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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踏歌行

[同人:圣王之间]【接龙】《Dualegend》(05/05, 第十一回 望天的薰衣草,孤单的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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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工会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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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2:36: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回:不是金百合是香根鸢尾



“今天晚餐的菜是菠萝炒鸡和芥菜炒烧肉。”
心血来潮的诗晴今晚尝试下做刚学到皮毛的粤菜。海尔辛格市是个物流业重地,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物资——自然是包括世界各地的料理素材,就这一点已经吸引了不少厨师特地前来修炼厨艺。但即便如此,要找到地方小菜所需要的特别素材还是很困难;外行人刚到此城的时候就只会找到陈列在超市的素材吧,只可惜那些急冻后的素材要做出美味佳肴比突破天际还困难。
为了煮一味菠萝炒鸡,诗晴就用了两个小时、走遍了十多家超市才找到新鲜又甜美的品种的菠萝;而至于所需要的鸡肉是特意去唐人街才购买到的现宰鸡,不是大饲养场里的、而是在山头直接放养、纯天然的走地鸡——粤语的俗称。因为本来养殖的数量就少,更别谈空运到海尔辛格市的货量了,诗晴可是提前了一个星期预约的才买到手的。顺带一提,鸡的宰杀是请店铺主人代劳的。
诗晴很害怕自己这样的新手会糟蹋了这么好的素材,所以向那位店主请教了许久,采纳了添加啤酒的建议。因为酒精在炒的过程中会挥发掉,所以也不算违反“禁止未成年人喝酒”的条例,同时上碟后会带有淡香的小麦味,让人食指大动。
至于芥菜这次跳过了飞水的环节,成品依然保留了原煮法的可口度,对于诗晴来说是个新发现。
这几天诗晴的心情特别好,很自然地让她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精力,举个例子便是这顿晚餐她就灌注了平时的120%干劲——其中的原因当然不只是心情好。
菲缇这两天很憔悴。
按照她所说,好像是因为她的打工时间重新安排了,几乎将她的日程表排满,只有到了晚饭时间才能下班。
“最近有想要的东西,所以增加工作量了!”
说谎。
在与她朝晚相处的诗晴看来,这就是从菲缇的说辞里得到的答案。诗晴对菲缇这样有所隐瞒的样子感到不快,但由于自己也有秘密不可告知菲缇,心中的怒火自然也失去了点燃的资格。
可是,还是不想看到菲缇憔悴的样子。不想看到对自己强颜欢笑的憔悴样子。不想看到一边动筷一边强迫自己说“好吃”的样子。
因为菲缇的打工虽忙,但也会准时回来吃晚饭,本打算用这一顿才决胜负的、让菲缇开心起来的,如此看来作战是失败了。
故此,小晴决定使用“决战兵器”。
“菲缇,后天有空吗?”
菲缇放下夹菜的筷子,用眯眼的笑脸来掩盖无神的双目,回问道:
“有什么事吗?只要小晴愿意,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会让后天变成空闲的!”
“不必要那样夸张啦。我今天得到了两张‘Blue Magic’后天的门票,一起去好吗?”
“Blue Magic”是建立在海尔辛格市海岸之外的人工岛上的游乐园,拥有着进军世界级的高人气,是海尔辛格市旅游业的重要资产。
“‘Blue Magic’的门票?”菲缇感兴趣了!诗晴心中暗喜。
“嗯,而且后天晚上有烟火表演!一起去吧!”
“哈,烟火表演吗……不过有这种特殊节目,当天的门票应该能难入手吧,现在还是暑假。小晴是怎么弄到手的?”
“是几天前就买的!排队很辛苦哟……”
“你不是说今天得到的吗?”
“呀……啊,不!是今天遇到艾丽西亚,她几天前排队买了‘Blue Magic’的门票,但有急事去不了,所以让给我了!哈哈!”
“喔——艾丽西亚……吗?”
没预想到菲缇会提出意料之外的提问,急忙之下只好未经当事人同意将同班同学当作挡箭牌使用了……事后必须打电话跟艾丽西亚核对口供了。诗晴傻呼呼地以为含糊过去了。
诗晴的谎言菲缇一眼就看出来了。姑且不说诗晴临场发挥的差劲演技和压根儿不懂得好好撒谎的个性,光是出现艾丽西亚这个名字诗晴的话就失去了可信度——艾丽西亚在之前执行暗杀雷尔的任务中就失踪了,生死不明的她不可能会把门票交给诗晴。
虽然门票的来源很令人在意,但看在诗晴的面子上就不予追问了。菲缇配合诗晴的话装作被含糊过去的样子,展露一直以来都能让诗晴变得安心放心的温暖笑容。
“能拿到‘Blue Magic’的门票真是太好了!一直以来都想与小晴一起去玩呢!”
“嗯嗯嗯!我也一直想跟菲缇去呢!”
“好吧,就这样决定了!后天去‘Blue Magic’!就算辞工也我会把后天空出来的,放心吧!”
“菲缇兴奋过头啦!”
——菲缇能高兴实在太好了!今天去卡店的时候遇到雷尔,跟他聊起菲缇的事情就给了我门票。下次见到雷尔要好好感谢……不,等下用短信感谢他吧!
——小晴能开心实在太好了!最近都为组织的工作而忙碌,没多少时间陪小晴,令我也过意不去。所以只有后天、只是后天也好,能让小晴愉快开心的一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守护好!
“啊。”
饭后诗晴刚想收拾餐具,才发现饭桌上的花瓶里的两支百合花都垂头丧气了。
“明天换新的吧。”



※  ※  ※  ※  ※



<00:12:55>

直到现在,菲缇还没办法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G11。”“B55。”“L07。”“A24。”
“啧!”
在不到五分钟内交锋了多次的刀锋由于第一百次相互攻击而弹开,菲缇也终于放弃了一味与敌对的暗杀者对决的想法,随那一下弹开之势而往后跳跃,与对方拉开距离。
敌对的少女的双眼依然混杂着太多无神的死鱼之色,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瞳孔仿佛与眼白混合成一片混沌。菲缇与少女都因这短时间内完全绷紧神经的高速又激烈的对打而感到五分气喘,躲在少女身后不远处的男人则是与五分钟前一样面露奸笑。
男人没再对少女下指示,少女呆立在原地不动;少女的焦点没落在菲缇上,注视着自己的只有一脸奸相的男人。
“……”
三人只管保持沉默。
原本在组织里头械斗数一数二、加上拥有预知能力的菲缇,今天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明明只需要冲过去往那个男人的胸口或脖子来上一刀就可以了,明明只需要把突然挡在面前的少女二话不问地变成男人的陪葬品就可以了;然而现实是,无论拥有超凡能力的她不知为何就是无法达成以上两项。明明为了今天而养足了精神,身体的状况也是绝佳的,但就是为什么……
菲缇无法想象,会出现、会如此出现、会出现如此令人棘手的家伙。
手上握着的是自己爱用的短刀,其技术已经熟巧到就算蒙着眼睛也能把西瓜准确地十等分的程度。刀身上特有的青光记载着其染血的次数,直到现在菲缇只要拿起这把刀就能清晰记起它的锋刃送走了多少个亡灵。
为什么啊……
为什么就算如此还是无法解决这家伙!
眼前的少女已经完全不是自己所认识的下层执行者,力量、反射速度和战术应对都比以前训练的时候高出几个数量级,动作上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违和感,但其迅猛之势完全跟上自己的速度,甚至有几度差点将自己压制下去。菲缇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少女突然出现的时候与男人相隔恰好有5米,然而交锋的这段时间内自己最多只能将距离缩短至4.8米。这一点令菲缇深感耻辱,同时加深了不安与疑惑——少女只是单纯跟从男人的命令行动,理解命令到执行命令这段时间甚至比自己根据长久的战斗经验和知识来作出最佳战术的行动时间还短。虽然可以用少女和男人之间拥有非常好的默契来解释,但菲缇无法想象出失踪了几天的少女会与那个男人达成那样好的默契;另一点,菲缇与少女所进行的执行者训练从教程上是相同的,主要是单兵作战与多人多方的同时执行任务的训练,培育的是执行者自身的现场判断力和战况掌握能力,教程中压根儿没有像少女这样完全依靠命令行动的训练……更不用谈连吐息换气都以指令来执行了。
当然,这些全是次要。令菲缇最困扰最不解的问题是,为什么自己的预知能力会无效……
“哼哼。”
男人见菲缇按兵不动,则抬起已经展开了决斗盘的左手。
菲缇与男人刚相见的时候,后者提出了决斗的邀请,决斗盘就扔在前者脚边,前者言太麻烦了采取了以械斗抹除后者来回应。少女就是在这个时候出来妨碍菲缇的。
男人此时此刻的这个举动,不言而晓,是第二次邀请。
要继续进行刚才那样连30厘米都前进不了的攻防战,还是接受男人的决斗邀请呢?
前者的话,有可能将表示战况的天枰往自己的一边倾斜,也有可能对情形毫无帮助;后者的话,不知道会浪费多少时间,但就现况而言,这则是最佳的选择。
“想唤醒睡公主的话,不斩断我这样的荆棘是不可能的,我可爱的菲缇王子哟。”那个男人又发出了邀请。
“得意忘形……”
只是毒骂也不可能改变现况和达成目的,深知这一点的菲缇只能咬牙切齿地作出选择:收起短刀,捡起地上的决斗盘。
“真是让我等久了啊。”
“我要你为你的原罪付出最大的代价……”
卡组插入,决斗盘展开。
男人命令少女退下,她消失在黑暗中。
“……下地狱吧!”
问答无用。
愤怒达到了顶点的菲缇。
兴致勃勃的男人——雷尔•英菲尼迪。
两人面对面,在昏暗的月光下的黑暗中异口同声说出代表开始的单词。

“决斗!!”



(00:40:10)

“雷尔•英菲尼迪!!”
完成了递交纸条任务的小鬼头,看到菲缇将纸条撕成碎片的同时大叫写信人的姓名,抱着一包似乎是对方给他的糖果,像见到鬼怪一般逃跑了。
两罐未开口的饮料在菲缇接过纸条的时候被扔到地上——只因菲缇听到小鬼头报出纸条上的署名,现在则被她踩破用以出气,从罐口喷出的饮料只是射到旁边的花丛,没沾湿菲缇一点儿。
与诗晴到“Blue Magic”游玩的菲缇,刚到与诗晴只有几步之遥的小贩买饮料,结果出现一支奇怪的游行队伍,把两人分隔开来。而当菲缇买完饮料回过神来的时候,诗晴已经不知所踪。之后出现的便是当邮差的小鬼头。
时机太巧合了。刚刚发现诗晴不见了,就派小鬼头来传信,并要求不能通知组织和警察(警察这个词出现在这里感觉是为了让这纸条更像是电视电影上的绑架犯写的),时机巧合得不给菲缇充足的思考与判断时间。
这是一个周密的计划。
这个结论刚从菲缇脑海中出现,便被无奈地抹去——对菲缇来说周密与否压根儿不重要。
现在的她一心只想救出好友。
菲缇没有跑步,反而以看似轻盈但实质上充满了怒意的沉重步伐稳步前进。路人均察觉到她以杀气在身边构建的气场,无一不为她让出道路。



<00:11:51>

菲缇LP:4000 VS 雷尔LP:4000

先攻的是雷尔。
“抽卡。召唤‘烈风之结界像’(风/4星/鸟兽族/ATK:1000/DEF:1000)。盖两张卡,回合结束。”



※        ※  ※  ※  ※



“我没空去调查你的黑历史了。”
连打招呼和合理的理由都没说明都没有就擅自发布结束自己工作的宣言,面前的这种家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踢一脚再说——利用换位思考的概念,菲缇擅自把自己的思维和人生观念强加于长着一副似乎扁上几拳都不会有啥变化的无神表情的严界上。
就在刚才,菲缇也不确认房内有无人或者有啥人在干啥事的情况下,以恨不得自动门不要自己打开而是让她自己一脚踢开的绷紧肌肉的脸色,走向被吓了一跳差点摔掉手上的名贵茶杯的严界,开口便是这么一句宣言。
菲缇说这么一番话的理由以及其中的恶劣态度当然有其根据。方才以往常的方式收到上司的密令,由于最近公司的人手不足问题严重,自己与其他人员的任务都有了很大的调动:原本自己与沈诗晴的各位“监护人”都被调走,对沈诗晴的所有监视、保护和最低限度的接触与干涉这些工作全部落到了菲缇•史娜•莫尔根一个人身上。
工作内容简单点来说的话,就是菲缇一天24小时都得监视沈诗晴的一举一动。因此,在结束监视任务的命令下达之前,菲缇免去了这段期间所有能发挥其作为“杀手”这一职阶最大价值的工作。
收到这条密令后,一开始菲缇还兴高采烈的:毕竟自己虽为杀手,但也不是喜爱杀人的杀戮机器,能不干这种染血的工作是最好的;平时自己老是在心中抱怨因为工作关系陪伴诗晴的时间越来越少,上个星期向与诗晴一起见到连续的三颗流星许下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没有不高兴的理由。可是之后再思考了一会,发现自己基本没捞到多少益处反而有点亏本了。
所以就变成了现在的态度。
菲缇知道,这样的工作调动肯定是经过议会讨论的,所以姑且算是个议长的严界没有不知道的理由。基于此菲缇就懒得去解释由来了。
“……”
隔着桌子,严界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与菲缇对视。把茶杯几乎无声地放回同为瓷器的杯垫上,他起身走向茶水间。
“坐吧。想喝什么?”
“咖啡。说不定要不眠不休呢。”
说罢,菲缇在严界刚才位置的对位坐下,经由后背的倚靠把全身重量交托给高级沙发,还翘起身为女孩子最无节操的二郎腿。短裙下的安全裤不能用来辩护。
“咖啡伤身。牛奶好吗?”
“不需要你担心我的身体。昨天的身体检查报告说明我钙质和必需氨基酸的摄取都很正常。”
“那么就口味偏淡的红茶吧,加些牛奶的话能消除疲劳。”
“随便你啦。”
严界开始煮水,结束话题的两人保持沉默来等待水壶响起尖锐的鸣笛声,这时严界方开口。
“话说你这么悠闲没问题吗?新的工作呢?”
“距离任务的交接还有三个小时,没事。”
为泡好喝的红茶,茶壶放入茶叶前必须先用热水暖一下,倒掉后才开始泡茶,这样水温就不会因为未暖化的茶壶而降低。看着严界那么认真地做一个又一个步骤,菲缇实在不解为何他就不把泡茶的这份执着分一点到正事上。
“看你的样子,你貌似很不满这次的工作调配?”
“好个屁啊!本来十来人交替换班来干的活现在全丢到我一个人身上哟!会兴高采烈的人简直就是神经病、啧……”
菲缇差点把曾经“神经病”了一番的自己也公布出来了。
“但相对的你与沈诗晴相处的时间不是变多了吗?往好的方向想的话你还是赚了甜头。”
“才不好呢,那样的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
严界用托盘送来泡好新茶的茶壶和两只新茶杯。收走自己本来喝的茶杯,为菲缇倒上一杯茶,并倒入一点牛奶,用铁匙搅拌几周,方送到菲缇面前。缓缓喝上一口暖茶,菲缇继续刚才未完的话。
“与小晴相处的时间根本不会增加。为了不影响小晴平时的生活模式,她要去打工的话就要让她去,她留在家里的话我没办法强拉她出门……”
“但能与她在一起的借口还是有不少吧,例如与她在同一处地方打工……”
“是呢,如果是一两个借口的话还是有的,但这一招不能常用。不影响她的生活,很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让她发现我自己的变化。如果我表现得太不像平常的自己的话,她肯定会生疑的。小晴在这方面异常敏感呢……
“另外,我最害怕的还是在我不是与小晴一起行动的场合。那时候就算跟踪也好也要监视小晴,无论她去哪里干什么见什么人,这些全部都得保证在我的眼皮下发生。甚至小晴丢垃圾桶里的东西是什么我也要拿回去检查呢……”
严界见菲缇自己关闭了话匣子,方道出自己建立在菲缇立场上得出的结论。
“你的意思是,你害怕接触沈诗晴的私隐?”
“啊,简单来说就是如此。”
“但这是你的工作内容。”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喜欢这样啊!虽然我也想知道小晴更多的事情,今天她去哪里了干什么了见到谁了聊些什么话题这些我全部都想知道啊,但我不想用这种方式而是想她亲口跟我说啊,当成饭桌话题那样开心地聊天啊!!但是现在我连小晴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都必须调查得一清二楚,作为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人却要把她的私隐完全翻查出来啊!!这样的事情谁受得了你说啊!!”
“……”
严界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喝自己没有加牛奶的红茶。菲缇两手扶额,没再说一句,两眼越过手指的狭缝看着自己的一杯茶。
……
…………
………………
一会后,菲缇一口喝光自己的茶,把新的话题丢给对方。
“我没法帮你了,你打算咋办?”
“不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看严界还悠闲地为自己倒茶的样子,回他一冷笑为回礼。
“哼,的确看上去你不是那种会深思熟虑的人呢。看你的大脑就腐朽到只剩下泡红茶的神经细胞了吧!”
“因为这或许就是与你最后一次喝茶了。”
“吓?”
“接下来我们不会再见了吧,今次这么大规模的工作调动说不定是有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所以至少现在,想珍惜一下和你喝茶的时光。”
“……哼,装得像个情圣似的。我不会被你打动的哦。”
“我也没想象过你会被我打动呢。只是这样与你喝茶,我能回想起些什么……”
“哦?”
“想不起是谁了,以前有一个人像你这样常常和我喝茶聊天。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我有这样的感觉。”
“女人吗?”
“嗯,应该是女的。”
严界晃晃茶杯,思索深深陷进红茶的波纹之中。
受不了这种气氛的菲缇,摇晃着自己的空茶杯,要求严界再来一杯。
“哎,反正是最后一次了,就陪你喝到最后吧!”
“谢谢。”
“谢个毛。别的男人是灌酒解愁,你这家伙却是喝红茶,这种娘娘腔的地方就不能改改吗?”
“我希望你能称这是绅士呢。”
严界慢慢喝,菲缇则真的把红茶当成啤酒似的一干而尽,没烫伤舌头或喉咙这点令人叹服。
“愿你一帆风顺。”
“各自好自为之吧。”



