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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devil1019

[同人:现世之间]《5DS-RPG超·古代幻想—星龙王传说》5.27 第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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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4 18:14:09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万化司命 的帖子

万化司命:馆长,你终于舍得吧这篇文发出来了…… (2012-01-21 16:23)
其实我还是很舍不得的……
这篇是很有趣的RPG旅行记……
博客【砂上的楼阁】地址:http://blog.sina.com.cn/amunea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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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30 16:24:52 | 显示全部楼层

Re:[同人:现世之间]《5DS-RPG蔀古代幻想—星龙王传说》1.30 第四话 不幸与万幸

PS:前方隐藏擦边球&高能注意,不喜慎入,今番12000字。有部分为回复可见。


游戏王5DS-RPG《超·古代幻想 星龙王传说》

devil1019


第四话  不幸与万幸



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  
潜行者可真没和伤患太过客气——虽然他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客气了很多,只用匕首的柄端敲了敲游星的头顶,确认并没有苏醒的迹象,要是星尘龙还在场的话绝对要跳起来给他一爪子:“~~看来是真中招了。”


“在这时候看见满地蛇尸和他身上这么多窟窿你还觉得他能好好的?”帕拉多克斯没好气地说,在他看来安提诺米如此的态度真是——有够轻佻。“虽然人类在中了此界的蛇毒也不是不可能活下来,但是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可不敢保证——尤其是中了传说中毒蛇神的蛇毒的话。”


“那怎么办,帕拉多克斯?”


“你真想救这个不认识的路人?为什么?”帕拉多克斯感叹着同伴的大国际主义人道精神,不知不觉间又心软了一会,“回去镇子上,我也许还能给他想点办法。”


“我倒无所谓,但是布鲁诺坚持……虽然我不看好因为救命之恩他就会把自己宝贝的龙让给就是了。”


“哼,那我为什么要救他。”


“因为有趣啊,帕拉多克斯,你想,万一他的同伴有更好的龙呢?”三角鹰的刺客抓起游星的右臂,起袖子,露出那仍然微微发光的龙头印记。他记得游星还提及过自己同伴的龙被绑走的事。


“你的想法很好,安提诺米。”大魔导师不乐意摊上麻烦的表情立刻转变,恨不得竖起大拇指夸奖名义上的小队队长。虽然不说便以默认的方式承诺了会救人,于是他从银色的戒指中呼唤了巨大的罪·悖论龙,率先骑上的龙的脊背,扭头对两个还在发呆的人说,“既然救人那就动作快点,你也不想捡回来的家伙不死也落个残废。”


“那个,需要我帮你搬吗?”阿波利亚很真切地问安提诺米。虽然说不上对于现在这个队长有多么的感激,但是平日帕拉多克斯找自己茬子的时候布鲁诺可是屡屡帮忙说话的。


“谢谢,帮我拎这家伙到背上来好了,两个大工具包挂身上还真心不好抱着走。”本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安提诺米也未拒绝队友的帮助,阿波利亚帮他将昏迷的伤患扶到他的背上。这个时候,一向喜欢轻捷的潜行者又忍不住抱怨了,“这家伙是在苦修吗?我打赌这两个工具包都占他体重的六分之一……不,五分之一!”原因是还要加上背包。


“所以这个时候你就要知道,其实阿波利亚还是很有好处的。精灵界也不是没有卖那种能收纳很多东西的‘无尽口袋’,但是产量低下而且据说只在黑市流通,我们目前是别想买到那东西。”帕拉多克斯看了看阿波利亚,微笑着补充了一句:“而且也没必要了。”


莫名被夸的战士忽然觉得很高兴。
安提诺米只觉得阿波利亚此刻的笑容傻透了,帕拉多克斯分明只是在夸奖自己这苦力收买的好。


大概因为只是昏迷,目前还不知道有什么其他不利的症状,耳畔传来的呼吸声还是很均匀,听起来就像是婴孩恬淡怡然地睡着一样。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肩头上的陌路旅者,心想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希望的“意外”,他不再迟疑,也搭乘上了巨龙。


“坐好了,没有安全设施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这里回镇子没多远,我们还是相信你的,帕拉多克斯。”


骑龙的好处就在于,只要不遇上急速气流一般都不会颠簸,不像马车啊,无牌照的音速鸭啊,俊足的似鸟龙啊那样弄不好就将驾车技术不过关的人弄得上吐下泻……精灵也不例外的。


安提诺米和阿波利亚至少都赞同一点,帕拉多克斯不愧是驯龙的专家,驭龙的骑术真是一流。
没花几分钟,他们就会到了镇子上的住处。


三这个数字在精灵界挺吉祥,无论是三幻神,三幻魔,还是三邪神,甚至实际的摄政者三位传说之龙,都无一不反映着这个传说,所以——精灵界的旅店三人间基本就是最大的套房了。TEAM △刚好是三人组,于是订的自然也是所谓推荐的三人间。


“放下来吧,工具包什么的该卸就卸,我去找点药材来,伤口的话该清洗的先清洗,反正这家伙死不了,我们不过希望能让他好好活过来。”


“好的,快去快回,拖拖拉拉的万一真挂点了才不好办。”


“我知道,你们俩看好他。”


“……其实帕拉多克斯……”


“怎么了,阿波利亚?”


“虽然嘴巴毒了点,但是是个不错的家伙。”


“真难得,你会觉得他好……”


“难道安提你觉得他不好?”


“脾气上不是太好……虽然作为同伴是很可靠。”

“你不觉得这样的人才挺可爱吗?”

“……阿波利亚你别在这种阳光遍洒的天气里说着这么冷的笑话。”

“不是笑话,我认真的。”

安提诺米眼神往别处飘忽了一下:
“……那我拜托你还装傻吧。”心想着这家伙莫非喜欢傲娇型的当同伴……还真是怪异的胃口,呃不,是口味。“啧,剩下的工作还是让布鲁诺来做好了,我先回去休息会,有事的话你们先找另一个我商量。”

“……还真是方便。”阿波利亚眨巴了几下红色的眼睛,忽然对安提诺米有人替工表示了极大的羡慕,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布鲁诺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他一直以为布鲁诺只是安提诺米要去人群多的地方侦查时才会换出来的另一人格。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卸下另一个自己的武器放到了床头的柜子上,用帕拉多克斯一贯形容的善后脸,蓝发的青年去打了一盆水,又换了一块干净的毛巾,开始仔细清洗那些被蛇咬伤的复数伤口。

这个时候他的宠物跑进来,看到主人回来也想要抱抱,或者喂食,却被布鲁诺温和地丢给阿波利亚:“拜托先帮我照顾一下曲奇。”

阿波利亚条件反射地接过被主人拎着后颈丢过来没空照顾的猫,心想手边又没有可以喂食的比如鱼干之类的食物,曲奇君又用非常期待的,略带一丝被家长抛弃的孩子般可怜的眼神,抖了抖尾巴望着他。于是找布鲁诺讨了几块羽币,准备去镇子上的食品店买点自己和猫都能吃的来果腹。

布鲁诺倒是没有计较同伴们怎么都出去了只剩自己一个人,照顾别人仿佛已经是与生俱来、刻入骨髓的习惯,这种事他很擅长,也一直都很细心。毒蛇的毒牙不仅是在手部这样裸露的皮肤上留下骇人的孔洞,有些甚至咬穿了覆盖着布制斗篷的外套,除下斗篷的时候,连肩膀上都隐约能看到渗出的血迹。在人类看来最致命的一口几乎差点就咬穿颈动脉,创口看起来能让护理者不寒而栗。如果不是人类在这个世界被上古戒律所庇佑,始终高大部分精灵一等,不然的话,来一个死一个,差不多如此——他们大概也就直接可以出于人道给游星收尸,就地填埋了。

“不要随便死掉啊……不然我会很困扰的,游星。”
从安提诺米的意见以及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显然是游星被那两个竞价未遂的家伙盯上了。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想要为人出头,也许他不会招来这样的灾难?这么想着,善良的猫咪饲主多少有些自责。但是安提诺米在心里打了个哈欠,牢骚了他两句:“别以为自己就是世界一切灾祸的罪魁祸首,即使你不那么做,赢得了水晶的他照样会被劫匪盯上。根本来说是这个家伙运气不好,换成是我们的话,首先就应该干掉那两个水晶的竞争者才能保证货物的绝对安全,精灵界就算对人类网开一面也不能这么掉以轻心,要怪就怪他自己的天真好了。”

