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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踏歌行

[同人:圣王之间]【接龙】《Dualegend》(05/05, 第十一回 望天的薰衣草,孤单的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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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a支援组黑魔导女孩

 楼主| 发表于 2010-4-4 23:28:0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回 木棍与纸牌与向日葵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我一定是蠢透了。不过假装愚蠢是我这样的家伙还能在这世界上活下去的为数不多的方法之一吧。看看,今天晚上的任务安排的真是满满的啊。同盟那群乌合之众分成了两大派系。比较体面而有钱的那一派请大神似的找来了一个打算一统同盟的顶尖人物。说是无论领导能力也好决斗实力也好都是数一数二的。名字叫什么?早忘记了。对于我来说,记住他的名字完全是无用功。我所需要记住的就是,第一,这人的脸;第二,这人好色。对,对于要进行的刺杀,只需要知道这两点就足够了。

走在华灯初放的大街,看着周遭与我无关的人们。他们都在为自己梦想中的未来心甘情愿地被政府当傻子骗——尽管小晴也怀抱着类似的理想。我不愿太早告诉她这些。我这种思想对她来说是毒药。

四周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不在乎他们怎么样。当然,他们也不会在乎我是死是活。大厦上的巨大荧幕播放的是某个刚刚获得世界决斗大赛冠军的家伙坠楼死亡的案件调查的新闻。那群吃白饭的警察只能用“案件还在调查中”来糊弄民众。哦,说到这个,这也许是大街上唯一能和我扯上关系的事情吧。

因为那家伙生前最后的决斗是和我比的。结果就是他被我一招轰到了楼下。一切按照组织的安排。

我为什么会说自己愚蠢呢?答案是呼之欲出的。明明今晚就有暗杀那个大人物和扫荡同盟的集会现场这样两个任务,我却还要去和那群找小晴麻烦的渣滓碰头。说实话,我就是将他们在那里晒一个晚上都没问题。不过考虑到这事情不用点我喜欢的方式来解决,可能会成为不小的麻烦。身份的暴露是一个问题,另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我没盯着小晴,那群人渣又去找她麻烦会怎么办。

找到老地方取出了今晚和渣滓碰面需要的道具,我乘上了去旧港口的车。

路途不长,但是需要思考的东西比较多。今天小晴和我汇报的情况是华叔那家伙居然突然临时翘班,她只得到咖啡厅去替朋友顶一天的班。本来是很单纯的一件事情,但是考虑到今天晚上就是同盟的集会,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两件事情或许有着什么联系。

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结果,反正那大人物在参加深夜举行的“会议”之前会在旧港口附近的饭店里面举行一个化装舞会,应该是这边的接风会之类的。反正是顺路,所以我收起了我的一些抱怨。

旧港口是海尔辛格市昔日从零到无限的进化的一个标志,一个里程碑,也是一个坟墓。在湖浪物流做大之后旧港口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繁华。长满铁锈的废旧驳船,爬上了青苔的废弃的集装箱,还有不知道是属于谁或什么公司的,堆积在那里的各种建筑材料。也许,它们就和被上天所抛弃的我自己一样吧。还真是挑了一个不错的地方啊,那些家伙。

从这里望去,那座象征着海尔辛格最高权力极端集中的“大厦”正好挡住了西沉的太阳,像黑色的铁柱一般直刺天际。愿意到旧港口来的城里人已经很少了,只不过它作为抄近道的一种选择,也偶然有人选择从这条路走动。再加上这里的路灯也多被小流氓这样的人物所损坏,哪怕是这样的夏日,到了八九点钟这里也会阴暗下来。

“哦,还真的一个人来了啊。”这位就是上次接连被修理的那个肌肉男了。输了决斗不说,打架也输了。此刻他已经火冒三丈地抓着一根长木棍,咬着牙冲我叫道。

哦,那个金发傻子和长发阿呆也在。

“那么,废话不多说,开始谈正事吧。”肌肉男几步走了过来。虽然我可以看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决定什么都不做。也许,这也算是我的一种兴味所在吧。

别傻了,木棒真的打你脑袋上你是听不到什么声音的。不过这种力度刚刚好啊,够重,这样才够兴奋:肌肉男的这一木棍看上去确实是下了狠劲。

“还真敢来,啊……”他见我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有点失心疯一般地说着,“你还真他娘的敢来!”

第二下招呼过来了。待到撞击带来的暂时眩晕过去之后,我能看到那木棍末端的淡淡红色。啊,那就是我的血了吧。果然呢,人的血无论何时看上去都是那么让人兴奋,也如此让人憎恶。

“喂,老大,这样不好吧,打头?”长发男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连忙劝阻肌肉男,“打死了怎么办?”

“死”这个词总是有着一定的威慑力的。然而我估计在这群人面前没有任何作用。我还清晰地记得,前不久发生在别的城市的一场学生踩踏事故。事故本身死多少人和我没关系,我印象深刻的一点是,现在的这些人,对于同龄人的死是如此的冷漠。我看得到他们那表情,当记者采访他们,询问他们对自己身边的同学的死有什么感觉时,他们都微笑着——对,是微笑——回答说“没什么感觉”。

“有什么关系!”肌肉男用他那扭曲的脸发出一声怪笑说,“你看这婊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定是想着最多被揍一顿而已吧。”

对,我现在的样子就是一脸无所谓。因为在我眼里,眼前的小打小闹不过是几个从肉体到精神都极度空虚的行尸走肉在吸进氧气然后吐出无用的二氧化碳而已。

“很遗憾,婊子,你那小算盘可没打好呐。”肌肉男将那木棍举过头顶,“老子还没到十八岁,把这解释成常见的打架时的正当防卫就好说了。”

连续两棍子打了过来。鲜艳的红已经快流进我的双眼。我也只是顺手将它们抹去,冲肌肉男他们摆出一个微笑。

“你他妈还笑!”肌肉男显然是火烧到了头顶,快失去理智的味道,“我看看你死的时候还笑不笑得出来!”

“啊,对啊。既然都是未成年,死一个和死三个,我看差别也不大对吧?”

我想我根本没有笑的心情,因为我现在并没有感到快乐。然而我的脸此刻依然在向他们传达着微笑的样子吧。

“况且有我这样程度的伤口的话,才有机会算作正当防卫,不对吗?”

我继续说着。看得出来,金发男和长发男两位已经萌生了退意。没错,他们这种小混混的心理很好懂。他们想要的无非是一种报复和发泄。我的不抵抗让他们内心得到了满足,此刻,还有一丝人性存在的他们觉得可以收手了。话虽那么说,真的搞出人命来他们会吓得屁滚尿流。不过,肌肉男不一样,他是已经激起了体内原始兽性的那一类。

“笑你妈!”

随着这一嗓子,这次他下了狠劲一棍子将我打翻在地。这还不解气,他一边用他的脏脚在我身上乱踹,一边飞着唾沫嚷道:“老子叫你笑!老子叫你再笑!”

“喂,老大,住手吧!”

“老大,够了吧?”

看事态要失控,旁边二人连忙冲上来架住了肌肉男,将他往后拽。然而那野兽还没打够似的,红着双眼吼道:“放开!老子还没打完……”

“好了,你,赶紧赔个不是吧!”金发男冲我说着。然而他的眼神里透出的是和他强硬语气完全不配的恐慌,“你可不知道他真的发火会怎样……”

“哼哼,无知的毛头小子,还真以为自己敢杀人啊。”

我的回答则是这个。

“老子搞死你!”

“砰!”

啊,九点一刻的夏日烟花晚会开始了。海尔辛格陷入了欢喜之中。他们所能听到的只有巨大的花束在夜空中散开后的那声响彻云霄的爆鸣声,我手中的枪所发出的声音,自然也就被掩盖下来了。

肌肉男仿佛难以置信一般地在我面前跪了下来。他的大脑紧接着分析出了眼前的状况,于是听着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从他的嘴里发了出来。

事情很简单,我在他右腿上钻了一前一后两个洞。

“这……这是什么!!”金发男似乎被吓到了。突然多出来的一滩血迹让他这个没见过大场面的小混混彻底丢了魂。长发的那伙计也许是见过一点世面,哑着嗓子,也和丢了魂似的说道:“枪……是枪!”

“你这臭婊……啊啊啊啊————”

肌肉男还想咒骂,于是我给他左腿也送了两个窟窿。夜空中的烟火在我看来,哪里有眼前子弹打中他的大腿那一瞬间爆开的血花美丽。

淌着血的脸在他们看来,一定很可怕吧。看上去那家伙总算意识到到底谁是猎物,眼神里也终于有了一丝害怕。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有趣的游戏,几步走过去,抓住肌肉男后脑的头发,一把将那颗肥脑袋抬起来,将手中的转轮手枪的枪口塞进他的嘴,笑道:“我这样的家伙,杀掉也无所谓是吧?那么,敢杀人的你,已经有被别人杀掉的觉悟了,不是吗?”

他不傻,非常明白我接下来要干什么。含着枪尖,他只能含混不清地发出“饶命”的声音。

“别乱动啊。万一我手指不听话,扣了扳机,会发生什么我可不知道哟。”我用一种打趣的口吻,慢慢对他说。

旁边的两个已经吓呆了。眼前的这个也乖乖地停止了挣扎。只有那双因为惊吓而要突出来的双眼,还带着求饶的意思,直直地盯着我。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捏死虫子玩。”不知道为什么,我在这些与我完全无关的人面前回忆起了我的过去,“对,在那个时候,我还会有一些犹豫呢。现在的气氛,和那个时候还真像啊。”

撞针向后倒去,那是因为我将扳机开始往回抠的缘故。

“你能不能活过今晚,你求上帝也好,求佛祖也好,看谁能帮你了。”我说。

烟花的吵闹还没停下来,但是撞针击空的声音在他听来一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了。看得出来,他脸上多了一些傻笑。旁边那两位也在为自己的老大活了下来感到愉快而松了一口气。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世上最美味的东西,莫过于人心了。给他们绝望中的一丝光明,再让他们陷入彻底的黑暗中。那时人的一切行为看上去都是那么丑陋而赏心悦目。

“谁告诉你们,一枪就完了啊?”我这次是真心的感到愉悦,笑道,“还远没有结束呢——在你还没有看到地狱的风景前。”

死亡的撞针又向后倒去。

清脆的击空声。不过,我看得到那人脸上的恐惧反而更深了。六发装的转轮手枪,打响两次,击空两次。谁知道我装了几颗子弹,又装在哪里。谁又知道,我会在何时停下来。

然后,接连着的两次扣动扳机,我也没能打出第三颗子弹来。不过,那个家伙,倒是自己先吓得晕了过去。

金发男和长发男好似看到了恶鬼,呆在原地大气不敢出。我用我最冰冷的语调对他们说:“你们今天没有来旧港口,也没有看到我。明白?”

猛烈点头。他们看样子已经快跪下来向我求饶了。

“给你们一分钟,滚。”

点头如捣蒜。连他们老大都不顾,三步一跌两步一撞的,他们很快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愚蠢的家伙。一开始,枪里面就只有两发子弹。伪装的愤怒,虚假的语言,伪造的胜负,虚活的生命……说实在的,对于这样的把戏,已经厌烦了。然而,这对于十几分钟以后的开荤来说,不得不说是道勉勉强强的开胃菜。对于我这样没有未来的人来说,一次次的体验死,也许就是活下去最好的调味品吧。


“嗯,帮我回收掉。”过了几分钟,我将这个本来该用来装面包的牛皮纸袋交给了一个五金店的老板。之后,在他店内换上了今天晚会必要的装束。当然,这个人物是谁不重要,反正是组织里安排的人。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辅助我这样的杀手。

“‘女王’,‘那件东西’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放在了酒店的17号储物柜里面。这是钥匙。”老板压低声音对我说,递过来一根小巧的钥匙。

我接过钥匙,只是微微点点头,就朝着今晚第二个目的地走了过去。

“那件东西”,是我用木头自制的手枪。接风的聚会有着严格的金属物检查,想带一般的枪进去是不可能的。然而他们的保安措施终究没有能达到机场的那种级别,所以,子弹和弹簧的话,藏在金属制的钥匙串里可以安全通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问题在于原本我是很想直接找个机会扭断那家伙的脖子,因为那样最方便。然而上层的那帮混蛋希望将这件事搞大,现在则要当着众人的面打爆那伙计的脑袋。

伪造的身份和邀请函,虚伪的面具,似真似假的枪支……我还得继续和这些非真实打交道。虚假的笑容和话语让我想吐,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工作了。周围的乐曲听起来完全没有一丝悦耳的味道,那老色鬼的眼睛和手都有些不老实,不过既然一会儿要打爆他脑袋,我也只好这么答复了。

噢,谢谢,我当然愿意。

我不想和他跳舞。我根本就不愿意跳舞。就算我想跳也决不和他跳,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也轮不到他。

这男人请你跳舞,你还能说什么呢?我万分愿意和你跳舞,嗯,不过你得先下地狱。哦,谢谢,我非常愿意,可惜我例假来了。噢,当然,跳吧。

探戈?不,我觉得这更像华尔兹,不然也是狐步舞吧。真的,你觉得呢?不然我们再听听那音乐?没错,是华尔兹。介意?怎么会呢,我高兴都来不及。

我喜欢和你跳华尔兹,我真的喜欢和你跳华尔兹,我喜欢让人摘我的扁桃体,我喜欢半夜里在大街上裸奔。没法子,已经跳起来了嘛……喂,别踢我呀你这白痴,这步要往后退啊!