※  ※  ※  ※  ※



<00:11:23>

菲缇LP:4000(手札:5) VS 雷尔LP:4000(手札:3)

“抽卡。”
救出小晴。杀掉雷尔。
两个行动理由达成一致的目的,促使菲缇心中燃起融入了恨意的苍火,将其力量提升至极致。其结果是菲缇的脚下冒出薄纱般又不太起眼的黑幕,包围她与雷尔的决斗之处,将此处变成无人能进、无人能出的死斗领域。
“召唤‘心魔 因维迪亚’(光/2星/恶魔族/ATK:500/DEF:500/调整/DIY)。攻击!”
鸟人的雕像周边鼓起突风,不自量力的恶魔被镰刃一般的怪风切开身体。恶魔死亡后化身漆黑的流体,从毛孔钻入菲缇的身体、潜入血管,使血液倒流,如此残忍的苦痛让人无法想象得出这仅仅是因为500LP的反伤。
在这场伤害不单止会化为实体的痛楚、甚至会让人的痛觉敏感几倍的决斗里,菲缇则是一副满足于这份痛楚的亢奋之相。
“因维迪亚被战斗破坏送入墓地的时候,我可以从卡组拿一张陷阱卡上手。我拿的是‘被诱入歧途的天使’(DIY)。”
“不过是为了那一张陷阱卡就选择了自残吗?难不成菲缇酱你是M么?”
“别着急嘛,宴会才刚开始。很快你也会品尝到更美味的痛苦!发动速攻魔法‘恶魔啃食’(DIY)。首先,拿你的怪兽当因维迪亚的陪葬品吧!”
雕像之下涌出暗流的漩涡,中心冒现一张排满尖齿的巨穴——啃咬。
本以为只是石头的雕像,在尖齿插入的伤口里流出黏稠的红液,凸目的鸟兽响起的只有越来越微弱的高鸣。
“接着,特殊召唤‘心魔 古拉’(光/3星/恶魔族/ATK:400/DEF:400/调整/DIY)……”
松开口,然后啃食。
从漩涡里爬出的恶魔就一块暗红色的肉团,没有四肢,除了一张巨口外没有其余的四官;而像狗舌那样吐出的肥厚舌头,却拥有蛇舌那样感受外界温度甚至气味的能力。
品尝完一顿的古拉去到雷尔面前,伸出舌头把雷尔的脸舔了个遍,嘴内不停地吐着一股胃酸味极浓的贪婪气息。
“然后我通过支付LP,古拉能提升相同数值的攻击力。我支付最高值的800……”
咯喽。
菲缇的头颅被抛在半空。
从古拉的肉团表面伸出的触手折断了菲缇的脖子后,迅速接住了要落地的头颅。
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
恶魔发出饥饿的怨声。
剩下的肉体看似摇摇欲坠,但最后还是挺立如杨。
粗糙的断口没有喷射鲜血,倒是被一阵黑雾笼罩,在深处的里头有一个空灵而虚幻的声音。
“吃了他。”
没有耳朵的恶魔究竟是如何获得指令的,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雷尔眼睁睁地看着永远吃不饱的恶魔向自己袭来。
右肩和左大腿被捉住。
撕裂。
就像把纸张撕开一样简单。
撕裂的同时转动骨头,瞬间造成脱臼,更方便撕裂。
伤口没有血流出,却有黑色的流体从中涌入。
失去了一腿,人只能倒伏在地;在被苦楚折磨的同时,看着犯人如何尝用自己的断肢。
“继续吃吧。”
饕餮之魔以长吼表达欢悦,像个喊着“再来一碗”的天真孩子。
还不客气地啃食雷尔剩下的身体。
连尝味都觉得麻烦,只管把撕咬下来的部分吞进肚子,来填满如无底洞的食欲。
痛觉已经断绝,但视觉和听觉却奇迹地还活着,被强迫看到古拉那副难看的食相和听那不雅的吞咽声。
与菲缇相反,雷尔剩下的是脖子以上的部分,其余的连肉碎片都被古拉在地上一一舔掉。
传说狼会通过吃人的脑子来增长智慧,部分恶魔也有这样的特性,所以它们比一般只会诱惑人的恶魔来得危险。
然而眼前的这只恶魔不过是贪食这一行为与概念的化身,对它来说这样的传说毫无意义,甚至连意识也未必具有的它只不过是“将一切可吃之物都吞掉”的肉团与反射弧的集体罢了。
所以,见到地上吃剩下的人类的部件,它都只会有一个反应——吃。
作为原罪的它无人能阻碍,无“人”能阻碍。
可是,它却停下了动作。
没有任何“人”阻止它,放任它去食去吃的那个声音也没有任何指示。
但它还是停下来了。
同时间,它的肉体在膨胀,像颗肉呼呼的气球。之后——
噗咚!
——理所当然地爆破了。
血与肉的碎片还有恶臭的液体飞散。
虽然是由原罪化身而成的恶魔,但它的“无敌”也只有“说不定真的存在这种东西”的现实与人类的妄想,仅限于现在,仍有能束缚和消灭之的东西。
——游戏的规则。
只要在游戏里,无论是神或恶魔都可以被杀。
由人类所规定的、在局部的时空中凌驾于世间一切法则的绝对规则。
“比想象中要痛呢,这个。”
笼罩在脖子以上的黑雾散去,头颅安然无恙地连接在脖子上的菲缇很苦恼地扭动脖子。
“哼,已经死了吗?”
雷尔被古拉啃食掉的身体已经恢复原状,但他只是保持倒伏在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虽然刚才上演了一场恐怖而猎奇的肢解戏,但实际上菲缇与雷尔没真正受到过肉体上的伤害,只不过是接受了真正受到那种伤害时所会感受到的痛楚罢了。
不单止是痛楚,甚至还能品尝到死的滋味。

由组织所研制的、菲缇专用的实验药物——阿伽门农之泪,能够在限定的时间内让菲缇爆发体内预知能力以外的另一种能力:在决斗之中使本来只是表现数值加减的影像化为给予决斗者实感的损伤的破坏能力。
凭着这种现阶段只有菲缇能服用的药物以及没有丝毫差错的预知能力,菲缇对任何人的决斗都是战无不胜,对手都是无一生还。
这便是菲缇被冠以“灵柩女王”之称号的原因。

不是真正的肉体损伤,可是以此带来的痛楚则是会给予人的精神超负荷的伤害,就因此而把神经系统烧坏而死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说得俗气一点,就是被吓死了。
以前也遇过决斗未结束就被折磨死了的人,只不过雷尔是这些人之中最不耐打的一个。
“浪费时间。”
菲缇正打算越过雷尔的尸体,走向在那之后的诗晴的时候——
“嘿哟!”
倒伏地上的雷尔忽然间撑起身体,就地盘腿而坐。
“咦呀呀——哦啊。痛痛痛……痛死了。”
本应遭受被啃食身体的苦痛没有表现到脸相上,现在雷尔的狼狈样从旁人看来不过是摔了一跤的等级。
“哎呀呀,一下子被吃掉3000LP了啊……我查查决斗记录。”
按下决斗盘上的某个按钮,一个立体投影的窗口为雷尔显示着刚才的决斗记录和卡片资料。
能承受过来也算了,可是竟然是安然无恙??
“‘恶魔啃食’的效果特殊召唤的古拉有一次机会发动两次攻击,而且古拉还能把战斗伤害的一半加入自己的攻击力啊……好可怕好凶狠!”
看不出是在强忍痛楚的样子:从表情和肢体上用意识强制表现得无痛无恙不是不可能,但脸色这般受人体激素影响的东西是意识所无法操控的。
“古拉攻击力超过2000后会自爆,所以在两次攻击后就消失了啊……此时把古拉除外就至少能恢复2000LP,哎哟这个也太无耻了点吧!”
关闭决斗记录,雷尔直接从地上跳起。
肢体的运动也是正常状态,完全不像是刚刚才受过严重创伤的样子。
“抱歉,看来因为我的关系浪费了不少时间。”
这家伙,是什么人……
“……决斗,不继续吗?”
“不用你说……”
不行不行,不要考虑多余的事情,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小晴救出来。
与这家伙决斗只不过是手段罢了。
必须速战速决。
那家伙不怕自己的能力造成的精神伤害?那算什么。
只不过是刚才的攻击没有对他的精神奏效罢了,这不代表什么。
这一次不奏效,那么只要——
“会让你见到更恐怖的地狱!”



(00:33:59)

踩过铁架桥,踏入船舱。
脚下传来机械的震动,船缓缓地离岸。
前方是黑暗的舱内,与背后灯光灿烂的“Blue Magic”构成鲜明的对比。
越来越有陷阱的味道——她早知道这是陷阱,但仍有不得不踩进去的理由,顺便她也很享受这场合下带给自己的紧张感。
在眼睛适应黑暗前摸着墙壁前行,开启那扇在夜明灯下方的铁门。
恍然开朗,是天际的彼方能见到的夕阳刚灭、映着暗红之色的夏季残月。
发射烟火的运载船敞开着朝天的铁之门,甲板上排列了许多将要一飞冲天的烟火装置。
即便有微凉的海风吹入,空气里仍是弥漫着很多种化学物品的味道,而绝大部分都被硫磺与硝石之味所覆盖。
船正往海平线驶去,驶去预定发射烟火的地点。
然而船上却不见任何的工作人员,这艘有百米长度的运载船也不见得是用电脑操作的无人船。
她根本不关心有没工作人员,况且没有多余的家伙来碍事是最好不过。就这一点上她认为可以赞赏一下“邀请”自己来此处的家伙安排周到吧。
“小晴!”
在一桶比较大型的烟火装置旁边,她发现了倚靠在那处的朋友。
沈诗晴安稳地睡着。
情绪一下子拉高的菲缇抑压住要冲过去的冲动,把注意力集中到诗晴旁边那处黑暗中的人影。
“晚上好,菲缇酱。”
周围的火药味依然很浓,如果是密封做得好的烟火的话应该没那么浓才对。大多是这附近准备了另外的火药或是其他东西吧。
这样一来,手枪已经没用了。搞不好令这里的烟火爆炸的话会伤及小晴。
“你能应邀而来我好开心哦!嘛,我也知道你不可能不会来……”
距离大约有20米,有点远。
要一击必杀比较难,那顺着那家伙的话来慢慢接近吧。
“知道就好。你能把小晴还给我吗?”
15米,还不行。
“睡公主可是要继续等王子来唤醒。在这之前我们先讨论下‘交易’吧?”
停下脚步,对某个字眼产生敏感的反应,让菲缇暂时按兵不动。
“说。”
“很简单的事情,想救回睡公主的话,就成为我的同伴吧。”
“吓?”
“啊不……应该是‘让我成为你的同伴’吗……嘛怎么都好,反正我想和你成为会相互帮助的同伴。”
这家伙冷不防的说些什么啊。
“想拉拢我?”
“拉拢你……嗯,那的确是一种方法。在我的立场上就算反过来也没问题啊,让我加入到你们的组织吧!”
雷尔兴奋地摊开双臂,仿佛要迎接新同伴一样。恶心死了,菲缇心想。
“我可是知道,组织也好,你也好,小晴都好,你们的事情我都知晓,菲缇酱是想保护这位睡公主的吧,尽管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你保护。或者说那已经是普通人都能看得出来的程度了。”
“……”
“我的目的与你是一样的,我也不想睡、‘公主’被组织的丑陋爪牙触碰。”雷尔特意停顿并强调某个词眼,旁人看不出其意义,但菲缇心里明白,这个男人的确知晓自己与诗晴的事情。
“所以说呀,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如干脆达成共同战线吧。‘在组织的侵害之下保护小晴的同盟’之类的。”
“我拒绝。”
谁要跟这种看不透在想什么的家伙做同伴。
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就没有按兵不动的必要了。慢步前进。
“菲缇酱你太武断了~不如这样吧,如果我在某个方面得到了菲缇酱的认同,我们就成为同伴,如何啊?”
12米。脚下洒了一地粉末状的东西,估计是硫磺粉什么的吧。有点滑,等下要小心点。
“我姑且看下你搭讪的技巧。”
10米。再近一点。
“决斗怎么样?听说菲缇酱的决斗水平很厉害的,我想拜见下很久了。”
8米。手越来越痒了。
“好啊,决斗是吧。我最喜欢了。”
7米。
“菲缇酱爽朗的个性果然讨人喜欢~”
6米。
“哼哼,那是因为……”
5米。
“……杀了你就完事了!!”
对脚下的摩擦系数作好计算,菲缇以爆发出最高能量的飞步迅猛接近眼前的家伙。
从裙下的大腿拔出爱用的短刀,脑内在刺出短刀前就模拟出银闪的轨迹。
必杀的距离。
箭影的速度。
致命的轨迹。
三样要素组合起来的结果,是眼前这家伙的死相。
连预知未来的能力都不需要发动,就能看到的结果——
——雷尔•英菲尼迪会被自己杀死。



<00:08:51>

“因墓地有恶魔族怪兽,所以从手牌发动永续陷阱‘被诱入歧途的天使’(DIY)!一个回合一次,支付500LP来通常召唤手上的‘歧途天使’!”
经由帕菲恩召唤成功时诱发的效果,卡组里分别代表懒惰与愤怒的心魔送入墓地,而帕菲恩也返回卡组最下层。
“接着发动永续魔法‘原罪膨胀’(DIY)。这张卡呢,可以通过把‘心魔’除外来发动各种效果。例如,我把代表愤怒的‘伊拉’除外的话……”
墓地槽里的“心魔 伊拉”自动弹出,化身为青蓝的火种,通过飞散的火星点燃周围的空间,一瞬间在菲缇面前出现一条青焰的蟒蛇在舞动。
“古拉咬你不死的话,换成伊拉的火焰会如何呢?”菲缇舔舐下唇,急不及待想看到绑架了诗晴的家伙的惨绝之死相,“给予你1500LP的伤害……接下来自炼狱的业火吧!”
青焰的蟒蛇毫无征兆地突然发动攻击,以常人来不及反应的高速度,笔直飞向雷尔的心窝。
“好热好烫……的样子呢~陷阱卡发动。”
及时出现在雷尔与青焰之间的是赤红的方盾。青焰碰上方盾后后者开启红色洞穴,将前者尽数吸收,其来者不拒的贪食之势不亚于方才的饕餮。火焰被全部吞下后,方盾溶化成一滩蓝水,自动收集到一只高脚玻璃杯中。
“这个回合里我收到的伤害是3000,所以之后低于3000的伤害都会无效——这就是‘赤之盾、蓝之水’的效果。而且发动后我收到的伤害每有500LP,此卡就放置一个指示物,把它送入墓地的话我就恢复指示物×300的LP。这是我最近才入手的卡,还不错吧?”
雷尔像个大孩子得意地说道,菲缇仍是弯月般的微笑,只不过其味道从兴奋转为了阴森。
“很好啊,那我等下就得准备更残酷的死刑才行。回合结束。”

菲缇LP:4200(手札:2) VS 雷尔LP:1000(手札:3)

雷尔抽卡后发动了“风华礼札”(DIY),舍弃了“霞之谷的猎鹰”,抽两张卡。接着向菲缇展示抽到的“鹰身女王”,再抽一张。
“我召唤‘鹰身女王’(风/4星/鸟兽族/ATK:1900/DEF:1200),然后发动‘万华镜—华丽的分身’,从卡组特殊召唤‘鹰身女郎SB’(风/4星/鸟兽族/ATK:1800/DEF:1300)。”
“又躲在女人后面吗?没出息的男人啊。”
“真心希望你能称这是个性。”
雷尔向“鹰身女王”下达直接攻击的指令。
“手牌的‘歧途天使 伊薇儿’(DIY)放到卡组最下层,攻击无效并结束战斗阶段,之后我从卡组选择一只等级4以下的恶魔族怪兽加入手牌。”
“真可惜,还以为能与你拉近一点距离。”
“试着去死如何?今天的我说不定会亲自为你海葬。”
“哎呀哎呀。”雷尔只是无奈地摊手。
菲缇把“心魔 阿瓦利提亚”加入手牌,雷尔则在盖一张卡后结束他的回合。

菲缇LP:4200(手札:2) VS 雷尔LP:1000(手札:2)

