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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魔导之间]GR拼贴(7/25 9樓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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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工会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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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5 20:33: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写在前面:
其实是篇旧帖了,只是因为我到最近才勉强把这个系列的轮廓画出来|||(所以偷情整个就是天马行空啊囧唯一的意念是我要写只妖姬妖姬妖鸡!?)
能填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打死),不过反正各篇都是能够独立的,只是大环境的背景一样(应该…..|||)
之所以取名为“GR拼贴”是因为登场人物涉及最近很迷的两部动画:游戏王GX和家庭教师REBORN(不要问我这两部作品是怎么搭上线的,我已经为此挨过骂也付出代价了~"~)
最后,人物性格严重扭曲有(当成自创也完全没问题啊囧),妖怪风有(何?)
印象中耽美文好像都要交代CP,因为我很没节操,所以就没写在题目了(因为题目栏会不够填Orz)
本篇的CP是:山本x狱寺,爱德乱入(核炸)





-.1 偷情-

──

然后在最后的最后听见他们说
做坏事的人都是起源于孤寂

──

山本一直觉得自己是喜欢狱寺的。

两个少年的爱情可以溯源于十年前,在并盛中那段年少轻狂的日子。身为泽田纲吉家族的基本班底,他们曾经有着相同的信念、相同的梦想。

创建一个新家族是辛苦的,山本和狱寺为了阿纲、为了伟大彭哥列所参加的战斗也从未少过:黑曜战、指环战、彭哥列家族保卫战,在战场上与死神摩肩擦踵的时光,让他们逐渐发展出超越同袍的情谊。

黑手党的日子并不好混,和平的时候恐惧着战争的到来,今天的朋友也许明天就变成了死人。时间久了,几乎族里的每个人都染上点朝不保夕的绝望,平时忙着遗忘战场上所见的那些骯脏勾当,战时又得保持清明的大脑以免成为他人哀悼的对象,结果就是他们的记忆里只剩下战斗,仿佛那就是他们全部的人生。

不过偶尔,在长夜过后,当他们一同躺在大床上、仰望天花板时,也许是对于未来的惶恐,让谁也不舍得这么早睡去,然后山本或狱寺总有一个人会开口。

「昨天跟几个国中同学回并中打棒球………」

「我的烟抽完了。然后你知道吗?我一连跑了三家杂货店才买到我要的牌子………」

「最近手肘又在痛,八成又要变天了………」

「昨天被骷髅算计、代替她去和托玛佐家族吃饭………」

闲聊内容总是天马行空,分享日常琐事的同时,仿佛也参与了对方的生命与那部分的幸福。为此他们常常聊到忘记时间,甚至于日上三竿才匆忙忙地赶去开会。彭哥列现任云之守护者为此老板着一张面孔,并在这两人于会议中打瞌睡时,毫不留情地将钢拐敲到二人的头上。

如果和平的日子能够再长一点就好了,这样他们就能够有更多的时间享受人生。

当年的山本和狱寺总是这样希望着,所以有时候他们也会幻想着彭哥列未来的繁华,然后彼此勉励。山本和狱寺从未想过,有一天守护者们的愿望会成真,可是到那个时候,他们却反而会怀念起过去。

和密鲁菲奥尔家族的斗争结束后,阿纲一如以往地包容了敌人曾经对他造成的伤害,允许白兰率领密鲁菲奥尔家族加入彭哥列同盟,至此奠下自己在黑手党中的地位,再也无人敢向彭哥列家族挑衅。

过去山本一直觉得和狱寺相处的时间太短,可是当和平真正来临时,他却发现在一起的时光一下变得太多。

他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和狱寺躺在床上描绘日常轨迹是什么时候的事,每次回到同住的别墅,狱寺不是不在家,就是忙东忙西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山本很想再找时间和狱寺好好聊聊,可是每次话到嘴边不是突然梗住,就是被琐事打断。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想说的话越来越多,感情却渐渐淡了。

──

山本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听到楼下传来电视机的声音。他走到客厅,发现狱寺正在看一部很古老的恐怖片。

狱寺隼人虽然是彭哥列家族的岚之守护者,不过私底下他可是迷信又胆小。山本看见他抱着靠垫蜷曲在沙发上,面色凝重、神经紧绷,而且时不时地触碰暗藏在身上的炸弹。因此山本在同居人的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让对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广告时,狱寺松了口气,打算去厨房倒点水喝。山本知道这种时候狱寺一定会怕黑,所以没等银发青年开口,山本便主动起身当护花使者。狱寺的心情似乎很好,兴高采烈地跟黑发青年讲述前面他没看到的剧情。

山本盘算着可以趁机聊聊最近发生的事,然而等狱寺的前情提要告一段落,正准备开口时,手机铃声却煞风景地响起。

山本不悦地回头,挑眉注视传出铃声的房间,有点想放由它自生自灭,狱寺却说道:“你去接吧!这是家族电话,要是延误家族里的事就不好了。”

家族家族,彭哥列家族。

山本武有点怨怼地暗忖,脚下却不敢怠慢地飞奔到二楼书房接电话。电话是里包恩打来的,如同狱寺所预料,这位当代彭哥列家族元老又交代了一项新的任务。任务简报不长,可是当山本回到楼下时,节目已经又开始了。

好不容易等到影片结束,山本想要接续刚才广告时的气氛,然而他才开口喊了狱寺的名字,就看到后者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

“嗯……你刚才喊我做什么?”

银发青年一脸无辜让山本突然间不晓得该接些什么。因此他耸耸肩,故做潇洒地说道:“没什么,只是要跟你说我最近大概又要开始忙,里包恩刚刚打电话来,给了我一个保镖的任务。”

“让彭哥列堂堂雨之守护者去做保镖?”狱寺顿时来了兴趣:“我可以问一下你这次要保护的是何方神圣吗?”

“听说是个临时起意来义大利观光的决斗者。”

“是Amunerau拜托的吗?”

山本点点头,同时坐到电脑前开始规划行程。

Amunerau是彭哥列家族的门外顾问,同时也是决斗界颇负盛名的卡片鉴定师。在这个决斗当道的时代,珍稀蕾雅卡的价值甚至超过黄金,可观的利润造成伪卡猖獗,凡是做决斗生意的企业财团几乎都无可避免地要栽培自己的决斗者与卡片鉴定师。

Amunerau不是彭哥列家族栽培出来的人,事实上撇开卡片鉴定师的身份,这个人完全是个谜,就连守护者们也只隐约听说门外顾问除了鉴定卡片外,在日本一个叫做童实野的小镇有间属于自己的店面,但是再详细的情况就没人知道了。

不过自从彭哥列家族和Amunerau签下契约以后,他们很快就建立起在决斗界的势力。Amunerau的眼光独具,他推荐的决斗者和卡片,让彭哥列家族赚进庞大的利益,因此后来也没人在乎Amunerau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过去Amunerau也有过拜托彭哥列家族帮忙照顾手下决斗者的经验,尊重Amunerau是门外顾问,所以阿纲每次都会派出守护者去接待。比起谈判斡旋走私交易,当贴身保镖算是个闲差,只是身兼地陪和导游就有点讨厌。

“你知不知道义大利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你可以带他去参观那些教堂、和中古世纪的雕刻建筑。”

“我没有文艺细胞啊,那又要硬背好多书………”山本哀叹:“维洛纳呢?”