噢不不不,一点儿也不疼,真的。再说也不能怪你,是我走错了步子。嗯。你这么说实在是太好心了,不过那真的是我的错。但是,还是请你去死吧。



宴会现场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声枪响吓呆了。

正在和一个带着黑色蝴蝶面具的少女跳舞的著名决斗家W.C.穆勒先生被枪击,双目分别被一颗9毫米口径的子弹贯穿。周围女士的尖叫声还有护卫人员的对讲机的声音吵作一片。开枪少女用一种绝非人类能达到的速度迅速从礼堂里消失,借着人群的掩护让保安人员无法瞄准她开枪。

当大酒店的同盟会人员还忙得焦头烂额找刺客的时候,菲缇她早已向下一个目标移动了过去。


虽然被政府的人嗤之以鼻,称作是小打小闹的同盟会也并不仅仅是一群乌合之众。同盟会有点像武侠小说里面的丐帮一样分净衣污衣似的,也分成两大派系——由无产者和社会闲杂人员组成的激进派以及城市小资产阶级甚至在表社会里颇有头有脸的人物组成的保守派两派。刚刚被菲缇杀死的那个W.C.穆勒就是保守派预备选作盟主的人物。在这样一个年代,消息的传播都是飞一般的感觉。会议正开到一半,保守派收到了这个足以让他们跳油锅里的消息之后,原本僵持不已的会议似乎已经开始倒向激进派一方了。

说是激进派,其实他们除了不知道谁是真正的敌人以外,无论是侠义也好纪律也好都比保守派可靠得多。相反,如果要革命的话,那些保守派人员天生的软弱性极其容易让他们动摇。这次政府答应了他们一点福利性质的东西,他们就打算在大会上劝说激进一派停止制造骚乱。可以说是有奶便是娘了。

既然是一群自称有头脑的人物组成的保守派,他们当然不会因为死掉一个穆勒就放弃盟主的事情。备用的方案很简单,启用备用的人物就可以了。

然而他们没有料想到一个问题:激进派的候选代表长谷川光迟迟没有入场。

原本这也不是什么问题,激进派的人没来的话等到预定的三十分钟过去之后就可以算自动弃权了。然而情况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激进派当时都不答应,说这投票如果长谷川不来的话无论如何都算无效。保守一派的威胁手段根本就不管用,人数上他们是占据劣势的,而且这帮激进派今夜少有地相当团结。他们就仿佛是接受了某个王一样的人的命令一样,可以为了确保长谷川光能正常参加投票选举而拼上性命。很快,保守派弄清楚了局势,这里如果忤逆激进派的这群混混的话,他们今天大概得横着出会场了。没有办法,他们只好答应再等半小时。

而且保守派也并不是那么好过,他们自己的代表石崎寿英,也没能按时到会场。如果这一点被激进派知道的话,这个晚上会变得多么的混乱可真不好说了。

但是说到头,这可苦坏了菲缇。她按照预定的时间潜伏到了会场天花板的夹层里面,等待两方的候选代表到场之后一举击杀。结果现在两方的代表都没有来。闷热的夹层即使是到了夜里也还是让人想跳脚,如果是普通人早就烦死了。但是菲缇她所做的只是一声不吭地藏在那里,静静地等待机会。

我们的石崎先生呢,简单介绍一下,他是海尔辛格市很有名气的汽车制造业寡头、五菱集团的总帅。海尔辛格的名车生产有半数以上都是出自他们名下的工厂,是这个市的市长可以和湖浪物流一起拿出去炫耀的资本。

但是这位巨头现在在哪里呢?他被一个人拦了下来,在玩游戏呢。这件事情还得从半个小时前说起。

“你是文先生,对吧?鄙人石崎寿英,五菱集团的总帅。”这位四十刚出头、头上有点微秃的男子就是保守派这次预备的应急措施。他现在正因为华叔的一个“邀请”来到了这个寿司店里面谈些事情。

“不用叫得那么文绉绉的,客套话什么的都免了吧。我要反对所谓的投票选举。”石崎对面说话的正是华叔,那个面包店的老板,“你们一派今天如果不算开车的和打下手的一共有八个人,我们这边则有五十三个代表。然而,这里真正有你们所谓投票权利的必须是分会干部以上级别的人,也就是说,除了我这个半退之人以外,就只有阿光一个人了。八对二的投票,结果用脚趾头想都想得出来吧?但是呢,会场的兄弟们还给我面子,之前已经和他们说好了,如果你们坚持这种代表投票式的选举的话,你们那帮人怕是没有办法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华叔嘴里的阿光,就是在他面包店对面开店的长谷川光。

“文先生,您这是在赤裸裸地威胁鄙人和鄙人所处的阵营。”石崎当然不高兴了。

“对,我当然是在威胁你。”华叔很直接地回答,“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给人台阶下,所以今天,我们来赌一把。如果我赢了,盟主之位交由你与光之间的决斗获胜的一方。如果我输掉,你们就可以依然按照选举的方式决定盟主。不过……”

“不过?”看得出来石崎有一点动摇的意思。这个华叔的提案从根本上来说是对保守派有利的提案。

“如果你从源头上拒绝和我打赌的话,我立刻送你上西天,没有问题吧?”

华叔这句话让石崎这个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家伙都感到一阵恶寒。对手是真正的恶棍,现在恶棍和他讲理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还妄图榨取一点有利的东西的话他就已经太贪。

“好吧,还是使用决斗卡牌吗?”石崎说。

“当然了。”华叔立刻回答,“不过,是变则的玩法。道具还是那道具,不过本质上和您熟知的决斗有差距。”

说到这里华叔将十张卡牌摆到桌面上,那其中有八张是“恶魔士兵”的卡,一张是“冥王哈迪斯”,一张是“深渊冥王”。

“游戏规则很简单,单纯是你我之间的胜负。”华叔开始讲规则,“我们各自选择一方的阵营加入:要么是哈迪斯的阵营,要么是深渊的阵营。决定阵营之后,我们互相取走自己阵营的代表卡牌和四枚‘恶魔士兵’的卡。”

一边说着,华叔一边将卡牌分成两组,接着开始解释玩法:“然后双方轮流将手牌中一张卡盖放上场,之后打开,接着比较攻击力的大小。较高的一方击破较低的一方,这个和原始的规则没有冲突——当然,如果两方都是士兵的话是平手,出现平手就要出下一张卡。这里唯一的不同点就是:深渊冥王,不问攻击力高低击破哈迪斯。”

说到这里,两方阵营的目的非常简单了:哈迪斯一方只需要避开深渊将对手的一名士兵斩于马下就获胜;相反深渊一方就要用士兵掩护好攻击力弱小的深渊并算准对手哈迪斯登场的时间一举击破。然而这里有一个问题,选择哈迪斯的一方是压倒的有利。于是为了公平,比赛划分为十二场,每三场双方的阵营会交换一次。

于是石崎他开始便选择了哈迪斯一方的阵营开始了比赛。

第一回合双方自然都是处在试探的状态,出来的牌都是士兵,理所当然的平手。然而看似简单的游戏在第二回合就会出现很大的变数了:这里哈迪斯一方不能打持久战,不然四回合过去是深渊方的自动获胜。于是这里是否就应该将哈迪斯打出,用压倒性的优势获胜呢?于是对方阵营当然也会基于这样的考虑,在第二回合打出深渊,在这里反将一军?这里哈迪斯一方又会不会基于这样的考虑还是出士兵来砍死弱小的深渊冥王?

当然,这样下去只能是死循环。何况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不必焦急进攻。这是石崎这样的老油条之所以能活到现在的资本。于是,第二回合开牌:石崎方,士兵;华叔方,深渊。

这样,华叔输掉第一局。

第二局,华叔依然在第二回合就早早地打出了深渊,被谨慎的石崎的士兵砍翻,输掉。然而变故就出现在第三局。

第三局的第一回合,双方还是仿佛理所当然地平手。然而这个第二回合就大不相同了,石崎开始动心思。他是拖不起时间的人,而对方则根本就是一个闲人一般。想要尽可能缩短赌博的时间,他希望能早早结束这个游戏。

“那个家伙看上去不像是个蠢货,这里哪里会连续三次在第二回合出深渊。他明显是在放烟雾弹好让我继续出士兵,于是这里再用士兵拼掉。那么,早早结束吧!来吧,士兵!让你臣服!”

继华叔盖牌之后,石崎也打完小算盘,盖牌。

“‘来吧,士兵’。”华叔在他将牌盖下的一瞬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石崎听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震。

“阁下的想法还真是好懂啊。”华叔摇摇头,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一样,“这深渊冥王就代表着我的那群兄弟们。他们是在最底层被压迫的人们。然而,受压迫的人们如果被你们逼到极限,会反咬一口。”

开牌。结果:石崎方,哈迪斯;华叔方,深渊。

“心里怀抱着‘他不可能连续三次在第二回合出深渊’这样危险的想法,急躁地打出哈迪斯的牌……”华叔笑了,“恕我无礼,阁下在‘博弈’这个领域,还是菜鸟一只。”

石崎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挑拨就怒发冲冠。现在形势转换了,他得使用不利的深渊一方来迎战华叔的哈迪斯。

“好了,开牌吧。”石崎自然得谨慎行事,第一回合继续观望,他得掩护好深渊才行。

“这样就扳回来了,石崎桑。”华叔轻松地打开盖牌,那是哈迪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第一回合就出哈迪斯!”石崎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家伙会这么打。虽然提出这种看似简单却要算计到每一处细微的游戏但打法确实找不到一丝合理性。

“怎么了,石崎桑。时间还早,咱们慢慢玩吧?”


一步一步陷入华叔的心理上的陷阱的石崎最后惨败而归:以那次深渊击倒哈迪斯为契机,六连败。有着哈迪斯的力量优势的华叔轻轻松松拿下那三局的胜利。进入第二次的深渊方的时候,已经在对手的心里埋下波乱的种子,甚至有一次让谨慎的石崎逼到四连续士兵的地步自动输掉。不用说,在处于劣势的深渊阵营也是华叔获胜。于是也不必比到第十二场,石崎很快输掉了这次打赌。

但是他也并不因此垂头丧气反而感到欣慰,毕竟像华叔这样的人已经离开激进派的阵营了。群龙无首的激进派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即便那个长谷川光当上盟主什么的,那毛头小子根本就斗不过自己。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和部下离开了寿司店,终于能向会场进发了。

“华叔,你觉得他会遵守约定吗?”一直看着没有做声的光突然说。

“当然不会。”没想到华叔很轻松地说道,“出尔反尔是他那种人活下去的本钱,我从一开始就只是和他拖时间而已。”

“那……你一开始就吩咐那些人如果你我不到场就不准开始选举什么的只是让他们装装样子了?”光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追问。

“当然,无谓的流血只会削减你未来的力量而已。”华叔似乎话里有话一般对光笑了笑。光似乎听出来了什么,仿佛要确认一般,问:“你是认真的吗?”

“嗯,我只想回去烤我的面包。但是你不一样,不会只去做你的衣服。”华叔回答,一边将一块三文鱼寿司整个塞到嘴里。

“那么,我还有一个问题……”光却没有心思吃东西,“为什么你会故意让我们推迟到会场?”

“啊,说到重点了,光。”华叔又塞了一个寿司进去,飞快吃掉,说,“你呢,在会场让两派的人知道你来了就行——记住,不要进会场。之后你无论找什么借口,让他们开始选举,你就开溜。记住,这是为了活命。我不希望你们在还怀揣梦想与希望的时候就被干掉。”

此刻光心里隐隐觉得华叔有什么东西必须瞒着他不可。不过,虽然表面上他们二人装做刚刚认识的邻居与个体户这样的小人物,实际上也是有过不少年交情了。本着一种骨子里的信赖感,光照做。

“御馳走様。”这里吃完了饭的华叔,很标准地按照光他故乡的习惯,用他家乡的语言对他行礼说道。


菲缇现在可气坏了。

仔细想想,一切变得疯狂起来大约是十来分钟之前的事情。她在那个闷热的夹层里面比预定计划多呆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得到行动的机会,结果行动开始的一瞬间虽然一刀就将保守派的备用候选人的喉咙给划开,即死,然而会场的大部分人似乎早就知道她要来搅局,一边对她开火一边有条不紊地撤离,那情形简直就像演练过数十遍一样。菲缇失算了,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场面。而且她感到很恼火的是,激进派的候选人居然见不到影子。这还不算完,这个时候突然杀出来一个带着圆礼帽,穿披风,脸上戴着盖伊·福克斯面具骑着摩托的男人,手里不知道是什么武器能发出冲击波一下子将她弹出去五米来远,让她追丢了保守派的其他巨头。

于是作为代偿性的措施,她现在正和那么她口中的“面具混蛋”来到了一个建设中的隧道里面,准备开始决斗算账了。

“那么,我们今天在这里怀怀旧吧,面具混蛋。”菲缇高声宣布道,“启动‘高速世界’。高速决斗开始。面具男,你先吧。”

“高速世界”的卡牌因为它的不稳定性而已经遭到了淘汰,现在普遍使用的是第二代的“高速世界II”。现在还会选择危险的“高速世界”作为高速决斗的场地的多半只剩下那些地下赛场或者私人的赌博式决斗。然而这里面具男似乎对菲缇这样的选择完全没有异议,操纵着坐骑紧紧追在菲缇的后面。菲缇虽然现在一脑子的火她还没有失去分析敌情的能力。显然,对方有目的地破坏了她今晚的行动,那么就很有可能必须列入消灭的计划表里。只不过她稍微有点劣势的就是,今晚准备的“药”根本没有意料到这样大的变故或者是这突如其来的决斗。她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回去再和那帮从来都不知道为她着想而时不时出漏子的人算账,不过她之前确实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类似的突发事件并且都一一解决掉了因此菲缇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戴面具的骑手并无二话,直接在后场盖了两张卡,接着在右起第二个怪兽区防守了一只怪兽。就这样结束了回合。示意菲缇抽卡。

菲缇她倒是稍微吃了一惊。在“药”的作用下,她居然还是看漏了一张盖卡。当然,这和这施工中的隧道里面没有照明系统没有关系。这里说的“看”实际上是菲缇利用那个“药”的协助,看到的未来的景象残片。原本这样的能力就不是完美的,或者在菲缇身上是不够完美的,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这样得到的情报都非常有用。比如说现在,面具骑手最中央那张卡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但是她确实知道那是一个诱发式的陷阱卡,有着卡片破坏的效果。防守怪兽虽然是没有见过,但是她能知道它有遗言效果。另一张埋伏卡则是辅助龙族怪兽给予额外伤害的永续陷阱。虽然是不太完整的信息,知道了对手的战术之后,菲缇也足够安排相应的对策了。更何况,这种预测并不是一次性的,她能在决斗的深入的过程中反复进行认证。正是有恃无恐才让她面对这个她最开始接触的时候内心隐隐感到不安的骑手不慌不忙地操作起来:“召唤‘哥布林精英部队(A2200,D1500)’。”