“怎么能这样说,安提……”布鲁诺皱着眉头回应另一个自己,虽然他也不否认安提说得有些道理。

“怎么又不能,等这家伙醒了我有得教育他一下什么是此界的生存法则。”

“……不要为难伤患啦……”

“这是为他好,难道你想照顾这种天真的笨蛋一辈子。”

布鲁诺总算哑口无言。

帕拉多克斯倒是尽快配好了他的药剂,这愈加加深了阿波利亚和安提诺米对他的钦佩,不但能打魔法又好知识渊博更会驯龙,还能充当队伍里的战后医师,和这样的人搭档无疑增加了生存率。对于两位队友投过来崇拜的目光,大魔导师略微有一点不适应以及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万项全能的……这家伙醒了你们再表达敬意也来得及。现在是先想办法把要给这家伙灌进去。”

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一样,安提诺米拨开布鲁诺冲到了表面:“灌药是吧,我想布鲁诺手段太温和了可能不太容易达成目标。”

“你动作轻点,人家被被蛇毒毒死要是不小心被你下重手呛出个三长两短来那可糟糕。”

“……你知道我处理事件的手段还是很效率的,帕拉多克斯。”

“……”阿波利亚抱着猫咪,担忧地看着药师和伪·护理者开始给躺面前的半具尸体一样的人灌药,一边心惊胆战地祈祷,明显地被灌药的倒霉旅行者还是多少呛到并条件反射地咳了几下——他是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伤害与死亡并不能动摇他半分,只是在照顾人/动物这点上,阿波利亚却意外地表现出一种仁慈和怜悯,和他呆呆的外表倒是很相称。

“……多久能醒,这家伙?”

“你问我我也不能打包票,我又不是神仙。”

安提诺米烦闷地叹了口气,开始暗自牢骚布鲁诺真是多管闲事,现在的局面明显是救了他就不能随便丢出去,帕拉多克斯还希望他成为寻找更多龙族的钓饵呢,怎么办,只有祈祷并期待着医师的药早日见效?

“好了好了,反正是要花时间等待,我们先去解决晚饭吧。”

“可是不太放心这个家伙啊,万一又有人来偷袭的话。”

“阿波利亚,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跟布鲁诺一样了……这样,你暂时把这家伙的契约龙放出来锁房间里,拜托它看着一会总好,我可不想吃饭也要守着半具尸体,真倒胃口。”

于是可怜的星尘龙终于被从地帝的无限囚禁空间中被释放出来,在重新见到天日的光芒以及主人的那刻,它几乎是想要第一时间从黑暗的裂隙中冲出,但是有人用龙语告诉自己要尽可能保持小的体型,房间里放不下它的本体。无奈,软肋被人捏着,老实巴交的白龙只好维持着大型宠物犬一样的体态趴在主人休息的床铺边上,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宿主。

又是那位意图将自己驯服最后只好五花大绑的金发人类对自己说,我们要去吃饭,你在这里看好你的主人,如果他醒了就让他继续休息,上药什么的等我们回来再说,总之你想逃跑是没有意义的。然后星尘龙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龙族最害怕的一个壶放在了自己附近,内心欲哭无泪。还能怎么办呢?看来这群人类似乎还不会伤害自己的宿主,只好等等看了。

饭桌上,帕拉多克斯忍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害的布鲁诺和阿波利亚停下手里的叉子一起瞪着他到底笑什么笑。

“那头龙的表现真是太好笑了……”

“安提让我转告,也只有你笑得出来,真不知道龙族有多恨你……”

“随意吧,旅行不就是要开心吗?”阿波利亚抓起一块疑似恐龙肉的东西。“我们需要畏惧谁?”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也足以引来餐厅内其他精灵警惕的目光,三人对此不以为然。

“说句正经的,晚上怎么睡。”明显对于龙族的调教也只有帕拉多克斯自己乐在其中,其他两人似乎无法理解,于是只好换了个非常务实的话题,然后他看着身边的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茫然地衔着食物,好像不知道要筑的巢在哪里的燕子。“我先说好,本人有轻度洁癖,而且绝对拒绝和谁挤。”

布鲁诺看了一眼阿波利亚,他这个身材比较高大壮硕谁和他挤一个铺位绝对是会被压扁成喂猫的鱼干,于是猫咪的饲主认命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去找店主再要一床铺被好了,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   *   *
游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混沌的虚空中漂浮了很久很久,终于落地,回到本来的躯壳里。然而此时他所能支配的也仅有眼睛而已。将沉重的眼睑抬起的时候,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他已分不清哪里是梦,自己又是不是醒着。不过,似乎是右臂上的龙印呼唤了契约龙,本来也安心睡着的星尘龙从他的脚边蹑手蹑脚地爬过来,两只金色的眼睛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光源,游星这才确定自己又回到了现实——至少从意识的角度。只是身躯完全不能动,即便勉强感觉到没有任何束缚在禁锢自己的四肢,但是想要抬起它们的时候却一丝一毫的力气都没有,简直和刀俎下的鱼肉毫无二致。


“……这……是在哪?”
反正绝对不是自己意识消失前那个暗藏杀机的森林,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熏香味,背后柔软的接触感以及空间中回响着某种巨大……这形容略微夸张了点,准确形容应该是比较响亮的……鼾声……提醒着现实最可能的环境应该判定为“旅店”。


“怎么会……”
自己明明是倒在渺无人烟的森林里,为什么醒来会是在旅店?
他想呼唤星尘龙再靠近一些,也许自己的契约龙能知道些事情的来龙去脉。但这时却发现嗓子好像被烈日暴晒的沙漠,几乎发不出持续的有效音节。


对于阿波利亚睡着了会打鼾这件事,帕拉多克斯可是大大地预料失误,第一个住店的晚上差点彻夜失眠,后来安提诺米提醒他可以给自己释放一个催眠术,总算是相安无事了。三角鹰的刺客本身对什么事都不存在大惊小怪,阿波利亚的呼噜声也算不了什么,只要想睡——自己保持所谓明镜止水的空无心态,一切外界干扰皆不是问题——这可是潜行者花费很久时间才锻炼出来的高端心理素质。


不过这个时候他忽然醒来,却说不准是为什么,也许是与生俱来的刺客的敏锐直觉,当然,他没有再吵醒另一个自己,轻手轻脚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四周好像也没有特别的异样,只有阿波利亚的呼噜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


星尘龙的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安提诺米在夜间的视力极佳,仿佛能看透一切在黑暗中蠕动的物体,星尘龙正在试图从床尾爬到床头去,不过它忽略了身后凝视它的锐利目光。

安提诺米在黑暗中微微一笑,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帕拉多克斯的药还真管用,但是,恢复得太快的话……怎么对得起自己辛勤劳动挣来的三万块啊。


金色的两个光点忽然在视域可及的范围内消失了,游星好像听见自己的契约龙呜呜叫了两声然后好像挣扎了几下,他很担心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惜手脚完全不听使唤,连坐起来这种平时很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不远处的呼噜声没有任何变化,很好地掩盖了一切黑暗中暗行的事件。

有什么重量期然压到枕头上,平躺着的人能感觉到蓬松的枕头发生了一点不是因为自身重量而产生的凹陷。
星尘龙的主人此刻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他的危机感能觉察到黑暗中有什么特别危险的生物就在距离自己不到数十厘米的地方。


是的,尽管看不到对方的轮廓,但是隐没在黑暗中潜伏者的视线无时不刻试图刺穿本身就戒备满点的心理防御,心脏跳动的速率几乎提到最高点,假使不是充斥着整个房间的呼噜声降低了此时的恐惧感,游星真不知道自己的心脏会不会不小心跳出胸腔。


明明能够感觉得到相处的距离过分接近,但是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呼吸?
甚至连是否为生物都无法断定,游星自己也吓得几乎屏住了呼吸。

几乎是对峙了快半分钟,头顶上的不明生物才忽然发出“噗”的笑声,一瞬间也有了呼吸的迹象。

“好了,吓吓你而已。”

心跳这才降低了一个频次,仿佛在庆幸着,好歹面前的是生物而并非死灵。


然而,落单的龙印者高兴得太早了,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还不如面对一群不死世界的住民呢。


阿波利亚迷糊地翻了个身,呼噜声小了几分贝。




[sell=1,rvrc]* * *
那个嘴上说着只是吓吓自己的家伙似乎根本没有停止恐吓的倾向……呃,如果距离这么近也不算恐吓的话……按照正常的逻辑,在说过只是吓唬之后应该退远才是,却比刚才更加缩短,彼此呼吸互相拂面而过。这家伙,应该是个……人类?精灵不会无谓或者轻易地接近人类,尤其在双方根本就不熟识的情况下。

可是……这也太过了,简直让人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站个笔直。
游星忽然想起来,有个职业他虽然没见过但却凶险异常,那就是潜行者,或者被称为刺客。
他们是能在黑暗中杀人于无形无影,无声无痕的刀锋。

略有冰凉的指尖落在锁骨上,左右游移了一下,最后落在锁骨指尖的凹陷处。
他搞不懂这是为什么,如果是要在黑暗里给自己来上一刀的话,不能动的自己怎么都是很大一个的靶子,心脏或者喉咙的位置并不会难以判断,对这个擅长解剖与杀戮的职业。
可恶,为什么不能动!如果可以动弹的话,一定把这冰凉的东西从自己身上挪下去!