“抽卡——后发动‘原罪膨胀’效果,除外‘阿瓦利提亚’,抽三张卡,下一个回合我的抽卡阶段不能抽卡。支付500LP,通常召唤‘歧途天使 诺可丝’(暗/4星/天使族/ATK:0/DEF:0)。诺可丝返回卡组最下层,直到我下个我的回合的结束阶段前,我的恶魔族怪兽都不会受你的卡片效果影响。
“再除外‘因维迪亚’,复制‘鹰身女王’的数据,特殊召唤‘原罪TOKEN’(光/4星/恶魔族/ATK:1900/DEF:1200/DIY)。”
比前一个回合更为疯狂的战斗部署已经浮现在脑袋,尽管菲缇经由能力看到了零星的未来视像,她也将其无视继续进行似乎不惜一切的作战。
“吃掉你的‘赤之盾’,特殊召唤‘陷阱吞噬者’(暗/4星/恶魔族/ATK:1900/DEF:1600/调整)!而现在我的场上有两只恶魔族怪兽,从手上特殊召唤‘歧途天使 吉米莉’(暗/3星/天使族/ATK:0/DEF:0/DIY)。这张卡特殊召唤成功时,返回卡组最下层,在我的场上特殊召唤一只‘双子梦貘TOKEN’(光/2星/恶魔族/ATK:0/DEF:0/DIY)。”
未来的碎片继续在脑中闪现,但菲缇并无意停下,越发亢奋的情绪彷如一辆刹车失灵的火车头,沿着固定的轨道驶向未知的终点站。
“‘陷阱吞噬者’与‘双子梦貘TOKEN’解放,高等召唤‘暗冥破坏神’(暗/7星/恶魔族/ATK:2300/DEF:1800)!”
与平时一样,都是些支离破碎的画面;与平时不一样,那都不是显示未来的画面。
仍是诸多玻璃碎片形状的窗口,不同的是今天的景色是一片黑暗。
“发动‘双子梦貘TOKEN’的效果,它解放时我可以抽两张卡。然后——”
雷尔•英菲尼迪的未来,是一片黑暗。
不是用玻璃球占卜或梦到预知梦时碰到的凶兆。
那是代表空白的黑暗。
虽说黑暗,实际是空白、虚无。
这样的黑暗所表示的不是令人悲愤、使人伤感、让人绝望的未来,而是连负面情感都不存在的“无”。
那就像,菲缇偶然会看到的自己的未来一样。
“——‘原罪膨胀’的效果,除外阿克迪亚,‘鹰身女王’和‘鹰身女郎SB’变为防御表示,防御力在回合结束前变为0!”
雷尔•英菲尼迪的“未来”与自己的“碎片”混杂在一起,空阔的脑海也仿佛要被这些“黑暗”填满,但其实只要集中精神的话,无论是清除还是辨认对于菲缇来说都不是难事。
然而……
“‘原罪TOKEN’的效果,把它解放后自己一只恶魔族怪兽上升‘原罪TOKEN’的攻击力和防御力!”
心急。焦虑。不安。
对救回诗晴的过分强烈的心愿使菲缇被过多的消极情绪影响了对状况的判断,所导致最直接的结果便是菲缇成为了只会没脑子向前冲的蛮牛。
战术与combo仍运用得得心应手,可是对于熟悉菲缇的决斗的人来说,今天的她完全失去了足以冠上“灵柩女王”的气势与使人敬畏之色。
“你的LP就剩下1000,抵御不了攻击力4200的‘暗冥破坏神’给予的战斗伤害!”
即便如此。
“将你与那些柔弱的小鸟一起撕碎!‘暗冥破坏神’攻击!”
那只用以指挥恶魔去厮杀敌人的玉指,何不只是为了触摸好友的脸颊。



(00:32:33)

啪嚓,在雷尔•英菲尼迪身后有两盏聚光灯突然开启,刺目的光线刺痛菲缇的眼睛,隐藏了雷尔的影子。
不要紧。
菲缇对此小动作不以为然,因为击杀的流程已经刻入脑中,再任雷尔垂死挣扎自己都能确实地将其杀死。
菲缇坚信着。
然而, 处于比黑暗更加黑暗的聚光灯之下雷尔的身影,冒出了两道凌寒的杀气。
没适应强光的眼睛捕捉不了杀气的轨迹,但仍凭借身经百战的敏锐第六感得知大概的来攻方向,迅速将以刺杀为目的的短刀转为防御用途,挡开了来自正前方的攻击。而另一道从右侧切来的攻击,则因菲缇及时收住猛冲的脚步和后仰的姿势,而恰好划过下巴以下2毫米。
菲缇迅速后退,此时听到来自雷尔的声音:“C35。”
杀气从声音的来源紧逼而来,背对着聚光灯实体化成人的形态。
两道杀气在正前方交错掠过,这是为了迫使菲缇进一步后退。
“F11。”
人影跳跃,并借跳跃的力量加以在空中转体,手中物以菲缇的左肩为目标使出回转的斩击。动作过大而显得破绽百出,但在背对强光的现况下眼睛在未适应情况下对环境的捕捉能力大幅下降,对方的行为则进一步扰乱菲缇对情况的判断力。
因此,菲缇干脆闭上眼睛;决定放弃视觉,改用体感来感受敌方的行为。
既然敌人的目标是左肩,那么就上半身完全往左倾斜。上半身倾斜至与敌攻击的角度一致,轻松避过攻击后顺势全身下沉,向敌人跳跃后预计的落地点使出扫堂腿,望能将其扫倒在地,方虐杀。
“咦?”
扫堂腿没击中?
落下点判断错误??
沙、唰。
不对……落地迟了?
就因为零点几秒的延迟而导致菲缇错失了大好的时机,同时让敌人获得了对自己措手不及的攻击机会。
“D23。”
暴动的空气预兆着左侧有一将力量与速度融合成重量的物体在横切而来,已经顾不上身体的平衡,为避过攻击全力后仰。关闭于眼皮之内的视野里仿若能看到敌攻击的轨迹,只见其以裂破空气之势掠过,笔尖被鞋子的胶底擦伤,火辣辣的痛楚似乎能将攻击掠过的同时带来的硫磺之味点燃。
“可恶……”
在这里倒下的话会被进一步追击,甚至连接下来的回避和防御都做不到。故此,逼不得已丢弃了短刀,换取右手的协助,与左手一起撑地,以助双脚离地、作出后空翻的招式。虽然地面因为布满硫磺粉而很滑,但经过同类训练的菲缇只需要能坚持那么不足一秒的瞬间则可完成后空翻。
菲缇着地后雷尔关闭了聚光灯,取而代之的是船内的照亮系统。
被可恨地夺走的视野终于回来,菲缇迫不及待地张目索取周围的咨询。
“嘛,如果菲缇酱能心平气和地聊下天的话我也不必这样做的。”
雷尔仍是一张令菲缇痛恨的表情,说着对他自己无痛无恙的话,而后者却露出了比见到被绑架的好友时更要诧异的神色。
“你!”
雷尔戴上决斗盘,手里拿着另一个,将之扔到菲缇的脚边。
“脸色也不用那么难看吧。知道你在Duel以外的决斗也是个高手,我总不可能不准备些计策吧。”
“……你这家伙!!”
原以为刚才借着背光的优势向自己发动攻击的是雷尔,然而答案却是意料之外的人物。
介入到菲缇与雷尔之间的第三者,将雷尔护在身后,一手一把的短刀闪现着新品的光辉。
那是菲缇再怎么事前预测都想不到的人物。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
菲缇的发问既不解又怨怒,为想不通第三者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身处与自己对立的立场而愤怒。对此第三者以默然回应,令菲缇更添怒意。
“回答我!艾丽西亚!!”



<00:06:09>

“舍弃手上的‘布谷鸟’(DIY),这个回合里由风属性怪兽产生的战斗伤害为0,而我的风属性怪兽被战斗破坏时我抽一张卡。”
两张骇人的魔爪把女鹰人和其首像颗白骨头颅的幼鸟捏住,五指收握后两者的身影都消失在掌心。魔爪发力捏握,两者则连哀叫的时间也没有,便化作血水在地上融为一体。而两只怪兽的主人,则在相隔不远的地方笑而无情地看完全过程。
“呵,在我的攻势下两次没死成啊。”
“这算是称赞我吗?”
“说不定我今天真会是菩萨附体呢——胡闹的。”
忍着要重新拔刀亲手割开眼前人血肉的红色冲动,菲缇将这股杀意的浓度快达到要析出程度的混沌之流体全部灌进手上的卡。
“令人不爽……因为现在的我比起折磨更想赐你最不人道的速死!盖两张卡,回合结束。”



※  ※  ※  ※  ※



菲缇对艾丽西亚的认识,仅限于同为执行者的范畴。
在学校里两人都作为沈诗晴的同班同学对她实施监视,同时间彼此也是相互监视的对象。
两人在学校几乎没有交流,也没有交流的必要。
同为执行者在任务过程中没必要出现过于亲密的交流。假设两人之间加入“朋友”设定,那么在任务过程中就必需要有维持这项设定的必要情报流出——简而言之要想普通朋友那般聊些有的没的。而在种设定下会增加机密情报流出、暴露两人身份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一开始就不需要无谓的设定与交流。
所以在学校的时候,两人各自制造自己的圈子:菲缇是沈诗晴及被她的温和性格吸引过来的同学,艾丽西亚则是一同研究学科的学习小组。
除了以上理由,两人之间还有别的因素而区分到两个世界。
因为菲缇有预知能力,所以在执行者部队中算得上是特殊的存在。也许就是这样的关系,菲缇与其他执行者之间总是有一道隔膜;执行者在执行需要团队的任务时,菲缇都是只身前往战场——不过见识过菲缇的战斗力后,任何人都会觉得找人与其组成团队是一件多余的事。故此,在拟定各种作战计划的时候,菲缇永远都被当作“一人部队”的作战单位。
而仅限一次的偶然机会,菲缇曾与某人一同执行任务。

几个月前,“岁月”旗下的一个小混混组织——用他们的自我称呼就是“恍日”——在市郊举行了一次临时集会。传闻是这些小混混受不了那群喜欢玩军官游戏的“岁月”头头,打算借此脱离其旗帜、在废工业区占山称王。
当时又刚好遇上现今结成“同盟”的各方小组织都有涌动的迹象,组织几乎派上了所有谍报人员和执行者去收集情报与处理事件,无待机人员去处理那个临时集会。那时菲缇与艾丽西亚正好放学,空闲得很,就被叫上赶去现场了。
菲缇觉得只要自己一个便足够了,无必再加上一个艾丽西亚。上头的答复是早一秒也好尽快解决事件,以除后患。而这样的回应在菲缇看来更像是管理层已经被各处穿梭的老鼠们搞得精神紧张过头。这又是题外话了。
任务内容一如既往的简单:歼灭。
到达现场后,菲缇用预知能力确认了全员54人的集中地,让艾丽西亚守住出入口,她则依旧只身杀入敌阵。
五分钟都不到,任务完成率80%以上。
确认倒在自己刀锋与火口之下的家伙全体死亡后,菲缇向着余下10人的逃跑方向追去。
与其说这10人是从菲缇手下逃跑,不如说是菲缇故意放跑的。
这也是上头的指示之一,只交给菲缇的指示。
为了确认艾丽西亚的性能。
菲缇追到出入口,地上恰好倒下第十人。接着,第十一人倒下。
俯身于血泊之中的艾丽西亚喘着气,右手像要挖出心脏般抓住胸部。明明没受伤,却痛苦得双目反白。

她完成了她的第一次杀人。

组织培育执行者,除了对其进行很多种肉体强化和改造,还会教导各种各样的体术技法;但有一样东西无法传教的,就是杀人的经验。
姑且有执行者之间的对战课题,可那充其量只是切磋的程度,基本上不会说闹出人命——因为对于组织来说,执行者是仅次于预知能力者的宝贵单位,在每一个执行者身上投入的物质与时间都不是儿戏的等级。
所以,要确认一个执行者究竟能否派上用场,最合适的质检方式便是实战。
艾丽西亚是最近才接替废弃了家伙而当上执行者的,在这之前只不过是当跑腿的执行者候补,实战的性能如何,得找一个适合的时机来检测一下。
机会难得,上头就通过这次临时任务使艾丽西亚与菲缇一同执行任务,随便让后者兼任一次“考官”。
而“考官”的评分是……
因为在确认44人的尸体上多花费了些许时间,所以就从第十个人逃跑开始计算,直到菲缇赶到出入口为止一共是3分钟58秒。
也就是说,艾丽西亚用了近4分钟杀掉了十个人。
简直是吊车尾的成绩。



※  ※  ※  ※  ※



(00:31:54)

艾丽西亚两手各持一把短刀,而她身上则散发着在两柄短刀之上的锋芒毕露之杀气。
仿若她自身就是一把尖锐无比的利刃。
这样的她阻隔在雷尔和自己面前,菲缇无法将此时的艾丽西亚与自己所知的她联系起来——举例的话,就是雄狮与牛犊的差别。
在失踪的这些天内在艾丽西亚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菲缇无法想象,能肯定的绝对不是单纯把瀑布长发剪短了的程度。
“艾丽西亚!”
菲缇大声叫喝,以讨艾丽西亚的一点注意力,结果后者只是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前者。
“我不管你这几天去哪里干了什么,但你必须解释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就像死尸一般。而与死尸不同的,是死者不会有如此露骨的至寒杀意。
菲缇开始察觉到在艾丽西亚身上那股在白布上滑下浑浊黑液一样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艾丽西亚的姿势没有了以前的犹豫与不安,但同时也不见有从负态成长而来的坚强与无畏,反倒是与现在她的眼睛一样的空洞、浑浊不清的感觉。这样的她,就像一个牵线人偶。
“雷尔•英菲尼迪你这人渣!”
菲缇明白继续下去也不会从人偶身上得到答案,便将审问的对象改为唯一有可能是罪魁祸首的家伙——在菲缇心中他是主犯的可能性早就是100%。
“没什么,只不过是对组织舍弃了的道具稍微‘维修’并‘改造’一下的程度罢了。”
雷尔坏笑,恶意的双眼里看得出手握人质的他现今更加得意。
“性能意外的好呢~现在我真想不明白为何要舍弃她了。”在菲缇看来,明明他才是拐带并玩弄艾丽西亚的罪犯,而雷尔则毫不在意地继续说出挑拨的话,“怎么了,难不成面对曾经的同伴就下不了手吗?”
“如你所说的……”
艾丽西亚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其沉默是对对话内容坦然地接受了,还是压根儿没听到、没理解、没意识到两人所言的呢?这真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然而,被迫面对这种常人难以解决的难题,当事人则是有了放松肩膀与眉头的理由。

“——真是个狂妄的笑话。”

从口袋掏出一支十厘米长的筒状物,透明的硬质玻璃里头盛着红色的液体。将筒状物的一头贴紧自己的脖子——大动脉之处,毫不犹豫地按下注射的按钮。
用以强化预知能力的试剂一瞬随炽热的动脉血涌上大脑,为菲缇带来无比的性欲快感,对快感的欲求不罢扩张成赤裸裸的杀意,对血的渴求成为了唯一的冲动。

同伴?艾丽西亚曾是我的同伴?
搞错了什么吧,从一开始我便是孤狼。同伴什么的只限于部门的员工名单。
我的目的就只有救出小晴,阻碍我的人只需要干掉而已。
开始见到艾丽西亚时会停手,不过是看在她亦是组织里珍贵的执行者的份上,既然确认了她只不过是沦为了他人的扯线人偶的话,那就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吧。
组织不需要没用的道具,我也不需要碍事的家伙。
所以,干掉她就可以了。答案显而易见,再无问题!
让曾为考官的我,赐你这个废品最惨烈的死!!

短刀转为反手把持,刀尖指向前方之敌而箭步飞驰。
“N76。”
从雷尔双唇流出的话语仿佛是有魔力的细丝,牵动人偶——艾丽西亚去迎击菲缇。相距不足一米只属于两人的空间里,短兵交织着肉眼跟不上的银光轨迹。



<00:05:23>

“结束阶段,发动永续陷阱‘STARDUST MEMORY’(DIY)!这个回合里我被破坏的怪兽有两只,所以放置两个‘星尘指示物’,再者从额外卡组特殊召唤‘星尘龙’(风/8星/龙族/ATK:2500/DEF:2000/同调)!”