菲缇决斗起来意外地冷静。上次面对严界或许是因为涉及到她最不愿意涉及的层面这才有了一丝慌乱,这次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她倒是觉得发明高速决斗的那个人十分愚蠢,这种骑着摩托的决斗真的有必要吗?真的要玩命的话去搞暴力摩托嘛。这二者干什么非要“有机结合”起来啊。不过骑摩托什么的她倒是也习惯了,高速决斗无非是限制魔法卡的使用而已,相应的战术也不是不好安排。现在她知道对手场上盖着的是一个高防御怪兽,防御力在2000左右的样子,没有翻转效果,所以准备上来就毫不留情地撕开突破口。只不过她看到的投影是那群身披铠甲蓄势待发的哥布林士兵集体漂浮在自己身边,而且在时速八十多公里的这个环境下身边的气流居然不能吹动他们一丝一毫,每每看到这场景她就想笑。

特别是那群恶汉现在正对着他们面前的一张巨大的纸牌发起正儿八经的冲锋这一切都让菲缇觉得十分滑稽。

翻开的卡投影出的是一只土色的龙型生物。它的身躯不算巨大,也许和她麾下的两只哥布林战士加起来差不多大小。翅膀有些退化,快和身体融为一体了。但是看得出来是一种质地坚硬的身躯,挡在了面具骑士的前方。只是它的防御力2000不是精英们的对手。在那群妖精的冲击下,土龙化作碎片。然而紧接着在它的旁边的一格出现了一只一模一样防守中的土龙。

“‘接力护卫’(A500,D2000,LV3;DIY)的效果,破坏送入墓地的场合可以在它左方的怪兽区特殊召唤卡组中同名怪兽。”面具骑手的声音还是那么沉闷,而且也不像是人类会发出来的正常声音,这让菲缇不难想象对手在面具后面是不是加了什么变声的仪器。

对方的卡组类型是什么样的呢?以这种遗言效果的怪兽压缩卡组抵御进攻以便收集特殊卡牌的特殊胜利型?不,这种类型太少而且不会有人拿来用在高速决斗里面。还是说只是单纯地作为压缩卡组的手段,主题则是完全不相干的类型?回合数太少暂时不好判断。不过基于那张已经得到资料的陷阱来说,很有可能是龙族怪兽为火力输出的攻击型卡组。这种类型菲缇倒是非常喜欢,她正好也是比较青睐拳头说话的对手——打倒这一类的决斗者尤其会让她产生一种美妙的征服感和满足感。

“那么覆盖一张后场结束。”菲缇盖下了反击手段,宣布结束。试探到此为止,下回合如果对手龟缩的话她就不客气地压过去。如果对手能反咬一口的话她也准备了让对方意想不到地扭转形式的东西。毕竟是高速决斗,后场破坏的手段已经不像平面决斗那么多了。

狂野但不失小心,两辆D轮都能在隧道中保持高速行驶同时避开施工人员留下的各种烂摊子。此时菲缇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是那个对手的“接力护卫”的效果让她觉得有什么猫腻。起初她以为那个“左方的怪兽区”只是对手在按照礼仪告诉自己她要在何处召唤,但是仔细想想,这或许就是怪兽本身的效果才是。于是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要刻意强调特殊召唤的位置?有着丰富经验的菲缇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一般,她领悟到今次的对手说不定使用的是她以前完全没有碰到过的一种玩法,这不禁让她觉得这决斗确实会变得很有趣起来。

“盖牌。‘星骸龙’(LV4)召唤。”轮到面具男。SPC指示器双方都跳到了2,但是这也是一个大多数魔法不能发动的时间点。这时候只能更多地借助怪兽效果来完成反击的布阵。缩水版的“星尘龙”跳了出来,抖落的星星颗粒从墓地唤起了被精英部队破坏的另一只土龙,接着它化作四道绿色的环,将两只土龙围在中间变成六颗明亮的光珠。

“不错嘛,速度很快啊。”菲缇似乎觉得今天的这个对手不至于让她感到无聊。那套战术她已经预见了:盖牌是“黄金的邪神像”,同调召唤的对象是“三叉龙王”。利用后者的效果发动两次攻击给予自己巨大的伤害的同时给骑士他自己留下防御的后路——衍生物一只,同时还会发动那个辅助陷阱给予自己进一步的伤害。如果这边没有对策的话,至少得吃3000以上的伤害,对于只有4000LP的决斗来说和大半的身子埋进土里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眼前出现的怪兽是有着脸谱一样面孔的三个脑袋喷吐着灼人的烈火巨龙,这温度二人都可以真实地感觉到。毕竟在菲缇的能力的影响下,这场决斗的伤害基本上会忠实地再现。怒吼的龙王一脚踏碎了那张盖牌,出现了一座纯金的雕像。接着烈焰就压倒性地朝那群妖精战士卷了过来。结果很明显,那群精英成了烤肉,消失了。

与此同时,面具骑手的后场盖牌打开了。菲缇从面前的液晶屏幕上看得很清楚那张卡叫“龙焰阵”(DIY),是每当龙族怪兽破坏怪兽的时候给予对手LP800伤害的永续陷阱。周围炙烤着自己的火焰反而让她异常冷静,忍受住那灼痛感,她也发动了一气呵成的反击。

菲缇LP3200,SPC2。面具骑手LP4000,SPC2。

“‘堕恶之镜’(DIY)发动。”与灼热的环境不同菲缇的声调很是冰冷。因为她明白,对手的这次攻击越强烈,接下来她的反扑就越是凶狠。对手的力量将全部化作她的愤怒反噬。

有着恶魔图样镂饰的椭圆形镜面映照出“三叉龙王”的身姿。很快,面具骑手场上的巨龙消失了,那巨龙从镜子里爬了出来,站在了菲缇的场上。这陷阱的效果就是在对手战斗破坏自己的恶魔族怪兽的时候强夺对手进攻的怪兽。现在操作权转移了,“三叉龙王”的二次进攻的效果也就无从发动。面具骑手倒是也处变不惊,安心地结束了回合。

也许是确实留有后手,毕竟还有一张菲缇没有看破的卡埋伏着。但或许这种冷静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隧道里狭窄的空间被两个高速运动的物体切开,气流吹得她很不舒服,她想快点了结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决斗和小晴团聚,然后可以好好找个理由赖在她房间里抱着她睡觉什么的。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她不得不面对这么一个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家伙。

“啊,好可怕好可怕。”菲缇用这种打趣的口吻看着自己抢来的巨龙,说,“如果没有这一手说不定已经成灰了……不过嘛,既然那边那样打过来了,这边也这样还回去吧。面具混蛋,说实在的你今晚出现得很不是时候,我正好脾气不好,就和它一样呢!”

说着她将“心魔 伊拉”(LV2;DIY)的卡拍在了自己的怪兽区。圆洞中跳出来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小鬼,但是出来的时候它就不安分,那眼神到表情到动作都像是要找茬打架一般。尽管显示出的攻击力只有可怜的600而已但是这丝毫不能掩盖它的坏脾气。只不过接下来才是重点:小鬼也许是因为心里的怒火没有地方发泄,最后愤恨地将自己撕成了两半。那两半躯体变成两道灰色的圆环死死扣住巨龙。巨龙看上去痛苦不堪地在这股邪门的力量下变成了三节,然后化作十粒灰色的圆球。圆环的旋转方式并不是同调召唤时出现的圆环那样顺时针,而是刚好反过来。十粒圆球连成一线,血红色的光柱划破黑暗拔地而起。大地似乎也因此颤动,此刻菲缇唤出的怪兽有着明显的巨大羊角,其他的地方看着还保有很高度的人样,只是皮肤和毛发上已经不是人类的感觉了。虽然大小上比起那几乎贴着七米多高隧道顶的巨龙来说小上不少,但是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令人感到恶寒的气息能让任何站在它面前的人从心底感到危险。然而难得的是,那怪兽没有两眼放出红光,只是有着乌黑的眼珠,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愤怒感。怪兽的卡牌更是不同寻常:它有着灰色的边框,而且属性、攻防、星星数全部是和一般的怪兽卡对称一般集中在了卡牌的左方。

“负同调么……”面具骑手意外地了解面前的场景,突然说,“没想到还是拿出来了啊……”

“哦,大叔,你好像很了解我嘛。”菲缇调侃他道,“不过很遗憾咱们的关系没办法进一步发展了啊。接一接我的怒火吧?‘心魔 撒旦’攻击‘邪神衍生物’!”

名为撒旦的恶魔发出的吼叫声在这片黑暗中格外让人胆寒。它没有亲自行动,只是它身后飞出了无数的东西:恶鬼,邪鬼,怪物,魔物,狂魔……无数的来自地狱的生物仿佛要彻底吞噬面前的骑手那样,潮水一般扑天盖地地压了过来。黄金的雕像早已粉碎,但是也许是面具带来的错觉,菲缇发现那个男人面对此情此景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这种情况确实是第一次出现。之前和动真格她决斗的人,不是还没打完就已经吓得肝胆俱裂就是打完的时候变得可以用来做烧烤的燃料。但是今天的这个骑手不一样,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高级的“心魔”的攻击可不仅仅是影像看上去吓人而已,它们的攻击能确确实实让对手切身感受到主人的那极具侵犯性的情绪,而且会勾起被攻击人内心的那种阴影与恐惧。就好像将人置身于离地七十来米高空中窄小的钢筋上一样,会带着七十亿分量的孤独本能地去惧怕。意外是一个接着一个来,菲缇不禁觉得十分扫兴,心里念叨着诅咒的话语,盖上了“圣防护罩”宣言了回合结束。

面具骑士的LP因为“心魔 撒旦”的效果失去了1000,与邪神衍生物的防御力等值。连带着,他丢失了一个SPC,这也是“高速世界II”不具备的惩罚措施。菲缇盖下“圣防护罩”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中央的区域,按照她中央有盖牌时的习惯盖在了左起第二格上。因为她现在终于看到了那张盖牌:爆导索。此刻她如果随意地按照习惯盖在中央的话,下一个回合对手就能一口气攻破这道攻守兼备的壁垒了。

只是她眼中的未来突然出现了变故。眼前是对手下一个回合召唤了防守用的怪兽后,用藏在掌心的一张卡掠过盖下“爆导索”的那一格魔法陷阱区这样的画面。

“作弊”这两个字立刻跳入了菲缇的脑海。换掉的卡菲缇用更加遥远的影像确认了,那张卡是“连锁托卡马克”(DIY)。那影像解说了那张陷阱的可怕效果,能让她的阵线瞬间崩溃并且给予自己沉重的打击。虽然这影像越遥远可靠度越低,开始认真对待这个对手的菲缇不得不谨慎行事。好在她目前还占有这样的优势,不会做出将这陷阱引发的动作。而且对手现在空门大开,面对这样的伤害他没有发动有可能一举破坏这个攻击力高达3600的怪兽的魔法的资本——足够的SPC,而且反击的陷阱的话,她的未来并没有看到任何类似的陷阱发动的画面,这里可以默认对手在抽到那样的卡牌之前决斗就已经结束了。而说到“心魔 撒旦”本身就持有无论对手召唤什么怪兽都能无条件撕得粉碎并一定能给予伤害的可怕效果,区区3000LP平均三个回合对手就上西天了。

果然,面具骑手面对这个怪物没有什么有效的反击措施,盖下了一只怪兽防守就结束了,然后那个让菲缇感到不愉快的换牌的动作确确实实出现了在她的眼前。

“玩鬼把戏……不过你还得活得到那个时候……”心里这么念叨着的菲缇抽出了下一张卡牌,宣言了进攻。

第二次的冲击,卡牌翻转了,那是“削魂的死灵”,无法被攻击破坏。

“没用的,面具混蛋。”菲缇脸上的笑容无非是在宣判对手任何天真想法的死刑,“‘心魔 撒旦’的愤怒不是这种东西就能替你挡下的。战斗无法破坏的话就强制用效果破坏,并且附带着,给予LP1500的伤害。之后结束我的回合。大叔,你不想点好办法的话,下回合你就得见阎王了,好好珍惜你最后的反扑机会吧。”

此刻的状况:菲缇LP3200,SPC5;面具骑士LP1500,SPC3。连续的伤害让他没有办法积累足够的SPC来发动有效的反击,陷入了死循环了。精神上的冲击震得紧随其后的骑手差点从车上飞出去。看得出来这第二次的进攻确实生效了,对方的姿态看上去非常地疲惫。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他只是将抽到的一张怪兽卡盖在中央的怪兽格防守,结束了回合。

此刻,菲缇的“药”已经失效了,没有办法看到更多的影像。只不过她感觉得到那新的防守怪兽带有破坏效果。然而,只要防御力达到1500,这一击就能确定胜负,不然可能会失去撒旦。但是如果打出手中的恶魔士兵,再配合手里的“高速魔法-防壁破碎”攻击,一切基本就结束了。哪怕是在撒旦发动攻击的瞬间就失去撒旦,攻击力因为魔法效果升到2500并附带击穿效果的“恶魔士兵”也能确实给予对手致命伤。这一切过后哪怕对手还能反扑,后面的“圣防护罩”还有迂回的可能性。基本上是胜券在握。

“召唤‘恶魔士兵’(A1900,D1500)。”菲缇她决定发动总攻。能让她稍微动点真火,这个挑战者应该感到荣幸才对,“然后发动‘高速魔法-防壁破碎’(DIY),对象是‘恶魔士兵’。”

这张高速魔法是在中央区域发动的。菲缇之前看到的影像,正是自己由于想避开“爆导索”的效果,在旁边发动“防壁破碎”,一瞬间自己场上被炸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自己LP归零这样一点儿也不喜闻乐见的现象。于是这次她用她天生加后天获得的这个力量,要逆天改命。只不过,未来已经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就扭曲了,或者说,这次她难得一见的放松才使得她看似完满的算计全部落了空。

面具骑士沉稳地打开了那张一直没有发动的卡。一道泛着红光的锁链钻穿了他的防守怪兽和菲缇的“心魔”,并且贯穿了那张绿色的魔法卡。男人没有说出任何解释效果或者发动卡片的宣言,他只是用菲缇一辈子也忘不了的清晰的语调说着:“God save the King。”

隧道中紧接着传来了三声爆炸和“心魔 撒旦”被炸了之后的哀鸣声。那确实是“爆导索”,菲缇的判断出错了。但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手换了那张牌之后还会发动这张。不过也没有时间给她想明白了。以为自己只是损失了攻击力3600的主攻手,但是对手已经没有反击手段等着她攻击力2500的怪兽去宰他的那一瞬,她发现那道连锁的锁链远没有完全解开。面具骑士的防御怪兽一闪即逝,她只来得及看清那是一只非常漂亮冰蓝的龙型怪兽,接着就是一道刺骨的寒流朝她奔袭而来,将“恶魔士兵”和身后的“圣防护罩”一起冻成了冰坨,随即炸裂成无数的冰粒。

“‘北之胜者’(DIY)效果,它被破坏送入墓地时,将其右方一个纵列的卡不分敌我全部破坏。”面具骑士又一次解释起他的卡牌效果。接下来,这次破坏又诱发“龙焰阵”,给予菲缇800的伤害。

菲缇LP2400,SPC7;面具骑手LP1500,SPC5。

菲缇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次举动真的让自己全军覆灭。她明明是看到了这样的未来,但是已经按照避免出现这样未来的路线选择了别的方法,只不过好似开玩笑一般,老天最终还是将她送到了这个结局。现在她手里已经没有反击的手段,自己空场的情况下2400的LP想熬一个回合实在太困难了。再怎么计算,似乎都已经没有办法,她只好哑然宣布回合结束。

“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有着孩子那样的亢奋。”面具骑士没有着急抽牌,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着,“如果稍微忍一忍,胜利就是你的了。如果没有迷信那不可靠的未来,胜利就是你的了。但是说到底你沉迷于你心中所想的那个未来,看漏了现实里变化的可能性。你会在这里落败,也不奇怪了。轮到我!”