“啊?他要去维洛纳啊?”狱寺侧头想了一下:“那带他去看罗密欧与茱丽叶的阳台好了……不要那样看我,我和维洛纳不熟。不然你打电话问迪诺,他好像前几个月才跟云雀去过。我要先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去俄罗斯。”

山本原先在浏览网页,闻言蓦地停下动作、抬起头:“你明天要去俄罗斯?做什么?”

“我有笔军火生意要谈啊!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

山本皱起眉头:“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你要去俄罗斯谈生意?”

“上礼拜或上上礼拜吧!你忘了吗?我没有和你说吗?”

山本很肯定狱寺绝对没有跟他提过什么俄罗斯或军火生意,然而看着银发青年的表情,他沉默了。

“那大概是我忘了,你先去睡吧!我还要再忙一会儿。”

狱寺也没多说什么,他迅速爬上阶梯,消失在卧房门口。

──

第二天下午,山本带着几个手下去接机。

他们到的时间稍微早了些,对方的专机尚未抵达义大利。

山本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眼睛看着窗外。他想放空思绪,专心准备接下来几天的接待工作,可是看着户外飞机起起落落,他却又不自觉地想起今早搭机前往俄罗斯的狱寺。

狱寺离开的时候,甚至没有跟他说再见,山本醒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空虚的大床上连余温都没有留下。

昨天晚上狱寺收了几件大衣进行李袋里,他说这个时候的俄罗斯还很冷。山本翻了个身、揪紧被单,其实这个时候的义大利也没有多暖和。

贵宾室的门被打开了,山本立刻眼神锐利地观察来者。

黑衣保镖簇拥着一个纤细的少年,他的脸上戴着墨镜,身上穿着极为讲究的银色手工西装。

山本从他的穿著与态度知道这人大概就是Amunerau交代的决斗者,因此他走到对方面前,一手横在胸前微微行了个礼。

“您好,我是彭哥列家族派来接待您的使者,我的名字是山本武。”

对方在听到这番话后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比他的气质要年轻许多的俊美脸庞。山本感到自己的心脏猛地震颤了一下,不知是惊讶于对方的年纪,还是那双撩人心弦的水晶蓝眼眸。他一直以为会让门外顾问挂念的决斗者,应该是个更咄咄逼人的成年人才对,可是眼前的人怎么看都不会超过二十岁。

他和狱寺一样都有一头漂亮的银发,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清新。他看着山本的眼神不知为何闪过一丝玩味儿,然后抿起唇角露出一抹饶富深意的微笑。

“山本武?这么说你是日本人啰?”

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是更吸引山本注意的是刚才那句话之间,少年就使用了两种语言,义大利语和日语都说得极为标准。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爱德‧菲尼克斯。”

──

晚餐时间,山本原本在市中心的酒店订了位,爱德却说他坐了一整天的飞机,现在没有胃口,说服山本取消订位,然后指挥司机左转右拐来到一条小巷。

山本武完全想不透爱德是怎么知道这种地方会有寿司店,在穿越和式木门的同时,仿佛也穿越了一个时空。这让山本想起远在日本的家。他跟着爱德在柜台前坐下,看着银发少年用纯正的日语向店老板打招呼,山本蓦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疏离,好像自己才是异乡人。

爱德点了些生鱼片、寿司和泽蟹拼盘,可是实际上他吃的很少,水晶蓝的眸子始终不离山本的脸庞,让黑发青年感到一种被注视被需要的虚荣。

“您之前来过义大利?”

“嗯,来过几次,欧洲公开赛和世界大赛都曾经选过义大利做比赛场地。”

“那您有对义大利的什么地方特别有印象吗?”山本比了个手势:“比方说想旧地重游,或是有些地方去过了,就不想再去。这样子我也比较好安排您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规划。”

爱德‧菲尼克斯的表情看起来好像是想说‘没有,照你的安排就可以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化成一缕叹息:“……维洛纳………”

“呃?”

“抱歉,我失态了。”爱德露出一个精致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尴尬:“其实重要的不是那个景,而是跟你一起游玩的人。很多年前我曾经跟男朋友去过维洛纳,他跟你一样是个日本人,我就是为了他才学习日文的。他对于美食美景都有非常深刻的研究,所以一直到现在我对维洛纳仍有着非常美好的印象。”

“然后呢?”

爱德忽然放下筷子,山本没有注意到银发少年身上的气息变了。“后来感情生变,我们就分了。”

“呃?对不起!我没有………”

爱德不着痕迹地轻触山本的手。似笑非笑的神情引人猜度。山本从没想过像他这种年纪的男人,居然还会有跟初恋少女一样心头小鹿乱撞的时候。他有点想笑,可是爱德的蓝眼睛却像是有生命似地扼着他的脖子,让他只能不住地叹息。

“不用道歉,那不是你的错。”银发少年放慢说话的速度与声调:“再说,失恋虽然是痛苦的,但是分手之后我才恍然惊觉,原来这个世界没有他,也还是如此美好。”

柔嫩的指滑过黑发青年因为长期握刀,而变得粗糙僵硬的指节。

──

当山本受不了诱惑,想捉住爱德的手时,银发少年却巧妙地收回手,转而捧起茶杯,他啜饮时的虔敬模样几乎要让山本对那只杯子感到嫉妒。

爱德轻悄悄地将杯子放回桌上,然后换了种语气:“我能够问一些关于你的事吗?”

“尽管问。”

“我不是想要打探你的个人隐私,只是想说我们大概会要再相处一阵子,所以想要多了解你一点。”他摊了摊手:“什么事情都可以,我也知道你们这行不好做,所以如果你只能讲一些枝微末节的事情也无妨。”

山本哈哈大笑:“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神秘啦!如你所见,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会成为彭哥列家族的雨之守护者纯粹是一连串的因缘际会与巧合。我的父亲很喜欢做东西给人家吃,在家乡有间自己的寿司店。做寿司算得上是家族事业,如果当初我没有被里包恩网罗进彭哥列,现在应该是在家中的店里学习继承父业。”

“听起来你似乎比较想要做一个寿司师傅。”

“其实我真正喜欢的是打棒球,可惜国中毕业之后就被安排到义大利读书。像我这样的外来干部,语言是很大的问题,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在学习义大利文和英文,可是………”山本欲言又止,半晌露出抹苦笑:“对不起,请原谅我的无礼,可是再说下去恐怕就会让您听到我的牢骚了。”

“没有关系。”爱德的回答却出乎山本意料。他的语气是那么地温柔,唇角噙着善体人意的微笑:“离乡背井都是辛苦的,只要你愿意说,我很乐意聆听。”

山本却没有立刻接腔。他伸手召来女侍,又点了两瓶日本清酒,然后望着杯子里清清的酒水发呆。爱德也不催促,只是以一种似懂非懂的神态关注着对方,水晶蓝的眼眸自有一番勾魂慑魄。

“我是为了阿纲和彭哥列家族才来义大利的。刚开始的几年的确很辛苦,内忧外患不断。阿纲虽说是流有彭哥列血液的十代首领,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他只是个外来乳臭未干的小毛头……其实我们都一样。很多人都在等我们出糗、自取灭亡,大部分事情还是得自己摸索。”

山本的眼神变深邃了,脸上表情交杂着缅怀与依恋。

“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一直希望家族可以早日安定下来,生活能尽快回归正常轨道,不要再流血……不要再拔刀………”

“和平的时代已经到来。”爱德平静的说。

山本点点头,不知是否是错觉,他觉得眼角有点濡湿。“但是我已经无法再回到当初在并中时的日子……我们都回不去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企图拯救年轻公主的骑士,在历经千辛万苦挑巨人斩恶龙好不容易冲进古堡后,却发现公主早就在他过关斩将的岁月里,变得跟城堡一样衰老。

山本感觉刺痛似地闭起眼睛,然后又张开。

爱德‧菲尼克斯注视着山本武的表情,忽然笑了起来。

“既然无法回去,那就重新开始吧!”

