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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文集] [同人:圣王之间][完结]耀月志 (2.13 更新最终回  真正的复仇!切断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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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耕作的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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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0-31 09:3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居然更新了………!
本来已经不报指望了…
结果因为间隔时间的问题我还得从头看一遍…
赔我流量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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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道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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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16:42:04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多面のAlice 于 2010-10-31 08:32 发表
先是树也,然后是彻……再然后会是谁呢……

再然后就是回忆录了- -
盘古辟地,尽闪耀于天地之间.同步召唤!远古兽 青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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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道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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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31 16:4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zyq900804 于 2010-10-31 09:35 发表
居然更新了………!
本来已经不报指望了…
结果因为间隔时间的问题我还得从头看一遍…
赔我流量啊啊啊!!!

....好吧我- -流量什么的是浮云啊,我也才一个月70M
盘古辟地,尽闪耀于天地之间.同步召唤!远古兽 青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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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边境的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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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2-12 17:54:5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LZ大人能不能给我发一份TXT版到额的邮箱837737534@qq.com呢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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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8 12:34:5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风神的月树羊 于 2011-8-8 16:01 编辑

前言:好了....原本以为是明天生日所以打算明天才发的,但计算一下之后发现搞错了,今天生日.....一字概之曰囧
发现离上次更新快大半年了,嗯会不会变成半年刊呢= =
DIY以后在耀月也许会少点出现甚至不会出现了,因为看看以前自己的DIY简直强得不堪入目....倒数一下....离第一季完结还有四话——我会尽快更完第一季的,因为也想要峻崎的宝玉兽快点转正为OCG版本的....


第三十一话:希望与痛苦  尘释的双重记忆

  “主人,主人.....”


  唔,好吵。感觉身体在被谁推着。


  “主!人!!快起来啦!!”


  还加强语气地叫啊。让不让人睡觉,真是的。


  “吵死了。区区一个女仆.....”


  “女、女仆?!我是海空啊主人!”


  “不是女仆你还叫个头主人。一点也不萌。”不管了,继续睡.....


“诅咒你一辈子也看不到可爱的女孩子哦?”


  “.....”


——一秒钟。


  一如既往的对话桥段过去之后,矢惊暗醒了过来。矢惊暗其实是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过,因为他觉得十分困十分想睡觉,他甚至有那么零点几秒下定了宁愿睡到死也不要醒过来的决心。


  但是,‘世界上没有不存在弱点的东西’这表述是一个真理。而这个真理,自然就适用于矢惊暗刚才那份要睡到死的觉悟了。


  “竟然要我一辈子也见不到可爱的女孩子....真是可怕的诅咒啊。”


  视线映入一个身穿袈裟的年轻和尚的同时,矢惊暗开口喃喃着让他睡死觉悟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原因。


   ——对,击溃矢惊暗睡死觉悟的,仅仅是一个完全不可能发生的‘诅咒’。


矢惊暗视点:穷源竟委


  在我印象中,“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嗯,到底有多可爱我是说不出来啦,毕竟记忆中的“她”不能看到脸....不过,“她”真的很可爱——我那些关于“她”的残缺的记忆片段,一直都在提醒我这是前提。


  我真的很在意。在意残缺的记忆,也在意“她”。


  海空你这个混球,诅咒我一辈子都见不到可爱的女孩子不就等于诅咒我以后没有见到“她”的机会了。如果真正地实现了诅咒的话怎么办。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向“她”提问:例如小时候的我是个怎样的人,例如她为什么会在之后消失在我的生活里面,例如她喜欢怎样的男孩子,又例如她和风凌善有什么关系.....不不,最后两个问题有点奇怪。


  总之,我很想见“她”。至于说到想要见“她”的理由,如果仅仅用‘对残缺记忆里出现的人物十分在意’作为回答,应该是不大正确的。总觉得我亏欠了“她”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总觉得我有必须向“她”说出来的话一样....可惜,我,完全无法从斑驳的“那个世界”的记忆中得到过哪怕一丝可以肯定的回答。


  “她”对现在的我来说,仅能定义为“重要的存在”。


  我会找回全部记忆吗?


  我找回全部记忆之后,又会怎么样?


  “对了,海空,这是哪里.....”


  身体的沉重感超出了可认知范畴。我暂且抛开那些怎么捉破头也不可能脑内自己突然无厘头地冒出答案的问题,视线来回在四周扫动。


  ...好黑。可视范围之内,全部仿佛都是无限地向外延伸的黑暗。


  上下左右前后都是漆黑。


  东南西北中发白(注1)还是漆黑。额,我好像扯到麻将了。啊啊,太在意细节果然只会让我平添烦恼。


  “嗯....怎么说呢....我是不会告诉主人我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这个地方的名字的。”


  .....一个光头和尚像女孩子一样用食指点住下唇作出思考状的场景违和感真是要多强有多强啊。


  “请你去死一死吧.....”我情不自禁地引用了小说里看过的某句话回应海空的装腔作态。


  说起来很奇怪。虽然四周都漆黑得让人感到虚无,但在我视网膜,却能清晰的映入海空的外表。


  我,能看到海空。在这个广阔得空洞的空间里。


  “唉唉,主人真是一点都不幽默。我很担心你以后能不能交到女朋友啊主人。”


  让你操心真是抱歉至极啊。


  “果然你应该去死一死....”第二次,我情不自禁地引用了小说里看过的某句话去回应海空的装腔作。顺便一提以上两句被引用的话都属于小说里十六岁萝莉体型女主角的台词。


  “别傲娇了主人。我会忍不住的。虽然你是男人。”


  “傲娇你妹!忍不住你妹!男人你妹!”


  “哦呀,原来主人是女孩子~怪不得我总觉得主人很喜欢撒娇呢。”


  撒娇是怎么回事啊。而且重点是——


  “我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刚才我只是口误了去死吧光头佬!”


  “光....光头佬....”海空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样后退两步,前几秒还有兴致说出自己有玻璃(注2)倾向的他,此刻仿佛十分不可抗力地进行着“OTZ”(失意体前屈)。


  如果这种时候打个雷会很应景的,嗯。


  于是,在我发出以上想法的同时。


  “轰隆!”


  眼前闪过一道发着强光、如树根状的光条,随后我的耳朵,听到了巨大的轰鸣。


  真的打了雷?!


  “那个称呼是我出生以来最大的痛处啊主人.....”海空没听到雷鸣似的朝着我泪流满面,“而且即使您让我去死....至少,在这个地方,不可能办得到。”


  海空的脸显得认真起来。


  “....你认真了却还在泪流满面的脸让我很想揍你一顿。”


  “可是因为我被攻击了痛处....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


  “废话少说。‘在这个地方不能去死’是怎么回事?”我意识到海空刚才说了个很让人在意的表述,于是打算暂时放下攻击海空痛处的机会,发问道。


  然而....


  “.......”


  海空他只是泪流满面地盯着我看。


  “.......”


  “.......”


  一分钟后。海空依旧泪流满面地盯着我看。


  “.......”


  “.......”


两分钟后。


  “你到底对‘光头佬’的称谓有多敏感啊!!”


  整整盯了我接近三分钟的海空让我禁不住用食指指着他那会让人产生反光错觉的光头,大声斥诉对他在无谓地方上坳气行为的不理解。


  他还在泪流满面。


  “其实我本来是一个风流的美男子...”海空似乎在回应我的谴责,抬头四十五度望向天空的方向,“但自从某件事之后,我就再也风流不起来了。”


  别给我故作深沉啊混蛋。


  “原因是,我喜欢了一个女孩子。”


  “原来你也有喜欢的人啊....”


  “后来她因为染病不治,死了。可是即使如此,我发觉我还是喜欢她。当时为了和她再一次见面,我用尽一切邪门歪道的方法进入地狱,并努力地晋升到地狱使者这个在低于的高级职阶。我仅仅是认为我成为高级恶魔的话,就能有更多寻找她的途径.....”


  喜欢的女孩子,吗。


  确实,每个人都有喜欢另一个人的权利,每个人都拥有为自己喜欢的人努力的权利,不论后果如何,不论要付出多少代价——这一切只能作为一种“条件”而存在,作为一种无法阻止下决心的人行动的“条件”,存在。


  谁都无法否认每个人拥有的这些权利,谁都无法作为一个权力使用者对自己行使这些权利的行为去问罪——纵使知道自己是错的。


  因为,已经下定决心了啊。


  ...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心情?


  简直好像确切地拥有过这种心情一样。


  “再后来找到她的所在了哦,我。”


  “那不是很好嘛。”


  “如果说我亲手杀死了她呢?很好吗?”


  “.....”


  “我没告诉过主人我变成和尚之前的名字吧?”海空将脸重新摆回平时的平行点,“现在说出来好像也不太迟。我的本名叫做,格斯。”


  格斯。


  在地狱的职位是地狱使者。


  .....冥府的使者.....格斯....


  一切线索串联起来,我的大脑里马上浮现出以上答案。冥府的使者 格斯,攻击力2700,是拥有强力伤害反应效果的恶魔族上级怪兽。海空竟然说他前身是如此强力的怪兽.....怎么说呢.....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主人,我觉得我和你很像...”


  “和你....很像?”


  “嗯,简直就是一个模版刻出来的。”


  那是用来形容相貌的吧。我不满地在心里奚落着海空的语文水平。不过我明白,海空不是想形容我们相貌相似。


  海空说他喜欢一个女孩子。海空说他杀死了那个女孩子。


  我呢?断续的记忆告诉我我在过去喜欢“她”,以及,“她”是在我怀中结束生命的。除此之外,我一无所知。


  “她”到底是谁?


  “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连“她”最基本的信息都不能判断出来,这样的我却被我的记忆告知我喜欢“她”。如果是一种催眠或者恶作剧式的记忆植入,未免也太过分了。


  “吾主哟....”海空突然望向我,“你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想要找回来,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对吧。”


  “重要的东西....”


  对,确实如此。关于“她”的记忆,只有这个,我绝对想要找回来。我知道我是一个笨蛋....但即使是一个笨蛋,也有知道自己喜欢的人的权利啊。


  “我可以帮你找回来哦,‘重要的东西’....或者说成,关于你小时候那个女孩子玩伴的记忆会比较好?”海空挽起他的宽袖卷到肩膀上再用绳子绑好袖子防止其松下,变戏法一般在他身后取出一个超老式决斗盘戴在手上,“不过前提是,主人你要通过‘试炼’。”


  ....我大概没有听错,也大概没有看错。


  又是‘试炼’。我完全不懂得‘试炼’是怎么一个概念,就算是上次被赤迪诺斯称为‘试炼’的异次元世界事件结束后,这个词语也一直没有被解释过。


  按照海空现在的决斗请求来看,‘试炼’指的应该是通过决斗去获得某种东西....


  “海空,你是认真的吗?”


  “嗯,很认真。”


  “.....”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海空说他能帮我找回关于“她”的记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能知道自己以前记忆的“她”,能有摆脱“她”在我心中暧昧位置,确定“她”对自己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的机会。


  “.....”


  应该怎么说呢。我果然还是高兴不起来。


  “她”已经死了。“她”已经再也不可能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她”已经....再也没有倾听我心意的机会了。


  那些记忆,对我来说肯定是一种“罪”吧。因为是“罪”,自己才会将它封印,想让自己变得好受点。


  【还是想要去触碰吗?】


  内心传来质问。


  【即使是自己过去抛弃过的记忆,即使只会让自己变得难受,还是想要向过去刨根问底吗?】


  确实会变得难受。肯定会变得难受的吧,那种,在“那个世界”就开始没有的记忆找回来了的话。


  ....但是。


  “啊,拜托你了,海空。按照惯例,规则是我赢了就能夺回‘宝物’没错?”


  我打开决斗盘开关,抽出五张卡。我知道自己得知真相后会很难受,但是,我必须面对自己,面对现实。如果因为害怕而不断地拒绝那段‘唯一’记忆,千方百计地用懦弱换来虚伪的安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个不断给自己理由逃避真相的懦夫。


  我不想那样。


  我,有必须面对的东西。


  呐,对吧,记忆中的女孩。你也一定会这样想吧。


  “对,规则是那样无误。”海空对应我的话,抽六张手卡,取出其中一张卡放到场地魔法区域....“但是主人你要赢才行哦。场地魔法‘王家长眠之谷’,发动。”


  四面虚无的黑暗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日光照亮。是海。太阳光被延伸在阔不见边的海面上,十分苍凉。而我和海空,则对立地站在朝海宽大谷口两侧。


  ....简直就像这块荒芜之地原本是这里几秒前全部黑暗本体一样,太阳此刻投映照印在身上的光,让我确实地感到了温度。


  “盖一怪二后场,终了。”


  “我回合....”一怪二后场....也就是说会有很多陷阱。我巡视一下手卡,发动了一张速攻魔法....“‘旋风’,破坏你最右边的魔陷。”


  ‘奈落的落穴’么....攻击力1500以上的对方怪兽以任何一种方式召唤成功都会被诱发的一张陷阱卡。它会让那次召唤的怪兽破坏并从游戏中除外。


  好险。一回合一次的通招点差点就被张卡给浪费了。


    “召唤‘魔导战士 破坏者’(A1600 D1000),在他身上放置一个魔力指示物,”我打出另一张手卡,“之后发动效果,去除他搭载的一个魔力指示物,你的盖卡破坏。”


  红色铠甲的魔导战士从我场上举起青色魔法剑,劈灭场上最后一张盖卡。是‘次元幽闭’.....可以将攻击怪兽直接除去的战斗诱发陷阱卡。刚开始就是两个怪兽除去的铜墙铁壁型陷阱型布局,估计剩下那张怪兽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好对付啊。


  ....先试探一下比较好?


  “魔导战士 破坏者攻击背面怪兽!”


  “‘守墓的侦测兵’(A1200 D2000)翻面,诱发翻转效果,卡组中一体名字带有‘守墓’的怪兽特殊召唤——”海空展开他的卡组,补充了一句,“不过在那之前,900点战斗伤害是不可避免的。”


  !!


  反应过来的时候,视线仿佛在震动。好难受...肝脏如同被用力击打一拳一样,最敏感的痛觉神经被触发得淋漓尽致,连呼吸也差点因为疼痛过于剧烈而停止下来。


  ...可恶,伤害冲击和以往相比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呼,呼....”不自觉地半跪下身体,我大口喘着粗气,以缓解疼痛带来的窒息感。


  “对不起,主人,这是‘试炼’....即想要夺取所失之物必须经历的仪式。所失之物的重要程度将会和伤害冲击程度成正比。”海空的声音传入耳际,“如果你想夺回重要东西....”


  “.....我明白.....‘承受更多痛苦’....对吧。”


  用尽全身力气,打断了海空发言。


  我明白。收益和风险成正比一类的道理,我当然明白.....不过,与其把冲击说成什么‘试炼’本质,我更认为它是一种对罪人的惩罚。


  ‘罪’越大,伤害越大。


  伤害越大,越让罪人感到其‘罪’之深。


  “是吗....主人你有这个觉悟就好。”视野中海空把一张卡片打到场上....


  “卡组中‘守墓的咒术师’(A800 D800)防御表示特殊召唤,诱发效果——给与对方额外500点伤害。”


  身体还没从上次伤害冲击缓冲过来,脖子马上被如同落井下石般的咒文紧紧缠绕三秒,腥腻成了我呼吸系统中唯一能析分的气味。


  很痛苦。


  这种痛苦没有丝毫虚伪,它们都是货真价实的,我所有之‘罪’的证明。


  仅仅是1300伤害而已.....我的身体却快吃不消了。我的‘罪’大过头了吧?不,现在不是抱怨过去自己所种之祸的时候。


  再明确一次。我有必须面对的东西....既然决定了要面对,就应该把信念贯彻到底,无论受到多大伤害,无论遭到什么打击,我都不应该将视线离开目标。


  抽出两张手卡安置在魔法陷阱区域。


  “终了.....”


我(矢惊暗):6700   海空:8000


  “抽卡。主人,给你一点提示....只要我的生命分下降,你就能得到相应数量的记忆了——简直就像是奖励一样的‘试炼’条件呢。将守墓咒术师作为祭品,上级召唤LV5怪兽‘守墓之长’(A1900 D1200)。”  


  一脸阴沉的胡子大叔举起手中金色蛇杖对天做拥抱状,念念有词地不知说着什么。


  “守墓之长效果,墓地里守墓咒术师复活。守墓的咒术师再诱发伤害效果。”


  一脸奸诈的大叔第二次咏唱出几分钟前让我受苦的条形咒文,昭示着伤害冲击的噩梦即将再临我身上....


  “‘停战协议’....连锁...发动!”
停战协议,拥有将所有怪兽翻面并阻碍该次翻面诱发的翻转效果发动效果的卡片...它不能让我免疫效果伤害,只不过,我现在发动它的动机,是“那个”。


  对,“那个”。


  ——尽可能地削减海空生命分,夺回自己的记忆!


  “停战协议可是一张很可怕的削血系卡片呢。”海空分析起我发动那张陷阱卡,“表面上是防止翻转效果怪兽触发效果,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看似附加条件的‘场上表侧表示存在的效果怪兽每有1只给予对方基本分500分伤害’才是它真正的可怕之处。”


  很好,省得我解释了。不愧是我卡组的内奸。


  “讨厌,竟然说我是内奸...主人你都把尽心尽力地为你解释‘试炼’定义的我看成什么了?”


  别窥视别人的内心世界,反贼。


  “变本加厉了....人家明明是忠臣。”


  有哪门子的忠臣会不遗余力地进攻主公啊混蛋....


  我这么反驳时,脑子突然像被硬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一样,生痛起来。


时间是十年前。地点是公园。


  春天。


  男孩站在花丛里找着某样东西。


  “找到了吗~”女孩在花丛旁边问道。


  “....话说刚才开始你就扯着我要我帮你找东西....”男孩停下双手对花丛的搜索,望向女孩,“先忽略我们互相不认识这个问题....你到底想我找什么倒是说清楚啊。”


  “...说出来之后你会不信的。”


  “不说出来我岂不是更难帮你了吗...”


  “不会笑我?”


  “不会。”


  “真的?”


  “不骗你。”


  “我在寻找....梦想。”


  微风吹拂过二人之间。男孩愣了一下。


  “梦想那种东西能通过双手来寻找的吗我说。”男孩垂下头,为自己做的‘寻找梦想’的无用功表示后悔和无奈。他站起身,作出了预告他离开的转身行为。


  “梦想不是可以用双手实现吗?既然能实现梦想,双手为什么不可以用来寻找梦想?”


  “笨蛋啊你。”


  “诶?”


  “所谓梦想,都是骗人的。”


  到目前为止还是不能看清女孩的脸。四周的色调仿佛古式黑白电影一样灰蒙没有色彩。那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男孩很讨厌这个世界。


  没有亲人的他祈祷过得到亲人。没有实现。


  没有朋友的他祈祷过得到朋友。没有实现。


  他认为那些都是每个人应有的东西,就算自己不像其他人一样天生拥有它们,他也可以在后天把他们一点一点地聚集起来,他终有一天能像其它孩子一样幸福地活下去。


  但直到祈祷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他才了解到梦想和现实,其实差很多很多。


  他对世界失去了希望,变得讨厌世界。


  他对梦想失去了信心,变得不再去相信梦想。


  “不对哦。”女孩摇头。“梦想不可能骗人。”


  “骗人!梦想是骗人的!为什么你不明白呢?”大概是世界观被否认的缘故,男孩突然显得有些急躁。“我被梦想欺骗过,我很清楚这点!”


  “那是因为你没用双手去寻找过,保护过吧?”


  没有寻找过...保护过.....?


  什么啊,真是奇怪的女孩。


  男孩条件反射般后转,视线正好和女孩水灵灵的大眼睛对上。


  世界的灰蒙色开始渐渐染上色彩,回过神来时,他视网膜里的世界,五彩斑斓。


  终于能看清了。


  终于....看到了女孩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风凌善。”


..........


风凌善视点:命中注定


  耳边传来悦耳鸟鸣,脸上残留太阳光余温。


  这里是....


  我尝试睁开双眼确认情况,但早已熟悉黑暗的视网膜立即向我大脑反射神经表现出对我此行为的极端抗议,使我不自觉地将双手放在眼前抵挡白日光。


  【一直在一起吧】


  【人家真的想做小暗的新娘】


  在阳光造成眩晕感的同时,脑里掠过自己说过的两句话。


  想起来了。这里是森林中心,昨天,我和使劲感觉在这里打倒了希马老师和风鸟,之后我就昏过去了。


  而且,做了一个“梦”。


  “梦”。准确地说是我的记忆。我在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记忆。


  再一次和矢惊暗君相遇到底会不会是个正确的展开,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可以确认,没有丝毫犹豫地作出自己的判断。


  我很高兴。对于再次见到他的事,对于他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我的事,全部,都让我觉得还能看到他的脸,还能听到他的声音,实在太好了。


  他一点都没变,会一如既往地,理所当然一样为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努力。


  我呢?