骑士的声调突然拔高了,用力抽出了下一张卡牌,看都不看直接拍在了小型决斗台上,说:“‘灵魂龙’(A1000,D1000)召唤。”

这边的菲缇看到男人将手里两张龙族怪兽的卡牌送入了墓地,知道大势已去的她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对手宣判死刑。

说真的,平时的她,总会幻想死亡的降临。然而现在死亡确实就在眼前了,她却感到了莫名的不真实。奇怪的是,现在的她脑子里意外地空明,并没有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完,有什么遗憾之类的。哪怕连小晴的面孔都没有出现。这让她有了一丝不安。

“那么,恕我无理,最后一击。”只是面具骑士没有给她更多的时间胡思乱想,宣言,“‘灵魂龙’,对‘灵枢女王’菲缇·史娜·莫尔根直接攻击!”

菲缇这下不得不清醒过来了。为什么这个人知道自己的全名和代号?知道自己全名的是一般的老百姓和组织里最高层的几个人员,知道自己代号的不可能是一般的老百姓,只能是组织里的一般人员。这两个极其矛盾的身份现在从同一个人嘴里出现,这仿佛一道闪电穿过菲缇的大脑,让她终于明白自己在决斗之前的那股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了。然而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灵魂龙”卷起的风压已经将她整个人从摩托上吹了出去,剩余2400的LP不够这3000的攻击力扣除,瞬间归零了。失去了操控的摩托飞速撞在了隧道的壁上,撕成了碎片。菲缇本人就像扎好的一捆稻草那样飞了一小会儿,“咚”。

之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她立刻感到了全身的疼痛和街上的寒冷。她没时间考虑自己是怎么从那隧道里出来被扔回了这条她熟悉的街道的某个不太熟悉的小巷子里。她立刻确认了一下四周,除了两只夜猫子在翻垃圾桶以外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她接下来很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卡组居然完完整整地放在了自己装卡组的皮盒子里。通信的工具已经摔坏了,没有办法联络组织。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向组织汇报现在的情况。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了,她也没有办法去医院,身上的伤很难解释得清楚。即便是组织的医院,现在这样的时间也没办法顺利地过去。

“谁在那里?”

菲缇身上的疼痛立刻被这一声询问给打断了,她立刻警戒了起来,准备等来人靠近的时候让他断气。然而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她认识。

那是华叔。

“哎,这不是小晴的那个朋友么——喂,你不要紧吧?”发现菲缇受伤躺在这里,华叔立刻变了语气。

这下麻烦了。菲缇心里这么想着。然而她只是烦闷地吐出来这样一句话:“不要紧的话我为啥躺在这里,乘凉么……”

十几分钟后,华叔的面包店内。

服饰的问题倒是异常简单地解决了。华叔居然有那个长谷川先生店面的钥匙,直接去取了一件女装来。看上去是要砸进去不少钱的东西,华叔却说送给自己。还说这权当是见面礼好了。菲缇她不得不想象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不过看在衣服确实和自己很搭配的份上她忍着没有继续生那无名的气。这也让她顿时觉得,这个烤面包的意外地有审美眼光。

菲缇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到了极点:处境可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居然在这种时候要和个基本上没啥交情的中年男人呆在一起,别提多怪异了。对面的那个大叔却还在一边嚼着他那该死的橘子一边在想着什么。

“算了。”华叔将吃出来的两粒籽吐在掌心扔到了垃圾桶,好像下了决心似的,说,“总会有些不想说的事情,我也不问了。乖乖坐在那里,我给你简单处理下——我事先说好,你要是在我帮忙的时候给我来一下的话你今晚就去睡大街吧。”

好似有什么顾忌一样,华叔假装恐吓道。

“行了你要帮忙就赶快,不然我让你看到明天报纸头条说你这面包店里出现了一具女尸,看你这店还能开不。”菲缇又好气又好笑地拿自己的性命开着恶毒的玩笑。

“嘁,麻烦的丫头。”华叔没好气说,“和人搓完麻将高高兴兴回来看到尸体一样的人躺门前,别提多晦气了。”

虽然这么说着,华叔还是很小心地帮菲缇处理着伤口。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对这种事情要么不在意要么在别人碰她之前就已经将那人放倒了,现在她却抱着一种自己都不太理解的听话的心理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而且突然涌上一股温暖却有些不好意思的情绪上来。

“我还以为你最多是嘴巴比较毒,没想到你骨子里就淘成这样。”华叔像菲缇的家长那样唠叨着,一边给菲缇贴上跌打膏药,然后给她接上的手臂打上绷带固定,“当然,宵禁令什么的本身就是狗屁,你不遵守它我倒是比较觉得你还算有救。但是用不着和人去打架吧,搞成这样你觉得自己很漂亮?”

“我说你是我爹还是什么啊?”帮她接上手臂时的疼痛她忍了,但是唠叨到这份上她忍不了了,爆发。

很意外地,华叔他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半天说了一句:“唔,搞不好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还真是人生一大乐事也说不定……”

紧接着他就挨了菲缇一耳光,但是这小店里有两个人喊痛。

菲缇带着伤打人当然自己会痛。所以她不甘心地回嘴说:“要是真有你这样一个赌徒恶棍老爹我先把你杀咯。”

“个小屁孩别天天把打啊杀啊挂嘴边,你懂啥啊。”华叔不屑道,“还有,谁赌徒了?好吧华叔我虽然总和社会闲杂人等比如雷尔那样的混混关系不错你要说我是恶棍我也认了我怎么就赌徒了?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格啊好不好?”

“你还真有脸说咧,你现在这样才像‘小屁孩’!”菲缇不知道怎么意外地来了劲,之前决斗败北摔成这样的事情似乎已经忘了个干净了,“还有,我说赌徒是赌徒哪里不对了?打麻将打到夜里十一二点那不是赌徒是什么,嗯?”

“所以才说你是小屁孩。”华叔带着一种“懒得搭理你”的表情回答道,“你这样道听途说的丫头怎么可能领略这个古老的游戏的精妙之处!还有,这游戏本身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拿它来赌的混蛋……”

“比如说你。”菲缇不失时机地接嘴。

“臭丫头要不是看在你是小晴的好朋友的份上还是个女孩我早把你扔出去了少得意忘形!”华叔摆出一副十足的黑道的脸凑在她面前“威胁”她说。

“噗哈哈——”菲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记忆中她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在小晴以外的人面前笑得这么开行是什么时候了。华叔的这些表情动作好像她只在搞笑漫画里面见过。

“你这家伙意外的有趣啊,哈哈……”菲缇看着华叔那脸就越发想笑,搞得面包师傅他倒是有火。好容易镇静下来,菲缇很认真地说:“我不喜欢说谢谢,但是我得说你把我之前的不愉快全都扫干净了。”

“笑够了就给我上楼去睡觉去而且不要打扰我休息。明天早上我四点就得起来。”华叔倒是好像也恢复了正常,“恶狠狠”地命令道。

“你那猪窝本小姐才懒得去用咧!”菲缇嘲笑他说。

“臭小鬼,你睁大你那死鱼眼给我看清楚事实再说话!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记住了!”华叔非常不满,说。

于是一分钟后,二楼。

“哦,意外地整洁呢,真看不出来是个单身老男人的卧室。”菲缇“赞叹”道。

华叔已经没心思和她斗嘴了,扔下一句菲缇也听不明白的什么咚咚咚地下了楼。很快,下面传来了锁门的声音,之后灯很快灭了。

关上了灯,菲缇躺在那里却睡不着。

太多的事情涌上心头。今天晚上的围剿行动从一开始就非常地不顺利,就仿佛这个计划已经早就“顺利”地泄漏了出去,严重到对方已经排演过应对方案了。这不是最主要的,她总觉得似乎有人了解她的“药”的事情,这才故意拖延了会议的时间。而且想到这里她脑袋里满是那个戴着盖伊·福克斯面具的骑手的样子,对方看上去对她和她的特殊系统了解得十分透彻,那排兵布阵一般的方法简直好像是盯上了自己的摆牌习惯似的在最后做出了让她瞠目结舌的一系列连锁。还有,哪怕这些都抛开不谈,为什么自己的未来预见会出那么大的漏子?即使是药效衰弱的那个时间段也并不会出现如此大的误差。接踵而来的问题就是,自己醒来的时候为什么会在那里而不是在隧道里?虽然当时他们二人已经基本上将修建中的隧道跑完,出口也确实是和这个商店街很近,究竟是谁挪动过自己?莫非是那个决斗的对手?这么一想对手似乎一直就是阻止自己而已,从头到尾似乎没有任何加害自己的意思。难道说是组织里的试炼?从没听说过自己头顶的那群人会闲到这种地步。严界则虽然有些“闲”,但是他可是亲自测验过的。

越想就越睡不着。尤其是明天怎么和小晴解释这一件事。难道真的像华叔说的自己去打架了?不行,那样会被小晴杀掉的。哦,有了,被华叔叫来帮忙搬东西的时候被砸伤了,这个理由说不定不错。

她透过那小小的窗户看着外面,外面什么可看的东西都没有,只有那星星点点虚伪的星星在,或许是什么人在熬夜也说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在一个不算熟悉的成年男人家里这么躺着,她竟然没有感到一毫克的不安全感,就仿佛和自己家里一样,而楼下真的是自己鼾声大作的父亲。

父亲吗……一个遥远的名字。自己记忆里似乎根本就没有父亲的一席之地了。但是今晚很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带来的那种错觉,她确实再一次体会到了类似父爱那样的一种关怀在身边。当然,理智告诉她自己不可能是华叔的什么私生子,那样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神都不会允许。不过放开这样的事情不谈,目前摆在家里的照片上的两男两女名义上是她们的父母,实际上菲缇非常清楚这四人是干什么的——从头到尾就只是幌子,骗局,烟幕弹,遮羞墙。即便是真正的生理学父母,也一定是不合格的社会学父母。她甚至很高兴小晴不会因为这样发展出一种扭曲的心理和眼光而总是以最纯真善良的一面去面对这流失了大趋向的社会。这也正是她自己为什么总是如此照顾小晴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组织上的事情,她身体里的母性本能地驱使她扮演着类似掩护小鸡的老母鸡这样的角色。但是她自己呢,一切都需要自己扛着,这对孩子来说终究还是太艰难了。菲缇用伪装的强势来抵御一切侵犯性的东西,实际上她内心极度渴求真正意义上的爱。这样的想法在这个晚上突然势不可挡地涌入她的大脑,压迫得她不禁潸然泪下。然而即便如此,她也只能偷偷地擦干眼泪,明天继续用微笑迎接来这里打工的小晴。

也许这样的情绪容易让人入睡也说不定,她终究还是睡着了。


只不过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肚子饿了还是华叔的面包很香,还是两者皆有,四点多钟她就醒了过来,睡眠非常之不足。

“哦,菲缇,醒了啊。”华叔正在烤炉前忙活着,将一个个白色的团子不像团子饼子不像饼子的东西往里面塞,头都不回地招呼道,“正好,来帮忙。”

“帮……忙?”菲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多新鲜,你难不成以为能在我这里白吃白住啊?”华叔有些不满,“不劳不获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菲缇现在非常想将面前这个烤面包的绞死之后五马分尸,再投到油锅里面去。捞出来以后重复一次上述过程,最后再踏上几脚。不过她压下了心里的无名火,换了一种冷静但是吓人的语调慢慢说:“说起昨天的贴膏药啊……我想想看,你呢,是该看的不该看的地方全看了。本小姐难道就那么没有魅力,用这都换不来你这破楼一晚上睡觉的钱,嗯?”

“菲缇,首先我觉得昨天的事情压根就没有你的描述那么夸张。然后这一层如果抛开不谈的话,现在就不得不谈谈货币的价值问题了。”华叔也很出奇地冷静,继续将半成品送进烤炉,说,“假如说,我现在将我的头像印在一张左上角和右下角都写着100000的纸上,然后去超市买东西,你觉得会是怎样的结果?”