山本瞪大眼睛,猛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个陌生人讲述心事。这种感觉很奇怪,可是爱德‧菲尼克斯身上就是有一种让人不由得对他推心置腹的气质。

“你这个人真特别………”

许久,山本才像是终于能从爱德‧菲尼克斯的魅力中解脱似地,幽幽吐出这么样一句话。

银发少年却缓缓地摇了摇首,他似乎相当熟稔魅惑人的技巧,一个笑容就将黑发青年卷进更深沉的情感漩涡。

“不是我特别,而是你实在太寂寞了。”

──

狱寺的军火生意谈了一个礼拜。当他重回义大利的别墅时,山本并不在家。他打到山本的手机却没有人回应,后来打给阿纲报告这次交易的结果,才从首领那边得知,爱德‧菲尼克斯新接了一个表演赛的工作,所以山本的保镖任务大概还会延长两到三个礼拜。

狱寺没再把山本的事放在心上,也没去细索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山本为什么连晚上也没有回家。少了一个守护者,其他人的事情一下子多出很多。狱寺回到义大利后的第四天早晨,他才遇见山本。黑发青年看起来有些疲倦,但是心情很好,在门廊碰到狱寺时,还被自己银头发的同居人吓了一跳,冲口而出的第一句话是:“你回来了?”

“早就回来了,不是跟你说过我回义大利的日期吗?”

有吗?

山本在狱寺经过面前时,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脖子,怎样都想不起狱寺有跟自己提过回国时间的事。幸好狱寺急着出门,也没发现他的异样。

山本趁机上楼,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又要出去?”

“嗯,上上个月在巴西订购的那批手榴弹到了,我得去清点一下。”

“那你今天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回答他的是关门的声音。

之后的几天晚上,山本都有回别墅过夜,可是当他发现他回不回家,对狱寺似乎都没有影响,他和同居人之间还是没有话题可以聊的时候,他回来的次数便大大减少了。等狱寺注意到时,才发现自己又有五、六天都没见到山本。他打了几次手机、也有留言,可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那个爱德‧菲尼克斯的人身安全有危险到需要武一天24小时随时戒护吗?”

礼拜五的家族例行会议上,山本武当然还是缺席。会议结束的时候,狱寺忍不住向首领埋怨。

阿纲还来不及说什么,倒是里包恩先一步说道:“爱德最近在做表演赛,当然会比之前观光游玩的时候要来得危险。”

“可是前阵子他在玩的时候,武好像也没有每天晚上都回家。”

“他最近只有这项任务,小心谨慎一点也是好的。”

里包恩都这样说,狱寺当然也不好意思再多讲些什么。阿纲侧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不然这样吧!Amunerau买了张蕾雅卡,卖方是个爱德迷,为了追爱德的比赛特地来到义大利。我原先就跟对方约在圆形竞技场交易,你愿意去的话就跟蓝波说一声,这项任务我本来是派给他的。”

狱寺领命之后就离开了,里包恩则对阿纲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原来你什么都没有注意到。”

“呃?咦?”

里包恩接着又说道:“其实也是我的错,我错估了山本,我没有想到他居然那么寂寞。”

“咦?呃?到底是什么啊?”

泽田纲吉听得一头雾水,他的家庭教师却重重叹口气,不肯再多说什么。

──

表演赛结束后,山本带着巧克力礼盒与一大束红色秋牡丹到后台的选手休息室探望爱德。爱德一见到他就笑了,随便编了个借口把围在房间里的记者通通赶出去,然后关上房门就给黑发青年一个几近窒息的拥抱。

山本立刻还以他的小情人一个直奔天堂的热吻,搂着爱德的腰,旋舞而灵巧地将银发少年和红色秋牡丹一同放平在桌上。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山本舔吻情人樱红的嘴唇悄声问道。

爱德瞥了门口一眼,然后巧笑倩兮地含住黑发青年的舌头。

“我想狗仔是不会介意你在休息室里吻我的。”

山本瞪大眼睛,但是很快便失焦了,被情欲渲染的黑色眸子此时此刻只反照得出新人娇笑,他以嘴唇膜拜职业联盟的传奇神话,带茧的指只顾得住在那块柔嫩洁白的甜美大陆上攻城掠地。

狱寺站在门外,怎样都没想到休息室内会是这般令人脸红心跳的景象,然后他才发现自己原来仍旧深爱着山本,当看见黑发青年背叛的时候,竟会感到如此大的心伤。

他铁青着脸推开禁忌的门,带着点报复快感地想要看看山本脸上的表情,却发现休息室的桌上只剩下那一大盒巧克力、绽放得如火如荼的血红秋牡丹,以及趴在桌子上、笑得比花儿还要妖艳的银色小凤凰。

“婊子………”

爱德‧菲尼克斯照样笑得妖娆妩媚,一点也不介意狱寺隼人对他的无礼批评。他挑逗地勾起剔透修长的腿,舒服地将头枕在面前交迭的手上,斜望着狱寺的蓝色眼睛充满魔性。

山本感觉到杀气而从内房里冲出,完全没料到威胁爱德生命的,竟会是自己人。狱寺的本事山本是知道的,因此他当下就拔刀挡在发狂的岚之守护者面前。

“退下去、隼人!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

狱寺慢慢地、慢慢地、慢慢地将视线移回山本脸上,冰凉绝望的眼神令后者打从心底颤栗。他定定地注视那张曾经深爱过的脸孔,然后不屑地从齿缝中吐出两个字:“骗子。”

“呃?”

身后,爱德‧菲尼克斯闲懒地翻了个身,他故意挑衅地仰望狱寺,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向青年逼近崩溃边缘的理智下诅咒。

“你就算是炸死我,也还是输了这场爱情。”

轰!

──

当Amunerau赶到的时候,彭哥列家族已经封锁了圆形竞技场附近一带的区域,剩下的守护者们全员到齐,首领泽田纲吉神情悲怆。

Amunerau觉得有点罪恶,因此没去向阿纲或里包恩打招呼,就闷声不响地独自进入圆形竞技场。途中他有碰到几个族里的人,但是谁也没有跟他说话,只有云雀恭弥曾经停下脚步朝Amunerau的方向望了一眼。

追随血腥和烟硝味儿,Amunerau很顺利地找到爱德‧菲尼克斯的休息室。房里不用说是一片狼藉,漂亮的休息室被破坏得像是间鬼屋。人都已经被抬走了,但是大片血迹仍来不及清理。

Amunerau环顾室内一周,随即来到小几前,桌上红艳艳一片,分不清是花还是血。卡片鉴定师暗暗翻了个白眼,面上仍尽可能地保持礼貌与声线平稳。

“菲尼克斯大人,您又在调皮捣蛋了。”

桌上的血泊蓦地开始冒泡,泡泡逐渐膨涨,凤凰浴血重生。

“哎~别生气嘛!我真的是没有料到人类的爱情会脆弱地不堪一击啊!”

所以该被责难的不是我,而是那些孤单寂寞、受我挑拨的软弱人类。


“菲尼克斯大人………”

“嗯?”

“不,没什么。”

爱德奇怪地抬头,却只看见一大片妖异的酒红,像恶魔充血的翅膀,下一秒钟他才发现原来是Amunerau解下斗篷披到自己身上。

“跟我回去吧!”