  我已经不再是我了。不再相信童话,不再相信世界,不再相信梦想....现在的我,早就在现实洗礼中变得和过去的自己背道而驰。矢惊暗君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我吧。


  等等,好像醒过来之后思维总是往些奇怪感概延伸着,没注意过事情重点...


  矢惊暗君呢?


  矢惊暗君....在哪里?


  我赶忙半坐起身想四周确认情况。双眼没了刚睁眼时的拒光感,视线不断切换向以我为中心的360度圆方的风景线。


  树,灌木。树,灌木。树,灌木。


  ....没有。


  视线范围内,哪里都没有矢惊暗君的身影。


  ....不要,我讨厌这样。


  “矢惊暗君....不要在丢下我了.....”


  下意识地说出心理最害怕的事情,我站起身,再次向四周确认情况。


  树,灌木....树,灌木....树,灌木....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你到底在哪里?别离开我.....别丢下我....我们当初明明越好了要一直都在一起的,明明我们好不容易才奇迹般再次相遇....你打算再次违背约定吗?


  矢惊暗君!笨蛋矢惊暗君!出现啊!


  身体开始漫无目的地奔跑。往东,往西,往南,往北,几乎每一个方向都想跑遍,期待着能在某一个不起眼角落发现矢惊暗君,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找到矢惊暗君的可能性。


  从没试过这么害怕。就算面对死亡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因为自己被丢弃过一次吗?因为自己被欺骗过一次吗?因为自己已经剩下他一个人觉得可以依靠了吗?因为害怕像十年前一样.....像十年前一样.....


  因为害怕像十年前一样一别后就不能再见面吗?


  不懂。不知道。不清楚。


  我只是觉得,如果再也见不到矢惊暗君,我以前不得及说出去的话就永远没办法说了。


  拜托了,神明们.....


  从前一直否认你们的我,现在相信你们,承认你们....


  请让我再见一次矢惊暗君,一次就好...


  即使他在地狱,在天堂.....请再给我们一次见面的机会...


  我不想再像十年前一样。


  十年前那种无故离别,一次就够了。


十年前,桥底。


  春天


  冬天的余凉在空气中仿佛永远退散不尽。


  “诶?你住在这里?”


  夕阳灿光在河面上映出一条长方形金边波纹,女孩站在河边的桥底,对正在打理地铺的男孩问道。


  “是秘密基地而已,逃出孤儿院时用的。”男孩停下手中的活,望向女孩。“比起这个,你怎么跟过来了?桥底可没有所谓梦想可以寻找哦。完全没有。”


  “顺路啦。我家在附近。”女孩一指夕阳的方向。


  “啊。是吗。”男孩敷衍地回答一句,继续低头整理东西。


  “说起来你很奇怪呢。”


  “我可不想被硬扯人去花丛找‘梦想’的女孩子描述为奇怪。”


  “以前,在以前...”女孩无视男孩漠然般,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别人都认为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女孩子....已经五岁了,却不会弹钢琴,不去学外语....尽管父母说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但我认为自己真的是不学无术,于是我决定了要学些什么。


  “我看了关于成功人士的书,他们都说他们自小就有一个坚持至今的梦想,都说那个梦想一直给他们鼓励....在那之后我开始寻找梦想了。每天都出门,到街上,到树林....”


  “好,停。”男孩皱着眉作出一个由双臂组成的大大的“X”型叫停手势,“首先你几岁?”


  “七岁。”


  “嗯,寻找梦想是两年前的事....”


  “对对,两年间我一直找人帮忙,可是刚说出要找的东西,他们就笑我,不帮我....你是第一个帮我的人~”


  “不,如果知道你要找的目标,估计我会在开始时拒绝你的...”


  “总之是帮了~明天继续找你帮忙哦~~”


  女孩朝夕阳的方向冲前一段路,回过身来对男孩用力回了两下手,消失在反射条件地重新抬头望她的男孩的视野中。


  “奇怪的大小姐.....”男孩叹一口气,“还弹钢琴学外语作为常识,肯定是有钱人吧。”


——视线点结束线


  .......


  是疼痛感把矢惊暗从诧异拉回现实的。经过连锁处理,停战协议优先给予海空2000点伤害之后,守墓咒术师500点伤害和‘试炼’强度的冲击随之降临到矢惊暗身上。


矢惊暗:6200    海空:6000


  生命分上有优势,个人状态上却是完败。


  海空一脸平静地站在矢惊暗对面,2000点的生命分伤害仿若不能给予他丝毫‘试炼’强度伤害;矢惊暗则半跪在地上干咳,显出一副透不过气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试炼’冲击对矢惊暗是一个噩梦。如果以过往矢惊暗所经历的黑暗决斗作冲击为比较对象,‘试炼’所造成的冲击强度恐怕是以往黑暗决斗的好几倍。


  “很值得嘉奖呢主人,这种舍身战术。不过关于你那些记忆,我想再作一个备注,”海空用手指向魔导战士,“守墓之长攻击魔导战士 破坏者!..........噢,这句话不是备注,这仅仅是一个战斗宣言而已。”


  卖你妹的关子....


  矢惊暗疼痛之余不忘气愤,狠狠在心里骂了一下海空,伸手按下发动盖卡的按钮。


  红色花俏木桶收纳下守墓之长的咒文攻击,并将其反射给攻击命令下达者本人。


  “哦呀,‘反射桶’....不仅能无效一次攻击,还会给予攻击施放者那一体攻击怪兽攻击力部分的生命分伤害。”矢惊暗卡组的内奸道出他记忆中关于矢惊暗发动那张陷阱卡的信息,表现得泰然自若,“果然有攻击抵御系卡片,不愧是主人。”


  海空LP下降2400。


十年前,和女孩相遇的第二天。


  他们在哪里?父母,朋友....他们都在哪里?他们都只能是梦想吗?


  不,我不相信梦想。我不相信....


  “呐呐,一起去寻找梦想吧?”


  寻找....梦想?


  “一起去找吧?昨天说好了的!”


  感觉身体在被推搡。睁开眼,女孩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脸正在刺激着视线。


  好可爱——


  虽然原本是想这样说的,但是男孩却作出了另一种本能反应。


  “呜、呜哇!”大叫,后退,拿被子捂住身体。小孩子的纯情告诉他,刚才那种行为是不被允许的。


  “怎么了?”女孩歪头,对男孩的惊讶作出疑问。


  “....”没有回答。


  过程合计是三秒。


  “.....”


  “.....”


  四目相对。


  “.....”


  “.....”


  四目相对。


  “.....”


  “.....”


  还是四目相对。


  “是你.....”男孩扶额,打破沉默,“一大早的别扰人清梦好不好....”


  “有点冒昧地问一下,你记得我的名字吗?”


  “你失忆了?”


  “才没有失忆....”


  “那我没记住你名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女孩一脸认真,“称呼是人类沟通的桥梁~~不记住名字会很难交流的~~记好哦,人家的名字叫风凌善。”


  “你确实挺凌善(注3)的...”


  “你呢?”


  “哈?”


  “你的名字啊,你都没自我介绍过。”


  初晨阳光在空气中染上让男孩觉得有些温暖的光晕,而女孩就在光晕里用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男孩,等待回答。


  “名字....吗。”男孩有名字,但是他不喜欢那个名字,因为它是孤儿院给他起的,不是他亲生父母给予的。

  
  “.......”没有后续。


  “说嘛~~”

  
  “......矢....惊....暗.....对,我叫矢惊暗。”


  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继续说下去。


  男孩其实什么都不想说,但是看到女孩期待的目光,不知道怎的就牙牙学语般说出了自己给自己起的第一个名字。



  名字是临时起的,连男孩自己都不清楚其中蕴含着什么意思。


  “矢惊暗....呜,好绕口。有没有其它名字?例如波比,米奇之类更好记....”


  “我不是宠物,我只叫矢惊暗.....”


  矢惊暗....确实很绕口。不过男孩没打算放弃这个名字,因为它是男孩送给自己的礼物。


  “是吗,不能叫波比吗....真遗憾。”


  “遗憾个头啊。”


  “那...以后叫小名怎样?”女孩将手指指向自己,“我叫小风,你叫.....”


  女孩将手指指向男孩,迟疑了一会,“嗯,波比?”


  “你对波比到底有多执着啊.....”男孩叹一口气,“我的名字和波比没有任何关系,以后叫我小暗,明白?”


  “好的。今天到哪里找梦想好呢。那个...波比?”


  “叫小暗!!”


  男孩和女孩的相识过程,大概就是这样了。


  男孩在当天被拉着走了好多地方。公园,山地,施工场,宠物店.....那名可怜的男孩期间试图向女孩解释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败给了女孩的热情,没被听纳。


  “今天也没找到.....”女孩坐在河边草坪上,对着夕阳叹气,“果然梦想是很稀有的.....”


  “....所以我说过很多次了,梦想不是你用双手能找到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东西....”女孩身旁的男孩屈起食指敲一下女孩的额头,“你倒没一次听过进耳。”


  “呜,小暗欺负人。”女孩用双手捂住刚被攻击完那个地方,对男孩投以不满目光,“那小暗说下怎样才能得到梦想?”


  “真是笨蛋...梦想就是指人想在未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有想在未来实现的事情吧?”


  “原来是这样!”女孩做出受惊状,“不好!我原来有很多梦想!”


  “对,正因为梦想有很多...”男孩拾起一块小石子扔到河里,河面溅起染上夕阳色彩的水花,“正因为梦想有很多,人才会经常被梦想欺骗啊.....”


  “小暗被梦想欺骗过吗?”


  “算是吧。”


  男孩凝视着散发不刺眼光芒的太阳,第一次觉得夕阳并不寂寞。人们把夕阳比喻成一种孤独的象征,一定他们是太在意太阳消散的色彩,没有注意到彩霞的存在而已。


  “呜....小暗骗人。”


  “我没骗人。”


  “但是但是,梦想明明是人最真挚的感情啊!”女孩辩解着,“梦想不会骗人...”


  “好了,再不回家的话家人会担心哦?”


  “诶?我还没说完....别推我啦...”


....


  只有一瞬间,大脑内浮现的记忆却全部都如同刚刚发生过一样真实。纵使它们是稍纵即逝般虚幻、不确定的过去——矢惊暗还是认为,很甜蜜。


  他曾经不相信梦想,他曾经孤身一人。


  现在,他会为了梦想战斗,他拥有很多伙伴。


  “是吗....是小风,改变了我吗.....”语气中夹杂着落寞与欣喜。矢惊暗注意力同时从回忆转回现实。


  冲击,已经不会害怕了。


  质问,已经不会害怕了。


  只要心理浮现出风凌善坚信梦想的表情,只要想起风凌善小时候为‘寻找梦想’作出的努力,矢惊暗便觉得他充满了勇气,可以与所有人为敌。


  在和风凌善组队那场决斗中,风凌善说过矢惊暗可以给予她勇气,可是风凌善大概不知道她现在也在给予矢惊暗勇气吧。


  眼中映入魔导战士被守墓侦测兵击破的场景,身上感受到刀剐般痛感。


  海空在矢惊暗沉溺于记忆寻回的喜悦感时发动了守墓侦测兵的攻击,魔导战士和矢惊暗100LP自然就成为了这一次偷袭的受害者。


  “没用魔导战士效果破坏王家长眠之谷是个大错误哦,主人。相信你注意到了,从守墓之长攻击力是2400以及守墓侦测兵防御力是2500这件事上反映着什么。”就像奸商面对不满意商品而要求退货的客人进行说服一样,海空用一副事后诸葛亮的语气去解释起某些隐藏效果——“王家长眠之谷这张场地卡会增强名字带有‘守墓’的怪兽的攻防能力数值各500点,所以守墓侦测兵可以击破魔导战士 破坏者,同时为守墓的咒术师创造直接攻击的前提。上吧,咒术师!”


  条形咒文第三次削杀矢惊暗身体。疼痛使矢惊暗小腿失力,一下子半跪下来,大口大口地呼着粗气。


  呼。呼。


  “........怎么...可能......输给这种......伤害.....我还要活着回去见她.....”


  在大捷喘息中,夹杂了这样一句话。纵使疼痛如何肆虐身体,那也不再会是矢惊暗首先重视的东西了。


  “....绝对....要见到她。”


  近乎于执着的强调说明了矢惊暗的决心。矢惊暗可以确定自己的感情,失忆时那种暧昧地揣测断续记忆想告诉自己什么的心情已经仅属于过去了。


  是的。没错。


  “所以说主人,我们很像。为了自己的‘她’而努力也好,还有....不,没有还有了。我盖一张后场,终了。”


矢惊暗:4400   海空:3600


  “海空哟....”


  “什么事?主人。”


  “我和你并不是很像....”抽卡。矢惊暗勉强站起身,“你和你的‘她’结果已经不能改变了....但是我还有你没有的可能性.....一切还不是既定的事实。”


  “你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立场吧,主人。”


  “....什么意思。”


  “每一场‘试炼’都有其意义...有人会通过‘试炼’得到力量,有人回通过‘试炼’改变现实。主人你的‘试炼’如果通过了,觉醒的不会只有你的记忆——要清楚那是过去的你封印‘自己’的一把钥匙而已。你最想找回的不过是一种附属品,而这种附属品会触发一种危险之物诞生。”


  “....然后呢。”


  “还需要然后吗?”


  “没有更危险的‘然后’了么....”矢惊暗抽出一张手卡打到决斗盘上....“很好,我可以毫无顾虑地战斗了。现在我必须了解自己过去到底有怎样的‘罪’...我要赎罪。这张卡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吧——除外额外卡组的‘星尘龙’,降临的星将为漆黑的世界带来希望之光....‘罪·星尘龙’(A2500 D2000)特殊召唤!”


  闪耀着黑白光芒的光点弥漫空中。银黑色之龙挥动它双翅拂散光点降临到场上,在王谷内咆哮一声,真天寒地的威慑感随之传达到声音所到之处。


  “罪....主人你已经觉醒到这一步了吗。”


  “我仅仅是想救赎自己而已,和觉醒无关.....战斗!罪·星尘龙攻击守墓侦测兵!”


  “速攻魔法‘月之书’,守墓侦测兵变回里侧守备表示!”


  星点光柱从罪星尘龙口中发出并集中他前一秒还是攻击表示后一秒已经里侧了的守墓侦测兵。星点光柱虽然被守墓侦测兵勉强抵御下来,但余波却使海空不得不去伸手防御。


  “守墓侦测兵反转效果发动!”余波过后,海空取出卡组一张卡放在怪兽区域“卡组中‘守墓末裔’(A1500 D1000)攻击表示特殊召唤。”


  “盖一张怪兽,两张后场,终了。”


  “抽卡。”


  罪·星尘龙。海空望了一眼对面象征他主人羁绊与正义,现在却化身‘原罪’的银黑之龙。‘罪’觉醒了,‘本体’觉醒恐怕会不可避免地成为本次‘试炼’的结果。


  刚刚发觉自己回到‘这里’时海空其实还是很吃惊的。已经离开‘这里’很久了,甚至对‘这里’的记忆都开始渐渐模糊。


  突如其来地回到‘这里’,果然不会有什么好事.....结果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被告知成了矢惊暗觉醒‘试炼’的执行者。


  海空十分清楚,这次的‘试炼’其实是一个阴谋。


  如果矢惊暗真的觉醒了,无论对世界还是矢惊暗,都是一种负荷.....


  海空真的很清楚这点。他按下发动怪兽效果的按钮。


  “守墓末裔可以籍由祭品一体守墓怪兽,破坏对方一张卡。祭品守墓之咒术师,破坏罪·星尘龙!”


  金发黑袍魔法师举起他象征权利和地位的右手,守墓咒术师马上诚惶诚恐地化作一道金光矛到达其手上,任其向银黑之龙投掷出去。


  咻。


  金色的被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守墓末裔手上,可怜的权利牺牲品还未完成它的使命便消失在了场上。


  “禁忌的....圣杯——发动。”


  矢惊暗场上出现的速攻魔法卡图以及发动卡片宣言告诉了海空守墓末裔效果发动不成功的事实。


  作为矢惊暗卡组的内奸——哦不,忠臣,海空几乎对矢惊暗卡组里每一张卡都瞭如指掌。禁忌的圣杯会让一切效果怪兽哑然失色这种事,海空当然也知道。


  “速攻魔法‘禁忌的圣杯’...让你的守墓末裔直到回合结束效果无效,攻击力上升400。”


  “装备魔法卡‘团结之力’装备给守墓之长,使守墓之长攻击力上升2400....守墓之长攻击罪·星尘龙!”


  效果不行的话,就用武力。


  听从海空命令,头裹白布的胡子大叔会出金色蛇杖,对罪星尘龙使出权利咒文攻击。如果没有外在因素影响的话,攻击力4800对付攻击力2500,实力差距一目了然。


  不过。


  “速攻魔法‘禁忌的圣枪’,指定守墓之长作为对象。守墓之长攻击力会下降800点,而且直到结束阶段不会受到其它魔法陷阱卡效果的影响。”矢惊暗在这时发动了另一张盖卡,“也就是说,在不受王家长眠之谷和团结之力强化效果影响,攻击力下降2900的同时,守墓之长还要以额外下降800点的形态继续战斗。反击!罪·星尘龙!”


  “吼!”


  回应矢惊暗命令般,罪星尘龙从口中喷射出星点光柱将原本胜券在握,现在败局已定的守墓之长击破并轰至渣滓。


  海空LP下降1400。


十年前。春天。桥下。


  “呐....小暗,恋爱是什么?”在风高气爽的男孩认识女孩的第十天,女孩坐在晴空下,对男孩问道。


  “我说,你大我一年还问我这问题么?”男孩视线集中在桥边小河水流上,回答道。


  “诶?年龄比较大的人不可以问这个问题咩?”歪头。


  “....”男孩扶额。


  “呐呐,告诉我嘛,小暗。”


  “....受不了你。所谓恋爱,是指男孩子和女孩子互相喜欢吧.....好像又有些不同。”


  “那我和小暗是不是在恋爱啊?”


  “诶?!!!!!!”


  “因为我很喜欢小暗啊,如果小暗也喜欢我,我们就是在恋爱了不是吗?”


  女孩气定神闲地说出的以上的话让男孩觉得脸部有些发热。男孩清楚女孩脑里没有任何一种关于名为‘恋爱’的知识,所以他觉得他有义务去解释清楚什么叫恋爱。


  “你、你对我的喜欢,只是朋友那种喜欢吧?”


  “嗯....大概。”


  “给我肯定点啊....总、总之!恋爱那种喜欢,是要以结婚作为目标的...”


  “意思是只要我想成为小暗的新娘,而小暗又想娶我当新娘,我们就是在恋爱吗?”


  “作为一种比喻你说得太轻率了....”


  “不是比喻啦.....人家真的想当小暗的新娘。”


  “你......”男孩转头望向女孩。


  男孩发现,女孩原来一直都在注视着他。


  “啊,小暗你的脸好红!是不是感冒了?”


  “啰、啰嗦!别靠过来!”


  “不接近就不能用额头测温了啊。”


  “说起来!”用双手按住女孩柔软双肩防止其继续前进的同时,男孩想到一个很好地改变暧昧气氛的话题,“你怎么突然对恋爱一词感兴趣了?”


  “....家人说我最近恋爱了,可喜可贺什么的.....可是我不懂什么是恋爱,我觉得小暗会懂.....”


  “.....”


  虽然听你说过你的家人支持你做你喜欢的事但竟然连在这种年纪恋爱都不予以反对么.....


  男孩想着。


  “小暗,我想听故事....”听到了女孩的请求。


  “大小姐你思维转变得真快....”男孩站起身,朝着太阳握一下拳头,“不过你找对人了。我接下来会讲一个集合友情、亲情与激情于一身的故事....”


  男孩开始描述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小蝌蚪想要找它妈妈.....


  “小暗小暗,我想听有关恋爱的故事.........”听到了女孩的请求。


  “真拿你没办法呢。那....”


  男孩再次讲述起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恋爱中的小蝌蚪想要找它的爱人......