菲缇不是傻子,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你心中有价值的东西在他人面前不过废纸一张。这让菲缇觉得非常奇怪,面前这个男人可以让自己如此轻易地发脾气,也能轻易地让自己欢笑,还真是个有趣的家伙。想到这里,她只是笑骂道:“华叔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华叔不吭气,只是关上了烤炉设定好时间,将一个塑料喷壶端起,走向那摆在窗台的那盆向日葵,默默地浇水。

“总比一辈子买方便面没有调味包要好多了。我们都得乐观点,不是吗,丫头。”放下喷壶,华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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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DIY:

菲缇·史娜·莫尔根

FSM-CN030 心魔 伊拉(Mind Fiend Ira) 光 2星 恶魔族・调整 ATK/600 DEF/600
这张卡攻击的场合,战斗对象变为攻击表示。此时对手怪兽因改变表示形式发动的效果无效。这张卡战斗的场合,伤害计算结束后破坏战斗双方的怪兽,给予对手 LP1500的伤害。
◎Ira,拉丁文,意为“愤怒”。七宗罪之一。

FSM-CN038 心魔 撒旦(Mind Fiend Satan) 暗 -8星 恶魔族・负同调 ATK/3600 DEF/2600
「心魔 伊拉」-2只以下调整以外的怪兽
这张卡的特殊召唤不能以同调召唤以外的方式进行。这张卡的特殊召唤不能被无效化。这张卡特殊召唤的回合不会被效果破坏。这张卡战斗破坏怪兽的场合,给予对手LP攻击对象防御力等值的伤害。这张卡攻击后攻击对象不破坏的场合,将那只怪兽破坏,给予对手LP1500的伤害。

FSM-CN079 堕恶之镜(Vicious Mirror) 通常陷阱
自己操作的恶魔族怪兽被战斗破坏送入墓地的场合,获得战斗破坏那只怪兽的怪兽的操作权。

FSMS-CN001 高速魔法-防壁破碎(SP-Guard Crush) 通常魔法
自己的高速指示物六个以上的场合才能发动。自己场上一只怪兽直到这个回合结束前攻击力上升600。那只怪兽攻击防守表示怪兽时,若其攻击力超过对象怪兽防御力,给予差值部分的战斗伤害。


“盖伊·福克斯”

CRPO-CN001 接力护卫(Continuous Defender) 地 3星 龙族 ATK/500 DEF/2000
这张卡被破坏送入墓地时,可以在这张卡左方的怪兽区域特殊召唤卡组里一只同名怪兽。左方无怪兽区域的场合,无效下次对手的攻击。

CRPO-CN070 龙焰阵(Breath Burner) 永续陷阱
自己操作的龙族怪兽破坏对手怪兽的场合,给予对手LP800的伤害。

CRPO-CN0?? 连锁托卡马克(Chain Tokamak) 反击陷阱
自己场上有三张以上的卡存在的时,对手在中间的魔法陷阱区以外的地区发动魔法陷阱卡时才能发动。场上存在的卡在三到四张时,破坏这张卡前方对手的怪兽区或魔法陷阱区的一张卡。场上存在的卡在五张以上时,破坏场上所有的卡。因为这两个效果破坏的卡每有一张,给予对手LP500的伤害。

FAMT-CN021 北之胜者(Northern Winner) 水 4星 龙族 ATK/1600 DEF/300
场上的这张卡被破坏送入墓地时,破坏这张卡右方纵列的所有的卡。
This is not brocco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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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5 13:36:46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能在CN上看到这个的更新了
感觉在NW看没在CN看有味道OTZZZZZZZZZZZZZZ[被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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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帝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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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4-13 23:32:30 | 显示全部楼层
话说那张北之胜者在飘落的哀歌卡包里不是说只有战斗破坏才能发效果的吗?这里变成破坏就可以了?(而且还挂着原卡包名和编号)
还有第一回里菲缇那张光封剑过了四回合都没失效?
PS:话说飘落的哀歌整个一东方系列的补充包啊……问题是这么杂的补充包让我完全想不到什么办法把她们组成卡组……

[ 本帖最后由 huihui99 于 2010-4-13 23: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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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7 20:42: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回:迷雾中的玛格丽特

“还没回来吗……”

诗晴轻轻地推开菲缇房间的门,望着这狭小的空间,叹息。她已经如此担心了一整天了。菲缇昨天下午说晚上要出去走一走,估计晚一点才会回来。但是,这个“晚一点”却晚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这就有点不对劲了。她知道,菲缇是很守时的人,她不会无缘无故夜不归宿的。

诗晴可不是那种能够坐在家里什么也不干的人。她翻出了抽屉里的电话本,打算问一下住在附近的熟人有没有见过菲缇。再说,她今天也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要做,整天担心菲缇的话会影响她的状态。可问题是,住在附近的熟人也没有几个呀!迫于无奈,她只好拨打了史奇娜小姐的电话。

数十秒过去了,电话机空鸣着。

“这个时间,该不会出去晨运了吧?”诗晴抬头望向了显示着七时二十分的挂钟,郁闷地放下了话筒。按她以往的认识来看,史奇娜是那种没事就会躺在空调房中过日子的人,这个时间她应该还在睡觉。可是电话铃响了差不多一分钟,即使睡着了也总该醒了吧?

既然史奇娜小姐不在家,那么好像真的没有哪个人她可以向之求援的了。诗晴不抱任何希望地翻动着电话本的最后几页,却发现了华叔的面包店的电话号码。她想起华叔和菲缇平时的关系如此微妙,说不定他……反正她也有事要和华叔说一声,早晚要拨打这个电话。怀着侥幸心理,诗晴拿着电话本一键一顿地拨打着面包店的电话号码。不出十秒钟,电话接通了。

“这里是‘Bounce Bakery’,请问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一个沉稳的男声从听筒中传出。

“华叔,早!”诗晴笑道。

“哦!小晴啊,早啊。今天怎么不来了?”华叔热情地说。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接到了学校的通知,因为在这次考试中我的成绩优秀,所以今天早上我要回到学校去给毕业班的学生作演讲。时间大概是从8时到11时,所以今天早上我应该没有时间去帮忙了,我下午再来吧!”诗晴有点开心地说。

“这样啊。要是有急事,下午不来也可以啊!”华叔的声音有点模糊不清,初步估计他又在剥橘子吃。

“对了,华叔,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诗晴认真地说着,“菲缇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回来,不知道她晚上去了哪里,夜晚外面会很凉的啊。你有见过她吗?或者说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半晌,那边才传来一声:“没有。”

诗晴有些失望,看来她是找不到菲缇的了。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她竟然想到了雷尔。雷尔是做生意的人,在商界中认识的人应该也不少,向他打听菲缇的消息,应该是可以的。但是,她之前几次拨打雷尔给她的名片上记载的电话号码都没有人接听,她估计找到雷尔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事到如今,估计只有顺其自然了。

“我一有什么消息就通知你吧。你也别太担心了,菲缇那么大的一个人,你还怕她被狼吃了么?”华叔像是安慰着诗晴一样说。

“嗯,谢谢了华叔。”诗晴轻轻地答复着,“好吧,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去了。如果来得及的话,我可能就要到你那里去吃午饭了。”

“呵呵,只有面包哦!”华叔笑道。

“再见。”

诗晴缓缓地放下了话筒,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菲缇真是的,怎么连到哪里去都给我瞒着了?总觉得她最近有些怪怪的,是不是体育馆那边的助教的工作太累了,她真的需要到别处走走舒缓压力?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她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换上了那件一直保管得非常整洁的校服。她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却突然发现穿着校服的自己没有之前的那样漂亮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她的心头涌现,似乎在告诉她,她本来就不该穿上这件校服。

她静静地走到了抽屉旁边,准备好了乘车需要的零钱,锁好门窗,离开了公寓。

她在等待公共汽车的时候,将演讲的稿子拿了出现,先练习一样。她是如此地专注于那白纸黑字,以至于错过了一辆公车。忆起私立海尔辛格高中,她总觉得,对于其一部分,她有非常强烈的亲和感;而对于另外的部分,她却有难以言表的违和感。她觉得,这个未完的假期已经对她的人生造成了一丝微小的影响。与其说这样的生活改变了她,还不如直接说是那个男子改变了她吧。

雷尔•英菲尼迪……

终于,她回到了学校。这里的华美的西欧贵族建筑风格与商业街中的华叔的面包店那样的中式格局形成强烈对比,令诗晴反而对学校有些不习惯。她的班主任似乎已经在门前等了许久了。这位穿着会议标准服饰的男子一看见诗晴,便微笑着迎了上来,向她简单说明了具体情况之后,就带着她直接走向了学校礼堂。

在那宽敞得能容纳下两千多人的礼堂中,七百多名准高三学生已经整齐地坐在了那里,听学校的领导作报告。诗晴进去之后,就一直在后台等着。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没忘背稿子。但是,随着她将这份稿子读得越熟,她就觉得有什么东西离她越远了。到底是什么呢?难道说,最近在华叔那里打工的生活与日常的生活相互影响了吗?自己反而难以适应那种艰苦学习的状态了吗?

“所以,即将升到毕业班的同学们,你们的前途是光明的,只要勇敢向前,就没有能够拦住你们的难题!”校长说完话之后,台下响起掌声。此时,他示意学生们先安静下来,说,“下面,我们有请高一级2年B班的优秀学生、在本次期末考中获得全科目第一名的沈诗晴小姐上台讲话。”

诗晴就这样在一片掌声中走上了讲台。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的她,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脸颊也有点发烫了。台下出现了一阵此起彼伏的微弱的笑声,但随后则化作了更热烈的掌声,作为鼓励这位少女的最好的奖励。她稍微低头,慢慢地走近了麦克风。她正准备开口,却发现自己已经忘却稿子的开场白。怎么会这样的呢?平时自己背书默写的时候不是常拿满分的吗?为什么现在连背一篇稿子也这么难?

她轻轻地把手伸向校服的口袋,想把那份稿子拿出来。但是,在这样的情况,这样做似乎有点不恰当。于是,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算临场发挥,将这次演讲当作一次锻炼自己的机会。菲缇也说过,自己“不去当编剧或者小说家实在是浪费资源”么?

“首先,由衷地感谢各位学长、学姐能够抽出那么多时间来听一位学妹演讲。”诗晴微笑着,对着台下七百多名学生说,“不知不觉间,你们已经踏入了高三,即将面临人生中第一个大挑战。我在这里,衷心祝愿你们能够在未来一年的学习中,找回自己最真实的志向,并向着它努力。”



“这样啊。要是有急事,下午不来也可以啊!”华叔一边将刚剥开的橘子送入嘴中,一边回答着小晴。

突然,华叔的表情定格了。只见他望向了身边正在给面包加调料的菲缇,像是在等待着什么。菲缇也觉察到了这微妙的变化,望向了华叔。她无法读懂华叔这个时候的眼神、表情、动作,但是她却知道了自己应该怎么答复。她知道这个电话是小晴打过来的,所以什么事情能够令华叔无法直接解答她也清楚。

菲缇只是保持原来那比较冷淡的表情,对着华叔轻轻地摇了摇头。华叔微微叹息一声,便对着话筒说了一句:

“没有。”

片刻之后,他又补了一句:“我一有什么消息就通知你吧。你也别太担心了,菲缇那么大的一个人,你还怕她被狼吃了么?”他觉得,要是不这样安慰一下小晴,可能对她不是很好吧。

数秒之后,他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比较乐观的状态,笑着对着话筒说了一句:“呵呵,只有面包哦!”几秒钟后,他就挂掉了电话。

菲缇很干脆地脱下了身上那小晴穿过无数次的围裙,将它放在了柜台上,便径直往门外走去。华叔依然平和地坐在柜台后的凳子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笑容向菲缇说:“于是,你就这样带着全身的伤又去找人打架吗?那麻烦你还我膏药钱。”

菲缇停下脚步,回身望向了华叔。虽然,华叔的话听起来非常刺耳,而且从语气中也可以听出好像他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再回来,但是,她从他的眼神中却感觉到了一种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情感。

为什么不能理解这种情感?为什么这种情感给自己的感觉这么特别?为什么这种情感偏偏在面前的这个男人的身上存在?为什么这个男人平时对自己这么坏,现在又在自己受伤的时候收留自己并且毫不犹豫地替自己说谎?为什么在这个男人的内心里没有一丁点对自己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的脸开始滚烫起来?

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不知道”。菲缇转过头去,望着门外,不想让华叔看见自己的脸颊变得绯红。她很清楚,要是没有华叔,带着那么重的伤躺在那“凉爽”的小巷子里,恐怕得要好几天才能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尽管现在的情况好不了多少,她还算是欠着华叔一个人情。但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必须马上回到组织去报告,欠下的债只能以后再慢慢还了。只是现在,她觉得在动身之前,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

“嗯……那个……呃……总之,谢谢了……”菲缇吞吞吐吐地说着。有些话,她觉得自己很难说出口来。

“算了,要你感激我是比登天还难的了。”华叔将桌子上的橘子皮扫到了一边的垃圾袋中,便从柜台中走出,走到了烤面包箱面前,一边观察着面包的颜色变化一边说着,“不过我还是觉得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去打架。那是男人间解决问题的最后方式,女孩子还是过一些平淡的生活为好。你要去哪里我也不会阻拦你了。只是你可别千万去动物园!不然你真的被狼吃了的话我可不知道怎么跟小晴交代。”

菲缇轻轻地笑了一声。华叔给她的感觉越来越奇怪。只是现在,她不得不走了。

“小晴就喜欢那种口味的,你别再加调味料了……”

华叔闻言,愕然,缓缓地转过身来。庸懒的阳光照在了店铺的牌子上,使之煜煜生辉。金发少女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但是那夹杂着些许膏药味的体香似乎还残留在这不大的面包店里。无论是什么东西,即使已经消失,也总会留下什么痕迹……吗?



菲缇走在了回去组织的路上。

她的D轮在那么猛烈的撞击变成了碎片,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可是,那个面具骑手却毫无疑问地是她一直以来遇见过的最强的决斗者,即使严界较之也会略为逊色。无论怎么说,她这次的任务说不上成功,借助如此精美的布局才杀掉了那个保守派的备用侯选人,不止没有解决掉激进派的备用侯选人,还放跑了如此多的同盟会人员。这一回,看来躲不过组织的处罚的了。

但是,相比之下,她更加承受不了那场决斗败北的屈辱。她发誓,若终有一天让她再次与那个面具骑手决一雌雄,她必定会将那个混蛋撕碎——无论他是谁。而就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一个她绝对不情愿看见的人正在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哟,这不是菲缇小鬼吗?”这位肩上披着一条湿毛巾的黑皮肤的大姐停下脚步,轻蔑地对菲缇说。

菲缇此刻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没话找话说的无聊家伙,只顾着向前走去。史奇娜看见菲缇的脸上有着红肿的地方,集中精神的话还能从她的身上嗅到药味儿。一瞬间,黑大姐的嘴唇弯曲成弧线状,那阴险的笑容就像是在表达自己抓到了菲缇的把柄时候的兴奋心情。但是,菲缇那种完全无视她的神情令她觉得非常不爽。她站在原地,强颜欢笑道:

“怎么?跟人打架了吧?”