爱德‧菲尼克斯先是一楞,然后轻浅浅地笑了。

- 偷情‧完 -

[ 本帖最后由 海皇洛琳 于 2007-7-25 00:05 编辑 ]
始於祈願而終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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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5 20:56:1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样也可以!!!??=[     ]=
太扯了……真的……感觉上是把两个世界的两个半球拆开再拼合成一个新的……
T T我怒!!爱德你还我狱寺和山本来!!!(掀桌)
我的乐园:Elysion·Abyss もう、あきた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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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道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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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5 23:31:43 | 显示全部楼层
貌似很欠……那啥的小凤凰……
不过出奇的对我胃口?|||||||

好吧我是路过的……||||||
ぼくは ただ きみに さよならを言う练习をする 天空の圣域←GX专区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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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5 23:35: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这太颠覆小凤凰的形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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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6 02:4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能说我被这欠……那啥的凤凰君弄到失眠么,我能说么?(喂,你本身就失眠怪不得别人啊)
T  T但是啊,死就死了,误会也误会了,反正悲文什么样的都有,但我还是讨厌等人家死完后才补上一脚说“这不是我的错是他们不好而已”。
我的乐园:Elysion·Abyss もう、あきた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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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6-16 09:53:3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來我似乎寒到了一些人m(_O_)m
關於兩個半球的問題,我承認是我偷懶,重新另僻個平行世界、新找個主角,然後把兩方人馬帶進去貌似會比較好(天音:妳想太多了),不過因為我懶.....
因為光是人設部份就已經很耗工了.....

至於小鳳凰的形象.....想寫妖姬是一回事,會找上他倒是因為我真的覺得他很適合這個角,話說愛德同學初登場時,給我的印象就差不多是這樣(啥?)。現在當然有好一點.....好吧,我承認我的眼睛跟正常人不同Orz

害人失眠一點倒是我始料未及的@@看來我是玩得過火了點吧XD\"(天音:喂!妳這是道歉的樣子嗎= =+)
不過第一篇就讓人寒成這樣,後面的是讓它成坑會比較好吧=..=畢竟鳳凰姬君還只是第一隻(意思是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決鬥者不止他一個~爆死),雖然在設定裡,他的性格貌似是同類中.....最糟糕的一個囧?(看你對糟糕的定義啦,我倒是滿喜歡小鳳凰這種個性~毆飛)
最後...有件事.....這篇也許不是喜劇,可是我沒把它定位成悲文耶囧?(詭文是真的啦.....)
硬要說悲的話...好吧,其實我原本並沒有殺山本跟獄寺的意思.....(現在也在看還能不能救回來...開場就死兩個守護者,後面REBORN的部分真的會很難寫~妳活該)
始於祈願而終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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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若無知?佛曰: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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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6 11:33:03 | 显示全部楼层
[s:26] 虽然家庭教师没看过,但是小凤凰的形象未免太颠覆传统了~
PS.黑羊合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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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16 11:5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啥?!能救回来么?!!
那我就期待怎么救回来……(= =)毕竟山本和狱寺这对我很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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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7-25 00: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顶旧帖(殴)
拼贴第二片=..=
同背景、同设定、不过故事不同人物不同(废话),另外这片拼贴虽然有拼贴名,不过无拼贴实,里头涉及的同人只有游戏王GX (札恩‧崔斯达雷真的是GX的人物,那是他美版的名字,我只是音译…..殴飞)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搞特异,因为那三位是一挂的,想说让他们名字形式看起来雷同点(殴)。而且日版名字有其他用途…..(殴)
最后,人物扭曲有(已经不止是性格问题了~掩面)、暗黑风有、妖怪风有、N15有(啥)
CP:吹雪x亮





─.2 流言─

──

人言可畏。

──

他注意那个灯塔下的青年很久了。

六月的最后一个礼拜,他和妹妹一同搭乘决斗学园的接驳船回家过暑假。他们的故乡一样在海边,一个与世无争的滨海小村。他们的父母很早就过世,房子半年没人住,累积了不少灰尘与霉味。

他打开窗户,深吸一口咸咸的海风,明日香在楼下叫他帮忙搬桌椅,他嘴里答应着,视线在离开窗台时,不经意地扫过悬崖下的灯塔。一个蓝发的青年站在下边,双手环胸,面朝着大海。

明日香的声音再度传来,他没再多想,迅速下了楼。

重回房间已经是几小时后的事。乌云在他们忙碌的时候遮蔽了天,他上楼关窗,却发现青年还站在原地,任凭风吹雨淋。

他当即取了雨伞,绕下悬崖来到灯塔。青年有些诧异地回头,他注意到他有双很好看的眼睛,是海的颜色,变换着神秘莫测。

“希望你不会觉得我鸡婆,不过我想你也许会需要一把雨伞。”

“谢谢。”青年回答,露出腼腆的笑。

他有些恍神,有只小鹿在心头乱撞。半晌才意识到青年并没有接过雨伞。

“有什么问题吗?”

青年想了一下,缓缓移开压着肩膀的右手。手心上有着不相衬的烙痕,血色和着雨水在肩头晕染。

“噢、天哪,你受伤了……快跟我来!”

──

天上院吹雪的视线慢慢慢慢地在眼前聚焦,房间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年轻人,黑暗里回荡着陌生的笑音。夜风在此时翻腾起窗帘,他看见大海在月光下弯着嘴角,严酷地嘲笑被回忆囿住、绝望空想的自己。

“札恩………”吹雪一字一字地呻吟,苦涩地啜泣与叹息,对方却笑着扣住他的手指,十指交握。

“抱歉,让你失望了,可是我不是札恩喔!”青年停顿一秒,从吹雪手上感到瑟缩颤抖,但是仍旧把话说完:“我叫约翰‧安德鲁森。”

风停了,室内再没声息。

饶是约翰也必须趋近才能看清吹雪的脸,房间很暗,可是吹雪的表情更沉。澄黄的眼睛一片死寂,埋葬着陈年忧伤。

约翰低头亲吻吹雪的手背,轻吟一首古老旋律,然而褐发青年却将自己隐藏在背叛与憾恨里,毫无反应。

“………你呼唤我来,却又不让我帮你?”

“……………”

“我开始明白爱德为什么讨厌人类了。”约翰抓抓后脑,最终还是倾身贴近吹雪的脸,鼻尖点着鼻尖。“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让我看看你的梦吧!”

唇齿相接。

──

蓝发青年向吹雪要了磁石、绷带与清水,当吹雪抱着棉被与换洗衣物到客房,青年正背对着房门,裸露着上半身,艰辛地用磁石将暗器从伤口里吸出。

吹雪看见水面上飘浮着三根穿血线的银针,每支大约三吋长,比一般的针要粗一点,上头雕刻着繁复的图腾。蓝发青年停下动作,吹雪却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替他铺好床,再将替换衣物交给对方。

青年道谢着接下,低头剪绷带,吹雪却站在旁边,楞楞地瞪视他的肩膀。其实吹雪也知道这样盯着人看很不礼貌,可是他没办法将视线移开,目光像是有了意志,贪婪地在那被月光勾勒的洁白身躯上搜索。肩膀的伤不是瑕疵,反倒添了几丝妖异。

“你要帮我裹伤吗?”青年头也不抬地问,举起的手上缠着新剪好的绷带。

吹雪忍不住伸手,描绘伤口的边缘。“那些针上……有毒吗?”