菲缇LP:3700(手札:1) VS 雷尔LP:1000(手札:2)

“我的回合,抽卡。先盖一张卡,后召唤‘黑翼的魔术师’(风/3星/魔法使用族/ATK:1300/DEF:1200)。”
“‘黑翼的魔术师’……那么盖放的卡难道是……”
“Bingo~揭晓刚刚覆盖的卡,‘爆裂模式’发动!特殊召唤‘星尘龙/爆裂体’(风/10星/龙族/ATK:3000/DEF:2500)!”
变为爆裂体的星尘龙收翼于雷尔身后,与同等庞大的暗冥破坏神对峙,后者对前者充满错愕的视线比起菲缇对雷尔的还少一份怨怒的刺骨寒意。
“爆裂体……星尘龙这种稀有卡也没什么了,但爆裂体这种仅此一张的卡没想到也被你这般人渣收入囊中呢。”
“身为卡商,多多少少也得准备点压箱底的招牌卡才行吧?再者,既然是与组织里首屈一指的菲缇酱决斗,连王牌都不祭出来的话就太缺绅士风度了。”
“哼,装蒜。”
压箱底的招牌卡?星尘龙的爆裂体可不只是这种程度的玩儿。
爆裂体是某个已经被组织干掉了的家伙做出来的实验卡,由于其强力之故连组织也一时起了贪念,将那位“爆裂体之父”名副其实地爆裂掉后想将卡据为己有。只可惜在“老爸”挂掉之前,那群“不孝子”则已经失落在民间了。虽然说可以就此置之不理,但鉴于面子问题,组织觉得既然开始了的计划就必须贯彻下去,便全力搜集失踪的爆裂体。而其中,最优先的目标便是最强的星尘龙的爆裂体。
早就知道雷尔•英菲尼迪不是普通的情报贩子,更不是个脑子发烧随便跟组织宣战的家伙,但不得不说,随着与这家伙打交道越久,菲缇就觉得他的城府越深,如无底洞般的深渊。
“再来是‘STARDUST MEMORY’的效果,此卡上每有一个‘星尘指示物’,自己场上名字带有‘星尘龙’的怪兽攻击力和防御力上升500。‘就现在’而言,‘星尘龙/爆裂体’攻击力是4000——”
雷尔故意在某几个字上加入重音,并提高语尾的音调,生怕菲缇不知道星尘龙的爆裂体暂时还及不上攻击力4200的暗冥破坏神。
“——所以我发动魔法卡‘风之息’(DIY),以‘黑翼的魔术师’为对象;只要菲缇酱你所有怪兽攻击力都高于‘黑翼的魔术师’的攻击力,那么它这个回合便能向你直接攻击!去吧——”
黑翼的魔术师从自己的两翼上各摘下一片羽毛,一边口念咒语一边将两片羽毛藏于两手重叠的掌心之中,随后羽毛化身成漆黑的长剑,黑翼的魔术师便握剑展翼,向菲缇无情地挥下锋刃。
由于头部下意识后仰,剑尖没伤害到令人怜爱的脸,而躯干却由上至下被划开一条红色的中线。剑锋切开的不单止皮肤,位于这条中线上的支气管、肝脏、胰脏、胃、大小肠都被完美割开左右两半。
噗咚。
刚开始喷射出来的与后来没力地从伤口流落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一滩黏稠的血泊,但倒在其中的并不是菲缇。
两腿连颤抖都没有,以堪比白杨的坚挺姿势支撑受伤的上体。
菲缇咬了咬牙,一边等待这样真实的痛楚与伤痕消去,另一边将其当作余兴节目,看着血泊之中与她一样被割开躯干中线的黑翼的魔术师。知晓“风之息”效果的菲缇,已经猜到那该死的在打什么算盘了。
“——然后,伤害阶段结束时‘黑翼的魔术师’破坏。因为我的怪兽又被破坏,‘STARDUST MEMORY’再放上一个‘星尘指示物’。最后,‘星尘龙/爆裂体’攻击‘暗冥破坏王’!”
星屑的激流从星尘龙之口喷射而出,贯通暗冥破坏王的躯体,将之消灭后则往伤势刚恢复的菲缇横扫过去。
攻击的实质只是碎屑,而从星尘龙之口喷出来后有着强大的动能。虽菲缇还能在这样的激流中站稳脚步,但高能量的星屑则是凭借摩擦力产生的高温灼烧她的皮肤。
这次的战斗伤害不大,可就在喷流侵袭菲缇这段不足三秒的时间里,菲缇外露的皮肤几乎都受到了中度烧伤,局部甚至是重度——露出了焦得暗红的真皮。
“雷尔……英菲尼迪……我绝对、绝对要……”
“回合结束。”
“……要你看到连哈迪斯都会害怕的地狱绘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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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2:39: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justice 于 2011-11-2 12:42 编辑

(00:29:11)

——看到了。
菲缇瞄准脖子的横切由艾丽西亚侧身避开,后者听从雷尔•英菲尼迪的暗号指示,正准备以双刀从正面及侧下方同时发动交叉攻击。
而这些,则已经被菲缇以预知能力所见。
心中暗笑的菲缇计算好要避开攻击的转身时机和动作幅度,打算用转回正手的短刀借势反杀。
然而——
“A41。”
艾丽西亚正要使出攻击的双手瞬间收回,双刀同时在其右腋下挡住菲缇的斩切,并夹住了菲缇的短刀刀身。
——夹住刀身后运力将短刀从菲缇手上弹脱,并使之失去在攻势之中没法调整的重心。
以预知能力看见艾丽西亚的意图,菲缇将重心往腿上施加,左手于握着短刀、行动一时间遭到限制的右手臂之下穿越而出,像锋利的剑尖往艾丽西亚的喉咙刺去。
“C33。”
艾丽西亚后仰,腰部弯曲近90度,借此避过菲缇的刺掌。动作夸张得令人诧异,但如果说这是为了在暗号这种只能传达单一动作的前提下,能够避开更多种类的攻击所设定的动作的话,也可以说得过去,可不利的因素还是偏多。因动作过于夸张,对菲缇的短刀的封锁变得松懈了。
菲缇格开碍事的其中一把刀,向诸多破绽的艾丽西亚腹部刺去。
“C34。”
以夸张的动作后仰的艾丽西亚,干脆顺势向后倒下,仰躺在洒满硫磺粉的地上,起脚踢中菲缇使出刺击右手臂。
“该死……”
——这跟看到的不一样啊……
“C88。”
这次连预知能力都不需要,从艾丽西亚在地上小跳起身、双腿最大程度地弯曲畜力以及交错的手臂将短刀收到腰间的动作便能看得出来,她的下一波攻击。
脚底没因为地上的硫磺粉而打滑和减少爆发力,蛙腿的弹跳动作给予了艾丽西亚惊人的加速度,使两小刀的挥斩拥有不亚于太刀居合斩的杀伤力。
找不到借势反击的机会,菲缇只好大步后退来避开攻击,此一着对于面对任何敌人都是以最佳时机、最简洁又不失“灵柩女王”之名的惨虐方式杀之的风格来说,是莫大的失态和耻辱。
——为什么会这样?
菲缇在心中咒骂着自己,是不是被人看穿自己的意图了。
——就算如此,也不可能会被反击才对!
菲缇再次反驳自己的猜想,因为即使是被看穿,那也应该是自己所能预知的未来才对。
——那究竟为什么,会与我预知的未来不一样?!



<00:05:23>

菲缇LP:2100(手札:1) VS 雷尔LP:1000(手札:0)

“这个回合我不能抽卡,但我发动‘无谋的欲张’,抽两张卡!”
令人烦恼的是变身成爆裂体的星尘龙,它能对应任何卡的效果将其无效化并破坏,而手头上也没有反击陷阱那种东西。不过没问题,星尘龙的效果只能用一次,既然如此就一直威迫它发动则可,然后就是雷尔•英菲尼迪的死期!
“召唤‘歧途天使 艾莉亚’(暗/3星/天使族/ATK:0/DEF:0/DIY)。召唤成功的艾莉亚返回卡组最下层,然后发动手牌名字带有‘恶魔’的魔法陷阱卡——陷阱卡‘Archfiend Haeste’(DIY)发动:检查我卡组最下层五张卡,然后把其中三张名字带有‘歧途天使’除外,则从额外卡组特殊召唤新的歧途天使——
“艾莉亚、吉米莉、诺克丝这三张‘歧途天使’除外——徘徊于命运的分歧点,聆听来自恶魔的细语,反天父之道、逆天命之规的堕落者哟,响应我的呼唤,视吾敌为汝仇,降其最凶最恶之咒诅——特殊召唤,‘歧途天使 海丝特’(暗/9星/天使族/ATK:0/DEF:0/融合)!!”
黑雾集聚成浓云,于两人头上不高的空间以某个黑点旋转。黑点逐渐扩大,在浓云的中心展开一个形如黑洞的出入口;光线照不进的深处却见到有三颗红点合而为一,然后爆发出血红的圆球。
血红的球体于黑洞中逃逸出来,只见其实体直径约五米,表面是看似蚕丝的红色流体,交错编织成这个球形的“蛹”。蛹亦像面薄纱,朦朦胧胧见其最中心之处有一抱膝而眠的少女,丝状的黑色流体从她的背部冒出,逐渐变为血红色后成为编织这个“蛹”的素材。
“海丝特的效果,召唤成功时她返回额外卡组,再将双方场上与手上的卡全部除外,每除外一张卡给予对手400LP伤害——”
“星尘龙——”
不用等到菲缇把效果说完,雷尔已经从立体影像察觉到危险的恶寒。

“——Praesumptionem Culpam(判定有罪)!”
“——Victim Sanctuary(牺牲者领域)!”



(00:28:37)

“T88。”
其姿映照在军用的狙击枪瞄准仪上,艾丽西亚以鞋底踢开菲缇那要挥斩的手腕。
“D66。”
对着拥有抗电磁干扰的短程通信对讲机,少女传达让艾丽西亚避开菲缇以夺走视力为目的的穿爪的指令。
“M10。”
背对艾丽西亚、正视着即怒又无奈的菲缇的雷尔•英菲尼迪,以菲缇能清晰听见、不会被打斗的声音遮盖的音量重复从少女那边收到的指令编号。
“K59。”
借助预知未来的能力,菲缇低头避开在未来时会刺向头部的刀刃,殊不知这一举动让自己的下颚碰上艾丽西亚握着刀柄的一记勾拳。
到现在为止,进展仍在雷尔•英菲尼迪的计算当中,而战况则是掌握于不在现场的一位少女手中。

爱丽丝•霍克躲在连菲缇•史娜•莫尔根都不知道的暗处。

到海上释放烟火的这艘船,其实本身是来往东南亚各地的一艘货船,后因为本来所属的公司倒闭,则被湖浪物流以低价购买,转手后改为了现在“Blue Magic”的烟火船。
虽然湖浪物流和组织里面关于这艘船的资料,还记录着菲缇不知道,或者说她压根儿没兴趣去关注、也没想过会用得上场的部分,连组织内部人员也觉得这些是没啥用途的东西。那就是这艘船本来更重要的用途是偷渡客的运送船。
由于经济衰退和海平面上升,东南亚越来越多的人想逃到更加富裕的国家,但本来连一天两顿都成问题的他们自然付不起高额的移民费。故此,这艘船的原公司、专门以偷渡客为对象的一类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了。
在操纵室的甲板之下,有一处机器和导管特意避开而腾出来的小空间,挤一挤的话能容纳五个成年男人。
这个小空间里,爱丽丝俯身在自己铺设的木板上。
这个小空间贴近墙壁,有一道能看到外界的狭缝,其包含的视界内就有正在交错着刀锋的二人与看戏的一人。
爱丽丝一手握着设置在支架上的军用瞄准仪收集狭缝外、关于菲缇与艾丽西亚战斗的视觉情报,另一手把对讲机举至嘴边,往外面的两个同伴传送指令。
“Z14。”
艾丽西亚拦住想从她身边溜向雷尔的菲缇。
“F11。”
在军用瞄准仪下,爱丽丝能看到菲缇欲使出高速的单刀二连斩,则对艾丽西亚发出能封锁那两条攻击轨道的指令编号。
“J93。”
菲缇故意制造破绽,艾丽西亚则躲过菲缇设下的陷阱反击回去……

爱丽丝•霍克与雷尔•英菲尼迪所定下的作战计划,顺利地进行中……



当看完手上的资料与听完爱丽丝的说明后,艾丽西亚在那个时候露出了爱丽丝所认为最能表现“惊诧”一词之意的表情。
也难怪艾丽西亚如此,即使是爱丽丝在雷尔向她说明他的灵感的时候,她的表情也与艾丽西亚差不了多少。
交到艾丽西亚手上的资料有两份。
一是雷尔通过弗兰肯斯坦拿到的,关于菲缇与艾丽西亚所有接受的训练情况与参与的任务报告,以及这两人近几天来的体检数据。
第二份是雷尔与爱丽丝根据第一份资料里显示的,菲缇至今为止所习得的战斗技能、专业知识、经验、习惯、服用“阿伽门农之泪”后的效果等情报,所整合与计算出来能够对抗这一战斗机器的所有手段。大至如何制造一个对其最不利的环境,小至牵制菲缇任何一招杀着的方法。
而第三份资料,则是由爱丽丝口述告之。
在雷尔现在仅有的“棋子”里,唯一战斗力最接近菲缇的是艾丽西亚——虽然这两人的差距还是很大,但总比雷尔与爱丽丝强,所以能对抗菲缇的就只有艾丽西亚。而为了弥补两人的差距,雷尔和爱丽丝便准备了前面两份资料。利用针对菲缇、也是为艾丽西亚量身而设的这一套战斗技巧,来缩短两人的实力差距。
另一个问题则是菲缇与艾丽西亚在天生性方面的差距。无论在反射速度、应变能力、体能艾丽西亚都输给菲缇几个等次,就算学会了能对抗菲缇的战斗技巧,来不及发挥之前就被杀掉就没意义了。为此,雷尔从弗兰肯斯坦拿来了还是临床阶段的新药——“墨格拉之音”。这种新药能够让人瞬间爆发所有潜在能力,在弗兰肯斯坦的测算下艾丽西亚使用这种新药的确能得到不亚于菲缇的战斗能力,但又会派生出新的问题,那就是服药者会丧失自主意识,或是会变成暴走的破坏狂,或是成为只会保持沉默的断线人偶。
“变成人偶也没关系,懂得运用的方法就行。”雷尔那时如此向爱丽丝解释:
“给所有的招式设置指令式的暗号就好。服药后就算变成人偶状态,只要在得到暗号后完成相对应的招式,就相当于为人偶牵线了。
“把艾丽西亚改造成战斗人偶、并为之牵线的人是你,爱丽丝。”
爱丽丝明白雷尔为何要选择她担当这一角色。爱丽丝拥有异于常人的动态视力与敏锐的洞察力,任何人的一举一动在集中精神的她眼中都只是放慢镜头一般,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法眼。她有信心能根据对象的预判动作而看穿其意图。
同时爱丽丝大脑运转能力也很出色——以至于弗兰肯斯坦一度想解剖之,能在瞬间为艾丽西亚判断出最合适的牵制招式。这一点上爱丽丝有充分的信心。
因此,三人各自的位置与任务都定下来了。

艾丽西亚服用“墨格拉之音”,负责在最前方牵制菲缇。
爱丽丝躲在暗处观察战斗,看穿菲缇的行动,利用对讲机为艾丽西亚“牵线”。
雷尔则是在看似最简单和安全的地方、实际上担当着挑衅菲缇以及吸引其注意力的职责。

而让这个作战成立的要素还有一个。
菲缇的预知能力不是万能的。在弗兰肯斯坦所给的资料上显示着这个结果。
菲缇在作战期间是使用一种名为“阿伽门农之泪”的药剂来增强预知能力,并萌生出决斗期间对环境和决斗对象给予真实伤害的能力。
然而所谓的预知能力有其局限性。首先是预知能力的本质是对能力者所持情报——例如记忆——的整理以及据此来进行“预知未来”,然后便是预知对象只能限定一人或决斗中的单个或多个对手,同时预知能力者无法对拥有相同素质的人进行预知,包括自身。
以现在的情况来解说吧,菲缇虽然能预知到艾丽西亚接下来的动作,但她所持的情报里并不包括躲在暗处“牵线”的爱丽丝,故其是无法意料到“爱丽丝根据菲缇动作的先兆判断出能牵制的招式——用对讲机以暗号形式告诉艾丽西亚接下来的行动——从藏于耳内的微型通信器(把长发剪为短发、并使用发胶固定发型,以便将耳朵隐藏起来)收到暗号的艾丽西亚,对菲缇使出牵制甚至反击的招式”这一过程。与此同时,爱丽丝所传达的暗号也以同样的形式告知雷尔,雷尔则纯粹地复述暗号,使情况变成了“雷尔在给艾丽西亚传达暗号”。加上雷尔事先挑衅的演技,给菲缇一个现场的敌人只有雷尔和艾丽西亚的错觉,很好地隐藏了第三个敌人。
与以上的雷尔等人的作战所预计的一样,菲缇因为“情报短缺”的关系没办法准确把握局势,同时预知能力的对象只能锁定与她厮杀的艾丽西亚身上,而自己的战斗则被没察觉的敌人全数看穿。在某种意义上,这一连串的作战很成功地封印了菲缇的预知能力。

然而,爱丽丝在一开始并不赞成这种作战,而且,到现在为止她都不曾赞成过。
这个作战看似完美,但其实有一个很不安定的要素。那便是艾丽西亚服用的“墨格拉之音”的药效。剂量是根据艾丽西亚的身体情况而设定的,其药效一般情况是5分钟多一点,最长不超过7分钟。
“超过剂量,三分钟就死。”爱丽丝如此告诫艾丽西亚。
自然,三人都明白,就算艾丽西亚的身体能撑得住、药效能达到十倍以上都不可能打赢菲缇。一叠叠的资料和数据已经证明了“灵柩女王”的不可动摇性,即使预知能力被封印也一样。
故此,从一开始雷尔就没把“胜利”列入计划的考量之中。
这个作战一开始先由雷尔提出决斗邀请,当然急性子的菲缇会采取武力手段解决事端,接下来就正如前面所说,艾丽西亚在爱丽丝的辅助下牵制菲缇,利用持久战消磨掉菲缇的耐性,使她放弃武力手段、改与雷尔进行决斗。
作战的关键是如何尽快消耗掉菲缇的耐性。雷尔挑衅的态度、被绑架的小晴、实力突飞猛进的艾丽西亚、无法越过障碍一步的菲缇自身,以及工作调动后带来的前所未有的精神压力,这些都是能削减耐性的因子。
但耐性不是具体的数据,没人知道菲缇什么时候达到耐性的极限。
假如艾丽西亚的药效到了、而菲缇还保持耐心未失的话,那便是艾丽西亚和雷尔的死期,躲在暗处的爱丽丝想必也难逃菲缇的法眼——现况下只不过是艾丽西亚和雷尔在吸引住菲缇的注意力罢了。
是艾丽西亚的药效先到,还是菲缇的耐性先消耗完,这是整个作战里最大的不安定因素。成功率也难以估计,只能以结果的二择一为基准判断:50%。
事到如今,反对与担心也不会使胜负的天平往他们的一侧倾斜,爱丽丝所能做的只有集中精神去协助艾丽西亚,这方是将胜率提升至最高的唯一办法。



<00:02:44>

包裹着海丝特的蛹对外膨胀至原先的十倍大,又一下子向内收缩,仿佛恒星的核心收缩。借突然收缩的力量转化为强大的吸引力,将周围的一切物质与生灵都跟随海丝特回归浓云中心的黑点。而星尘龙则吐出星屑包围那颗红丝的蛹,抵消其吸引力,自身则以一己之力将海丝特推回到融合之门的那一边。

有什么不对劲。



<00:02:30>

“意料之中——陷阱卡‘噩梦牢狱’(DIY)!”
在门要关闭、星尘龙准备随海丝特一起离去的时候,连着铁链、与铁链一同燃烧得赤红的铁铐锁住了星尘龙的双脚,将其从门缝中扯拉出来,关进浸浴在烈火的之中的球形铁笼。

不,这种不对劲从一开始我就感觉到了。但是,被怒火与憎恨抢占心头、变得狂野的自己仍然觉得最重要的是歼灭那讨人厌的绑架犯。



<00:01:59>

“当对方的怪兽因为破坏以外的方式从场上送入墓地时,该怪兽就会以攻击表示送到我的场上,关进铁牢、成为我的狱下囚!”