菲缇直接从她的身边走过。

“平时看你这小鬼就知道你是那种在外面混的人,这次终于吃亏了吧?哈哈,要是你们那高中的老师知道你在外面打架,非开除了你不可!”黑大姐有点愤怒地转过身来,指着背对着她前进着的菲缇说。

菲缇一点犹豫都没有地向前继续走着。

“嗯,看来我要管好家里的波达了,”黑大姐冷笑着,故意提高了音量,瞄着菲缇说道,“不然,它见着你的话,可能会发了疯似的去咬你哦!呵呵!哎呀,这样的人它见多了,通常那些满身伤痕又凶神恶煞的人就会成为它的攻击对象哦!”

菲缇一直走着,直到消失在了道路的尽头。

“喂喂臭小鬼,哑巴了吗?喂!”

黑大姐望着菲缇离开的方向,久久凝视。片刻,她低沉地笑了一声,拧干毛巾之后擦了两下额头,便继续向公寓的方向走去。夏天的烈阳很快就将地面上的汗水蒸干,只留一滩水迹。不久,这水迹也消失了。

那么为什么,到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菲缇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史奇娜在说些什么。为了可能发生在不久的将来的复仇,她开始分析那个面具骑手的战术。印象中,她在那场决斗当中应该没有出现什么操作失误,除了不服从命运的那个关键性操作之外。而那个面具骑手所使用过的怪兽之中,根本没有能够与她的‘心魔’匹敌的。但是,他却可以借助陷阱和弱小怪兽的效果,配合有利的位置,硬是阻挡了她的数次进攻并最终反败为胜。这是何等的操作能力!这名面具骑手,没有留下一点破绽。

在她从严界手中获取的资料之中,完全没有这个面具骑手的资料。但是,要说他不是同盟会的人员也太奇怪了——这个城市中有着强大实力的决斗者,要不就是服从组织的领导,要不就是加入同盟会来反抗组织,中立的家伙几乎是少之又少。而且,那个面具骑手还知道她在组织中的行动代号和她的真实姓名。不得不说这人处于哪一方都有可能。



“无法从学习中找到乐趣的话,知识就永远是书本的知识,不可能成为只属于自己的独特的认识。无法确切地认识那些知识,在一些关键的考试中就不能将它们完全发挥出来,那么自己的真实能力就没有办法展现。我想说的是,当我们步入高中,就已经开始了向目标前进时要进行的必要的拼搏,在这个时候止步不前,不是太可惜了吗?”

……

“最后,我还想补充一下。无论我们准备得多么充分,意外总是难以避免的,就像误差一样。即使我们用尽了所有我们能够利用的时间,在真正高考的时候也是有失败的风险的。人生中只有一次的东西,果然怎么说也像是赌博吧?”诗晴望着台下七百多号人,一扫之前害羞乃至恐惧的神色,十分坚定地说着,“记得我的一个朋友曾经说过,‘本来赌博没有风险就不算赌博了,不过是投资罢了’。人生难得几回搏?一年后,你们当中可能有的人是成功者,有的人是失败者,但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还能够聚在一起,坦然相对,然后各自走向未来。我的讲话结束了,谢谢大家。”

台下沉默了一段长时间,似乎还在回味着这段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的演讲。片刻过后,掌声响起,并且一波接一波地更加震撼。这当中不仅包含了对这段演讲的尊重和高度评价,更蕴含了对台上少女完全不拿稿子一口气讲完数万字的演讲词的敬佩。诗晴呼了一口气,离开了讲台,走了出来,向台下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掌声更加响亮了。

“在这里,我想宣布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

校长从后台阔步走了上来,到讲台前调好麦克风的高度,准备发言。诗晴见状,向校长微笑着轻轻欠身,便打算回到后台去。

“沈诗晴小姐,请留步。”校长带着一脸愉悦的笑容向诗晴说。

“嗯?”诗晴觉得有点奇怪,于是就停了下来。

“前两天,我收到了海尔辛格市联合师范大学的招生部有关人员打来的电话。众所周知,海联师范大学是本市乃至全国闻名的师范学校,是所有抱有教幼育人者梦寐以求的高级学府。海联得知沈诗晴小姐在本次考试中取得了如此优异的成绩之后,通过高层领导的讨论,决定直接预备录取沈诗晴小姐为其校学生。也就是说,在沈诗晴小姐的高考结束之后,她将直接获得海联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我为我校有这样的一位优秀学生感到骄傲!”

台下刚刚止息的掌声再一次充斥了整个礼堂。诗晴简直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直到校长将一封写着“收信人沈诗晴”的信放到她的手里。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诗晴拆开了信件,就在台上仔细地默读着。在将信上所有的文字都扫进自己的脑子里之后,微笑着的她的双眼泛起了泪光。这是自己的努力获得回报的见证。校长一边拍着手掌,一边微笑着望着诗晴向后退去。诗晴紧握着那封信重新走到了讲台上,握着麦克风,激动地说:

“谢谢……谢谢私立高中各位老师的教导。我很高兴可以在这里和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喜悦,真的……”

随着台下的一名学生把自己的右手高高举起,掌声便开始变弱消失。校长见状,便招了招手,示意那名学生可以站起来发言。一名体育老师很“敬业”地拿着一个麦克风跑了过去,递给了那名学生。那名学生试了试麦克风的效果之后,便带着一点自信而更多疑虑和胆怯地问道:

“请问……沈同学,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诗晴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因为怕他听不见,她又点了点头示意允许。

“对于大部分资深决斗者来说,我只是一名初学者。”这名学生渐渐提起了勇气,缓缓地说,“当然我不打算只停留在这一个阶段,只是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我对这个卡片游戏有着无尽的热情,这份热情驱使我将未来和生命都寄托在这如同幻想的梦想之上。就在明年高考结束后,我打算报考那所由湖浪物流出资赞助的决斗职业学校。我很清楚,以我目前的水平想要通过考试几乎是不可能的,而我只有一年的时间来提升自己的实力。我想知道的是,我这样的想法是否现实?还是说,我只是听从我父亲的建议,踏踏实实地继承他的便利店,就这样过后半生?”

诗晴沉默了一会儿。这人竟然也是决斗者。

她看向了自己校服的口袋中那副核晶系列卡组。

在这个时候,那个男人——雷尔•英菲尼迪的样貌便开始浮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几乎可以说,正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才走进了决斗者的世界。虽然自己也只是一名初学者,但是她在与蕾丝•夏目的决斗中,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与卡片交心的瞬间那种激动和兴奋。还有,与“黑蔷薇龙”邂逅之后,她已经将她的心缚在了那些卡片之上。似乎,她再也不能离开那些卡片了。决斗,那是何等美妙的东西……爱和恨交织之处……

这名少年的心情,她大致可以理解,因为她也正在经历这个阶段。雷尔也说过,在决斗方面,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强得多。也就是说,决斗者也是可以通过学习、练习、理解而进步的——这与学习课本知识没有太多不同,不过是带着兴趣去理解而已。

“沈同学?”那名学生疑惑地问了一下。

“每当你进入一个新的学期,面对那么多新的课本知识时,是否也有迷惘过的时候?”诗晴微笑着答道,“这也一样。但是当你用心去学习了,从中发掘出兴趣之后,你就会开始享受学习。一名决斗者也可以从与他人的决斗中获得经验,无论是调整自己的卡组还是读懂他人的战略和技巧,都可以使自己变得更强,从而向着自己的目标更进一步。从无数次失败中获得认识,然后再不断地实践,向着人生的目标无限地逼近,这不也是现实吗?”

“是吗……”

“胜负或许并不重要,决斗本身也如同高考一样,即使计策万全也有可能失败,这便是有风险的赌博。”诗晴总结性地说着,“身处花季的我们,坚定不被动摇地握紧自己的理想并且努力拼搏,那就是现实。在这一点上,我的一名经商的朋友启发了我许多。”

“谢谢,沈同学。”那名学生微笑着说,“你的话增添了我的勇气。正如你所说,我们身处花季,不应该为了除自己的理想以外的目标过份地拼搏。要是背负着重担前进,就不可能真正地获得成功。现在我明白你为什么能够取得如此好的成绩了。因为你根本没有背负着重担去学习,你把学习看成了兴趣。真的,很感谢你……”



在那之后,诗晴又和在场的几名学生聊过几句,直到中午十一时一刻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有点晚了。与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简单的道别之后,她马上赶回了华叔的面包店。“答应过的事情就不能违背”,她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她几乎到达了华叔的面包店的时候,她看见一名穿着古式紫色背心、有着深紫色长发的女子站立在长谷川光先生的的服装店“Dream Designer”门前,似乎在等待着它开门。诗晴记得,昨天长谷川先生过来跟华叔聊天的时候,曾经提到要外出几天,并且将服装店的钥匙交给了华叔,要他把它看好。她想到,这名女子可能是之前与长谷川先生约好来订制服装的。出于好心,她走上前去,微笑着提醒紫衣女子说:

“你好!这家店铺的主人好像说是要外出几天,今天应该也是不会回来的了。您要是有什么事,请过几天再来吧。”

紫衣女子微微侧头,浅紫色的双眸射出尖锐的目光,不断打量眼前的少女。片刻,大概是确认了来者并无敌意之后,紫衣女子继续凝望着面前的服装设计店,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静静地说了一句:

“你是对面的面包店‘Bounce Bakery’的女服务员吧?我记得你。”

“对不起,虽说你记得我,可是我……”诗晴带着一丝歉意说道,“实在是对不起,可能是我平时工作时太投入了吧。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我是沈诗晴,多多指教。你的名字是?”

“公孙……”紫衣女子望着“Dream Designer”门前黑板上画着的那件五彩缤纷的舞衣,眼身变得有点悲伤地说着,“紫陌。”

“公孙小姐,还是请你改天再来吧!对了,你吃过了午饭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到华叔的面包店里吃吧!华叔人这么好,应该不会收你钱的。”诗晴开怀地笑道。

“谢谢。不过,还是不必了。”公孙紫陌依旧比较冷漠地说着。

“呃?”

公孙紫陌站在原地,好像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诗晴此刻选择站在她的身旁继续沉默。公孙紫陌只是望着这间服装设计店,似乎在感受着隐藏在此地的无数的悲伤——随着分秒的流逝,她的表情就越显悲伤及无奈。到了最后,她的表情又复归平静。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叹息了一声,她转身向着商业街的另一头走去,尽管高悬的烈阳将她的影子射向远方,她的心还是留在了这里。

诗晴深呼吸了一口气,直到公孙紫陌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才打起精神,向着华叔的面包店走去。与平常这个时间的一样,几乎一个客人都没有,华叔只是一个人坐在柜台边上吃着那些似乎永远都吃不完的橘子。一边的桌子上,各式各样的面包摆放得非常整齐,着实体现着华叔那喜欢整洁的性格。

“哟,小晴,回来啦?怎么样?演讲还算成功吧?”华叔一看见小晴,便咧开嘴巴地笑道。

“华叔,中午好!我上台演讲的时候已经把演讲稿的内容都忘得七、八成了,于是我就直接在台上即兴作演讲,看效果也还算成功嘛!”诗晴笑答。

“嗯……看来我没装成学生混进去听你演讲是错失良机了啊。”华叔略带些天真活泼的语气说着,硬是把诗晴逗笑了。说实话,以华叔那体形,装成保安人员混进去也有点难度,更何况学生?

“对了,可以吃饭了没有?讲了一个早上,肚子也有点饿了。”诗晴微微噘起嘴巴,视线在华叔和面包之间来回游动。

这下华叔倒是哈哈大笑起来。他把桌子上的橘子皮扫到了那个几乎装满了的垃圾袋中,一下子抛进了柜台旁边的垃圾筒里,便将刚洗完手的诗晴“请”到了一边的桌子上。诗晴望着满桌子的新鲜面包,早就流了口水,尤其是看见那各种各样的没见过的形状的面包的时候。说来也奇怪,这样的形状的面包,她之前没有见过,也就是说华叔之前绝对没有做出过。那么,这些面包莫非是别的人做的?还是说华叔打算靠创新来吸引顾客?