天不遂人愿,那冰凉的温度像是蛇行那般往上游走,在咽喉的地方画了一个十字。
游星更加确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在试探自己的人随时都有杀掉自己的能力。

一瞬间脑子里充满了听天由命的放弃,他只希望这样糟糕的折磨早点结束,或者一刀给自己了结最好不过,本来在森林里就应该一切结束的,假使没有什么人类的特权。
或者,这个生物像刚才那样说点什么都好,问题是没有再听见一个字,而自己的嗓子干哑得几乎连声带都无法正常振动。星尘龙去了哪里?除了契约龙几乎没有谁能救自己……卡组呢?其他的随侍者几乎处在自己感知不到的地方,对于决斗者们来说,卡组很重要,就如生命那般,然而据说也有方法可以隔断决斗者和卡组的联系,比如距离过远,又比如某些魔法师的黑魔法牢狱能够禁锢足足一个卡组的精灵。此时的游星略有一丝绝望,不但是自己的契约龙,连卡组都无法回应自己了么……

一个犹如已经残废的决斗者,还想怎样在这个世界里活下去呢。

放弃了和不明生物对视,脱力地侧过了头。不想看,不想知道,还不如不要醒来。
那冰凉的温度忽然移走了,折磨结束了么,是的话,让自己再度沉眠,逃离这噩梦一样的现实吧。
刚刚想完这个念头的下一秒,更加残酷的拷问才刚刚开始。

黑暗中潜伏的生物似乎看透了自己眼下的绝望和不甘,也许他很喜欢也很享受这种形式的折磨。
蛮横的力道钳住下颚,将整个面孔搬回对视的角度。游星正想对这一点也不客气的举动努力在喉头挤出一两个音以示抗议,可是接下来,一个不可理解的举动封印了他一切即将的努力。

这绝不同于龙可的缎带栗子球平时和主人打闹一样的亲吻,至少那落在脸上也不是……
如失水的鱼一样,可惜连扑腾几下都做不到,空前的惊慌充斥了全身,游星吓得睁大了眼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线里同时出现了两线微红的光,和自己龙印一样的颜色,但却充满了不怀好意的感觉,辛辣的讽刺与挖苦,以及猎人审视猎物时残酷的灵魂凝视。

这是个疯子吧!十足的疯子!

从惊慌和瞬间的脑内空白中回过神,龙印者顿时又羞又气,本能地抗拒和下意识地反抗都让他想早点从这种与刑讯无异的体验中解脱。如果手脚还可以动的话至少可以把这疯子打醒,受伤的躯壳本来就够难受了还要压上这么诡异的重量到底是要干什么!!!

拷问者倒是自己的拷问手段非常得意,尽管这动弹不得的猎物让他多少失去了一点乐趣。
半身的重量倾轧在伤者的身上,他没有一丝试图怜悯的想法,甚至于这个突发奇想的吻也是带着某种恶意。现在布鲁诺在内心睡着了,自己也不用解释这一时的一系列举动不过只是想值回那三万羽币而已。

但是,连安提诺米自己都奇怪,自己从来也不是一个随意的人,无论遇到人类或者精灵,折磨的方式不尽一致,甚至连自己对于拷问都有了比帕拉多克斯对于龙族更丰富经验,可对于一个才见面不久(还不是自己见的)的陌生人,怎么就忽然这样……

因为这么天真的家伙是精灵界的稀罕生物么?在乱世坚持让人觉得近乎恶心的善良(是不是伪装还值得商榷),为了一块听起来可以救赎同伴的水晶而忘记了此界的生存法则,从与另一个自己的谈话过程来看,这种家伙很可能就是那种对于重视之人记得起也能付得出,唯独轻贱了自己的笨蛋一个。是的,不好好教他生存的法则,随时都有可能像今天一样丧命呢,下次遇到的精灵若是名草有主的话……

这张不苟言笑但是看起来很清爽和单纯的脸……是否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呢。
三角鹰的刺客骂了自己一句,自己什么时候也是皮囊派了。
恶作剧就是恶作剧,既然是让自己有如此超前的想法萌生,自然也应有他存在的价值。
真是……太有趣了。

不可理喻的行为还在持续,拷问者似乎并不满足唇齿的厮磨,手上的力道让颚骨感到疼痛,被胁迫者不得已松懈了自己的防线,对方接着便是毫不客气地侵攻,原则与尊严被翻卷的舌搅乱到一塌糊涂,意识里只剩一片狂风暴雨,糟糕透了。唯一的一点,那些雨水一样的液体因为这莫名却激烈的吻让原本干涸的口腔和喉咙得到了一丝救赎,好像终于可以发出一点有效的声音了。

拜托……游星在心里对命运最后一线的侥幸让他必须试图发出点声音去呼救,祈祷午夜袭击自己的恶魔的同伙——对,就是这个呼噜声的主人——尚有一丝良知和正直,就立刻醒来打断这该死的继续吧。一秒都不想继续下去,他完全无法理解对方的思维,为何如此疯狂,凭心而言,自己决然没有得罪过对方,为什么会招来这么可怕的报复和折磨。
渐渐地感到缺氧,胸腔中的空气也不太够用,全身的血液从最初惊吓的冰凉已经慢慢转变到温热,它们甚至还在升温,感谢上苍……这该死的……噢,还好对方没有更多的多余动作了,不然这形势殊难逆料!

拷问者的手段很是狡猾,他一开始就让被拷问者陷入不明状况、惊恐的冰冷地狱,然后却用人类在表达正面情感时才会使用的行为来慢慢加热,让游星渐渐忘记恐惧为何物,剩下的是意识消磨,当猎物明白自己的反抗毫无意义的时候,它们的意志和底线慢慢就会退却,剩下的只有无奈和服从现实。
不过这个猎物就算反抗徒劳,却似乎还不放弃的样子。

从喉咙里憋出来的几个音确实产生了一点效果,原本维持节奏的呼噜声忽然断掉了,这让安提诺米暂时停止了侵攻,他不得不中止来判断阿波利亚是不是被吵醒了。本来,就算是这样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只不过懒得解释罢了。

游星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即便拷问自己的人依旧没有松口,他也试图将这求救继续。
“……大半夜的……说什么梦话……安静点……曲奇……”

阿波利亚迷迷糊糊地抓起另一个枕头盖在自己头上,以便不要听到他以为是猫咪遇到噩梦时的梦话音。
下意识拉扯了一下被子,结果真正的曲奇君就睡在他的脚边,做着下顿有海鲜鱼类的美梦。
断掉的呼噜声,像是被接起的弦,从头再奏。

安提诺米差点没笑出声来。
即使面对强大敌手和以命相搏的战斗也不曾动摇和绝望的龙印者,此刻,深深地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命运抛弃落入敌手的绝望感终于占据了他的全身全心,他失望得已经放弃了抗拒——如果这是噩梦的话,早早收场吧。

拷问者对这样的结果甚是满意,还有额外的开心,他又心情甚好的将自己的不可理喻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并厚颜无耻地归类为“奖励和安慰”,虽然比起刚才确实温柔了很多很多——但是我相信一个思维正常的被害者都不觉得这属于仁慈的范畴。

一分钟过后,压在身上的重量总算挪开了,游星对于自己已经快要麻木到死掉的意识,只有一个感想:终于结束了。
那个人总算还是替不能动弹的自己擦掉嘴边的唾液,有着猩红目光的主人轻笑一声,又弯下腰在黑暗中凑近耳边,害得龙印者心跳再度速率飙升:他不是该结束了吗!
“今晚就到此为止,我说了,不过是想吓吓你而已——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他的声音略有低沉,但是怎么听都是一种玩世不恭的任性,略带了一丁点恶魔的诱惑意味。
“你……还想怎样?!”游星不敢大声,这个时候再吵醒旁边的呼噜主人绝不明智,丢脸的事还是在湮没在黑夜里越少有人知道越好。只是对方那个“今晚”一词让他简直愤怒得想要跳起来,或者大声斥责,还想怎样啊!这个恶魔!梦魇!疯子!今晚就莫名其妙的这样,换一天还不知道会超展开成怎样啊!