看不到未来。
看不到关于雷尔•英菲尼迪的未来。
决斗到现在,我都没法看到这个人的一丁点未来。
虽然今天所用的剂量只有平时的一半。但我不认为是由于“阿伽门农之耳”的药效已过。
因为准确而言,我所看到的雷尔•英菲尼迪这个人的未来,是一片黑暗。



<00:01:41>

“‘原罪膨胀’的效果,把此卡送入墓地,从除外区里尽可能地特殊召唤同调怪兽以外的‘心魔’!
“回来吧!阿克迪亚、因维迪亚、伊拉、阿瓦利迪亚!!”

我们预知能力者的效果只有一种人会无效,那便是与我们有相同属性的人。
一是像我这种成功开发出能力的人。
二则是,未能成功开发出能力、理应被组织处理掉了的“未来丧失者”。



<00:00:46>

“我将伊拉与我的‘星尘龙/爆裂体’负同调——”

看来,雷尔•英菲尼迪并不是个普通家伙。“思考的自己”如此下判断。
“狂野的自己”也不是不清楚这一点,只不过这个外在形态代表着“菲缇•史娜•莫尔根”的优先级罢了。
“思考的自己”与“狂野的自己”不是两个人格,她们只是“菲缇”这个人格的两个方面而已。



<00:00:14>

“——同调召唤‘心魔 撒旦’!!”

虽然看出了雷尔•英菲尼迪的危险性,但“思考的自己”并不打算使用名为理性的工具去阻止“狂野的自己”。
原因很简单。就算得出了那样的判断,“思考的自己”最终意见却是与“狂野的自己”一致。
因为她们均是“菲缇•史娜•莫尔根”。



<00:00:03>

“撒旦,直接攻击!!”

她们……不,她的愿望与目的由始至终都没变过,现在则化作最有力的嗓音吐出代表其决心的宣言:
“为你诞生于世而惭愧吧!!”



“陷阱卡……啊啦,时间到了。”



<00:00:00>

忽然间,耳边在某个地方听到了微弱但异常地刺激神经的响声,随后,菲缇与她的恶魔们堕入了黑暗中:
雷尔的身后以及四周用以照亮场地的照射灯全数同时关闭,与身处黑暗被拉进光明的时候眼睛会瞬间被夺走视野的景象一样,此时菲缇所见的事物全部都融入了静寂的黑暗之中。
静寂——为什么会静寂?菲缇又擦觉到了黑暗中的不自然。
照射灯所影响的只会是身为人类的自己和雷尔,但不可能会对决斗流程产生影响;自己已经对撒旦下达直接攻击的命令,然而,为什么会没有动静?别说雷尔的惨叫声或身体被攻击的声音,连撒旦发动攻击时的效果音都……
除了灯光消灭前的奇怪响声,给予菲缇提示的是一股烧焦的味道。
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能见到一点景象,菲缇在这个时候找到了气味的来源——想必也是那个奇怪声音的来处。她的决斗盘冒着黑烟,在四周都是硫磺味的环境下也显得特别刺鼻。
决斗盘短路了!!
菲缇在决斗中开启预知能力的附带效果除了让战斗伤害变成精神上感受到的真实伤害外,还能阻止决斗者自身与外界对决斗的直接影响,简单来说则是不允许对手擅自逃离决斗和外人破坏决斗。借用某个参与研究预知能力的研究员给予菲缇的解释,这是“预知能力者在局部环境下将个别人锁定为‘极限预知对象’而产生的现象,阻碍会对环境和对象造成影响的多余因素”。而这种现象在决斗中最容易发生。
然而,现在决斗被中止了,因为菲缇的决斗盘短路了。菲缇的能力不可能连这种硬件问题也能阻止。
因为自己的对手不是一般的狡猾家伙,所以菲缇并不认为这个来自他手中的决斗盘出现问题会是偶然事件,肯定是他事先预料到这种事情而在里面设下定时破坏装置之类的陷阱。
“雷尔•英菲尼迪!!”
菲缇向着狡猾的雷尔、视力适应了黑暗后的前方嘶叫,可是在那里已经别无一人,连守在他旁边的艾丽西亚也不在了。
回应她的,是安装在菲缇身边的多个微型扬声器。
“恭喜你,菲缇•史娜•莫尔根!你成功地在荆棘之城拯救了睡美人!但是、可是、可惜没法让你见到我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
诗晴依然在原处睡着,一丁点都没被吵醒的迹象。
“你娘的……”
“别生气啊,你的目的达成了应该高兴才对。愤怒是比睡眠不足更凶恶的美颜杀手的说。
“再说,我的目的也达成了,自然是时候离开了。但愿我们在不久的将来有个美好的重逢吧!别忘记等下的重头戏哦,拜拜啰~~
“差点忘记了,要离开的话就沿着原路回去吧,那里有一辆我准备的小船。”
扬声器骤然而止,然后外头的马达声渐渐远去,菲缇的世界又回归寂静。
“……”
菲缇走到诗晴身旁,检查她的身体。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和受伤的情况,她只是睡着了,正如雷尔所说是个美丽的睡美人。
“可恶……”
菲缇抱起诗晴,脸上却没有胜利者或夺回最珍贵的好友所应有的喜悦。
“给我记住,雷尔•英菲尼迪!!!”



※  ※  ※  ※  ※



眼皮渐渐取回力量,为双目敞开视野。
“好痛!”
脖子,具体来说是后面的脊椎一股麻痹的刺痛。肩膀、背后的脊椎、臀部和大小腿也是。
“哎呀!”
用来撑起身体的一只手打滑,本来背靠在长椅上的诗晴滑稽地向一侧摔倒,左边的额头撞上了长椅的表面。
“怎么了,果然睡糊涂了?”
站在旁边的菲缇用自己路灯下的影子覆盖躺在长椅上的诗晴,以俯视的姿势嘲笑后者。
“菲缇……吗?”
“是我啊。还完全醒过来吗?”
“脑子晕晕的……”
“刚刚摔傻了吧。”
“才没有!”诗晴重新坐起来,为菲缇空出坐下的位置,“只是感觉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糊里糊涂的……话说我怎么会睡在这里?”
“我也很好奇呢。刚买完饮料就发现你在椅子上睡着了,结果两罐饮料都要我一个人啃掉,你下次要赔我啊。”
“啃掉……顺便那还是要我赔的啊……”不擅长吐槽的诗晴只能放弃了勉强自己的想法,转而针对前半句发问,“我是在这张椅子上睡着的么?印象中卖饮料的不是在这里……”
诗晴这才环视自己与菲缇的所在地。两人所处的貌似是“Blue Magic”里的某个高台。四下没有第三人,头顶是黑夜的天穹;前方、高台的木围栏的再远方能见到“Blue Magic”灯火璀璨的各种设施就在脚下,以及被夜空染黑的大海。
“是我搬运你过来的,感谢我吧。为了赶在重头戏之前抢占这个最佳观赏台,我费了很大功夫啊!”
其实在诗晴醒来之前,菲缇在她的口袋里找到了能使用这个高台的VIP卡,大概是雷尔准备的吧。对菲缇来说,雷尔是可憎可恨的,但至少这张VIP卡与她无恨无仇,虽然很不爽还是借用了。决定了之后要好好地将它分类回收掉。
“很辛苦吗?”
“要去找手推车的确很辛苦。”
“过分!”
“开完笑啦~”

(00:00:00)

一颗明星在远处的漆黑大海升起,于晴朗的夜空绽放炽红的花朵。
“啊啊。”
“开始了!”
更多的火星接连升起,将夜空点缀得与地上的人造繁星同等的明亮。能观赏上下一体的这般美景的,只有两人所在之处。
“菲缇真的找到了一个好地点呢~”
“当然,你不想想我是谁~”
“好乖好乖~~”
“呜,别摸我的头了,看烟火吧!”
烟火比刚才飞得更高、绽放得更明亮与美丽,诗晴仰头观赏,而菲缇的视线则无法离开笑容满面的诗晴。
不由自主地伸出两臂,环抱诗晴,往那嫩白的脸蛋上献上湿润的一吻。
“呃、呃呃——”
吃了一惊的诗晴不由得舞动两手,结果身体被菲缇紧紧抱住,甚至抱得令人觉痛,生怕诗晴在下一刻会跑到远方。菲缇的表情埋于诗晴的肩膀,低声的话语仿佛在抽泣或呻吟。
“呐,小晴,不要再离开我好吗?我会保护你的……绝对会保护你的……所以,不要再从我身边离开……好吗……”
“……菲缇?”
“好吗……拜托了……拜托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给我记住,■■•■■■■!!!”
——无法将现在的她与说这句话的人联系起来。

诗晴将菲缇抱进自己怀里,并不在意那残留的些许硫磺味。
“我答应你。我也不想离开菲缇。”
“嗯……”
菲缇在诗晴胸前冷静下来后,方松开诗晴的脖子,双眼微红却摆出一副开玩笑的表情,说了句“让你看到我这样的一面了啊”后继续与诗晴一起看烟火。

两人背后的影子在闪烁的光火下摇曳,光影交替下或现或隐的一蓝一黄的两朵鸢尾花悄然开放。






备注:

金百合和香根鸢尾:原为法国国花“fleur de lis”。鸢尾花和百合花形态上相似,又由于欧洲人常把鸢尾花称作“百合花”,故不少人以为法国的国花是百合花。近代汉语里经常把fleur-de-lis翻译成“金百合”,正确的翻法还应该是“鸢尾花”。

“鸢尾”之名来源于希腊语,意指彩虹。

黄色鸢尾花表示友谊永固、热情开朗;

蓝色鸢尾花是赞赏对方素雅大方或暗中仰慕;也有人认为是代表着宿命中的游离和破碎的激情,精致的美丽,可是易碎且易逝。..

Blue Magic(兰魔):荷兰鸢尾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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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2:4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回DIY:

菲缇:

心魔 古拉 光 3星 恶魔族•调整 ATK:400 DEF:400
效果:此卡召唤、反转召唤、特殊召唤时可以支付100为单位的LP(最多800),这张卡攻击力上升那个数值。这张卡每次给予对方战斗伤害时,这张卡攻击力上升伤害的一半数值。这张卡攻击力超过2000时破坏。因这个效果破坏时这张卡从游戏中除外,自己恢复这张卡攻击力数值的LP(最多2000)。

歧途天使 帕菲恩(A-A P rofein) 暗 1星 天使族 ATK:0 DEF:0
效果:这张卡召唤时选择以下一个效果发动:
●选择卡组里两张恶魔族怪兽送入墓地,这张卡返回卡组最下方;
●选择卡组两张名字带有“歧途天使”的怪兽与这张卡一起返回卡组最下方。

歧途天使 伊薇儿(A-A Evile) 暗 1星 天使族 ATK/0 DEF/0
这张卡召唤成功时返回卡组最下方。对手攻击宣言的时候,可以将手牌这张卡返回卡组最下方,那次攻击无效,结束战斗阶段。这张卡返回卡组最下方的场合,可以从卡组将1只等级4以下的恶魔族怪兽加入手牌。

歧途天使 诺可丝(A-A Norx) 暗 4星 天使族 ATK/0 DEF/0
这张卡召唤成功时返回卡组最下方。这个场合,自己操作的恶魔族怪兽直到下个自己回合的结束阶段不受对手魔法、陷阱、效果怪兽的效果影响。此外,这张卡因为战斗以外被破坏的场合可以从墓地特殊召唤。这个场合这张卡的等级可以当作3、种族当作恶魔使用。

歧途天使 海丝特(A-A Haeste) 暗 9星 天使族・融合 ATK/0 DEF/0
名字带有「A-A」的怪兽×3
这张卡融合召唤成功时发动。此卡返回额外卡组,将双方场上和手牌所有的卡从游戏中除外。这个效果除外的卡每有1张,给予对手LP400伤害。之后,自己抽1张卡,自己下一个回合的抽卡阶段跳过。

恶魔啃食 速攻魔法
效果:恶魔族怪兽被战斗破坏时可以发动。破坏那只与其计算伤害的怪兽。那之后,可以从卡组、手牌、墓地特殊召唤1只“心魔 古拉”。这个效果特殊召唤的怪兽可以仅1次在战斗阶段攻击2次。

原罪膨胀 永续魔法
效果:把场上正面表示的这张卡送入墓地,可以把自己除外区同调怪兽以外名字带有“心魔”的怪兽在自己场上尽可能地特殊召唤。把手牌、场上、墓地里以下名字的卡除外,发动相应的效果:
●心魔 阿克迪亚:场上最多两只怪兽转为防御表示,到回合结束前防御力变为0。
●心魔 因维迪亚:选择对方场上一只怪兽,在自己场上特殊召唤一只“原罪TOKEN(光/?星/恶魔族/ATK:?/DEF:?)”,其等级、攻击力和防御力与选择的怪兽一致。把“原罪TOKEN”解放,自己场上一只恶魔族怪兽上升其攻击力和防御力。
●心魔 苏泊比亚:??
●心魔 伊拉:破坏对方场上一只怪兽或给予对方1500LP伤害。
●心魔 阿瓦利提亚:抽两张卡。可以再抽一张,下次自己的抽卡阶段不能抽卡。
●心魔 古拉:??
●心魔 拉修利亚:??
这个效果在对方回合也能发动。

Archfiend Haeste普通陷阱
效果:确认自己卡组最下层五张卡。如果其中有三张以上的“歧途天使”,可以选择其中三张除外,从额外卡组特殊召唤一张“歧途天使 海丝特”(这个特殊召唤当作融合召唤)。此卡发动后自己的卡组洗切。

(注:Haeste原词haste,此处表急忙之意。)

被诱入歧途的天使 永续陷阱
效果:自己墓地存在恶魔族怪兽的场合,此卡可以从手牌发动。自己墓地存在恶魔族怪兽的场合,一个回合一次,支付500LP,从手牌通常召唤一张名字带有“歧途天使”的怪兽。这个回合在对方回合也可以发动。

噩梦牢狱 永续陷阱
效果:当对方的怪兽因破坏以外的方式从场上送入墓地的场合发动,把送入墓地的那些怪兽以攻击表示送到自己场上。这些怪兽效果无效化,不能攻击、改变表示形式和解放。此卡破坏的场合这些怪兽破坏。这些怪兽都不在自己场上的场合此卡破坏。



雷尔:

布谷鸟 风 1星 鸟兽族 ATK:500 DEF:200
效果:把此卡从手牌舍弃入墓地,这个回合里由风属性怪兽产生的战斗伤害为0。这个回合自己的风属性怪兽被战斗破坏时,抽一张卡。

风华礼札 普通魔法
效果:手牌一张风属性•鸟兽族怪兽送入墓地,抽两张卡。此时抽到风属性•鸟兽族怪兽的场合,可以向对手展示,再抽一张卡。发动此卡的回合自己不能从额外卡组特殊召唤怪兽。

风之息 普通魔法
效果:选择自己场上一只等级4以下的风属性怪兽发动。在对方场上的怪兽攻击力都比选择怪兽高的场合,选择怪兽可以向对手直接攻击,伤害阶段结束后选择怪兽破坏。

赤之盾、蓝之水(暂定) 永续陷阱:
效果:发动时,这个回合里自己受到的伤害每满1000LP这张卡放置一个“红盾指示物”。之后自己受到“赤盾指示物”×1000以下的伤害均无效。无效的伤害值每满500LP这张卡放置一个“蓝水指示物”。把这张卡送入墓地,自己恢复“蓝水指示物”×300的LP,这个回合在对方回合也能发动。

STARDUST MEMORY 永续陷阱
效果:有两只以上自己的怪兽被破坏的回合发动,此卡放置破坏怪兽数量的“星尘指示物”,然后可以从额外卡组特殊召唤一只“星尘龙”。发动后自己每有一只怪兽破坏,此卡放置一个“星尘指示物”。自己场上名字带有“星尘龙”的怪兽上升“星尘指示物”×500的攻击力和防御力。自己场上有名字带有“星尘龙”的怪兽存在的场合,此卡不会被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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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后幕:



Part A:艾丽西亚与爱丽丝

“休息了太久,体感变得迟钝了……”
以前就算是待机状态下也会做些适当的训练来保持感觉,而如今被强制睡床上才两天,便仿佛连刀的握法都忘记了,令人颓废。患上了仍想躺在病床上的依赖症。
右手臂被包扎得生怕长出麻风的一样密不透风,用一块白布——以随时用来自杀都可以的方式挂在脖子上——吊在胸前,不吉利的思想让我以为这是帛布。
“右手皮肤全部重新移植,痊愈时间需要三个月”——这是我的主治医生刚开始说的,之后为我开了奇怪的点滴和药,说是有促进皮肤愈合的作用。的确很有作用,甚至可以说有作用过头了,而至于我的病假从三个月被迫缩短为两天。在这期间,每到药起作用时,全身都使不上力气,更失去了知觉;唯一拥有知觉的是右手臂,感受到的只有手臂被烈火灼烧的剧痛,犹如心脏的血液不流别处全都集中于右手一样,那燃烧的热量足以冲破体温计的顶端。整整两天48小时,我一直都与寄宿在右手的熔岩魔神对抗,每次想休息一下或昏晕过去,不是被灼热痛醒,就是被来巡查的护士以一句“不能睡!”而狠狠打醒。48小时后,终于从消耗战中解脱,安心地睡了三个小时后却被赶出了医院。出院手续无需我处理就自动办好,我的任务只是穿上放在床头边的白短袖和牛仔短裤,跟着主治医生和护士走出大门。护士在大门送给我这位原重患者的不是祝贺的鲜花,而是一纸袋药。
打开纸袋,里面没有什么特别的药,就消炎药啊维他命片什么的,但是不知为何会有眼药水。
“再过两天就能拆绷带了,到时候自己拆吧~至于复诊什么的,太麻烦了不要来了!”主治医生搔着头发、夹带呼噜声地说完这番话后,就与护士回去了;而我的存在感则与放在墙边宣传温馨提示、印着广告女郎的广告版融为一体,被迫成为广告女郎No.2——虽然比起在组织里的暗杀者排名要好上太多,但我高兴不起来。这也算了,倒是刚才的话真的是身为医生应该说的么?但事实上我的主治医生真是这样的家伙,比起医生更像个疯狂科学家。
话说从招牌来看,我被送入的是组织旗下的医院吧。能把我送到这里来,说明雷尔那家伙本来就是与组织有关系的?根据主治医生跟我讲解病情时漏出的片言情报,貌似雷尔与我的主治医生兼院长是认识的样子……算了吧,还是不要多想啦,本来我就不是擅长思考的人。只是个考试靠着同学的笔记低空飞过的人而已……啊真的不要回想了,差点触到令人羞耻的部分了!
嗯,现在就应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想。都把我的伤养好了,事到如今医院不会把我出院的事情告诉组织吧。接下来只需要找个地方藏起来,避开组织的耳目——然而这才是最困难的。自己本来的住所已经无法回去了,绝对已经被组织清理了(我喜欢的衣服和小玩偶们都还在那里啊);只要还在海尔辛格市里就很难找到不会被组织发现的住所,理所当然的要离开这城市亦是比登天还难。
由于没想到下一步怎么办,就算出院了还是到医院的绿化前院徘徊。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散步的病人。
哎~~究竟为什么自己会落到这种下场……然而那个罪魁祸首则是连探病都没有!至少出院的时候来慰问一下啊!
嗯?背上被什么东西打中了。没有力度也没有重量,刚碰到衣服就被地心引力拥抱了。回首找到了凶器,不过是一团挤压得很厉害的白纸;攻击的源头有两三个小孩笑着跑开,消失在墙角的对面了。
嘛,只不过是住院的小孩吧。
雷尔那家伙真的很过分不是吗?因为我是去拿他性命的,所以把我绑起来是情理之中,将我吊起来还算没触犯我的底线姑且原谅他,但是接下来的算什么啊!现在回想起来,比起说服我成为同伴,那根本就是在羞耻我吧!
啪。背后被石子般的东西打中了。回首望去只见到一个迅速藏到墙角那头的小身影。
大概,是刚才那群小孩吧。算了。
啊啊啊啊啊——不单止是羞耻我,那家伙还趁机夺走了我重要的东西!那是我的初吻啊!第一次啊!第一次的对象竟然是那种家伙!为什么那个时候我会无动于衷地随便了他呀!我傻帽了吗,是因为当时失血过多而没有自主判断力了吗?!而且,明明是第一次,却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明明是重要的第一次啊啊啊!不对,为何我要回想与那家伙接吻的感觉啊?!
呜呜呜……由于一只手受伤了,想用双手掩藏现在浮现到脸部表层来的羞耻之情也做不到,只好原地蹲下用膝盖代替双手掩面了。
砰。“疼!”后脑被鸡蛋般大的石头打中了,超痛的!
由于羞耻心而灌满眼眶的泪水因这一击而被迫哗哗流出了。没受伤的手把泪液和泪痕擦干,还留在眼眶里的直接吞肚子。包括对雷尔的怨愤,向又藏在墙角那边的小鬼咆哮:
“哪个家伙扔的?给我出来!”
本以为会直接吓走小孩,结果还是获得了我渴望的成果。
在墙角似乎被我的咆哮吓得摇摇晃晃地走出来的,是我认识的人。
完美漆黑的直发刚好及肩,天生的油性让发质闪烁着妖精般的光亮。同样充满着幻想色彩的,是红宝石一样精致清透的瞳孔,最中心的深邃色彩仿佛蕴藏着能解说世间一切事物的根源和本质的智慧。
“爱丽丝?”
“艾丽西亚。”
似乎是把我一时惊讶而吐出的句子当作是早晨时分的问候语,爱丽丝微微低头躬身。冷不防的,我只好也回她一礼。
爱丽丝身高约160厘米,在女性之中是不算矮小的身材了;只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长着一脸童颜和雏气未脱的她总会给人小孩子的外貌印象,会令人不得不感叹上帝做人的时候会心血来潮添加奇怪的成分——由于某人事后的要求,我不得不在报告中追加这么一段补充。这是题外话及日后与爱丽丝的餐桌话题了。
“喂,干嘛扔我石头?”即使是熟人,我也不会毫无理由地原谅哦。再说我与她只在两天前见过一次。
“你不理睬我。”
爱丽丝像一只刚出生的小鹿,胆怯怯地走来我面前。
“你什么时候叫过我吗?”
“没有。”
见爱丽丝说话实在简短,在此我把她要表达的意思理解成“我没有叫你但想找你,所以扔石头了。”好吧这样的话前两次的犯人也确认了。她就是连续犯罪者。
“有必要扔石头吗?直接走过来拍一下我后背或说一声也可以吧。”
“要隐蔽。”
原来如此。虽然我是被这所医院庇护着,但难免还是会有其他来自组织的耳目,的确行动上必须多加谨慎。
“但是啊,你现在不也走过来了吗?”
隐蔽的意义已经失去了,而且从扔石头开始就不算隐蔽了吧。很想把这句话说出来,最后仍是选择忍耐。
“随机应变。”
“啊,是吗?”
真是个通情达理的理由。
对着已经放弃询问的我,爱丽丝伸出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的食指指着我手上的药纸袋。
“齐了?”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药。但不知为什么有眼药水。我眼睛没事的啊。”
“我的。”
“啊,什么?”
“眼药水。”
“……呃?”
“我买的。”
“为什么你买的眼药水会与我的药在一起?”
“自己买……不好意思。”
“有啥不要意思!再说也别添加到我的药单里去!”

在那之后询问爱丽丝,原来是她最近觉得用眼过度,想买眼药水,但又不想被其他人特别是雷尔知道,所以来接我出院的时候,让我的主治医生在我的药单上加上她要的眼药水。
顺便由于爱丽丝的说辞太过简陋,询问过程异常累人……



※  ※  ※  ※  ※



“这里的确是个盲点。”

和爱丽丝坐计程车前往接下来我要隐藏的住所。因为忽然想保留到达时候的惊喜感,所以爱丽丝跟司机报告终点所在地时我刻意捂上耳朵。路上爱丽丝没说话,这位司机也不是喜欢与乘客聊天的类型,没事可干的我把注意力放到车窗之外快速往后倒退的景色。仿佛什么人正在用超神速的过关技术玩马里奥一般;等待红绿灯的时间,也不过是钻入水管或跳上旗杆的程度罢了。
第一次拥有了时间无比快速地流逝的体感之后,到达目的地。
本在幻想着会是多么隐蔽的地方,只不过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住楼,完全与惊喜沾不上边。向爱丽丝请教了下,看来我的新住所的确是此处没错。
跟着爱丽丝进入住楼,乘提示音效已经变了音色的电梯到达5楼,出电梯后左转,前往右手边是在能俯视到大街的半人高水泥护墙的走廊尽头的房间。
房号是510。看到门牌的时候产生了不弱的既视感。
三天前在雷尔•英菲尼迪的个人资料上见过一摸一样的地址,换句话说就是那家伙的住所。
“要我跟他同居么?”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向带路人确认一下。
“雷尔搬出了。你住这里。”
“为了我而搬出去吗?真细心呢,可以的话我想跟他交换住所。”
这里是那家伙住过的这个事实令我鸡皮疙瘩。
“他早打算搬了。”
“啊,是吗?”
这个时候就算撒谎也应该说是为了我才搬家的吧——这句话要对本人说才有用,我明白的。
“搬家后,组织就放弃了对这里的监视。”
“注意力都转移到雷尔的新家了,是这样的意思吗?”
“嗯。”
“这样啊。这里的确是个盲点。”
组织不知道我活着还当了雷尔的同伴,更不会想到我会藏于雷尔搬出后的住所吧。组织一般的监视习惯是把对象人物放在最优先地位,住所只会在对象死亡或失踪以及确认真的有必要的时候才会调查。看来雷尔那家伙对于组织的监视习惯非常了解。接下来只要雷尔在搬家后继续光天化日下出现在组织的耳目之中,那这旧住所就会成为全海尔辛格市最隐蔽的地方。
雷尔那家伙竟然为了保护我甘愿充当诱饵,原来我一直都错怪他了,真正的他竟是如此温柔体贴啊,可恶这样下去的话我真的会迷上他——之类的感想我不会有,撬开我的嘴巴都不会说!
“艾丽西亚。”
爱丽丝已经开门进去了,只有我因胡思乱想而一个人被丢在门外。



※  ※  ※  ※  ※



“说是搬家,也留下了很多东西嘛。”
进门后是约60平方米的方形客厅,一套灰色的沙发背靠墙壁开口呈凹字形摆放,中心放一张四脚玻璃矮桌,对着沙发组合的柜台靠在墙边,上面放一台至少有32寸的等离子电视或液晶电视(不打开的话,我分不出两者区别)。电视的上方安装有空调机,倒垂在头顶的是配装白炽灯的三叶吊扇。
大门的右手边、客厅的另一头,是实木制的饭桌和四张靠背椅。与充当饭厅功能的部分用矮木墙相隔开的,是以大铁锅与塞得下火鸡的电热炉为标志、菜式以扬州炒饭和芝士焗意粉为代表的中西合璧厨房,设备和工具之齐备仿佛是像把中式西餐厅的厨房搬过来一般。
“是出租屋。”
爱丽丝解释道。
“这些,都是业主的。”
“啊,是吗?”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个奇怪的业主。是专门装修得那么奇怪呢,还是专门挑适合奇怪打扮的房子呢——嘛~哪一边都没差——室内的氛围十分微妙。
光线的关系吗?阳光越过没有盆栽的阳台,穿过朝南的落地玻璃,散落在被涂成白得让人联想到医院的墙壁和缺乏色彩的家私,加上微热和不流通的空气,客厅的视像变得朦胧飘渺,仿佛在看电影里常见的黑白色回忆片段。
把个人感想告诉爱丽丝,换来的是一句“你多心了。”
“其实啊,这是出租屋的话不怕业主那边漏口风吗?被发现雷尔的同伴来这里住了……”
就算业主只是毫无瓜葛的一般人,但也不保证值得信任而疏于警惕。要知道情报这种东西有时候只需要一瓶啤酒就能吐出来。
“业主与雷尔认识。
“我与雷尔的关系,没暴露。
“情报操作,雷尔擅长。”
“啊,是吗?”
总觉得一切都被雷尔掌握住,自己根本就无需担心被组织发现的事嘛,连自己都觉得我多心了。我还没完全信任那家伙——之类的借口由无路可走又已经跟随到这个地步的我来说真没说服力。
顺便说到业主和雷尔认识……虽然对雷尔的人际关系不熟悉,但还是一下子浮现了这出租屋的业主就是我的主治医生的想法。

接着爱丽丝领我参观房间。
房间有两间,两道门立在走廊两边面面相觑。顺带一提浴室与厕所在走廊尽头。
右手边的是空房间,里头没有任何家私和物件。爱丽丝说那本来是雷尔的工作室,现在他帮出去所以空置了。而左手边的才是真正的起居室。
起居室总算取回了色彩感。墙壁不是白色而又不是重新粉刷,是贴上了有桃红色绣球花图案的墙纸,淡化了纯白色带来的视觉疲劳,对我来说还减少了奇怪的联想。
窗帘是粉红方格花纹,床上的枕头套和毛毯是同样以嫣红为底色的茉莉花样式……只有现代化的电气设备和竖立在一角的衣柜被除外,总觉得这房间被染上了与客厅不一样、但性质上有点微妙相似的色彩……还有为何那边会有双人床,枕头和毛毯各自成双!?
“怎么?”
观察到我呆似木鸡的样子,爱丽丝开口询问。但你这个问题究竟是在问我的状况,还是在问这房间的感想呢?
“还好……”还好有这种可以含糊地解决爱丽丝那歧义提问的回答!
“客厅不常使用,只改装了起居室。
“不知道你的喜好,按我的风格来了。
“喜欢?”
因为我稍微比爱丽丝高,所以仰首向我投来热情又自信勃勃的视线,使那两颗红宝石的瞳孔更发可爱的气场,真的使人心乱如麻、拥抱与抑止两种冲动在纠缠不清;在组织里没有所谓的亲人与朋友,相互之间充其量只是不包含同伴成分的同事关系,明明不懂得那种人间之情,我现在却觉得爱丽丝成为了自己的妹妹似的、是喜获至宝的瞬间。
由于从雷尔身上获得的是建立在无知与欺诈的爱情,所以我把现在的这种感受列入我首次获得的人情温暖。
抱着要向爱丽丝感恩还礼的愿望,我会心一笑地回答:“嗯,挺喜欢的。”
“嗯。”
“对了,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呃?”
爱丽丝向左弯头45度,没想起自己应该说明的另一件事吗?
“为什么,是双人床?”
考虑过业主是把这房子以夫妻房或情侣房出租的可能性,这样的话起居室有双人床是理所当然的,两个枕头也不是奇怪之处,但为什么会是两张毛毯?!
“我和你一起睡的。”
“哎?”
“我也住这里。”
“啊咧,就是说我和你一起住?”
“嗯。”
“原来如此。”
嘛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既然都是同一战线上的同伴,就算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和需要避忌的情况——如果同居对象是雷尔的话就一万个不同意。
已经乘上了贼船,还有啥好说的呢,所以——
“那就多多关照了。”
——我向爱丽丝伸出没受伤的左手。
“嗯。”
爱丽丝用力点头,也伸出左手,与我的左手一同紧紧握住彼此。
有别于与雷尔,这方是最诚挚的契约。
“有你的衣服。”
我们俩松开手后,爱丽丝指着衣柜说。
“准备了我的衣服吗?”
“嗯。”
爱丽丝用力点头,我情不自禁地雀跃起来。
“正好呀,这身衣服真的想换了呢!说这是不合我的口味啦,不如说想穿着可爱点的衣服!”
我迫不及待地走到衣柜前。
“我准备的。”
“哦哦噢,那值得期待了!”
我个人的话偏爱样式可爱的服装,可不是短衫和牛仔裤什么的。水手装啊短裙啊连衣裙什么的我都很喜欢,校服的那种半礼服式的我也很喜欢,女装上针绣上去的百合花十分漂亮!
我左手抓住衣柜的把手——
“衣柜左边是你的衣服,右边是我的。”
——嘎啦地打开衣柜,因为柜门是装有联动式的装置,只要打开一边另一边也会自动敞开。
柜内位于上方的铁杠用衣架挂着外出用的外衣,而其他衣物就整齐地叠放好。同时因为样式差别十分明显,我与爱丽丝的衣服就算不用划分界线也不会搞错。
原因很简单,右边是女装,左边是男装。
“呃呃呃呃呃呃!?”
无论我多少次闭上眼睛,张开眼后所见到的事实仍不会改变。为确认是不是搞错了,或者说寻求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我回头用应该很茫然的眼神询问爱丽丝。
“组织有继续找寻你的可能性。外出必须变装。”
“没解释到为什么是男装啊。变装的话不一定要男装吧?”
“与本来形象的反差感越大越好。而且——”
“就算不指我的胸部我也明白啦!我这种平坦的胸部是适合演男女反串剧啦!”
巨乳什么的只会影响机动性!我才不稀罕什么雄伟的胸围!
“对了,外出才需要变装吧,那么就没有可以在家里穿的女装了吗?”
我仍为放弃希望,死死都要抓住那根稻草!
“衣柜下面的抽屉。”
我急忙并寄望于这个最后的希望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有能在家里穿的女装——