诗晴随便拿起了其中一个面包,摘掉包装纸之后,轻轻地咬了一口。甜度和咸度非常适中,其中用了一种特别的调味料,吃下去还有一种酥脆的感觉,这正合她的口味!只消半分钟,她便将手中的面包完全吃掉了,连粘在手上的面包屑也舔得一干二净。那种调味料带来的百合花香一样的馨香在口中、喉咙中回荡,令她觉得回味无穷。十多秒钟后,诗晴又将“魔手”伸向了下一个有着闹钟形状的面包。

一边吃着,她一边笑着说:“华叔,你真好人,做的面包这么合我的口味!哇!简直比五星级饭店的晚宴还要好吃,虽然我没有吃过啦……”

华叔坐在诗晴对面,微笑着望着她,只是抓着一个面包小口小口的品尝着。吃的过程中,他有时还会不住地点头,内心想着:没想到那个丫头做的还真好吃,很有天份……

只可惜……


以下为∞justice补充的结语:


第七回•结语:

只可惜,这样安稳的日子只是个梦境。



这里是“大厦”的顶楼会议室,因为事出突然,召开了紧急会议,只是召开的人不是身为议长的严界罢了。
只是默默扮演着自己的角色的严界,只需要在会议结束后将结果上报给会议的召开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则可。看着强装镇定的一群大人在面前如同猴子耍戏般的滑稽,说是引人发笑的话不是骗人的,只是想到现在的场合就只好勉强自己吞下去了。
简单地概括一下事情的缘由的话,就是本应是被分存封印起来的“核晶”卡组,在昨日被什么人偷了出来而且交给了最适合但最令人头痛的人手上。虽然对严界来说,这件事怎么样都没关系。
非自我意愿当上所谓的议长、非自我意识强迫地参加这样的会议,说实话的确让人感到不爽,只是真要说的话,不过是这样的事情要忍耐还是能忍耐的,所以真正让严界烦心的,显然是别的事情。
同为昨日的事情,准确来说是昨夜。狙击同盟中两位盟主候选人的任务交由了菲缇一人负责,后来收到只成功抹除了保守派的家伙,激进派的则失败了,其中最重要的还是事后菲缇就下落不明了。当然以上也是这次会议的讨论话题之一,不过就限于一开始罢了,不知道谁提出“核晶”卡组的事情后就没人想管菲缇的生死了。即便这才是议长真正想讨论的。
拿起手上的资料,照片中看上去只懂得爽朗的笑的少女,说那个令组织上下都为之恐惧的“核晶”卡组的原主人就是她,实在是没有实感。没有接触的人实在难以信任,相比之下还是高傲的女王可以信赖,才足以成为自己的伙伴——只是可悲的是,不管女王多么可靠,一想到组织里只有她是伙伴的时候,不禁觉得十分悲凉。
现在得知她的下落不明后,心里更是空虚至绝对零度的状态……
“议长!议长!严界议长!!”
粗旷的沙哑声将思维拉回现实。
“抱歉,说到哪里了?”
“雷尔•英菲尼迪的处理事项,的说。”解答的是推着椭圆眼睛的中年女性,一副标准的OL相。
“这件事的话,我觉得还是保留,以监视为主吧,毕竟情报……”
试着以议长的身份发表一下意见,可是。
“这怎么可以啊!”包括刚才叫醒自己的,好几个议员同时拍案而起。
“那家伙可是偷走了‘核晶’之中的基础怪兽部分啊!即便是与一般卡组合起来也会发挥出一流水平的部分的哟!”
“特别现在交到了‘公主’手上更是如此!”
“‘核晶’的事情不可以让外界知道!现在首要的是消息的封锁!”
“事情已经闹得这么大了不可能封锁了!首先要把问题的根源解决!”
“那么,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做才对?”
已经受不了了,这样的闹剧快给我结束吧!严界的双耳嗡嗡作痛。
“我建议立即派人抹杀雷尔•英菲尼迪!”
“就是!”
“同感!”
“赞成!”
一个人接受在场十多人的强迫视线——仪式上他们还需要得到议长的同意才能通过提案。但这种感觉实在令人难受,就像决定小学旅行的地点时,大家都选择了海边而不会游泳的自己提出去郊外放风筝一样令人尴尬得窒息。虽然我没试过。
“就按你们所说的做吧……”
只有这么说,他们才把视线收起来。
接下来自然又是无所谓的讨论。暗杀的实行者。暗杀的地点。暗杀的时机。暗杀的手法。暗杀的事后处理。雷尔•英菲尼迪的生死与议长的意愿无关。
无聊的吵杂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结束,期间的自己只是以空虚的目光翻看着名为回忆的相簿罢了。
只剩下一人的会议室,依旧在翻阅相簿的严界。
无论重新翻阅多少次,看到的都是空白无色的相纸,偶然能看到自己的身影。或笑。或怒。或羞。或傻。或幸福。或痴。或幸福。或笨。或幸福。或幸福。或幸福……自己存在影子全是幸福的傻样,就像个痴迷于幸福的笨蛋。
但明明是这么幸福的表情,身边总是缺少了XXX。无法回忆起的XXX。被抹除的XXX。
是谁……
那到底是谁……
XXX是谁啊!
谁能告诉我啊,心中那空洞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结果,连唯一能帮我找到答案的人也不在了……

结果,我依然只是那个人的傀儡……


注:标题中“玛格丽特”即雏菊,花语简单而甜蜜:期待的爱;请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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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PT君完成了完美地承接补完第五回与第六回的第七回,辛苦了辛苦了
个人QQ:406072468  欢迎NW好友,加好友请注明论坛ID 游戏王同人写手交流群欢迎你的加入:77133585,加入时请注明论坛ID 【原创小说】《游戏王LC-Legend of Covenanters》更新至第二十七话 【同人接龙】《Dualegend》更新至第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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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的后宫故事要开始了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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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点五回:款冬与茴香,修罗道只需要后者

“真可惜,就差一点点了~~”
被暗杀者对暗杀者如此说道,并且前者正用闪亮的刀尖顶着后者没有核桃的喉咙,上下比划,却没有丝毫杀意,反而像个获得了新玩具的小孩愉悦地玩耍着。
这里是哪里?
刚醒来就被此光景吓着的暗杀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一时间只意识到这里是不见日光的某个空间。
晕乎乎的头脑能记起的,就只有失去意识前的三秒钟:在只有目标的小巷,自己以熟习依旧的无声步法、不会带来空气流动的高速接近目标,欲用刺刀从后方插入目标的心肺,再拔出藏在腰后的长刀斩下目标首级,但记忆就到刺刀无限接近目标的时候中断了,后面的内容海马体也没有记载。在那之后,究竟过了多久呢?
“一个小时而已。但对于你这一行来说已经是个足够侮辱一生的时间了吧。”颚下小刀的主人微笑着说道。
正如这个人所说。但比起这个,任务的失败,而且还被本该杀死的人活捉,被捆绑全身并吊挂起来,性命又被决定于小小的弹簧刀,只要眼前的这个人有那个意思,就只能以如此不光彩的姿态死去!作为组织的执行者来说真是失格!真是耻辱!这是何等的失态啊!事到如今就只有……
“不行不行不行,你死了的话我可是会很困惑的,可不能让你死呢。”
被暗杀者拿出本应藏在暗杀者牙缝里的小包毒药和细小的按钮——用于启动暗杀者腹中的炸弹。
“不过说到不能让你死,如果不把你的口塞住的话你还是会咬断舌头自尽吧。嘛,真的发展成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办法,难得的美人塞住口什么的实在太难看了,而且还想跟你说说话。”
“……没什么要说的,快杀了我吧。”
“哎,本是甜美的声音怎么就如此说些不合气氛的话呀,而且刚刚这句可是死亡Flag哟。古今中外的电影里除了主人公说出这句话的人都会死亡的啊!”
“那就杀了我。”
“喂,绝对是因为我不想杀你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吧~~在逗我玩吗??”
“在逗笑的是你吧。作为组织的执行者在任务失败的一刻就有了死的觉悟……不,从任务一开始就有着拼死也得完成任务的觉悟了。既然现在任务失败又被活捉,受着这种侮辱还不如干脆地死掉算了!”
暗杀者的决心是真实的。死的觉悟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拥有的,也不是说接受了多少训练才能获得的,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不断体验死的威胁培育得来的。要拥有死的觉悟,首先就要理解死为何物,无论是经常与死亡擦肩而过的自己,还是被自己杀死的人,都不过是教学的素材罢了。所以,在长久的杀戮之中生存下来而获得这份决心,无疑是真实的。只是,对于认真的暗杀者,被暗杀者只是轻叹一声:“又是死亡Flag。”
“有着这么可爱的脸蛋和优美的曲线,却只会大喊‘让我死、让我死’,真是浪费啊。不如这样,来当我的女人吧。别看我长得像小白脸,我可是会和努力工作的,绝对不会让妻儿挨饿!不过要事先说明的,我的正宫已经有人选了,所以你最多只能当个偏房,真是不好意思呢……好吗,别当组织的棋子而来当我的妻子?只要你能给我答复,现在就放你下来也无妨啊。”
“玩笑玩够了的话,就动手吧!!”
“嗯,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的嘛。就像守护自己贞操一样的坚强,我并不讨厌就是了。”
刀刃与下巴零距离的接触,顺势的抬头是暗杀者的视线达到被暗杀者的同一水平。
这样就好了。暗杀者无憾地闭上眼睛,等待完结的一刻。
“就这样死掉真的好吗,艾丽西亚酱?”
“咦?”
被暗杀者说出的不是别人的,正是暗杀者的名字。
当然,考虑到昏迷了那么久的情况,被调查出资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的。
“今年16岁,就读于私立海尔辛格高中的二年B班。成绩中等,体育最擅长跳高和百米短跑。”
在说什么?这些资料……暗杀者如此想到。
“体育部的主将,曾获市内高中校际短跑比赛女子组第二名,而输给第一名的原因单纯是裁判故装看不见第一名偷跑,就此影响了比赛时的心情而输掉。朋友主要以女生为主,男女比例约为1:4,其中有不少是体育部的后辈;一年级20人,二年级16人,三年级7人。”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内容,但是……
“恋爱的对象嘛……没有呢,不过也是因为组织的关系而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明明高一时候暗恋过高三的师兄的说。”
这个……这些确实是……
“没错,单纯是你的‘表面的日常’罢了。”被暗杀者依旧微笑说着在现在的场合下不过是无关重要的情报。
在讯问、或者说拷问的时候,最常用的精神威胁莫过于表示会践踏、夺走、破坏、毁灭被拷问者最重视的事物,其中经常用的素材勿过于家人、朋友、前程、财产等,有时候也会准备些肉体残害与存在生命抹杀倾向的手段,以此渐渐削弱对象的精神力更甚则直接崩坏,来获得被拷问者的合作。
所以,在见到对方没打算对自己下肉体拷问的时候,暗杀者也猜到准备会受到精神拷问了。
经过了诸多训练的暗杀者,对自己熬过威胁生命的拷问手段有着绝对的自信;即便拿到上面所说的素材来威胁,那也不过是些可以随时抛弃的东西。自己的生存目的就只是将目标除去罢了,就算代价是自己的生命,只要完成了到了那个世界也能继续保持这份自豪的愉乐。
自己所处的是只有危机与血腥的“里侧的生活”,“表面的日常”是不需要的附加物。
然而,对方所摊出的牌,结果是这种不需要的东西。
完全不明白这个人在打什么意图,就算想笑也无法笑出来。一个原因是太过不知所谓,而另一个则是看到强忍着笑意的自己,却倍增弯度的笑容。
那眼神简直就像看穿了真相的某个万年小学生。
身心感觉被完全看穿,衣服完全没有意义,无法动弹的自己似乎正在此人面前全裸一般,羞辱与怒念混杂一起成为难以形容的揪心之疼。明明是与自己对视的眼睛,却令人感到全身每一寸肌肤都被其盯视的刺痛与厌恶。
“唔,我再想想……大概就这些吧。”在下一个瞬间被暗杀者恢复一开始的秀逗微笑与语调,“嘛,看上去很平凡,但对于身为组织的执行者的你来说,应该是不错的‘表’生活吧。就这样死了真的好吗?”
“要问的是我吧。就这么点事情想让我动摇吗?我可是组织培育出来的执行者,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这种东西有兴趣,只是一心要完成任务而已。”
“没有兴趣?明明享受其中而且不能自拔?”
“不能自拔?真是奇怪的说法,又不是电动游戏。就当认可这种形容,也不代表我就享受‘表’的生活了……”
忽然间,暗杀者瞪大了青翠的瞳孔。
微笑着,被暗杀者空闲的左手玩弄着小熊的玩偶挂饰,还不止一个,同款式不同姿势表情的一共五个。
这时候暗杀者才注意到,本应挂在腰间挂饰被拿走了。
那也难怪,一醒来注意力就集中与此人上,同时被吊挂起来后也没有去留意什么东西丢了的余闲余力。
“奇怪呢,不是说‘一心完成任务’吗,为什么还会带这么多余的东西?你说这是为什么呢?现在想回来,也是多亏了这些小玩儿我才察觉到被暗杀的说。”
啪啦,破碎的声音。
“咕……”
“带着这种东西执行暗杀任务,除了说是自杀行为之外也无话可说了。这是什么?训练不足?决心不定?”
嚓啦,扯碎的声音。
“对了,在那之后不是跟后辈约好了到百货公司买去海边玩时用的泳衣吗?除了组织的训练外就没去过海边了,想必很期待吧!所以见到背后毫无防备的我的时候很高兴吧,因为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回到自己无比喜爱的‘日常’了!”
“给我闭嘴!”
暗杀者不顾脸下的刀刃随时会割开自己的大动脉,动用全身力量使身躯向前摆动,一口从吃惊的被暗杀者手上夺过小刀。与此同时,右手无视骨骼构成和被麻绳束缚的情况,旋转之后从绳中挣脱出来,就像滑溜溜的鳗鱼飞出人的双手一样。组织里训练的除了暗杀术外,为以防万一还教导各式武术与体术,其中就包括改良为脱离束缚用的瑜伽术:通过肌肉的极限收缩和关节的超常变形,可以脱离多种依照人类常识所设计的束缚术。
自由的右手迅速接过口中的小刀,干脆利落斩断麻绳,获得全身的解放——只是,代价也不小。右手在挣脱是被麻绳刮破了表皮,血淋淋的景象令人生寒、呕吐感与眩晕同时通过视觉袭击大脑。不知道有没有伤及真皮,无论是哪一边,被活生生刮去皮肤的痛楚无疑是巨大的,只是愤怒的叫吼掩盖了她悲痛的呻吟罢了。
小刀无力掉地。
伤成这个样子的右手还能握刀割开身上的麻绳已经很了不起——并非机械性上握不了刀而是操纵右手的神经冲动已被痛楚覆盖,再要求其举刀刺杀眼前的对象实在过分勉强,事后还能恢复到何等程度还是个未知数。
代价与痛楚之大,是暗杀者之前不使用此招式的原因之一,更加重要的,应该是任务失败反被禽吧。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自己输了,就不要像只丧家犬,坦然接受结果算了;但不代表可以对胜者言听计从,所求的只是不辱自我决心的一死而已。
不过现在,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右手的痛楚什么的,用愤怒来忘却就可以了。
地上的小刀没有空闲来捡了。
动作要快,不然在完成任务之前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了。
所以,向着吃惊而后退的目标飞去。
所学的暗杀术武术体术都用不着,使用的是这个世上最原始最纯粹的杀人术。
张爪的左手直咬目标的脖子,将目标推按在墙上,毫不留情地施力。
正如资料和外表所示,这个人弱得一塌糊涂,扒开左手的双手完全感觉不出力量,依照这个力度的话不到十秒就能抹杀他的呼吸。
然而,那张痛苦扭曲的脸,微笑未退。
原因很简单,暗杀者的反应正是被暗杀者所期望的,不过可能后者也没想到前者会背水一战。
“果…然呢……你、你真的……”
为什么在笑?
自己到此为止所杀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在笑,为什么这家伙在笑?
明明自己快死了,为什么还会笑啊!
不经意间,暗杀者放松了力量。
“正如我想……你、太棒了……越来越、想……收你当、我……的后宫……”
“妄想!我现在最想做的就只是完成组织给我的任务——将雷尔•英菲尼迪抹杀!”
“好、很好!终于、不是……寻死了吗?”
“……”
“可以哟……想杀死我的话,就……杀吧。这样你就能回到‘日常’了吧,你所深爱的……”
“口胡!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组织……”
“那么,为什么放手了?”
这时暗杀者才发现,自己包含杀意的左手退缩了。被暗杀者一手将暗杀者的左爪收起,一手轻抚因失血而显得青白的脸面。
“咳咳……应该察觉到了吧。即便你再杀一百人、一千人,甚至更多的人,你所爱的‘日常’始终脱离不了组织的阴影,你永远得不了幸福,组织不可能给予你所愿望的。”
双目摆脱不了对象的视线,只能任由其透过“窗口”令人羞怯地观赏自己的心灵,等待着崩坏,挑战着接受能力的下限。
“不要……不要说了……不要……不、继续……”
啪啦,玻璃的护壁破碎了。
嚓啦,纸糊的屏风撕扯了。
“当我的女人吧。组织没能给你的,我都会为你夺得。”
“可以相信你吗?”
“那当然。”
“……明明只是个骗子。”
无情感的接吻。
这纯粹是一个契约。
……
滴。滴。滴。
意识远去,失血而苍白、缺氧而惨淡的两方双唇不带依恋与遗憾地分开……