  “小~暗~~”


  “是,是,我认真就是了...别因为这种小事泪眼汪汪啊。”


  男孩认真地讲述起真正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座很大的城堡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公主,她有着一位从小和她玩到大的英俊骑士随时保护她,跟随她。有一天,国王要求公主嫁给邻国王子。邻国王子也很高大英俊,精通剑技。骑士觉得王子能够保护好公主,所以骑士不再当骑士了,他决定在公主结婚之后作为一个旅游者四处云游地活下去。然而在婚礼举行前一晚,公主却逃出了王宫寻找从小到大一直保护她的骑士。骑士不知道此事,恰好开始了他的旅游,所以公主到达骑士家里的时候没有找到骑士。公主没有放弃寻找骑士,她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地到达一个又一个骑士去过的地方,可是每次他们都只是擦肩而过....


  “他们永远都不能相见了吗?”


  “不,他们最终在原本那个城堡的门前相遇了,尽管他们那时已经白发苍苍....”


  “总觉得.....有点伤感呢。小暗,骑士先生他喜欢公主殿下吗?”


  “谁知道呢.....”男孩抬头,视线映入一望无际的蔚蓝晴空。


  “对了,小暗。”


  “什么?”


  “三天后附近神社有个祭典....能跟我一起去吗?”


  “....随你便。”


  “真的?太好了,小暗!”


....


  骑士一直都清楚自己的心意,但是他想要让公主获得更多幸福。大概是因为如此,骑士才决定旅行,要离开公主所在国家的吧。


  矢惊暗用了三秒感概他说过的故事。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目前得到的美好回忆到底会不会真的是一种‘罪’。也许一切一切,美好也好,幸福也好,它们都说不定只是为了作为悲剧催化剂而存在,以让自己得知真相时更加绝望。


  “守墓末裔攻击盖怪。盖一张牌,回合终了。”


  海空的声音让矢惊暗思维在三秒感概时间过去之后重新返回现实。


矢惊暗:4400  海空:2200


  “我回合....”抽卡,矢惊暗巡视一番场上,落下命令,“战斗!罪·星尘龙攻击守墓末裔....”


  “‘强制脱离装置’发动。指定罪·星尘龙作为对象,使其返回持有者手牌。”银黑之龙聚集星光正欲喷射出星光柱时,一个圆大的机械仓库突然收纳它于其中。罪星尘龙还没得及发出丁点攻击,便被机械仓库弹上天际,变回矢惊暗一张手牌。“星尘龙只有一张,这样一来,主人你的‘罪’不能再出场了....”


  “......我盖一张后场,回合终了。”


  “我回合。发动守墓末裔效果,祭品守墓侦测兵,破坏主人你的盖卡。”


  再次,金发末裔举起他象征权利的右手,投出由同族人生命换来的金矛。和上次受到圣杯阻止不同,金矛这次成功地和矢惊暗的盖卡同归于尽。


  “‘废铁稻草人’....能够抵挡一次攻击并且发动后不会送墓直接覆盖回场上的陷阱卡....真遗憾呢主人,它在破坏效果面前是无能为力的。召唤‘守墓的暗杀者’(A1500 D1500)。”海空最后一张手卡被毫不犹疑地放到决斗盘怪兽区域,手持蛇刃的黑衣家伙随之出现在海空场上,“由于场地魔法效果,暗杀者攻击力上升到和守墓末裔同样的2000点.....”


  对方攻击力2000的怪兽有两体,自己场上空空如也,手牌剩下形同虚设的桎梏——


  面对此场景的矢惊暗不自觉流出一滴冷汗。


  “直接攻击。”


  简单的四个字蕴含着噩梦般的事实。身披和伊索斯手下差不多样子披风那位迷之持刃者以及金发黑衣权利子弟,前者用利刃刺穿矢惊暗腹部,后者施发魔导波在前者基础上给予矢惊暗雪上加霜,激起漫天灰尘。


  “啊啊啊啊啊啊啊——!!”


  攻击时间十秒,惨叫时间十秒。


  烟尘散去,矢惊暗背朝天倒地的画面映入海空眼帘。在世静安身旁,不断流淌、蔓延的鲜血仿佛是他倒地行为的一种附属品,其中包含了无奈、不甘与绝望。


  ....绝望。


  绝望?不,现在不可以绝望。在得知自己的‘罪’之前....在把海空打败夺回所有记忆之前....


  “....不可以...输....”


  疼痛感使嘴唇连煽动一下也十分困难。  矢惊暗只能发出嘶哑的口腔气流声。也许任何人都听不到矢惊暗发尽全身起立的呐喊,但对矢惊暗来说,足够了。


  能知道自己不会放弃,能知道自己还会继续朝着自己坚信的正义前进,足够了。


  “很痛苦吧.....明明已经受到致死的攻击却死不了,只能让意识被疼痛感支配的感觉....”耳际传来海空的声音。“主人,这就是你所支配的‘地狱’的特性。”


  地狱。


  我所支配的....‘地狱’....?


  “怎么....回事......”说出声了。尽管声音很小,矢惊暗还是被自己吓了一跳。几秒前还是嘴唇动一下都不行的状态,几秒后自己却已经能说出声来,这种超恢复体质极其罕见。当然矢惊暗并不是把自己排除出拥有超恢复体质的可能性之外。仅仅是生物本能告诉他,就算有恢复体质,也必定需要配以某种辅助物才能打到这种恢复能力。


  试着动一下手脚。


  失力的脚力气归还。失力的手力气归还。


  怎么....回事.....


  第二次在心里提出疑问,却不知道是在问自己或在是问海空。矢惊暗可以感受到身体里有什么在涌动,很讨厌,很讨厌....但,很不可抗力。


  “主人,一切真相都会在你把我LP打到0时浮现出来.....”海空说着,伸手横斩,“我回合终了。”


  “直到结束都不肯告诉我么....”加大捏着罪星尘龙的力度,矢惊暗站起身,抽出一张卡片,“‘暗之诱惑’,抽两张卡,除外手卡中的暗属性怪兽罪·星尘龙。”


  说话声音恢复正常,被利刃刺过的伤口不再流血。


  说不定这种时候,超恢复能力是种让自己战斗下去的资本。现在只要战斗,去夺回自己的记忆就好,不必对超恢复能力刨根问底。


  矢惊暗想道,发动了一张手卡。


  “魔法卡‘死者苏生’,选择墓地里魔导战士 破坏者特殊召唤.....”


  “不行哦主人。在王家长眠之谷里,一切对墓地发动的卡片都会受到肃清!”海空伸手指向矢惊暗的死者苏生,神秘的雾气瞬间吞噬掉那张试图打扰安息之地的卡片。“王家长眠之谷只要表侧存在于场上,双方关于墓地发动的卡效果无效。”


  “封杀墓地吗....”


  “不,我的卡组和它名字一样,准确地说——是封杀不应存在之物。”


  “不应存在之物....指我想要夺回那些记忆?”


  “是主人你。再强调一次,我不会回答你关于‘试炼’内容的问题,虽然我知道主人你有很多话想问——一切,请用自己双手找出答案吧。”


  必须用双手寻找答案,用战斗胜利作为得到答案的钥匙,找回记忆,得到真相。海空之前想说的‘前提’,大概是这个设定吧。


  矢惊暗手牌只剩下某张一星怪兽,场上全空,可以说是身陷绝境。海空场上有一张能把卡片破坏的守墓末裔和一张效果不明朗的守墓暗杀者。就算矢惊暗拥有神圣防护罩-反射镜力-一类逆转卡,也会马上被守墓末裔彻底抹杀。


  “我可以相信你吗....”


  矢惊暗如是提问着他手上的卡片。


  “克里克里~”


  不知道该怎样判断语义,但语气上,回答者给予了提问者肯定的回答。


  “拜托了....十代大叔的卡片。”矢惊暗用额头轻抵手上唯一一张卡片,“我还不能在这里停下脚步....我要知道自己所犯的‘罪’,并向她‘赎罪’。”


  “克里克里~~!”


  “谢谢你。”寄托祈祷的喃喃自语过后,矢惊暗覆盖了一体怪兽,“我回合终了!”


  “真是狼狈呢,主人...”例行抽卡。海空按下发动怪兽效果的按钮....“怎样防御都改变不到主人你败北的命运,主人你应该了解这点的——守墓末裔效果,祭品守墓暗杀者,破坏盖怪。之后,守墓末裔直接攻击!”


  金发末裔似乎为即将到手的胜利狞笑起来,第三次在他手上聚集魔导波,以矢惊暗作为目标发射出去。


  “被破坏送去墓地的‘羽翼栗子球’(A300 D200),效果发动!本回合我不会受到任何战斗伤害!”


  “克里克里!!”身长洁白色双翅的可爱绒毛球小家伙围绕矢惊暗在空气中创造一个任魔导波如何强力也无法穿透的保护膜,于是原本让海空以为能让矢惊暗生命分归零这一下直接攻击成了无用之功。


  “...我盖一张后场,终了。”


矢惊暗:400    海空:2200


  无手卡,场上卡片数量为零,对墓效果被封印,生命分是风中残烛般的400;对面场上则有一体攻击力为2000的怪兽以及未知盖卡,生命分足足有2200.


  确实很狼狈呢。


  “我回合....抽卡....好的!”矢惊暗抽到一张怪兽卡。


  “反击陷阱‘强烈的打落’,发动。”海空几乎在同时打开他的盖牌,宣言着要让矢惊暗希望破灭——“对方在把卡片从卡组加入手卡时,那张卡直接送进墓地——顺便一提,抽卡也算把卡从卡组加进手卡....”


  “....是吗。”


  默默把最后一张手卡送进墓地,打断海空发言。


  “场上全空,手卡为零.....我好像一直都要面对这种情况呢.....算什么啊,简直要我向某些东西屈服一样,连小小的希望也要剥夺掉这种事.....”


  “既然知道没有希望,现在投降吧。”


  “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不能放弃。因为——还有希望。”


  矢惊暗的眼神似乎一直都是坚定的,甚至每次在绝境里亦不曾改变丝毫。


  “所谓的希望,是指空场且没手牌情况下,还要大义凛然地不认输这种精神?”


  “什么都没有的话,就用过去的伏笔创造一切......”矢惊暗闭眼片刻,深呼吸一下之后重新睁开眼。“我的希望既不在场上,也不在手牌。卡组最上一张卡送墓....墓地‘成长的茎球’(A100 D100/LV1调整)守备表示特殊召唤;之后成长茎球复活效果所送墓的‘蒲公英狮’(A300 D300)效果发动,我场上守备表示特殊召唤两体‘毛绒token’(A0 D0)。”


  一口气召唤三体LV1怪兽,而且其中一体是调整怪兽.....


  眼里映入矢惊暗场上两条容貌和一朵埋根花共存的场景,一种不好的预感冲入海空脑里,而且,预感确实地在接下来实现了。


  “LV1,调整怪兽‘成长的茎球’,LV1,非调整怪兽绒毛token协调!逆境中带来新的希望,贯彻自己前进的道路前进——奔跑吧,‘方程式同调士’(A200 D1500/LV2同调调整)!”


  埋根花跳出地面升至空中,突发睁开它头部的大眼凭空生出绿色圆环,生气脸的绒毛则化为一颗星光进入绿环内。一道强光穿贯绿环,随后骑着五彩方程式的小家伙横扫右手登场。


  “方程式同调士同调召唤成功时,我抽一张卡。通常召唤‘三眼怪’(A1000 D600)。LV1,绒毛token,LV2,方程式同调士,LV3,三眼怪二重协调!踏平世界不公,化为正义力量降临世界——跃起吧,‘大地骑士 盖亚’(A2600 D600)!”


  又一道强光穿透绿环,矢惊暗场上全部怪兽被一体半人半马骑士所取替。


  “三眼怪效果,卡组里‘效果遮蒙士’(A0 D0/LV1调整)加入手卡。之后,战斗!大地骑士攻击守墓末裔。‘螺旋枪杀’!”


  铠甲半人马骑士仰起一下他下前身的双蹄,飞奔向他的猎物,用手中双螺旋枪毫不犹豫地击破守墓末裔。


  海空LP下降600。
盘古辟地,尽闪耀于天地之间.同步召唤!远古兽 青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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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8-8 12:35:3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年前,神社祭典日,傍晚,桥底


  “呐,小暗~我的和服合身吗?”女孩兴高采烈地在男孩身前旋转一圈,征求着男孩对她以及她身穿那件粉红色宽袖古衣的综合评价,“这个是妈妈小时候穿的~”


  “还、还可以吧....”


  好可爱。男孩是想这样说的,回过神来时评价却已经变成了以上褒贬不明的语句。


  “呜....”女孩似乎因为没得到直接好评而失落一瞬间,不过她很快就如同自我鼓励一样重新打起精神,“没关系!小暗喜欢就好!”


  “我喜欢...就好?”


  “嗯,妈妈说过,女孩子的和服是为了男孩子穿的.....”


  “是、是吗。”男孩感到他脸上有些发热,从口袋掏出一张卡片递到女孩面前,“那个,我试着画的......”


  “送给我吗?”


  “嗯......”


  “.....哇,卡图里的女孩子好可爱!”女孩接过卡片一看,情不自禁地感叹道,“小暗小暗,卡图的女孩是谁?”


  “是你....啦。”


  “诶?是我?”女孩听到回答后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她水灵灵的眼睛直盯着男孩看,“把我画得这么可爱,没问题吗?”


  “啰、啰嗦!你本来就很可爱啊!”


  “.....”


  沉默。


  糟了,刚才好像说了很让人害羞的话——男孩后知后觉起来,却发现说出话就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样,收不回来。


  “是吗....”


  看吧,女孩在害羞了。


  沉默。


  “呐,小暗....”打破沉默,女孩青涩一笑,“以后,一直都在一起吧。”


  “还发什么呆。出、出发了。”男孩没正面回答女孩,只拖起女孩的手行走起来,留给女孩什么回答都揣测不出的背影。


十分钟后,神社入口。


  好长。


  男孩视线定格在眼前从山脚通往山顶神社、素有‘登云梯’之称的长石梯,脑里首先发出以上二字作为第一感想。


  大概有一千阶吧。


  不,肯定比一千阶要多。


  “嘎呜~刚才才说人家发呆呢,现在轮到小暗发呆了?”被男孩拖着手走到这里的和服女孩走到男孩面前,反拖起男孩前进,模仿男孩之前的语气说出一句话:“‘还发什么呆,出、出发了’!”


  男孩和女孩,开始登上那长长的,长长的石梯。


......


  片段终了。


  矢惊暗确实记得,有一个片段显示过他在长梯下抱着被鲜血染红和服的女孩痛哭的“事实”。是一种预告?还是一种恐吓?


  男孩和女孩登上了长阶梯。


  之后便是.....


  啊啊,别胡思乱想!


  矢惊暗用力摇头,想要抛开所有不安感。随后他宣言一句“回合终了”。


矢惊暗:400   海空:1600


  “我回合.....”海空抽卡,发动卡片,“魔法卡‘守墓的石板’,这张卡即使有王家长眠之谷在场上也可以从墓地把两体守墓怪兽加入手卡。墓地‘守墓暗杀者’和‘守墓的侦测兵’加入手卡,之后.....”


  之后,盖上一张怪兽——准确地说是盖上‘守墓的侦测兵’,终了。海空是想这样做的,因为他清楚矢惊暗刚才检索那张‘效果遮蒙士’妹子可以藉由从手卡送墓来让对方一体怪兽失效,使得原本可以一击打败大地骑士的守墓暗杀者此刻因为效果遮蒙士存在而变得没有出场价值。盖上守墓侦测兵的话,不仅可以保存自己生命分,还能检索卡组怪兽坚持一段时间。


  可是海空突然改变了想法。他抽出手卡一张怪兽,正面竖放打在决斗盘上。


  “‘守墓暗杀者’(A1500 D1500)召唤。进入战斗阶段前说明一下,守墓暗杀者在王家长眠之谷作为场地存在时,在他主动战斗的场合可以改变对方所有表侧怪兽存在形式——大地骑士攻击力很高呢,2600....嗯,防御力是800啊。”


  “嘁....手卡‘效果遮蒙士’在对方回合主要阶段送墓,对方一体怪兽直到结束阶段效果无效——选择你的守墓暗杀者作为对象。”


  矢惊暗最后一张手卡放进墓地区,同时守墓暗杀者被无尽薄纱包围,使用不出效果。


  矢惊暗猜不透海空在想什么。他能看出海空是在迫使他使用效果遮蒙士,但这是没必要的——如果海空想赢。海空完全可以靠防御怪兽撑上好几回合,不必急着出攻击怪兽,不必急着让矢惊暗用掉手卡的效果遮蒙士。


  “哦呀,逆转不了.....我,回合结束。”完全不可惜的语气宣言出遗憾的话。


  “我回合.....”


  海空肯定在策划什么。怀着不安再加上不安的心情,矢惊暗抽卡,老战友卡图立马映入他眼帘。


  “‘废品同调士’(A1300 D500/LV3调整)召唤!——战斗!大地骑士 盖亚,攻击......”


  能赢。矢惊暗抽到废品同调士时如是想着。直到现在他的大脑还在快速运转。


  胜利是囊中之物了。对方场上没后场,手卡可以确认是无力回天的守墓侦察兵。现在只需要用大地骑士攻击守墓暗杀者,再用废品同调士直接攻击.....


  等等。


  用大地骑士攻击守墓暗杀者,造成600点伤害。也就是说,必须再经历一个回忆片段。


  男孩和女孩登上长长的,长长的石梯....之后的片段。


  可恶。原来如此。海空果然是个混球。矢惊暗在心里咒骂一句,发出宣言。


  “大地骑士盖亚,攻击守墓暗杀者!”


十年前,神社入口,登云梯。


  “小风,太慢了~”


  男孩带着胜利者般的表情在登云梯一半路程处停下,朝走了不够登云梯总路程四分之一路程的女孩大呼起来。


  “呜~小暗欺负人~竟然一口气冲那么前~~”女孩的回应是抱怨,且一小步一小步地向男孩进发。


  “是小风你在第一百阶时先说比赛谁更快上去的哦~”


  “呜,不比啦,小暗你在那等我....”


  女孩开始有些踉跄地加快向男孩前进的步伐,那步姿让人看了会不自觉担心她什么时候跌倒。


  “笨蛋,别勉强自己啊!”


  男孩有些不安地为自己之前的炫耀后悔,向女孩快步走去.....


  “没关系,我......”


  女孩和男孩只剩下几步之遥了。


  可是....


  可是,几步之遥,成了二人间永远的距离。


  男孩眼里,映入了女孩关节突然失力身体后倾的画面,男孩却反应不过来,没有及时捉住女孩的手。


  女孩朝男孩伸出手,想要捉住男孩不得及伸出的手,但最终捉住的,只有空气。


  翻滚。翻滚。翻滚。


  鲜血。鲜血。鲜血。


  女孩任由地心引力以及长阶梯组合起来蹂躏她的身体,直到到达长阶梯起点,地心引力和长阶梯才没有再欺负她。


  发呆。发呆。惊讶。害怕。往下跑。


  男孩经历了以上变化。


  可恶,为什么这么长!明明刚登上来的时候阶梯还是很短的——男孩在心里想道,加快步下石梯阶级的步伐。


  他用了两分钟到达女孩身边。


  “喂....别有事啊.......”把女孩身体抱入怀中,男孩眼角开始涌出泪水。“别有事啊别有事啊别有事啊.....你和我不是要一直在一起吗....你不是想当我新娘吗.....在那之前你别有事啊!!”


  没有回答。


  和男孩害怕的一样.....女孩没有丝毫反应。


  别死啊......

  
  别没有丝毫反应啊......


  男孩第一次觉得,他会那样不想一个人死。腥腻气味是他现在唯一可以辨识的味道。整个世界都好像染上了鲜红色一样狰狞可怕,让他越发觉得无助。


  “救救她!救救她!!求你们了!救救她啊啊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地呼喊,只换来一点忙都帮不了的路人怜悯视线。


.....


  冷汗流淌过矢惊暗的脸。纵使是时隔久远,事件还是像刚刚发生过一样让他不安,让他痛苦。空气仿佛还有血腥味,景色仿佛还是染着血红。


  是吗,是因为小时候亲眼目睹她的死亡,幼小的心灵承受不了这份痛苦,所以记忆从那时候开始就自我封闭起来了吗.....


  “怎么啦主人,我可是剩下1000生命分哦?发那么久呆,就算错过直接攻击我(注4)的机会也没关系吗?”海空的声音十分不适时地进入矢惊暗的听觉神经,提醒了矢惊暗某件事。


  “剩下1000LP.....”


