫子，十分纯朴。她的手由于操劳而显得粗糙——勤劳的象征，法拉奥心想。<br>
“荷穆特。”<br>
“嗯？”<br>
“除了感激你在街头救下我，还要谢谢你上次借给我家的钱，”汉拉缇深褐色的眼睛闪动晶亮的光芒，“我用它为父亲请了好大夫，也买到最有疗效的药。”<br>
法拉奥没答腔，静静等待她把话说完。<br>
“我的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和我都非常感激你对我们家的帮助。在度过眼下暂时的困难以后，我一定会还你钱的。”<br>
“好。”没有推辞，因为他从对方坚定的眼中读出了尊严二字。汉拉缇羞涩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法拉奥自信在宫苑内从未见过有谁如此不加修饰、自然地微笑。那笑容像田野上迎风招展的向日葵一样承接阳光，暖得他心头熨过一层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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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深更半夜才回来。<br>
莫纳多在窗口一直望、一直等，总算看到东宫亮起灯火。他中的忧虑烟消云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br>
算了……不管出宫去做什么，光是走一天的路也会非常疲惫，还是不要去打搅得好……<br>
对面的光亮消失了。莫纳多披了件外衣静立在窗前片刻，熄灯、就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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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会永远消失，一切道理都不重要，一切信仰都是虚伪，一切生命都会不朽……<br>
一切都会永远消失，一切欢乐都不停留，一切结果都是虚伪，一切誓言都会改变……<br>
眼睛光顾到的只是世界的残片，在眩晕的灰尘中间颤抖、剥落……法拉奥瞪大双眸瞪着天花板。<br>
他真的想逃了。<br>
友情和爱情，哪一个比较重要？<br>
长久以来坚信的情谊竟是如此的脆弱。还以为能天长地久、肝胆相照，却在爱情的惊鸿一瞥下溃不成军。透特感情的天平向他的爱情倾斜。莫纳多，你也将和他一样？会吗？会吗？<br>
静。周围黑暗沉定得让法拉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每一下心跳。<br>
“我……挡在你逐爱的途中了吗，莫纳多？”呢喃自问，伸手握向苍穹的那弯钩月。微微屈指，就好刑果真把它掌握在手一般。<br>
横刀夺爱的人是他，他惊讶于自己从未发现、甚至并不关心那些蛛丝马迹。如今细细想来，莫纳多的隐藏能力并没有高超到自己分辨不出：那每个眼波、每个动作都在出卖他的心。该死！自己居然从不去分析。他是在情绪不宁的情况下忽略过周遭的一些事物，可他没料想到莫纳多也进入了这个范畴之列。<br>
为什么会这样呢？法拉奥锁眉，目光比月色亮、比夜色冷。<br>
“我发誓用生命守护您的，我的王。”<br>
瞳孔猛然放大了一轮。<br>
效忠！这就是原因！<br>
他是帝王，而莫纳多不过是臣子的身份，哪怕自己慷慨地赐予他再多权力，也改变不了他们地位悬殊的事实。<br>
“言听计从……我们，是不平等的‘朋友’啊……”<br>
苦笑。<br>
既然不平等，这样的羁绊还可以相信吗？如果连这样的羁绊都不能相信，那么往后，还有什么值得倚赖？他又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去面对、去看待？是自责、后悔还是愤怒、仇恨？或者……嫉妒？<br>
透特与艾拉里兹、华奈兰希与爱丽西娅、莫纳多与伊撒贝尔，你们都至死不渝，我的爱却一去不复返，碎成千片万片的色彩在记忆里蒸发。像杯冰冷的水，就饮后用很长很长的时间，化成如今的滴滴热泪。<br>
握紧拳头，法拉奥的手指在用力中逐渐泛出苍白。<br>
不敢去想如果连你也离开、你的心也飘泊那我该怎么办……现在的我还拥有着什么？<br>
花瓣静静飘散，回忆忽隐忽现。睁开眼，一切全都消失了。<br>
不愿意想那就不要想。抛弃、抛弃、抛弃！<br>
往自己的世界里深陷，法拉奥昏昏沉沉地合上满溢哀恨的眼睛。<br>
晨曦闪亮的破晓仿若梦里的天堂。<br>
天空中，有什么在飞舞？一簇簇，一团团，包围着我，环绕着我。<br>
那是什么？纯白色的……盘旋着向地面坠落。 <br>
我也……掉下去了吗？ <br>
醒来，慢慢地用恬淡的微笑掩饰骤然加剧的呼吸声。<br>
又做了这个梦！这个毫无温度的白色的迷梦啊……冰冷，却有种安心的温暖。<br>
背上汗津津的。法拉奥以手抵头：倘若真能逃避，躲进自己的城堡里不看风云，会不会轻松一些？起码，可以在放纵中获得一点点别样的快感。<br>
他把自己和汉拉缇建立起亲密关系的缘故归咎为逃避。他累了，真的累了。他的心在勾心斗角当中枯萎，他的激情及憧憬在现实面前凋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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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b><br>
<b>①</b><font color="blue">从尼罗河第一瀑布到第四瀑布遍布金矿而没有白银，所以上下埃及皆以白银为贵</font>

潋

小法多么值得同情，不过我是阿莫派的，那么应该回帖说……<br>
阿莫吻得好！！！真是让人震撼的2个KISS啊啊啊！！！

瑞希

不整死小法还不罢休了是不是……<br>
为啥莫纳多深爱的女子却这番德行，红杏出墙<img src=\"..leadbbsfile/UBBicon/em07.GIF\"  align=absmiddle border=0>

花痴招展

<table width=100% bgcolor=#cccccc cellpadding=5 cellspacing=1 class=TBone><tr><td bgcolor=#f7f7f7 class=TBBG9>在屋主的一再催促下，法拉奥终于迈开谨慎的步子踏进屋内。进去的时候一个不留心，额头撞上低矮歪斜的门框。他咧嘴，一手抚头地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好死不死地戴着环冠微服出游，<font color=\"red\">同时还有几分担忧地祈祷自己不会成为埃及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被倒塌的房屋压砸致死的法老王</font>。</td></tr></table><br>
原来此文也很搞笑,扭转偏见中...<img src=\"..leadbbsfile/UBBicon/em02.GIF\"  align=absmiddle border=0>

明月

难道是传说中的麻雀变凤凰？

羽扬

说不一定，被次次打击的王说不定就靠这个灰姑娘来安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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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妹妹也好，是妃子也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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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法老王也不差，为什么他身边的女的都那么没眼光？<br>
还是说年龄的差距太大了？

Angela

一颗小石子横射而来，击中士兵的刀脊，那力量将刀从他手中硬生生地震开，之后更是借力上扬，狠绝地翻起刀锋割裂他的动脉。<br>
——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哥伦比亚领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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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楼上啊……虽然阁下的推理有条有理，但是相信此文作者原创的观点会更佳……<br>
因为我第一次听到灰姑娘的时候反应和“就是我”一样……

羽扬

我倒，先是天是红河岸，现在是尼罗河女儿，接下来是什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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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潋，我可不是小朋友，你为什么认为我是小朋友？

羽扬

哪有？<br>
我是在称赞你写的好，我的称赞听起来有那么奇怪吗？晓晓每次听了我的称赞也是这么奇怪的问。？？<br>
（被打击了)<br>

就是我

爱殿你保证不让小法爱上那家伙吗？我就是看她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