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PART 3 曼珠沙华的呼唤/上<br>
清晨的阳光穿越透明洁净的玻璃窗,把窗外尼罗河的潋滟波光映入房间,一时间,水色莲香生起,纯澈冰清间竟似千年的岁月溯浪而上,一路流光逝影,是任由时光自指缝间淌过.<br>
<br>
血,犹如朵朵盛开的曼珠沙华,几近黛黑的颜色自回忆中蜿蜒过去,层层叠叠,妩媚而妖冶,而在那梦魇的血泊尽头,躺在尼罗河边太阳神殿冰冷的祭坛上的, 是再也不会睁开眼睛的少年王, ,黄金年华匆匆葬送,所有的从容和坚定都成为沉眠黑暗的迷梦,尼罗河一川漾碧和着那浮光破水的洁白,似重重纱羽,颤巍巍的抚过阿图姆永远凝在那一刻的苍白.<br>
<br>
自责,怅恨,伤痛,擦着阿图姆那萧瑟阳光似的金色刘海一瓣一瓣流过,安魂的灵歌渺茫而忧伤的响起,是泪水滴入了碧川,是尼罗河深藏的绝望的哀痛.<br>
<br>
三千年的漫长时光流逝,当古代的辉煌宏伟的建筑刻满了风霜,当艰涩难懂的神官文字成为千古的谜题,本以为那记忆也会被时间的洪流彻底的洗掉,但是,海马比任何人都清楚,所有的痛楚,所有的悔恨确确实实的是在白梦的一刹那苏醒,宛如无数的饿鬼狠狠的咬上来,明明白白的是痛得撕着心,裂着骨,分明是不减当年.<br>
<br>
即使那时是痛苦的,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海马无声的握紧拳,在他面前,靠在窗边的床上躺着依然昏迷不醒的阿图姆,身体冰冷得宛如前世死亡降临的时候,但是眼皮偶尔会突然抽动,时而急促时而平稳的呼吸无不说明他只是在沉睡,不同于前世,他只是为了恢复沉重的伤势所以才如此安静的睡在那碧水白莲的纯澈冰清中.<br>
<br>
应该很快就会醒来,海马低头看看手中的欧贝里斯克,苍蓝色的眼睛微微沉下来.<br>
<br>
那么他,也必须要去一个地方.<br>
<br>
“圭平,我出去一下,你好好照顾他,”海马把欧贝里斯克轻轻放在阿图姆的手掌下,却把拉放在他枕边,把奥西里斯放进保险柜中锁好.<br>
<br>
圭平疑惑的眨巴着眼睛看着哥哥,看着弟弟的疑惑,海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叮嘱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关于阿图姆的事情,包括游戏.”<br>
<br>
敌人到底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人?以阿图姆的沉着冷静和足智多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逼得他使用禁术?<br>
在所有这些都还不知道的时候,海马当然要保持谨慎,欧贝里斯克的创造者是阿图姆的父皇,自然可以完全相信;反之就必须对风神的夙敌奥西里斯创造的天空龙保持小心的态度;拉神救了阿图姆,但是敌人如果袭击月扬,前世的拉神代言人随时可能在不知道太阳神在守护兄长的情况下召唤翼神龙,而且最重要的是,敌人也许就在某处窥探,最好还是不要把阿图姆在这儿的事情泄露出去,虽然有神卡的守护,但是对手是逼得阿图姆使用禁术的人.<br>
<br>
已经习惯了听从兄长的命令,加上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圭平甚至没有问海马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只是用力的点点头,然后默默的目送海马离开.却没有想到海马刚刚驾车离开圭平的视线,依西丝的电话就到了.<br>
<br>
既不敢在阿图姆昏睡的房间打开可视电话,那样依西丝铁定会发现,但是也不敢离开太远,哥哥也说过要好好的照顾暗游戏,所以只好靠着门坐在房间外打开可视电话.<br>
<br>
“怎么了?依西斯.”记得哥哥刚才的话,圭平不动声色的问.<br>
“你哥呢?”虽然依西丝很冷静,但是她身后被本田架着还在拼命挣扎的,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城之内很能说明发生的事情的严重性,不过庸才是属于动辄激动的单细胞动物,他的反应也可以直接忽略.<br>
<br>
“出去了,也没有告诉我他去什么地方.”判断不出到底发生什么了,不过圭平可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句话是在撒谎,但是站在依西丝身边的马利克唇边却勾起一抹冷笑,虽然只有一瞬,却如同尖锐的冰刃深深刻过圭平的视网膜,让他一瞬间宛如站在万年不化的冰川上,冷气顺着脊梁慢慢的攀延而上,怎么突然这么冷?好象连血都要冻结了的样子.<br>
<br>
但是依西丝说的话却真真正正的让圭平的血瞬间停止流动.<br>
“圭平,游戏失踪了.”<br>
游戏失踪了?怎么会这样?<br>
<br>
时间倒流回游戏拿着千年积木跑出去的时候,<br>
<br>
那一刻,游戏跨出房门,在黎明的黑色中,突然光辉无限蔓延,曼珠沙华满山遍野的盛开,犹如指引着彼岸的道路,是自忘川连接着现世的道路。<br>
<br>
“月扬。”在那延伸到天际的曼珠沙华中,熟悉的声音响起,淡淡的音符在血色的花瓣上淌过的却是游戏的无限思念和伤感。<br>
<br>