“为什么要告诉你,晚安了,倒霉蛋。”安提诺米满足地舔了舔嘴唇,这顿夜宵对他来说挺值,于是心情更好地给游星盖好了薄毯,末了还要追加一句游星刚好听得到的:“……你的味道还不错。”

游星确信最后自己是被气昏了才好不容易睡过去的。
这什么糟糕的噩梦,讨厌讨厌讨厌死了!!
[free]


*     *     *
翌日早晨——

“噩梦”所带来的负面情绪让游星好不容易睡着,自然醒得也是最晚。
让他醒来的是手腕上异样的触感,好像有谁在抬起自己的手臂,并试图在被蛇噬咬过的地方涂抹什么,半夜的惊魂记忆他还没能彻底忘掉,猛地睁开眼睛,果断转动自己的头,视线里居然出现的是昨天他刚刚认识的布鲁诺那呆呆的脸。

反而是一心上药的布鲁诺被这锐利如刀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不过接下来他的脸上立刻充满了释然和放心,更多是高兴和开朗的笑容:“游星,你总算醒了!”

“布鲁诺……为什么是你?”游星觉得自己的大脑一定是因为昨晚没睡好而犯怵,怎么自己昨天晕倒在森林,莫名被人半夜涮了一顿,今天醒来就看到的是昨天才认识的好心人?这混乱的线连起来,他忍不住都要怀疑自己陷入了某种可怕的阴谋。

布鲁诺并没有停下手里的药膏,用心涂好之后又用一种有效但不便宜的魔法绷带给一圈一圈缠好——反正钱是安提在竞技场赚的,他花起来也不是那么心疼。不过这个问题必须回答得巧妙,比如跟踪的初衷是帕拉多克斯要抓星尘龙这种事项是绝对不能说的以免影响伤患恢复。幸好,这个时候星尘龙已经被从半夜的床底下打捞出来,不过依旧手脚上被帕拉多克斯的拘束械所禁锢,不能随意还原平时的巨大坐骑体型,看到主人醒了,也连忙从安静趴着的床尾爬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游星:“……因为昨天我发现你前脚走,后脚那两个不甘心的精灵就跟上你了,也许是直觉吧,半道劫财这种事还真发生了……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被它们暗算。”

“嗯……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真是无能而天真的自己,他略有悔恨地想。在不该仁慈的地方仁慈,结果耽误了回去旅程,同伴们应该又会担心了。

“然后我的同伴们解决了混沌巫师和真红眼不死龙,心想着不能丢你在那种地方,于是就搬回来了。”

“谢谢你,没想到在这种混乱的地方还能遇到像你这么好的人。等等……那水晶呢?!龙可还要靠它……”

“找回来的,”布鲁诺指引他的视线看向床头柜上,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璀璨的紫水晶,“我知道你是为了那个而放弃了优先干掉它们,这么重要的东西,就算为了我付出的货币,怎么也不会放弃的。放心啦,你的卡组和行李也都在,完好无损。”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个,还是很……谢谢你。”

“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啦,我的同伴也很努力的!”

“你的同伴?!”这个词森森地激发了内心的阴影,昨晚的噩梦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或者幻梦一场。无论此刻的阳光再有多么绚烂,都毫无意义。“……他们在哪里?”

“帕拉多克斯给你找配药的材料去了,阿波利亚去集市上买些食物和生活用品,我们打算在这里逗留到你能恢复行动力为止。”

游星忐忑不安地说:“这怎么好……抱歉,拖累了你们的行程。”

“生活的每一天都是人生的行程,地点在哪里并不重要。既然都捡回来了,丢下你一个人才是不对。再说帕拉多克斯也不喜欢天天赶路,他更喜欢在有聚居者的地方多逗留,找点东西做实验——你能醒来应该都是他的药的功劳。”

“那另一个人呢?”

“阿波利亚很好的,他喜欢去郊外打猎,也喜欢在小镇的广场上找精灵或者是人类决斗一下,也经常能帮我忙,就算一个人也玩得很开,现在我就拜托他带我的猫出去散个步。”

心想着自己耽误了别人很多,游星感到很不好意思,这大概是自己在这不幸旅途上最大的幸运吧。
他的眼里,布鲁诺始终都维持着一种真挚的善良和温和,这并非自己的浅显眼见,而是透过右臂的龙头印缩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个人的实质。想到这里,他的心中一时充满了某种温暖的情感,整个也放松下来,对着一直很担心自己的星尘勉强地微笑了一下。

不过,星尘龙手足腕上多出来的零件可没瞒过他的眼睛:“这是什么?”

布鲁诺略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如实地坦言:“帕拉多克斯给他暂时戴上的拘束械,因为昨天他一直守着你不让我们接近你,无奈只好先让他维持这个样子,我们才能带你回来疗伤。对了,你的其他精灵也是……目前要等帕拉多克斯回来才能解开你卡组的临时封印。”天哪,帕拉多克斯要是追究起龙的事情要怎么办,难道还是只有让他先放过这只看起来和主人一样可怜兮兮的家伙么。

“哦……星尘,听话些,不要给他们添麻烦了。”

金色眼睛的龙乖乖地点了点头,它其实有万般言语想要悄悄给主人说,但是想了想主人还未恢复行动力的身体,很多到了嘴边的话最后都咽了回去,尽管它并不知道布鲁诺是否通晓龙语——这与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还有点本质上的区别。尤其是它想到半夜把自己打包丢到床下的那个可怕恶魔一定还在哪个不知名角落看着自己和主人时。

这个时候,阿波利亚直接推门进来。
游星看到一个很高大的人,一头嚣张得和森林白狮无二的头发,别致的眉毛,健壮的体格,肩膀上挂了一只疑似还在打饱嗝的小猫,怀里抱了几大口袋的食物和日常用品。

那双眼睛!

红色的瞳孔让游星一时紧张起来,布鲁诺明显发现他的颤抖,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去注意阿波利亚的归来而走神弄痛了他:“对不起,弄痛你了?”

“没有……不是……”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那是怎么了……”

“哟,布鲁诺,这家伙醒了?”阿波利亚的表情一样也是呆呆的,视线在游星和同伴之间来回游移。不过他看到伤患醒来似乎也有着和布鲁诺一样的高兴,肩膀上的猫也跳到床上来,对着星尘龙友好地摇着尾巴。

“嗯,刚醒,我真是越来越佩服帕拉多克斯了,他不在这里行医真可惜。”

“凭心情是做不了医生的,只不过,很庆幸他是我们的同伴。“阿波利亚将怀里的纸包放到柜子上,在自己的床铺上大大咧咧地坐下来休息。

不对,声音不对。
阿波利亚的态度很自然,龙头印传来的直觉也告诉自己这位高大的战士装扮的人应该没有任何逃避和撒谎,那昨天半夜突然出现的神秘人物到底又是谁?难道是他们口中剩下的那个配药的医师?

“布鲁诺,你没听到吧,昨晚你的猫仔在做噩梦呢。”

“啥?曲奇做噩梦了?你怎么知道?”蓝发的猫咪主人用看见新大陆的眼神看向对面。

“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它在哼哼,绝对是做噩梦啦,连我睡那么踏实都稍稍醒了一下,不过我好像嘟囔了一句什么,它就安静了。”

“我是没见过曲奇做噩梦的……你不会是听到帕拉多克斯说梦话了吧。”

“得了吧,每天晚上睡前必给自己催眠一次的魔导师……睡得从来很老实的,要不然每天还要我们起来才叫醒他。”

哭笑不得的表情占据了护理者的面孔:“还不是因为你的呼噜声让他都畏惧了,哈哈。还好我不怕~~昨晚也睡得很好呢,可惜我没能听到曲奇做噩梦的声音。”连床上的猫咪都望着他们一脸无辜,自己昨晚梦到海鲜,何尝算是做了噩梦?梦口水有点沾湿床单那还差不多。

这番对话听的伤患简直要肝颤,按照这信息量的细节来推断,昨晚打呼噜的必定是阿波利亚,帕拉多克斯又是畏惧呼噜声依靠催眠术才能入睡的人,布鲁诺这么善良的好心人似乎也不是轻易受外界影响睡眠质量的人,那么,昨晚那个神秘的家伙到底是谁!难道还真见了鬼不成?