青年侧过头,长长的睫毛在靛青的眼睛上加了一层朦胧。“吸出来就没事了。”

吹雪接过绷带。

房内的空气渐渐多了许暧昧不明的氛围,吹雪的手有点抖,绕绷带的动作也很慢,青年感觉到了却没说什么,乖巧听话地配合吹雪的动作,在对方略显粗糙的指腹有意无意擦过自己柔嫩的肌肤时,加重了呼息。

绷带终于绑好,不过绑得很烂。吹雪回过神觉得有点尴尬,青年却还是有礼地说了谢谢。吹雪感到双颊有点燥热,匆匆收拾了剩余的绷带、剪刀、磁石,端起盛水的碗准备离开。

青年在吹雪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喊住了他,后者吓了一跳,碗中的水溢出少许到地上。

“谢谢你救我。不过你什么都不问,就让个来路不明的陌生人住进家里,这样好吗?”

天上院吹雪耸耸肩,不料动作太大,绷带从怀里掉落,在地板上滚出一条白色纹路。“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这样就够了。至于你的身世以及你碰到了什么事,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蓝发青年笑了,天上院吹雪则咽了口口水,注视青年俯身拾起掉落的绷带,卷好后重新放回自己手中,骤然拉近的距离让他不由得脸红耳赤。

“至少问我个名字吧!我叫札恩‧崔斯达雷(Zane Truesdale)。”

──

吹雪被明日香打发到街上去采买。

家里现在有客人,而冰箱里没有菜,乡下地方也没有什么好餐馆,再说札恩似乎也不太方便出门的样子。今早他到客房探望札恩,蓝发青年睡得很沉,吹雪看见绷带与床单上都印着血迹,看来札恩肩上的伤比他表现出来的要严重得多。

吹雪买了点青菜、豆腐、萝卜,并不时向路上遇到的村人打招呼。卖鱼的小伙子向吹雪推荐了新鲜鱼货、询问他在学校里的状况,当然还有他那个如花似玉的妹妹。

“明日香应该还没有男朋友吧?”

“没有男朋友,不表示她没有人追啊!”

“什么?谁敢追她?”小伙子杀气腾腾的问,挽起两手袖子,吹雪哈哈大笑,选购了两条鲈鱼。

“我给你打个折,你能不能帮我约她在夏祭上跳舞?”

离夏祭还有三个多礼拜,不过村里的人已经在为即将来临的庆典做准备。他们在面海的广场上架起祭神的看台,家家户户也开始张灯结彩,但是对年轻一辈来说,通宵的晚会才是他们最期待的,而天上院兄妹向来是最热门的舞伴人选。

“是兄弟你本来就该给我折扣!”吹雪按照小伙子说的数目付了钱:“不过我还是会帮你向明日香转达邀约之意。”

小伙子高兴地大声欢呼,仿佛已经约到明日香一样。吹雪打趣地看着儿时玩伴,没跟他说同样想约明日香的人还有很多。

褐发青年拎起鱼准备回家,忽然又听见小伙子在背后说道:“对了,我的表妹桃华你还记得吧?她今年也会来参加夏祭。”

“哦?”

“你愿意陪她参加舞会吗?”

吹雪的笑容微微敛去,不知怎地想到了札恩。“再说吧!我还不想现在就决定舞伴。”

“说得什么话!桃华可是很漂亮的,村里你找不到比她更漂亮的女孩……呃,明日香例外。”

吹雪大笑地举起提菜的手,向卖鱼小伙子摇晃说拜拜。回到家的时候没看到人,却听见楼上有声音传来。他将菜胡乱塞进冰箱,然后循声来到二楼客房,札恩已经醒来,坐在地板上陪明日香决斗。

吹雪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颇意外人称决斗学园女帝的明日香,在札恩面前却像只小猫。明日香将输牌的郁闷发泄在兄长身上,埋怨他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方才下楼做饭。吹雪移动到明日香原本的位置,收拾妹妹遗留下的纸牌。

“我不知道你也会决斗。”

“一点小小嗜好罢了。”札恩原本想做个耸肩的动作,却牵动到肩膀上的伤,姣美的脸皱过一丝疼痛,吹雪正想询问他有没有事,不料蓝发青年竟转头亲吻自己的伤口。

房间的气息顿时变得浓厚,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直到札恩再度开口,天上院吹雪才终于得以喘息。

“听明日香说,你也是个很优秀的决斗者。”

暴雪王子难得谦虚。“我还只是个在决斗学园修业的学生。”

“有才能的决斗者都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大放异芒,而且你也快毕业了,这个世界很快就是你的舞台。”札恩最后两句话,说得吹雪心里有点飘飘然。蓝发青年理好了牌,问吹雪要不要试试看,后者当然不可能拒绝。

他抽了牌后才想到这是明日香的牌组,不过那似乎不能构成输牌的借口。

札恩高超的技巧让吹雪不由得回想,自己是否曾经在杂志上看过这号人物。靛蓝的眸子看似空无一物,却又洞悉一切,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决斗中的札恩带着一分优雅两分尊敬七分神秘,他仿佛能用未知的语言跟卡片交谈,就像是它们真正的帝王。

“新世纪终焉冲击。”纤长的指压着电子终焉龙的纸牌轻浅地下令,这击过后吹雪的生命值就归零了,可是他却甘愿在札恩的软语呢喃下做只扑火飞蛾。

“你没尽全力呢!”札恩幽幽地叹息,吹雪无意识地点头,醉了半天也不能意会札恩究竟说了些什么。他重新洗过牌组,机械性地抽牌,蓝发青年却摇摇头。

“你今天的情况不太好,我们下楼吃饭吧!”

──

肩膀的伤好转之后,札恩也开始帮忙吹雪和明日香做些杂务。不过吹雪注意到蓝发青年不太喜欢到户外,最多就是替明日香到院子里晒棉被,他约他去海边去灯塔下的提议,都被婉拒了。

夏祭的前三天下午,吹雪被村长叫到广场上去,札恩则留在家里帮明日香在门口挂上庆典的布置。也许是阳光太过明丽,照得他的皮肤有点发亮,像尊漂亮的瓷器娃娃,透明而不真实。

棕发女孩的动作忽然变得局促,札恩回头看见围墙外有几条人影在闪动,于是他拿走明日香手上的彩带,用下巴指了指墙外:“去吧!”

女孩琥珀色的眼瞳喜出望外,可是她看着札恩怀里的彩带却又有些迟疑:“这怎么好意思………”

“不要把我当客人,你就去吧!不过自己注意安全。”

明日香笑着出门了,等吹雪回家时,当然只会看到札恩一个人在忙碌。

“明日香呢?”

“跟朋友出去了。”

天上院吹雪瞇起眼睛。“跟谁?”

“这我就不清楚了。”札恩发现吹雪神色有异,一边开门回屋里、一边问道:“怎么回事?”

“村子里出了点事,捕鱼的浘木被人发现死在海边……他本来还说要约明日香在夏祭上跳舞的。”

札恩将剩余的彩带放桌上,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自然死亡?”

“嗯……应该是,至少村里的医生是这么说。不过他的尸体看起来很古怪,他在笑,那笑容连我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札恩对着洗脸台上镜中的倒影发了会儿呆,接着关掉水龙头走到吹雪身旁。褐发青年似乎仍在想着尸体的事,表情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札恩摩擦了下吹雪手臂,安抚他道:“不要想了,再想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忘了它吧!”