  海空生命分还有1000,尚未归零。海空LP的存在,同时又说明矢惊暗还有未找回的记忆这一事实存在着。


  说不定.....说不定,接下来的记忆才是关键。在现存世界也存在一个叫“风凌善”的女孩,她和十年前的“她”给予矢惊暗的感觉是一样的;而且在年龄上二人和成长周期吻合:“现存世界”风凌善和“那个世界”风凌善,至少在外表上可以判断出她们相差十岁左右。


  十岁。十年。十年前。


  可以连接起来。一切线索都可以连接起来,形成一条大概的合理逻辑路线——不过其中需要一种转折点,说明存在让“那个世界”风凌善变成“现有世界”风凌善的可能性。


  思考。


  思考。


  .........有的。


  对,转折点是有的。为什么之前没想到呢....


  那种转折点,不就是自己能来到“现有世界”的必要前提吗?


  次元....跳跃!


  矢惊暗拼命地思考并得出结论,嘴角微微上翘。


  “废品同调士,直接攻击!”


  矢惊暗相信十年前接下来肯定是发生了美好的事情,因为他现在可以确认风凌善这个女孩没有死。


  “啊啊,还以为主人在得回女孩在眼前死去的痛苦后会悲伤得毫无站意呢....”海空叹一口气表示无奈,“计策完败啊。”


  圆头圆脑的废品同调士无视海空发言,用它看上去很痛的一拳将海空生命分击至归零。


  “没办法....我最终还是没能阻止你,主人......”


  宛如补充说明般,海空用认真的语气,最后发出以上感叹。


矢惊暗:400   海空:0


.............


  十分钟后,森林中心。


  少女近乎忘我地奔跑着,视线不断往左右两边转换。她正在寻找一个人,却不知道那个人在哪里。她漫无目的地前进,拐弯,前进,拐弯,甚至连跑回到了起点也没有注意到。


  啪啪。减缓脚步前进速度


  “呼....呼.......”


  啪。停下脚步,视线停留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少年熟悉的身影上。


  看到了。


  .....看到了。


  终于都,找到你了.....


  “矢惊暗...君!”少女高兴地向身影迈出步伐。


  “别过来。”


  “诶?”


  减缓脚步,但没有停止前进。


  “我叫你别过来!”身影平淡的前一句劝阻,进化成第二句激进的警告语气。


  微风吹拂过森林,使少年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小暗....你怎么啦....”少女听从少年的话停下脚步,由于剧烈运动造成的急速喘息伴从其中,“小时候的事,我全部......”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暗。”生硬地打断少女的发言,少年转身,前进,在和少女擦肩而过的瞬间,说道,“我叫做,大邪神 奥西里斯。”


                    ——《未完待续》

注1:东南西北中发白是麻将里面牌的名字

注2:玻璃,BL的进化音,喻指BL——也就是说,死·基·佬的意思

注3:凌善,欺负弱小的意思(这个是生造的吐槽嗯)

注4:按照正规比赛的说法是在规定时间内不作出操作将视为自动弃权
盘古辟地,尽闪耀于天地之间.同步召唤!远古兽 青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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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2-20 15:42: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话:集结的真相   过去与未来的交接点

“我的名字叫做,大邪神 奥西里斯。”

少女确实听到了她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在不久前,这样自我描述。

怎么回事?

他说他不是小暗....

他说,我认错人了........

少女因为无力的自我发问在原地呆立到现在。十分钟的时间,对她来说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程度罢了。

当她重新把思绪整理好过来时,方才对着她否认自己身份的少年,早已被森林的漆黑和光斑所取替。

“小....暗.....”瘫坐下身体。名为疲劳的身体感觉趁着少女放下寻找东西的紧张感那一瞬间,几近侵袭了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为什么呢,会感觉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明还有很多话想说的啊!

明明还有....很多事....想说。

果然我变成现在这个和过去相悖的自私的样子,对于小暗你来说是不可原谅的吗?

果然小暗讨厌现在的我吗?所以才会不承认自己是小暗,以此来惩罚改变了的我?

不管你有多讨厌....小暗,我只是想把之前没得及说出来的东西,全部倾诉给你听而已。

呐,就算不让我作出多余的提问,回答我一个问题总算可以了吧。

十年前那个关于公主和骑士的故事,我想知道,骑士先生其实是喜欢公主的对吧?

.....就算是离开,骑士先生也是以公主的幸福作为主要前提才会去实行,想要牺牲掉自己去成全所爱之人的幸福吧?

......不行。

不停地向着不在存在于眼前的对象提出问题,少女,突然抬起了头。

要自己去思考,寻找答案。正因为过去停止了思考,自己在来到“现有世界”之后才会一直浑浑噩噩地被利用至今。

——同一个错误,只犯一次就够了。

站身,朝未知的由光斑和漆黑组成的道路跑去。

——亲口告诉我吧,小暗你的答案

——这次,我会拼命地思考,拼命地把你找回来的

——所以....请别像骑士先生一样无声地离开。我,想你实现承诺

...........

“让我过去。”

被篝火光亮投映到的少年,如是对阻挠在他面前的黑长直发少女说道。

“你是谁,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对于少年命令式的语句少女没有多加留意,反是询问起来者名字。

“那家伙在这里对吧。”

“那家伙?”

“我的老朋友......不,应该说伊索斯。他就在里面对吧。”目光直勾勾地射穿阻挠在眼前的少女般窥探少女身后充满了飘忽的篝火光的房间,褐发少年语气里没有丝毫感情。

“......竟然直呼哥哥大人的名字。你到底.......”

........这家伙,为什么对着他的时候会有一种恐惧感。

少女在心里暗暗道出自己的不解。

不得不提的是,如同褐发少年所说,处于决斗岛隐蔽地下室的这里,名为伊索斯的男子确实存在少女身后透出火光门所通往的房间。褐发少年是三分钟唐突地出现在少女面前的,当时少女刚好在房间里步行出来....之后事件就变成了现在的僵持状态。

“要怎么想我没关系。我最后重复一次,让我过去。”

眼神里放射出非同寻常的杀气。

什么啊。

什么啊,明明只是看上去比我小的小鬼....从外貌判断不过是15岁左右吧?大姐姐我可是18岁的成年人!

为什么.....我会害怕?

不住地质问自我,不住地颤抖身体

本小姐可是哥哥大人的妹妹,雪冥川羽!怎么可能对一个小鬼......

“哦呀哦呀,来了位不得了的客人呢。”

成熟男子声音突然响起同时,少女颤抖的头顶感到了抚慰力度的轻拍。

“....哥哥大人,我....”转身后望,心里期待的身影不出所料地出现在少女视线里面。

触眉刘海。长至肩部的纯黑色长发。剑眉。锐利得让人觉得就算是打倒一切敌人都是游刃有余的瞳孔。翘鼻。薄唇。瓜子脸——

“别勉强,冥雪。他不是你能对付的角色....对不祥特别讨厌的你在他面前显得无能为力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暂且退下吧。”

包裹几乎整个身体的纯白斗篷,庄严而不失温柔的喃喃低语。

以上一切,皆是名为伊索斯的男人在黑发少女面前的构成部分。

“....了解。”犹如接到命令马上执行的机器人一样,黑发少女带着一脸不甘心地服从了哥哥大人的命令退落到身旁黑暗中,销声匿迹。

“......”

“......”

死寂。

“那么,地狱之神 奥西里斯君来到寒舍,有何贵干?”伊索斯首先打破沉寂,用毕恭毕敬的语气向褐发少年做出开门见山的提问。

“.....一如既往地伪善啊,太阳之霸者 拉。”冰冷语气诠释出自心底发出的厌恶,褐发少年用呆滞的目光死死盯着对面戴着微笑和随和两个面具,多次在让自己陷入困境的恶魔,“我来这里想问一个问题而已。”

“向我提问没问题,但是觉不觉得您的行为有些小题大作了呢....例如,为了一个问题打破我精心设下的结界,而且放倒我所管辖组织的十五位守卫成员等等。”

“我没有接受质问的义务。”

“有些冷淡呢,奥西里斯君....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生龙活虎的。”

“废话少说。”

“.......果然你是我最不擅长对付的类型。”耸肩,“问吧,你想知道,而我又能告诉你答案的问题。”

“八神家的后裔,现在在哪里。”

“哦?抱怨十年前自己没有斩草除根,现在要补救么?”

“我应该强调过....废话少说。”

“别生气别生气。寒舍可不想被拆掉。”作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语气却半吊子至极。伊索斯——决斗界神秘黑暗组织的领头人,漫不经心地说出了他所确实知道的情报:“八神日耀现在正处在决斗岛极西端医院左方的迷行之森里,并向着八神家旧址移动。”

“....是吗。”听到能让自己满意情报的褐发少年毫不犹豫转身,想要离开。

“不过我还有个更有趣的情报,想要听吗?”

“.....什么。”停下即将迈出脚步的右脚,褐发少年头也不转地问道。

“八神家还有其余两个幸存者.....其中一个,就是之前和你同行,名为月树宴峻崎的蓝发少年。”

“..............................”

“比起我之前培养的无聊杀手,你应该对月树宴峻崎更有兴趣吧?不过说实话我现在不能确定他的准确坐标。决斗岛极西端医院右方的幸运之森,具体位置请自行查找。”伊索斯闭眼片刻,再度睁开眼。

离开短暂黑暗的视线里除了空荡荡的砖石墙壁,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了。

..........

——同一时间,决斗岛极西端,医院

“这这这这个不就是传说中.....!”

闪电确定他用尽了他从懂事到现在最大的音量来表述自己的惊讶或者说惊喜之情。

怎么说呢。

金色短发,蓝色校服,高挑身材,成熟的大哥哥气息。

没错了,不会有错!

他是.......

“城之内行方哥哥!”

由于兴奋而卡在喉咙里的名字,终于如同洪水决堤般大喊出来。

“....小弟弟你认识他吗?”

紫发的护士姐姐向闪电发问。

“是的!我在小学同学手上看到过有他亲笔签名的照片!”

得到了星星眼状态给出的回答。

“是、是吗,这位病人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

“当然了!他是我们童实野市里的正义使者~”犹如描述家喻户晓的民间故事般,闪电把印象中关于名为城之内行方这位少年的事迹,一一从记忆里转述到语言上,“看见孩子被欺负便会勇于出手救助,又教孩子厉害的决斗技巧,最重要的是他总会出现在童实野市的任何一个角落——大姐姐您现在照顾的昏迷大哥哥,简直就像是为了童实野市孩子们而存在的,英雄一样的角色!”

“唔....好吵。”所以俗话说白天别说人晚上别说鬼,不然会说曹操曹操到——尽管讲的是好人好事。被称为城之内行方的金发少年在他隔壁床正太兴冲冲描述着自己事迹的时候突然捂头醒了过来,在非特意情况下证明了俗话的有力。

而对应城之内行方醒过来的行为,反应者有两名,态度都是十分诚惶诚恐的。

“那那那个!我是不是吵到您了行方哥哥!”

一名是诚惶诚恐地自责的黑长衣小孩子。

“不,我是自然醒的.....”

“病人你不能这样!你的身体状态还不允许你乱动!快给我躺下!”

一名是诚惶诚恐地把他重新推倒在床的蓝发护士姐姐。

“额.....对不起我擅自起来了.....不对!”正当企图给予护士姐姐回答之时,行方突然想起了什么,“现在不是躺着的时候!大家.....”

挣脱护士姐姐束缚,四下搜索想看到的人。

“...........”

几近空寂的医院背景给予了他最不理想的回答。

..........喂喂。

喂喂喂喂喂喂喂喂。

同伴里面....只有我在这里吗?其他人呢?!

——只差一秒,行方就能发出以上被大脑判定为必须发出的提问了。

嗖。噼啪。

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城之内行方,很不幸地发现自己....

“病·人·君!”

“.......”

........再次被护士姐姐推倒在床了。

“他们呢?!”

由于惊吓冷静三秒钟,随后挣扎身体,企图逃脱关节的封锁。

“他们去哪里了?!!”

....可恶,动不了。

为什么一个女孩子会有那么大力气啊。

“快放开我,那些家伙.....从五楼高的高度掉下去之后,不可能完全没事的....如果任何一人掉在了不容易发现的角落没被营救.....”

矢惊暗.....

树也....

只能心里默默呐喊,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讨厌这种无力感。

“放开我啦,听到没有!放开.....”

所以他明知反抗是徒劳的,也没有放弃过挣扎,想要获得身体解放。

“冷静一下,病人!”

“不行!在确认他们全员安全之前,我.....!”

“自己的身体受到更大的伤害也没所谓吗?!”

“我没问题的,他们不同!他们只是凡人!”

“少自以为是了!”

啪。

伴随着护士少女怒吼的,还有一声清脆的皮肤拍击声。

“是百毒不侵的免疫者?还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但总会有受伤的时候吧?你受到伤害的时候,你家人会怎么想.....给我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

左手捂住热辣的左脸,失去冷静的行方由于疼痛分散注意力,终于把身体从偏激状态重新变回平静。

行方的父亲,城之内克也,曾不止一次地告诉行方在贯彻自己的正义之前不可以倒下。而行方的母亲,孔雀舞,则是卧病在床,需要人照顾。

假设现在勉强身体出去寻找生死未卜的朋友,尽管自我修复能力比较强,身体伤口情况恶化却是肯定不可避免的。为了正义受伤符合父亲教导,但若出现什么闪失,便会让母亲变得无可依靠。

去寻找朋友?还是留在原地养伤?

在正义和亲人两个选项间,城之内行方心意的天平只要有稍微倾向某一方的动静,便会马上强行被另一方的重要性阻止,无论尝试几次最终只能维持在平衡状态,变得进退维谷。

“........那个,”正当空气又要向沉寂靠拢之时,闪电耸着肩双手叠在胸前悻悻走到推倒和被推倒的两人面前,各望了坐在少年身上的少女和被少女坐着的少年一眼,“我认为,吵架是不对的.........”

“我也不想以吵架的方式去表达自己的意愿。我只问一次,我说的东西,你明白了吗?”

护士少女顺水推舟地问了一下她身下的行方。

“....明白了。先放开我好吗。”

无奈,无力。事实证明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的事件发展倾向让行方认识到,不论是怎样挣扎,无非徒劳。

于是城之内行方的正义华丽丽地败给了一个女人。

“知道就好。”放开关节的封锁,护士少女表情从生气变回微笑,“当你受到伤害的时候,爱你的人会很心疼的,而你又会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气愤........那样的事情,我不允许发生哦。”

“啊对了!行方哥哥....”

“怎么了?”

“今天好像是比赛的第三天了吧?”

“.........说起来,好像没错。”

“大姐姐!现在几点?!”

“五点十分...小朋友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不能不急呐!你们看看海马杯比赛前发的说明书里这条..........”

“..........”

“..........”

十五分钟之后,决斗岛偏西侧森林

“所以说,刚才你真的只是上完厕所迷路了....那么简单?真的没发生其他事情吗?”

“这已经是你的第一百五十一次提问了哦峻崎,在今天。”

“....总觉得树也你有很多东西瞒着我所以我才不放心的啊你以为我浪费那么多口舌为的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我没有洗手的~”

“你是小学生吗!!!!不对就算是小学生也懂得上完厕所洗手吧!!!”

“别在意细节啦。”

和往常一样,猪朋狗友二人组——月树宴峻崎和树也太和,进行着他们在任何场合都没有任何营养的聊天以及跑题。

峻崎是在两小时之前和树也汇集的。当时他拖着被不知什么附身的游城十代打得残破不堪的身体来到这个树也让他先走的近医院森林地段,发现了树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当时真是快吓死他了。

无论怎样摇都摇不醒,衣服原因不明地破烂了。简直就像刚进行完黑暗决斗一样。不过有一点让峻崎觉得很奇怪,那就是树也的身上一处伤口都没有,和自己比起来肌肤的完整度不是一星半点的高。

“不要啦峻崎....那里不行....”

甚至听到了荒唐的梦呓,峻崎才开始肯定,眼前的损友,进行过黑暗游戏的概率不比他那明明上限是100不过却只占其中5的战斗力要所占的百分率要高。

....所以暂时可以安心了?

不不,还是有点觉得不协调...得让树也那小子解释下他的衣服和梦话是怎么回事。


结果在一个半小时前醒来,树也给了峻崎以下回答:

问:你的衣服怎么烂了那么多?

答:通往厕所路上的树枝很工口呢.....划破了很多处

问: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答:天气很好,不知不觉就......

问:可以解释下你刚才做的那个含有“不要啦峻崎那里不可以”对话的梦的内容是什么吗?

答:想窥探别人做的什么梦是变态才会有的心态哦峻崎

峻崎清楚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企图用没有重点且和事实无关的回答去掩饰什么。所以峻崎决定,在树也做出让他满意答复这个行为之前不断提问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现在,一个半小时之后,树也才稍稍给出一个有些突破性的回答。

他说他上厕所没洗手。

简直,荒唐至极。

“.....不想说就算了,我不想继续听你那些脱离常识的生活习惯。”

峻崎有很多做不到的事,其中之一,就是强人所难。

“就算你赞我我也不会骄傲的哦峻崎。”

“谁赞你了啊!!”

叹一口气,峻崎调整一下由于五步一小问十步一大问所造成的连续运动性能量缺乏症——简单点说就是很累的下颚,靠着背后的树干坐了下来。

“呐,树也,我有点累.....休息下吧。”

“了解。”不需要过多的发问和暗示,树也尊重他好友的需要,马上停下脚步,在峻崎身旁和峻崎一样靠树干坐了下来。

迎面吹来带着深夏温热的风,让峻崎有些倦意。

发生了很多事呢。

峻崎在心里感叹。

最开始是和辅业老师决斗,然后是初次接触黑暗决斗,和自己弟弟自相残杀,结下伊索斯这个仇人,认识了十代大叔,认识了矢惊暗,取回了自己失去的记忆.....自己,曾经是个很平凡的高中生,很平凡地上学放学逃课私下决斗....

已经,回不来了吗?那段可以看到大家笑脸,无忧无虑地让自己任性的日子。

...不。我在迷惘什么啊。

夺回并守护那些日子,不正是我的使命吗。

我自己的....

使命。

“峻崎看来.....很累呢。”

耳边传来勉强可以分辨的树也的声音。

“啊.....抱歉,差点睡着了。”强从差点入睡的状态提起精神,峻崎有些尴尬地道歉道。

“累了就休息吧。”

“......什么?”诧异地望向树也。

“我的意思是,现在休息也没所谓哦。”

“怎么可能休息,如果这种时候敌袭的话....”

在非常时期还想要有休息时间,这无异于一个小丑团主力突然要涉足一个他未知的世界并打败那个世界的超~强力BOSS一样愚蠢而且不切实际。峻崎是这样认为的。

不知什么时候掉入了无底的事件漩涡,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是一堆不得不去对付的敌人了。

战斗。战斗。战斗。

为了生存战斗,为了伙伴战斗,为了使命战斗....一切一切经历都让峻崎拥有了一位战士拥有的敏锐和麻木,不断地去思考怎样保护好大家,不断地去思考怎样才能战胜别人。

但是。

正因为是这样的战士,才最容易忽略某些身边的东西。

“峻崎,由我来保护。”

依旧是平时处变不惊让人听了会像云一样变得软绵绵的悠闲声音,树也保持盘腿而坐的姿势打断了峻崎的话。

“....诶?”

“听我说,峻崎。”右手搭到峻崎左肩借力站起身,树也俯视峻崎,表情仍然是该认真时却很不争气地平静的悠然,“我们是朋友,对吧。”

“当然了...所以这种时候如果受到敌袭,树也你会被牵涉进去的,那种事,我.....”

那种事,我不允许。

“我很生气哦。”树也再一次打断了峻崎的话。

“...生气?”

“是的,生气得不行。现在我很想要把你揪起来,再打醒你一次。”

“....”

悠闲声音表现出来的激进内容,让峻崎愣住了。

再打醒一次...........

“还不明白吗?你这种态度,很让我不爽。总是不把别人计算在内,自以为是地企图包揽所有责任.....为了救我而闯入决斗岛这个敌人的陷阱,为了不让我受到敌对组织的影响,打算用破烂的身体去抵挡未知的强敌.....一切一切一厢情愿的做法纵使达到了你的目的让我安全,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高兴了吗?在神社的时候,你走出了家族带给你的迷惘,你却完全没走出你自己带给自己的迷惘,没走出一直以来你坚信的某种错误世界观。”

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树也太和,这个月树宴峻崎从小时候开始不明不白地交上的死党,正在用他最不正常的语言表达方式去斥诉他对峻崎的不满。

是的,不正常。

悠闲的树也太和完全进入了激进状态,和两个半小时前打峻崎一拳时如出一辙。

突然说自己很生气。

突然说峻崎是错误的。

突然说.......峻崎让自己很不爽。

“我的世界观怎么错误了?!保护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吧?”