于是,他不得不追加一个问题:“你们的另一个同伴……瞳孔也是红色的么?”

“不,他是琥珀色,松脂的那种。红色的只有我,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话题?”

“没什么,做了个不值一提的噩梦……梦里有双可怕的红色眼睛……”

“你该不会是被曲奇的噩梦传染了吧,哈哈,被猫的梦魇~~~”阿波利亚爽朗的言语和笑声令伤者完全和记忆中的恶魔无法联系,甚至联系这种想法本身都让游星感觉是给他人的不敬和污蔑。而且他仔细观察了这个人的手指:骨节和指头都偏大,绝不是昨晚……

游星觉得自己哭都快哭不出来。
他是不介意被当成猫的同类,可是救他的这三个人都不是有效的嫌疑人。阿波利亚和布鲁诺没有必要对这个问题撒谎,帕拉多克斯只要一回来就能知道他的瞳色,阿波利亚虽然瞳色正确,但是他的瞳孔应该也不会是像在半夜能发光的那种,布鲁诺这种灰蓝的就更搭不上调……

见鬼了。
那个危险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此刻,又藏在那里,阴险地看着自己呢?

只有手腕上传来的温度能让他暂时地安下心来。
但愿,那真的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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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30 17: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恶魔殿,这次的字好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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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30 17: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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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lingzu:恶魔殿,这次的字好小啊(2012-01-30 17:00)嬀/color]
呃,我这里电脑看起来刚刚好……如果觉得小的话可以选择我的博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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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 04:40:1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隐藏内容我的眼睛又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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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 13:05:31 | 显示全部楼层

回 silingzu 的帖子

silingzu:看到隐藏内容我的眼睛又瞎了。。。。。。 (2012-02-01 04:40)
“前方高能”什么的我在一开始就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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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9 16:19:2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隐藏内容瞎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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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9 16:33: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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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化司命:看到隐藏内容瞎了+1 (2012-02-09 16:19)
不要这样子呀,坚强点……现在就瞎了以后LV更高的情况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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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2-18 01:34:03 | 显示全部楼层

Re:[同人:现世之间]《5DS-RPG超·古代幻想—星龙王传说》2.18 第五话 龙印者与刺客

PS:仅仅是个剧情的小过渡……好像本话没什么亮点。


游戏王5DS-RPG《超·古代幻想 星龙王传说》



第五话  龙印者与刺客



善意的谎言,与真实的谎言。
***********************************************************************************   
房间的门被果断地打开,进来的是一位金色长发,身材笔挺的年轻男子,面容英俊,气质也非凡俗可比,若是在庙宇中遇到,几乎所有的人都会误以为他是不食烟火的神圣祭司。当然,这样的观感也大一部分原因也与脸部右侧的奇妙红色符文和精心修饰过的火羽之眉有关。这个人刚跨进房间的第一步时,理性与镇静的面孔也难掩略微的惊讶,不过这份惊讶很快就被很好地收敛,然后迅速地将手里的包裹放到床铺对面的大柜子上。

“帕拉多克斯。”

“什么时候醒的,这家伙。”

“一个小时前。”

“哦……”

对方的声音和瞳色排除了游星最后的怀疑,不过却让他更觉得事实充满了战栗。如果这三个人里没有一个是有效的嫌疑人,那么半夜见到的那个人,该是多么可怕的闯入者呢。

“感觉怎样,现在能动吗?”帕拉多克斯的语气更像是一个见过病人多到令自己麻木的医生,语气中并无关切,更像是直接在问自己的药到底有没有起效。

游星只好如实回答:“四肢有知觉,但是……还不能动。”

“还不能动啊……算了,你今天能恢复意识我都够吃惊了。”

“为什么,帕拉多克斯?你的药明明很有效啊?”布鲁诺困惑地看着他。

“有效?别开玩笑……我昨天给灌下去药虽然是按照此界蛇毒解法来配置的,但是我可没有指望见效得这么快——换个说法,我自己都没有把握。更何况混沌巫师自己说是毒蛇神维诺米娜迦的素材……”

“不必谦虚,起效了就可以了。”

“我倒想换个说法,嗯……你叫游星是吧?你身上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我从昨天就一直在想,直到刚才——与其说我的药救了你,还不如说是你身上所存在的力量让你不会轻易死掉以及,你恢复得比我们想象的都快。”

这个问题充满了尖锐的质问意味,游星并不想告诉他们所有的真实,尽管他们确实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他决定撒个小谎:“嗯,如你所言,这就是一种持续的诅咒,让我受尽苦难却不能解脱的诅咒。”

三个人面面相觑。
“诅咒?”

“我到底有多倒霉相信各位大概都知道了,尽管如此我也没办法死掉。”

“……那这个龙头一样的印记和这头龙是怎么回事?”

“诅咒附送品。”对不起了,星尘。

作为一个龙控,帕拉多克斯不得不掂量一下收了这头龙的后果:“……所以,你身上那些伤都是?”

“身上的伤……”游星反而被问得一愣,这个时候布鲁诺用极为认真坦率的表情追加了回答:“是啊,在给你打绷带的时候我们发现……”

然后三个人都发现被询问的人一定是脸红了。
幸好帕拉多克斯的严肃和深究将话题拐回不那么尴尬的地步:“难道是这家伙受的伤都要宿主你来扛?”

“当星尘龙使用‘牺牲者圣域’之后,它所承受的伤害一半都必须我来分担。”

火红的眉毛挑了挑,大魔导师抄起手抬起下巴用鼻孔打量了一下这和主人差不多瘦弱的龙,盖上了宠物用红戳:“这家伙敢再有用一点么,让宿主遇险的精灵都该丢去喂混沌幻魔。”

似乎能听懂交谈内容的星尘龙缩在宿主的床铺上委屈地瞪了帕拉多克斯一眼,这个时候,只能配合宿主装弱,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最容易逃脱这个龙族狩猎者的魔爪。

“不过拿来当坐骑也许还够格。”

游星不悦地瞪视着帕拉多克斯:“……”

“问你一句话,是不是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得到这头龙?”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布鲁诺没想到帕拉多克斯竟然会这么直接地问出如此尖锐,不利于病人康复的问题:“帕拉多克斯……”

早知道的,玛莎教育的对,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些人也不会是毫无利益地救助自己。
游星始终淡然地直面对方琥珀色的眼睛,冷静地说:“是的。”

这次轮到帕拉多克斯沉默了,但是大魔导师审查的目光并未离开对方的脸,似乎在从他的脸上寻找突破口。

“否则,即便你拘束了星尘龙,它也不会归顺你,你得到的不过是一头只会狂暴不已的麻烦而已。”
它将是你永远无法真正驯服的烈驹。

“是啊,看来果然在森林里就该让安提诺米就地给你一刀来着。”

安提诺米?!谁?!果然,有第四个人存在吗?

帕拉多克斯看到对方的表情从镇定中动摇了一点五秒——是的,游星的动摇没有逃过他敏锐的目光,只是大魔导师的自信和不知情让其完全误会了游星是因为什么而动摇。

游星很快收回了自己的不应有的惊讶,虽然接近了真相一步,也要装作若无其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不是只有三个人吗?”