“阿图姆?是你吗?”游戏四下张望,但见接天的曼珠沙华渲染着辉煌如海洋似的红色,却不曾见到熟悉的身影。只是阿图姆的声音并没有消失,自曼珠沙华所渲染的海洋远处不断的传来,<br>
<br>
“到这里来,月扬。”依旧是淡淡的,却分明是游戏听惯了的那属于阿图姆的略微低沉,却更显得坚定沉着声音。<br>
<br>
只为这一声,游戏想也没有想的冲进那一片曼珠沙华中,没有想到,他刚刚踏入曼珠沙华的海洋,那幻象就从刚刚还在惊叹的城之内他们面前消失,仿佛是被温暖的阳光戳破了虚幻,血色的海洋带着游戏彻底的消失在清晨的万丈光芒中。<br>
<br>
游戏就这么不见了,离奇的比刚才彼岸花如火如荼的在眼前绽放如海洋的景象更加让人不知所措。<br>
<br>
连游戏自己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好像跨越了时间和空间一样,满山遍野的曼珠沙华没有了,风景从那华丽而哀伤的彼岸花的海洋变成了看不见边际的金色沙漠,阳光在绵延不断的沙丘上勾画着沙漠特有的风景,但是即使是曾经的古埃及帝国的皇子,游戏也不可能从这一点判断出现在他的位置,也许森林和草原多少会有些不同,但是大概这个地球上所有的沙漠都是这个样子。<br>
<br>
还在游戏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疑惑,在他被彻底晒晕过去之前,身后传来了铃铛的声音,游戏回过头,看着铃声传来的方向。<br>
<br>
“丁零,丁零。” <br>
“丁零,丁零。” <br>
谁的铃铛在响,像是听到咚咚的规则的水流声,清凉的音色温柔如水,看似脆弱,实则坚强似铁。 <br>
<br>
“丁零,丁零。” <br>
“丁零,丁零。” <br>
是谁的铃铛在响,悦耳的铃声说不出的温柔,说不出的寂寞。像听到水和千年寒冰撞击的冰冷的声音,伴随着脚步,静静回响。<br>
<br>
“丁零,丁零。” <br>
“丁零,丁零。” <br>
那是不同于一般的驼铃,仿佛是三千年前在王宫中会听见的,清凉如水,澄澈高昂的硬质的音色,宛若从过去的无始淌向未来的无终。<br>
<br>
游戏眨巴着眼睛,看着那从沙丘背后转出来的窈窕的少女,阳光在她身后射来,让游戏看不清楚她的容颜,只觉得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宛如碧波万顷的海洋,黄金的刘海恍惚若太阳升朝霞,系着金色铃铛的冰雪白锦长裙在渐渐炎热的阳光中清凉似水,在沙漠中居然也没有染上一粒黄沙。<br>
<br>
这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办到的。但是少女破颜一笑,宛如冰雪大地上阳光铺天盖地的蔓延开,只让游戏感觉到无限的温暖。善良的他本来就不是轻易会怀疑人。<br>
<br>
“月扬,你在这里干什么?”少女的声音也是温婉动听的,缓缓的,如同溪水一样流入心田。<br>
<br>
为什么呢?自己明明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何况自己也不会轻易告诉谁自己古代的名字。游戏稍微有点怀疑,手指不动声色的扣着召唤翼神龙的手印。<br>
<br>
大漠的风沙突然的飞扬着飚过,漫漫黄沙迷了游戏的眼睛,游戏微微的闭上了眼睛,用手臂挡住眼前的风沙,陡然间,他发现面前的那一抹雪白已经消失了,只有一阵悦耳的金铃在风中飘荡,慢慢的随着风消失。<br>
<br>
有人对游戏说过,满月的时候是不可思议事件出没的黄道吉日,不过现在好像是白天吧?<br>
<br>
连游戏都不禁抽笑,算了,当作是做白日梦好了,他抬头看看太阳分辨一下方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附近有座太阳神殿。<br>
<br>
“水之幻影吗?”站在沙丘上,银发的赫里奥斯看着远去的游戏的身影,“看来塞特和岚就在这附近了。看来他们已经知道阿图姆没事了。”<br>
<br>
前不久,拉神传来讯息,说是阿图姆已经没事了,要他不必再费神寻找,<br>
赫里奥斯抽出腰间斜插的白色的玉笛,看着笛子上隐隐的灵光,眉头渐渐的皱起来。这雾豹之笛原本是黑白一对,是东方最高位的女神女娲娘娘赐给东方那双魂之双生子的濯辰水神,<br>
<br>
两个月前沧海受了重伤的时候,担心的他曾经前往东方的黄河,那个时候黄河水神冯夷将属于自己的这支白笛交给他,希望他交给拉神。有什么意义却没有说,只是说交给拉神就可以了。<br>
<br>
赫里奥斯不禁想起很多很多年前,奥西里斯被暗杀,拉神不顾众神怀疑塞特是主谋,而立塞特为王,那个时候的他曾经不顾一切的和拉神争辩,虽然他和塞特是多少年战场上可以放心托付后背的战友,他的正直和天生的正义都不能承认拉神这样的裁定,他不顾礼节,不顾军令,丢下在边疆的军队冲回赫利奥泊里斯。<br>
<br>
但是面对他的质问拉神只是淡淡的说:<br>
“在所有的神灵中,我会最早告知一切真相的应该是你,赫里奥斯,当某样东西由你交给我的时候,不管已经隔了多少年,我都会告诉你一切的真相。”<br>
<br>
得到拉神这样承诺的他把这件事压入心底,这一压,就是万年千年的岁月烟消云散,如今,这个解释一切的时候终于是要到了么?<br>
<br>
赫里奥斯握紧手中的玉笛,转身消失在金色的沙漠中。<br>
2006-06-29 15:56:50 |
|