吹雪怔怔地点头,神情还是着魔似地恍惚。札恩虽然洗过了脸,可是一时还褪不了夏日的余温,雪白的皮肤泛着桃花般柔嫩的色泽,少了份不可亲的空灵,多了几分妩媚。

他捧住蓝发青年美好的脸部曲线,掌心传来的温度甜蜜地腻人,姆指最后落在札恩欲言又止的薄唇上,感到一阵悸动与瑟缩。

札恩知道吹雪不会收手,于是自己把脸别开了。

“相信我,这不会是你想要的……爱上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吹雪被札恩话语中的无奈与绝望震慑,眼睁睁地看着蓝发青年像尾重返大海的鱼,灵巧地游出了他的视界。

──

接下来的几天,札恩刻意地躲避对方。明日香觉得很纳闷,不解哥哥和札恩怎么会突然闹起别扭。

受到吹雪的怂恿,善良单纯的棕发女孩跑去拉札恩参加夏祭。札恩晓得这是吹雪的主意,可是又不忍让明日香失望,所以最后还是让明日香给拖着拉到面海的广场。

村里的人都听说天上院家收留了一个负伤的异乡人,可是大多数的人都是在祭典上第一次见到札恩。吹雪看见村里的女孩窃窃私语,看见年轻的小伙子舔舔嘴唇,当札恩牵明日香的手跳第一支舞,他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妹妹。

那个晚上札恩跟了很多人跳舞,有男的也有女的,而吹雪的视线也始终不离蓝发的青年。噙在唇边优雅的笑,不知何时增添了愁苦的味道,他的伤在痛、脚在痛、好几次想要悄然离去,却还是被村人们以热情为名再度拉回了广场。

吹雪忽然发现要明日香拉札恩参加祭典并不是个好主意。

札恩觉得自己转圈转到有点昏眩,这时又有人握住他的手。他被动地抬头,却冷不防跌进一双水晶蓝的眼眸,直到对方用力地捏了下他的手,札恩才看清执住自己的人是吹雪。

他不常在人前表现出软弱,但是这一刻札恩真的感觉到恐惧。

“对不起,可是我累了。”

“我明白,我们回家吧!”


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札恩洗过澡后就进房间了。吹雪经过客房门前时,听见里头有声响传出,猜想蓝发青年可能还没睡着,于是抬手在门板上轻叩了几下:“札恩?”

回应他的是含糊不清地嗫嚅,好像还掺点抽泣。吹雪犹豫着,还是把门打开,只见札恩在床上翻来覆去。他走近床缘,发现札恩已经睡着,薄薄的凉被纠缠着蓝发青年美得令人心醉的躯体,额头上却都是汗。

“札恩。”他轻轻摇晃他:“札恩,醒醒!”

蓝发青年睁开眼睛,可是那双靛青色的眸子却是迷茫的。吹雪觉得有些奇怪,正想再摇晃他,手才刚碰到札恩的肩膀,蓝发青年却猛地大喊了一声,声音低沉而痛苦,令听得人心都揪紧。

“不要逼我!”

“札恩?”吹雪相当错愕,伸出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蓝发青年的身子却在这时候松懈下来,虚脱似地倒进他怀里,令吹雪更加的不知所措。“札恩?札恩?”

“……嗯?”

“我没有逼你,是你自己靠在我怀里。”

“嗯?”札恩奇怪地抬头,看见褐发青年举着双手做投降状,不禁莞尔一笑。他轻柔地勾住吹雪的肩膀,带着他把手放下。“我不是在说你。”

札恩以为吹雪会追问他说的是谁,未料天上院吹雪却什么也没提,温暖有力的手环过他的腰和肩膀,札恩闭上眼睛,幽幽地叹息:“你还是什么都没问我。”

“你不想说,不是吗?”吹雪安抚小动物似地抚摩札恩颈后的肌肤,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低头亲吻那如丝线般细软的蓝发。“不愉快的事就别再去想吧!”

札恩的笑容有一点苦,抱着他的吹雪虽然没有看到,也还是从怀中人儿的身上感受到压抑、痛苦与几令人窒息的孤寂。

“我们和好吧!”

札恩摇摇头:“我从来就没有跟你吵架。”

吹雪收紧手臂:“关于那天你跟我说的事,我的答复是,光是爱你本身就是幸福的了。”

札恩只是淡淡地笑了。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

吹雪的拥抱却没有改变。他将手指滑入札恩面颊旁垂下的蓝发,托住他精致的下巴,轻轻挑起他的脸:“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

这一回,札恩没再把脸别开。

──

“抱歉、札恩,你有没有看到我哥………啊───!!!”

天上院吹雪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依稀听见女孩子的尖叫和关门的巨响,他伸手到旁边却扑了个空,定神一看才发现札恩撑着上半身在看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早安。”吹雪好心情地说,拉下札恩的脖子印下一个潮湿的吻,感到对方的身体传来轻颤,又伸出舌头往白嫩的肌肤舔去。

札恩微微扬起唇角,笑容还是带着点苦涩的味道。他回应着吹雪的挑逗,嘴巴上却说:“我建议你……嗯……现在最好赶快下床……唔……把衣服穿好………”

吹雪停下动作,狐疑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只帮你争取了五分钟:刚刚开门的人是明日香。”

吹雪迟了两秒才意识到札恩究竟说了什么,立即跳下床铺、闪电搬地穿好衣服,札恩却犹缱绻在薄薄的被单里,慵懒地看着他。

几分钟后吹雪下了楼,看见明日香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一张俏脸红得跟熟透的苹果一样,他自己也觉得很尴尬,两颊都热辣得像是火在烧。反倒是最后一个下楼的札恩,不知他是早就预期到这种状况,还是对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面不改色地向明日香道歉:“抱歉,吓到你了。”

“没……是我不好…我应该先敲门的。”

“别总像个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

札恩瞪了吹雪一眼,巧妙地转了话题:“对了,你原本急着找吹雪,是为了什么?”

“噢!”明日香倒抽口冷气:“哥,村长要你立刻到广场去一趟。”

吹雪以为村长是要征调廉价劳工收拾夏祭的道具,可是明日香的表情看起来又不太像。“有什么事吗?”

“又死了人。”女孩有些畏惧地回答:“这次是卖花的美穗。”


美穗是被人在草丛里发现的。吹雪想起她昨晚还曾经跟札恩跳过舞,一身白长裙的她幸福得像是个六月新娘,谁会料到命运的转折竟会如此迅速如此凄凉。

原本明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片雾蒙蒙的水气笼罩,空气里涌动着家属的悲伤,死亡的阴影与未知的恐惧也在无言中传递。

吹雪撑开了伞,伸手搂住情人的肩膀。蓝发青年的目光有点直,纤细的身躯在阴湿的风中微微颤抖。

他还是被他找到了……

那只享受着荣宠与腐败的银色小凤凰。

札恩闭上眼睛,可是那双如诅咒般的水晶蓝眼眸还是在记忆深处闪闪发亮,带着独特的玩味、狂妄、极端、残忍。爱德从来就不喜欢人类。

“死神是跟着我的脚步来的。”

吹雪诧异地看着他,札恩却什么话也没再开口。

雨水落在伞面上,劈劈啪啪地响。

札恩忽然觉得卖花女孩的笑容是在嘲弄自己,嘲讽他无法洒脱地离开。

──

人总是排挤异类,总是护短的。

对陌生和无知产生恐惧,并习惯性地以抹杀来否定对方的存在。碰到常理无法解释的事,人类就开始推托于鬼神。

美穗的死因以心脏衰竭作结,那是自然死亡的另一种说法。她被埋葬被遗忘,可是谣言的种子却随风开始在村里漫延。

札恩忽然想起一件往事。他曾经到过一个长满秋芒、马鞭草和迷迭香的小村庄,每逢夏天山坡上会开满大片火红的丽娘花,四季都有和煦的风在吹。

村民们都很淳朴,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没人在乎他从哪里来,他们曾经相处得很融洽。年轻的姑娘尤其喜欢他,常送他一些卡片或鲜花,小伙子们出去打猎,也都会来找他。每到丰收的季节,村里的人都会给他送些家里的产物,他也跟村人分享猎捕到的野味,大伙儿一起欢欢喜喜的庆祝。

可是后来村人们知道他的身份,却说他是邪恶的化身。他们设了个陷阱,他差点被烧死在十字架上。人类跟魔鬼的界线一下子就模糊了。

再后来………

门铃声响起、法师来了,札恩听见吹雪在玄关和法师与村人们激烈的争辩。

“只因为札恩是个异乡人,你们就说他是恶魔,这太荒谬了!”