但是帕拉多克斯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显然是看着星尘龙纠结了很久,才有些可惜地选择了放弃:“……算了,既然决定了救你就不会再随便找个借口干掉你,我讨厌浪费表情的举动,和假心假意的仁慈与怜悯。”

“那拜托你把拘束械解开。”

“现在还不。”

“为什么?我能保证它会听话以及不破坏公物。”

“嗯,我来计算一下你的医药费……”说着,大魔导师拿出纸笔刷刷刷地飞快写了什么,然后像是上门的债主一样,冷笑着将那张让人神经紧张的纸片在病患面前晃了晃——不用细看游星就知道这家伙是在狮子大开口,“我不觉得你现在能付清。如果……”说着,他将那张载有数字的纸片对折了一下,“你能让我的杰作在这家伙身上多呆几天供我欣赏的话,我就给你打个对折。”

看着星尘龙身上这些黑白相间的面具,想到契约龙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内不知道被这个恶毒的医生如何对待过,游星在内心就很想把面前这个人给对折一下,再折一下。

最近果然是不宜出行……出门就遇到过一波又一波劫道的,它们简直就像前仆后继的蝗虫一样无法禁绝,让他对精灵界的旅行及路况安全大失所望,龙印者也不喜欢和那些令人烦恼精灵多做纠缠,能跑就跑,实在不能跑的,只能打,打到只剩一口气但绝不轻言杀死。尽管预计的旅程时间被拖累,游星觉得命运还是给了自己最后一丝好运,让他在紫水晶被抢购的时候到达目的地,甚至有好心人出手相助。

他曾经觉得历尽千辛,只要带着水晶回去就能救赎龙可的命途,那对双子便可以不再那么痛苦地过活。
双生的少年和少女还那么年轻,一个要受到不明的诅咒,时常生病,另一个作为兄长,不得不承担起照顾妹妹的职责,不断地对着并不眷顾自己的红龙神祈祷着妹妹生命的延续,任谁看了都是一种不啻的折磨。

既然红龙派下印记将原本素不相识的大家聚集到一起,那么这便是命运。
海蓝瞳色的青年不会忘记,一个漆黑的雨夜,自己躲避另一个人类凶恶追杀时误入了双子兄妹的居所,龙亚和龙可不但救助了素不相识的自己,还智慧地将追杀者打发走掉,自己才能侥幸地捡回一条小命。他还记得那个时候龙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窘迫地说家里只有自种的水果和蔬菜,最近下雨就没有去附近的集市的换一点肉类,很抱歉什么的。

水果的种类是比较丰富,不过算作正餐的只有面包、葡萄干,除此之外就是各种萝卜……的汤。

在主动收拾厨余的时候,在碗柜里发现了一小块不知道是什么的肉,游星并没有责怪主人的小气,一是他没有那个资格责怪救助自己的少年,二是他猜那是给自己的妹妹留的,连龙亚自己都舍不得吃。

出于对这一饭之恩的报答,游星尽自己所能帮助龙亚修理了家里需要修理的事物,又帮少年维护了种植园里的植物支架,他暗暗对这爱护妹妹的绿发少年潜在的精力表示了吃惊,不过随后又觉得释然,因为有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才能做到这个地步吧。

在双子的家里逗留了旬月有余,剩下的龙印者就鬼使神差地全部在这里凑了个整齐。红龙神利用印记的共鸣让他们知晓彼此之间共存的命运。在精灵界这个乱世,有团体总是比没有团体的生存率要高,所以许多精灵争先恐后地狱人类订约,人类也寻找着合适自己的搭档抱团。所以,龙印者的团体冠以5D'S之名,不过,因为龙可的龙没有到位,反而是龙亚用自己工具龙勉强替妹妹凑了个数。

但是,在单独行动的场合,游星绝不提及自己团体的名字——这和其他那些精灵以及人类不同,有组织有公会的巴不得将团体的大名刻在脑门上让其他人和精灵看清楚,再惧怕。这并不是说游星的队伍不够强悍,作为红龙神在此界的派遣者,他们无疑是一个视力不可小觑的团体,尽管两个孩子只能算一票。

他只是不想让同伴担心,更加不想牵连同伴罢了。
这终归只是他的一厢情愿,龙印传达任何一位成员的安危给其他的同伴,当游星遇险的时候,其他印记者的右臂上也会传来疼痛,可是他们的脑海里至多能浮现出游星遭遇危险的朦胧可能,却不知道他此刻身处何地,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精灵界太大,想找人,那一定可以找死人。
只能祈祷,祈祷万能的神明保佑他逢凶化吉。

事实上红龙神确实也很偏爱这个有责任心的青年,将龙首印给了他,让他作为队伍的领导者。
不过这位领导者从来不是“指挥家”,正是因为这种事必躬亲的精神,才亲自出马为同伴寻求救赎的方法。
无论自己会遇到多少的不幸和苦楚,都一定要完成任务——在这个强大即为律法的世界,他早就将生死作为所有的筹码赌上,交给了红龙。

帕拉多克斯不过只是随便说说罢了,然后他将手里的纸片揉成团,砸中了正对面的布鲁诺:“既然有好心人想要管闲事,那就好人做到底。”

“我知道啦……”

游星暂时也放下了戒备,他似乎觉得这三个人都是很率性的那种,因为自身的强大所以并不在乎任何律条的约束,连思维也是。救人与否与善良有那么一丝关系,但更多的,也许是心情的成分。这样的人既安全又危险,最好不要站到他们的对立面去。

一个上午很快过去。
帕拉多克斯趁着天气好开始在旅店的阳台上拉张桌子,从阿波利亚的地帝仓库里取出他的各种瓶瓶罐罐以及用途不明的液体药水,加上试管天平烧杯镊子,将那些更加稀奇古怪的实验素材煮汤锅一样丢进各种器皿里,左手拿着一本书,时不时瞅两眼,开始他一个人独乐时间。

阿波利亚并不精通大魔导师的魔法试验,也不懂那些花花绿绿看起来就十分可疑的液体和固体到底是有何诡异的用途,他至多只是觉得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在导管里蛇行迂回,上上下下很有趣罢了,偶尔也给帕拉多克斯打个下手,可惜帕拉多克斯并不给他详细讲解实验的意义,就算讲了自己也有很大几率听不懂——隔行如隔山。

当他对那些液体和固体永无止境的转化之旅失去兴趣之后,又回到了房间里,和失宠于主人的猫一起玩了一会狗尾巴草。当曲奇君玩累了在他的床铺上睡着时,百无聊赖的阿波利亚只好呼叫了机皇帝·智帝出来陪他玩全息投影的黑白棋。机皇帝的统御者如此寂寞无聊的原因和曲奇君有那么点点相同,因为唯一能陪他说话的正常人类现在正在和捡来的“麻烦”热衷地谈论起机械体的构造,解剖,齿轮的型号大小等等话题,阿波利亚也并不是完全插不上话,只是他发觉自己插进去总是会碍着了什么似的。



这是有意识以来所得到的最好的对待,在经历了一系列的诡诈、劫难与追杀之后,还能得到命运的一丝垂怜,真是让人感慨。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随便死掉会让人觉得……会很困扰。倒不是纯粹因为我付了那水晶三万的羽币。”

“我们又不算熟识。”

“因为你有未尽的愿望。”

“……?”

“你没有听说过吗?带着未尽愿望死去的人类很可能会变成精灵,你可能会被更强的精灵欺负,也可能不得已去委身一个不怎样的曾经同类——那是多么悲哀的事。所以,我们无时不刻避免着死亡,我也不希望看到同类的死亡,但是……”

“但是什么?”

“这双手,一定造成过很多这样的悲剧……”

“你不会的……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是那样杀人不眨眼的……”

“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好的人,游星……在这个世界,不杀人……在遇到能成为你真正同伴的人之前,是活不下来的。”

“你遇到过什么?”凭着本能的好奇,游星忍不住要去追问,但是布鲁诺的脸上最后连苦笑都剩不下,才知道自己不应该去追根究底,每个人都有不愿透露的秘密,“……对不起,不该问的。”

“游星的话……现在,应该有着让人羡慕的同伴吧……”

“那是当然,为什么突然这么感叹。”

“可以依靠的同伴,就像现在我和阿波利亚还有帕拉多克斯一样。”似乎是为了转移自己不悦的心情,布鲁诺拿过床头果篮里的一个苹果开始削,他的动作缓慢而细致,仿佛剥离的都是曾经那些不堪的回忆。“虽然各自的追求有所不同,但是我们都很强大,不用在这精灵界像初来乍到那么害怕,充满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而且没有任何穷奢极欲,活着、旅行、遇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统统收集起来作为记忆……不像有些人,装作想要组队的样子靠近你,蹭你的吃喝蹭你的能力,最后发展到伸手偷卡,事情败露之后就暗地里给你一刀什么的……”

“……于是你杀了他们?”这个答案不意外,就算是如此善良的救济者也……

“也许吧。”答案却是如此的不确定。

“为什么是也许?”