※  ※  ※  ※  ※

说实话,要不是艾丽西亚,这里我真的一万个不愿意来。
手术室的红灯已经亮了两个小时。
右手前臂的皮肤被刮去近八成,等其自然再生是不可能了,所以最有效的手段就是植皮了吧。
一般医院的话肯定为寻找与伤者适合的皮肤而忙碌,或者正烦恼着选择伤者身上的哪一寸来移植到伤口上吧。但在这里不需要担心,因为这里是唯一即便不动用伤者自身的皮肤,也能找到适合艾丽西亚的皮肤的医院。
黑道医院?怎么可能。那种地方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找到100%适合的另外的皮肤。
100%适合,也就是与伤者同源的皮肤,进一步说,则使用伤者的DNA培育出来的皮肤。
所以,作为组织的执行者的艾丽西亚,拥有她的DNA的地方就只有组织了。
这里正是组织旗下的一所医院。
为了能第一时间让组织成员获得移植用的器官,组织里专门有一个部门就是培育器官。不单止皮肤,血液、骨头、内脏、牙齿,甚至眼球,只要是能移植的无一不全。当然的,其中不包括脑袋。
真是世界上员工医疗福利最好的组织。
艾丽西亚的情况是没问题了,但直接进入组织的医院真的好吗?
这个问题的话各位看官也不用担心,要说为什么……
很简单,正在手术室里担任主刀的、也同为这所医院院长的那个人,就是我的熟人。换句话说,就是我在组织里的内应。
手术灯熄灭了。
载有艾丽西亚的病床由三名护士推出手术室,径直从我面前驶过,去往病房栋。
比起之前晕倒,刚刚的艾丽西亚看上恢复了血色,两个小时以来绷紧的心肌算是舒缓过来了,虽然知道那个人的话这是不可能失败的手术——除非他故意失败。所以这算是一种内疚吗?谁知道呢。
“真是的,你还真会给人添麻烦啊。”
主刀的白大褂脱下口罩,清爽干净的外表实在令人难以相信戴着圆框眼镜的此人已经是个大叔。
“手术是成功了,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现在正发着39度的高烧,至少得观察一整天。还有,你就不会事先处理一下伤口吗?说不定会感染病毒啊!”
说得像个称职的医生似的。
“我没学过整只手臂被刮起皮肤时的紧急处理啦。再说,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人,别再装相了,符合职业道德的话从你的嘴出来简直恶心死了。”
“哼哼哼——”似乎将什么东西关闭了,白大褂像要迈向崩坏的笑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
“还想多玩一下医生模式的,既然雷尔君要求了那就算了吧~~”
很久没做过外科手术了,那兴奋感真令人想起第一次将活人解剖的时候啊!白大褂毫无所谓说着令人发指的话。
幸好自己已经习惯这种不知是真是假的笑话。
虽然自己听过无数这个人的笑话,但从来没有一次在他面前笑过。
笑,这是自己对待任何人的最大武器。比起将所有表情都收起来以掩饰自己所有的感情与想法,这种只要有些许波动就会失效的方法,笑容是更有效率的手段。
这一点,正是这个人教会自己的。只是到现在为止,自己都没能完全明白这个人笑容所隐藏的是什么。
所以不会在这个人面前笑和滑嘴,没有任何有效的手段隐藏自我的想法与心思,所有的笑容与言语都只不是班门弄斧。
“结束这个话题吧,弗兰肯斯坦。”
“没问题,倒是能不能改一改称呼呢?”
“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名。”
“就是说没得商量了……”
讨论这个人称呼已经是每次对话里都会出现的内容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这个人到最后都是说着无奈的话实际表现出很满意这个称呼的表情。这算是少数我能猜出他的想法的情况了。
“呐,雷尔君,我听说了哦,你把我保管的‘核晶’拿给‘公主’了?”
“是的。不可以吗?”
“就不计较你偷出来这件事了,只要能促使‘公主’成长的,我都不会反对,只是,也正因此你被‘大厦’的人盯上了?就算我再有能力也没信心一直支援你呀。”
“如果靠你的保护才能生存下去的话,我干脆死掉算了。”
“哼,我可是担心再有伤者送进来啊。不过是隔天罢了,就已经有一个右手臂被刮起皮肤的,等下明天一个四肢骨折、后天一个深度烧伤、大后天一个被掏挖内脏,这样每天送一个进来的话我还受得了吗!”
“放心吧,这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
“真的吗?那我就真的放心去睡觉了。”
“应该吧。”
“喂,就不能说些能令我相信的话吗,雷尔君?”
“彼此彼此。”
“跟着爱丽丝那丫头,连说话都精简了呢。”
“与爱丽丝无关,本来对着你就没啥好说的,暂时。”
“……”弗兰肯斯坦像是投降了的仰了仰肩。
“说回正题,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大厦’的人今天已经找我上去解释了,如果不是还有好几个重要的项目需要我来跟进的话,他们已经把我关起来了啦。”
“真是可惜,我还指望‘大厦’的人把你解决掉的。”
这是真心话,但弗兰肯斯坦没有太在意。
“现在的我也是被监视的状态了,除了提供‘大厦’一些行动的情报外也不可能给你更多的支援了……”
“就算如此我也会继续下去,‘核晶’的其他‘碎片’我同样会找回来。你背叛我也没关系,在这之前告诉我一声就可以了。”
“不会背叛的。要说为什么的话……”

“因为我们是利害一致的关系!”

作为每次谈话的结束语,与弗兰肯斯坦一起以嘲笑着什么似的、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单纯利害一致的关系,与我无刻不想干掉此人的愿望无关。
谈话到此结束,也没有其他要交代的事情了,转身离开这个充满酒精味的鬼地方。
“呐,雷尔君。再问一个问题可以吗?”
弗兰肯斯坦不急不忙摘下眼镜,用白衣擦拭,重新戴上后用看着白老鼠般的好奇眼神望向这边。
“为什么要救那个女人?”
这没想到,那个人还会问这种问题。
真的,为什么呢?
而且明显的,他所说的“救”不单止是指肉体的伤势。
确实,在组织一手培育出来的执行者口中也不可能套出什么有用的情报——再说还有其他更有效率获得情报的方法,实在没必要“救”她。
留下她的一命只是因为对组织的策略上的考量,为了日后的那一步棋,她的性命是确保我对组织立场上的优势而已。除此之外,保证其性命以外的行为都是多余的。
令我改变想法的,就是找到那些挂饰的时候吧。
那么,作为答案的结论出来了。
“心血来潮而已,与你一样。”
背向他回答,因为我害怕现在与他正面相对的话不知道又会被看透多少。
“是么?你要增加棋子的话是没啥所谓啦,只是你还记得吗?将人当作人偶以外的道具使用时,必需的一样东西是?”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关系,正是我们缺少与不需要的。”

又一次异口同声。
这样,话题就真的结束了吧。正要抬腿离开的时候。
“哦哦哦,对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雷尔君呢~~”
有什么要说的话给我一下子说完啊。
“这个情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大厦’的人把消息封锁得很厉害呐。评议会的新进议长的身份确认了,是你我都认识的人哦。”
……
“……”没有理会弗兰肯斯坦,带着刚刚一刻变得沉重的心离开此处。
——23号。
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

※  ※  ※  ※  ※

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呢?
回过神来,医生和护士已经在帮我作检查了,然后为我的右手臂重新上药、程序性地说明了一下要注意的问题后就离开了,就像一开始就不存在似的。
白得会灼伤人的眼睛,晨光就如此在房间里反射着。
简单的单人病房布局。
这样也不错嘛,懒懒洋洋迎来早晨,貌似出生之后都试过如此悠闲了。
虽然消毒的药水味很难闻,虽然右手臂阵阵作痛也包扎得很难看,虽然任务失败了还被恶趣味地捆绑吊起来,虽然还被某个变态玩弄身心……这么一想真没好事。
也罢,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认了,谁让我是输家。
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好呢?
时间上过了一天,到现在为止组织还没有派人来与我接触,不是他们没找到我就是已经把我弃置了吧——不过从还没有将我处理来看,应该是前一个原因吧。
返回组织……也不可行吧,只是等着被处理而已……就算捡回一条命,也不可能回到平常的生活了,肯定会被关起来等到能发挥剩余价值的时候。
所以剩下的道路,就是逃避与躲藏吧。
真讽刺啊,明明之前还喊着可以为执行任务而去死的话,现在满脑子的想法都是即便背叛组织也要活下去吗?
第一次这么觉得,思考是件苦力活。以前只要听从组织的安排就可以了,思考都是多余的,不,应该说是不容许思考吧。唯一容许思考的TPO,就只有日常的生活了。说不上是完全,但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自己决定的。
自己决定今晚的菜单,自己决定要穿的衣服,自己决定交往的朋友,自己决定参与的活动,自己决定的喜好,自己决定的今天,自己决定的日常……
“这么想来,这样的结局不是早就被我自己定下来了吗?”
冷笑地自嘲。
“结局,还没定下的。”
黑色的少女突然出现在房门,完全察觉不到她进门的动静。
“你、你是?”
至少能肯定的,她不是组织的人。执行者的经验告诉自己。
“雷尔没空,换我。”
意思是指那家伙让她过来探望我么。
“这个,雷尔给你的。”
她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今后行动的计划和方针。
那家伙已经把我当成伙伴了呀,而且一下子就想好了我加入之后的计划和方针,虽然简略,但重点齐全清晰,那家伙的目的就透露在此。
这算什么啊,单单的一张纸条就看得出那家伙对我的完全信任……
“那么,我先走了。祝早日康复。”
黑色少女转身离开,我则叫住了她。
本来想问她的名字的,却一时语塞了。
她想必就是那家伙的伙伴,这个时候他本人也没有出来介绍双方,并不是因为他没空,而是我们相互都不需要认识对方吧。那么,还有询问少女名字的意义吗?
少女看着我,看似稍微沉思了一下,说:“爱丽丝。”
不知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还是有别的考量,她首先报上名字。
“啊……哦,我叫艾丽西亚……”
不,我想知道的并不止这些吧。
“你跟那家伙的关系是?”
“助手。”
“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搬家。”
“你接下来去做什么?”
“帮忙搬家。”
这些奇怪的Q&A是什么啊~~不行,要直接切入重点!
“那、那个,这是信任我的意思吗?”我拿起纸条发问。
爱丽丝无言地点头。
真的没搞错吧……
“但是为什么,昨天我还是要杀死他的……”
爱丽丝微微摇头。
“雷尔有雷尔的想法。”
就是说要问他本人了……
“只是,”爱丽丝用赤红的瞳孔盯住自己,忽觉全身动弹不得,“如果你依然想伤害雷尔的话,我拼上性命也会阻止你。”
语毕,爱丽丝转动门把,半个身子钻出门缝。
“那你呢,你为什么又那么信任那家伙?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你也应该明白他是什么样的人吧!为什么要对那种大骗子……”
爱丽丝没有对失态的我表达出任何情绪,只是轻描淡写说了一句:“对我来说,雷尔没说过一句谎言。”
门无声地关上,就如刚刚爱丽丝进来一般安静。
爱丽丝走了后病房回归无趣的平静,我如释重负躺下,脑内一直徘徊着爱丽丝的话。
——对我来说,雷尔没说过一句谎言。
什么嘛,这样我不是一句抱怨都说不出来了吗?
那家伙仍然是不可信赖这一点不会错,那是随口就能说出谎言的类型呢。
但是被爱丽丝这么一说,觉得还是要对那家伙……保留一些信任么?毕竟接下来也是合作关系呢——这么说回来,以前只需要听从组织的指示就可以了,现在是需要信任关系才能维持的合作行动,真有点不习惯。
——组织没能给你的,我都会为你夺得。
姑且,相信一下这句话吧。
还有的是……
不经意触碰下唇。
那家伙接吻的功夫,还真差劲……




花语解释:

款冬:正义;茴香: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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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道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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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5 19: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何……居然还有7.5回……

说起来女王陛下输得有够惊骇的O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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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帝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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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6-15 20:45:2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七点五点的真是恰倒好处啊恰倒好处~
接下来请在九点五,十点五,十二点三,十二点五处各点一次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在下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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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a支援组黑魔导女孩流金岁月

发表于 2010-6-16 22:32: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比较期待三分之一,四分之一,五分之一什么的
没有的羡慕的渴求的。 不安的挣扎的无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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