“一点也不!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浘木和美穗都是在他来了之后才出事的吗?”

“他不喜欢外出,因为太阳是恶魔的天敌………”

“还有那魔性的美貌………”一个村人啧啧地说,引来一片附和。

“这么说长得好看就是罪啰?你们干脆把我跟明日香一起赶出村子怎么样?”吹雪气鼓鼓地反驳,法师却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当然不是,我有一个辨识恶魔的方法。”

“是啊!把他绑在十字架上用火烧,会死的就不是恶魔!”

气氛顿时变得很僵。

明日香惨白着脸色,站在哥哥身后颤抖着没说话。几个激进份子小声商议,用武力闯入他们家将札恩拖出来审判……蓝发青年在这个时候从楼梯上走下,然后双方都沉默了。

“看来您似乎听了很多关于我的谣言。”札恩慢条斯理地说,递出自己的名片:“我叫札恩‧崔斯达雷,是职业联盟登记有名的决斗者。您可以上职业联盟的网站查验我的身份,或是向Amunerau证实我所说的话。”

吹雪被札恩的来头吓到了,在决斗学园念书的学生不会没听过职业联盟,而Amunerau则是决斗界最富盛名的卡片鉴定师。法师也对札恩大胆的做风慑住,在他的经验里恶魔碰到他都是落荒而逃,而不是面对面地向他挑衅。

这个札恩‧崔斯达雷如果不是特别愚蠢,恐怕就是魔力特别高。

“就算您这么说,我也没办法确认您不是吃掉真正的札恩,再伪装成他的模样。”

吹雪简直快气炸了,札恩却拦住他,并朝法师与村人微微一笑:“我相信您一定有辨别的好方法吧?”

法师暗中观察到村民的反应,能够一笑倾城倾国的生物绝对不是人类。“当然。”

“我不会让你把札恩绑在十字架上烧的!”

“这年头没人再用那种蠢方法。”法师冷冷地说,将吹雪推开,他从怀中取出一个以魔法图腾装饰的瓶子,示意札恩接过去,将里头的液体倒在手上。“再说如果是凤凰一类的魔物,也不是用火就可以烧得死的吧?”

札恩却面无表情地接过瓶子,拔掉瓶口的锡印,将圣水倒在左手上,再摊开毫发无伤的掌心给法师看。

法师的吃惊被老练地掩饰过去。“可以了。抱歉打扰您了。再见,崔斯达雷先生。”

札恩放开空瓶,掉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旋即转身上了楼。

──

“这是什么?”吹雪指着札恩的手问道。

“一个礼物,给你留个纪念。”

褐发青年却摇摇头,轻抚札恩缠着绷带的手指。“不,我是问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哦,整理牌组的时候,被卡片的边缘割伤。”

吹雪有点怀疑,不过没再多问。他接过札恩手上的卡片,是张真红眼暗龙。

“你要走?”

“我很想,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札恩摸摸受伤的指,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吹雪以为札恩的意思是假期结束,因此不假思索地问道:“你不是职业联盟的选手?”

“那是战场,不是家。”

“这里呢?”

札恩的眼睛闪过一丝感激的光辉,可是笑容却依旧牵扯着凄楚。很多年后天上院吹雪回想起来,才明白当时札恩的吻为什么那么瑟缩、那么无奈。

他早就预料了结局,预见了流言不会止歇。

“我不明白……札恩已经通过试验了啊!”

“那只是说明,他的程度远超过了法师的想象。”村长冰冷的语调令吹雪打了个哆嗦,他忽然有种感觉,自己是村长家中唯一的人类。

“你们为什么就要一口咬定他是恶魔呢?”

“不然死神怎么会突然光临我们的村子?”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巧合……”

“那发生在他身上的巧合也太多了吧?他来村子的时间点、他的习性、异于常人的美貌、还有你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村长加重了语气,堵住吹雪的话:“看清事实吧!你对他的迷恋太不正常了,那不是妖术是什么?”

吹雪觉得脑袋仿佛遭人重击,大脑里是数百面的鼓在敲。札恩真的是恶魔?他们的爱情只是幻觉?他的笑容、叹息、激情、呻吟全部都是伪装?

村长侧头吩咐了身旁一名年轻人,不一会儿小伙子就和他的同伴扛了具担架进来。吹雪倏地变了脸色,是从城里来的法师,他的嘴角上扬,身体却已经冰冷。

“今早从池塘里捞起来的。如果不是恶魔,不会如此嫉恨法师。”村长严肃地说:“另外我们也查过札恩的底了。职业联盟的确有名决斗者叫‘札恩‧崔斯达雷’,但是他的基本资料上只有名字,没有照片、甚至连性别都没留。而且我们也一直联络不到Amunerau………”

吹雪打断他:“我知道这个人!Amunerau是很有名的卡片鉴定师!”

“我知道,但是我并不觉得Amunerau会回我们电话。”

吹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拿刀划了一道。

──

刚开始的时候,札恩只是觉得有光影在眼皮上方乱窜。

他无意识的呻吟,本能地想要躲避亮光却一直办不到,张开眼睛才发现床头边的窗台上站着一只凤凰,一身银色的羽毛披洒着苍白的月光。

“………果然是你。”

凤凰发出一声笑音,飞到札恩的床上,拍拍翅膀化身成一个银发蓝眼的美少年。他趴在札恩的胸口,唇角勾着笑,勾起的双脚在半空中闲懒地晃荡。

“不然你期待是谁?约翰吗?”

“………你来做什么?”

“人家担心你啊!”爱德一手横在札恩身上,头枕在自己的手背上,另一手则故意在对方身上画圆圈,惹得札恩不住地颤栗。“你这次花得时间比较久,所以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你不要来捣蛋就好。”

爱德毫不介意札恩的疏远,兴高采烈地沿着对方身上嫩红的吻痕按图索骥。札恩看起来似乎想要保持住什么,可是靛青色的眼瞳却已经开始迷离。

“我说札恩,你该不会又忘记自己曾经被人类怎么样地对待吧?”