“我没有亲手杀人的相关记忆和感觉,只认为自己失去了意识的黑暗时间里,想要害我的人确实死掉了,等我清醒之后只有脚下的尸体和血迹……我在血泊里呆坐了一个小时,最后看着他们的尸体在光中化为尘沙。”黑暗的雨夜,阴冷潮湿的小屋,卑鄙的偷窃,被发觉然后暴露,灭口的巨剑几乎当头劈下,若不是鹰眼的敏锐,看穿了对方的攻击手段,化为光之尘沙的必定是自己。敌人是复数,几小时前还热络地谈起下一个旅行地点,要挣多少旅费云云,然后没过多久便举起背叛之刃,目的不过是从自己这里夺取最精锐和速度的卡组。

蓝发的青年记不清躲开前几次攻击之后的情景,他觉得自己的心脏与大脑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下一秒就是满眼的黑暗,连意识也瞬间断线。不知道过去多久,视域中恢复了一点景象,屋外的闪电在短暂的时间里照亮了这个避雨的小屋,惨白惨白的光芒打在横躺于脚边的两具尸体上,将被死亡恐惧刺穿的尸体的脸映衬得格外扭曲与骇人。

手中紧握的刀刃其实并不是自己的。
绿色的一双短刃犹如猎鹰之喙一样略略弯曲,却锋利无比,刃尖的血迹已经不在往下滴落,而是开始凝结。
同类的尸体,在伤口处已经不再涌出新鲜的血液,看样子像是死去了好一会了。

无光的灰色瞳孔此刻格外黑暗,即便是闪电的火花都不可能点燃他眼中任何一丝的火光。
没有畏罪的惧怕,没有发泄的狂嚎,只是忽然膝盖一软,他跪坐在血泊中,将手中的凶器插在地上。
全身全心充满了无奈、无力,与无悔。本来不想这样的,但是……为了活下去。
至少至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正当防卫,不是吗?只可惜……失去了意识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超越自己意志的事情……也许是身躯的战斗本能?

可是,却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盘旋:“弱肉强食,这就是此界唯一的真理。拿走你眼前的战利品吧,从今天开始,这对双刃,就是‘我们’的了。”

布鲁诺花了一些时间,才终于理解“我们”所谓何意。
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心中会出现与自己身形相似的一个形象。
原本不太知晓所谓“人格”是怎么回事,然而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告诉自己,“他”诞生自绝望与求生的黑暗缝隙,是自己为了活下去而衍生的另一半灵魂。

“我的名字是‘安提诺米’……从此以后,你不愿意杀戮的必死之人,由我来铲除;你不愿意背负的沉重罪感,由我来承担。”

“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把它交给我,由我来守护。你那可悲的善良和热情,就由你自己藏好。”


游星沉默不语……在这个世界里,被迫消灭过敌对的精灵,但是从来都没有手刃过同类。
也许,要理解这种情绪也并非太难,稍微逆转一下思绪,就会猜想到眼前的人如此的善举也许是为了赎清他所认为的过去的罪孽。心里有种怜悯的情感自然地涌上来,有种想要去握住对方的手然后劝慰的冲动,但是,任凭如何努力,也只能让指节微微颤动。


这已经是一个足够美好的信号。
充分说明知觉和行动开始缓慢地恢复。暖暖的阳光终于映照在海蓝色的瞳孔里,他看到了自己回复原状的希望。

这样的细节也没有逃过布鲁诺的眼睛,他由衷地感到开心,自己的努力是值得的:“看来,真的有神明在庇佑你。”

“哼……”游星难得自嘲地笑笑,“不死的诅咒也是一件好事吗?”

“只要这个世界有值得你活下去的事物或者人,不死也并非诅咒……因为,活着的话,可以有生命与力量,以及时间去庇护你所珍视的东西,而死了之后则不能,也许会连自己都失去。”

“布鲁诺……”

“所以啊,我就不会去想有关于死的事情。”

“但是……唔!”

“够了吧,有什么吃完苹果再说好吗?点心和午茶的时间谈论死亡的话题并不合适。更何况,现在你连向往死亡的余地都没有。”

不忍也没有余力拒绝对方的好意,递到嘴边的苹果也只有乖乖吃掉,无论那个神秘的第四人是否在某个角落或者阴影里凝视现在的一切,游星都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很明显,或者是 帕拉多克斯的药起了作用,要么是红龙印记的庇护让自己恢复得还算理想,食物起码是现在确保自己不会被饥饿所折磨的必备,不然,这受伤的身躯连赶回同伴身边都做不到。红龙虽然有着神秘的力量在庇护自己的性命,是否作为等价交换的筹码,幸运之神的垂青被夺走了?

刚才布鲁诺的最后一句话忽然回响在脑海里。
……连向往死亡的余地都没有。
猛地颤抖了一下,心底隐隐有种诡异的感觉,仿佛刚才那个语调和善良的猫咪饲主并不相符,却更像是别人借了这副身躯来说出的一样。

以困惑和怀疑的目光扫过对方的脸,那呆呆的样子似乎毫无破绽。
大概是自己被昨晚的噩梦刺激了,才这么过敏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在睡前向庇护神祈祷了一次,接连两个夜晚,那个梦魇都没有再出现过,游星睡得很安稳,就连阿波利亚的呼噜对他来说都不构成任何威胁。只不过抱歉的是,又要委屈那个照顾自己的人继续躺地板了。

第四天的时候,虽然还不能完全站立,至少手指小幅能动,关节的神经也恢复了些许通路,能做一些简单的活动。帕拉多克斯看着这个被捡回来的伤患逐渐恢复,他对自己配药的本事也更增添了一丝信心。

龙印是个好东西。
这个世界并没有很网络足够普及的的邮政体系,送信什么的一般都是来去各地的精灵顺路带,大家也总是行色匆匆,似乎很难有谁能安定下来送信。传说之龙也不是没有尝试建立过官方的邮政系统,但是因为霸王的复苏以及黑暗军势在精灵界的活动,官方的邮政系统还没来得及完善就被破坏,就算现在想要恢复,也要花上很久的时间。再说了,低星的精灵当邮差没有生命财产安全保障,高星高攻的又没有那个耐心去做送信的活,缺人手来干正事也是个大问题。

所以,在这个时候,与同伴相隔万里的龙首印持有者就可以通过他们的守护神棍作为中转,向同伴传达“我最近有点倒霉但是我还活着哟”的诸如此类的信息。自己受伤的消息,相信同伴们都知道了,但游星不希望大家再为自己过于操心,等到能有足够的行动力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赶回去给挂念自己的同伴道歉呢。

第四日夜似乎也一切平安,连半分预兆梦也没有,也许是红龙默认了自己的周围不再有足以威胁生命的危险,龙印也一直安稳地沉眠着,没有半分异动。游星只是很偶然地醒来,觉得嗓子好干。记得布鲁诺在床头柜上放了一个水杯,艰难地支撑着自己移动了上半身,开始摸索放在柜子上的水杯。

啪嚓。

有什么固体掉落的声音,大概是不小心把水杯扫到了地上。幸好没有吵醒阿波利亚他们,内心略略有些抱歉,游星这么想着,只是口渴的问题也许要忍到早上了。看来幸运之神还不肯放弃对自己的捉弄,带着这样的不快,他只好悻悻地缩回被子里。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在房间里毫无预兆地响起。

本来暗夜中毫无预兆的声音就已足够骇人,偏偏阿波利亚的呼噜声音量不如第一天,导致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在有杂音干扰的情况下,也刚刚好被鼓膜一字不漏地接收完全。瞳孔因为某种近似于条件反射的恐惧而瞬间缩小,游星感觉到心脏好像都不在原来的位置,而且正在以狂放的速率开始跳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怕这个声音?!
身体的虚弱,无力,精灵的弱势都不是充分的理由。
扯过被子把头蒙起来,就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进沙子,以为自己看不到就真的不会近在咫尺。

他又想起布鲁诺的那句话——连向往死亡的余地都没有。
是的,这句话也许揭示了如此不安和惊惶的根本原因——在不会轻易死亡这个庇护或者诅咒的保证下,会遭遇什么危险和怎样的对待,是未知的。会悲伤吗,会痛苦吗,会难受吗,会想要发狂吗……如果说这些在一时间是可以忍耐的,那么因为看不见死神的慈悲讯号,而在无限延长的负面情绪里溺水,会不会最后变成麻木不仁的木偶,或者失去心与理智的疯子?