纵使疲惫,也有必须去维护的东西。峻崎忍住双腿由于长途跋涉导致的酸软站起休息不满三分钟的身体,气冲冲地对着树也为自己的世界观做辩护。

“所以我才说你这种态度让我很不爽。”

呼噗。

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峻崎发觉,自己的衣领已经被狠狠地被从纽扣处捉着提了起来。

而犯人树也太和,他悠闲的性格则如同脱下的外衣一样被恨恨地甩开扔到地上,此刻脸上终于没了平静。

“额.....”心脏快速跳动,连呼吸一下都觉得喉咙有些不适。

典型的受惊吓反应。

......会打过来的吧?

如果打过来了,就狠狠地还与一拳,因为我没有错。

峻崎的潜意识让他的拳头做好了复仇准备。

....可是。

“峻崎,现在你可以好好地听我说话了吧。”拳头没有挥过来,迎着峻崎打来的,是一记出自树也的名为冷静的语调,“以为自己可以包揽一切,孤军作战,以为朋友是纯粹的包袱,任何时候都需要顾及他们的安危...你这样的世界观是错误的。你忽略了作为你朋友的,我的心情。”

“......”思考模式再一次被惊讶支配。

忽略了朋友的.......心情。

“一味想要前进的你,无形中已经把我们远远的抛后了。只让自己一个人到达终点很狡猾不是吗....?”

没有任何掩饰,没有任何虚伪,没有任何强硬或者奢求——

“我也想和你一起前进,不要再独自一人了,峻崎。”

这仅仅是作为一个朋友的——

“让我和你并肩作战...”

作为一个朋友的,愿望。

“别再把我计算在事件之外了...好吗?”

稍微松开衣领,沉下脸,树也捉住峻崎衣领的右手有些颤抖。

不想落后朋友,想和朋友并肩作战。

.....明白了。

“......还是像以往一样让我无计可施啊,树也你这家伙。”惊愕转变为恍然大悟,峻崎的嘴角微微上翘。“我知道了,是我错。树也.....第二次,对不起,谢谢。”

第二次忽略了你的心情,对不起。

第二次让我明白自己的错误,谢谢。

“那,现在我想要休息一下,在我醒来之前把守卫任务交给你吧树也。不允许拒绝。”

“当然不会拒绝。尽管睡吧峻崎~我不会把你睡着流口水的表情拍下来发到网上.....真是,别在别人扯着你衣领的时候睡着啊。”

完全松开右手,轻声抱怨一声挚友的坏习惯并将其背靠树干安置好。

已经累成这样子了么。

用听不到的音量,树也把他对熟睡挚友的所知感叹了一番。


然而,在树也认为可以中场休息一下的现在,事件又接踵而来了。

“确定是这边吗,小弟弟?”

“地图没显示错的话应该是这边了!”

让树也做出这样判断的原因是他听到身边灌木丛突然传来一把女声和一把男声。

沙拉沙拉。兮兮。

无章灌木动静声过去之后,一个很奇怪的场景出现在树也视线里。

准确地说,是一个背着男人的女人、一个被女人背着的男人和一个穿着黑色披风的小孩子一起赶路的情景出现在树也视线里。

“抱歉,护士小姐,竟然要你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被女人背着的男人是一名金发少年。从语言可以得知他正在对护士少女道谢,但道谢只维持到他们出现在树也面前就停止了。

理由很简单。

“树也?!你没事实在太好了!”

“峻崎!....额,你睡了?”

“啊拉,小弟弟们~”

和树也撞个正着的三人,各自喊出他们在意人物的名字。

“...哟,各位好。”树也简便地包揽了所有回答,同时道出自己的疑惑.........“那个,你们...在做什么?”

“对了,现在不是聚旧的时候!”一语惊醒差点要跑题的人,闪电上前拉住树也衣袖,“哥哥你和峻崎是什么关系?”

“...啊拉,小弟弟你问了个很有爱的问题~”蓝发护士少女听到闪电问题后十分不纯洁地眯起眼睛喃喃低语。

“我和峻崎的关系?是挚友哦。”树也几乎同时给出的答复盖过少女的自语传递到闪电耳里。

“是、是吗,正好!那峻崎接下来就交托给你了!”

“....交给我?我们接下来有什么不得去做的事情吗?”

“就是说啦!这个!”闪电从口袋里掏出一份袖珍型小书,翻到目标页码之后点着一行字摆到树也面前,“如果不快点的话会迟到啦!”

“‘比赛第三天下午四点到六点这段期间回到进来的港口报到统计,否则参赛者会视作弃权处理’....唔,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由于峻崎现在处于不能行动的状态,所以你想我背他到目的地对吧。”

“哥哥你很淡定的样子....明明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也就表面淡定而已,事实上......”树也合起书本,将其放回闪电上衣口袋,随后走到峻崎面前背起峻崎,做出一个应跑姿势,“我现在,很不淡定~”

嗖。下一秒,奇迹般接近测不出来的快度由背着峻崎的树也以奔跑形式表现了出来。

在场三人目瞪口呆。

树也没注意到,他搞错某些东西了

“啊,不是那边啦哥哥!你跑反了!!”闪电最先反应过来,边喊着边向树也追去。

“......”

“.........”

渐行渐远。

渐行渐远。

渐行...渐远....

最终全场剩下被护士少女背着那个金发少年和背着金发少年的护士少女无语起来。

很不幸地还不得及理解好情况,原本他们的带路人闪电,已经和树也的身影一起消失在二人视线中。

“前途多难啊....”行方扶额。

“先说明,大姐姐我可追不上他们哦。”

“就算你追的上也不会让你去追啦.....原本要求一个女孩子背自己已经是很不合理的了。倒是护士小姐,如果你觉得我是个包袱的话,随时可以抛下我离开。”

“行方君真是纯情少年呢....”蓝发护士微微一笑,抖抖背上的行方加固行方体位,朝他们原本前进那个方向迈出脚步,“其实,女孩子很喜欢钻牛角尖的....我说过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那我同时就有爱惜你身体的义务。”

鼻腔传入淡淡紫兰清香,行方不知为何想起在霸王城,拉兹背住自己闯进千军万马、矢惊暗在身后对付强敌的情景。

大概...纯粹是既视感而已。

“护士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紫月。”边前进,边回答。

“紫月姐姐,我有个任性的请求。”

“说吧~”边前进,边回答。

“可以...让我把脸埋在你的背上吗?”

“可以哦,如果行方君觉得我可以依靠的话。”稍微停下脚步,而后用更急促的步伐前进。

“....谢谢。”

为什么会想要把脸埋在女孩子身上?

也许....逞强多了,偶尔想要撒娇下吧。

进行着没有答案的自言自语,金发少年履行了他的请求,将脸埋没在紫兰芬香源泉上。

镜头一转,闪电依然在以纠正不淡定的树也所选择的错误路线作为目的不停追赶眼前体能可怕得差一点就可以和老虎媲美的背着人的和被人背着的猪朋狗友组合。

“果、果然作为一个小孩子我还是太勉强了....峻崎你的朋友太可怕了啦!”感受到身体逐渐被疲惫侵蚀,闪电边跑着边叫苦道。

而前面背人那家伙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快速奔跑。

不妙啊。

十分不妙。

这样下去会追不上的。

又要被丢下了.....

“啊啊啊啊!!我讨厌再次一个人啊!!”

正当做了最坏打算的正太勉强自己作出最大马力企图追上前面两位而大喊的时候。

扑啪。

“呜哇!”

“对不起我跑得太快了但是我有些急事那个你没事吧.....”

闪电给自己打气一样的大喊和两个物体碰撞导致双方倒下的声音以及迷之叫声、树也的道歉声几乎同时响起。

闪电则把事情发生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简单地描述一下的刚才的情况吧:树也快速前进的时候前方灌木丛突然冒出一个身影。由于当时树也和那个身影距离不过零点一米所以树也因为反应不过来而撞上了那个侧对着他的身影,由于力的相互作用,树也和突现身影各以背对地倒下以及左侧身对地撞倒了。

“........”

身影没事似的重新站了起身。

“树也你压着我了.....”

但树也身后那位就不那么好运可以没事似的起身了。

好吧迷之叫声“呜哇”其实是睡着的峻崎因压醒过来而条件反射发出来的。

睁开眼,能看到的除了阴暗的树木轮廓,还有个失踪了好一阵子的身影。

“矢惊暗?!!!”

顾不上疼痛,峻崎首先喊出曾与他同生共死家伙的名字。

“真、真的吗,竟然是小偷先生?你没事真好呐~”

树也听到峻崎叫喊后确认峻崎喊出名字和眼前人物的吻合性。

不会错。

凌乱褐色短发,有些锐利的眼神,瘦削脸型,脏兮兮的白蓝带帽休闲服.....整体显得有些破烂,但绝对是矢惊暗没错。

峻崎和树也以矢惊暗性格推断,接下来应该会得到“是吗是你们吗实在是太好了你们也没事”之类关切的回复。

接下来是等候回答时间。

“..........”

一分钟。

“..........”

两分钟。

“..........”

............三分钟。

很遗憾,沉默将近三分钟的空气意味着褐发少年没有给予眼前二人的热衷任何理想回报。

不对劲。

树也和峻崎几乎同时在脑海里冒出同样的感觉。

对于树也来说,矢惊暗是个可以将心比心、为了朋友不顾一切的家伙。这样的人被朋友叫了没反应绝对不正常。

对于峻崎来说,矢惊暗是个比谁都活泼的存在,他不向人打招呼就算了别人向他打招呼他还没反应绝对不正常。

“小偷先生....?”

树也在不正常的情况企图向站在他们面前对他们冷目而视的褐发少年发起些许话题。

“八神家幸存者——是你对吧,月树宴峻崎。”

毫不留情打断树也,褐发少年提起除了食指拇指其他手指都曲起的右手,食指指尖方向正对峻崎。

峻崎愣了一下。

“矢惊暗你在说什么呢,莫名其妙的.....”

“如果我说我知道十年前把八神家灭门的凶手的真面目,你还是想要继续装傻下去导致错过获得宝贵真相的机会吗,八神家的后裔。”

“..........”

到底算是什么展开,峻崎没有搞懂。

但是。

十年前灭自己家门的真凶......知道那个真相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并即将告知自己真相。

“你真的知道吗?!杀死我家人的真凶!!”被所有毒药般的条件诱惑,不理智发言立刻脱口而出。蓝发少年忘了承诺过要忘掉过去的自己以月树宴峻崎的形态活下去,忘了掩饰自己是八神家末裔的秘密身份。

“那个凶手,是我。”嗖。矢惊暗瞬间消失在树也和峻崎视线里面,待到峻崎下意识四处张望搜寻,他才注意到矢惊暗正半蹲在身旁拍了下自己的肩膀,于耳边留下喃喃细语,然后在一眨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还有很多东西想问吧。晚上八点这里见。”

没了?其他呢?

那个凶手,是你?

到底....怎么回事?还有下文的对吧?

再次四下张望,希望可以搜寻出留下大堆问题的褐发少年。

“矢惊暗........”

哪里都没有。

“矢惊暗,你在哪里.....!”

哪里都....没有。

“矢惊暗——!!”

“够了,峻崎!!”

不住切换视线的时候,双肩传来的被捉感和耳边传来的叫喊声让峻崎冷静了下来。

“........”

是树也。

“关于矢惊暗,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树也郑重其词,“可是,别把理智当篮球一样时而拿手时而离手,现在我们最需要整合眼下发生的事情。我认为你继续休息比较好。”

[对,暴躁也不能解决问题啊,伙伴。]体内传来寄宿者——月树宴峻崎这个名字真正持有者帮腔的灵魂声音,[听树也说,先放下仇恨....睡一觉。]

[......]

不甘心地紧皱眉头,思度再三。峻崎眼皮沉下片刻,而后再度睁开,瞳孔色彩从湛蓝变成血红。

“....看来是妥协了。”左右看看双手,像是确认自己是否确实存在世界上,赤瞳的月树宴峻崎自言自语。

“妥协?”

“没什么,细节可以忽略不计。重点是如你所见,我冷静下来了。”赤瞳月树宴峻崎若无其事般说出本意是让人觉得不可疑,实际上会让人觉得更可疑的话,“回归正题。树也你应该大概整合过事情了吧。”

“嗯,是的。”树也丝毫没注意到峻崎的违和般微笑点头,“矢惊暗君我也有接触过,知道他是个单细胞,而且是个善良的单细胞,不会背叛同伴那种。他突然对峻崎你说出那种话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他被什么人指使了。”

“可以否决这点。”赤瞳峻崎马上作出判断。

赤瞳峻崎虽然仅有一次和矢惊暗面对面接触,不过平时他有把矢惊暗行为看在眼里。矢惊暗是个超级大笨蛋,很容易被人绕过去——但是他身上有着不羁的决斗者之魂,被指使这种事他应该是无法容忍的。

“既然峻崎你那么确定答案,第一点我就不多加分析了。毕竟你比我清楚那个人的性格呢。”树也继续分析,“那么第二点....矢惊暗君大概被什么附身——或者说,身体里面的某种超自然的东西,觉醒了。”

“超自然的东西....觉醒...”第二点完全否决不能。赤瞳峻崎印象中矢惊暗无论再怎么脱节,终究离不开人类的定义。问题是,在刚才矢惊暗进行的空间转移,不是一个人类依靠自身力量能做得出来的;而且他给人的感觉也完全发生了变化.....就像燃烧着的火团突然结冰了一样奇怪且不可思议。

最大重点是他自称灭八神家门的凶手。如果属实,那么单凭这句话就可以推敲出他的身份了。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我目前只能给出思路框架。剩下的你按照你们所知去挖掘吧,峻崎。”宣言整合结束,树也收回搭在峻崎肩膀上的手,“还有别忘记把刚才的推论告诉个性比较天真的那位峻崎哦。”

说完后不留予峻崎回话机会,树也站起身,边道歉着“对不起把你晾在一边了”边走向闪电,不知对闪电说了什么。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肉眼见到的树也说话同时闪电不断表示理解地点头。

虽然他正在向正太灌输的内容很可疑.........

那家伙.....伙伴的青梅竹马这个身份果然不是盖的。

笑着摇头表示无奈的敬佩,赤瞳峻崎站起身体,走向树也和闪电所在之地........

“呐呐,峻崎,”岂料还没到达,闪电倒是自己跑了上来,用担心的表情面对峻崎,“你和朋友吵架了对不对?”

“吵架..........?呃,嗯。”赤瞳峻崎注意到闪电身后的树也做着V字形胜利手势,只好苦笑地承认提问,“那家伙啊,说是要赌上回去童实野市之后一个月的校园午餐面包,要求我留下来跟他决斗。”

“朋友之间,要和睦相!”双手在胸前握拳的闪电如是提醒道,同时跑向树也方向,朝峻崎挥挥手,“话说回来这边才是报名的港口啦,你们刚才跑的路完全相反了!”

“是是。”回答时再看一眼树也,得到的是表示不好意思的微笑。

接下来峻崎一行人朝着正确的港口方向出发了。

............

港口。巨大客船某房间。

“....是吗,紫兰她....”

紫长发男子刚听完坐在他对面高挑成年男子的话,将鼻子以下脸的部分埋于张开相扣的两只手之中,眼神忧郁地盯着桌子上不时震荡些许的用玻璃杯装着、没有任何多余成分的白开水液面。

“嗯。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老姐的全部了。”高挑成年男子默认着紫长发男子还没说出的内容。在他看来,紫长发男子不过是在做着无意义的语句内容提炼提问而已。

“了解了。”双手分开放回桌面。紫发男子双手握拳。“我.....原来一直都是伤害着她的笨蛋。”

“关于这个想法我无法予以褒贬。我只想知道你接下来要怎样做,彻先生。”

“....说实话,我不想再伤害紫兰了。八月君。”

紫长发男子,彻 维多利亚。

高挑成年男子,凌藤 八月。

“真的这么想的么,彻 维多利亚?”

凌藤 八月扭头望向窗外,用右手手掌单手托住下巴,心不在焉地要求紫长发男子——彻 维多利亚把答案确认一次。微热的海风带着轻微咸味打在脸上,让二人有种热热粘粘的不适感。

夕阳余晖打落在窗边,透过打开了的玻璃窗,凌藤 八月可以把波光粼粼的海平面和海鸥偶尔滑翔过视线之类的画面尽收眼底。但他似乎没有为之所动。

他在专注的事情,只有一件。

“说实话,知道是你把我老姐成那种地步的时候,我觉得你很不可饶恕....但是,偏偏就只有你能让那样的她幸福。”

视线依旧停留在窗外。语气依然是心不在焉。

“听好了,彻 维多利亚。无论如何,你是逃避不了的。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你必须给予我老姐——凌藤 紫兰幸福。”


看得见凌藤八月下巴活动的节奏,以及被心不在焉语气衬托了的某种执念。

“八月君真是好弟弟啊。”感受得到一切的彻发自内心地宣言出他对八月的赞许。

“啰嗦。”八月则头用不屑去回应彻对他表达的善意。

“...那我先走了,祝八月君在最终一轮决赛里可以取得好成绩吧。”

会心一笑,彻站起身向他不坦率的谈话对象略略挥手,然后打开门,走出房间,关上门。

这是自己才能解决的事情。同时也是为当年自己伤害重要的人赎罪方式的一种吧。彻想道。

紫兰再度出场对彻来说是冲击性的。他曾经以为代表了自己曾经不可磨灭的‘罪’会作为一个睡美人永远作着明知没有王子会到来却不得不进行的长眠,这样的话他或许能觉得好过点。他不曾想过童话能骗人。睡美人竟然能在没有王子亲吻的情况下神秘地清醒过来,出现在自己面前毫不留情地诉说‘罪’的全部,甚至还差点杀了自己。

然而,彻是明白的。

过去的‘罪’,往昔的睡美人,到底想向他表达什么。

童话故事不会骗人。

即使过程不一致.....结局也不会变。

至少,是力所能及的范围的话...........

“不听话的睡美人,就由我来奏响让她重新沉睡的摇篮曲吧。”

别出腰间卡组里两张卡对视沉思。

“‘巨大植物’.....‘蒲公英狮’.......希望和回忆,我绝不会让你丢失任何一者的,紫兰。”

——未完待续
盘古辟地,尽闪耀于天地之间.同步召唤!远古兽 青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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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天下友人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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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22 23:04:3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个大骗子
唉呀唉呀超级好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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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8-15 01:13: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话:初始之梦!期待的胜利和不期待的结果

  矢惊暗坐在迷失之森某棵与周围其他树别无二致的高大树木横枝上,背靠主干低头闭目,似是养神,亦似在思考。除了可以确定他没有睡觉,这个行径一反往常的少年,尽是给人以捉摸不透的感觉。

  甚至连他也弄不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本是名失忆少年,在失忆期间,他获得了伙伴,遇到了让他觉得有好感的女孩。他曾天真地以为能够长久地生活在如此幸福的光景。理所当然的和伙伴一起成长,理所当然的和有好感的女孩结成伴侣——可惜他现在,彻底地否认了全部。

  在获得最后那些“真相”,心里名为“幸福”的世界观要点崩毁那一瞬间作为起点,体内开始出现另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对矢惊暗说话。

  都只是幻觉而已。

  你无法拥有你所喜欢之人。

  你无法正视你所重视之人。

  你已经一无所有了。来,尽情破坏吧。亲手结束你的幻觉,让世界从你眼前消失。

  【不对....我....不是这样的!】

   你从未拥,你从未成功。

   还在挣扎?选择服从才是你应该做的。

  犹如顽劣不改的调皮学生不听从指挥固执地喃喃自语一样,纵使多次试图让那把声音停止下来,闭上双眼用力捂耳也好,双手抱头拼命摇头也好——从未停止下来的单调私语始终在宣言,否认内心最深处本能的愚蠢。

  “我内心,由破坏欲组成的本能哟.....”