锁骨上尖锐的噬咬让札恩咬着牙抽息,意识忽明忽暗,在眼前一片茫乱时,他想起了吹雪。

“我没有忘……”他艰苦地把零散的意念拼成文字:“我只是想要一点……正常和安宁………”

“路西华的蛇也渴望被救赎?”爱德轻蔑地自嘲,轻佻地吻噬札恩肩上的旧伤,接着又举起他的右手,咬开手指上的绷带,情色地舔舐被咒文烫得焦黑的伤痕。

札恩感到一阵麻痒,伤口愈合了。

“那个法师身上带有圣水。”

对于遁入魔道的凤凰来说,再也没有比圣水更可怕的武器,圣水会熄灭凤凰羽毛上的火焰,令它们永世不得超生。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解决掉他了。”爱德不当一回事儿的说,灿烂的笑容还带着点孩童的纯真:“那个老家伙把你当成我,对我一点儿也不怀疑,还高兴得直发抖呢!”

札恩细细地看着爱德说话时的神态,眼睛有些悲伤。银发少年却扳过他的脸,覆在他的嘴唇上呢喃:“我亲爱的札恩,不要被无谓的同情迷惑了。在他还爱你的时候让他死得其所,就是我们给人类最大的慈悲。”


醒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房间很暗,而他感觉到身旁有人。

“爱德?你还没离开吗?”札恩还没有完全睡醒,半闭着眼睛,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可是吹雪已经听见他喊错了名字。

“爱德是谁?”尖锐的质问一下子就抹去了夜的暧昧,札恩猛地警觉,立刻又假装熟睡。

“札恩?”

蓝发青年直到吹雪第三次摇晃他时才回应,一只有力的手揽住了他的腰,紧紧地,箍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吹雪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札恩感到温热的液体顺着他脖颈的线条滑下。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对我坦白………”

不是问句,而是无奈的叹息。

札恩摸摸吹雪的头发,发现自己回答不出来。

吹雪撑在札恩的上方,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脸。唯见一双靛青的眼,如夜空下的大海般深邃而沉静。

“求求你说些什么都好……让我可以继续相信你………”

札恩弯出半个虚弱的笑。

“我爱你。”

──

人间是严苛的,现实是残酷的,爱情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是。

明日香死了。

当吹雪到达广场时,明日香的遗体旁没有鲜花,只有绵绵不绝的流言簇拥着她的死亡。

“果然还是轮到他们家了啊!”

“真可怜呢!她是个好女孩………”

“连身边的人也不放过,真是个恶魔呢!”

“她哥哥害了她………”

“吹雪这下应该认清札恩的本质了吧?”

“嘘!不要说了,他来了。”

私语声嘎然而止。人们让出一条路,吹雪踉跄地走到中央,他在明日香的身旁跪下,以无比轻柔的动作拨开缠在妹妹脸上的发。

女孩的脸上犹噙着笑,天上院吹雪却只感到钻心地疼。

他将脸孔埋在妹妹身上,眼睛却干涩地怎样都哭不出泪,于是天空开始下雨,伴随闷闷的雷声落到他的脸上,代替了断肠的痕。

“你现在愿意协助我们的计划了吗?”

“你们就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谈这些吗?”吹雪咬牙切齿地咆哮,村长冷静地分析道:“札恩是个祸患,唯有除之而后快。”

“知道了!”吹雪随口答应,其实他根本还没想好该如何跟札恩开口:“我今晚会去跟他谈,请他离开村子。”

村长却用一把弓和三支箭否决了吹雪的提议。箭是用精钢铸的,箭头都以圣水加持过、并镀着退魔的银,箭身雕刻着和银针与瓶子相同的图腾。

吹雪瞪大眼睛,雨还在下,一道一道地划破他的视线,将他的世界切割成一片片。

他最后的记忆是札恩背上插着箭,伤口不断冒着烟,空气里满是焦灼的气味。一只银色的凤凰凭空而现,却还是来不及抓住札恩坠落的身躯,蓝发青年就那样直直落入海中,激起大片惨白的水花。


吹雪猛地推开约翰、切断连结,倒在床上剧烈地咳嗽与喘息。原本空洞的眼睛又恢复清明,然后他看见坐在床旁边的湖蓝发色青年。

“札……恩?”

“就说了我叫约翰‧安德鲁森!”约翰再度重申,却发现吹雪又开始失神。他说了些话想刺激褐发青年,但是都起不了作用。眼见褐发青年又要把自己沉入无底的梦,约翰忽然灵机一动。“你想不想见札恩?”

他仿佛又看见银箭射穿札恩背心的瞬间。

褐发青年曲起膝盖,半晌才从沙哑的喉咙挤出破碎的语调:“札恩已经死了。”

“如果你真的相信札恩已经死亡,又为何还留在世上徘徊?”

留在世上,是因为有未完成的愿望。

吹雪想起札恩笑容里总是会有的挫折与无助、想起常会在札恩身旁感受到的隐忍与孤寂、想起札恩跌落海中时,靛青眼瞳里闪过的舒缓与解脱,他忽然想起自己直到死前都还念念不忘札恩的原因。

“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约翰错愕地看着吹雪,原本以为吹雪是想要道歉或是从头来过什么的,这个问题使得他原本准备的答案都派不上用场。约翰想了一会儿,然后一字一字地回答:“我们不是人类,并不表示我们就没办法去爱。”

吹雪将脸孔埋进手心里,感到身子一下子轻了很多。逐渐东升的旭日让他的身体,一点一滴变得透明。“你觉得我还有可能跟札恩见面吗?”

约翰笑了,然后摇了摇头。“我们是恶魔,就算有灵魂也到不了你们那里。”

──

地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朴实的木板床、简单的摆置,阳光透过粗麻窗帘的缝隙照到他的脸上。札恩微微扭动身肢,看到床头柜上摆了几辆迷你玩具车。如果这就是地狱的话,其实也不算太坏。

一个天青发色的男孩端着一个热气蒸腾的碗进来,门上挂的贝壳风铃在摇晃,却怎样都碰不到一块儿。男孩看起来似乎很高兴,他开口后札恩才明了原来他又没有死。

“太好了,你终于恢复人形了。爷爷说只要你还能够维持人类的模样就不会有事。”

意识恢复之后,疼痛便如潮水般袭卷而来。札恩想起背上的伤,可是又坐不起来。男孩把碗放下,帮忙搀扶他起身,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终于让札恩可以靠坐在床头。但是背才刚碰到枕头,又是一阵锥心的疼,札恩不得不弓着身子,暗暗嘲讽这并没有比较好。

“你们知道我不是人类,还愿意救我?”

男孩错愕地看着札恩,随后摇了摇头。“不是我们救你,是你自己希望活下去的。”

札恩想起和吹雪相遇的那个雨天,褐发青年撑伞的眼神是多么地温柔,又想起和吹雪分别的那个雨夜,褐发青年拉弓的神情是多么地绝决。

伤口很痛,但是身体上的苦楚比起被背叛的心伤又算得了什么。

“为什么?”札恩干涩地问,喉咙像是火烧似地灼热。

“我不知道。”男孩重新端起碗,搅动碗里的热汤让它快点凉。他舀了一匙,吹过后才送到札恩嘴边。“可是爷爷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死掉的话就什么也没有了。”

札恩想了想,还是把汤喝了。男孩收拾空碗,很快地离去,前脚才刚跨过房门,忽然又折返。

“对了,刚刚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丸藤翔,你呢?”

─ 流言‧完 ─

[ 本帖最后由 海皇洛琳 于 2007-7-25 00:16 编辑 ]
始於祈願而終於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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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工会书记

腐虫入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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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迷宫破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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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7-25 07:25:0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黑暗呐…………明日香也死了……|||
我怎么觉得最大的敌人(?)是小凤凰……(还在记他把山本和狱寺弄丝22的仇?)
日版名有其它用途是说后面还会有重逢吗?
我的乐园:Elysion·Abyss もう、あきた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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