如果可以有效的反抗的话……他怀疑自己真的会因为一时的恐惧而失手杀人。
把这个声音的主人归类为黑暗中的恶魔,邪鬼的话……
手边没有武器……水果刀不在自己可及的范围内……
星尘……星尘……你在附近吗……

仍然没有去掉拘束械的星尘就在宿主的脚边,此刻也如临大敌地与黑暗中的红色萤火对视,不能让这个黑暗中的幽影靠近主人,他也许会伤害主人。

这样无力而虚弱的警戒和防备在热衷突破防线潜行者看来让人只能发笑。
被拘束了力量和身躯的龙,还未恢复完全行动力的半个瘫痪病人,它们能做什么?
离开了布鲁诺这个老好人,连照顾自己都无能为力的家伙……

安提诺米只是默然地走过去,弯腰将摔落在地板上的水杯拾回柜子上,然后换了一个杯子,并在杯子倒一半容量的水,然后尽可能轻地戳了一下蒙在杯子里的某人的脑袋:“好了,出来。”

“………………”

“喝完继续睡,没事别打扰大家休息。”

不会错,是这个声音,前几日“袭击”自己的神秘人物,兴许就是帕拉多克斯说的那个“安提诺米”,但是在白天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自己也一直忘记了跟布鲁诺问安提诺米到底是谁。

从被子里小心地探出一只手来,摸索了几秒,然后确信自己摸到的的确是水杯。

游星不敢问也不想问这个家伙为什么今天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唯恐言多必失,对方要是一个翻脸该怎么办?坏人要做到一时虚伪的温柔也是完全可以的。

空的杯子被放回到床头的柜子上,黑发的青年仍然蜷缩在被子里,假装自己躲在安全的蜗居中。

“蒙头睡是想闷死自己吗?”

“……不需要你管。”

“……如果是布鲁诺的话,我想你会乖乖听话的,可惜他现在不在。”

“……不要把那么好的人扯进来。”

“哼,你怕我吗?”安提诺米被这反应逗笑了,好像这个被捡回来的家伙一时和一个团子无异,明明就是在害怕,还要死撑。忍住想要继续戳他的冲动,先抓起小星尘龙的脖子扬手就直接丢给了站在房间一隅,黑暗中的第二双红色眼睛的幽影。角落里的暗影准确地接住了丢过来的某物体,一只大手几乎就将星尘龙的脖子到翅膀到后背给抓了个全,就算星尘的脖子够长,足以让自己咬到抓住身躯的大手,可是它却发现牙齿碰到的只是钢铁,而下一秒,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对准了自己的后脑。

它已经经历过一次精灵界中最为恐怖的战斗,与宿敌地缚神的战争,而且常年奔袭在战场上的星尘龙不会笨到无法觉察,冰冷的管状金属的深处,某种随时会活跃起来的火焰此刻躲在最里面冰冷而微弱地燃烧,却随时都可能像熔岩喷涌而出,将自己灼为熔渣。

“……星尘?”屋子里出现了第二股精灵的感觉……这只是游星躲在被子里的灵感,因为他觉得诡异,这精灵的气息无法被感知,可是如果安提诺米没有和星尘发生争执的话,那么一定有他的精灵躲在黑暗的屋角作为策应。

“只要你没有多余的动作,我保证你的小宠物一切安全。”

“放开星尘……!”

“放开它它要挠我的~这点自知之明不能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刚才说好的……”

“不巧,我是心情派,我的决定随时可以根据心情更改。”

“……我只想继续睡觉……”感觉到对方就在自己的床边落座,游星不由得又抓紧了被角,为什么越是讨厌的人距离就越近。

“哼,弱者果然只能在梦里寻求自己编织的梦境来逃避残酷的现实。像你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的宠物都无法保护,又还能保护谁。”

“这不关你的事,我的印记……和我有着相同印记的同伴们,一起背负着这样的诅咒……正因为无法解脱所以,才约定要一起好好地活下去。我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单独出门的不幸榜样而已。”

“听起来你的同伴似乎很强?”

“那是当然。”

“也是同调精灵的主人吗?”

“…不是。”

1.5秒的迟疑,不自然的语速。在我面前撒谎毫无意义……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擅长撒谎。”

“………………”言多必失,果然不应该被他挑衅的。

“不过,我还对你的同伴真好奇了,不过呢,如果是同调为主的体系,相信阿波利亚一个人就足以解决了。”
星尘悄悄地对自己说起过白天出现的那台会下棋的白色机器有着看不见的,很可怕的光触手,一瞬间就将自己捕入看不见边际的无限黑暗牢狱之中。既然安提诺米如此骄傲地提到正安然大睡的呼噜声的主人,那么,那台白色机器,对同伴的龙自然也是莫大的威胁了。

这个有着恶魔一般个性的人类,是在说真话吗?
……倒是真没有必要说谎,说谎是为了掩饰什么,而这个人没有任何恐惧,也不需要丝毫的掩饰。
游星忍不住开始担心起同伴,万一这个家伙跟踪并监视自己的行程的话……

“在担心那些人?”

这个家伙会读心术吗!
又没看见自己的脸色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担心同伴的……表现得就这么明显?

“说起来,要不要加入我的小队,舍弃那些弱者,才符合这个世界的真理与法则。”

“别开玩笑了,如果我背叛这印记所带来的盟约,下场会比死亡还惨。”

“那可真有趣……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很乐意看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从明天开始,你别想走出这个旅店一步。要么答应成为我的部下,要么……让我观赏一场诅咒的盛宴……你自己二选一好了。”

“梦话留着睡着再说,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同伴的,绝对。”

“你以为我在说梦话?”

“难道不是?白天里躲躲藏藏都不敢露面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大话。”

“是吗,那我明白了——从明天起你将不会见到布鲁诺。”本来想说是“暂时的”,但是话到嘴边的时候,又将这个词删去,然后感觉到对方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觉得十分有趣的三角鹰刺客戳了两下蜗牛壳里的蜷缩物:“何必为那个人担心?他不是你的任何人。晚安。”

说着,安提诺米站起来,似乎脚步声是渐渐远离——不过,这远离的意味也只是忽然诡秘地消失在了这个不太大的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在星尘龙被扔回自己床铺之后,连同那黑暗里不明形状的精灵,一起消失了影踪。

诚然,布鲁诺不是自己的任何人……但,至少算是救命恩人吧。游星充满歉意地想,如果不是那么善良的人,自己现在的下场会是怎样,根本无法想象。可,安提诺米说这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从帕拉多克斯的话来判断,安提诺米应该是这个队伍神秘的第四人……难道说,他会因为一时的心情背叛自己的同伴?!

不至于的……他一定只是试图恐吓自己。
这种变态会以人类的惶恐和惊惧,不安以及忐忑来作为最有趣的笑料和观赏。
布鲁诺不会有事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凭着本能,真的很想试图爬到床的边缘去确认一下不远处的看护者是否一切平安,却发现关节因为紧张的缘故变得僵硬。无论如何,在让星尘龙去确认对方平安无恙之后,游星才放下悬着的心——那个变态果然只是在唬人罢了。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考是在堕入那个幽灵人物的陷阱,索性关闭了思维,总算能安然地继续下半场的睡眠。

温暖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安详地落在靠窗的床铺上,星尘龙打了个哈欠,甩了甩尾巴,眨眨一下眼睛,又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不过,舒展四肢的过程中,好像有哪里抽了筋,神经上传来一阵动弹不得的剧烈疼痛——在它看清宿主的床边安然落座的人并不是前几日它所适应的、温柔的、令自己放心的看护者时,牙齿都快吓掉了。

精灵倒抽一口凉气,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爬到床头推了推自己还在沉睡的宿主。

“怎么了……星尘……”
游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阳光太过刺眼,他不得不闭眼好一会来适应着突如其来的光明。
尽管闭着眼睛,却感觉到星尘一定是因为某种紧急的事项才会吵醒本来就需要休养的自己。
还是在发软的身体留恋着被窝的温暖,不情愿地动了动。

“早安,龙首的印记者。”

熟悉的声音,不久前才听过的声音就在自己的右边响起,左边是自己的宠物和不合格护卫。
不顾光线的刺激,游星瞪大了眼睛从星尘的方向侧过视线转向另一边,却看到一张完全不认识的脸,被一副枫红的墨镜和高领的皮革服装遮挡了大半。此刻,正有一种审视的目光透过红色的镜片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瞬间,像被闪电打过一样,游星不由得一怔。

怎么会……!
不是布鲁诺……!!


【“是吗,那我明白了——从明天起你将不会见到布鲁诺。”】
【“何必为那个人担心?他不是你的任何人。晚安。”】

这两句话回响在脑海里,原来被以为是威胁、恐吓的谎话,竟然也可以是兑现前的预言。

这个人是……?!
布鲁诺呢?布鲁诺去了哪里?!!!

帕拉多克斯和阿波利亚也消失不见,犹如人间蒸发。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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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8 14:41:58 | 显示全部楼层
突然觉得,安提和霸王有点像,都是双重人格,没事喜欢把另外一个踹进心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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