  矢惊暗捂住左臂上决斗盘里的卡组,突兀的说起话来。

  “全部会在一个小时后的决斗里结束,你很快便能实现你的需求。我会让这个世界....彻底消失在我眼前。”

  不知是承诺还是屈服,不过无论属于哪一点,矢惊暗此时都有绝对达成所言之论的自信。他抬头,树叶间隙中泻下的一缕月光恰好照到他右眼深红色的瞳孔。

  “吾名乃大邪神 奥西里斯……代表着整个世界的复仇。”

  ……

  森林中央,医院门口

  晚上七点。彻通过刚才看到的月亮,从昼夜交替的大自然规律得出了大致时间刻度。

  “等很久了吗。”

  医院内部传来清澈的脚步声。像是确认彻的存在一般的脚步声的主人——在彻视线中渐渐明确起来的无帽深蓝发色护士,用稍有顾忌的语气,向彻提问道。

  “不会,我刚到。”彻回应。

  “是吗。”

  “嗯。”

  “……”

  “……”

  短暂的语言交汇后,迎来了二人的沉默。

  彻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不知为什么,他说不出来。如同大脑在拼命阻止自己透露心声,每每彻把话挤到喉咙,喉结就会反射性地一股脑咽回去。

  凌藤紫兰。对面的护士无需自报姓名,彻也能没有丝毫偏差的判断出她的名字。事实上,彻对凌藤紫兰的认识并非只停留在名字层次。

  还有爱好。

  还有缺点。

  还有优点。

  彻心中对“凌藤紫兰”名为“印象”的信息,没有发生过哪怕一瞬间的隐藏或者消失,因为那全部对彻来说都有如无佳品般珍贵,无可替代。

  是的。珍贵,无可替代。

  不论时光逝去多久,唯有这点,彻可以肯定。

  “那么开始吧,彻·维多利亚。”

  凌藤紫兰开门见山地打破沉默,不加以任何决斗前言,刷的举起左臂决斗盘。在那里彻可以看到决斗盘开启指示灯正在发出血红色的光,和某种无法逃避的战斗气息。

  “刚上来就一针见血,不愧是紫兰……没想过在决斗之前先叙下旧么。”彻平淡地打开手上决斗盘开关,从中抽取五张卡片执在左手。

  “叙旧?我对无聊的序曲没有兴趣。”

  “复仇不应是属于你的词语,紫兰。”

  “真是多余的自我臆测。还是说,你不记得五年前你的所作所为?”

  “我记得。”

  “那么无需多言,序曲到此为止了。”紫兰从决斗盘抽卡,再拈出一张手卡放到决斗盘场地槽。“场地魔法,‘未来视界’发动。”

  第二次了。四周像是蜕变一样被仿佛会荡漾的七彩取替,黑夜的暗在彻眼里已变得面目全非。

  未来视界。怪兽召唤成功时,将那一体怪兽直到下回合送往异次元的场地魔法卡。对方对这张卡效果的保留解释程度简直是只字未提,因此上次决斗里,彻在这张场地环境下吃了不少亏才勉强算分析出了它的效果。

  真讽刺,以死亡作为失败代价的决斗竟然进行了两次,双方是同一个人,而且其中一方还用上次决斗获取的信息,判断出他本素未谋面的卡片的效果,使得他拥有最大限度地规避不利情况的前提。

  彻想着,耳边传来对方继续操作的声音。

  “召唤‘命运女郎 光’(A200 D200),触发效果。未来视界让它前往次元,然后卡组中另一体命运女郎无视等级特殊召唤。我选择‘命运女郎 地’(A2400 D2400)攻击表示出场。盖卡,回合终了。”

  回过神来,凌藤紫兰已经完成了她的布局,将2400的攻击力和召唤除外、盖卡威胁一并摆在了彻面前。

  “算是我自言自语一下吧。关于五年前,我记得很清楚。”彻垂下右手,似乎在示意他暂时不会召唤怪兽,使用魔陷,以腾出时间去接上被打断的话题,“正因为记得很清楚,我才觉得现在站在我面前的凌藤紫兰,满口复仇的凌藤紫兰,很不协调。”

  “你在嘲笑我的复仇?”

  “不对。”摇头。“没有嘲笑——而是怀疑。”

  “怀疑?”听到这里,紫兰冷笑一声,对彻投以痛恨的目光,“你觉得伤害一个人,让她每天动弹不得的在一片漆黑里生存,让她被迫放弃无法实现的梦想这种事属于理所当然?——别开玩笑了!”

  突如其来的爆发与怒吼。

  紫兰本以为她的说话对象,彻·维多利亚听完自己的斥诉后,会一脸后悔地哑口无言。

  “……五年前。”彻没有如紫兰所愿再次陷入沉默。他语气异常平淡——平淡得匪夷所思地,讲述起对过往某些不为人知的人,不为人知的事,不为人知的物。“五年前,我们认识的那个傍晚,我记得很清楚。”

  闭上眼。

  五年前的经历,仿佛早已准备好的电影带在闭目瞬间投入了放映机一样。那本应无声静寂的黑暗里面。开始渐渐浮现出五年前的色彩,五年前的声音,五年前空气的味道。

彻视点:孤注一掷

  是留院遇见紫兰后第二天的事了。本来感冒这小事,让我住院就是医院诊师小题大做。他看出我属于富家子弟,想开些最昂贵的药和治疗手段来获取更好的工作业绩,以此得到更多的利益而已。

  “恭喜彻君,本日你就可以出院,回归你的日常里面。”

  醒来后听见了意料中的台词。四下环视,发现自己身边站满了各种各样的医院干部,节奏凌乱地拍着掌,好像我是什么重大手术成功后的被实验者带着科学进步的福音在他们面前醒过来一样。

  无趣的权势走狗。

  我的目光没有在他们身上多停留一秒,而是努力从他们中间的缝隙窥视隔壁床位,心想,弄得那么喧哗不会吵到她休息吧。结果回应我忧虑的是空空如也的床位。

  “昨天隔壁床的女孩子呢?”

  “哦,那位病人吗……今天早上出院了呢。”

  “那再见。”

  给予医生们在我眼前最后一次的说话机会,得到信息后,我马上从他们中间拨出了个突破口,急忙冲向更衣室换好衣服,徒步回到校里。

  已经很久没有试过带着期待的心情踏进校门了。斯蒂兰物中学。自从我就读以后,一直讨厌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你惹怒一个同学后会被何种残忍猎奇的手段报复,你也永远不能从不确定的课表预测到下节课内容是用语言教唆人自杀还是高危爆炸物的简易制作……

  能否看出些端倪?

  不可思议的报复方式定格也好,超乎常识的教学方式也好。

  ——对。

  我所读的学校很危险。危险的教学方式,危险的学生,甚至其本身存在也是为了孕育危险人物而诞生的。但正因如此,我才能在那里生存下去。

  【你这个……怪物!】

  小时候听过最多的对我的形容。内容不变,语气不变,连表现出的恐惧也分毫未变。怪物是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称我为怪物?带着不解,无知的我多次向父亲提问,可是父亲每次都只是闭眼摇头,然后在我旁边和我相反的方向把手搭在我头上抚乱我头发,不发一言,离去。

  【怪物。对人类而言极其危险的生物。一定条件下也有异端一说。】

  待到懂得使用字典的年纪,我从那本厚厚的人类知识汇总订合物里,确实地看到怪物一词的释义,并明白校里没人和我玩的原因。

  【注:危险的同类生物。异端。】

  因为我拥有不知名的力量,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伤害到他们……所以对充满了平凡人的世界来说,我就是危险的存在。我是,异端。

  不同寻常的学校——斯蒂兰物中学初中部在这一切前提上,说不定是最适合我生存的地方吧。

  可是那个女孩呢?

  如果说我是因为拥有未知力量而出现在斯蒂兰物这个危险的囚笼……那么那个女孩呢?她也有超越常人的能力吗?

  好多问题。

  自从得知自己的异端立场之后,我便一直刻意回避和别人交流。渴望了解一个人什么的,对我来说从没有过先例。我开始频繁出现在平时不怎么到勤的教室里,观察起女孩的过人之处。

  观测结果……

  紫兰在上文化课时,会——

  “Zzzzzzzzzz……”

  “……睡觉……?- -|||”

  紫兰在上体育课时,会——

  “我挖我挖我挖~~好的,等着哦牵牛花君,马上让你活过来~~”

  “躲在一角……种花?= -|||”

  紫兰在上实验课时,会——

  没有身影。

  “竟然直接逃课!=口=|||”

  当我回过神来时,我已变成一个不停地观察奇怪女孩子且越观察越搞不懂情况的怪人。她到底怎样考进这所学校的?她就读于这所学校的意义是?她又是用什么方法从“怪物”群中存活下来的?

  好多好多关于紫兰的问题每天绕着我转来转去,我亦对紫兰思考了很多,可惜全部思考的最后结论都只指向“百思不得其解”一词。

  连自己都感觉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快要按耐不住向女孩发泄出来时,距初次见面恰好一月之遥的那天的放学,她很出人意料地先找上了我。

  当时我俩可以说在教室里“僵持”了快一个小时。由于平时观测需要,我养成了不看见女孩走出教室便坐在座位上装作不以为然地翻书的习惯。

  然后,呆着一个小时看不进书的我,忍不住向后望去确认下她在做什么。

  放在平时,她早就离开了。她是否遇到了特殊状况,例如不舒服到寸步难行,或者突然很困想睡觉导致现在正趴在桌子上休息之类?

  无论如何,还是确认下吧。

  如是想着,我转过头去,希望可以通过此举得到答案。

  结果是。

  “呐,彻君?”

   听见她银铃般的悦耳声音。

  “最近彻君好像一直盯着紫兰看呢……是不是紫兰脸上沾上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看见她双手托着放大了很多倍的,微微泛红的脸。

  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座位坐下的,这个女孩!

  “呜哇!”

  听我说,在女人面前不顾形象地惨叫并狼狈地缩开脸拉开距离的失态行为,在彻·维多利亚迄今为止的人生里,是从未发生过的。

  不过也只能说成是“迄今为止”了。

  在视线刚触及到她的脸,极短时间内判断出两脸间的距离只有几厘米之后,我的身体——包括我的声带——立刻失控起来,几乎不留给我思考余地地进行尖叫和后退行为——就像弱小的兔子遭遇凭空出现的大灰狼后猛地逃跑那种本能的求生反应一样的不可抗力。

  待到可以确实地思考和控制自己的身体,我才发觉我双颊发烫,心跳得很快。

  再看看女孩,她依然双手托着微微泛红的脸不慌不忙地坐在我身后的座位,用无垢的双眼直视着我一举一动。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夺走了我人生中很重要的第一次吗。

  “果然紫兰的脸上沾了奇怪的东西?”

  她歪头,重复了之前的提问。

  冷静,冷静。

  我尽力平复自己思绪。过往在家里学到的礼仪告诉我,现在我首先要向女孩表达我对自己失态行为的歉意。

  不对,发现了个问题。

  道歉....要怎么表达好?

  之前说了,现在的情况对我而言属于史无前例,也就是说,我没有任何经验可以借鉴。因为我是人类的异端。每每遇到需要道歉的场景,总会被反过来道歉,然后看见对方迫不及待的,逃跑般淡出视线。

  和过去的人不同,女孩没有反过来道歉,也没有逃走,而是好好地坐在我面前。所以这次,必须道歉。

  怎么表达……才好?

  绞尽脑汁。

  “……那个,彻君好像在困扰什么的样子,可以的话,把困扰的事情告诉紫兰,说不定紫兰帮得上彻君的忙喔。”

  和在医院的时候一样。女孩不沮丧于问题没有被理睬,反而更积极地寻找话题让我回答。

  假设。

  我是说假设。

  该不会,如果我一直不回答,她就会一直自说自话般找话题提问下去吧?

  “呐,彻君,告诉紫兰嘛~”

  ……我的推论完全实现了。

  不论怎样,还是先说句话好了。

  “你的名字是凌藤紫兰对吧?”

  “嗯嗯。”点头。

  “你喜欢花草?”

  “嗯嗯。”点头。

  “你是上课睡觉逃课或者走神的不良学生。”

  “呜!才不是。”有些孩子气地嘟嘴蹙眉,“怎么突然从疑问句变成了描述句....紫兰只是不想去学伤害人的东西而已。反正期末考卷是正常的初中生知识考核,在课后好好复习,保证考试成绩就行了啦。”

  “……”

  不想学习伤害人的东西.....吗。想不到和我一样。我不喜欢斯蒂兰物中学最大的理由,就是在它里面,伤害别人是不可或缺的生存手段。

  “紫兰,原来让彻君困扰了....”

  “不不,我....嗯,说出来有点害羞...我不懂怎么道歉。”

  “什么啊,让聪明的彻君头疼的,原来只是个不懂得道歉吗?”

  紫兰——现在这么称呼她应该没问题吧——噗嗤笑起来。

  “果然彻君很萌。”

  萌?

  是指我?

  确实记得她上次说过,觉得一样东西萌,是因为喜欢那样东西,成为了“XX控”。也就是说……她不反感我的存在。

  “彻君哟~想道歉的时候,说对不起就好了哦。”

  她只留下左手托住下巴,伸出右手放到我头上摸摸。

  不知为何,心跳得很快,觉得很高兴。

  是被认同的缘故?还是被表达不反感,被觉得“萌”的缘故?

  等等,为什么我被当做小孩子了却会觉得很高兴?...

  “别、别摸我的头!”

  口吃了。

  随后,哐!乒乒乒乒乒乒乒!破碎声喧哗一时。

  我转头看向声源,只见夕阳挂在天空,不受阻挡的余晖毫无保留地映照在脸上,比之前更加令人感到温暖。我们所在教室的地上,窗户边框上,桌子上都分布着不同破裂程度的玻璃碎片。

  我....又在无意间发动了“力量”。

  受害者是整个教室的玻璃。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歇斯底里的在心里嘶叫,憎恶着那份上天埋藏在我体内的诅咒。

  好难受。比以往任何一次发动“力量”都要难受。我皱起眉头,不敢去望紫兰一眼——反正和其他人不会有任何不同,她可爱的脸肯定会掺杂进名为恐惧的感情,变得扭曲,变得害怕,然后....在最后....

  说出我听过无数次的....

  【你这个...怪物!】

  所以我才一直不去接触其他人。在对对方有一定好感之后,再从对方口中听到“怪物”这种称谓,无疑是十分残酷的一件事。

  大概会暴走吧。或者用“力量”杀掉那个人也不出奇。这样的自己,好讨厌。

  “呐,彻君,”她开口了,“刚才教给你的东西,现在派的上用场了哦。”

  啊啊,我是怪物!那又....

  咦,等等。

  台词好像不对。她说...“刚才教的东西派的上用场了哦”?她刚才教给我的东西应该只有一个……

  骗人的吧?

  她说的不是“你这个……怪物”??

  我诧异地偷瞄一眼紫兰。她依旧只用左手托着下巴,右手则平放在桌面。我看呆了。紫兰眉毛略弯,在那之下是长长的睫毛和水灵灵的紫眸大眼;她鼻子不大高翘,没加以任何唇饰的小嘴乖巧的抿着。不知起自何时何处的一阵猛风掠过我俩之间,拂乱了紫兰平眉刘海和披到肩中的长发,使她不得不用手按住刘海防止其进一步被肆虐。

  “你不怕我吗?”我面向紫兰,语气迟疑。“即使知道我有危险的力量,即使见识到因我而生的可怕的事……你也不会觉得我很可怕,觉得我是异端吗?”

  “没有害怕的理由吧?因为啊,我发现了——”

  她稍稍向我侧过脸,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

  “彻君没有伤害过好人,所以彻君一定是很善良的人。只是彻君一直因为自己的力量而忌讳和身边的人交往,才会让大家误会成可怕的吧——我是这样想的。”

  我难以掩饰我的惊讶。

  我不能断言自己是否善良,不过因力量而忌讳和别人交往的心情,确实从我懂事起就没停止过。

  她竟然可以理解我吗?

  可以理解一个异端不想伤害别人,所以要远离别人的心情?

  “好了彻君,别磨磨蹭蹭,”她再次双手托住两颊,正面对我催促道“现在的场景,刚才教给彻君的东西,用得着哦。”

  奇怪的家伙。

  我默默地想着,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没有像她一样扭头过来。我低头,在夕阳的温泽和难得的清澈视线的包围中,有些拗口的,牙牙学语一般说出那三个字:

  “……对、对不……起……”

  对不起,是对谁说的?

  对窗户?对明天做清洁工作的阿姨?对明天一天没有窗户庇护的同学吗?抑或对让我如此失态的她?

  明明连道歉对象都没搞明白呢。

  有种和奇怪的家伙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奇怪了的感觉。
                                                 ——回忆中止


  “那个傍晚的紫兰才是我认识的紫兰。纯洁,无邪,可爱,又有点奇怪。然而那样的紫兰,那个说过不喜欢伤害别人的紫兰,现在却满口复仇之论....”

  我从容睁开眼,直视眼前的人。

  “我绝对不承认。紫兰会全力想伤害别人这件事,我绝对....”

  是啊。紫兰是个善良的女孩子,认真地想要伤害人的事如果发生在紫兰身上,那么肯定是她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由此我作出了关于紫兰境况的猜测。

  ——她的精神正被控制。

  应该是和洗脑差不多,找出有可能成为攻陷点的消极记忆事件,不断重复夸大,增加操控对象对攻陷点事件的执着程度——到了最后步骤,操控着就可以以攻陷点事件为由不断给被操纵者施放绝对实行的命令。

  伊索斯。

  除了这个男人,没有其他可能性。

  他利用不知什么手段致使紫兰苏醒,然后寻找紫兰心灵的缺口,进行精神操作,唆摆她成为“复仇者”。

  ....等着瞧,伊索斯。我会让你知道对紫兰下手是多么的不明智。我将会倾尽所有对付你这个玩弄人心的家伙。

  “无论对我进行怎样的奉承,彻·维多利亚,你所犯下的罪孽也无法消除。在我的复仇面前,你只能带着决斗盘,用败北为你的过错忏悔。”

  这是何等冷酷的言语。若不是亲耳听到紫兰用她声音表述出来,我大概会误认它为某人在使用变声器开危险的玩笑。

  我会拯救你出来的,从那些束缚你善良的囚笼里面。紫兰。

  扫视手牌,发现其中有可以出场的怪兽。

  场地魔法‘未来视界’在场上,随意召唤怪兽只会造成怪兽区域空缺,给对方下回合大幅度伤害输出的计谋制造机会。况且2400攻击力的‘命运女郎 地’也让我暂时找不到召唤怪兽后最直接地突破前场的方法。

  “我的回合。抽卡。我覆盖一张怪兽,再覆盖两张后场,发动永续魔法——‘世界树’。回合终了。”

  隆隆隆隆。

  确切地感受几秒大地震动后,无名的倒三角大树在我身旁长出,它散发的奇异芬芳很快弥散到整个决斗波及范围。

  紫兰:8000   我(彻):8000  

  “以为防御就可以躲过去了吗?”紫兰回合。她抽卡,黄衣女郎从扭曲的次元虫洞跃回战场,“未来视界让命运女郎 光以相同形态归来,在之后,两体命运女郎在准备阶段等级提升1!”

  命运女郎有五种。命运女郎光因为效果离开场上时,从卡组特殊召唤命运女郎。

  命运女郎暗是战斗破坏怪兽时,复活墓地的命运女郎。

  命运女郎水,她特殊召唤成功的场合场上若有其他命运女郎,抽两张卡。

  命运女郎风若召唤成功,会根据命运女郎数量摧毁魔法陷阱卡。

  至于命运女郎地,虽然出现过,但当时没发动效果,是因为发动条件苛刻么。

  “命运女郎地,效果发动!”

  刚想说不知道“地”的效果,就马上碰上了她发动啊……

  “命运女郎地等级上升时,给与对方400点伤害!”

  原来如此,配合等级变化的效果伤害。

  命运女郎地高举魔杖打在地上,地面以木杖触及点作为起点,朝我快速裂开,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范围已经延伸到了我的脚下。

  完全没有闪避的可能。

  断裂的土块飞溅出岩石碎片,划破我的西装和表皮,脚下踩着的大地则可以通过脚的触感判断出他的破毁。这一切没有影响紫兰继续操作。

  “覆面放置一体怪兽,发动通常魔法卡强制转移,双方选择一体怪兽,并交换控制权——当然,在我面前只有一体怪兽畏首畏尾地防御的你,没有选择一说。”

  “反击陷阱花粉症,”我按下发动该卡的按钮,“借由解放植物族怪兽,花粉症让魔法陷阱的效果发动无效。”

  “但是那样一来你就失去作为屏障保护自己的怪兽了。”

  “很难说呢……”

  “什么?”

  “是你曾经送给我的卡片啊,紫兰。”

  噗。噗。

  犹如变魔术般的声音恰好迎合我话音响起,我场上一下子多了两体蒲公英绒毛怪兽,一体拥有随和温柔的笑脸,另一体反之,看上去很生气。

“绒毛token防御表示特殊召唤,它们的衍生源——”尽管光线不足,我还是推出墓地被花粉症作为发动条件献祭的怪兽放在手上,期待紫兰能看它一眼,“‘蒲公英狮’(A300 D300),你初次送给我的,一张载满我们回忆的卡片。回想起来吧紫兰!哪怕一点点也好.....你的善良....你的温柔....那一切都不应该是输给伊索斯的洗脑的东西!”