——只有内衣与睡衣。

“我的天啊啊啊啊啊啊!”
“还有一件事。”
运用到锻炼了多年的职业意志抑制住自己不要崩溃,缓缓回头看到爱丽丝在双人床旁边的床头柜翻弄着什么。
“变男装的话,头发太长了。”
“是?”
爱丽丝找到的是一把剪发专用的剪刀,抓在手里练习着同一个动作。
唰唰。唰唰。
“真的要剪?”
唰唰。对应我的提问,爱丽丝用剪刀在空中挥弄了两下。
“等等,等等啦!为了变男装就要剪发吗?”
唰唰——当然。
咦?为什么爱丽丝舞弄剪刀的声音会在我脑中直接翻译成句?
爱丽丝碎步走来,我下意识用左手从后方保护头发。
“爱丽丝你也是女人应该明白吧,头发可是相当于女性的宝贝,不能随便剪啊!”
我可是很喜欢现在发尖到及腰际的发型。
唰唰——我是短发派。
“这是对长发派的鄙视啊!我要起诉!”
唰唰、唰唰——事到如今也只有嘴巴辣。
“好了好了,我穿男装可以了吧,我以后都穿男装可以了吧!作为交换放过我的头发好吗?”
唰唰——没有这样的交易。
“别过来!别过来!不要剪我的头发!”
唰唰。唰唰。唰唰唰。
爱丽丝已经来到面前,我像只被蛇盯上的仓鼠一样动弹不得,只能在临死前凝望着她红宝石的双眼。
“为什么我觉得你拿着剪刀的样子很开心……”
“你多心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



※  ※  ※  ※  ※



伴随了我十六年的长发,现在失去了能对抗地心吸力的牵引力,除非拥有实现奇迹的魔法,不然即便抓住预备飘散的那一缕也只会令人越发惋惜与痛心。
佛教有语:一剪能断千愁丝。现在我的的确确感受到脑袋与心胸轻松了不少,但为何眼泪会跟随心情一起掉落?
半小时前被爱丽丝抓到椅子上,为我的脖子围上塑料布,无视我诸多的抱怨开始为我理发。地点还是起居室,我面前的梳妆台有一面镜子,我都不敢直视自己在镜中不断飘落头发的影子,但爱丽丝多次把我的头移回正位,连低头看自己的双脚也做不到。结果到爱丽丝完工前我都只好闭上眼睛。
唰唰,唰唰,唰。
爱丽丝使用剪刀的手法干脆利落,光听声音就能判断出她的熟练程度,但我一点都不感到高兴……
唰唰。感觉到刘海也被剪掉,碎片落在脸上,差点钻进眼皮下的狭缝。爱丽丝拿来干海绵,轻轻地擦去头发的碎片。
只是把头发剪短的话不需要多少时间,而爱丽丝迟迟不见完工,貌似还在不断修剪。由于依然没有开眼,所以直接问爱丽丝剪好了否,几次的回答都是“快好了。”
约半小时,终于收到任务完成的信号。
吞口水,张开因恐惧而紧闭的双眼,直视倒映在化妆台的镜子上的自己。
每天都在空闲时间细心呵护的长发已经不复存在,换而代之的是三七分界的伏贴发型。三分的左侧只到及额头的边缘,而七分的右侧却在前端留下遮盖额头一侧又不完全遮挡眉毛的少量刘海。头发虽已剪短,但还是保留了覆盖外耳和脖颈的长度,对于本来是长发的我来说这一点很令人恩惠。
“照图造车而已。满意?”
爱丽丝手上拿着一本关于发型的时尚杂志,翻到介绍我现在的发型的一页,上面还写有剪这种发型的方法和注意事项。是男性的发型(是为了方便扮成男装吧……),而仔细一看的话,我现在的发型与书上的图片比较起来在细节上还是有些许区别,从原来突出帅气美男子的发型微妙地偏向强调中性美了。
自然我没有男性发型的研究,姑且觉得还挺好看的,就这样答复爱丽丝了。
“嗯,挺不错嘛。”
“谢谢光顾。”
爱丽丝为我解开塑料布,在半空啪啦啪啦地甩动,把掉在上面的头发弄到地上。
“把头冲洗一下吧。”
“收拾现场。”爱丽丝用手指了下自己,然后示意我到浴室。
“也好。”我真不想看着如何处理地上那些半个小时前还是身体一部分的零部件。
与爱丽丝一起走出起居室,在门口爱丽丝右转去找清扫工具,我则左转前往浴室。
浴室和厕所分别独立。厕所是马桶式。
浴室的装修很简洁,用数学公式来表示的话就是浴室=内侧面积×瓷片+陶瓷脸盆+陶瓷浴缸+电热水器-镜子。还没习惯这个样子,真心不想照镜子啊。
只能单手洗头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方便,很快就将残留下来的头发的碎片都冲干净了,然后回起居室。
爱丽丝已经收拾好现场,见我进来就递给我一叠用A4纸打印的资料。
“后天有作战。”
资料转交后,爱丽丝在凝望着我的反应。
“后天?我也要参与吗?”
“嗯。”
爱丽丝轻轻点头。
“我们至少有50个小时作准备。”
“但我的右手……”
“后天能拆绷带?”
“嗯……后天是可以拆绷带了,但不能保证已经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没问题。”
爱丽丝指着我左手拿着的那份有百余页厚度的资料。
“先看看吧。”
的确,还没了解作战的情况和自己的分工位置,马上就用伤势来否定自己的价值这一点并不是有效率的做法。总之一切都等看完作战的流程和资料再说。
只用一只手看资料很麻烦,我坐在床上,把资料放在大腿上,左手逐页翻动。
“……”
凭着以前看组织的文件的习惯,每一页我都自动选取重点部分跳读,先掌握“全部”之中的“基础”和“核心”。
“喂……”
看完作战的计划和流程。
“喂喂喂……”
看完我的分工和事前的准备工作。
“这、这些是……”
后面还有自己与敌人详细得过分的档案资料。
“竟然连‘灵柩女王’的生理资料和实验数据也……到底是怎么搞到手的!?”
我把翻到印着菲缇照片的一页的资料拍在床上,向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爱丽丝发问,希望能从那双仿佛蕴含着慧智的红宝石双瞳求得答案。
“别多心了。”
爱丽丝闭上眼帘,表示拒绝回答。
“我们时间不多,要准备了。”
“……”
爱丽丝若无其事地要求尽快完成为作战成功而需要的前期准备。
事到如今,再怎么令人在意都好,脑子里出现了多少个可能性不低的推测也罢,为了那个作战都必须把杂念抛出脑海。
“但是,我从没试过那种事情,没有保证……”
“没问题。
“雷尔是基于你的数据而拟定作战的。
“我相信他。
“我相信你。
“我相信我们。”



※        ※  ※  ※  ※



那是一种匪夷所思的体验。
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灵魂彷如被抽离了一半;假设灵魂拥有与肉体一样的形状,现在我的意识则是经由灵魂的眼睛在肉体之外观看着世间,又以还联系于肉体的灵魂的手脚感受躯体。
听从指令,“我”便条件反射作出对“灵柩女王”的进攻、防御或回避动作。
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像个人偶由牵线人摆弄。
意识被哪处来的狂乱的思想模糊、吞噬,却留下了一点儿的“自我”:判别敌我的残留意识。
判别敌人,攻击与防御;
判别同伴,“信任”与听从。
这般的自我,就像电影里所见那些心有所拒却身不由己去袭击自己亲友的僵尸。

这种体感,光是回想就觉得可怕……



※        ※  ※  ※  ※



“嗯嗯,这边的睡美人也醒来了啊。”

“墨格拉之音”的药效消失后,就会陷入怎么也不会消除疲劳的睡眠状态;今次说不定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比起这两天测试这种药的时候更令人觉得安然了。而这种“总算能睡个好觉”的好心情则在意识朦朦胧胧将要睡着的时候被某个仿佛与世上所有的“快乐”作对的声音破坏了。
逐渐取回来的体感觉得自己躺在哪处的地面上,并随之上下浮动……最令人在意的还是后枕的触感与居高临下的视线。
张开双眼,模糊的视野在焦点重新定位后恢复清晰。
“嗯?”
背后是无星无月的晴朗夜空,一个男人在对自己展露着一张嬉皮笑脸。
“咦、啊……”
奇怪的是,对方鞠躬弯腰的视线与后枕那像似牛仔裤的触感……
“哎、诶、呃??”
难道说……这个体位是、这是……膝枕?!
“睡得好——”
“变态!”
“——呕(吗)?”
二话不说先往那家伙的下巴揍上一拳,摆脱这个奇怪的体位。
“喂,艾丽——叩哇!”
坐起来后见到雷尔的脸向我这边转来,也先扇一巴再说。
“为什么……”
判断其倒下不再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后,马上确认自己有没被侵犯过。内衣没事,衬衫的纽扣也没被动过……但还是无法安心。
“为什么要打我嘛……”
是发现了我对他充满了警戒心吧,雷尔特意移动到离我远一点的位置。
“还不是你做了奇怪的事情!!”
“膝枕哪里奇怪了?电视剧里不是经常见女主角把膝盖让给一时晕倒或不舒服的男主角吗?我只是反过来……”
“变态,这里有个变态!”
“那不算变态吧!”
“自作自受。”
“爱丽丝你也……”
“爱丽丝,这家伙有没有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什么都还没做!”
“你闭嘴!”
“膝枕不算(奇怪的事情)?”
“啊,刚才用的刀子就在脚边。”
“把那危险物品放下来!有人教过你不要把刀尖指向人的吧!”
“我怕血。”
“对啊,爱丽丝帮我劝说下艾丽西亚……”
“私下解决。”
“只是延迟了死期,你那不算圆场啊!”
“艾丽西亚,适可而止。”
“哼!”
把短刀插在雷尔的两腿之间,姑且把他的另一条性命也留住了。
“啊呼……也就两天,你们的感情变得真好。”
“……”“……”
我与爱丽丝都懒得接他的话,我则重新思考所处的情况。
现在我们三人坐在一艘小艇上,由爱丽丝掌控着马达的尾桨。
“逃出来了……吗?”
我们竟然能从那个“灵柩女王”的手中逃出来,说不定我们就是在她的刀刃下的生还者吧。
“话说,我们这是往哪儿去?”环视周围的环境,我察觉到有点奇怪。
“C。”爱丽丝简短地回答。
“不是B路线吗?”
“B是紧急情况下的逃跑路线,现在的情况还算有余的。而且你比想象中要早醒来,就绕个路吧。”雷尔从小艇的木板上拔出我刚刚插进去的短刀,以刀尖指向船头偏右的地方,在那边只有一堆乱石。
“可能会赶不上呢……爱丽丝,再快点。”
“最快了。”
看来只有我一个被蒙在鼓里,不过从他们俩的表情看来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为保留惊喜便将好奇心暂时收起来,暂且把注意力放到船首所指的海岸线。

在某个海岸断壁下的浅滩上岸。我与雷尔把船头转向海平线,爱丽丝扒开船底的两三个小孔的木塞,然后下船并开启马达,任由小艇驶离浅滩与沉入海中。这下就算船被人发现,也没法查到我们的指纹和其他线索了。
经由崎岖难行的小路我们仨爬上断壁,上面正是海岸公路。雷尔在公路围栏外找了处比较平坦的地方,示意我与爱丽丝坐下,只不过我们都坐在里雷尔比较远的地方。
右手边是掉下去必死无疑的断壁黑海,左手边则是相隔了一条今晚没啥车辆通过的四车道公路的幽深树林,加上天穹的漆黑,四下只有海风带动的海浪拍岸与树叶摩擦的声音,不免让我想起来刚刚与“灵柩女王”对峙时,耳边只剩下爱丽丝的暗号与刀刃相碰的声音,服用“墨格拉之音”后连心声都消失了的这种由心发寒的静寂。
没留意我的两人,雷尔面露微笑眺望远方,那是海尔辛格市的灯火辉煌处;就坐在旁边的爱丽丝则忙于检查一同搬上岸、刚刚的作战她所用的道具,手提电脑啊,军用瞄准仪啊,对讲机之类的东西。不过说回来,手提电脑也算了,为何连军用瞄准仪和对讲机都会贴上了花纹贴纸的……
“啊。”
习惯性地伸手进裤袋,才记起来里面没有常常用来解闷的手机。
为了避开组织的搜索,一切与“以前的我”有关的东西都被雷尔和爱丽丝处理掉了呢……也并不是怨恨他们为何要这么狠心,就算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不,正是因为自己很难做得到所以他们俩才替我将那些会令我有所迷恋的“过去”都处理掉吧,即使是现在我也没办法确定自己是否有勇气舍弃过去的自己。在这一点上,得感谢他们……不,害我这种境地的不正是雷尔那家伙吗!
过了一会,终究抑压不住好奇心和被过分的静寂折磨的不安,我向雷尔问道。
“呐,我们在这里等什么?救援?”
“哪里有那么奢侈的东西。”
啊,话说我们这个反抗组织的小团体就三个人来着。至少我还没见到或听说过还有其他人。好寒酸。
“我只是请你来赏花罢了。”
“花?”
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赏花,还是大黑天?
“开始了。”
“嗯?”
爱丽丝放好自己的东西,与雷尔一起眺望“Blue Magic”的方向。
然后,那里盛开了一朵红花,燃烧并凋谢。
“这是我以前偶然发现的地方。虽然距离有点远,花朵看上去自然没有在游乐园那边来得大,但从无人打扰的角度来说是个不错的‘赏花’地点。不错吧!”
我和爱丽丝都没理睬雷尔的自言自语,只管专心眺望那边陆续盛开的“花朵”。
烟火……吗?
一直都没机会看呢。
生活里绝大部分时间都要呆在组织或家里待命,在组织里姑且不说,我的家刚好被“大厦”挡住没法看到烟火。在空闲的时间里则觉得自己一个跑去看烟火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但又没有能一起陪同的朋友。学校里的朋友充其量也只是交换学习心得的程度罢了。
即使距离有点远,这也是我第一次观看的烟火。与其说像个小孩那样兴奋,不如说心思没闲情去管理与表现这种蓬勃的心情、已经远方虽昙花一现但灿烂无比的光亮夺走了,连同忐忑的不安。
身边的爱丽丝也专注地看烟火,转瞬多彩的烟火颜色映照在她脸上,而我依然无法从那张不动神色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么、是悦还是哀。
刚才雷尔说我们的感情很好,但其实就这两天来说我们所造的不过是反复地记忆暗号和招式,以及训练契合度罢了;真要说有什么现场因素让我们在作战以外也那么合拍的话,那就是因为有雷尔这个女性公敌吧。
不过,在用爱丽丝的话来说是约50个小时的相处里,爱丽丝由始至终都少见情绪表露与脸上,同作为女性也难明白她所思所想,另一种意味上她比雷尔还来得神秘。但是,她的温柔与雷尔伪装的善意不同,就算表情看不出,言行之中均包含着她的这份暖意;与只会从显示屏上看数据的研究员不同,训练之中爱丽丝给予的是真正的鼓励。
现在,正因为爱丽丝甚少表露心声,方使人更想了解真正的她。
相比之下,从一开始就对着烟火大喊大叫的某个家伙……雷尔同样作为我猜不透的人,却无法激发让人探究其中的好奇心。
我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何我会在这里。
爱丽丝没告诉我,雷尔一副吊儿郎当、更不像会告诉我实情的样子。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现在还活着。
为什么那个时候没有杀死我。
为什么要帮助我这个注定会被组织处分掉的“道具”。
为什么不是把我绑起来当与组织交涉的筹码之类的“可利用物”,而是将我当成哪里的孤儿一样收留。
我不明白,复杂的事情我统统都想不明白。果然我不是个适合思考的人吗?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也没人关心我的苦恼。
思考没有结果,只是回想起那个时候雷尔的像似誓言或契约的话:

——组织没能给你的,我都会为你夺得。

以及那个初吻。
无味道,无感情,无温度的一吻。
但就是难以忘却,因为是初吻吗?
那句话,那个吻,究竟有多少可信之处。这些问题一旦套在雷尔身上在我心中就仿佛变成了世界第八大不解之谜。
像只迷途猫,日后该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
不过呢……
看着那群只求短瞬的光辉的烟火,我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像现在这样,与这两人一起继续看烟火,感觉并不坏……



“好,回去吧!”
烟火表演结束后,雷尔以势必要破坏人家残余的快感的声量大叫。我对他摆出一副死鱼眼,不快地问道:
“我们该怎么回去?”
“哼哼,我已经安排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猜到了十之八九。
“那就是我们三人一起走回去!三人在黑夜之下相依相靠沿着马路返回灯火辉煌的大城市,像电影一样不是很浪漫吗?!”
女性阵型一同:“去死。”



※  ※  ※  ※  ※

Part B:Dr.弗兰肯斯坦的私语

哦,卡缪你回来了。嗯,会议的报告书我收下了。
嗯嗯,果然这次议会那群高官都慌了啊,如我所料。
卡缪你问我为何那么高兴?也没什么啦,只不过连那些达官贵人也会为了我的一个小小的提案便乱成这个样子,不免得觉得好笑了。真想在现场看看他们是啥一个表情啊。
不不不,我才不想去那种权力斗争的至高点去看什么人类丑恶的一面呢,对我来说只要看到肉体的内在就够了,丑恶的内心什么的完全不想沾染啊。就因为这样我才让值得信任的助手代替我参加会议啊!
那是当然的,只要我还坐着研究组组长的位置,上面的大人物姑且不会对我怎么样。这次也是,只不过加一个“‘女王’经常执行的都是歼灭式和暗杀型的任务,趁这个机会收集下她当监察员的数据吧。顺便其他人也调动下吧”的借口,他们就答应了全体执行者的工作调动要求呢。嘛这次我也是看着同盟结成、组织上头乱得二逼的时候提出这个要求,让‘女王’一人专心于‘公主’的监视,其他执行者则全力于同盟的情报收集。对于上面的大人物来说,比起是个蛮横的要求,不如说是个解决烦恼的不错提案吧。
哦对了,卡缪你记得那个新药在哪里吗?
不是“墨格拉之泪”啦,是那个麻醉药啦,只保留听觉的那个。我想拿去做下临场实验……
哦哦哦,原来在这里。不过那么长的药品编号也就卡缪你才会记得住,我可是懒得去记。
嗯?你说如果那个是借口的话我真正的目的是什么?那不是自然的嘛。
我是弗兰肯斯坦,是制造MOSTER的人;既然都完成了,没有不唤醒“它”的道理。只不过这个完成品有不少人对“它”虎视眈眈呢,所以即使是我也得避开耳目、偷偷地起唤醒“它”……
为此,我也要有些协力者才行。



※        ※  ※  ※  ※

Part C:不愿意醒来的睡公主

烟火表演结束后,我与菲缇离开“Blue Magic”回家。由于我们隔天都要打工,故今晚各自都很早就回房间休息了。
睡前有些心神不宁,就拿起最近读了一半的小说,希望借此胡思乱想的脑袋平静一些。而结果则是被小说曲折离奇的剧情吸引,“再看一点”的想法像兴奋剂一样促使我不停地翻一下页。本来只是打算看一会的,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翻到了后记,顺便连日历也翻到了新的一天。
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有重要的事情想问菲缇的。
第一次在深夜里刷牙,路过菲缇的房间时胆战心惊地打开一条门缝,透过门缝看到了熟睡的菲缇。烦恼与安心共同让心神更为不宁。
烦恼在于我错失了询问菲缇的时机。
安心在于我还没有向菲缇询问的勇气。
到最后这个晚上我除了看完小说就毫无作为。
我,真没用。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希望关灯后、漆黑的环境能让人更快入眠,但最后只是令人回想起那个时候。

在“Blue Magic”被突然出现的人流冲走,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觉得眼皮很重,全身泛力,最后就感觉到被什么人抱着,睡着了。
不,说睡着了也不太对。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有着清晰的意识,只不过是看不见东西、无法说话、身体也动不了,却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游乐园里人来人往的交谈声。从跳楼机最顶处传来的尖叫声。走失了的儿童的哭泣声。情侣打情骂俏的声音。游乐设施的机械运作声。广播里寻找钱包失主的声音。以及——
“不用害怕,很快就会有王子来唤醒你了。”
——似乎是隔着玩偶装,想不起是哪一位的熟人的耳语。
原以为是幻听。
原以为是睡着前才听到的幻听。
因为在这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声音的世界变成了寂静。
只是幻听,原本是这么认为的。
但不是这样的,或许是因为那个人的话语,我稍微安心了一些,故此无视了之后的各种细弱又不太好判别出是什么的声音。
直到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自己的好友呼唤自己的声音。
与自己的好友打招呼的声音。
毋庸置疑,是菲缇与雷尔的声音。
两人交谈的声音。
忽然间,菲缇宣言要死雷尔的声音。
什么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声音。
打斗的声音。
菲缇大叫艾丽西亚名字的声音。
继续打斗的声音。
金属相碰相摩擦的声音。
停止打斗后,继续交谈的声音。
然后,两人决斗的宣言。
如果说前面的打斗是电影上所见的决斗,那么这时是自己所了解的Duel。
组织。
女王。
艾丽西亚。
全是我无法联系起来的单词。
而更让我无法明白的,是菲缇。
厮杀般打斗的菲缇。
Duel的菲缇。
菲缇暴怒与充满杀意的声音。
虽然以前菲缇暴打欺负自己的人时也会说出“去死”一类的词,但现在的她完全不能与此相提并论。
那是真正的怒火与杀欲。
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浑身发抖。
好可怕……
这样的菲缇,好可怕……
好想告诉自己那些只是幻听、只是自己听错了……
然而——
一切,全部,都是十分清晰的声音。
只会客观地陈述真实的声音。

希望那只是个噩梦。希望谁来告诉我那只是个噩梦。
但是,我没有向当事人询问的勇气;一想到如果是事实的话……
在被子里蜷缩身子,抓住被子一角的手越抓越紧。
我该怎么办才好。
我该找谁商量才好……
雷尔?
对,那个时候雷尔也在场的,可以去问他。
但是,假如全是事实……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要想了……
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太多了。
睡吧。
醒来之后会发现一切都只是梦。
醒来之后依然能与菲缇一起吃早饭、一起开心地聊天、一起聊今晚观看的烟火表演。
睡吧。睡吧。睡吧。
睡吧……嗯?
刚才,看到了什么?
一瞬间,有什么画面在脑海里飞过……
那是什么?
衣柜里?
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
在里面的一角、木板与木板直接的接缝附近摸索。
发现了一个小孔。
只比针头大些许的小孔。
找来缝针,用尖的一头往小孔里挖掘。
挖出来的东西掉到手中。
蚂蚁大小的……镜头?
难道是,所谓的针孔摄录机??
为什么,这种东西会在衣柜里……



※        ※  ※  ※  ※

Part D:艾丽西亚的补充报告

“呐,今晚的作战究竟有啥意义?”
三人步行回海尔辛格市,路上本想安安静静的,“墨格拉之音”的药效过了之后两边的太阳穴还是隐隐作痛,然而却遇上雷尔那家伙不停地向我搭讪想炒热气氛——这不是联谊啊……结果脑袋更痛了。
他貌似也明白向爱丽丝搭讪肯定会被无视,自讨没趣,所以搭讪对象一直是我,好烦。杀了他可以吧?
之后越是无视他就越是烦,像只赶不走拍不死的蚊子……所以为了少些烦恼,应他的搭讪问了个问题。这个也是困扰了很久的问题。与爱丽丝训练的时间很紧迫,连抽空问下的机会都没。
“哎呀,艾丽西亚你还没知道的吗?”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爱丽丝也没说过。”
“那就是说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协助我们到现在吗?”
“呃,这……”
被抓住盲点了……偏偏还是这家伙……
不过也不能责怪别人,毕竟我以前都不会询问作战背后的目的之类的……习惯了按照命令的生活,真糟糕……
“什么都不知道会帮助别人这种程度,得说你是个大好人还是个大笨蛋呢。哈哈——”
“爱丽丝,给我刀。”
“拿。”
“哎哟。”
刀子刚拿在手中,忽然间雷尔无声无息地飘到面前。趁我在面面相觑的情况下不知所措是,雷尔抢过了刀子。
“危险物没收。”刀子在雷尔的左右手间像个玩杂技的抛来抛去,完全不觉得他将其当作是什么危险物,“回到刚刚的话题上。这次作战的目的,嘛……”
“我是想不懂这样戏弄‘灵柩女王’又不是为了除去她的作战有啥意义……能逃过她的追杀已经是……”
“啊,其实这次也不是为了找菲缇酱的。”
“哈啊?”
“嗯,真要说的话也算是找菲缇酱有事吧……”
“到底是哪样啊!”
“目的不是‘女王’,但‘女王’是必需的。”
“对,正如爱丽丝所说。”
右手握着刀柄,左手在腰间摆出把持着什么的姿势,雷尔模仿日本刀收鞘的样子,将刀子收入左手造出来的空气刀鞘中,自己脸上则摆出一副十分享受的“完结了”的表情。
“虽然公主被下了要永远睡下去的诅咒,为此最后一位魔女下了公主在100年后依然会醒来的祝福,但是啊,这个祝福在另一种意味上何不是一个变相的诅咒呢?公主不知道100年后唤醒自己的人是谁,不知道100年后城堡会长满了荆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为救出自己而牺牲。那样的‘祝福’何尝不是公主的自我安慰、最后的魔女的自我满足?所以啊,必须尽快唤醒公主才行,必须在公主的城堡长满荆棘之前唤醒她才行,必须是由自己来唤醒她才有意义!
“我不知道组织他们为何要把‘公主’封印起来,是有什么计谋还是纯粹害怕她的力量呢?这些都不重要,对我来说最麻烦的还是‘公主’继续沉睡下去,为了我的目的必须把她唤醒才行。”
“你说了那么多我还是没弄懂。‘公主’……是说沈诗晴吧,虽然组织也有跟我下达在学校的时候尽量将她与‘女王’一起监视,但那是非强制的命令。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唤醒她,又是唤醒什么呢?”
“公主就是‘公主’啊,组织里甚至一度比‘女王’还强的‘公主’,那唤醒的自然是被组织封印起来只属于她的力量、她的记忆了。
“比‘女王’还……”
“今晚给她注射的麻醉药啊,是能够把听觉以外的四感都麻痹的新型药。想必今晚我们与菲缇酱的事情她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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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工会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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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2 12:52:51 | 显示全部楼层
各位好,私接受的接龙9终于完成并发布了

就更新时间来说花费了半年呢……虽然私还有中途跑去写LC27的借口(喂),但更加重要的是接龙9打算用下时间错乱的写法,写着写着却发现内容太多了,结果变成了现在把一部分内容放到了“后幕”的情况,正篇与后幕融合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接龙9嗯!(踏歌:我说过每次填坑只需要一铲子就够了)

事情就是这样,接下来接龙10由群内的新力军爱德君才接手,请各位喜欢接龙的读者多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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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帝侯

飘渺渺の八云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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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a支援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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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6 18:22:23 | 显示全部楼层
Q:请用最简短的话语概括第九回读后感。
A:雷尔必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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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工会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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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9 13:01:21 | 显示全部楼层
赞同你妹=  =

写了那么久私都不觉得雷尔哪里令人讨厌了(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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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营有道的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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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3 12: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Q:请用最简短的话语概括第九回读后感。
A:新CP!(閉嘴
菲緹和小晴的快樂日常就這樣要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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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1-19 16:58:30 | 显示全部楼层
雷尔确实很欠扁。无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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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工会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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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2-10 14:45:34 | 显示全部楼层
接龙番外篇:花圃的一角


“给我钱。”
面对这只毫无保留地在我面前摊开的手掌,我应该如何反应是好?或者说应该放上去什么东西这只手才会收回去呢?虽然从手指到手心再至手臂看上去都是洁白香滑的感觉,真有种想马上握住……哦不,应该是想抓住的冲动,但最大的问题是另一只手现在就在桌下拿着小刀,并用刀尖顶着我的膝盖啊。好吧答案我是知道,是钱吧,只要把钱或者能换成钱的东西放上去下面的小刀就会离去了吧……对吧我是知道答案的,但更大的问题是我没钱!
要直接告诉对方我没钱吗?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没错就是因为桌下的刀子!有人会说即使被刺膝盖也没什么,倒不如说没人会真的觉得刀子能插入膝盖吧,可是在膝盖保护下的神经线不一样啊!那个与韧带一样断掉的话就废掉一条腿了啊,再说只剩下一条腿也走不了路啊,比双腿一起废掉更悲哀啊总觉得!你说的有道理膝盖下的神经与韧带不同不会那么容易受伤,正所谓有膝盖保护着嘛,但问题是对方是职业杀手啊!就算在桌下看不到,对方都完全可以避开膝盖、从骨头的狭缝刺入关节之中切断神经的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光是想象就觉得好可怕了!虽然我不知道我爸妈长什么样,快来救我!或者说谁都好,快来救我啊!在成为冒险家之前膝盖就要中刀了啊!
援军啊哪里有援军啊?!对方的视线与刀尖一样锐利我无法动弹啊,想掏手机叫救援也做不到啊……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找不到一个人能帮我化解这场浩劫,这附近又不是没有人,应该说很多人经过,为什么会没人发现这种异常啊!给我察觉啊!这里有个危险人物啊!
“噗——”
“爱丽丝你刚刚偷笑了吧!”


※              


“给我钱。”
我向对座的雷尔·英菲尼迪摊开五指,在桌下用刀尖威胁他日后还能否行走的命运,只要我有意甚至能向旁边捅去让他断子绝孙,使其深深地明白到现今情况下索求金钱。
至于说到为什么我需求钱,压根儿便是与被我狠狠瞪视着的这个人渣脱不了关系。
以前的我是从属某个组织……怎么说呢,简单来说就是专门干坏事的组织吧。传说这个人渣在做些对组织有害的事情,我就被下令去“为民除害”,只可惜“大命未成反被擒”……然而组织里头的规条是“不成事者杀无赦”,我则在万般无奈之下与这个人渣成为了命运共同体——哇啊不对不对这种说法好恶心我们只是有所谓的共同利害的关系罢了,绝不是与这种家伙有什么特殊关系或者说我对他有什么特殊想法,绝对的!
现在在这家伙和同行的爱丽丝庇护下,我有幸地避过了来自组织的搜捕和灭口,有住处有睡床(以前的家因为怕被组织发现而不能回去了),三餐虽然清淡但至少有着落并遵守着营养金字塔原则,在注定被组织抛弃并处理的一刻之后给予了我那么多帮助,就算说因为是同伴关系才照顾我到这个地步,我依然要感谢一下现在与我坐同一张餐桌上的两个人。
只不过……
只不过啊……
只不过……我说只不过啊……
感谢是一回事只不过为什么要对我最爱的长发下狠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容易吗,我容易吗,留一长发你觉得容易吗?!人类的头发生长速度大概是一个月1厘米而我只有一半啊!留到50厘米你以为容易啊!?因为班上的男生说了女生都不会打理长发而每天睡前醒来都要花上半小时去护理打理头发你以为我日子过得很轻松啊?!而你,而就是因为雷尔你这家伙,我不得不向这心爱的长发道别!知道呀,我知道的啊,我的长发在组织面前太过显眼了以防万一必须剪掉;知道呀,我当然知道,真正剪掉我头发的不是你而是爱丽丝,但错的肯定是你不会错!绝对不会错的是你的错!
不只是这样……因为我全部的衣服都留在旧宅了回去拿的话又有被组织发现的危险,我陷入了隔天没衣服穿的危机之中。嗯没错你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为我准备好了衣服,可除了内衣和睡衣外全是男装啊畜生!为了在组织的眼皮下上街我都只能穿男装戴鸭嘴帽?那又如何啊,上街要女扮男装倒算了为什么连可以在新宅里穿的便装都没有!说实话我就是不喜欢穿男装我要穿只属于女生的可爱服装呀!雷尔,你一定不懂吧,所谓的少女心;你一定不懂吧,在家里只能穿睡衣的无奈;你一定不会懂吧,那天你没事先说一声就到我的新家被你见到一身睡衣打扮的我是如何尴尬吧!没错你一辈子都不会懂的!
所以,我今天一定要讨个公道。过去的就过去了,现在的我只要雷尔·英菲尼迪你对我作出的事情有所赔偿!你问我要你赔什么?你说爱?那是什么,在便利店以298日元贱卖的东西吗?谁要啊!我要钱,所谓的赔偿当然是钱了吧!
我要钱,我要钱去买新衣服!就算不能穿着上街,也至少在家里穿,至少在家里我要恢复为一位正常的女生;我与你是作出了达成共同战线的约定,但不代表我连内心都要被你践踏,我要讨回我应有的!你要赔偿,赔偿我那被你践踏了的少女心!
“你别光喝咖啡了,帮我阻止艾丽西亚啊,爱丽丝!”


※              


“给我钱。”
“帮我阻止艾丽西亚啊,爱丽丝!”
今天是没有组织,没有乖乖女沈诗晴和暴力女菲缇·史娜·莫尔根以及各路人士的来访和干涉的和平一天。我、雷尔以及艾丽西亚相约到我喜欢的餐厅共餐,在露天餐位享受最爱的咖啡和感受清爽的海风,就这样平静地度过难得的一天,本打算是这样的……餐后艾丽西亚突然大动杀气,而变成了如今的奇怪状况。不过我不打算阻止就是了。
虽然我经常被人提及是个很擅长电脑的女孩,但其实我一直想试试去写小说的。
也不是说有很想写的故事,也不是想成为作品大卖的小说家,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种想写些东西的冲动。趁现在这个冲动和想法还在,写什么都好姑且先动笔吧,说不定在某天会想到自己想写的故事来。
我没有什么写作才能,以前也就模仿父亲的风格写过学业上需要的文章罢了,而这些经验对于写小说来说真的毫无帮助。那天刚要动笔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没办法了,看来还是从写日记开始锻炼吧。
最近在网上看过一些写小说的人自说经验,说一开始可以尝试从身边的人与事去尝试挖掘灵感和要写的内容。嗯,说到我身边的人与事……至少与组织有关的都不行,并不是写不出故事来,而是肯定会变成俗套的“人民革命”或“英雄救美”这般的东西,我不喜欢。
雷尔和艾丽西亚——利用排除法的话,在我身边的人与事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艾丽西亚求财的手掌仍然空空如也,脸上不耐烦的神色越来越浓;雷尔顾左右而言他,可不知是否是桌下的小刀的关系,他都被强迫回到正题上来。
“噗——”
这两个人的话,或许真的能成为不错的题材呢,写个欢喜冤家之类的故事真的会挺有趣的。作为看众,这两人在一起的每个时刻都满载着趣味。
“爱丽丝你刚刚偷笑了吧!”
果然就算是雷尔,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是会急的呢,他也只是个没有计划、遇上突发事件就会触手不及的笨蛋罢了,所以才需要我。最近艾丽西亚加入后能使用的计策增多了,他便更加得意了。
怎么办,要帮雷尔吗?我出面的话艾丽西亚说不定会住手……还是说干脆与艾丽西亚在同一阵线?毕竟平时也觉得雷尔有点过分欺负艾丽西亚了,从女性的角度上看来。
不过,既然我是打算写小说的,就必须何时都能抓住角色的心理特点才行;没错,假设我是小说里的人物,在这个时候采取的就是符合我的角色形象的言行……嗯,所以说我的回答只有一句:
“你多心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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