“洗脑?”紫兰语气满满包裹着不可思议,“你以为我想要复仇是伊索斯大人对我强加意志所致?”

“不对吗?除了伊索斯还能有谁。”加大捏住蒲公英狮卡片的力度,我身体在颤抖,“我说过了,我不会承认全力伤害人的紫兰.....全部都是伊索斯的错,一定是这样的!”

“不许说伊索斯大人坏话!”

“.....”

“伊索斯大人给我了实现愿望的机会,让我脱离那片可怕的黑暗....他是拯救紫兰的人,只有这点不可能有错!命运女郎光,命运女郎地,摧毁对方的怪兽!”

....行不通。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企图用语言解除催眠效应,到了体验失败时,果然避免不了难以抑制的心痛。

命运女郎光、地用法杖驱使光波和地裂魔法,一举歼灭我的两张token,同时我身边倒三角大树上,长出两朵发光的花。

被起色场地光明弄得暧昧不堪的黑暗,瞬间消失于果实光芒照耀下。

看到紫兰的脸了。

很认真,很认真的脸。认真到眼里出现无奈,出现悲伤,出现委屈。

想掩盖不情愿,想逼迫自己承认所谓的一切并没有违背自己意愿,却被灵魂深处排斥着那些让自己变得更虚伪的言语——

紫兰,很痛苦吧。

我默默埋葬蒲公英狮回墓地。

紫兰声音同时传入耳内。

“听好了,复仇才是我出现于此的目的,伊索斯大人没有对我施以洗脑行为....盖一张后场,我,回合终了。”

紫兰:8000    我(彻):7600

“我回合.....”抽卡。绿色卡片边框映入眼内。

好的,这样一来,‘希望’也能出场了。我知道现在要触碰紫兰的内心是很困难一件事,但我不要放弃。不论尝试多少次,总有可能成功,我如此深信着。

“世界树效果发动!世界树在植物族怪兽被破坏时会安置一个花指示物。由于刚才有两体绒毛token被破坏,它安置有两个花指示物。”我横掠右手过决斗盘按下发动按钮,发光的树花离开树聚集于空间最上端,“去除两个花指示物,发动效果——破坏场地魔法‘未来视界’!”

树花化作光点满布四方,听从我使唤,迅速又彻底的逐点蚕食着周围色彩,直到与黑夜格格不入的七色完全消失在我们眼前为止。

“我的...未来视界....”

“无论多么美丽的色彩,遮掩了真实世界的话,它只能配以‘幻觉’一称。”取出一张手卡,拍到决斗盘上。托未来视界消失的福,我受制于通招除外的威胁的局面经已结束,可以自由地使用怪兽了。“召唤‘杂草’(A1200 D400),祭品‘杂草’,发动永续魔法‘超营养太阳’:特殊召唤卡组比LV5低等级的‘孤火花’(A500 D1400)。祭品孤火花自身作为条件,启动孤火花效果,卡组中的‘巨型植物’(A2400 D1500)攻击表示特殊召唤。”

枯木颜色的巨大植物,立于大地。

“二重怪兽....巨型植物....我在陷入黑暗前,最后送给你的卡片...现在放在卡组了吗。”

“更正一下。它入手以后,它就没离开过我的卡组了。”

“这种拖后腿的怪兽放在卡组里能有什么用?”

“因为,你说过‘带着这张怪兽的话总有一天能再见’...我相信你。即使是谎言,紫兰你说过这样做能再见的话,我会照做。——我不想和你分开。”

“...什么啊。像笨蛋一样。”

“是呢,我也觉得像笨蛋一样。”我有条不絮,将最后一张收卡放进决斗盘魔法陷阱区域,“但是上天不是对笨蛋额外恩赐了么?让他的执着成为现实,现在的巨型植物,不正是见证着这点么?魔法卡‘二重召唤’,发动。”

巨型植物像获得重生般,枯木外皮渐渐退落,活力的藤蔓自它身上延伸出来,巨大的绿叶犹如翅膀向左右两方张开。

二重召唤。巨型植物改变形态的原因。

利用二重召唤效果额外增加的通常召唤机会,使巨型植物变成二重状态。口不言示,紫兰也能理解的操作。

二重状态。二重怪兽的真实形态。在此之前,二重怪兽不过一介凡骨。不想伤害别人,所以隐藏力量,宁愿成为别人眼中不稳定因素被排斥;到了不得不战斗的时候才会释放真正的自己,为了重要的东西拼上性命。这便是二重怪兽的命运。

跟我很像。

不。应该说,跟以前的我很像。

紫兰清楚这点,所以才在当时把巨型植物送给我的吧。

拿那时候的紫兰和现在的紫兰对比,会让我打心底难过。善良的紫兰被不情愿地强加以愤怒、杀缪,迷失在错误想法上....

啊啊。我明白。

我十分明白。

打败紫兰等于拯救紫兰这条公式,不用强调了。

“二重状态的巨型植物拥有的效果是,一回合一次特殊召唤墓地或者手卡的植物族·昆虫族怪兽。我藉此复活孤火花。再次使用孤火花效果:解放自身,特殊召唤卡组的植物族怪兽‘椿姬 提泰妮娅’(A2800 D2600),攻击表示。”

我不得不战斗。为了拯救紫兰,现在正是尽出全力组织攻防的时候了。椿姬、巨型植物,2400和2800战斗力登场无疑很好地回应着我的决心。

万事俱备。需要的,剩下行动。

我抬起右手,指向命运女郎 地。

“椿姬,攻击命运女郎 地。‘芬芳暴风’!”

椿姬挥手令下,缠绕的花瓣构筑成横向旋风,呼啸着要命运女郎 地成为密集花刃的粮食。

“打算和命运女郎 地相杀啊。也对,下回合地等级提升,给与伤害同时,地的攻击力还会上升到3200的高度。现在相杀看似是很贤明的判断。不过。”花瓣风暴即将集中命运女郎 地的前一刻,紫兰伸手发动盖卡,“你好像变得迟钝起来了,竟然不注意盖卡。”

命运女郎地侧身躲过花瓣,不留动作缝隙高举魔杖用力打在地面,实施她标准的攻击方式。

这次地面没有破裂,而是以蔓延的方式不断自地下突出高·直径半米的石质尖锥。我奋力一跃想要避免攻击的波及,可惜右小腿还是不可抗力的由石锥划出一度口子。幸好石锥停留时间只有一瞬,否则我要着地就会变得很麻烦。

扫视场上,没有椿姬的身影,命运女郎地却安好地拄杖,映入我的视线。

我确认生命分。6000。比攻击前的7600整整减少了1600。

“速攻魔法‘时间推移’,命运女郎 地直到结束阶段等级上升3,折合命运女郎地和椿姬攻击力差距(4000-2800)、效果伤害(400),你的生命分扣减1600。”紫兰解说道。

真是出师不利。

我暗下自嘲,指挥我另外一个怪兽维持进攻。

“巨型植物,攻击命运女郎 光!”

巨型植物控制身上蠕动的巨大藤蔓,挥舞其砸中命运女郎 光。其攻击引起的风压吹起紫兰,把她弹飞到两三米以后。

由于紫兰后场空空如也,本次攻击成立得很轻松,达成了一下子削走紫兰2200生命分。

我没有对此感到半分喜悦。

“紫兰,没事吧!!”我的担心简直可以用本能反应来形容。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攻击宣言,竟然还为它带来的后果担心。何等奇怪啊,我。

“....呐,彻君。”听到了不知算不算回应的孱弱声音。

紫兰仰面朝天,突然向我搭话。“我的身体情况,如预料那样....果然撑不过2000以上战斗伤害呢。”

“预料那样....是指?”

“紫兰只是个文弱女子,所以撑不过黑暗决斗里2000点伤害的意思啦。”

“.....”

“紫兰演戏有些累了,接下来需要换人。很简单的事情而已,别理解得太复杂了哦。”

这种牛头不对马嘴但认真咀嚼又会发觉是在回你话的说话方式.....

“紫兰!你清醒过来了?!”

是以前的紫兰....是我认识的紫兰....绝对没错!紫兰她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我抑制不住兴奋,大步流星向着紫兰靠近。

然而,我前进还没三步。

呼呼呼呼呼呼呼。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不断入侵紫兰身体的黑雾。强力的风啸声。强风掠过皮肤的触感。一切一切,成为我对眼前景象信息的判断,传输到我大脑里。

“紫兰!!!”又是本能的担心。这次的声音不知没有突破风啸声传到紫兰耳中还是怎样,我听不到丝毫紫兰的回应。

发生了什么事....

我完全蒙在鼓里,搞不清情况。

“弱。太弱了。”

突兀的冒出了第三把声音。发声处....紫兰的身体。

“才2000点伤害就承受不住,太弱了。弱得让我怀疑,这具身体为何能承受我——阿斯利亚的全部力量。世界总会出现理解不能的现象。”

语调很平淡,听不出其中到底在表达欣喜、愤怒、惊讶还是无奈。唯一判明了的,只有——

那把声音不属于人类。怎么说好呢。带有金属变质感,混合男女声带浓缩后再用录音器材播放出来的感觉吧。

紫兰在狂烈气流中,站起,流动的黑雾刹那间消失不见。

莫名的压抑支配着思维模式。比起纯粹的物理恫吓,眼前纹丝不动的紫兰,让我从心深处产生出更为直观的不安。

毫无理由,难以言喻,表露无遗的杀气。

上次见到伊索斯时也有过类似情况。身体,动弹不得。

冷静冷静冷静。彻·维多利亚,思考吧,用你的大脑,搞懂目前情况,为之作出对策。你有这个能力。

“喂....你,刚才自称阿斯利亚没错?”

我试探式地提问。

“....人类?好久没见过普通人类了。”紫兰呆呆的歪头,“我的全名,阿斯利亚·皮斯科,在称呼的时候叫成阿斯利亚,没有问题。”

表情没有变化,动作机械,像人偶一样。

“不是紫兰?你不叫凌藤紫兰?”

“奇怪的人类。我叫阿斯利亚·皮斯科,不叫凌藤紫兰。她那弱小的存在,在十几秒前,被这具身体淘汰了。”

“....混蛋。不许说紫兰坏话。”

“阿斯利亚,不喜欢说别人坏话。凌藤紫兰,是个弱小的存在,连2000点生命伤害都承受不住,就是很好的证明。”

世界树上由于椿姬被破坏而绽开发光的花朵,其光芒,照出紫兰染黑了巩膜(注1)的双目。

不,她不是紫兰。她自称阿斯利亚,并把紫兰形容为,弱小的存在。

......不可饶恕。

不止侵占紫兰身体,染黑紫兰纯洁的眼睛,还诋毁紫兰为弱小....

“你懂得紫兰的什么。你这个,愚蠢的侵略者。”

“人类,还是那么自以为是。阿斯利亚的智慧,是越过人类几个倍数的存在,人类,没资格称其为愚蠢。”她眉头轻皱,大概在表示她不满。

“从说紫兰弱小那一刻开始,愚蠢的戴冠就注定是安装在你头上的饰品了,阿斯利亚。”

“意义不明。”

“紫兰她并不弱小,相反,她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强大。”

“意味不明。”

“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明白。那份看不见,摸不着的强大。”

我微微翘动嘴角。对,紫兰根本不可能弱小。她的强大只是从来不表露在外,很少被别人注意得到而已。

我知晓那份强大。

所以,我不允许,有人在我面前略过紫兰的强大,诽谤她为弱小。

“理解不能。”她正脸视我,“人类,你不可能感受不到,我身上的威压。然而,你却有自信去冲撞我。这份自信,到底源自哪里,理解不能。”

“源自对凌藤紫兰这个存在的倾慕和信任。”

“理解不能。看来面对顽固的人类,试图用语言交流是错误的。”

来了。战斗再开。紫兰身体的夺取者,阿斯利亚,以一张卡的发动重新打响战鼓。

“陷阱卡,‘命运继承’:在当有命运女郎战败的下个回合准备阶段,我可以从手卡,特殊召唤最多两体命运女郎。”

“看来我们还是有共识的,在‘面对顽固的对手只能战斗’一点上。”我竖起左手,用轻小力度拍打在决斗盘能源灯一下,“那么继续决斗吧,用结果去说明谁才正确!我回合终了!”

我:(彻)6000    紫兰:(阿斯利亚)5800

“求之不得。”阿斯利亚接过我的话,开始了她新的回合,“抽卡。准备阶段,命运继承生效。”

阿斯利亚取出一张手牌竖置于决斗盘怪兽区域。蓝衣女郎随即以影像生成的形式增加在敌方阵型。

“‘命运女郎 水’特殊召唤。水在特殊召唤成功时,若我场上有其他命运女郎,我抽两张卡。同在准备阶段,命运女郎集体等级上升:其中命运女郎 地的效果发动,每次等级她上升,给予你400伤害。”

阿斯利亚。这个突然冒出的唐突角色,正自如地驱使紫兰的卡组,逐渐逼我走上绝境。命运女郎 地敲打地面,她操纵的飞溅石块,划过我左肋下。我想,这种程度的展开对阿拉利亚而言只是前奏吧。

“场地魔法,‘光之护封阵’,宣言植物族,只要光之护封阵在场上表侧表示存在,植物族怪兽在召唤·反转召唤·特殊召唤的回合不能攻击宣言。祭品覆盖的怪兽‘见习魔法师’和命运女郎 水,看好吧,人类,我真正的容姿——‘地缚神 阿斯利亚·皮斯科’(A2500 D2500),降临。”

.....果然。在准备阶段抽两张卡,给予效果伤害,提升战斗力都是前奏的程度。

那只怪兽出场的时候,我意识到我的猜想,被予以了证实。

“....好巨大的怪兽....”我由衷感叹道。

巨大。唯一想到对它——地缚神 阿拉利亚·皮斯科怪兽体积的形容词。起先只看到它的脚,发觉视线不能将它和其他东西一并映入眼内后,我花费了全部注意力在它身上。

具体数值说不出来,但我可以肯定我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怪兽。做个比喻,它有城市高楼的高大。它整体色彩暗黄,拥有尖长的啄,身体从头部往下递增宽度,长着始祖鸟翅骨状的双翅。

太大了。

纵使用尽注意力,我也很难从它身体以外找得到天空的漆黑填充视态空虚点的缝隙。

“阿拉亚斯不仅仅巨大。马上你会体验到,它的恐怖。”阿拉亚斯说道,“战斗。地缚神 阿拉亚斯·皮斯科,攻击......”

“陷阱发动,‘威吓咆哮’,夺取你本回合攻击宣言的权利。”在阿拉亚斯发出最后一个攻击宣言的音节之前,我及时反应过来,翻开盖卡,“真遗憾,你本体看来得暂时随你的攻势休息一下了。”

“小把戏。我盖一张后场,回合终了。”

我:(彻)5600   阿拉亚斯:5800

好歹勉强抵御了敌方猛烈的攻势。

我回合,抽出卡片。映入眼内的绿色边框告诉我,它属于魔法卡。

“巨型植物效果,我防御表示特殊召唤墓地的‘蒲公英狮’。魔法卡‘芳香的风暴’,破坏蒲公英狮,我抽一张卡,若抽到植物族怪兽,我再抽一张。”

抽卡。出示植物族怪兽。

抽卡。入手魔法。

“蒲公英狮被破坏时世界树增加一个花指示物,现存为3。处理送去墓地的蒲公英狮的效果,我场上两体绒毛token防御表示特殊召唤。再把巨型植物变成防守表示....”

....目前没有让自己从困境摆脱出来的手段,尽量多出点怪兽防御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若想获得胜利,我必须尽量撑过对方回合,为反击创造可能。

我处于劣势。无论战力还是怪兽效果,这个结论都无可厚非。

“企图增加肉盾延长存活时间,真是天真的做法。”传来了阿拉亚斯不带语调波动的声音,“看在你天真的份上,阿拉亚斯破例一次,提前战略让你见识下阿拉亚斯的可怕吧,人类。陷阱卡发动,‘亚空间传送装置’,直到本回合结束阶段,除外我场上一体表侧怪兽。我选择‘地缚神 阿拉亚斯·皮斯科’。”

阿拉亚斯的...可怕?

不好的预感。

说着让我见识阿拉亚斯的可怕,下一秒却主动除外阿拉亚斯....一般人看此行为绝对认为她手滑按错按钮。可是,阿拉亚斯没有丝毫慌乱,仿若一切皆在她计划之内,表现出来的平静,完全不是手滑后该有的神态。

“丫~~~~~~~”

突然出现刺耳鸟鸣。

地缚神 阿拉亚斯·皮克斯已经我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为何我还能清楚听到它刺耳的鸣叫.....

“呜....这到底是....”

吵得受不了。我双手捂耳期待耳朵不适能稍微缓解。

“效果。”亚空间传送装置发动完毕送墓,阿拉亚斯同时对我做出解释,“地缚神 阿拉亚斯·皮斯科离开场上时,对方所有表侧表示怪兽破坏。”

所有?!

我急忙望向我的怪兽,尖锐的鸣叫似乎使得它们——巨型植物和两体刚出场的绒毛token十分痛苦。下一瞬间。身体涨破为碎末溶于空气成为它们的下场。

“破坏成功的场合,”不等我为自己怪兽发言丝毫,补充说明的变质声音继续主导全场,“每破坏一体怪兽,给予对方玩家800点伤害。破坏的怪兽有三体,给予你2400伤害。”

尖锐音霎时加强到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呃!!”

剧痛侵袭全身,头好像快裂开一样。别说思考了,连呼吸都几乎无法进行。

我失力跪地,双手手掌压在破裂不堪的地面支撑上半身,大口大口呼吸着。

“感受到没有,人类。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仅凭口舌之逞是逾越不了这个天生鸿沟的。弱小的人类不配冠以强大一词——承认了么,我的强大,和凌藤紫兰的弱小。”

落井下石的嘲讽么。

“...重复多少次都没关系....”接触地面的双手握拳,我尽力调动身体各部位的力量,勉强站起,盯着侵占紫兰身体的阿拉亚斯,“紫兰的强大...你这种人,不会明白...”

脚站不直。身体好沉。说话断续。尽管如此,在我看来,紫兰强大这一信念,不会发生改变。

因为我相信着,五年前紫兰,在和我最后一次相见时想表达的东西,不存在虚伪。

——五年前。斯蒂兰物中学毕业礼·大讲学堂

我无趣地听着学校领导发表长篇大论,突然被谁从后扯了下衣袖。

望后确认。

“....紫兰?”顾及除了领导其他人一言不发的氛围,我压低声线,对余光里熟悉女孩子的脸庞,予以回应。

凌藤紫兰。接触至今,已快有半年相处经验的人。

“彻君不觉得很无聊吗?”她预期一如既往毫无紧张感,“这样有的没的说下去可是领导们的特长啊,所以....呐,彻君....”

“所以你想怎样?”

“呜....彻君放置play(注2)了.....那紫兰开门见山吧~紫兰想和彻君翘掉毕业礼~”

她刚才说什么play来着....?感觉是个很危险的词语。

我困扰地搔搔脸。

“不太好吧....毕业礼对学生来说不是很重要么。”

“彻君以为紫兰为什么要嚷彻君坐靠后门的倒数第二排....”紫兰拉起我的手,躬身打开后门正欲走出去,差点把我拉裁倒,“行啦行啦,紫兰要给彻君一个与众不同的毕业礼,彻君跟好紫兰哦。”

完全无视我的意见。

我轻叹口气,学她弓腰偷走出门口,关好门。

前行离开讲学堂十米范围内的区域后,我两恢复正常的走路姿势,步于通往学校树林路上。

我这时,注意到——或者说,我这时才注意得到——

紫兰在拉着我的手。

先声明下,紫兰和我可从没有存在过超越朋友范畴的关系。尽管我们有半年相处的经验,尽管我们是年龄相仿的青春期异性同班同学,尽管我们清楚彼此没有恋爱经验,尽管....

尽管我明白,我在教室黄昏那次对话后,已经对紫兰,心存超越朋友关系的感情。

我没有勇气说出一切。加上搞不懂紫兰的想法....基于以上两个前提,告白二字,目前对我而言依然属于实践次数合计零的理论。

....被这样拉手,想一直保持下去。

视线穿过杂草,穿过灌木,穿过小道,其中从不改变的,是紫兰前进的背影。在到达目的的的瞬间,阳光包裹住紫兰,使她变得格外娇小、耀眼。

我偏过一步,小片草地,湛蓝湖水,青翠林木,和预想没有任何差距地涌入眼帘。

这里属于学校树林可以直达的公园湖畔一角,紫兰很喜欢的地方。据说是紫兰在中学一年级时发现的,逃课首选地点。

.......十分钟后。

“嗯,今天天气,很适合睡觉。”

第三次。

我尽力无视身后灌木传来的兮兮声,对自己说着天气很好,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彻君,不许偷看哦~”

第三次。

我身后灌木后的紫兰尽力无视我的理智,对我说出让我平静得了才怪的话。

十分钟前,紫兰毫无征兆地突然说要在我身后灌木丛换衣服,叮嘱我坐在原地别动。于是有了现在的场景。若果紫兰换衣服能安静点,也许我就不会如此忐忑——“不许偷看”四个字,仿佛在催促我快去进行代表它反义词的行为。

啊啊不行不行!你怎么可以输给人类丑恶的原罪啊,彻·维多利亚!快冷静下来!!

内心斗争进行中。

“换好啦~”

回过神来时,紫兰出现在我眼前。

她换上了舞会装束。浅蓝绸缎布料包裹她锁骨末端到脚裸位置,恰到好处地凸显出她发育得还算正常的身材;精致后盘式发型配以特地梳理的刘海,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好美。我过去参加过许多舞会,见过不少美人,但她们都不能和此刻的紫兰相提并论。

唯一有些不协调的,是她左臂上戴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决斗盘。

“真是的,彻君太老实了....”

咦?我好像听到紫兰嘟嘴喃喃了奇怪的话。

是错觉吧。

“很美哦,紫兰。”抛开无谓困惑,我说出对紫兰装束的想法。

“是、是吗,彻君....喜欢呢....”很难得。紫兰脸上浮出红晕。“比起这个,我们决斗如何,彻君?”

“决斗?”

“嗯,尽全力的。”

“....”

“尽全力的决斗中,我赢了的话彻君就能变成梦寐以求的正常人不对么?”

在过去半年岁月,我确实告诉过紫兰,我家族的人只要在以全力为前提的决斗败北一次便会失去‘力量’变成普通人一事。连我自己也没想过尝试这个方法,紫兰现在却大胆提出要让她来成为这个方法的试验品。

“住手吧。别天真了。”

我沉下脸,轻轻摇头。“你以为你能赢我么。你知道万一输掉会有什么后果么。你知道.....”

你知道我最不想伤害的是你么。紫兰。

我最后一句没得及表达出来。

“紫兰知道哦。全部都知道。但是紫兰仍然想亲手去拯救彻君。因为,彻君有着让紫兰不惜性命的价值。”紫兰举起左臂的决斗盘,眼神坚毅。“呐,彻君,直到紫兰喊出后悔为止....相信紫兰好吗?”

“....”

好狡猾。

明明知道我拒绝不了温柔的语言。

“爱怎样就怎样吧,笨蛋。”对紫兰的此次应承,让我在往后日子后悔了五年。

.....

紫兰伤痕累累的身体接下我指挥的最后一击之后,决斗以我获胜结束。

理所当然的结果。紫兰那时,还属于初心者水平。

不期待的胜利。不期待的结果。

“紫兰,对不起,我....”丢下决斗盘,我快步跑到紫兰倒下的位置,半跪扶起紫兰,双眼泪水抑制不住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果然我这种异端只会给人带来不幸!!”

“彻君....在哭?不行。”强颜欢笑的脸,和微弱的声音。“紫兰心目中的彻君可是很酷的人呢.....哭了的话,不就不酷了吗.....还有......”

伸出右手,触及我脸颊。

“彻君....请一定不要把自己当成异端.....至少,你带给过紫兰梦幻般的幸福哦....能和彻君一起,紫兰就别无他求了....嗯,最后一次送彻君一张卡片吧.....在紫兰教室抽屉里,应该稍微翻一下就能找得到....只要那张卡还在,我们,总有一天能再次见面的....紫兰好困,先睡了哦....”

“不要睡....紫兰,听我说,别睡....”感觉在抚摸我脸颊的手力度正在缩小,我赶紧用左手把那只手紧紧贴脸捂住,“你个骗子....如果你睡过去了,我们还怎么可能再见....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尝试过才对....明明什么都没开始过!”

“紫兰还没说后悔....彻君,遵守规则,相信紫兰吧......即使是谎言也好....因为这次以后,再也骗不了你了呢....如果到我们真的再次相遇那一天....我们尝试下开始更多没尝试过的东西吧,彻君....”

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我只能看到紫兰嘴唇扇动了。

[能和你相遇.....]

“不.....不要睡......睁开眼啊紫兰......”

[实在是.....]

“别说这种话....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得及对你说出来啊!!!!!!”

[太....好....了。]

“紫兰!!!!!!!!!!!!!!!!!”

歇斯底里地嘶叫,因为看到紫兰安详的睡脸,因为感受不到捂住的手如同以往存在力度。

——回忆终了

从头到尾,紫兰没说过‘后悔’。

即使承受伤害,即使面临超自然,即使施害者是我.....紫兰没有过怨言,没说过后悔。

甚至得知自己即将长眠不醒,她也依然在考虑我的心情,尽力让我逃离异端二字制造的心理阴霾,笑着对我说‘能和你相遇,实在太好了’。

这样包揽一切的温柔,难道不是紫兰强大之处吗?

“世界树效果发动....除去三个树指示物,复活墓地植物一体,我选择蒲公英狮;召唤‘自然蔷薇鞭’(A400 D1700/LV3调整)。二者协调,同步‘华丽蔷薇’(A2200 D1100/LV6/同调)。”

现在,我正为那份强大而战斗着。

自然蔷薇鞭生出绿色圆环包裹蒲公英狮,一道强光穿过圆环,金发男子身穿舞服登场。

“送墓的蒲公英狮在我场上衍生出两个守备表示衍生物。华丽蔷薇可以一回合一次除外墓地植物族,使对方怪兽攻击力减半,我除外复制植物,使命运女郎 地攻击力减半!”

华丽蔷薇控制他的疼么缠绕命运女郎 地,使其在行动束缚中实力下降。

“可是光之护封阵在场,受到攻击制限的华丽蔷薇,就算攻击力上超越命运女郎 地,在本回合,你打败命运女郎 地的设想,终究是无用功。”阿拉亚斯一如既往面无表情,“信仰弱小的人类,其自身会不可避免地和弱小同化。”

“很不巧,我说过了,我倾仰的凌藤紫兰属于强大。”我取出唯一一张后排,放入决斗盘的场地魔法槽内,“场地魔法发动——‘黑色花园’。”

小天使吹角石像踏着方体石块隆地而起,碎裂的地表下,泥土缝隙快速长出藤蔓,四处攀爬,满布地面。

“根据规则,新场地发动成功时,旧的场地卡破坏。光之护封阵破坏,我场上植物族怪兽的攻击限制,将紧随光之护封阵被取替而不复存在。。华丽蔷薇攻击命运女郎 地!”

我手指方向定位在命运女郎 地身上。

华丽蔷薇挥舞他手上的藤蔓,一举击破让我多番吃苦的敌方唯一大将,抢下600生命分。

“华丽蔷薇第二个效果发动:通过除外墓地的植物族怪兽,追加一次攻击机会,”取出墓地植物族怪兽,我二度对华丽蔷薇作出攻击指令,“虽然代价是华丽蔷薇攻击力减半....华丽蔷薇,直接攻击对方玩家!”

方才击破命运女郎 地的藤蔓没有停下攻击节奏,有如直枪一样贯穿完命运女郎 地的身体后继续直前,打中紫兰身体,减少敌我双方1100血差。

“怎样?自诩强大的你,阿斯利亚,还不是被我突破了防线,成功把攻击施放在你身体上。我回合终了。”

“别误会了,人类。局势依旧对我有利:你好像忘记了我的本体在结束阶段将从异次元返回场上。”

接受完1700伤害竟然没事似地做出回归宣言...阿斯利亚这家伙。

呜嗡嗡嗡嗡嗡。

未等我思索更多,我的视线,又一次为地缚神 阿斯利亚·皮斯科的怪兽形态所充盈。

我:(彻)3200     阿斯利亚:4100

“阿斯利亚回合。抽卡。装备魔法‘魔导师之力’,装备到地缚神 阿斯利亚·皮斯科身上,增加装备对象500点攻击力。”

攻击力3000。

我眼前的庞然大物,受到魔导师之力攻击力加成效果支援后,得出的数值。

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好不容易解决掉命运女郎 地,到头来对方又显摆了3000攻击力这个植物族怪兽难以超越的数值在场上。

幸好我在怪兽防线准备足够充裕。绒毛token,华丽蔷薇合计三体怪兽的布局,对方应该暂时没有一口气突破它们的手段。只要我还有世界树,依靠场上植物族破坏时存下的指示物.....

“战斗。地缚神 阿拉利亚·皮斯科,直接攻击。”

“什么?直接攻击?!我场上明明还有怪兽!”

“地缚神可以无视全部怪兽,对决斗者直接攻击。”

攻击力3000,自带直接攻击能力。

这就是.....地缚神的可怕吗。

巨大的蜂鸟发出高赫兹声波,越过我的皮肤折磨我身体神经。

“哇啊啊啊啊啊!!!!!!!”

剧痛、悲鸣在我身上进行不够几秒。我眼前一黑。

......

“呐,彻君。”

“.....”

“呐呐,彻君彻君~”

“....”

好吵。谁在叫我。

睁开眼,我看见柔和的夕阳光照在以俯视角度望我的女孩子身上。女孩子更高处,即我仰视视角背景,有着零落的枝叶和橘色天空。

“紫兰?我到底....”

我想要左右确认环境,却被紫兰双手按住眼睛。

“别乱动啦彻君,现在你睡在人家的大腿上。为了惩罚乱动的彻君,紫兰决定,接下来的彻君,要失去看见紫兰的脸的权利。”

“......”

莫名其妙的性格完全没改变过啊。我顺从她意愿平静下身体。

“彻君你刚才说过紫兰被伊索斯洗脑之类的发言,对吧?”

“...不对么。”

“不对,大错特错。一切都是紫兰自愿的。对彻君恶意而对也好,强迫自己装出一副讨厌彻君的样子也好....全部,都是紫兰自愿的。”

“装出讨厌我的样子?为什么?”

“因为那样做,彻君就能在决斗的时候,不为五年前的事所困,使出全力了。”

要我使出全力决斗.....

不会吧。难道说....

“紫兰你...”

“紫兰讨厌的,其实是自己。一想到彻君在因为紫兰而自责,紫兰却只能躺在病床无法抚慰彻君,紫兰就会很生气,觉得自己伤害了彻君....直到一个月前,伊索斯大人给予紫兰苏醒过来的机会。那时候,紫兰下定了决心,一定要用决斗胜过彻君,让彻君变成平凡人。不过很讽刺呢,紫兰在快赢彻君的时候才意识到黑暗决斗输掉的一方会消失灵魂,才意识到,现在的紫兰,根本不允许成为彻君的解放者。”

“笨蛋.....无可救药的笨蛋....笨蛋紫兰....你没为自己考虑过吗....”

“已经做不到了,紫兰的脑子,不知不觉变得只容得下彻君了。上次强行破坏结界导致自己精神力虚弱到只承受得了2000点黑暗决斗伤害,以及现在利用最后精神力创造出我们的秘密基地,让我们再次进行灵魂交谈....这些危险的行为,为了彻君,紫兰都毫不犹豫地去做了。”

“....紫兰。”

“嗯?”

“诅咒,在不久前解除了。”

“是吗,太好了呢。既然彻君实现了梦想,那么紫兰应该,功成身退了...”

“还不可以。”

“诶?”

“我,想和紫兰展开更多的旅程....不是上次说好的吗?”

“不行。现在的紫兰还不可以。活下去吧,彻君,好好活下去的话,彻君和紫兰肯定会再会的,那个时候......”

视线恢复光明。我看到紫兰的脸俯下来,与我,嘴唇相触。

以上便是,我与紫兰最后的再会。

.........

我睁开眼脱离黑暗,发现自己正以背朝天姿势到底,耳边尽是左手决斗盘运转得声音。

对了,我刚因为地缚神猛烈的攻击而晕了过去。

如同告知身体散架的疼痛感,自我每一处感触神经传播着兴奋信号。

眼角以及下巴有些湿粘不适感。我哭了吗。

“理解不能。”变质声线布满全场,传入我耳内。“凌藤紫兰,我应该告诉过那个女人用灵魂交谈会大量削弱自己的精神力,有极大可能灵魂销毁。为什么她还要不听劝告对你使用灵魂交谈。阿斯利亚,对此理解不能。”

“....是爱。”我轻吐二字,双手支撑身体,勉强站起。

“爱?理解不能。”阿斯利亚摆着不变的冷呆脸,提问道,“爱不过属于人类逢场作戏的一种感情,以及繁衍后代的精神媒介,如此肤浅的存在,人类没有必要为其付出任何东西才对。”

“你才肤浅,阿斯利亚。”我盯着地缚神 阿斯利亚·皮克斯怪兽本体,“你这种发言水平和相貌,我可以得知你肯定没有恋爱经验。”

“说话方式,理解不能。为什么你还站得起来,理解不能。”

“我说过了,是爱。我爱着紫兰,是个紫兰控,所以为了紫兰让我好好活下去的心愿,我必须站得起来。”

是的。

紫兰想我好好活下去,直到彼此再会那天。那么,在那之前,我便没有倒下的理由。

即使伤痕累累。

即使面临可怕的敌人。

我不能输。

“阿斯利亚,又企图与人类交流,真是自讨苦吃。决斗继续,阿斯利亚,终了这个回合。”

我:(彻)200    阿斯利亚:4100

“我回合....”

这次抽卡应该是我最后的抽卡了吧。我生命分200,有如风中残烛,场上怪兽又形同虚设。虽然华丽蔷薇可以解决地缚神,但考虑到阿拉亚斯·皮克斯在离开场上时摧毁怪兽且给予伤害的效果.....我若要以得到积极的决斗结果作为前提继续战斗下去,那么这次抽的卡,必须符合‘两个条件’的其中一个。

一,做到战斗伤害免疫,或能达到伤害免疫同等效果。

二,通过操作能达成满足黑色花园第二效果条件的卡片。

我卡组唯一苟延回合的卡‘威吓咆哮’,已属于墓地不可回收资源,因此第一条根本没有实现二字可言。

...没办法。

当前场景,我可选的信条,仅剩下背水一战。

手放在卡组最上,抽出卡片,用眼睛去确认由手中卡片确定的命运——

抽卡。

这张卡吗。相当不错的回应。

“魔法卡‘死者苏生’发动,复活我墓地的怪兽孤火花。又发黑色花园效果,每次有怪兽召唤·特殊召唤时,在那只怪兽攻击力减半并在其控制者的对方场上攻击表示特殊召唤一体花园衍生物(A800 D800/暗/植物/lv2)。由于我场上有怪兽特殊召唤,你场上必须攻击表示特殊召唤花园衍生物。”

玫瑰在敌方场上绽开了一朵。

“不仅让怪兽降低攻击力,而且在我场上特殊召唤怪兽。有趣。这瑰丽的花朵,阿斯利亚可以将它看成你死前的遗礼么,人类。”

“是呢,确实是死前的遗礼——不过它分类于,活下之人赠与将死之人。孤火花效果发动,祭品自身,从卡组特殊召唤植物族怪兽。特殊召唤‘复制植物’(A0 D0/LV1协调)。触发场地效果,再次在你场上特殊召唤衍生物。”

第二朵。

“嘴硬的人类,阿斯利亚要好好见证,你的愚昧,到底引导着你走向什么结局。”

不满地说着话,阿斯利亚看似没有变化的五官,掩饰不住名为愤怒的气势。

“请称之为‘技巧’。LV1,调整怪兽‘复制植物’,LV6,非调整怪兽‘华丽蔷薇’协调......”

我取出额外卡组的“它”夹在食指与中指间隙,送复制植物、华丽蔷薇往墓地,由复制植物构筑成的绿圆色光环被白光贯穿.....

“同步召唤!破坏与希望的矛盾点,卷起奇迹的旋律吧!‘黑蔷薇龙’(A2400 D1800/LV7同调)!”

‘它’自高空降下,向周遭压出强烈的气流。

鲜红叶状鳞片是它的羽毛,尖锐的枯木构成它双脚。黑蔷薇龙,自我懂事以来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卡片。如今它的出场,对本次决斗,有决定性意义。

“圣魂,‘救赎’。原来如此。那位大人要求杀掉你的原因,阿斯利亚明白了。”

“....什么意思。”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

.....不明所以。算了,穷追下去肯定问不出什么。何况目前有一个猜想,我需要确认一下,它事关我的背水一战以何种结局告终。

“姑且抛开奇怪的问题,阿斯利亚。黑蔷薇龙特殊召唤成功时,黑色花园使它攻击力减半,你场上再衍生出花园衍生物。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

三朵绽开的玫瑰共聚一堂。

时机成熟了。

“有趣的事?”她歪头。

“是的,例如,场上所有植物族怪兽的攻击力,合计起来等于我墓地某张怪兽的攻击力。”我按下发动场地效果的按钮,沉寂了一回合的地蔓,此刻由小至大地证明大自然的多变。“黑色花园事实上还有个隐藏效果——与所有植物族怪兽一并破坏,复活墓地一体与破坏怪兽攻击力相等的怪事。场上植物族怪兽合计攻击力是2400,而我墓地2400攻击力的怪兽,又恰好有一体....我发动黑色花园第二个效果,复活巨型植物!”

遍布场地的藤蔓瞬间沸腾起来,完全吸收在场植物的养分,使之枯竭,然后藤蔓们缩往花园中心方块直至消失。方块与吹角雕像,化为巨型植物身躯。

“拥有自灭效果的...场地....”阿拉亚斯眉头紧皱,她身后巨大的地缚神,正以很快速度化为光点消失在场上。“是上苍对愚蠢的恩赐么。地缚神与场地魔法生死共存的效果,我应该没说过才对。”


“其实刚开始只是怀疑。如果一只怪兽非常厉害,一般人肯定迫不及待要优先让它出场。但你很反常,竟然先用场地卡的发动作为地缚神出场的铺垫。”我解释起我的想法,“还有很重点的一点就是,你使我生气并逼我进了绝路,否则我不会尝试背水一战。有植物族怪兽被破坏时,世界树安置一个花指示物。临终前有话想说否,阿拉亚斯。”

“阿拉亚斯,无话可说。”

“是吗。我利用本回合通常召唤机会让巨型植物变成二重状态,攻击表示复活蒲公英狮。除去一个花指示物,世界树效果一,蒲公英狮攻击力上升400(300+400=700)。”

你的回忆。你的希望。以及我的祈愿。

全部都在哦,紫兰。

我会一直相信的,紫兰。总有一天,你重新醒来之后,与我展开更多旅程的事,一定会发生的。

“蒲公英狮(700)、巨型植物(2400)、黑蔷薇龙(1200),对对方,直接攻击。”

所以....重新变回睡美人吧。

——视点结束

十分钟后,岛上医院,住院部。

彻为沉睡的蓝发少女盖好被子,伸手抚了抚少女伤痕累累的脸。

“像做梦一样呢,以这样的形式与你再会。不过,已经结束了,我.....唔。”

自言自语同时,彻有些昏眩。他感觉得到,力气正在身上迅速流失着。

[极限了吗.....不行,矢惊暗他们还处于危险.....]

璞。

想法与身体情况完全相反,彻的身体,倒在了昏睡的少女身上。

同一时间,码头,船头处。

迎背吹来的海风,不断弗乱靠栏而坐的三位少年的头发。

金发少年望了一眼初出雏月,忽然发话:“真的么,矢惊暗变成了那样的人。”

“.....说实话,我不想承认,但事实如此。”蓝发少年予以回应。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峻崎。”黄发少年双手托住下巴,语气悠闲。

“打算啊......”蓝发少年站起身,戴好决斗盘,月光映入他深红的瞳孔,“到底是过去的仇恨重要还是现在的羁绊重要,我想,答案应该是显而易见的。出发了,行方,树也。好好见证吧。我们羁绊的道路,到底会通往什么方向。”

——未完待续
注1:巩膜:这里表达的是眼睛的瞳孔以外的乳白色的那块....巩膜被染黑的眼睛也有逆瞳一说

注2:放置PLAY:....唔,这个....还是自己百度吧
盘古辟地,尽闪耀于天地之间.同步召唤!远古兽 青玉麒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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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8-15 17:19:43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行。现在的紫兰还不可以。活下去吧,彻君,好好活下去的话,彻君和紫兰肯定会再会的,那个时候......”

读起来给人一种紫兰会一直昏睡下去而再也见不到彻的悲伤的感觉,他们会再见的吧?【抿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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